夫君出征回来看到双胞胎,青筋都要爆出来了,谁还没有个私生子?
发布时间:2025-06-05 19:34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出征五年的丈夫终于回到府中了。
我抱着和他有八分相似的孩子,对外宣称这是副将留下的遗腹子。心有愧疚的我夸赞他心怀大义,随后示意丫鬟把里屋正在熟睡的双胞胎抱了出来。
“夫君,上个月我的一位好友突然离世,临终前把这对孩子托付给了我。”
丈夫看了看那对和我有六分相像的双胞胎,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真是好笑,这年头,谁还没有个私生子呢?
结婚后的第二天,丈夫谢严接到圣旨,带领军队奔赴战场。
这一去,便是漫长的五年。
谢严出征后的第二年,婆婆突然身患重病,最终不幸离世。我赶忙通过飞鸽传书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谢严,三个月后我才收到他的回信。在信中,他安慰我,让我代替他在家中为婆婆守孝,而他则在边关为婆婆守孝三年,并且承诺绝不纳妾。
婆婆去世后,从小将我养大的太后派人接我进宫居住。
太后喜欢热闹,每天到慈宁宫请安的皇子公主多得很。
这些在私底下争斗激烈的皇子公主们,在太后面前都表现得十分和气。
太后辈分极高,作为太后养女的我辈分也跟着水涨船高,那些比我年长许多的皇子公主都得恭敬地叫我一声永宁姑姑。
一年前,我喝醉了酒,糊里糊涂地和某位皇子或者王爷有了一夜情。一个月后,我频繁呕吐,心神不宁。太后十分着急,想要让太医为我把脉,我委婉地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的月事推迟了十多天,我心里自然有数。
我以调养身体为由,回到了郡主府。刚回到府上,我就悄悄让侍女找了一位大夫来为我把脉。
果不其然,我怀孕了。
从小在宫里长大的我深知小产对女子的伤害极大,只思考了片刻,我就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管他父亲是谁呢,如果不出意外,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生孩子的机会了。精心养护着直到生产,总比小产要好得多。
我从满心期待丈夫归来,到如今害怕他归来。
当我即将临盆的时候,边关传来了大捷的消息,将士们即将回京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京城。
我担心谢严回来发现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在这个对女子不公平的时代,这样的事情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为此,我每天都在佛前虔诚上香,祈求谢严能在我生完孩子之后再回来,甚至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来。
或许是我的态度足够诚恳,佛祖被我打动了,谢严直到我出了月子才回到京城。
在月子期间,我连孩子来历的借口都想了好几个。
比如远嫁江南的闺蜜难产,临终前将孩子托付给我;又比如出门时捡到了被人遗弃的孩子等等。
谁能想到,我还没来得及找借口,谢严就抱着一个两岁的孩子,也找了个借口回来了。
谢严回府那天,场面十分浩大。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
虽然孩子的脸被披风挡住了,但还是有很多人为此议论纷纷。
在郡主府的我得到消息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谢严果然把孩子带回来了。
啧,胆子可真大。
谢严来到郡主府后,先是和我寒暄了几句,然后指了指怀里的小孩。
“辛苦夫人在家为我守孝,这是我副将的遗腹子。我不忍心看着救命恩人的儿子流落街头,被人欺负,所以想把他认在夫人名下。”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孩子长得和谢严有八成像,也难为谢严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编出这么不靠谱的理由。
不过我自己也有心虚的地方。
“是吗?夫君真是大义。”
“看着这孩子怪可怜的,我抱抱行吗?”
说完,我笑着伸出手去抱孩子。
谢严非常满意,急忙把孩子递给我,递过来之前还小声叮嘱:
“环儿,这就是你的母亲,快让母亲抱抱。”
环儿年纪小,认生,我哄了好久他才慢吞吞地伸出手让我抱。
初为人母的我不忍心把大人的过错归咎到孩子身上,便抱着环儿轻声哄着他。
见气氛差不多了,我假装不经意地说道:
“夫君如此有大义,我也就放心了。其实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夫君。”
谢严看到我们母子相处融洽,点了点头,很大度地说:
“夫人直说便是。”
我斟酌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正好一个月前,我那位苦命的朋友临终前把刚出生的一对双胞胎托付给了我。我本想写信告诉你,后来想想,边关大捷,夫君不久就要回来了,不如等你回来再说。”
“我原本打算等你回来后把孩子送出府,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夫君连副将的遗孤都能带回家抚养,我朋友刚满月的双胞胎又为什么不能留下呢?夫君如此大度,肯定不会把双胞胎赶走的吧?”
“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双胞胎也不会抢走副将遗孤的长子之位。”
好话歹话我都说尽了,谢严原本春风满面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他愣了半晌才说:
“夫人说得对,不过……养别人的孩子……”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
“夫君别当着环儿的面说这些,夫君别忘了,环儿也是你副将的儿子……”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话不用说完,他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环儿才三岁,现在谢严还在守孝,在以孝为先的当下,他哪敢承认环儿是自己的孩子?
