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天生媚骨却嫁给了冷面宦官九千岁他板着脸用手圆了洞房花烛夜

发布时间:2025-10-27 16:01  浏览量:9

靖安公主宋云生就一副媚骨天成的模样,命运却让她嫁给了宦官九千岁江易。婚后,她身着一袭纱裙,足足99次向江易释放勾引之意,可他始终神色平静,冷冷开口:“公主,我是个阉人,无法给予你所期望的。”

她心里清楚他身子有残缺,嘴上说着并不在意,依旧大胆地坐到他身上,送上深情的亲吻。当情感升温到极致,两人的衣衫都变得凌乱不堪,江易这才板着脸,用别样的方式圆了她的洞房花烛夜。

此后,他越是表现得冷淡疏离,她就越是热情似火,全然不顾公主尊贵的身份。哪怕她因媚骨发作而纠缠着他,也只换来他平静的一句:“公主如此迫不及待?”

紧接着,他反手将她按在榻上,任凭水渍浸湿他的衣摆,他依旧稳如泰山,不为所动。她一直以为他天生就是冷情之人,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直到有一天,她意外撞破了他书房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一窗之隔,宋云站在书房窗边,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喘息声。她看到平日里不近女色的九千岁,衣衫半挂在身上,手中拿着一条绣着梨花样式的手帕,神情显得有些异样。宋云对这条手帕印象深刻,那是他继妹月明县主江黎的贴身手帕,江黎昨日还用它擦拭过嘴唇。

今日这手帕竟出现在江易手中,随着他的动作,似乎有着别样的意味。里面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江易原本隐忍克制的眼眸逐渐失去了往日的清明。那声几乎微不可闻的“阿黎”才刚脱口,下一秒,江黎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哥哥,我知道你在里面,这段日子你是不是在躲我?我们能谈一谈吗……”

她的手刚碰到书房门,里面的男人闷哼了一声,瞬间回过神来,大声喝道:“出去!”

江黎从未听过江易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以为他是厌恶自己,眼眶泛红,伤心地跑开了。而宋云却看得明白,江易哪里是厌恶江黎,他不过是害怕自己精心呵护的养妹发现他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怕连最后能亲近她的机会都失去。

宋云仰头望天,紧握的拳头泛出了白色。从几天前,她偶然得知江易其实并未净身,本想找他问个清楚,却无意间撞见他对着江黎的画像神情恍惚。

第二次是在浴房,她看到江易拿着江黎的荷包,眼神迷离,桶中的水波泛起阵阵涟漪。再到今日,他在书房仅仅握着江黎的帕子,就难掩内心的异样。她这才明白,自己的一厢情愿是多么的可笑。

她至今还记得当年在京郊围猎时,在山崖下发现满身是血的江易的情景。那时他满脸血污,唯有左眼那颗泪痣格外清晰,她只看了一眼,便不顾自己公主的身份,将他带回公主府,秘密为他医治。后来她才知道,他是罪臣之子。

从那时候起,他就如同一块寒冰,冷心冷情,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身边的好友都劝她不要卷入这趟浑水,可她根本听不进去。他为了活命入宫做了宦官,她就天天进宫陪伴在他身旁。

他花了三年时间爬到了九千岁的高位,她便不顾一身媚骨带来的折磨,第二天就进宫求父皇赐婚。人人都骂她荒唐,父皇也说江易并非良配,可她就像一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倔牛。她始终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到他的眼里有了情意,有了她的身影。

可事到如今,她才明白,哪有什么天生冷情、身体残缺,他只是想为江黎守身如玉罢了。他娶她,不过是想借她来斩断自己对江黎那些不该有的欲念。

秋风凛冽,刺骨的寒意仿佛穿透了宋云的骨头,让她浑身都疼。她在院子里站了很久,直到身子都变得麻木。第二日,天刚亮,她便出了公主府,前往皇宫。在御书房外,她看到江易刚从里面走出来。

他身着一袭紫袍,气质清冷而矜贵,全然不见在书房中那深情沉沦的模样。

看见她到来,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冷淡说道:“近日我公务缠身,还望公主莫要再为了些琐碎之事,劳烦皇上下旨让我陪你肆意玩乐。”

说什么事务繁忙,不过是心里念着江黎罢了。

宋云低下头,轻轻勾了勾唇,巧妙地藏起眼中那一抹讽刺,轻声回应:“千岁大人无需担忧。”

不会了,她再也不会缠着他了。从今日起,他们之间再无瓜葛。

话落,她毅然转身,迈进了御书房。皇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与和亲圣旨,面露迟疑之色:“你已然成亲,若你不愿和亲,朕可以让江黎……”

