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死四个老公后,我跑去散心,却见那四个围着一女人转,我气嗝屁了

发布时间:2025-11-15 11:40  浏览量:8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温北栀,乃虞国独一份儿的郡主,身份尊贵无比。

上辈子,其父温大人心善,收养了四个少年,皆作养兄,还言让她从这四人中择一人为夫。

待为父守孝之期一过,温北栀依父命,先嫁与大哥温初寒。

谁料,洞房之夜后,温初寒竟突然暴毙身亡。

温北栀悲痛之余,改嫁二哥温云澈。

可新婚当夜,温云澈亦莫名暴毙。

温北栀心如死灰,又嫁三哥温逸尘,结果温逸尘亦未能逃脱死劫。

最后,她嫁与四哥温鹤川,温鹤川倒是多撑了些时日,然一个月后,竟坠海而亡。

四个哥哥接连离世,温家偌大家财,也随之挥霍一空。

温北栀因此被世人唾骂,说她克夫败家,最终沦落街头,成了乞丐。

可命运弄人,她流浪至江南,竟瞧见那本已死去的四个养兄,皆好好活着。

更可气的是,他们竟拿着她的家产,养着她的丫鬟顾娇娇,还妄图行那四夫共侍一妻的荒唐之事。

温北栀见此,怒火攻心,竟被活活气死。

幸得上苍怜悯,让她死后重生。

温北栀重生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应下了与将军世家萧策安的联姻之事。

端午前夕,京城城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温北栀前来送别领命前往江南治理水患的父亲。

温父满眼慈爱,拉着她的手,缓缓说道:“北栀啊,你一个月后便要成亲了,爹定会尽快赶回来,定不会错过你的大喜之日。那萧策安,私底下已跟我求娶你八十八次了,对你可谓是一腔真心呐。”

“萧家又是出了名的宠妻之家,把你交给他,爹放心得很。”

听着父亲这声声叹息,温北栀眼眶不禁湿润,哽咽道:“女儿知晓了。爹,您此去江南,路途遥远,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女儿在家中等您归来。”

送别父亲后,温北栀转身返回郡王府。

刚一踏入大门,便瞧见丫鬟顾娇娇,身着她的流仙裙,头戴她的海棠步摇,打扮得竟比她这个郡主还要贵气几分。

顾娇娇一见温北栀,吓得小脸瞬间煞白,“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哭哭啼啼道:“小姐,奴婢知道这是您的东西,奴婢穿实在不合适,可您的四个养兄说送奴婢了,非要奴婢穿上……”

这顾娇娇惯会装可怜,以此博取他人同情。

上辈子,温北栀为了不让四个养兄讨厌自己,没少在这顾娇娇身上吃亏。

可如今,她连那四个养兄都不要了,又怎会再忍这顾娇娇?

温北栀冷笑一声,目光凌厉:“既知不合适,还不赶紧去领罚?按照府中规矩,丫鬟私自动用主子的东西,当罚三十鞭!”

话音刚落,屋内便如风一般冲出四个养兄。

四哥温鹤川,乃赚钱之鬼才,脾气最为火爆,当场便发难道:“温北栀!娇娇都说了是我们逼她穿的衣服,你凭什么还要罚她!”

二哥温云澈,身为儒雅的太医,第一时间便蹲下身子,仔细检查顾娇娇的膝盖,关切道:“娇娇,可有受伤?”

三哥温逸尘,本是刚正不阿的锦衣卫指挥使,此刻却颠倒黑白,大声喝道:“温北栀!你若不想叫大家讨厌你,便停止你的欺凌之举!”

而大哥温初寒,虞国最清俊严肃的太傅,他并未言语,只是微微皱眉,不赞同地看向温北栀。

这四人之中,温北栀向来最喜欢大哥温初寒。

若是从前,他只需微微蹙眉,温北栀便会立刻道歉认错。

可如今,一看到他,温北栀便控制不住地想起前世的种种欺骗,心脏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

温北栀挺直背脊,目光坚定,不亢不卑道:“我乃虞国唯一的郡主,即便娇蛮一些,又有何不可?哥哥们如此看不惯我,莫不是因顾娇娇那孤儿身份,格外让你们同情?”

此言一出,恰似一把利刃,直直戳中了所有养兄的肺管子。

他们四人,可不正是温父自那孤儿堆里精心挑选出来,带回府中悉心培养的?

大哥温初寒,那张常年皆是清冷之色的脸,此刻竟被气得铁青一片,仿若那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

他大步上前,猛地抓住温北栀的手,目光中满是失望,厉声斥责道:“温北栀,我每日教你读那圣贤之书,学那礼仪规矩,便是让你如此挖苦兄长的吗?”

话尚未说完,温北栀却如见了鬼魅一般,猛地甩开他的手,大声喝道:“别碰我!”

甩开人后,温北栀还嫌不够,又急忙拿出帕子,使劲儿地擦着手,仿佛那手上沾染了什么污秽之物。

上辈子那新婚之夜,温初寒竟说他不行,却用手夺走了她的清白。可后来,温北栀却在江南偶然撞见温初寒和顾娇娇在野外肆意合欢,那模样,行得很呐!

如今,她本能地恶心温初寒的触碰,那感觉,如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温初寒哪里知晓上辈子之事,只当她是无理取闹,直接被气得拂袖而去。

一旁的四哥温鹤川,见状赶忙拉走那在一旁看戏的顾娇娇,还不忘阴阳怪气地讽刺一句:“温北栀,你竟能把那向来清心寡欲的大哥都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温二哥温云澈也沉沉地看了温北栀一眼,而后跟着走了。

三哥温逸尘走在最后,冷冷地甩下一句:“温北栀,今日皇宫的宫宴,你便自己去参加吧,我们都不会带你!”

温北栀面无表情,心中暗道:几人走了,她倒还清静了。

于是,她换好了衣服,便出发去参加宫宴。

大门后早已停好了马车,她正要抬脚上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了顾娇娇那嘤嘤的哭泣声:“温大哥,你轻点,我疼……”

温北栀瞬间僵住,回神后,猛地一把拉开车帘,却瞧见——

顾娇娇竟脱得一丝不挂,正跨坐在温初寒的大腿上,那模样,不堪入目!

“啊!”

顾娇娇惊叫一声,忙慌慌张张地躲进温初寒的怀里。

两人那衣裳不整的样子,着实恶心到了温北栀。她冷声嘲讽道:“你们若要这般胡闹,便去别的地方,大白天在郡王府门前如此不检点地乱来,莫要丢了我家的脸面!”

温初寒脸一沉,怒道:“你胡说什么?娇娇刚刚扭了腰,我只是在给她上药!”

温北栀笑着打断他:“谁上药要脱得一丝不挂?大哥若是真心喜欢顾娇娇,大可以娶了她,免得你们做这野鸳鸯之事传出去,污了你的太傅清名!”

