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救下太子之后,皇帝给了我两个截然不同的选择
发布时间:2025-10-31 13:26 浏览量:8
崔悦溪,若不是你当年英勇救下重伤流落民间的太子,还悉心照料了他整整三年,太子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你立下了不世之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直言。”皇帝端坐在那庄严的龙椅之上,目光如炬,缓缓落在我的身上。
我猛地抬起头,那龙椅上明黄色的身影,仿佛一道刺眼的光芒,直直刺入我的眼中,让我眼睛一阵发疼。
满心疑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分明死在了东宫最冷的那个冬天,被一群心狠手辣的宫女扒光衣服,无情地扔在雪地里,任由寒风璟渊冽,大雪纷飞。”
“崔悦溪?”皇帝见我许久不答话,眉头微微皱起,又唤了一声。
我这才如梦初醒,心中瞬间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惊喜:自己竟然重生了,重生在命运转折的这一关键时刻。
前世,就是在这里,我满心欢喜地选择了嫁给萧璟渊,却从此踏上了一条充满痛苦与绝望的不归路。
“民女……”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求陛下为悦溪赐一门亲事。”
皇帝轻轻捋了捋胡须,微笑着说道:“朕早有耳闻,太子失忆期间已与你许下终生。你虽出身寒门,但心地良善,朕可立你为太子妃。”
“不!”我几乎是喊了出来,双手紧紧握拳,重重磕了个头,急切地说道,“民女不想做太子妃,只求与太子殿下结为义兄妹。民女……民女真正想嫁的是镇北王世子谢逸尘,求陛下成全。”
大殿上瞬间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皇帝手中的茶盏“咔”地一声重重搁在案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说什么?谢逸尘?”
皇帝站起身,缓缓走到我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你可知他是闻名京城的纨绔?身边女子如过江之鲫,你当真要放弃太子妃之位嫁他?你不是爱慕太子,早已与太子定情?”
我低下头,脑海中如电影般浮现出前世的种种。
是啊,我的确和萧璟渊定了情。他风光霁月,本是良配。
那年,我下海采珠,遇见了身中数刀、重伤昏迷的萧璟渊。他浑身是血,却掩不住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我费尽力气将他带回家中照料,整整三个月,他高烧不退,我日夜守候,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醒来时,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里满是迷茫,轻声问道:“姑娘,我是谁?”
我给他取名“阿屹”,他笑了,那笑容仿佛漫天星辰都落进了他的眼睛里,璀璨而温暖。
此后,我们相依为命。
他虽失了记忆,却将我放在心尖上疼着。他会笨手笨脚地帮我熬药,被滚烫的药水烫得满手水泡,也不肯让我动手;下雨时,他总是第一时间脱下外袍,为我挡雨,自己却被淋得湿透;夜里我咳嗽,他必定会起身为我煮一碗姜汤,看着我喝下才安心。
我们住在简陋的茅屋里,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认真地说:“这是世上最温暖的地方。”
后来他恢复记忆回宫,我才惊觉,他竟是京都那位光风霁月、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皇上问我要什么赏赐,我红着脸,羞涩地说要嫁给他。
可大婚后,一切都变了。
萧璟渊再也不会对我笑,每次相见,他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只剩疏离。
我是寒门女子,在宫里受尽了欺负。那些宫女故意打翻我的茶盏,嬷嬷克扣我的用度,连最低等的太监都敢在背后议论我。
我鼓起勇气向萧璟渊诉苦,萧璟渊却只是淡淡地说:“你是太子妃,要学会自己处理。”
后来,我才知道萧璟渊在失忆前,和相府的嫡女姜芷薇走得颇为亲近。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不是这场意外,本该是人人称羡的一对。
或许,在恢复记忆后,他觉得我挟恩图报,所以对我有了怨。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喜欢自己、对自己好的,始终是那个失忆的阿屹,而不是如今金尊玉贵、高高在上的太子。
我爱的,和爱我的,都永远停留在了那段山中岁月里。
后来,萧璟渊南下治水,我在宫中被人设计陷害。
寒冬腊月,那些下人扒光我的衣服,把我赤身裸体扔在雪地里。
我的身体渐渐失去体温,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只有谢逸尘,那个外界传言吊儿郎当的纨绔世子,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袍,盖在我身上。
“崔悦溪?”皇帝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你当真要放弃太子妃之位?”