我料定他没这个胆量。
如果他真有,当初就不会同意太后的赐婚了。
谢严想把自己外室生的孩子放在我名下抚养,那自然就得认下这两个和我长得像的孩子。
谢严甩开我的手,冷笑着说:
“郡主考虑得很周到,那就辛苦郡主操劳了。”
说完,谢严不顾我的阻拦,强行从我怀里抱走了环儿。
“环儿胆子小,我先把他带回谢府抚养,过段时间再交给郡主。”
说完这话,他就抱着环儿大步离开了。
我轻轻笑了一声,随他去吧。
谢严回到京城后,一刻也没闲着。
一是忙着参加各种宴会,拓展人脉;二是忙着给外室和孩子找住处;三是忙着调查我孩子的生父是谁。
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话,但没有证据,谢严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轻易提出和离,扶正自己的外室。
我和他的婚姻是太后亲自赐下的,也是他精心算计来的。
谢严以为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目的,却不知道我早就洞悉了一切。
五年前,谢严年少有为,刚打了胜仗回到京城就引起了三公主的注意。
三公主是贵妃的独生女,从小被贵妃宠爱,深受皇上的喜爱。她性格跋扈,在同龄人中,唯独怕我。
我和三公主年龄相仿,但我辈分比她高,她再不愿意,也只能恭敬地叫我一声永宁姑姑。
那时候,三公主像着了魔一样整天缠着谢严,生怕他娶别人。
我一开始把这当成笑话来看,直到见到谢严本人。
真是个好男儿啊!
从小在宫中长大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能和谢严相媲美的人。
能和他相提并论的,除了太子,就是和我同辈的七王爷。他们年龄相仿,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但太子和七王爷从小就和我一起长大,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我对谢严动了心。
不过我比较含蓄,只是暗中劝诫了三公主几次,让她低调一些,不要让谢严为难。
不知道太后从哪里知道了我的心思,在万寿节那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为我赐婚。
三公主气得手帕都快拧碎了,但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她不敢违抗太后的旨意。
而谢严呢,则满心欢喜地跪地谢恩。
我原本以为,谢严对我也有那么一点情意,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
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是他精心策划的圈套。
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喜好,那天他按照我的喜好穿着打扮,不知情的我就这样落入了他的陷阱。
我能得知真相,还得感谢谢母。
谢母因为思念儿子而生病,脑子有点糊涂了,把我当成了她娘家的侄女,说了很多事情。
驸马只能担任闲职,谢严野心勃勃,不愿意成为驸马。
但他更不敢得罪三公主,三公主的哥哥是谢严的顶头上司。
不想当驸马的谢严把主意打到了我这个无父无母的永宁郡主身上。
永宁郡主是太后的养女,深受太后的宠爱,辈分又高。选择我,三公主再不甘心也只能忍着。
为此,谢严打听清楚我的喜好,设计与我见了一面。
我这个容易对好看的人产生好感的人,一下子就对谢严上了心。
催婚的太后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借着宴会的机会为我们赐婚。
三个月后,我和谢严举行了婚礼。
结婚当晚,谢严喝得酩酊大醉,我嫌弃酒味难闻,就把他一个人留在新房睡觉,自己去耳房凑合一晚。至于夫妻之事,早一天晚一天都无所谓。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边关战事告急的消息就传到了宫中,谢严不得不再次出征。
当然,他没忘记带上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一起去。
而我这个被他设计娶回家的郡主,自然要在家里照顾婆婆,打理家中事务,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他的算盘打得太精了,听完婆婆讲述的所有事情后,我怒火中烧,端起一杯鹤顶红送她上路。
气死我了!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算计我呢!
我让丫鬟帮我守了七天孝,然后以留在谢府会伤心过度为由回到了郡主府。太后真以为我太伤心了,派人接我回宫居住。
半夜,我突然惊醒。
一睁开眼,差点把我吓死。
许久未见的太子黑着脸站在我的床前盯着我。
见我醒了,他冷冷地说:
“我的好姑姑,藏得可真深啊。要不是谢将军到处找孩子的生父,我还不知道我已经有孩子了呢。
“让皇家血脉流落在外,姑姑这可是犯了杀头的大罪。”
什么他的孩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哪来的孩子?”
太子慢悠悠地回答:“珑儿、玲儿,对吧?姑姑说是朋友临终托孤?据我查,根本就是姑姑编造的。”
“那又怎样,关殿下什么事?”
太子原本淡定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痕。
“姑姑,你忘了一年前的那个晚上了吗?”
“那天晚上姑姑拉着我……”
话还没说完,太子的脸就红透了。
等等,他说什么,那晚是和太子?
这,好像还真有可能。
从那以后,我就没在宫中见过太子,太后说江南发生了水灾,皇上派太子去江南赈灾,当时我还捐了不少银子呢。
后来,我没再进宫,自然也没打听太子的消息。
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和我一夜风流的那个人。
我真是糊涂啊,我把所有皇子皇孙都想了一遍,甚至连有龙阳之好的七王爷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太子。
这可怎么办?
姑姑酒后和大侄子发生了关系?
咳咳,虽然是名义上的姑姑和侄子。
但这既不合情理,也不合礼数!
传出去,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我嘴硬地说:
“太子这么确定,这双胞胎是你的?”
太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帕。
“姑姑眼熟吗?”