她每说一个字,温初寒的脸便黑沉一分,仿若那锅底一般。

顾娇娇更是哭哭啼啼道:“郡主,虞国最是看重女子的贞洁,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如此恶毒,在大庭广众之下误会我和温大哥的清白,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温北栀不想继续看他们这令人作呕的表演,转身登上另一辆马车,还催促车夫加快赶车。

不出所料,温北栀比四个养兄先一步抵达皇宫。那宫宴花园之中,繁花似锦,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贵女们正在赏花烹茶,一片欢声笑语。

温北栀正欲挑个清静之地休息,外面便响起一阵喧闹之声。

只见四个养兄簇拥着顾娇娇走了进来。顾娇娇一身珠光宝气,那金丝流纱裙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玳瑁耳环摇曳生姿,点翠发簪更是增添了几分华贵,完全看不出是丫鬟之身。

在众目睽睽之下——

当朝太傅温初寒细心地给顾娇娇系好披风,轻声说道:“天凉,莫要沾了寒气。”

御前太医温云澈温柔地为顾娇娇烹茶,那动作优雅至极。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温逸尘守在顾娇娇身边,信誓旦旦道:“今晚我全程守在你身边,一定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温鹤川献上金子做的九连环,满脸讨好之意,只为博顾娇娇欢心。

众人纷纷猜测起来:“这是哪家的小姐,打扮得竟比宫里的娘娘还贵气,还让大名鼎鼎的虞国四大公子都如此偏心疼爱。”

“四大公子能文能武,长得又俊俏无比,就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郡主都没有得到他们这样的溺宠。”

“以前从未见过,她莫非是那个隐世家族的千金?”

顾娇娇被众人夸赞,享受着那高高在上的追捧,笑得开心极了,那笑容,如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

温北栀别开视线,心中暗道:这些事,已然和她无关。

可忽地,顾娇娇一声惊呼——

“啊呀!”

她手中的茶盏竟就这样不偏不倚地砸到了温北栀的身上!

温北栀的胸口瞬间湿透,那茶水顺着衣衫流淌下来,狼狈不堪。

她面色瞬间冷若寒霜,眸中似有寒星闪烁,还未等她开口发话,那顾娇娇便抢先一步,眼眶泛红,带着哭腔道:“郡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真不是故意的呀,您可千万别打我,我实在是害怕……”

四哥温鹤川见状,赶忙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推开温北栀,如同一堵坚实的墙,稳稳挡在顾娇娇面前,满脸不耐烦道:“哼,不就是衣服上沾了点水嘛,温北栀,你怎的如此小心眼儿,这般斤斤计较!”

其他三个养兄虽未言语,却皆神色警惕,目光紧紧盯着温北栀,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温北栀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与这些偏了心的人争辩,着实毫无意义。

她神色淡然,转身便径直朝着偏殿走去,准备换身干净衣裳。

待她褪去最后一件衣衫,那一人高的铜镜中,清晰地映出她白莹莹的娇躯,只是胸口处,被烫出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痕。

她微微蹙眉,正欲伸手去拿药来涂抹,可就在这时,那门却“哐当”一声,忽地被一把猛地推开!

温北栀惊愕万分,目光透过铜镜,与温初寒四目相对。

下一刻,她慌乱不已,急忙双手环抱于胸前,那莹白的脸庞瞬间羞愤得通红,急切喊道:“大哥!我还没穿好衣服呢,你快出去呀!”

可那在虞国出了名重礼守规矩的温初寒,不但没有依言离开,反而还又推开门,大步径直走了进来。

温北栀眉心猛地一跳,心中涌起一股不安,问道:“大哥,你……你要干什么?”

她下意识地往镜子后面躲去,可那男人却敛眉,神色晦暗不明,竟伸手一把将温北栀拉入了怀中!

温北栀刚一挣扎,想要挣脱开来,忽地,门口就传来顾娇娇那尖锐的惊呼声:“郡主!虞国最是看重女子的贞洁,你怎可脱光了衣服勾引太傅呀!这成何体统!”

温北栀抬眸望去——

只见外面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那些人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地落在她裸露的身体上!

众人的目光好似火一般,烧得温北栀每一寸皮肤都火辣辣地疼。

她慌乱无措,一边躲避着众人的目光,一边大声喊道:“关门!你们都走开!不许看!”

可剩下三个养兄却不管不顾,径直冲进来,堵住了门。

四哥温鹤川更是劈头盖脸地骂道:“温北栀,就算你心中喜欢大哥,也不能在这宫宴之上当众脱光勾引呀!你恶不恶心人!”

这时,大哥温初寒终于缓缓松开了温北栀。

温北栀赶忙弯腰捡起地上的脏衣服,胡乱地遮挡在身前,却听温初寒冷冷说道:“北栀,你身为虞国唯一的郡主,本应自尊自爱,成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如今这般不检点,实在让我大失所望。”

温北栀刹那间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温初寒!你怎能如此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而屋外那些看热闹的人早已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温太傅为人正直无私,在虞国那可是出了名的清正守规矩,他说郡主不检点,那这郡主肯定就是不检点!”

“之前就听旁人说这郡主刁蛮任性,成天就只知道围着男人转。如今一看,果然放荡无耻,郡王府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顾娇娇瞅准时机,在那最热闹的时候,端着一套衣服,莲步轻移,跨进屋内,柔声道:“郡主呀,您只是太喜欢温太傅了,一时情难自禁罢了,大家都散了吧,莫要再围观了。”

说着,她款步走到温北栀面前,将衣服轻轻放下,说道:“郡主,这是我备用的衣服,您快穿上吧,免得被人看光了,日后被您的夫君嫌弃……”

四哥温鹤川冷着脸,一把拉过顾娇娇,没好气地说道:“你就是太善良了,管她做什么,她才不会领你的情呢。”

几个养兄见状,纷纷跟着离开。

顾娇娇却在离开之时,暗暗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无声冲温北栀炫耀——

“活该。”

温北栀哪还不明白,这一出分明就是四个养兄为了给顾娇娇出气,故意设下的局。

他们这是要报复她在郡王府大门口骂顾娇娇不检点呢。

顾娇娇紧紧抱着手中的衣服,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那模样好似要滴出血来。

她心中暗恨,终究还是低估了那四只白眼狼的狠心程度。

“哐当”一声,门终于重重地关上了,可方才那尴尬的场景,该看的旁人都已瞧了个真切。

温北栀在房内缓了许久,才强忍着屈辱换好衣服,缓缓走了出去。

待她回到宴会上,那一道道奚落鄙夷的目光,如针般直直刺来,刺得她浑身不自在。

众人皆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纷纷远离她,没人愿意坐在她身旁。

温北栀就这样,被所有人无情地孤立了。

这宴会,她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正欲起身告退离开。

突然,四哥温鹤川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气愤,指着温北栀大声指责道:

“温北栀!你身为郡主,要什么有什么,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哪样不是应有尽有,为何还要去偷娇娇的东西!”

