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太后从鬼门关拉回,都以为我会趁机让皇上给我和太子赐婚!
发布时间:2025-10-19 21:41 浏览量:1
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帝王那沉稳且带着威严的声音悠悠响起:“韩曦月,你究竟想要何种封赏?”
华丽的宫宴之上,众人手中酒杯交错,觥筹之声不绝于耳,其间那喧嚣热闹的氛围,仿佛在刹那间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静止。无数道目光,如同一束束聚光灯,齐刷刷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在旁人眼中,我定然会紧紧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毕恭毕敬地叩请圣上,为我与太子殿下赐下婚约。毕竟,我对太子那痴心一片的追慕之情,已然持续了七年之久,这份情意,早已是人尽皆知,成了宫中公开的秘密。
就在方才,宴席之上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太后因一时不慎,误食了一颗花生米,顿时喉咙受阻,呼吸骤停,整个人命悬一线,仿佛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心急如焚,情急之下毫不犹豫地施以援手,凭借着自己的机智与果敢,硬生生地将太后从死神那冰冷的魔爪中夺了回来。
然而此刻,我却感觉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如坠冰窟,通体生寒,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只因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一个身影,一个旁人都仿佛视若无睹、完全未曾察觉的身影。那是一个形容枯槁、面容憔悴的女子,她身着破旧不堪的衣衫,衣衫褴褛得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沧桑。发丝间混杂着泥污与血痂,脏乱不堪,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宴席中央,可悲的是,被人残忍地剜去了舌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拼命地向我摇头,双手焦灼地挥舞着,眼中满是惊恐与哀求,仿佛在向我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究竟是谁?为何在这喧嚣的宫宴之上,只有我能看见她?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隐情?
身旁,太后用她那充满慈爱的目光望着我,还悄悄朝太子的方向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那眼神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是在鼓励我勇敢地追寻属于自己的姻缘,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人人都说,我韩曦月自入宫起,便如同一株柔弱的藤蔓,紧紧地依附着太子这棵参天大树。这份爱慕之心,炽热得近乎卑微,仿佛燃烧的火焰,不顾一切。在我心中,太子就是我的天,我的地,只要他一句话,我便从不敢有半分违逆,如同一个忠诚的信徒,对他的命令绝对服从。
我本是韩家孤女,父兄为了国家,毅然决然地捐躯沙场。自那以后,家道中落,曾经辉煌的门楣无以为继,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太后怜我身世凄惨,心生不忍,便将我接入宫中,亲自抚养长大。我与太子,算得上是青梅绕竹马,一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就连帝后,也曾不止一次地在公开场合表示,将我视为太子妃的不二人选,仿佛我的未来已经与太子紧紧相连。
可不知从何时起,太子对我的态度日渐疏远,甚至时常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让我心中惶恐不安,总以为是他厌弃了我,开始对我产生了反感。身为寄人篱下的孤女,我深知自己的处境,从不敢天真地以为,单凭父兄多年前的赫赫战功,便能挟恩图报,求得一世安稳。毕竟,人情世故复杂多变,战功也并非永远的保障。
我与那女鬼对视着,她布满血丝的双眸里,惊恐之色愈发浓重,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似乎在拼命地阻止我做出什么决定。
不知是幻觉在作祟,还是真的鬼神显灵,我强压下了心中那翻涌不息的情意,郑重地叩首回话:
“回禀陛下,臣女别无所求,只愿为镇守边关、保家卫国的将士们,求一批过冬的粮草。如今边关苦寒,将士们缺衣少食,臣女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受苦。”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女鬼如释重负,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使命,身影随之渐渐消散。然而,一股寒意却顺着我的脊梁骨直冲头顶,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满座皆惊,众人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帝王、皇后与太后交换了一个充满诧异的眼神,似乎都在猜测我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最终,帝王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神情:“善!你的心意,朕准了。即刻便会下令,再调拨一批粮草送往边关。你有此心,实属难得,不愧是我朝的巾帼英雄。”
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此刻却将锐利的目光投向我,眉头紧锁,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既如此心系边关将士,倒不如直接嫁给为国捐躯的封少将军。正好,他的衣冠冢刚由人护送回京,这也算是了却了你的一番心愿。”
此言一出,四座哗然更甚,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样的提议,实在是太过荒唐,纵观本朝历史,也闻所未闻。
我与太子本有旧情,他如今不愿娶我也就罢了,竟还出言羞辱,让我去嫁给一个死人。这等行径,简直是对我的极大侮辱。我的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猛地撞击,闷痛得几乎喘不过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可就在这时,那消失的女鬼竟再次出现,这一次,她不再摇头,而是朝着我用力地点头,仿佛在鼓励我做出某个决定。透过她那脏污散乱的发丝,我隐约觉得她的轮廓有几分熟悉,仿佛在记忆的深处有过交集。
鬼使神差地,我竟朝着御座再次跪下,语气坚定地说道:“陛下,臣女愿嫁。封少将军为国捐躯,是国家的英雄,臣女心甘情愿嫁与他的牌位,终身侍奉,以表敬意。”
太子的提议已是惊世骇俗,而我的应允,更是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帝王面露疑色,似乎对我的决定充满了疑惑。太后连忙笑着打圆场:“皇帝,太子和曦月这两个孩子,不过是年轻气盛,拌几句嘴罢了,婚姻大事,岂可如此儿戏?曦月是个好孩子,她的心意我们应该尊重,但也不能如此草率地决定她的终身大事。”
这场闹剧眼看就要收场,可我一抬头,便见那女鬼已飘至我面前,她双手不停比划,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嫁……封……”那声音微弱而急切,仿佛在催促我做出决定。
我心一横,再次叩首,语气坚决地说道:“陛下,臣女心意已决,自请嫁入封家,为少将军守节。君无戏言,还请陛下成全臣女的一片痴心!”