我抬起头,眼神坚定:“民女确定。”我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坚决,“世子对民女有恩,民女非他不嫁。”
皇帝长叹一声,摆了摆手:“罢了,既如此,日后你和太子便是义兄妹,半月后朕下旨以公主之礼送你出嫁。”
我正要叩首谢恩,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太子殿下到——”
我的背脊瞬间僵直,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脚步声由远及近,玄色衣摆从我余光里掠过,带起一阵熟悉的沉水香。
“儿臣参见父皇。”萧璟渊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一般,与失忆时那个会特意为我暖手的少年截然不同。
我死死咬住嘴唇,牙齿深深陷入唇瓣,直到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才缓缓松开。我满心的委屈与愤怒,却只能强忍着,不敢抬头,只是机械地叩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民女告退。”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刚踏出门槛,便被人拦在了廊下。
姜芷薇带着四个丫鬟,昂首阔步地挡在我面前。她身着一袭鹅黄襦裙,那明艳的色彩在阳光下格外夺目,衬得她愈发骄纵。“见到本小姐为何不行礼?”姜芷薇双手抱胸,语气傲慢。
我强压下心中翻涌的不适,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姜芷薇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挑衅:“这礼行得如此敷衍,看来是要好好学学规矩了。”
话音刚落,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就迅速上前,一左一右钳制住了我的手臂。我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可嬷嬷们力气太大,我根本挣脱不开。就在这时,“啪”的一声脆响,左脸顿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脸瞬间肿了起来。
“一个卑贱的采珠女,也配肖想太子哥哥?还恬不知耻地求陛下赐婚?”姜芷薇用绣着金线的帕子轻轻擦了擦手,脸上满是嫌弃,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太子哥哥身份尊贵,天之骄子,清风霁月,若不是失忆,这辈子都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我死死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肆意蔓延,我急切地辩解:“我没有……”我多想告诉她,自己从未求嫁太子,我要嫁的是谢逸尘。
可话还没说完,姜芷薇突然神色一变,故意脚下一滑,而后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道玄色身影飞快地掠过,稳稳地接住了她。
“太子哥哥……”姜芷薇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崔姑娘说她要嫁进东宫了,非要我给她行礼,我不肯,她就……”
我震惊地看着她颠倒黑白的表演,眼睛瞪得大大的,刚要开口解释,萧璟渊冰冷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他今日穿着一袭玄色锦袍,金线绣着的四爪蟒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冷冽的光芒仿佛带着寒意,衬得那张俊美的脸愈发凌厉。他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悦。
“孤方才听到了。”萧璟渊冷冷道,声音低沉而威严,“半月后你便会入东宫,孤不反对娶你,但这并不是你仗着身份欺辱芷薇的理由!”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却发不出声音。我满心的委屈,却无法诉说,他听到了,却只听了一半。我是要出嫁,但,不是嫁给他啊。
“东宫不是渔村,孤的太子妃当贤良淑德……”萧璟渊声音淡漠,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若你将乡野蛮横那套带入东宫,孤随时会休弃你。”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捅进我心口。我望着萧璟渊抱着姜芷薇要离开的背影,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朝夕相处三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电影般在我脑海中闪过。我想起定情那夜,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我也曾忐忑地说:“你的身份未明,若有人找你回去,你若是什么贵公子,我这样的乡野女子……”
“阿月。”少年萧璟渊捧着我的脸,眼中盛满星光,语气无比坚定,“我此生唯你而已。”
如今同样一双眼睛,却冷得让我发抖。
“萧璟渊!”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开口唤住了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出了两世都不解的问题,“为何……你失忆时,与现在待我判若两人?”