温北栀一脸莫名,柳眉微蹙,反问道:

“你既然知晓我什么都有,又怎会还有理由去偷东西?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顾娇娇却适时地红了眼睛,眼眶中泪光闪烁,楚楚可怜地说道:

“郡主的确是什么都不缺,可我丢的,是用自己一缕缕头发精心编制的平安符啊。这平安符,我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它对我而言,独一无二,意义非凡,极为重要。郡主,您就还给我好不好?”

说着,她还暗含秋波,偷偷看向温初寒,那眼神中满是柔情与期待。

温北栀冷下了脸,神色冰冷如霜,冷冷说道:

“我没有偷。”

谁料,大哥温初寒竟冷然下令,声音如寒冰般刺骨:

“那就搜身。”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三哥温逸尘,更是直接吩咐身旁的锦衣卫,语气强硬:

“搜!”

温北栀身子一僵,如遭雷击,她攥紧衣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大声说道:

“你们疯了不成!大庭广众之下竟要搜身,你们这是要毁了我吗?”

“我乃虞国郡主,身份尊贵,谁敢搜我的身!”

那些锦衣卫听了,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可三哥温逸尘却满脸冰寒,大步走来,一把攥住温北栀的肩膀,狠狠一扯,怒喝道:

“他们不敢,我敢!”

其他人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眼神冷漠,毫无怜悯之意。

四哥温鹤川更是在一旁挖苦道:

“你刚刚早就被大家看光了,还装什么矜持,我看你就是不想还娇娇的东西,故意拖延时间。”

温北栀只觉气血翻涌,怒火中烧,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三哥的束缚。

下一瞬,只听“啪嗒”一声,一个系着平安符,代表着诅咒的巫蛊小人,从温北栀的身上掉了出来。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接着,三哥温逸尘冷酷的声音如炸雷般砸下:

“皇上有令,使用巫蛊之术的人,祸害朝纲,十恶不赦,一旦发现,立刻斩立决!温北栀,你为了诅咒娇娇,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这一环扣着一环,竟是要置温北栀于死地。

不等温北栀回过神来,三哥温逸尘又再次下令:

“来人,温北栀当众使用巫蛊之术,罪大恶极,立刻带走!”

宴会上的人听了,吓得纷纷更加退后,生怕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连累。

温北栀直直地看向面前的四个养兄,眼神坚定,据理辩解道:

“这巫蛊小人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故意放到我身上的!”

“况且,顾娇娇不过是郡王府的一个丫鬟,我要对付她的办法多的是,又怎会没有理由,搭上自己的性命去诅咒她?”

一听顾娇娇只是个丫鬟,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顾娇娇瞬间羞得眼泪汪汪,那模样好不可怜,几个养兄见状,瞬间心疼不已。

三哥温逸尘目光更冷,如寒潭般深邃,冷冷说道:

“温北栀,你喜欢大哥,可大哥喜欢娇娇,护着娇娇。你因爱而不得,心生怨恨,讨厌娇娇却又没办法对她下手,便想出了这么一个阴损的招数!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说完,他看向一众锦衣卫,怒喝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带走!”

就在锦衣卫要强行对温北栀动手之时,皇上身边的公公却急匆匆地赶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皇上有令,虽然温郡主触犯了巫蛊禁令,但念及郡王府曾救驾有功,特赦免温郡主闭门思过三日!以示惩戒,钦此!”

温北栀心里一松,如释重负,当即下跪接旨,声音清脆:

“谢皇上隆恩。”

宴会众人又是一轮诧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想当初,皇上不过查到有大臣与南疆巫师暗中勾结来往,那大臣一家便直接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如今这温北栀竟当着众人的面公然使用巫蛊之术,按理当重罚,怎的只是罚她闭门思过三日便罢了?”

“唉,真是未曾料到,这温郡主竟如此得皇上圣宠,竟能得此宽宥!”

温北栀被人带回郡王府,离开之时,她神色冷漠,连一眼都未曾再看那四个养兄。

回到闺房,她正欲宽衣休息,忽见一只飞鸟扑棱着翅膀从窗外飞了进来,嘴里竟还衔着一封信。

温北栀满心疑惑,伸手接过,缓缓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北栀,莫要害怕,有我在,你定然死不了。”

落款处,写着“萧策安”三个字。

原来,皇上此次赦免她,竟是萧策安在背后帮的忙。

温北栀那颗早已冷透的心,仿佛瞬间被萧策安的这番话语焐热,泛起丝丝暖意。

温北栀上辈子死后,灵魂并未马上消散。她亲眼瞧见萧策安为她疯狂不已,对那四个养兄展开疯狂报复,最后竟还为她殉情而死。

所以这辈子,她毅然决然,不嫁那四个养兄,而是选了萧策安。

温北栀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出神,身后忽然传来顾娇娇一声惊呼。

“郡主!你都要和养兄们成亲了,怎的还能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书信往来?这成何体统!”

温北栀不用抬头,便知那四个养兄定然也在一旁。

果不其然,大哥温初寒的气息瞬间覆来,他大步上前,一把将温北栀手中的信纸抽了过去。

他看都未曾看一眼,顷刻间便将那信纸狠狠捏成一团。

信纸落地,大哥温初寒猛地拽住温北栀的手,沉着脸,厉声斥责道:“北栀,我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不是让你莫要搭理外面的那些男人吗?你怎的如此不听话!”

二哥温云澈也望着她,眼中满是不赞同之色,微微皱眉道:“北栀,你此举实在不妥。”

三哥温逸尘更是直接逼问:“北栀,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你快如实说来!”

温北栀冷冷地甩开温初寒的手,神色冷漠道:“是谁,与你们并无关系,你们无需知晓。”

闻言,养兄们个个沉了脸,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四哥温鹤川更是毒舌嘲讽道:“温北栀,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你平日里刁蛮任性,今日还在宫宴上被人看光了身子,这般失了名节,哪个好男人会愿意要你?”

“也就是我们四个感念郡王的养育之恩,才勉强答应娶你。但你若是不知羞耻,与人乱来,我们断然不会要你!”

可他这话刚落音,门外忽然有人来报——

“报——萧将军府来了好多人,他们抬了整整九千九百九十箱聘礼进府,说是来给郡王府下聘来了!”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凝固,四个养兄纷纷黑了脸,神色难看至极。

温北栀却笑得明媚动人,心中暗道,这萧策安比她想象中还要细心周到。

整整九千九百九十箱聘礼,怕是要从皇城的城东一路排到城西,这般大张旗鼓地求亲,自然能将宫宴上的那桩丑闻彻底压下去。

下一瞬,顾娇娇却忽然娇羞地惊呼一声:“哎呀,我在宴会上偶然碰见了萧将军,他竟拉住了我,说对我一见倾心,还问我是不是郡王府的姑娘。”

“我当时太过慌乱,便匆匆跑了,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来下聘了,这可如何是好呀,我要不要答应他呢?”