我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这这种污秽的东西,太子居然一直带在身上?这还是我印象中那个冰清玉洁的大侄子吗?
“我二十二岁了还没娶妻,姑姑就不好奇为什么吗?”
我反驳道:
“七哥也没成亲啊!”
“七叔是断袖,姑姑就别打他的主意了。”
我什么时候打过老七的主意了,老七变成断袖还是我点醒的呢。
我特别爱看禁书,没少在七王爷面前念叨,结果把人家念叨烦了,索性就成了断袖。
太子小心翼翼地把手帕放回袖子里,大大咧咧地坐在我的床头:
“姑姑放心,一年内,我一定会娶你。”
“乳臭未干的小子别吹牛了,你娶不了我的。”
要是真有这个胆子,我当初就不会嫁给谢严了。
太子黑着脸说:
“姑姑等着瞧吧。”
放下狠话后,太子就破窗而出。
呵,想娶我,真是异想天开。
别说娶我,就算让我去太子府当侍女,那个人也不会同意的,毕竟我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太子走后就再也没来过,反倒是谢严,经常派人来请我回谢府。
第一次我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第二次借口得了风寒,第三次,谢严亲自来请我。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逗弄两个孩子。
谢严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说:
“郡主,我刚回到京城,事情繁多,府里没人主持中馈。”
我一边逗孩子一边看了谢严一眼。
让我回府主持中馈?
也罢,有些好戏,还得亲眼看着才过瘾。
“行,今天我把郡主府的事情安排好,明天就回府。”
谢严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地答应,愣了一下才说:
“三天后,尚书大人过寿,该送什么礼物,我是个大老粗,不懂京城的规矩,怕冒犯了尚书大人,还望郡主指点一二。”
哟呵,让我回谢府给外室名分也就算了,还想要我的宝贝。
脸皮比城墙拐弯处还厚!
“将军可能不知道,尚书大人的嫡亲孙女和我不和很久了,我和尚书府向来不来往。”
谢严被我噎了一下,很快又低下头说:
“我已经收到尚书府的请帖了,不能不去。听说郡主有一幅吴道子的真迹,能不能割爱让给我?”
啧,胃口还挺大,一开口就要吴道子的画。
“这是御赐之物,不方便送人。”
八个字,就让谢严无话可说了。
拿御赐之物送人,除非谢严不想要脑袋了。
“那,郡主库里还有其他画作吗?谢府……我愿意出黄金百两换。”
哟呵,舍得花钱了。
我的东西可不想便宜那个老匹夫。
“将军何不去珍宝阁看看,那里的画作应该能入尚书大人的眼。”
见我一点都不肯让步,谢严沉默了许久才说:
“那郡主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您回府。”
当天晚上,快一个月没见的太子又来了。
“大侄子,半夜爬姑姑的床,不觉得羞耻吗?”
太子被我逗笑了,嘲讽道:
“我哪敢跟姑姑比啊,明知谢将军有私生子,还大度地回谢府主持中馈。姑姑,我还真不知道您这么大度呢。”
我有些尴尬。
太子说得没错。
从小被太后宠上天的我,根本不知道大度是什么意思。
在宫中,我是第一个敢在御书房大声说话的郡主,也是第一个把跋扈的三公主打得屁滚尿流的郡主,更是第一个敢拔太后白头发的郡主。
总之,我的跋扈之名,可比三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年少不懂事,不知道社会的险恶,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太子顺口接了一句:
“是我孩子的母亲,也是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更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当他是在说梦话。
一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控的人,哪来的勇气承诺一辈子。
“姑姑,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行行行,我相信你,你走吧,我困了。”
太子恋恋不舍,我打着哈欠闭上眼,不再理他。
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我都当他在说废话。
谢严没负我所望,我刚回到谢府,连口茶都还没来得及喝呢,谢严就领着一位女子来找我了。
那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脑袋低低地垂着,小心翼翼地跟在谢严身后。
谢严走到离我五步远的地方停住,然后向我介绍跟他进来的妇人。
“郡主,这是晚娘,我舅家的女儿。”
说完,谢严脸上洋溢着喜悦,王晚娘也抬起脸,那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我轻呼了一声,转头问身后站着的知了:
“知了,我怎么感觉表妹有点眼熟呢,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知了一本正经地说道:
“奴婢觉着她和将军前些日子带回来的环少爷长得有些相像。”
“不过环少爷更像将军一些,奴婢五年前见过将军副将几次,环少爷和副将长得并不一样。”
和知了并排站着的蝴蝶插嘴道:
“知了姐姐,你胡说什么呢,京中谁不知道将军刚守完三年孝,环少爷看上去还不到两岁,那时候将军还在守孝呢。”
知了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说:
“奴婢该死啊,把这事儿给忘了。”
“守孝期间生孩子,这可是大罪啊!”
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全然不顾谢严和王晚娘的感受。
谢严原本喜笑颜开的脸瞬间变得铁青,王晚娘则是脸色煞白,头垂得更低了,一声不吭。
我看差不多了,才打断她们俩的对话。
“好了,将军不是那样的人,别乱说。”
说完,我又笑眯眯地对小脸毫无血色的王晚娘说:
“表妹别被我这两个没规矩的丫鬟吓到,别听她们瞎讲。”
王晚娘勉强点了点头。
我接着问道:
“表妹来京城多久了?”
