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和太子一见钟情,夫君转身娶了我,她却后悔,我:想来争晚了

发布时间:2025-10-23 23:32  浏览量:11

秦知瑶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兴致勃勃、精神抖擞地策马而去,投身于骑射的畅快之中。

季临深,我的夫君,仿佛永远都如影随形般扮演着秦知瑶的陪衬。他总是毫无怨言地纵容着秦知瑶每一次心血来潮的冒险之举,心甘情愿地化身为她寸步不离的贴身侍卫,一路为她保驾护航,确保她的安全。

在过去漫长的时光里,我常常是那个被遗忘在原地的人,宛如一株沉默寡言、静静生长的植物,在孤独中默默等待他们尽兴而归。然而,今天却与以往有所不同。

我怀中紧紧抱着五个月大的女儿陶陶,在这片郁郁葱葱的山林间悠然自得地踱步。这可是小家伙第一次来到山上,她那双如同紫葡萄般晶莹剔透、灵动俏皮的眼珠子睁得溜圆,满是好奇地、一眨不眨地紧紧锁定在枝桠上那只叽叽喳喳、欢快跳跃的麻雀身上。

突然,一道利箭裹挟着破空的厉啸,如闪电般迅猛飞来!我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本能地抱着女儿迅速旋身躲开。

陶陶似乎以为我在和她玩转圈圈的有趣游戏,被逗得“咯咯”直笑,一双小手小脚在空中欢快地扑腾着,仿佛两只灵动的小蝴蝶。

我心有余悸地向下瞥了一眼,只见那支白羽箭已经斜斜地插入地里,毫不留情地贯穿了那只麻雀肥嘟嘟的身子,一抹鲜红的血迹迅速晕开,触目惊心。

秦知瑶骑在高头大马上,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略带嘲讽的笑,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哟,吓到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目光冰冷如霜,冷冷地回敬道:“秦小姐不是一向自诩箭术超群、百发百中吗?怎么今天连近在咫尺的靶子都瞄不准了?”

她想射的,哪里是那只无辜可怜的麻雀?我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若非我躲闪得及时迅速,此刻陶陶眼中会看到何等血腥、残忍的惨象?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后怕。

秦知瑶脸上写满了满不在乎、无所谓的神情,她利落地跳下马,亲昵地摸了摸马头,眼神却故作惊讶地在我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审视一件奇怪的物品。

“啧,果然是当了娘的人,连软柿子都敢开口顶撞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她拍了拍手,随即向我张开双臂,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说:“来,把孩子给我抱抱。”

我没有理会她,抱着陶陶转身就走,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恰在此时,季临深迎面驰来,他动作流畅、潇洒地翻身下马,手里还捏着一大一小两个新鲜编织的花环。小的那个,无疑是为陶陶精心准备的。而大的那个,我心中清楚,永远不会属于我。

“小季大人,你家这位夫人也太小气了,我就是想抱抱孩子,她都不肯。”秦知瑶娇嗔着,声音甜腻,随手将马鞭丢给季临深,然后极其自然地从他手里拿过那个大的花环,动作娴熟地戴在了自己头上,还对着季临深摆了个自认为妩媚的姿势。

她甚至踮起脚,凑到他面前,将他的眼睛当做镜子,仔细调整着花环的位置,姿态亲昵得毫无顾忌,仿佛他们才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季临深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带着一丝莫名其妙、难以捉摸的神情,随即后退一步,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和秦知瑶的距离,仿佛在刻意保持某种界限。

“临轩册命在即,你和殿下的婚事也快了。”他委婉地提醒道,声音低沉而温和。

秦知瑶仿佛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一脸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样子接话:“是啊,所以我才想提前抱抱我们小季大人的宝贝疙瘩,就当是提前练练手嘛。”

季临深转向我,用眼神示意我,让我把陶陶交给秦知瑶,那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期待。

我内心冷笑,犹如寒冬里的冷风。正如我不信季临深会长出一双能看清人心的慧眼,我也同样不信秦知瑶会安什么好心,她的心思我早已看透。

我的记忆被拉回两年前,就是在这片相同的山坡上,她执意要我骑上她那匹性子最烈、桀骜不驯的马。季临深也在一旁搭腔,语气中带着几分劝说:“你不要总是那么畏畏缩缩,是时候该学着勇敢一些了。”