“不行!”

四个养兄异口同声,齐声说道,声音坚定而决绝。

四哥温鹤川急得眼眶泛红,疾步上前,紧紧拉住顾娇娇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娇娇,你素日里不是最喜与我这四哥一处玩耍吗?怎的如今竟要嫁给外头那不知底细的野男人?这万万使不得啊!”

三哥温鹤轩满脸醋意,几步跨到顾娇娇身前,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娇娇,前日宴会上,竟有人胆大包天,强拉你的手,你怎的不与我说?若是我当时在场,定要当场砍了那厮的手,让他知晓厉害!”

大哥温初寒亦是神色凝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此人见你第一面便急不可耐地求娶,如此行径,太过轻浮,娇娇,你断不能嫁与他。”

他们三人一个个心急如焚,紧紧围着顾娇娇,仿佛生怕下一秒顾娇娇便会被人抢去嫁了人。

温北栀冷眼旁观着他们的这般“表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留情地拆穿道:“据我所知,那萧将军此刻正征战南蛮,尚未班师回朝,顾娇娇,你倒是说说,你上哪儿去遇到他?”

听到这话,顾娇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带着哭腔,凄凄惨惨道:“求郡主莫要因将军对我一见钟情而不悦,莫要将我赶走。我……我实在是不想离开这里。”

“不!应该是我未曾遇到将军,我身份卑微,哪里比得上郡主尊贵。那萧将军的聘礼,定然是给郡主的,与我无关……”

温北栀皱紧了眉头,心中暗自纳闷,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这顾娇娇的反应怎的如此之大。

可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大哥温初寒已然冷着脸,大步上前,双手轻轻将顾娇娇扶了起来,柔声道:“娇娇,你莫要如此妄自菲薄,你很好,不比谁卑微。”

三哥温鹤轩心疼不已,连忙掏出帕子,轻轻帮顾娇娇擦拭眼泪,轻声哄道:“娇娇莫哭,你有我们四个的宠爱,只要你想,你的身份绝不会比温北栀差。”

温北栀的心,瞬间沉了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当天。

四个养兄竟联合起来,用他们的官职功劳,为顾娇娇求来了一个封号,还亲自带着顾娇娇,四处奔走,帮她融入了那皇城的千金贵妇圈子。

顾娇娇摇身一变,成了贵女之后,第一时间便趾高气昂地来找温北栀炫耀。

“温北栀,你即便出生高贵又如何?你那四个养兄,可都不喜欢你。”

“我知晓你因温初寒小时候救了你一命,便一直对他心生爱慕。可惜啊可惜,他的爱如今是我的。你且等着瞧吧,日后这郡王府的一切,也都会是我的。”

温北栀却不屑地冷笑一声,说道:“顾娇娇,若不是我当年心善,将你从那乞丐窝里救出来,你怕是早就被那野狗咬死了。”

“如今你不过过了几天好日子,便妄想取代我?哼,你莫要做梦了,乞丐即便过上了好日子,一辈子也还是乞丐,永远也飞不上枝头做凤凰。”

若是放在没重生前,顾娇娇每次这般炫耀四个养兄对她的疼爱,都会让温北栀心中难过不已。

可这还是温北栀第一次如此伶牙俐齿地反击,顾娇娇一时间涨红了脸,气得浑身发抖。

“温北栀,事到如今你还在装高傲,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说罢,她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温北栀也没再去搭理她,谁知不久之后,四个养兄竟带了人来,要将萧策安给她的聘礼,一件件地往外搬!

温北栀只觉气血一阵翻涌,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阻挡,大声喝道:“住手!你们给我停下!谁允许你们动这些聘礼的!”

大哥温初寒一把拉住温北栀,眉头紧皱,说道:“娇娇不嫁那萧将军,这个聘礼自然要退回去。北栀,你不要胡闹。”

温北栀气笑了,说道:“顾娇娇嫁不嫁萧将军,和这聘礼有什么关系?这是萧将军给我的聘礼,我若嫁,这聘礼凭什么退回?”

她话音一落,温初寒的手捏得更紧了,眼眸中透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紧张之色。

“北栀,将军府最重规矩,他们要的是端庄的闺秀,你没必要因为嫉妒娇娇而说这般胡话。”

“你要是羡慕,我也可以给你下聘,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针对娇娇。”

顾娇娇此时也走了进来,一副胆怯又诚心的模样,说道:“郡主,我知道你不满萧将军看上了我,但是我不嫁他,这聘礼就必须退回。”

“而且现在温大哥说要娶你,你向来喜欢温大哥,如今如愿以偿,就别再闹脾气了。”

温北栀冷眼一扫,冷冷说道:“顾娇娇,少在这里自说自话,这聘礼是我的,将军我也嫁定了。”

顾娇娇顿时白了脸,四哥温鹤川立马心疼不已,连忙出头道:“北栀,你莫要如此任性,娇娇她……”

“温北栀!郡王每每于你生辰之际,问你可愿嫁于我们,你皆是迫不及待地点头应下。如今却口口声声说要嫁给旁的男人,你难道不觉得这行径甚是可笑吗?”温二哥满脸愤懑,怒目圆睁地斥道。

“哼,大哥已然说要给你下聘了,你心里怕是早已乐开了花,都快高兴疯了吧?”温三哥亦是满脸不屑,冷冷地嘲讽着。

他们的这般自以为是,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梗在温北栀的喉间,让她难受得紧。

她心里清楚,此刻自己无论说什么,他们大概都听不进去分毫。于是,她面色冷峻,猛地甩开温大哥伸过来的手,准备以郡主之尊,强行命令府卫听令行事。

可她尚未开口,一旁的顾娇娇却突然发难,将那摞得高高的聘礼狠狠一推。

最上面的箱子瞬间失去平衡,朝着她们两人直直砸下!

“娇娇,小心!”四个养兄见状,皆是脸色大变,齐齐朝顾娇娇飞奔而去。

下一刻,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那重重的聘礼箱狠狠地砸中了温北栀!

咚的一声闷响,温北栀只觉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生生痛晕了过去。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这二选一的境地里,养兄们永远都是毫不犹豫地护着顾娇娇。

不过好在,这一世,她也不再稀罕他们的庇护了……

……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温北栀只觉脑袋昏沉,朦胧间缓缓睁开了双眼。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大惊失色!

只见她的衣服竟被褪至腰间,上身春光尽露!

一双炽热且粗长的大手,正按在她的细腰上,缓缓摩挲着。

温北栀心中一惊,立马拼命挣扎起来,大声喊道:“不要碰我!拿开你的手!”