王晚娘弱弱地回答道:
“我跟着表哥回的京城,已经有一个月了。”
我应了一声:
“将军,婆母的娘家在边关,表妹怎么会跟着你回京呢?”
谢严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说道:
“表妹和我副将情投意合,五年前,她跟着副将去了边关,环儿就是他俩的孩子。”
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还不得不戴,真是好笑。
我生怕自己笑出声来,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环儿怎么长得和夫君这么像,原来是外甥像舅舅,差点误会夫君了。”
谢严的脸更黑了,王晚娘的头也垂得更低了。
“也罢,表妹就在府里安心住着吧。”
说完,我嗔怪道:
“将军也真是的,环儿的生母还在,怎么能把孩子养在我名下呢,你让表妹怎么想?”
谢严正要解释,我又说道:
“要是真想养,也得等表妹改嫁之后啊,我这个做表舅娘的,肯定会把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王晚娘直摇头:
“我,我不嫁人,我不嫁。”
我笑着打断她的话:
“表妹说什么呢,你这么年轻的女子怎么能守一辈子寡呢,你表哥和我愿意养你一辈子,可外面的人会怎么想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表哥禽兽不如,守孝期间和你没媒没聘就生下了环儿呢,官场最忌讳这些了,你就算不为别人考虑,也得替你表哥想想啊。”
我一番指桑骂槐,说得两人脸色难看极了。
谢严紧握着双手,为了前途再次放弃了王晚娘,他厉声说道:
“表妹,还不向郡主行礼谢恩。”
王晚娘双眼含泪,呆呆地望着谢严,谢严却把头转向一边,看都不看她一眼。
见王晚娘半天没动静,谢严大声呵斥道:
“谢府主母如今是郡主,让你谢恩呢!”
王晚娘被谢严的吼声吓到,向我行了一个妾礼。
我身后的知了赶忙上前阻止,她先向谢严行了一礼,然后一连串地问道:
“给将军请安。”
“奴婢本不该多嘴,可这事儿关乎郡主的颜面和将军的声誉,奴婢只能多说几句了。”
“表小姐的礼数是跟谁学的,怎么能向郡主行妾礼呢?”
“将军什么时候纳的表小姐,怎么没告诉郡主一声呢?有没有去官府备案呢?要是没有,表小姐为什么行妾礼呢?”
“表小姐来自偏远之地不懂礼数也就罢了,将军难道也不懂礼数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谢严一头雾水。
知了,真厉害,不愧是太后身边的人,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我可从来没小瞧过王晚娘。
一个能忍辱负重跟着谢严去边关,还能勾搭守孝的谢严生下孩子的女子,怎么可能单纯呢,也就谢严被白月光滤镜迷了眼,把她当成清纯无辜的人。
王晚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默默地流泪。
谢严的脸黑得都没法看了。
啧啧啧,被心上人算计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最后,谢严心疼王晚娘,开口替她求情:
“哪里的话,表妹从小在乡下长大,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这些礼数,希望郡主不要怪罪。”
哼,我哪能大度地不怪罪呢?
“唉,我倒是无所谓,可要是表妹以后跟着我出去赴宴,行礼的时候闹笑话,那就不太好了。”
谢严走上前向我鞠了一躬:
“有劳郡主了,表妹胆子小,见识也少,郡主愿意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再好不过了。”
“也罢,我这就派人去宫中找两个教养嬷嬷来教教表妹规矩,省得给将军府丢脸。”
谢严还没来得及回话,王晚娘弱弱地说:
“都是晚娘不好,晚娘不该在郡主面前显摆,多谢郡主给晚娘这个学习贵人规矩的机会。”
说完,她朝着我狠狠地磕了三个头。
知了又挡在我身前,等她磕完头后,手脚麻利的蝴蝶就把她拉了起来,尴尬地说:
“表小姐,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郡主和您是平辈,您给郡主下跪,这不是折郡主的寿吗?”
王晚娘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使劲儿憋着笑。
真以为在边关当了几年将军夫人,就能回京和我较劲了?