他们一唱一和,喋喋不休,仿佛我不骑上那匹马,我这个人就低劣不堪、一无是处,我这辈子就会因此而彻底腐烂掉,再无出头之日。

那些话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听得我心烦意乱、头痛欲裂。

为了耳根能清净片刻,我索性遂了他们的愿,咬咬牙跨上了那匹昂贵的突厥马。

结果不出所料,那骏马瞬间发狂,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带着我如同一叶孤舟在惊涛骇浪中横冲直撞,完全不受控制。

那时候,我身后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倚仗,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所以只能独自吞下所有苦果,默默承受着恐惧和痛苦。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的女儿有我这个娘,她是我生命的全部,我绝对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哪怕是一丝一毫。

“秦小姐若是真想练手,大可以回家去抱枕头。”我冷冷地回绝,声音坚定而决绝。

“阿沅,你看你,不就是抱一下孩子嘛,至于吗?”秦知瑶撇撇嘴,一脸不屑,“你这个当娘的要是不乐意,我难道还能硬抢不成?”

说着,她解下腰间一块成色极佳、温润剔透的玉佩,作势要塞给陶陶。我侧身一避,动作敏捷,让她的手落了个空,如同扑空的飞鸟。

秦知瑶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无趣,随手将玉佩丢给了季临深,满不在乎地说:“这个就当是定亲信物了,等你女儿长大了,就给我做儿媳妇。”

他稳稳接住,噙着笑问:“这事儿,不和殿下商量一下?”

秦知瑶笑得蜜里调油,甜蜜无比:“他呀,什么事都听我的。”

听着二人的谈笑,那张矜贵绝伦、不怒自威的面庞忽而闯入我的脑海,我心中不禁一动,不禁低头端详起陶陶的脸蛋。

幸好,幸好她长得像我,眉眼间有着我的影子,我心中暗自庆幸。

往事如刺

我抱着女儿前脚刚踏进季府的大门,后脚我爹的信就到了。

信封都懒得拆,我也知道里面写的会是什么——无非是指责我愚钝、不知好歹,又没能讨得秦知瑶的欢心,这些话我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爹在秦府做了十多年的门客,早已习惯了对秦家的主子们捧着、哄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复杂的家族中生存下去。一家之长都活得伏低做小、卑躬屈膝,我这个做女儿的,又哪里有资格抬头挺胸、昂首阔步呢?

但凡我有任何让秦知瑶不满意的地方,她不仅会亲手收拾我出气,那手段之狠辣让人胆寒,事后还必定会向我爹告上一状,仿佛不这样做就不足以解气。这个毛病,即便在我嫁人之后,秦知瑶也丝毫未改,依旧我行我素。而我爹,即便已经攀上了季府这棵大树,有了依靠,也依旧拔不掉那深植于骨子里的奴性,仿佛奴性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

更何况,如今的代王即将被册封为皇太子,那秦知瑶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地位尊贵无比。我爹自然要更加卖力地巴结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荣华富贵。

于是,对着我,他便可劲儿地耍起了威风,仿佛我是他的出气筒。

信上说,我那个宝贝弟弟要进太学读书了。我爹在信中直言不讳,毫不掩饰地说弟弟的前程,便是我日后在季府立足的底气,要我务必多上心,仿佛弟弟的前程就是我的一切。

可笑,就凭他那个靠着季临深的关系才讨来的七品末流小官,他们父子俩连接近太学大门的机会都没有,还想让弟弟进太学读书,简直是异想天开。

说白了,这又是要我去求季临深帮忙,他们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却从不自己努力。

他们究竟还要不要脸?我在心中愤怒地呐喊。

我娘上午刚刚咽气,他下午就满面红光地领着一个女人回了家,宣布那是我的继母,还一脸得意地说她肚子里已经怀了我未来的弟弟,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他心安理得地花着我娘的嫁妆,养着别的女人和孩子,却把我当成可以随意使唤的牲口,毫无亲情可言。

我将那封信纸揉成一团,狠狠丢进火盆。火舌“呼”地一下窜高,如同一条愤怒的火龙。陶陶好奇地伸出小手去抓,那模样天真无邪。

婴孩的动作快得惊人,我再怎么阻拦,陶陶的指头还是被火苗燎了一下。

她似乎浑然不觉疼痛,反而像条快活的小鱼儿,扭动着身子还想去够那个火盆,嘴里发出“叽里呱啦”的兴奋叫声,仿佛在和火苗玩游戏。

我抱紧她,坐在火盆边,柔声哄着:“陶陶乖,那个只能看,不能摸哦。”