紧接着,身后传来大哥温初寒那低沉而沉稳的声音:“莫要乱动,我在给你上药。”

他一出声,温北栀挣扎得愈发厉害了,怒声斥道:“温初寒,你身为男子,当知男女有别,你平日里读的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她实在无法忍受他的触碰,上辈子,就是这双粗长的手,无情地夺走了她的清白,每每想起,她便觉恶心不已。

可她的挣扎,却换来了温初寒的不满。

只见男人那双原本清冷如寒潭的眸子,逐渐翻涌起了墨色,炙热的呼吸如热浪一般,洒在了温北栀的颈间。

“你向来喜欢我,郡王又从不拒绝你的要求,我们迟早是要成亲的,无需如此避讳。”温初寒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温北栀心中一紧,气得扬起手,狠狠地打了温初寒一巴掌,怒声道:“我再说最后一次,我要嫁的是萧将军,不是你!”

巴掌声刚一落下,门突然“吱呀”一声被猛地打开。

其余三个养兄如一阵风般冲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便瞬间顿住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温北栀裸露在外的莹白皮肤,那眼神中侵略的意味十足。

温大哥见状,瞬间沉了脸,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迅速抓起一旁的被子,盖到了温北栀身上。

温北栀这才回过神来,回想起几人方才那令人胆寒的眼神,不禁后背发凉,她紧紧抱紧了被子,身体止不住地后退,大声喊道:“你们都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四哥温鹤川先反应了过来,红着脸争辩道:“你故意推倒箱子受伤,不就是为了博取我们的同情吗?如今又在这别扭什么?”

原来,她被顾娇娇害得昏迷不醒,在他们眼里,竟是她故意装可怜?

温北栀自嘲地一笑,冷冷道:“放心,从今往后,我都不需要你们的关心了。请你们立刻离开我的房间,我一刻也不想再看见你们。”

她不会再对他们抱有任何期待,他们的冷漠与偏袒,早已让她心灰意冷。

四个养兄皆被她的话气得脸色铁青,纷纷拂袖而去。

温北栀终得片刻清净,待上好药后,才缓缓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谁料,刚陷入梦乡,便被一盆彻骨的冷水猛然浇醒!

温北栀惊坐而起,抬眸便瞧见四哥温鹤川手持水盆,满脸怒气,怒气冲冲地站在她的床前。

温鹤川大声呵斥道:“温北栀!你一日不欺负娇娇,便会浑身不自在,难道就会死吗?”

温北栀回过神来,抬手抹掉脸上残留的水珠,定睛一看,只见顾娇娇浑身湿漉漉的,正跪在床边,一边冲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地认错。

“郡主,是我糊涂,我已知错,求求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叫人将我扔到井里淹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您四位养兄面前了……”

温北栀心中冷笑,这又是顾娇娇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可再看周围站着的四位养兄,皆满脸心疼地望着顾娇娇,显然已深信不疑顾娇娇的这番把戏。

温北栀冷冷地扫视着几人,被他们的偏心气得已然麻木,干脆冷冷说道:“既如此,那便报官吧。我被那聘礼砸得昏迷不醒,醒来之后,连个鬼影都未曾见过旁人。让大理寺的人好好查查,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冒充主子行凶杀人!”

“大理寺的刑具,那可是出了名的残忍,进去时还能站着,出来时怕是只能横着。如此一来,定能查出那始作俑者。”

方才还哭得梨花带雨、声泪俱下的顾娇娇,听到这话,顿时吓得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顾娇娇带着哭腔,慌乱地说道:“不,我……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万万不可报官……”

话音刚落,顾娇娇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几个男人见状,瞬间大惊失色,被这拙劣的演技骗得团团转。

四哥温鹤川最是沉不住气,指着温北栀,气急败坏地说道:“温北栀!你为何要拿刑具来吓唬娇娇,你就这般见不得她好吗?”

温北栀冷笑一声,反问道:“真是奇怪了,我不过说要报官,抓那冒充我伤害顾娇娇之人,她一个受害者,究竟在害怕什么?难不成她刚刚所说的一切,皆是假的?”

“她这是故意弄伤自己,蓄意造谣我……”

“够了!”

大哥温初寒忽然出声打断,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而后缓缓走到温北栀面前,沉声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北栀,我定会在端午节那天迎娶你过门,但你日后不可再欺负娇娇。”

“不行!”

四哥温鹤川急切地抢话道:“大哥,娇娇心中所喜之人是你,若她知晓你要娶旁人,定会伤心欲绝。还是让我娶温北栀吧!”

“反正我常年在外经商,娶谁不是娶,总归都是个女人。”

温北栀愣了一瞬,定定地看向眼前这几个男人。

刹那间,她从他们眼中的紧张与晦暗里,突然看懂了一切——

他们分明知晓顾娇娇在撒谎,所以才想用成亲之事来堵住她的嘴。

温北栀那本已麻木的心,再次传来阵阵刺痛,自己两辈子所受的委屈,此刻竟像个天大的笑话……

温北栀突然觉得这一切索然无味极了,连生气都觉得多余,她无力地挥了挥手,说道:“你们说够了就请出去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而后带着顾娇娇匆匆离开。

待房间恢复安静后,一只送信的飞鸟又扑棱着翅膀,飞到了温北栀的桌前。

温北栀走上前去,轻轻将信纸展开,只见上面写道:“北栀,端午那天,我定会归来,风风光光地迎你进门。”

落款处,写着“萧策安”。

没想到,第二天,四个养兄竟都送来了聘礼。

他们还美其名曰,让温北栀公平挑选。

只是——

温北栀目光缓缓扫过养兄四人送来的聘礼,那些物件,皆是些不值钱的敷衍之物。四人所送聘礼加起来的价值,竟还比不上送给顾娇娇的一只耳环。

温北栀唇角勾起一抹嗤笑,眸光清冷,扬声道:“来人,把这些所谓的聘礼,统统给我扔出去!”

下人们得令,忙不迭地将那些物件往外搬去。

谁承想,这聘礼刚被扔出去,四哥温鹤川便如一阵狂风般闯进了闺房。

他满身酒气,踉跄着几步上前,猛地一把将温北栀按倒在床榻之上,呼出的热气带着浓烈刺鼻的酒味,喷洒在温北栀脸上。

温鹤川瞪圆了双眼,怒喝道:“温北栀,你竟把我们给你的聘礼丢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说罢,他扬起手中,正紧紧抓着温北栀方才丢掉的聘礼。

温北栀奋力挣扎着,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冷笑一声,嘲讽道:“这作废的题字,干枯的药草,生锈的匕首,还有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这也配称作聘礼?”

“那萧将军赠我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商铺百家,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更是数不胜数,他送的那才是真正的聘礼!”