她不知道,她和谢严在边关的事儿,我全都清楚。
从谢老婆子那里知道真相后,我就派人暗中跟着他们,那个人武功高强,还顺便救过谢严两次呢。
要说谢严能活到现在,还真得谢谢我。
敢算计我的人,我不亲自收拾,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王晚娘还挺能忍的,跟着教养嬷嬷学了小半个月,愣是没喊过一声苦。
那天在谢府我摆了谢严和王晚娘一道,之后他就忙着调查我的“奸夫”是谁。
而我呢,则在背后怂恿还没出嫁的三公主举办赏花宴。
三公主心里只有谢严,非他不嫁,皇上赐婚三次,可她的准驸马们都在婚前出意外死了。
三公主的准驸马们为啥都死了,大家心里都明白。
京中还没结婚的小伙子们都像惊弓之鸟一样,生怕被皇上点名赐婚,那些夫人宁愿随便给儿子找个对象,也不愿意让自家儿子被皇上赐婚给三公主。一时间,京中兴起了一场又一场赏花宴,其实就是相亲宴。
皇上被三公主克夫的名声弄得头疼,特意下令让还没出阁的她出宫开府。
三公主出宫后,没少找我麻烦。
她爱谢严爱得发狂,对我那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她给我使坏,我轻松就躲过了,还顺手给她一个下马威。
我们俩斗智斗勇斗了四年,去年,她居然派杀手来杀我。
害得我刚有身孕就差点流产。
事后,在贵妃再三求情下,三公主被禁足了半年,半年后,她老实了许多,不敢再来招惹我。
三公主这个恋爱脑,一听别人说谢严真正喜欢的是他表妹,立马就坐不住了。
她想直接杀了王晚娘,但又怕同在谢府的我,就怂了。
最后,她身边的跟班给她出了个主意,举办赏花宴。
磨刀霍霍的三公主用了三天时间收集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把公主府布置好后,就开始广发请柬。
我看着一笔笔进账的账单,忍不住笑了。
没错,她买的那些奇花异草都是我让花匠精心培育的。
请柬送到谢府的时候,我直接拒绝了。
谢严问我为什么。
我漫不经心地说:
“我和三公主早就不和了,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不去。”
谢严着急了,他想让王晚娘出去见见世面,就劝道:
“三公主是贵妃唯一的女儿,贵妃的哥哥又是大将军,郡主,不看僧面看佛面。”
“这次赏花宴,她既邀请了女眷,又请了不少官员,郡主不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吧。”
我摸着下巴说:
“没关系,公主要是真心邀请,肯定会亲自来请我的,我毕竟是她姑姑,还是有这个分量的。”
谢严气得甩袖走了。
我没猜错,三公主真的亲自来请我了。
这场赏花宴就是为了王晚娘和谢严办的,主角不去,她哪有机会闹事呢?
三公主来的时候,我正在和王晚娘下棋。
三公主一看到王晚娘,气得青筋暴起,差点一鞭子抽过去,王晚娘被她吓得瑟瑟发抖。
我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三公主就蔫了,气呼呼地给我行礼。
“小三啊,找我有什么事?”
我摆出长辈的架子说道。
三公主被我气得火冒三丈,但还是规规矩矩地邀请我去参加赏花宴。
“哦,真稀奇,小三什么时候对花感兴趣了?”
三公主忍着气对我低声下气,装了半天孙子,就在她快要爆发的时候,我才矜持地点头答应了。
见我答应了,三公主松了口气,指着王晚娘问我她是谁。
“这是夫君的表妹,晚娘,快给三公主问好。”
看够了这出闹剧,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王晚娘学的礼数总算派上用场了,她行礼行得很标准,三公主挑不出毛病。
她阴森森地笑着说:“既然是谢将军的表妹,赏花宴那天,就跟着你姑姑一起来公主府吧。”
王晚娘没吭声,三公主冷哼一声:
“怎么,我堂堂公主,还请不动你了?”
说着,她扬起手就要打人。
我赶紧拦住她呵斥道:
“小三,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你要当着我的面殴打长辈吗?”
三公主的手被我紧紧抓住:
“她算个……”
她身后的女官重重地咳了一声,三公主回过神来,甩开我的手,气冲冲地走了。
等三公主一行人走后,王晚娘心有余悸地对我说:
“表嫂,三公主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敌意啊?”
我挑了挑眉,她不知道三公主喜欢谢严吗?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不管王晚娘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我都得给她埋下怀疑的种子。
我赶忙拉住她发抖的手,无奈地说:
“小三以前喜欢将军,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王晚娘吓得小脸煞白:
“为什么,我,我从来没听表哥说过啊?”
哦,有意思,她居然真不知道?
我拍着她的肩膀说:
“没事,别怕。”
“你尽管去,我会陪着你的。”
晚上,我的手下把偷听到的消息告诉我。
王晚娘不想去公主府,可谢严非要她去,说自己会派人跟着她,让她别担心。
是啊,谢严怎么会错过赏花宴这个机会呢,这可是让他心上人进入权贵圈子的第一步。
他一心想着把王晚娘扶正呢。
赏花宴那天,我和谢严带着王晚娘一起去了。
谢严在王晚娘的着装打扮上花了不少心思,硬生生把一个柔弱的美人打扮成了京城的贵小姐。
三公主打着赏花的幌子设了一个局,而我,就当一回旁观者,借刀杀人咯。
进了公主府后,谢严被内侍带到了前院,我和王晚娘则被宫女带到了后院。
三公主邀请来赏花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大多数我都认识,她们见到我都会主动过来打招呼,没办法,谁让我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呢。
王晚娘则一直低着头,乖乖地跟在我后面。
我带着王晚娘坐下后,大大方方地向那些好奇的夫人小姐们介绍她的身份。
我向来行事嚣张,那些夫人小姐们和我打招呼还算热情,但要是想和我深入交谈,她们可就不敢了。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她们对王晚娘倒是热情得很,热情得王晚娘都有点应付不过来了。
见时机差不多了,我向身后待命的知了点了点头,知了替我斟了一壶茶,我一饮而尽。
王晚娘见我喝了茶,她也跟着喝了一杯。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喝了几口茶。
一刻钟后,我笑着对知了说:
“小三真是的,让我们在这里聊天,自己倒跑去别的地方清净了,人影都不见一个。”
其他夫人小姐们纷纷打着哈哈:
“也许是三公主有事情要忙吧?”