不等皇帝把话说完,宋云上前一步,从容地接过圣旨,恭敬说道:“多谢父皇成全。”

“半月之后,儿臣定会如约启程,前往南渊。”

宋云从皇宫归来,圣旨已下,她的内心出奇地平静。

仿佛一块悬了多年的巨石终于落地,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洞,随后只剩下一片虚无的空洞。刚踏入公主府,贴身侍女秋悦便急忙迎了上来,说道:“殿下,九千岁方才派人传话,说县主身体不适,他要去照看,今晚的宴会请您独自前往。”

宋云脚步未停,只是那紧握的拳头却一点点松开。

她早已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为了江黎而将自己弃之不顾。放在以往,她必定会伤心难过。可这次,是她自己决定不再要他了。梳妆之时,秋悦像往常一样,在衣箱里挑选了一件素净的长裙。然而,宋云却将手指向了最里面那件石榴云锦宫装,坚定地说:“今后,都按照我未出阁时的样子为我打扮。”

秋悦微微一愣,只见宋云已拿起一根金钗插入发间。

铜镜之中,少女那张素净的脸庞明艳动人,秋悦的眼眶瞬间泛红,感慨道:“奴婢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公主这般模样了。”

是啊,已经过去太久了。就因为某一年生辰时,江易送了她一件素色长裙,

从此之后,她舍弃了所有自己喜爱的浓艳华服、金钗玉环。她深知他九千岁的地位来之不易,便主动收敛自己的锋芒,努力学着做一个娴静的妻子。她为他洗手做羹汤,缝衣纳鞋,精心绣制荷包。她以为只要自己坚持不懈,江易总有一天能看到她的好。

可到最后,她烫坏了十指精心为他熬制的汤,却比不上江黎随手买来的烧饼。

她熬了七个通宵亲手做的鸳鸯荷包,前脚刚送出去,后脚就到了江黎手里,成了斗狗的玩物。她的爱意,他从未放在心上,既然如此,她不如重新做回自己。宫宴之上,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宋云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席间,那一抹鲜亮的红色,搭配上她格外出众的容貌,引来了不少人的私下议论——

“瞧见了吗?靖安公主今儿又是独自一人来的,我看她现在跟守活寡没什么区别。”

“听说那九千岁手段厉害得很,虽说不是真正的男人,但也能让女人……”

“那终究是没了根的人,靖安公主嫁了个阉人,可把皇室的脸面都丢尽了。”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宋云却仿若没有听见一般,不为所动。

与她关系较为要好的荣乐公主见她兴致不高,便朝远处招了招手,说道:“这满京城谁不知道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依我看,你也别再苦着自己了。南风馆新来了一位琴师,把他叫过来给你解解闷如何?”

不多时,一个抱着琴的清秀少年被引领过来。

宋云抬起头,目光看向那少年走来的方向,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身后的江易身上。

他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显得格外醒目。此时,喝得酩酊大醉的江黎正亲昵地挽着他撒娇,而他竟没有了和宋云在一起时的那种疏离与漠然。

他身侧的好友瞧见宋云,挑了挑眉,笑着调侃道:“公主的眼睛都瞧得发红了,九千岁您还真是狠心呐?”

江易连头都未抬一下,全神贯注地阻拦着还要继续喝酒的江黎,冷冷说道:“我向来不喜欢与人亲近。”

然而,话音刚落,江黎身子一个趔趄,他却本能地将她抱进了怀里。这就是他所谓的不爱与人亲近,宋云只觉得眸子一阵酸涩。

江黎转过头,又开始哭闹起来:“哥哥,你最近为何总是对我这么冷淡?自从成婚后,你对我就大不如前了,是不是因为我要去和亲,你嫌弃我……”

江易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手指关节都攥得泛白了,急忙说道:“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嫌弃你!”

是啊,他嫌弃的永远都只有宋云。听到这句话,江黎稍微收敛了些,转头看到宋云,眉头又皱了起来:“哥哥你看嫂嫂!她和别的男子同席饮酒,还招呼人家奏乐,全然不顾及体统!要是传出去,旁人该怎么议论哥哥啊?”

江易听到这话,抬头望去,目光落在宋云身上。只见她对着琴师轻轻颔首,他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江黎见状,端起一杯酒,朝着宋云走去,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嫂嫂,你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召唤伶人到跟前呢,你让哥哥的脸面往哪儿搁呀?”