“四哥,但凡是个女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萧将军。”

闻言,温鹤川的眼尾蓦地染上了一抹艳红,似是被激怒的困兽。

他咬牙切齿道:“萧将军萧将军,你天天把他挂在嘴边。你是不是忘了,这作废的题字,干枯的药草,生锈的匕首,路边的石头,可都是你小时候送我们的第一份礼物!”

“温北栀,当初可是你自己亲口说要嫁给我们,如今却还好意思嫌弃我们?”

不知为何,他的眼里陡然涌起了强烈的占有欲,猛地一把按住温北栀的手,俯身恶狠狠地便要吻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沉冷如冰的声音乍然在房中响起:“温鹤川,你在做什么!”

下一秒,大哥温初寒大步流星地冲上前来,一把将温鹤川狠狠拉开。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沉稳如山的他,此刻竟直接扬起手,狠狠打了温鹤川一拳!

温北栀趁机从束缚中挣脱出来,抬眼望去,这才发现另外三个养兄的脸色,都阴沉得如同锅底一般,乌云密布。

四哥温鹤川被这一拳彻底打清醒了,他捂住火辣辣的脸,瞪着温北栀,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怒吼道:“温北栀,你竟然敢勾引我!你这女人,小心思就是多!”

说完,他气愤地一甩衣袖,转头便匆匆离开了。

其余三人深深看了温北栀一眼,大哥温初寒面色冷峻,淡声开口道:“北栀,安分些,这些天好好想想,选我们哪一个做夫君。”

温北栀冷着声音,毫不退让道:“我安分些?这是我的房间,你们一个个不问自入,到底是谁不安分?”

说罢,她不等三人反应,冷着脸,毫不客气地把三人赶了出去。

……

端午佳节,阳光明媚,郡王府门前热闹非凡。

四个养兄竟然都身着新郎红袍,英姿飒爽地站在门口迎亲。

周围的百姓围了一圈又一圈,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今日温郡主出嫁,怎么来了四个新郎迎亲?哪有女子同时嫁四个男人的道理?这也太有伤风化了。”

“哼,温郡主的四个养兄喜欢的是顾娇娇,一定是郡主强逼着四人娶她。毕竟她都能在宫宴上脱衣勾引男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唉,可惜了那顾娇娇,要是他们四人娶了郡主,她怕是要被赶走了吧?”

顾娇娇就站在人群之中,眼眶早已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泪水在里面蓄得满满的,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下。

四哥温鹤川见状,心疼得直皱眉,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了,直接大步走到顾娇娇面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别哭,就算我们当中有人娶了温北栀,我们也都会像从前一样疼你。”

“娶温北栀,不过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不让你被温北栀欺负。”

另外三人也纷纷来到顾娇娇的身边,围在她身旁,轻声安抚着。

就在这时,周围看热闹的人却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四个养兄抬头看去,顿时都呆愣在了原地,目光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只见温北栀一袭大红嫁衣,华丽而艳丽,相互辉映,如同雪地中灼灼绽放的红梅,美得让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

顾娇娇的眼中瞬间溢出嫉恨之色,暗暗掐紧了手心,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她最了解男人,他们嘴上说着不喜欢温北栀,可如今他们眼里流露出的,分明就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

压下眼里的嫉妒和狠毒,顾娇娇红着眼睛,轻轻拉了拉几人的衣袖。

几个养兄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大哥温初寒神色淡淡,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道:“北栀,你这般折腾许久,如今也该下定决心,决定自己究竟要嫁给何人了。”

“你且做决定吧,无论你最终选了谁,我们皆不会拒绝。”

其余三人听闻,纷纷跟着点头称是。

那模样,好似笃定了温北栀这几日未曾选人,不过是在耍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罢了。

温北栀依旧面带浅笑,不紧不慢道:“我已然说得极为清楚了,我要嫁之人,乃是萧将军。”

此言一出,四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张了张嘴,似还欲再说些什么。

忽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一群将士浩浩荡荡地朝着这边奔来。

为首的将军身着一袭红衣,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之上,身姿挺拔卓然,气度不凡。

他这一出现,竟把那四个养兄衬得黯然失色。

在他的身后,八抬大轿被稳稳架着,十里红妆绵延铺展,将一整条街都映得红彤彤的。

围观群众见此情景,顿时议论纷纷:“哟,萧将军居然回京了!瞧这十里红妆的架势,莫不是要娶哪家娇俏的闺秀?”

却见这队伍径直来到了郡王府门前,萧策安利落地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来。

四个养兄见状,皆以为他是来娶顾娇娇的。大哥温初寒眉头微皱,上前一步拦住他,拱手道:“萧将军,恕我冒犯,娇娇如今尚不能嫁人……”

萧策安剑眉冷蹙,不悦道:“娇娇是谁?莫要在此纠缠,走开,别挡着我娶夫人!”

在所有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萧策安径直走到了温北栀面前,双手一伸,将她稳稳抱起。

下一瞬,万千将士整齐排列,齐声高喊——

“我等恭迎将军夫人进府!”

那将士们的高呼声震如山倒,原本喧闹嘈杂的街市,在此刻瞬间安静了下来。

温北栀被萧策安紧紧护在怀中,男人步伐沉稳有力,这位少年将军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杀气,可与她开口说话时,却温柔得如同春日暖阳:“夫人,我来接你回家了。”

温北栀轻笑一声,眉眼弯弯,嫣然如花,道:“我等你好久了。”

四个养兄僵立在原地,那一身大红色的婚服,此刻愈发衬得他们脸色惨白如纸。

就在萧策安略过大哥温初寒时,温初寒却从那僵硬的状态中猛地回过神来,一把紧紧拉住了温北栀的手。

萧策安的步子一顿,温北栀和他两人的目光,一同落向了温初寒。

一道目光沉冷如冰,一道目光满是疑惑。

萧策安率先开口,嗓音冷冽如霜:“北栀乃是我的夫人,温太傅还请自重。”

温初寒的唇微微颤了颤,却全然不顾规矩礼仪,依旧紧紧拉着温北栀的手,那向来沉稳冷静的目光,此时竟带了些执拗倔强的味道:“北栀,你不能和他走。”

全然没了半点传说中那个清冷太傅的模样。

温北栀见状,不禁笑出了声。

她歪着脑袋,像小时候那样天真模样:“大哥,我嫁人了,你不高兴吗?”

说着,她又扫向了另外三个养兄:“这样,你们就不用再担心我因为嫉妒顾娇娇,伤害顾娇娇了。”

温北栀言笑晏晏,眼底是新婚的幸福,根本就不像在故意气他们。

她话音落下,不顾温大哥的呆愣,无情挣脱了他的手。

下一瞬,四哥温鹤川却也直接拦在了萧策安的面前,总是桀骜的脸此时竟藏着几分脆弱:“温北栀,你骗人的吧?”