小家伙好像能听懂我的话,一下子就把小手缩回胸前,老老实实地望着那跳动的火苗,嘴角甚至流下了口水,模样可爱极了。

没过多久,她便开始犯困,打起了小哈欠,那小模样让人心疼。

我刚把这个小人儿哄睡,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嬷嬷却突然闯进屋,二话不说就将她抱走了,动作匆忙。

我正要追出去问个究竟,季临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一把将我扛起,粗鲁地丢进了床帐之中,那动作毫无温柔可言。

他沉重的身躯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灼热的吻落在我的鬓边,声音沙哑:“陶陶都五个月大了,你的身子,总该恢复好了吧?”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渴望和急切。

最初的错觉

在我那片贫瘠荒芜、充满苦难的岁月里,季临深曾经像一束温暖而明亮的光,长久地占据过我所有的少女心事,成为我心中最美好的憧憬。

我们初次相见时,我正躲在秦府外的一条小巷里偷偷抹眼泪,那时的我孤独而无助。

那个小少年,怀里抱着一柄银鞘短剑,神气十足地对我抬了抬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傲慢和好奇:“哭有什么用?告诉我是谁欺负你,我替你报仇去。”那话语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我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我从小性情木讷,不善言辞,常年活在各种尖刻的责骂声里,早已不懂得该如何与人正常来往,仿佛与世界隔绝。面对季临深突如其来的善意,我完全不知所措,只好继续埋着头,无声地哭泣,泪水不停地流淌。

他大概是自讨了个没趣,不耐烦地跺了跺脚就走了,那脚步声仿佛是我希望的破灭。

从那以后,我却时常能在那条小巷里遇见他。

他仿佛总能撞见我最狼狈不堪的模样,也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追问我,究竟是谁在欺负我,那执着的样子让我有些感动。

我天真地以为,他真的能为我主持公道,便鼓起勇气,将秦知瑶的名字说了出去,心中充满了期待。

可我还没来得及详述其中的原委,季临深就已经怒气冲冲地跑去秦府,要为我“报仇”了,那气势仿佛要为我讨回公道。

我提着裙摆,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满心都在向漫天神佛祈求,希望他家中正好缺一个侍女。只要他能带我离开秦府这个牢笼,我愿意当牛做马地报答他,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季临深找到了秦知瑶,盛气凌人地拔出了他的短剑,那动作威风凛凛。

然后,他们二人,就这么不打不相识了。

一个将门之子,一个相国千金,两人门当户对,经历相似,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仿佛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很快,季临深便从秦知瑶的口中,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委屈”。

在她的描述里,我那“善良”的继母,一边要辛苦地照顾着半岁大的弟弟,一边还要挤出时间来亲手为我缝制新衣,那画面仿佛是一位伟大的母亲。而我,却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完全不体谅继母的辛劳,甚至还将那件漂亮的新衣服剪得稀巴烂,行为十分恶劣。秦知瑶实在看不惯我的行径,便用藤条抽了我的手心,说是要替我继母好好教导我,那语气仿佛她是在主持正义。

季临深看向我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那是一种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仿佛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不是的。”我慌忙地摆着手解释,“今天是我娘的祭日,我不该穿那么鲜艳的新衣服。”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委屈。

秦知瑶却抢先一步,理直气壮地反问:“那你怎么不早说?”那语气仿佛是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我说过,我对她说过很多遍。可她依旧坚持要“替天行道”,仿佛她就是正义的化身。

季临深了然地点点头,最后下了定论,说此事不过是一场误会,还要我和秦知瑶握手言和,那态度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那时候,真是傻得可怜。

只因为他眼中对我的那丝疑虑就此消散,我便对他心生好感。甚至,放任了这种朦胧的感觉在往后的日子里野蛮生长,最终衍生出一段错误至极的情意,如同走向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

被戳破的梦

自那以后,季临深成了秦府的常客,而我,则被迫成了他和秦知瑶的小跟班,仿佛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附属品。

他们两人都是活泼爱闹的性子,时常领着一帮京中的公子小姐四处惹是生非,那场面热闹非凡。翻墙,对他们来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难关。他们一个个骑在墙头,面色发白,死活不敢往下跳,仿佛下面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于是,季临深便会站在墙下,张开双臂,像个英雄一样,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接住,那姿态威风凛凛。