宋云缓缓抬眸,眼神清冷无比,说道:“我和驸马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黎似乎被她这清冷的眼神给震慑住了,怯生生地往后退了半步,手一抖,酒液泼在了宋云的裙子上。“嫂嫂恕罪!”她慌忙上前,假意擦拭的时候却暗中用力一推。

宋云猝不及防,鞋履一崴,惊叫着往后倒去。“公主!”秋悦和琴师同时惊呼出声。

江易身形微微一动,江黎却好似受惊一般低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他的脚步顿时停住了。就在这瞬息之间——

“砰!”

宋云重重地摔下了台阶,剧痛瞬间袭来,钻心的疼痛从脚踝迅速蔓延至全身。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有震惊,有怜悯,更多的却是看热闹的兴致。

宋云疼得眼前发黑,额角沁出了冷汗。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看到江易紧紧地护着瑟瑟发抖的江黎。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宋云是在一阵钻心的疼痛中苏醒过来的。意识逐渐回笼,脚踝处那火烧火燎的痛楚让她瞬间脸色煞白。

秋悦守在一旁,见她醒来,连忙上前问道:“殿下,还疼得厉害吗?”

宋云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心口又是一阵窒息般的疼痛,问道:“江易呢?”

说起这件事,秋悦的眼眶就红了。“九千岁实在是太偏心了,您伤了脚踝,陛下大怒要惩罚那江黎,九千岁却说江黎失仪是因为他平日管教不严,主动替她挨了二十廷杖。事后,听说江黎受惊哭晕了,九千岁也不来看看您,带着伤又去了她那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江黎才是他的妻子呢。”

宋云听着,仰头笑了起来,眼中却泛起了红晕。好一个铁面无私的九千岁啊。

去年,她身边伺候的嬷嬷因为捞了点油水去救小孙子于危难之中,就被他打断了手脚,发配到了庄子上。她那时问他是否太过极端,他却说道:“规矩一旦立下,就是让人遵守的。今日为一个人破例,明日律法就形同虚设了。”

可这套严苛的准则,在江黎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爱与不爱,当真一目了然。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江易轻轻推开房门,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依旧带着几分惨白。

秋悦刚刚擦去眼角的泪水,忍不住轻声说道:“驸马爷,您之前获赏的那罐从西域进贡来的‘断续膏’,对骨伤有着极好的疗效。御医说要是给殿下用上,伤势能好得更快些。”

江易的眉头没有丝毫的波动,语气平淡地说道:“那膏药我都给黎黎用了。她的后腰被廷杖的风尾扫到,青一块紫一块的,女儿家身子娇弱,要是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秋悦眼眶泛红,几乎要哭出来,急切地说道:“可那是陛下赏赐给您的呀!本来就应该有殿下的一份!殿下伤得如此严重……”

“秋悦。”宋云微微皱眉,轻声开口,此时她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热,“你先退下吧。”

秋悦不甘心地看了江易一眼,最终还是缓缓退了出去。江易难得地解释了一句:“黎黎她即将远嫁去和亲,身子最为要紧。你不过是摔伤了腿,好好养着便行了,何必和她计较这些呢?”

宋云沉默不语,死死地咬着下唇,一股熟悉的燥热从小腹处涌起,并且越来越强烈。原来是媚骨的旧疾发作了。

江易还想再说些什么,目光触及到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似乎明白了什么。

宋云强撑着仅有的意识,想要将他推开。可就在这时,江易的手已经碰到了她的腰侧。

或许是因为负伤发热,他的手也滚烫无比。很快,那种熟悉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几乎要让宋云失去理智。

就在宋云即将陷入迷乱的瞬间,一向沉稳的江易突然闭上了眼睛,在高热的状态下,脱口而出一句:“黎黎……”

所有的情动和迷醉,在这一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给我滚出去!别碰我!”

江易反应不及,被推得一个踉跄。他回过神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公主又在闹什么脾气?”

宋云却再也听不进去,她抓起枕边的玉梳,狠狠地朝他砸去:“我要你立刻滚!”

江易偏头躲过了玉梳,盯着床上的宋云看了许久,冷笑一声,摔门而去。不多时,门外便响起了他和侍卫的对话——

“公主媚骨发作,爷您就这么生气地走了,万一公主又像以前一样告到皇上那里,逼您做些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不用管她,她这副身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打着夫妻的名义来求我。”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消失,宋云瘫软在榻上,死死地咬着唇,努力抑制着身体的不适,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不会了,这次,永远都不会了。