三哥温逸尘也回神,冲着萧策安行了一礼:“萧将军,你刚回京应该不知道,温北栀喜欢自己养兄的事满城皆知,她这样做不过是在和我们闹脾气。”

“唐突了将军,我代她给你赔罪。”

二哥温云澈也不动声色挡在了萧策安的面前。

温北栀抓着萧策安的领口,手下意识收紧。

她的这几个哥哥,一个比一个奇怪。

明明前段时间还厌恶她厌恶的要命,如今摆脱她了,却又一个个过来拦。

他们难道没有看到,他们心爱的顾娇娇已经气得白了脸吗?

就在这时,温北栀的手被萧策安握住,他依旧稳稳抱着他,面朝着四人勾唇露齿扯出了一抹笑,那笑却没有丝毫温度:

“你们,是要抢亲吗?”

此话一落,看热闹的百姓也回神了过来:“原本以为是郡主跋扈逼着四大公子娶她,现在看怎么好像不像啊?”

“这么看,倒像是四大公子要把温郡主永远绑在身边似的。”

“那顾娇娇……”

四个养兄皆脸色一僵,忽地,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几人去看,才发现是顾娇娇晕倒在了地上。

四哥温鹤川一声低呼:“娇娇!”

随后他朝那边冲去,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对温北栀道:“温北栀,你不要后悔!”

二哥三哥也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冲了过去。

唯有大哥温初寒,依旧站在原地,眸光定定落在温北栀的身上。

温北栀心蓦地一颤。

下一瞬,她将头闷在了萧策安怀中:“策安,莫要误了吉时。”

萧策安垂眸答应,又想起了什么:“温郡王传了信来,路上遇到洪水奔涌,冲断了回家的路,没办法及时赶回来。”

“不过北栀你放心,即使郡王不在,我也不会有半分亏待你。”

说着,他抱着温北栀,与温初寒擦肩而过:“温太傅,借过。”

温北栀的嫁衣衣摆轻抚过温初寒的手,越来越远。

萧策安亲自送温北栀登轿,唢呐声起,温北栀这才发现从郡王府到将军府,竟还满街栽了栀子花,微风裹着花香,让温北栀一时间有些晕晕乎乎。

她嫁人了。

嫁给了萧策安。

郡王府前,温初寒一人站在原地。

抬手轻嗅,手上残留的栀子花香。

入夜。

烛火辉映,一双金丝锦靴停在面前,温北栀攥紧了手,盖头被金秤挑开,温北栀看到了萧策安的脸。

温柔的,缱绻看着她的萧策安。

而不是上一世那个为了她殉情而死,血流尽了的萧策安。

温北栀的眼眶有些疼,萧策安蹙眉,俯身抚着她的眉尾:“眼睛怎么红了?”

温北栀笑了笑,抬手抚住了他的手:“我只是在想,幸好我回头看到了你。”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萧策安愣了一下,握住了她有些发凉的手:“我一直都在你身后,你就是晚点看到我也没关系。”

“北栀,你答应我求娶的那一刻,我真的很高兴。真的,一点也不晚。”

温北栀没办法说出上一世的事,只是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

萧策安的眼眸渐深,将温北栀按在暖榻。

红帐落下,红烛燃至了天亮。

婚成以后,萧策安第二日便去了皇帝那一趟。

回来后,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温北栀问他,他只是握着她的手道:“清除了一些碍眼的东西。”

很快,温北栀就知道了他说的碍眼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京城传来热闹,二哥温云澈被撤掉了圣前太医的职位,被送往偏远的西域治理疫病。

三哥温逸尘被发派到了北疆镇守。

四哥温鹤川被送得更远,圣上有旨,派温鹤川乘船出海,担任与他国经商之责。

温北栀听着这些消息,不由看萧策安:“都是你做的?”

萧策安从背后拥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北栀,他们曾欺辱过你,我不会让他们好过。”

“更重要的是,我讨厌他们看你的眼神。”

新婚那日对几个养兄的存在表示不在意的萧策安,第一次对温北栀展现出了占有欲。

温北栀回头拥住人:“我也讨厌他们。”

……

萧策安是打了胜仗回来的,皇上允了他一个月的休沐,他便日日陪在温北栀的身边。

两人时常相依,萧策安就在她的耳边说些如何认识她,又如何爱上她的话语。

只是当萧策安稳温北栀为什么会答应他的求娶时,温北栀凝着他半响,随后点了一下他的唇:“天意。”

半月后。

近来天气连晴,温北栀便缠着萧策安和她去山寺祈福,一来祈愿父亲归途平安,二来祈愿她和萧策安长长久久。

萧策安自然答应。

可马车行至半路,却停了下来。

温北栀掀帘去看,便看见温初寒笔直站在马车前不远处,山风凛冽吹起了他单薄的外袍,他的目光一眨不眨落了过来,轻声喊出她的名字:“北栀。”

萧策安抿紧了唇,气压瞬间冷了下去。

温北栀连忙拍了拍他的手安抚,冷眼看向外面的人:“你来做什么?”

温初寒直直望着她:“北栀,不要再闹了,和我回去。”

温北栀一顿,淡声道:“我跟你回去,那顾娇娇怎么办?你不是喜欢她吗?”

温初寒皱了皱眉:“我对娇娇好只是出于照顾,她出生可怜,来郡王府又要被你欺压……我只是不希望你变成恶人。”

直到如今他还不信任自己,温北栀气得冷笑出声:“温初寒,我曾经觉得你正直高尚,现在只觉得你眼瞎心盲。”

说完,她一把拉下了车帘对萧策安道:“我们走吧。”

谁知道外面又响起了温初寒的声音:“北栀,你还喜欢我,我知道的。”

“既然你实在不能容许顾娇娇的存在,那我就把她送到江南,之后,我娶你。”

“就算你一时气性假装嫁给了萧策安,我也娶你。”

不等温北栀反应,萧策安的脸瞬间极沉,冷声道:“继续走!”

车夫一愣,便挥了缰绳。

马儿嘶鸣一声,驾着马车朝前冲去——

可直至马蹄在前,温初寒也一动不动!

温北栀的手猛地收紧。

下一秒,马车猛地一颠,萧策安反应迅速将温北栀护在了怀中,马蹄堪堪停在了温初寒的面前。

到底是太傅,车夫当然不敢直接撞过去,如今只能战战兢兢和萧策安请罪:“萧将军……”

萧策安在检查过温北栀没事之后,冷然打断了他的话:“无妨。”

随后他看向了温初寒,一丝笑容浮现在了脸上,可他的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看来温太傅还记挂着北栀这个妹妹,既然如此,你我就同行吧。”

温北栀一愣,不明白萧策安为什么这么说。

更没想到温初寒竟也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走来:“好。”

和新婚夫妇同乘一辆马车回门,这不合规矩。

而总会严谨遵守规矩的温初寒,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了规矩。

宽敞的马车,自从温初寒上来后,温北栀就感觉格外狭窄。

偏偏萧策安旁边明明还空,却偏偏紧紧贴着她。

温初寒紧紧望着他们两人相贴而坐的模样,良久之后忽地开口:“萧将军真是好手段,将北栀的另外三个养兄,个个都送到了偏远之地。”

知道他是故意在温北栀面前说他心狠手辣,萧策安却满不在乎,笑道:“可惜温太傅不像他们,既辅佐当朝太子,又拥有一定实权,一下动不得。”

“否则,你们一个都不会出现在北栀的面前。”

温初寒一双眼睛看向温北栀:“可你怎么又知道,北栀不愿见我……”

他话没说完,萧策安忽地偏头,在温北栀的脸上啄了一口。

温北栀猛地回神,瞬间涨红了脸低斥:“萧策安!”