萧璟渊背影一僵,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他沉默了片刻,冷冷道:“那时孤记忆全无,世界里只有你一人。如今,孤是要继承大统的太子。”
“家国、臣民、社稷均排在你之前,你若只想要情,便不该嫁我。”
“来人,崔氏女今日德行有亏,将其关入静室反省三日!”
静室是宫中罚宫女的地方,冬日里阴冷潮湿,墙壁上还挂着水珠,连床被子都没有。
第一日,我还能勉强站立,双手抱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第二日,我的嘴唇冻得发紫,手指已经失去知觉,身体不停地颤抖,只能蜷缩在角落里。
第三日,当侍卫打开门时,发现我蜷缩在角落,脸色青白得像个死人,呼吸微弱。
“殿下问,你知错了吗?”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艰难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声音微弱:“知……知道了。”
我这一生最大的错,就是在那年海边,救起了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太监满意地点点头:“殿下说了,既已知错,半月后的大婚照旧。”
我扯了扯唇,忽然笑了,那笑容中满是苦涩与无奈。萧璟渊竟至今还以为,皇帝赐婚的,是他们二人。
我没解释,踉跄着回到自己的偏殿,膝盖上的伤口仍在渗出血液,可我顾不上疼痛。
我轻轻关上房门,目光缓缓在殿内扫视。在角落里,那个从茅草屋带来的木箱静静放置着。
我双手颤抖着打开箱子。里面,粗布衣裳整齐叠放,那是萧璟渊曾为我一针一线缝制的。虽然针脚歪歪扭扭,却是他熬过三个通宵才完成的。当时,他眼神专注,额头上满是汗珠,却依旧认真地缝着每一针。
香囊中,晒干的药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是他怕我夜里咳嗽,特意去山里采摘的。他在山里穿梭,被荆棘划破了手臂也不在意,心里只想着我。
木偶娃娃静静躺在那里,是他一刀一刀精心雕刻出来的。他当时笑着说,以后要给他们未来的孩子玩。他的神情温柔,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一家人的温馨场景。
还有那些烧得歪歪扭扭的瓷碗,是他们一起捏制的。他握着我的手,教我如何塑形,说要陪我一辈子吃饭用。
我眼眶发热,指尖轻轻摩挲着这些物件。
这些,都是我的珍宝。
曾经,我天真地以为,只要这些东西还在,那个会温柔地为我挽发画眉的阿屹就还在身边。
然而如今,我终于明白,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阿屹,早在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就已经消逝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我一件件地将所有东西取出,堆放在院中的石阶上。
火折子轻轻一划,火苗瞬间窜起,迅速吞噬了所有的过往。
火光映照在我的脸上,烤得我眼睛发烫。我紧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流下来。
“终于肯烧了?”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回头,只见萧璟渊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玄色锦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他的目光落在燃烧的铜盆上,眉头微微蹙起。
“之前孤让你烧了,你不肯。如今倒是知道这些东西上不得台面了?”萧璟渊冷冷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道:“是,上不得台面。”
萧璟渊盯着我看许久,总感觉我今日与往常格外不同,可又说不出哪里变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跟孤出宫。”他淡淡地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我心中满是疑惑,但也只能默默跟上。
直到被带到湖边,看到船上笑意盈盈的姜芷薇时,我才猛然意识到什么。
“殿下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恐惧。
萧璟渊还未开口,姜芷薇便柔柔一笑,娇声道:“崔姑娘,我近来皮肤干涩,太医说需用珍珠粉温养。可我用惯的珍珠粉用完了,听闻你是采珠女出身,不如替我下湖捞些珍珠?”