轮到我跳的时候,他却收回了手,好整以暇地环抱双臂,眼神里带着一丝饶有兴致的戏谑,就那么看着我,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

在跳下来之前的那一刻,我心里还存着那么一丝丝的幻想,想着他或许也会向我张开双臂,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

幸好,那期待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所以当它破碎时,也不至于将我扎得遍体鳞伤,只是心中隐隐作痛。

我用手扒住墙顶,双脚小心翼翼地踩着墙面,一点点向下挪,最后才松手跳下。等我踉跄着站稳,季临深的身影早就追着他的同伴们嬉笑打闹着跑远了,那背影仿佛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随着年岁渐长,曾经的那群少年玩伴也各奔东西,唯有秦知瑶和季临深,依旧亲密如初,仿佛他们的感情永远不会改变。

十八岁的少年郎已是英挺俊美,风度翩翩,十五岁的姑娘更是艳丽张扬,光彩照人,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同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

而我,只是这对金童玉女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丫鬟,只敢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悄地多瞧一眼那个挺拔的背影,将那份爱慕深深埋在心底。

有一次,季临深忽然毫无征兆地转身,将正在偷看他的我逮了个正着,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

“你就非要弄得这么邋遢吗?”他紧蹙着眉头,目光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我,语气里满是嫌弃,“哪个小姑娘不爱美?你怎么每次都弄得灰头土脸的,打扮得跟个小厮一样?”那话语如同利剑,刺痛了我的心。

可是在他们身边,我不就是扮演着小厮的角色吗?我在心中默默地反问自己。

第二天,季临深却派人送来了一大箱的衣裙首饰和胭脂水粉,那箱子沉甸甸的,仿佛装满了他的心意。

我清楚地知道秦知瑶将我带在身边的用意。在无法反抗眼下生活的时候,我就必须找准自己的位置,绝不能越界,否则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哪怕季临深日日都派人送来礼物,我依旧素面朝天,衣着简洁,仿佛对那些华丽的物品毫无兴趣。只是偶尔,会从院子里摘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别在鬓边,为自己增添一丝色彩。

那天,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抽走我发间的梨花枝,屈指一折,随手丢在地上,目光里满是轻蔑:“慕兰沅,你真是让人扫兴。”那话语如同冰冷的寒风,吹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自此之后,季临深再也没有送过我任何东西,仿佛我从未在他心中留下过痕迹。

那段时间,秦知瑶看我格外不顺眼,动不动就用藤条抽我,连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都懒得找,那行为十分蛮横。

她一边抽,一边阴阳怪气地问:“阿临深最近好像很关心你啊,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那话语中充满了嫉妒和试探。

我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难免泛起一丝微澜。秦知瑶这些夹枪带棒的酸话,反而助长了我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让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阿临深这两天都在祠堂罚跪呢。”有一天,她又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他为了你,拒不接受家里为他挑选的未婚妻,闹着非要娶你过门不可。”那话语仿佛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当我再次见到季临深时,即便他极力掩饰,我也能看出他走路的姿势确实有些不太利索,那模样让人心疼。

忽然间,他身形一晃,我下意识地上前搀扶住了他。

这一次,季临深没有推开我,反而顺势将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了我的胳膊上。秦知瑶就在不远处,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嘲弄笑声,可他依旧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仿佛我是他的救命稻草。

那一刻,我想,或许季临深是真的喜欢我?那念头如同星星之火,在我心中燃起。

脑子一热,我便提笔写下了一封信,将我对他多年以来深藏心底的情意,尽数倾注于笔端,那纸仿佛承载了我所有的情感。

这封信,我原本是打算写完就烧掉的。可我刚写完,就被继母临时喊走了,那匆忙的脚步仿佛打乱了我的计划。

等我再回到屋里时,那封信已经不见了。

它出现在了季临深的手里,而秦知瑶,正亲昵地从他手臂边上探出头去,与他一同观赏,那姿态仿佛他们才是一对亲密的恋人。

他们两人挨得极近,姿态亲昵得像一对真正的璧人,那画面让我心痛不已。

季临深慢条斯理地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然后抬起头,用一种傲慢到近乎残忍的眼神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你,凭什么喜欢我?”那话语如同重锤,击碎了我心中所有的幻想。

秦知瑶立刻像个应声虫一样,玩笑似的重复着他的话:“对啊,你凭什么喜欢我们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季家阿临深?”那语气充满了嘲讽。