“是啊,听说今天前院也来了不少官员呢。”
另一个爱八卦的夫人说:
“我听人说,三公主对皇上说她想选夫婿了,所以今天才办了赏花宴。”
她这话一出,亭子里顿时一阵惊叹声,一个嘴快的年轻媳妇说:
“哪还有……”
她旁边的夫人赶紧捂住她的嘴:
“臭嘴,别乱说!”
媳妇反应过来,笑着说:
“该打该打!”
说完,她又换了个话题接着聊。
又过了一刻钟,一些人身上开始发痒,没过一会儿,亭子里大半的人都痒了起来,我也跟着大家一起挠。
亭子里的宫女赶忙说道:
“请夫人小姐们跟奴婢去屋子里休息,奴婢这就去找府医来。”
在一群宫女的带领下,我们朝着公主府的偏房走去。
还没走到偏房,里面就隐隐约约传出了暧昧的声音,带路的宫女犹豫着不敢往前走,可她身后的夫人小姐们痒得实在受不了了,根本没心思去注意屋里的异常。
威武将军夫人见前面的宫女不走了,忙问道:
“为什么不走了?”
宫女吓得冷汗直冒:
“请夫人小姐们跟奴婢去别的地方吧。”
威武将军夫人手一挥,把宫女推倒在地:
“这间屋子就是客房,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我倒要看看,今天为什么不能进去?”
说完,她不顾众人阻拦,大步上前一脚踢开了房门,房门一开,屋里男女欢爱的声音全都传了出来。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公主府里公然行苟且之事!”
屋里的男女旁若无人,根本不理会她。
屋里,威武将军夫人惊叫道:
“三公主!你和谢将军在干什么!”
屋外,没出嫁的小姐们被夫人媳妇们捂住耳朵和眼睛,不让她们看也不让她们听,有些好事的夫人鼓起勇气往屋里张望。
最奇怪的是王晚娘,她怒气冲冲地冲进去,看到床上赤身裸体的男人后,大哭大叫起来:
“你这个负心汉!娶了郡主还和公主上床!整天甜言蜜语,没一句是真的!”
“你明明说和郡主和离后就娶我!我……”
床上还在动作的男人身体猛地一顿,艰难地转过头,他身下的女人却把他的头扳回去,不让他理会别人。
我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我悠悠转醒,床边端坐着的正是太后她老人家。
瞧见我苏醒,她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眼神里满是懊悔之色,说道:“阙丫头,都怨哀家,没能护好你,让你沾染上这些腌臜事儿。”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哇。”
我回抱住太后,许久没有言语。
在后宫中历经无数风雨的太后,又怎会瞧不出我的小心思呢?
三公主举办赏花宴,其主要目的就是冲着谢严去的。
她让人给谢严下了药,又设法引着中了药的谢严前往客屋,妄图与他成就好事。
至于王晚娘和我,她给我们下了无解的七日绝,此毒会让我们在七日后暴毙身亡,她压根就没打算让我和王晚娘活着。
只要我们死了,谢严又与她有了肌肤之亲,那就只能娶她为妻。
只可惜啊,我把鹤顶红换成了痒痒药,撒在了各位夫人小姐身上。
既然是一场精彩大戏,又怎能少了观众呢?
这一天,我可是等了很久很久。
毕竟,曹贵妃与我之间有着血海深仇,而三公主那个蠢货,还险些害得我的双生子遭遇不测!
我这郡主之位,并非像坊间流传的那样,是我父母救了太后性命换来的。
实际上,我是太后的养女,更是她嫡亲的侄女。
娘亲自幼便失去了双亲,太后将她接入宫中抚养,那时太后宫里还有当时还是三皇子的皇上以及三皇子的伴读。
他们三人从小就相识,一同长大,感情十分深厚。
皇权争斗向来残酷无情,先皇被大皇子下毒谋害后,二皇子以清君侧之名起兵,双方两败俱伤,最终三皇子登上了皇位。
皇上亲自挑选了簪缨世家的嫡长女为皇后。
皇上成婚后不久,两情相悦的爹娘也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爹娘成亲那天,一下子失去两位挚友的皇上喝得酩酊大醉,还大闹了一场。就因为这一闹,朝中上下所有人都误以为皇上爱慕娘亲。
一心专注于治理国家的皇上自然无暇顾及这些流言蜚语,依旧时常宣爹娘入宫。
在流言的影响下,娘亲为了避嫌,很少再进入皇宫,就连太后那里,她也去得少了。
娘亲的这一系列举动,让摸不着头脑的皇上好生埋怨,抱怨她嫁人之后就和自己不亲近了,还问她是否还把自己当做好哥们。
唉,他这一番埋怨,反倒加深了众人的误会。
在我出生前一个月,江南地区遭受了严重的水灾,身为皇上心腹的爹爹被派去赈灾,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我刚刚降生不到一个时辰,娘亲意外得知爹爹在赈灾途中被流民杀害,悲愤交加之下,她大出血不止,仅仅过了一天,便追随爹爹而去。无人照料的我被太后带进了宫,太后对外宣称我爹娘是为了救她而丢了性命,皇上心怀愧疚,便封我为永宁郡主。
在这宫中,只有太后和皇上清楚我真正的身世。
以上这些,是太后在我十岁那年告诉我的。
但她没有告诉我,爹爹并非死于流民之手,而是被尚未出阁的贵妃派人暗中杀害的。
一心想要入宫为妃的贵妃与娘亲有六七分相似,有娘亲在,爱面子的皇帝是不会同意贵妃进宫的。
贵妃觉得是娘亲的存在阻碍了她的晋升之路,于是便想出了如此阴毒的计谋。
爹爹是她派人杀掉的,而娘亲,则是她买通稳婆,给娘亲喂了红花,导致娘亲大出血而亡。
贵妃,就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
这些事情,是老七告诉我的。
老七身边有个身手不凡的大内高手,这人闲来无事就喜欢跑到人家屋檐下偷听秘密,然后讲给爱听八卦的老七听。