我看着湖面上漂浮的薄冰,指尖发冷,眉头紧皱道:“天寒地冻,蚌不产珠。”
姜芷薇微微蹙眉,转头看向萧璟渊,撒娇道:“太子哥哥,我问过下人,说这湖底还有蚌未采完。我脸疼得厉害,实在等不得了……”
萧璟渊目光淡淡地扫向我,冷冷道:“下去。”那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眼眶瞬间红了。曾几何时,我碰一下冷水,他都会心疼得不行,会将我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暖着。
如今,他却要我跳进冰湖里。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脱掉外裳,赤脚踏上冰面。
薄冰碎裂的瞬间,刺骨的寒意如万根钢针般刺入骨髓。我浑身一颤,猛地沉入水中。湖水冷得像刀割,我的皮肤被冻得生疼。
我在水底摸索许久,双手被湖底的石头划破,才勉强捞到几颗珍珠。
当我颤抖着爬上岸时,嘴唇已经冻得发紫,牙齿不住地打颤。
而船舱里,萧璟渊正握着姜芷薇的手,轻轻为她呵气取暖。然后,又亲手为她系上狐裘披风,温柔地喂她喝热姜汤。那温柔的模样,与当年爱着我的阿屹如出一辙。
“殿下……珍珠。”我声音颤抖,将珍珠奉上。
姜芷薇瞥了一眼,不满地蹙眉道:“这么少?再下去捞些罢。”
一旁的侍卫忍不住开口道:“姜小姐,这天气再下水只怕要出人命。这些珍珠虽不多,但也够用一个月了,不如等开春……”
萧璟渊皱眉看向我。我浑身湿透,长发结冰,唇色惨白如纸,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他刚要开口让我进来歇息。
姜芷薇却拽了拽他的袖子,娇声道:“太子哥哥,真的不够嘛……”
萧璟渊沉默片刻,终于冷冷开口:“继续捞。”
我浑身一颤,却什么也没说。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扎进刺骨的湖水中。
这一次,寒意像千万根钢针般刺入骨髓。我的四肢早已冻僵,动作越来越迟缓,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不行了……
我拼命划动双臂,想要浮出水面。却发现右腿突然抽筋,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
“救……救命……”我挣扎着冒出水面,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可船夫却道:“姜小姐染了风寒,殿下吩咐立刻回宫请御医,耽搁不得,让您自己游上去!”
船桨划开水波,渐渐远去。
我眼睁睁看着那艘船变成一个小黑点,冰冷的湖水漫过我的下巴、嘴唇、鼻尖……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我恍惚听见…… 那年,在那简陋的茅草屋里,阿屹轻轻握住我的手,声音温柔至极:“傻姑娘,别害怕,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
我再次恢复意识时,只觉得浑身像被火烤着一般,滚烫难耐。我艰难地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却又冷清得可怕的宫室。
“省省力气吧。”一个宫女满脸不屑,冷笑着端来一碗凉水,“太医都被殿下调去照顾姜姑娘了,像你这种下贱之人,就自生自灭吧。”说完,她用力将水碗砸在床头,水溅了出来,打湿了被褥。
我蜷缩在湿冷的床榻上,高烧让我意识模糊。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温馨的渔村。
只见阿屹蹲在灶台前,笨手笨脚地煮着姜汤,火苗映红了他的脸。他的手指不小心被烫到,疼得通红,可他还是笑着对我说:“阿月乖,把这姜汤喝了,就不会冷了。”
我高烧一直不退,眼泪止不住地流,浸湿了枕巾。我在心里默默念叨:那个满心都是我的阿屹,再也回不来了。
天亮了,我的烧终于退了。我虚弱地想要撑起身子,这时才发现萧璟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床前。
“殿下……”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中满是惊恐。
萧璟渊皱着眉头,看着我惨白的脸色,关切地说:“怎么病成这个样子?去,煎几副药来。”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心里想着:他竟然还会关心我?
可这想法刚冒出来,就听萧璟渊说道:“喝完药,随孤去相府。”
相府里,太医们早已严阵以待。我心里一阵慌乱,忍不住问道:“殿下,您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呀?”