季临深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多嘴。

她却不甘示弱地昂起头,娇嗔着顶了回去:“再看,再看就把阿临深的眼珠子挖掉!”那话语十分任性。

说着,秦知瑶就上手去抢那封信。他将手高高举起,她便在他身前蹦跳着去够,那场面十分滑稽。

他们旁若无人地打闹着,而我和我那满纸滚烫的情思,不过是他们打情骂俏时,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物罢了,仿佛我从未在他们心中存在过。

比起相信秦知瑶那些似是而非的误导,还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显得更加愚蠢,我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

就在那一刻,我懵懂而卑微的少女生涯,彻底结束了。

我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我和季临深,从来就不是我自以为是的青梅竹马。我只是他和秦知瑶之间,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丫鬟,一个可以随意

8. 宫闱深处

我们在那个山洞里,一共度过了一天两夜。

这场如梦似幻的旖旎奇遇,被我亲手终结在了第三日的清晨。雨停了,他的亲信找上了山,来接他下山。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便是当今圣上最出色的儿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功绩赫赫的代王——李则宜。他的声名,远胜过那个只占了嫡长子名分的太子。

京中之人都夸他端方克制,沉稳严肃。

沉稳严肃倒是可见一斑,至于端方克制嘛,恐怕是言过其实了。他也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罢了。

他的确是格外忙碌。积压了两天的政事亟待他定夺,即便是在下山的途中,也丝毫不得空闲。我们同乘一马,我被他稳稳地圈在身前,听着他和下属商讨完军机大事,又开始分析起朝堂局势。

一到山脚,我便说自己被颠得累了,想下马走走。恰好那时,他的下属也有机密要事需要单独向他禀报。

我便趁着他们不备,再一次,溜之大吉。

我与他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小半年之后的一场宫宴上。

秦知瑶向来最会做那些表面功夫。哪怕在背地里,她一如既往地苛待我,但在人前,她总能笑眯眯地揽着我的肩膀,亲热地表示要带我去宫里见见世面。

那场盛大的宴会,是为即将奔赴辽东征战的代王李则宜设的践行宴。

我心里本能地涌起一股抗拒,压根不想去参加。

秦知瑶见状,当着众多宾客的面,眼眶瞬间泛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她可怜兮兮地问我,是不是还在因为上次在山上的事情而责怪她。说着,她竟将自己佩戴多年的玉佩取了下来,亲手系在我的腰间,接着呜呜咽咽地恳求我原谅她。

我爹在一旁,一个劲儿地给我使眼色,那眼神里满是警告,仿佛在说我别不识好歹,别给脸不要脸。季临深也在一旁帮着秦知瑶说话,替她开脱,说秦知瑶也不是故意要害我的。秦知瑶的爹娘,更是用一种看似和蔼可亲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仿佛我不答应就是犯了天大的错。

我就像被架在熊熊烈火上炙烤的祭品,浑身不自在,可最终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进了皇宫。

还好,我名义上并不是丫鬟,不用像那些真正的丫鬟一样,跪在秦知瑶的几案后面,小心翼翼地伺候她。我悄悄地混进了大殿外的人群里,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这时,李则宜被众人像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走了过来。就在离我不远处,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那视线仿佛有穿透力一般,精准地穿过重重人群,直直地投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只受惊的小鹿,想都没想,转头就拼命地跑,慌不择路地在皇宫里乱窜。

这皇宫实在太大了,我像只无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天都渐渐黑了,我还没找到回去的路。

就在我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只滚烫的大手突然从暗处伸了出来,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捉住了我的手腕。

紧接着,一个微微急促喘息的炙热胸膛,紧紧地贴上了我的后背。李则宜抱得很紧,那力道大得仿佛要把我活活憋死,才肯罢休。

我下意识地开始做着无谓的挣扎,可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他身体有了某种微妙的变化,这变化让我瞬间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再动。

李则宜终于松开了我,他的面色潮红,鬓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他倾身与我直视,那双向来沉静如水的目光,此刻已经完全失控,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可怜兮兮的神态,仿佛是在向我发出无声的求助。

可他眼底那浓重到化不开的占有欲,却又像汹涌的潮水一般,明晃晃地朝我侵袭而来。

“太子给我下了药,正准备告发我秽乱宫闱,”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仿佛被砂纸磨过,“帮我。”