也幸亏有他,我才得以知晓仇人究竟是谁。
恢复清醒的三公主心有不甘,吵闹着让皇上彻查此事。
皇上还真以为她是遭人算计了,耐心地倾听她诉说。
结果这脑子不太灵光的三公主口出狂言:
“今日之事,全是儿臣一人策划的,与谢郎无关。儿臣,儿臣没想到事情会被众人看在眼里。”
“都怪皇祖母把他许配给永宁,永宁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身世不明的孤女罢了。若不是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我早就将她千刀万剐了,还妄想嫁给……”
“啪”的一声脆响。
三公主被盛怒中的皇上一巴掌扇晕了过去。
当天,三道圣旨先后颁布。
平日里备受皇上宠爱的三公主因秽乱宫闱之罪,被褫夺了封号,降为县主。
三公主的生母曹贵妃也因管教女儿不严,由贵妃之位降为嫔。
至于谢严,被杖责五十大板后,还被皇上赐了和离。
我回到谢府的时候,王晚娘正抱着环儿在门外等候我。
她一改往日娇柔孱弱的模样,满脸决绝,递给我一个盒子。
“多谢郡主让我看清了男人的爱究竟是什么模样。”
说完,她不屑地冷笑一声,道:
“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
她把手中的盒子塞到我手里,接着说:“郡主,这里面装的全是谢严贪污军饷、勾结外敌的证据。我身份卑微,思量许久,觉得把这些东西交给郡主最为妥当。”
我笑着接过盒子,心想终于拿到这些关键证据了。
谢严啊谢严,你机关算尽,一次次辜负女子的真心,终究是要遭到报应的。
王晚娘向我行了一个大礼后,便登上了那辆等候已久的马车。
等人走远后,我吩咐知了派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暗中跟着她,以防出现意外。
回到院子里,我打开王晚娘给我的盒子,里面除了一些信件之外,还有一本账簿。谢严笃定王晚娘不认字,所以才放心地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了她。
他哪里知道,王晚娘其实是识字的,教养嬷嬷在教她读书识字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随后便告诉了我。
盒子里的证据与我这些年派人调查搜集到的证据正好相互印证,曹家,是时候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我赶在谢严被抬回谢府之前进了宫,入宫之后,我就把所有证据都呈给了太后。太后看过之后,派人去请皇上。皇上来的路上,太后派人送我出了宫。
太后不忍心让我沾染这些血腥之事。
挨了五十大板的谢严还没被送回谢府,就被关进了天牢,与此同时,曹家全族也被一并关押。刚被降为曹嫔的贵妃则被直接打入冷宫,三公主,哦,现在应该叫县主了,也跟着被打入了冷宫。
京城,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变故。
太子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忙到半夜还跑来向我诉苦。
“姑姑,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就只差最后一步,您再等等我。”
我把怀中的小儿递给他,他抱得十分笨拙。
“就算是为了他们俩,我也一定会活着回来,姑姑,您相信我。”
说完,他又匆匆离去了。
如今的曹府全族就像惊弓之鸟一般,惶惶不可终日。皇上派人抄家那天,曹家家主派人送给太子一个玉符。
三天后,太子起兵造反,声称要为自己真正的外家曹家平反。
皇上被太子刺伤,伤势严重,太子则被乱箭射死。
那一晚,皇宫里的灯火彻夜未熄。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太子本就是储君,为何还要造反;他们更搞不懂,皇后娘娘所生的太子,为何要说自己的外家是曹家。
第二天,太子是曹氏乱贼之子、皇上重伤的消息传遍了朝野。后宫一时无主,久居深宫的太后站出来主持大局,派人去请正在避暑山庄的皇后。
又过了三天,在山庄避暑的皇后回到了京城,还带回了真正的太子。
太子归来,那些蠢蠢欲动的皇子们顿时没了动静。
这又是一段宫廷秘辛,还没等人们弄清楚其中的缘由,太后和皇后就开始对曹氏一族进行清算。
十天后,曹氏一族因秽乱宫闱、混淆皇室血脉、勾结外敌、贪墨军饷等多项罪名,被数罪并罚。曹氏一族中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全部在秋后问斩,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女子全部被充为官妓,至于十岁以下、六十岁以上的,则全部被流放到岭南。
那些与曹氏一族相互勾结的官员,也没能逃脱惩罚,通通被判处秋后问斩。
冷宫里的县主怀孕了,她吵着要见皇上一面。
脑子愚笨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和谢严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天。
她当然想不明白。
从小就被娇惯宠爱的她,又怎么能理解王晚娘那种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不肯放手的心情呢。
毋庸置疑,王晚娘是深爱谢严的。
她十岁的时候就被王家送到了谢府,谢母把她当作未来的媳妇来培养。随着年龄的增长,即将及笄的王晚娘出落得愈发标致动人,谢严心动了。