在养伤的这几日里,公主府似乎格外热闹。驸马今日派人给客院送去了许多珍稀的补品,明日又寻来不少精巧的玩意逗县主开心。

甚至,还有人瞧见他深夜还留在客院。不知情的人,恐怕都要以为这里是他江易和江黎的私人宅院了。

秋悦愤愤不平地向宋云回禀这些事情时,宋云只是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这就是她这些年全心全意对待的人。她的一片真心,在他眼里只怕连江黎的一滴眼泪都比不上。

她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漠然的冷寂。“随他们去吧。”

等到和亲的那一日,她和他,便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到了第四日,宋云勉强能够下地慢慢行走,便前往主厅用膳。她刚坐下不久,就看见江易领着江黎走了进来。

江黎躲在他的身后,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

江易的目光缓缓扫过宋云,开口说道:“黎黎,向公主赔个不是。”

江黎小声地嘟囔着:“哥哥,我真不是有意的嘛……”

“赶紧道歉。”江易加重了语气,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宋云身上。

江黎这才极不情愿地向前挪了半步,轻声道:“对不起。”

紧接着,就听江易说道:“黎黎已然知错,而且她也受了惩罚,如今身子十分虚弱。

南渊那个苦寒之地,她实在是难以承受得住。”

他难得地放软了嗓音,恳切地说:“阿云,你去跟陛下说说情吧,换一个去和亲的人选。

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答应我这一回吧。”

若是在从前,听到他这般亲昵的称呼,她恐怕会欢喜得不知所措。

然而如今,她只觉得这一切无比可笑,心中只剩下清晰而又麻木的疼痛。

他为了江黎,当真是费尽了心思。等和亲那日到来,倘若他知道和亲的人选换成了她。

他想必会满心欢喜吧。只可惜,他的这份欢喜,还得再等上一等。

和亲换人毕竟是一件大事,为了稳定朝堂局势,眼下她实在是不能说出口。

江易却把她的沉默当成了拒绝,语气中带上了平日里的冰冷与不耐。

“陛下对你向来不错,你若坚持……”宋云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他道:

“你一心想要护着的人,为何非要把我牵扯进来?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太残忍了吗?”

这么多年来,她为他付出得够多了,她自问从来不亏欠他分毫。

这时,一旁的江黎突然泪如泉涌,大声哭喊道:“我不去!我就算死也不去那个鬼地方!”

说着,她猛地转身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江易急忙冲过去,将她紧紧抱住。

江黎在他怀里哭得声嘶力竭,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江易一边费力地安抚着她,一边抬头看向宋云,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黎黎已经知道错了,也向你道了歉,你为何如此狠心,非要逼死她不可吗?她如今也算是你妹妹!”

宋云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我是皇室公主,我母妃只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妹妹?”

江易被她的话噎得脸色铁青,丢下一句“不可理喻”,便带着江黎离开了。

等人走远了,宋云凄凉地笑了笑。笑着笑着,泪水便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本以为,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在出发和亲之前,她能过上几天消停日子。

谁知第二天,客院就传出消息,说是江黎用过早膳后突然呕吐不止,疑似中毒。

听说那边闹得沸沸扬扬的,江易为此还大动干戈,把太医院的大半太医都请了过来。

秋悦把打探到的消息学给宋云听,眼底满是嫌弃:“要我说,她就是自作自受。”

小丫鬟的话还没说完,寝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江易几步跨进殿内,阴沉的脸色扫过宋云手中的和亲礼单,神色变得愈发阴沉。

“公主还真是迫不及待啊,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在她的饮食上动手脚?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宋云握着礼单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强忍着心口的抽痛,问道:“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堪吗?”

江易的眸中没有丝毫的波动:“这府中除了你,还有谁会针对她?她若出了事,我绝不会……”

“驸马,要是没有证据,就请回吧。或者,你大可去父皇面前告我毒害县主。”

说完这句话,宋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但凡他能仔细看一眼这礼单,就会知道去和亲的人是她。

可他的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江黎。

大概是为了防止江黎再次遭遇不测,当日下午,江易便亲自将她送回了江府。

之后的几日里,他再也没有回过公主府。

直至临近和亲之时,宋云在仔细清点物品的过程中,

惊觉母妃留给她的那支玉玲珑簪竟无端没了踪迹。

她赶忙叫来丫鬟询问,这才得知,

前几日江黎曾到她房中探望,见她不在便多留了一会儿。

宋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二话不说,

立刻起身,风风火火地直奔江府而去。

她径直闯入内室,只见江黎正对着镜子精心梳妆,

而那支碧玉玲珑簪已然从中断裂,被随意丢在一旁。

江黎瞧见宋云,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说道:

“嫂嫂可是来找这支簪子的?实在抱歉,我不小心摔了一下,也不知还能不能粘好。”

江黎话音未落,宋云眼中寒光陡然闪现,

积压多日的愤恨如决堤之水,再也控制不住。

她扬起手,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了江黎的脸上,

江黎被打得头偏向一侧,满脸难以置信地喊道:“你竟敢打我?!”