我原本,只是想替他在外面放放风,帮他留意一下周围的动静。

可那药性实在太过霸道,李则宜显然有些独木难支。最终,他还是拉我做了他的解药。

当层层纱帐缓缓落下之时,他又强忍着体内的欲望,撑起身子,最后一次用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侵占与犹豫,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他的神色里交替出现,像一场激烈的内心拉锯战。我彻底被这副模样的男人蛊惑了,所有的理智瞬间崩塌,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我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颈,轻声说:“我愿意。”

事后,陛下派人传召,他身边的小太监找了过来。

李则宜离开之前,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偷跑,要老实地等他回来接我。他甚至还让那个小太监在门外守着我,仿佛生怕我跑掉。

我只是使了个小计谋,便轻易地支开了那个小太监,又一次,像只机灵的小老鼠一样,溜之大吉。

第二天,我便熬好了避子汤,可当我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却迟迟没有服下。

我孤独得太久了,就像在黑暗中独自徘徊了太久,我想要一个真正属于我的亲人,一个能陪伴我、温暖我的人。

我当时想,倘若我真的能怀孕,那我就改名换姓,离开这繁华却又冰冷的京城,一个人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给她一个充满爱的家。

可当陶陶真的来到我的腹中时,我又开始犯难了。

我已经活得够窝囊了,就像一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小蚂蚁,难道还要让我的孩子也和我一样,终日为了生计而发愁,甚至要抛却所有的尊严,只为讨得两口馊饭吃吗?

但,如果她一出生,就能拥有旁人梦寐以求、毕生都难以企及的泼天富贵呢?那她是不是就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用像我一样受尽生活的苦?

所以,当季临深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说要娶我时,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代王虽然人不在京中,但他与秦家定亲的排场却办得极大,那场面热闹非凡,足可见他对秦知瑶的重视。季家上下都担心,季临深和秦知瑶那段不清不楚的情谊会招来代王的不满,给季家带来麻烦。

为了尽快撇清关系,他们便在半个月之内,仓促地迎我过了门,并对外谎称,我和季临深本就是青梅竹马,早就互许了终身。

季临深也十分配合这套假话,在出门在外时,便与我扮演恩爱夫妻,在外人面前,我们总是手牵手,有说有笑,仿佛真的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可私底下,他依旧是那个从骨子里就瞧不起我的季临深,对我总是冷言冷语,爱答不理。

他此刻正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转动着拨浪鼓逗她,那画面看起来温馨极了。

见我回来,他立刻敛去了脸上那丝宠溺的笑容,板着脸问:“你爹又想要什么?”

我爹这个人,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一旦他发现说不动我,便会带着我那继母,天天守在季临深下值的路上堵他,就像两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最终,他的目的达到了,而季临深积攒的那些臭脸,则全部由我来默默承受。他总是把对我的不满发泄在我身上,让我有苦难言。

这样一两次之后,季临深也终于不堪其扰。他让我有什么要求就直说,不必再使唤我那娘家人来折磨他了,仿佛我是他的累赘一样。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开口求他帮衬娘家了,可每一次,我都还是觉得难堪至极,就像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四处飘忽,结结巴巴地将弟弟想入太学一事说了出来,指甲早已深深地掐进了手心,仿佛这样能给自己一些勇气。

临了,我又让他不必太过费心,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行,反正我那个弟弟,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省得他到时候说我得寸进尺。

季临深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不过是件小事而已,你何至于做出这副谨小慎微的姿态?

“慕兰沅,你是我的正妻,是陶陶的母亲,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身上这股小家子气?”

我时常鄙夷我爹的奴性入骨,就像一只只会摇尾乞怜的狗。可回过头看自己,我又何尝不是穷酸成性呢?

过惯了匮乏窘迫的日子,总觉得世上所有好东西自己都不配拥有,也从来不敢随便向人提要求。况且季临深又不是那种和颜悦色的人,我就更不敢轻易张口了,每次面对他,我都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抱歉,我会努力改好的,不会再给季府丢脸。”我低声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投向我的目光里,竟带上了些许无奈,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慕兰沅,你过来。”

季临深一手抱着陶陶,另一只手伸过来,将我按进了他的怀里。他像是泄愤一般,在我的额角印上了一记重重的吻,那吻带着他的一丝怒气。

“我是你的丈夫,你为何总是对我这么生分?”