他承诺自己夺得功名之后就会迎娶王晚娘,王晚娘对此深信不疑。
可惜啊,长相英俊、才华出众的谢严被三公主看中了,而且三公主非他不嫁,闹得满城风雨。有一次,三公主偷偷跑出宫,在谢严的酒杯里下了药,企图生米煮成熟饭。中了药的谢严凭借着最后一丝清醒回到了谢府,迷迷糊糊中走进了王晚娘的房间。
无论王晚娘如何反抗,药性发作的谢严根本不理会她。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床上一片狼藉。谢严抱着痛哭了一夜的王晚娘,信誓旦旦地说会对她负责。
一个月后,谢严被太后赐婚,王晚娘心灰意冷之下,喝药打掉了第一个孩子。
谢严哭着跪着向王晚娘道歉,说郡主一向嚣张跋扈,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就会毁掉,如果不娶郡主,他就会有性命之忧。
他还向王晚娘发誓,说自己只钟情于晚娘一人,绝对不会碰郡主一根手指头。
王晚娘再一次选择了原谅他。
三个月后,我与谢严成婚,王晚娘喝下了第二碗堕胎药。
后来,她跟着谢严去了边关。
在生下环儿之前,她总共流产了四次。大夫警告她,如果再流产一次,她这辈子就再也无法生育了,无奈之下,她才决定把环儿生下来。
谢严原本打算回到京城后,把环儿放在我名下抚养,可我没有答应他。
他只好谎称环儿是副将的遗腹子。
一步走错,步步皆错。
在教养嬷嬷的有意引导下,再加上谢严一次次的背叛和辜负,王晚娘终于由爱生恨,对谢严痛恨到了极点。
在我向她保证会让她和环儿衣食无忧、平安快乐的前提下,她同意配合我演一场戏,让谢严永远无法翻身。
马车窗外的景色逐渐从林立的房屋变成了广袤的田野,我怀里抱着的玲儿和珑儿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斜靠在我身旁的男子笑着对我说:
“我的妻子、儿女都在身边,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啊。”
我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真的不后悔吗?”
他坚定地回答道:
“绝不后悔!”
我开心地笑了,笑得无比畅快。
从得知他不是我仇人的那一刻起,我那颗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
还好,天空依旧湛蓝,湖水依旧碧绿,身边这个人的心还在有力地跳动着。
番外
太子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并非皇室血脉,而是潜伏在明处的暗卫。
为人正直磊落的皇后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贵妃和皇后在同一天生产,生产当天,贵妃买通了宫人,将两个孩子偷偷调换了。
出身世家大族的皇后将计就计,把贵妃的儿子稍加改装后送了回去,同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偷偷送到了避暑山庄,而那个假太子,其实是皇后贴身丫鬟的儿子。
为此,我每天都会在佛前上香,祈求谢严在我生完孩子之后再回来,甚至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
以为自己的孩子成了太子,变得更加嚣张跋扈,处处与皇后争权夺利。
皇后娘娘则以身体不适为由,常年居住在避暑山庄,实际上是在那里悉心教导真正的太子。
自以为太子外家是曹家的曹氏一族,这些年行事越发张狂,皇上看在贵妃的份上,一直隐忍不发。
直到假太子将郡主亲爹遇害的真相告诉了皇上,皇上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对两位挚友的离世心怀愧疚,真的以为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好友,让另一位好友悲痛过度而亡,只留下刚刚出生的独女。
出于愧疚之情,他对与挚友有几分相似的贵妃格外纵容。
看清贵妃真实面目的皇上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就发生了三公主与谢严的丑事,皇上趁机降了贵妃的位分。
皇上在昏迷前,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刺杀他!
他对这位储君,向来是关怀备至、从不亏待的。
假太子为什么非要刺杀皇上呢?
还不是因为永宁郡主。
假太子满心惆怅,他爱上了那个他得称呼为姑姑的女子,但他又无法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那一刻,他第一次如此急切地想要结束这一切。
那一晚,她痛苦万分,他也心如刀绞。
永宁有身孕的消息是皇后告诉他的,皇后还说,永宁已经知道贵妃是杀害她父亲的真正凶手,并且误以为他是贵妃的儿子。
永宁嫁给谢严,一是为了避开他,二是因为谢严是曹大将军的心腹,她想用这种方式报仇雪恨。
为了自己和永宁的未来,他答应了皇后两件事。
一是借机造反,让曹氏一族彻底覆灭,永无翻身之日;二是刺杀皇上,让真太子出面收拾残局。
他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而且还幸运地活了下来。
永宁,今生有你相伴,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