她连忙捂住脸,尖声朝着外面叫嚷:“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院外的侍卫听到喊声,纷纷涌入屋内,他们看看宋云,又瞧瞧江黎,一时有些犹豫。

宋云目光坚定地看向他们,大声说道:

“本宫乃是靖安公主,是江易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

江黎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道:“这里可是江府!你们还不动手,是想等哥哥回来治你们的罪吗?!”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制住了宋云。

江黎脸上露出扭曲的快意,恶狠狠地吩咐道:

“去拿针来,她打我一巴掌,我就赏她一百针,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宋云拼命挣扎着,声音已然嘶哑:“你今日如此对我,我父皇是不会放过你的!”

江黎却满不在乎地笑着说:“哥哥说了,他拼命爬到如今的位置,就是为了做我的靠山,让旁人不敢欺负我。”

冰冷的针尖刺入皮肉,细密而尖锐的疼痛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宋云咬紧牙关,在剧痛和屈辱的双重折磨下,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江易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都在闹什么?!”

宋云醒来时,身上针孔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连唤了几声秋悦,却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江府。

她挣扎着起身,打算进宫将此事上报给父皇,

在江府里转了好几圈,却误打误撞,来到一处透着暖光的院子。

房门并未关紧,她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

透过门缝望去,只见江黎闭着眼睛睡在榻上。

江易背对着门口,手中拿着一方湿帕,

正极其轻柔地为江黎擦拭额角和脸颊,那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

他低头凝视着江黎的睡颜,眼中满是缱绻与专注,

那是宋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深情模样。

江黎不知呢喃了一句什么,只见江易缓缓俯下身,

两人的唇瓣越来越近,哪怕从前见过他在书房的模样,但此刻的场景冲击力更强。

宋云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几乎是踉跄着逃离,

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个让她感到无比屈辱的地方!

然而,冲到府门外时,却被江易的心腹拦住,

心腹恭敬地说道:“公主殿下,爷说了,你身子不好,暂不宜外出。”

同一时间,江易的身影出现在廊下,

他走到宋云面前站定,语气平静地说道:“公主府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说明了,这些日子你就住在江府,把伤养好再说。”

宋云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愤怒地说道:“你为了江黎,竟软禁我?你简直无耻至极!”

江易眼神一冷,语气也变得阴沉起来:“黎黎即将去和亲,你却打她的脸!”

倘若留下了疤痕,南渊的人必定会欺负她!究竟是谁更加无耻呢?

宋云双眼通红,情绪激动地喊道:“所以我就活该承受那些针刺之苦吗?她偷窃并毁坏我母妃的遗物,按照律法本就应当治以重罪!”

江易皱着眉头,打断她的话说道:“说到底,不过就是一支簪子罢了!碎了就碎了,大不了我赔给你十支、百支!值得你下这么重的手吗?”

宋云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不过是一支簪子……”这句话,只感觉一阵悲凉如天旋地转般袭来。她所珍视的一切,在他眼中竟轻如尘埃。明明心痛得快要昏死过去,可她的脸上却挤出了一抹笑容。

她说道:“你之所以敢这样肆意践踏我,如此偏袒她,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罢了。江易,我后悔了,你放我出去,我会给你和离书,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

江易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拖回房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寒光闪烁,咄咄逼人。

“公主死皮赖脸地追了我这么多年,赶都赶不走,你以为你随便说一句我就会相信吗?”

“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可江黎和亲一事如你所愿已经成了定局,我不会让你再欺负她。在此之前,你就乖乖在江府待着,别再动什么歪心思!”

说完,他摔门而去。江黎大概就在院子里,过了好久,宋云还能听见江易温柔哄人的声音。只是这份温柔,从来都不曾属于过她。

这场荒唐的软禁,一直到皇家围猎前夕才宣告结束。宋云因为脚伤刚刚痊愈,原本不想前来,但皇帝特意下旨,命令皇室子弟都必须出席,她只好前来。

江易也来了,却抛下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光明正大地带着江黎一同前来。两人一出现,四周便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月明县主怎么也来了?不是说要送去和亲了吗?”