萧璟渊语气平静地说:“芷薇染了寒疾。太医要行针驱寒,可她怕疼。”说着,他看向我,“你先试针。”
我的瞳孔瞬间放大,看着那些明晃晃的银针,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我也怕疼啊……”
萧璟渊冷冷地看着我:“你也病着,行针对你有好处。别任性。”
我的指尖颤抖得更厉害了。我心里清楚,自己身强力壮,这点风寒喝两副药就好了,根本不用扎针。萧璟渊这么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姜芷薇。
“听话。”萧璟渊忽然放软了语气,“等芷薇好了,孤会补偿你的。”
我恍惚了一下,这语气,像极了从前的阿屹。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我的手腕被人牢牢按住。
“啊!”第一针扎入穴位,剧痛瞬间传遍全身。我疼得冷汗直冒,眼泪夺眶而出。
而此时的萧璟渊,正坐在姜芷薇的床前,亲手喂她喝药,眉眼间满是温柔。我的痛苦,他完全视而不见。
一针、两针、三针……太医在我身上试遍了所有穴位,银针扎进皮肉又拔出,留下密密麻麻的血孔。整整一天,我痛得几次昏死过去,全身的针孔触目惊心。
直到御医终于确认了正确的穴位,我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我再次醒来时,发现屋内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崔姑娘,世子已经知道您的婚事了,特来下聘。”一个下人笑着说道。
我呆呆地看着满屋的聘礼,有金玉绸缎,还有珍玩古器,这规格竟比贵女出嫁还要高。
“这……是不是逾制了?”我有些担忧地问道。
下人笑着解释:“姑娘是以公主之礼下嫁,自然要用最好的。世子说了,您只需安心待嫁,喜轿会准时来接您出宫。”
我心里微微一暖。
可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萧璟渊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口,声音冰冷:“出宫?你成亲,为什么要出宫?”
我看着萧璟渊阴沉的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萧璟渊冷冷地说:“你出身低微,不懂皇家规矩,孤不怪你。但婚礼自有礼部操办,你只需安心待嫁,别自作主张,免得丢了皇家颜面。”
我沉默了一会儿,胸口憋闷得难受,忍不住问道:“在殿下眼里,我就这么不知分寸,粗俗野蛮吗?”
萧璟渊眉头微微一皱:“不懂规矩不是你的错,但既然要嫁入东宫为太子妃,就该慢慢学着点。”
“嫁入东宫?”我苦笑着,“殿下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嫁给你呢?”
萧璟渊目光一沉:“你不嫁孤,还能嫁谁?”
我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姜小姐心口疼,请您过去看看!”一个太监焦急地喊道。
萧璟渊脸色一变,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眼泪无声地滑落。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萧璟渊,这一世,我不嫁你。你我……只是兄妹。”
接下来的日子,我闭门不出,安静地准备着婚事。
直到萧璟渊二十岁及冠礼这日,宫中大摆宴席。我作为“准太子妃”,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
宴席上,我看着萧璟渊对姜芷薇关怀备至。他亲自为姜芷薇布菜、斟酒,姜芷薇一咳嗽,他立刻递上帕子。 周围的夫人小姐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瞧见没?那位才是太子心尖上的人。”
“是啊,京都谁不知太子殿下宠爱姜姑娘,偏偏被那个采珠女截了胡。”
“听说是她死皮赖脸求陛下赐婚,挟恩图报,真是不要脸,麻雀也想变凤凰……”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些恶毒的话语,我上辈子已经听了无数遍。如今,我的心里就像一潭死水,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宴席进行到一半,我起身离席。我刚走到回廊的拐角处,突然感觉脚下被一个东西狠狠绊了一下。
“哗啦!”
一杯酒全泼在了姜芷薇的鞋面上。
“崔悦溪!你瞎了眼吗?!”姜芷薇的闺中密友林小姐,双手叉腰,尖声喝道,眼睛瞪得像铜铃,“知道这双云锦鞋值多少银子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我伸手紧紧扶着廊柱,缓缓站起身来。膝盖处还在隐隐作痛,我看着姜芷薇鞋面上那点微不足道的酒渍,神色平静,声音沉稳:“是我失手,我可以赔偿。”
“赔?”林小姐嘴角上扬,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芷薇这双鞋可是太子殿下亲手所赠,价值千金!”
“今日你必须跪下来,把鞋上的酒渍舔干净!”
我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前世那些被羞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被按着头跪在碎瓷上,被逼着舔干净泼在地上的汤药,被扒光衣服扔在雪地里……
我刚要张嘴拒绝,萧璟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怎么回事?”