萧策安将人拥紧,似道歉又似调笑道:“抱歉北栀,我实在忍不住。”

隔着不过咫尺的距离,温初寒定定地看着面前一幕,怎么都挪不开眼睛。

他的手死死攥着,手背用力到泛了白。

可偏偏他没有下马车,固执地待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马车很快到了山脚。

萧策安拉着温北栀下了马车,温初寒又紧紧跟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却冲了过来,直直扑在了温初寒的怀里:“温大哥,救救我!”

是顾娇娇。

温初寒一愣,看着怀中顾娇娇瑟瑟发抖的模样,拧眉开口:“娇娇,怎么了?”

顾娇娇哭着往温初寒的怀里缩,一副害怕温北栀的样子:“郡主、郡主她派了人来,夺我的清白!”

听到这话,温北栀皱了皱眉,萧策安则低笑一声,挠了挠温北栀的手心:“北栀,你这丫鬟不去当戏子可惜了,戏词张口就来。”

顾娇娇猛地一僵。

自从温家四个养兄将她托举成为贵女之后,再也没人说过她是丫鬟。

顾娇娇的脸一瞬扭曲,但很快又变得苍白,紧紧抓着温初寒胸口的衣服:“我没撒谎,郡主新婚那日我晕倒了,温太医他们三个在照顾我,可等我醒来时,他们不见了。”

“一个男人正在撕我的衣服,他还说——”

顾娇娇还没说完,京城里有名的二世祖,常待花柳巷染了脏病的陈家二少走了过来:“顾娇娇,你怎么跑这来了?”

他嬉笑着,又看见一边的温北栀,朝她拱了拱手:“多谢郡主把顾娇娇送我做小妾,只是她有些烈性,我这就带回去打断她的腿,才不负郡主的好意。”

陈二少话音落下,顾娇娇抖的更加厉害。

温北栀蹙眉还未开口,就听到温初寒压抑不住怒气的声音:“温北栀,你怎能如此狠心!”

温北栀呼吸一窒,萧策安立刻握紧了她的手,冷冷看向温初寒:“温太傅,北栀什么都还没说,你就是这般不信任她?”

温初寒一愣,垂眸看向顾娇娇:“娇娇……”

他的问话都没说出口,顾娇娇就后退了一步,离开了他的怀抱,颤抖着开口:

“温大哥,虽然有你们帮助,我不再是那个贫贱的丫鬟,可我又有什么能力,让陈二少帮我污蔑郡主?”

陈二少再荒唐,陈家家主也是朝中二品的大官。

此时陈二少还适时吹了一声口哨:“娇娇美人,你想要我帮你也不是不行啊,不过得是在床上……”

温初寒声音瞬间冷冽:“陈二,若你再口不择言,别怪我不客气。”

随后他将抖得更厉害的顾娇娇重新拥到了怀中,刚刚眼中的那点怀疑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只是失望看向温北栀:“北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我不希望你再害人,可是你对娇娇的嫉恨心已经将你蒙蔽。”

“我会很娇娇成亲,让她成为太傅夫人。”

“大概唯有这样,才能保住她的命。”

温初寒话音落下,温北栀定定看着他。

看到温初寒心头有些颤,她才终于扯出了一抹笑:“那就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她拉了拉萧策安:“策安,我有点累了。”

萧策安立马俯身将人背起来:“那我背你上山。”

他也不忘回头嘲讽温初寒一句:“太傅真是心地善良,是不是全天下有人害的女子,你都要娶回去护着?”

温初寒眉头一皱:“娇娇她不一样。”

只是前面两人已经不再听他的说辞。

……

九百九十九阶,萧策安真的一路带着温北栀爬上了山顶。

期间温北栀几次担心他累想要下来,萧策安却将她在背上掂了掂,将人背得更稳:“别说是九百阶,只要能和北栀在一起,九千九万阶我也爬得。”

温北栀的心一颤,便将人搂得更紧。

两人在山寺上待了三日。

祈福完回来时,温北栀就听到了京城满城在传,温太傅要娶妻了。

温北栀面无表情,同萧策安回了将军府。

温初寒如何,已经和她没了半点关系。

太傅府。

府内张灯结彩,宴席已散,温初寒站在新房外,却迟迟没有进去。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他暗暗攥紧了手。

温北栀没来。

他特意等到她祈福回来的这一天成亲,可她却没来。

温初寒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紧紧揪着,好像一个耍脾气的小孩离家出走,可父母却没有出来寻一样。

站了许久,温初寒才终于想到顾娇娇还在等他。

他抬脚朝新房走,忽地,里面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娇娇,你的太傅相公还没有来,不会是不要你了吧?你答应我的还算数吗?”

温初寒步子猛地一顿,是陈二少!

他僵在了月色下,清清楚楚听到了顾娇娇道:“那天你可看见他多紧张我了,他不可能不要我。放心,我答应过你的,等我成了太傅夫人,就帮你得了郡主的身子。”

“温北栀,你能逃得了那么多次,那这一次,我倒要看你怎么逃!”

这一刻,温初寒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蓦地断裂了。

他定定地盯着面前的那扇门,如同石塑一般僵着,脑海中划过了很多东西——

宫宴上莫名出现的巫蛊小人,重重砸下的聘礼箱子,顾娇娇突如其来的落水……

一桩桩一件件,在这短短的时间在温初寒的脑海里转了个遍,最后思绪停留在了温北栀那双麻木无感的双眼。

喉间猛地传来一片干涩,温初寒攥紧了手,将门猛地一推——

顾娇娇端坐在床前,如果不是大开的窗外吹来阵阵的风,温初寒都要以为自己在做梦。

就在这时,顾娇娇娇嗔开口:“夫君,你怎么现在才来?”

一声夫君,却让温初寒的心头陡然升起一阵厌恶。

他一言不发走到了榻边,抬手掀开盖头的那一刻,眼前恍惚出现了温北栀的脸。

下一秒,温北栀的脸变成了顾娇娇。

手中的合卺酒应声落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顾娇娇惊叫一声,吓得缩在了温初寒的怀里:“夫君,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