“没看见九千岁在旁边护着吗?他对这个妹妹倒是真好。”

“什么妹妹,又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看这架势,我觉得跟情妹妹没什么区别。”

江黎听到了这些议论,脸上露出无辜的神情,声音不大不小地向身旁几位世家小姐解释道:“兄长怜惜我即将远行,特许我再来见识一番。我与兄长只有兄妹之情,绝无其他。”

她说着,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瞟向几位尚未婚配的皇子宗亲所在的方向。宋云坐在席间,听着这些话,心中已没有太多的波澜。

狩猎开始前,江黎拉着江易的衣袖,娇声说道:“哥哥,我也想去林中见识见识,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江易眉头微微蹙起,但看到她满眼期待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他细心地为她挑选了一匹温顺的小马,亲自检查了马鞍和缰绳,柔声叮嘱道:“跟紧我,不要乱跑。”

那般细致周到的照顾,是宋云从未享受过的待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一眼不远处的宋云,更没有过问她的伤势是否允许骑马。

宋云默默不语,随意选了一匹马。翻身上马时,由于旧伤的缘故,她的动作略显滞涩,却没有人留意到。

狩猎队伍涌入山林。当行至一处陡坡时,江黎策马渐渐靠近宋云。趁无人注意的时候,她脸上纯真的表情消失不见,压低声音,带着恶意说道:“嫂嫂,你看,无论我做什么,哥哥永远都会站在我这边。你就算和他成亲了又能怎样?”

“在他眼中,你根本没资格给我提鞋。”

话刚说完,四周隐隐传来狼嗥声。“紧跟在我身边!”江易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回头朝着江黎低声喝道,随后策马来到她身旁。

然而,眨眼间几道黑影从侧面猛扑过来。江易迅速反应过来,大声下令:“全力保护县主!”

侍卫们立刻领命,将江黎紧紧护在中间。混乱之中,宋云的马匹受到惊吓,把她狠狠甩落在地。她摔得浑身疼痛难忍,江易斩杀了一匹逼近她的饿狼,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说道:“找个地方藏好。”

他目光扫向正被亲卫护着撤退的江黎所在方向,转身就要离开。这时,

宋云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袖口。却被他反手挣脱开,他说道:“黎黎有危险,等我解决这边的事,就回来接你。”

说完,他策马朝着江黎撤离的方向快速奔去。整整一夜,宋云在寂静无人的树林深处苦苦支撑到半夜,直到意识渐渐消散,都没能等到江易。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被禁军发现。在被抬回营帐的路上,她断断续续地从士兵的低语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原来江易那晚护送受惊的江黎回去后,江黎发起了高烧。江易心急如焚,整夜守在她的榻前,亲自喂药安慰,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一人身上。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承诺。甚至皇帝询问时,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公主或许自行走散了”,并未催促搜寻。

宋云躺在锦被之中,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可心却仿佛坠入了冰窖。她昏沉了两天,才艰难地苏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江易坐在床边。见她醒来,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醒了?御医说你好好调养些时日就没什么大碍了,这次是意外,等你养好伤,黎黎也该去和亲了。到时候,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宋云浑身疼痛,可这疼痛远不及心口的凄凉。她声音嘶哑干涩地说:“我不要你的补偿。”

江易脸色一沉,刚想再说些什么,宋云却已经闭上了眼睛,明显不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最终,他只好拂袖离去。他刚走,宋云就强撑着对秋悦下令:“去把他留在公主府寝殿的所有东西,统统扔出去!”

当晚,江易回到公主府,发现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被扔在了院子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身旁的小太监尴尬地说:“爷,公主这次只怕是真的生气了……”

江易却满不在乎地说:“不过是耍耍性子罢了,哪次不是冷落她两天,她就自己来跟我求和?”

里间的宋云听到这话,只觉得无比讽刺。等他进来后,她抬头只问了一句:“是不是只有我残废了,死了,才不算是和你闹脾气?”

江易喉咙动了动,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双他曾经觉得充满痴缠,如今却只剩荒凉的眼睛,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和烦躁。

就在这时,门外有侍卫禀报:“爷,宫中来信,明日是为和亲大典祈福的日子,要一同前往佛寺。”

江易皱着眉头看向宋云,说:“你伤还没好,明日就不用去了,我会替你向陛下解释的。”

宋云却猛地睁开眼睛,坚定地说:“我去。”

和亲前的祈福仪式,她这个当事人怎么能缺席呢?江易脸色一沉,说道:“你连路都走不稳,去干什么?非要这么逞强,和我对着干吗?”

宋云扭过头去,不再看向他,也不想再做任何解释,只是缓缓闭上双眸。

江易见她这般固执,油盐不进的模样,冷冷开口道:“好,你执意要去便去吧!到时候若你撑不下来,丢了皇家的颜面,可别怪我不帮你善后!”