他低下头,似乎还想再亲我,一个娇柔含笑的女声却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响起。

“殿下,我们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耳边异常快的心跳声唤醒惊乱的神志,我半个字也说不出,只能呜呜地哭,那哭声里满是委屈和无奈。

李则宜没有什么劝慰的话语,接过陶陶单手抱好,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勺,有力的臂膀将我摁在他怀里。

力道之大,似是要将我按进他骨血里,仿佛这样就能把我永远留在身边。

我哭得更大声,惹得陶陶也跟着哭,那哭声此起彼伏,像一首悲伤的交响曲。

小嘴里的花朵混着口水掉出来,转瞬让我破涕为笑,那模样可爱极了。

我捏捏她蜜桃一样粉嘟嘟的肉脸,仰头告诉李则宜:「我想通了,我们回宫吧。」

他的眼尾略有泛红,被我一看,稍微别开脸,那模样竟有些害羞。

听我同意进宫,他并未出现我预料中的欣慰,反倒蹙起眉,不甚赞同的样子,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如若只是出于安全考虑,你无须做出如此让步。我会把秦、季两家连根拔起,教他们再无可乘之机,亦会加派人手保护你和女儿。」

「如果不是呢?」

他微微睁大眼睛,隐有期待地看向我,那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期待。

「我少时将一腔情思尽数寄予季临深,而今却恨不能要他永堕阿鼻地狱。

「世事无常,人心易变,我不该将自己置于弱势,一辈子仰望你的怜爱。

「也许,先变心的人是我呢?」

我第一次在李则宜脸上看见这样丰富的神情。

似喜似怒、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委曲求全,还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嫉妒,那表情复杂极了,就像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

我踮脚亲了亲他下巴,他的面色稍有缓和,那原本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了一些。

他双唇嗫嚅两下,千言万语汇聚成既无奈又宠溺的一句话:「罢了,回家吧。」

默了默,又道,「你不会有变心的机会。」

「变不变心另说,皇后之位不变就行。」

李则宜淡淡回了声「嗯」,没走几步突然停下,低头狠咬我脸蛋。

这动作一看就是平时和陶陶学的,那模样可爱又带着一丝孩子气。

「不许变心。」

我直觉自己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倒也不敢保证,便点了点头。

李则宜以为我在敷衍他,神色虽是一如既往地从容淡定,语气却莫名有些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我会离开他。

「等陶陶满周岁,我便立她为皇太女。届时你地位稳固,便该全心爱我,不可再谈变心之事。」

我喜不自胜,想也不想便问:「陶陶何时能登基?」

李则宜脸黑如炭:「等我死了。」

我一怔,赶紧扑进他怀中撒娇:「夫君,你没了我就随你一起去。」

「不必,」他语气和软,摸了摸我发顶,好似真的在考虑身后事,那模样认真极了,「你做太后便好。」

「是吧,我也觉得当太后好。」

李则宜手一顿,接着撒气一般揉乱我的头发,那动作带着一丝宠溺。

我扑哧笑出声。

「骗你的,我这人知足得很,做你一辈子的皇后就够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陶陶已经长成了一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女孩。她在皇宫里无忧无虑地成长,身边围绕着无数的宫女太监,享受着世间最顶级的待遇。

李则宜也兑现了他的承诺,将陶陶立为皇太女,并且悉心教导她治国理政的本领。而我,则安心地做着他的皇后,偶尔也会和他一起讨论国家大事,为他出谋划策。

季临深和秦知瑶的结局却并不如意。季临深因为与秦知瑶的过往,在朝堂上备受排挤,仕途不顺。而秦知瑶,在代王出征归来后,发现代王对她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深情,心中充满了怨恨。她试图挽回代王的心,却始终无济于事。

有一天,秦知瑶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和李则宜的事情,她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决定报复我。她暗中勾结了一些朝堂上的奸臣,企图谋反,推翻李则宜的统治。

然而,他们的阴谋很快就被李则宜察觉了。李则宜早有防备,他迅速调集兵力,将秦知瑶和那些奸臣一网打尽。秦知瑶被关进了大牢,她望着那冰冷的牢房墙壁,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经过这场风波,李则宜更加珍惜我和陶陶,也更加努力地治理国家。在他的治理下,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而我,也终于明白了,真正的幸福不是拥有无尽的财富和权力,而是有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和一个温暖的家。我和李则宜携手走过了一生,我们的爱情故事成为了后世传颂的佳话。而陶陶,也在我们的呵护下,成为了一代明君,将国家带向了更加辉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