“太子哥哥!”姜芷薇立刻娇弱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眼中含泪,“崔姑娘故意把酒泼在我身上,害我当众出丑……”
“我没有!”我急忙解释,声音急切。
可我的声音很快就被四周此起彼伏的指责声淹没。
“是啊,我们都看见了,崔姑娘就是故意的!”
“泼了酒还不道歉,还咄咄逼人欺负姜小姐,不过一个小小采珠女,心思竟如此恶毒!”
萧璟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最终落在我身上。那双往日温润的眼眸此刻冷得像冰,透着刺骨的寒意。
“芷薇做错了什么?”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威严,“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她?”
“赶紧道歉!”
我心头一颤,内心满是苦涩。
是我针对姜芷薇吗?
还是姜芷薇一次次设计我,而他永远选择相信姜芷薇?
就像前世,那些宫女故意克扣我的炭火,嬷嬷在我饭菜里下药,太监在背后造谣生事……萧璟渊永远视而不见。
或许,就算前世他从江南回来,得知我的死讯,心中也不会有一丝波澜吧。
委屈、愤怒、痛苦……种种情绪在我心头翻涌,最终却化作一片死寂。
“……姜小姐,对不起。”我轻声道,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
萧璟渊神色微动,低头看向怀中的姜芷薇,轻声问道:“可愿原谅她?”
姜芷薇咬着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故作大度地说:“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若只是道歉就轻拿轻放,难保她日后不会恃宠而骄,闯下大祸。”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我,意有所指:“毕竟,她可是要入东宫的人。”
萧璟渊眸光微沉,盯着我看了许久,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终于冷声道:“来人,按宫规,杖二十。”
我没有辩解,只是默默地走向刑凳。当板子落下时,我死死咬住嘴唇,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啪!啪!啪!”
板子重重落在身上,鲜血很快浸透了衣裙。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却清晰地听到姜芷薇娇声说:“太子哥哥,等会儿我亲自给你煮长寿面好不好?”
萧璟渊轻笑一声:“好。”
我恍然想起从前,每年萧璟渊生辰,我都会为他煮一碗长寿面。那时他总说:“阿月,我们要岁岁年年,长相厮守……”
最后一板落下时,我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我看着萧璟渊小心翼翼地扶着姜芷薇离去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陪他过生辰了。
婚期将至,我开始闭门不出。我整日坐在窗前,手中拿着针线,一针一线地绣着嫁衣。
绣好后,我穿上嫁衣,站在铜镜前。火红的嫁衣上,金线绣着凤凰于飞的纹样,裙摆层层叠叠,如烈焰般灼目。
我轻轻抚过袖口的并蒂莲,恍惚间想起前世。那时我满心欢喜地绣着嫁衣,幻想着嫁给萧璟渊的那一日。可最终,我抱着那身嫁衣,死在了东宫最冷的冬天。
“吱呀——”
房门突然被推开。
我回头,只见萧璟渊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一怔。
我垂眸,按照嬷嬷教的宫规,规规矩矩地…… 我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福身礼,轻声道:“见过太子殿下。”
萧璟渊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以往,我每次见到自己,总会欢喜地迎上来,即便自己冷着脸,她也不曾退缩过。那时候,她的眼神里满是热忱与依赖。
可如今,我行礼的动作标准得挑不出一丝毛病,神情却疏离得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我的眼神平静,仿佛那些过往的情感从未存在过。
萧璟渊沉默片刻,开口道:“这几日学得不错,颇有太子妃的模样。”
我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
萧璟渊的目光扫过满屋的喜字,又落在我身上的嫁衣上。那嫁衣绣工精美,金线银线交织出华丽的图案。他忽然问道:“你的嫁衣好了,孤的婚服呢?”
我轻轻摇头,声音冷淡:“不知道。”
“不知道?”萧璟渊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你的嫁衣都到了,怎会不知孤的婚服在哪儿?”
我刚要开口解释,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太子哥哥!”姜芷薇红着眼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满屋的喜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