他愤怒地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在安排行程事宜时,竟答应了江黎“方便照顾嫂嫂”的请求,

将宋云和江黎安排在了同一辆马车里。次日,马车朝着皇家寺庙的方向缓缓驶去。车厢内的气氛压抑而凝滞。

江黎看着对面脸色如纸般苍白的宋云,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开口说道:“嫂嫂何必如此逞强,非要来让哥哥不高兴呢?

哥哥昨日还说等我去了南渊,会好好补偿嫂嫂。只是嫂嫂如今这副身子,也不知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宋云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江黎的话。江黎自觉自讨没趣,正打算再找些话来说,

突然,马车外传来了兵刃相交的声音。只听有人大声喊道:“有刺客!保护公主和县主!”

刹那间,混乱爆发开来,兵刃交击的声音不绝于耳。马车的车帘被猛地挑开,一道寒光直刺而入。

江黎吓得花容失色,尖声惊叫起来:“哥哥救我!”

江易一直在马车附近护卫,听到江黎的叫声,心神俱震。他立刻挥剑击退身前的刺客,飞身朝着马车扑去,

一把将江黎从车厢里拽了出来,紧紧地护在自己身后。江易刚刚稳住身形,眼角的余光瞥见又一名刺客朝着仍在马车内的宋云刺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救宋云。“哥哥!小心!”被他护在身后的江黎死命地拽住他的胳膊往后拉。

就在这一拉扯的瞬间,迎面而来的刀锋擦过了江易的左眼下方!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鲜血瞬间涌出。

那颗泪痣,顷刻间被血污所覆盖,再也难以分辨原来的形状。而江易被江黎这么一拽,重心不稳,

和她一起朝着路旁茂密的树丛中摔滚下去。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那名刺客的剑尖已然刺到了宋云面前。

宋云在车内无处可避,惊吓之下本能地向后躲闪,整个人竟从马车的另一侧车门摔了出去。

她重重地跌落在官道旁,额头撞上了一块坚硬的石头,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宋云是在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中悠悠转醒的。那痛楚源自她的右手腕,仿佛整只手腕都被生生碾碎后又粗糙地缝合起来。

很快,她惊骇地发现右手腕处缠着渗着血丝的纱布。整只手掌软弱无力,指尖冰凉麻木,几乎没有任何知觉。

“我的手……”一种灭顶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弹琴书画,手是何其重要啊!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秋悦看到她醒来,哭喊着扑了进来:“殿下!您终于醒了!他们怎么敢……”

“我的手怎么了?!”宋云用尚且能够活动的左手死死地抓住秋悦,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变形。

秋悦哭得肝肠寸断:“是驸马!慌乱中县主手筋被砸,断了大半,驸马竟说您昏迷前自愿剖取手筋赠予县主续接!

奴婢拼死争辩,他们就拿出了一张按了您手印的文书,上面还有您的笔迹……”

宋云怀疑自己听错了,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门就在这时再次被推开,江易从外头走了进来,目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只是一瞬。

黎黎擅长弹奏琵琶,如今和亲之事迫在眉睫,她的手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事到如今只能从权,你身为公主,更应当以大局为重。”

“江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宋云牙关止不住地打颤,喉间一股腥甜涌上,“这可是我的手!你居然还伪造了我的字迹,你简直毫无人性!”

她忆起未成亲之前那段如梦般的温存时光,那时她偶尔偷懒,会让江易模仿她的笔迹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

他极为聪慧,模仿得几乎能以假乱真。谁能料到,如今这竟成了伤害她的利刃。

江易避开她满是猩红的双眼,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很快就被她的哭腔所掩盖。

“你的手只要悉心调养,总会慢慢好起来的,可是黎黎……”

“江黎!江黎!江黎!你心里就只有江黎!”

宋云死死咬着嘴唇,心口的疼痛远远超过了手腕的创伤,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

“从我嫁给你那天开始,我的这颗心、这具身子,你可有过一刻是珍惜重视的?

在你眼中,江黎就如同珍珠一般珍贵,而你觉得我爱你,所以如今哪怕我被你剜心剔骨,你都觉得是我自找的,是不是?”

江易的双眸被她眼尾的泪水刺痛,他喉结滚动,正想开口说话,却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爷,县主醒了,正哭着找您呢。”

江易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过了许久,他垂下眼眸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之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等黎黎去了南渊,我会试着接纳你。”

他难得地放低了姿态,可宋云却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确实是最后一次了,明日便是和亲的日子。她与他,此生再难相见。

第二日,天才刚刚亮,宋云便强撑着病体,带着心腹抬着一个沉重的木箱,径直闯入江府。

江易并不在府中,江黎捧着自己还使不上力气的手腕,看到宋云闯入,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嫂嫂怎么来了?”

宋云一言不发,只是抬手示意。侍卫猛地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倾倒而出。

无数画卷、诗稿、旧帕,甚至系着红绳的青丝瞬间散落一地。

画上全是江黎各种各样的情态,诗里写满了露骨的相思之情,那些私物更是她曾经丢失的旧物。

江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宋云却不再给她机会。

她声音冰冷,将江易极力隐藏的遮羞布彻底撕开,“这些东西是谁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们所谓的兄妹之情背后,藏着的那些龌龊心思实在让人恶心!不过,这些我都不再过问了。

我这次来,一是为了完璧归赵,二是为了物归原主。”

说完,她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江黎的手腕上。江黎猛地缩回手:“你想干什么!”

寒光一闪,宋云手中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她腕间的疤痕处。“放心,你用过的东西,我嫌脏。

但要是有一天我心情不好——”

宋云稍稍用力,江黎便感觉到手腕一阵刺痛,瘫坐在地上,仰视着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宋云,满眼都是恐惧。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东西挖出来。”

话一说完,她留下一份和离圣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江府,坐上了前往南渊的和亲轿子。

这一次,她只希望能和江易,此生都不要再相见。

江易策马狂奔,耳边风声呼啸,可他心中却莫名地慌乱起来。

府中来人只是匆匆告知他宋云去了江府,而和亲的队伍却迟迟没有到来。

他原本安排好的替身正坐在轿中,那与江黎有九分相似的容颜,本应能天衣无缝地瞒天过海。

可为什么他的心跳得如此厉害?他抛开这些思绪,只当是担心黎黎受了委屈。

那个女人昨日眼神死寂,今日竟然敢直闯江府?他心头怒火中烧,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她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马蹄声声,踏破了江府门前的静谧。他飞身跃下马背,步伐匆匆地冲进了院内。

一眼望去,便瞧见了跌坐在地上的江黎。她面色如纸般惨白,双手捂着自己的手腕,泪眼朦胧,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地上散落着许多熟悉的物件,那些是他深藏多年、不能为世人所知的隐秘爱恋。此刻,它们却像最不堪的垃圾,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黎黎!”他心头猛地一紧,快步走上前将她扶住,声音中满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灼,“她对你做了什么?!”

怒火瞬间如燎原之势蔓延开来,几乎将他仅有的理智吞噬殆尽。宋云!她怎敢如此羞辱黎黎!

她怎么能把他视作珍宝、小心翼翼藏起来的一切,用这样的方式彻底撕碎!“哥……”江黎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声音破碎,带着极度的恐惧,

“她……她知道了……她全都知道了……”“别怕,”江易将她护在怀中,眼神阴鸷,语气却努力地放轻柔,

“没事了,有我在。和亲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找了一个与你长相相似的替身,她很快就会代替你前往南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威胁你、逼迫你了。”

他甚至下意识地觉得,宋云今日的疯狂举动,是因为知道了他找替身的事情,想用这种方式做最后的挣扎和报复。

可笑,她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回心转意吗?江黎却猛地摇了摇头,眼泪流得更凶了,几乎语无伦次地说道:

“不是!是宋云她自己答应去和亲的!她拿着和离圣旨离开了!她坐上了前往南渊的花轿!”

空气瞬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江易猛地愣住了,扶着江黎的手臂僵硬得如同铁铸一般。什么?他好像听错了。

和亲的人是宋云?这怎么可能是她!她怎么会去和亲?她凭什么去和亲?“不可能!”他厉声说道,声音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在强行说服自己,

“她怎会去?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怎么能代表大夏去和亲?这简直荒谬至极!”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的妻子,跑去和亲?这让他的颜面何存?世人会怎样嘲笑他江易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

一股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猝不及防地揪住了他的心脏。“是真的……”江黎被他突然变化的脸色吓到,哭声微弱却清晰,

“她说管不着我们了……她还说若她不开心,就要把我手腕里的东西挖出来……”

江易的脑海一片空白。一直以来,他都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她的追逐和爱慕,哪怕他吝啬于给予回应,哪怕他一次次为了黎黎而牺牲她。

他从未想过她会有真正离开的那一天。她就像院子里那棵沉默的树,永远在那里,只要他回头,似乎就能看见。

可她竟然离开了。用这种最让他丢脸的方式,斩断了所有的后路。“她是我的妻子……她竟敢擅自和离?竟敢代嫁南渊?是谁给她的胆子!”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门外空荡荡的街道,和亲队伍的仪仗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