话已至此,帝王金口玉言,再难转圜,就连太后也无计可施了。毕竟,皇上的话一旦说出,便如同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
让一个云英未嫁的闺阁女子去嫁给一座冰冷的牌位,这桩婚事实在是过于残忍,违背了常理人情。
帝后离席时,都面带愠色地瞪了太子一眼,仿佛在责备他的鲁莽与不懂事。太后更是气得头晕目眩,被宫人急忙搀扶着回了寝殿,脚步踉跄,显得十分虚弱。
我环顾四周,试图再次寻找那女鬼的踪迹,想要弄清韩她究竟是谁,为何会如此执着地影响我的决定。却不料太子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眼前,如同鬼魅一般。
我与他相识多年,初入宫时,我孤苦无依,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是他时常伴我身侧,为我排遣寂寞,还曾亲手为我糊过一只纸鸢。那时的他,笑起来眉眼清澈,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是何等的朗月少年,让我心生倾慕。
从前,我总唤他“太子哥哥”,那声音中充满了亲昵与依赖。可不知从哪一天起,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变了味,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阂横亘在我们中间。
此刻,他唇边噙着一丝冷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无情与嘲讽:“孤让你嫁,你便真嫁?那孤若让你去死,你是不是也毫不犹豫?韩曦月,你何时变成了这般没有魂魄的牵线木偶?失去了自己的主见和灵魂。”
他的话像一根根尖刺,狠狠地扎得我生疼。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得可怕,仿佛我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他还是那个会陪我彻夜长谈、分享心事的太子哥哥吗?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少年究竟去了哪里?
我喉咙干涩,有千言万语想要质问,却都堵在了心口,如同被一块巨石堵住,无法宣泄。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内侍服饰的“小太监”冒冒失失地撞了过来,正好撞在太子身侧。那人明眸皓齿,肌肤胜雪,身形娇小玲珑,脸上带着一抹藏不住的狡黠,如同一只机灵的小狐狸。
是女扮男装的相府庶女,林祐可。她总是这样不拘小节,行事大胆。
太子一见到她,眼中的冰霜瞬间融化,声音也染上了笑意:“又这般横冲直撞,也不怕摔着。下次可要注意些,别再如此莽撞。”说着,他的手已经虚虚地护在了林祐可的腰后,姿态亲昵,仿佛在保护一件珍贵的宝贝。
林祐可却像只被惹恼的猫儿,一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太子胸口,娇嗔道:“殿下胡说什么呢。我哪有横冲直撞?再说了,是殿下亲口说不喜欢那些循规蹈矩的闷葫芦,我生来便是这般性子,殿下若是不喜,我往后离您远远的便是。省得惹殿下心烦。”
她说着,便在太子胸膛上轻轻一推,灵巧地向旁跳开几步,那古灵精怪的模样,仿佛眼中都闪着光,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划过。
这位相府庶女,自上次意外落水被救醒后,便如同脱胎换骨,仿佛换了一个人。凭着几样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在京中声名鹊起,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连带着在相府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不再是从前那个被人忽视的庶女。我只是没料到,她竟有胆子穿着太监的衣裳混进宫宴,这份胆量和勇气着实让人惊讶。
太子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孤何时说过不喜了?你别总是这么任性。”
林祐可斜睨了我一眼,那眼神带着几分挑衅,仿佛在向我宣告她的胜利:“可殿下,外面的人都说,您与韩小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他们都说你们是金童玉女,十分般配。”
我的心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抬眸望向太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纵然到了这步田地,我心底竟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幻想,希望太子能给我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可惜,太子的脸上没有半分对我的留恋,他的目光始终胶着在林祐可身上,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派胡言!韩小姐是父皇亲封的义女,于孤而言,自然是义妹。何来的郎情妾意?不过是旁人的无端猜测罢了。”
林祐可听罢,用手帕掩着唇窃笑,那份喜悦与得意,再也藏不住,如同绽放的花朵。
我僵在原地,像一个多余的看客,呆呆地看着他们二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只是义妹么?那曾经的点点滴滴又算什么呢?
可我分明记得,年少时我曾发过一场高热,整个人昏昏沉沉,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是他在我病榻前守了一整夜,用湿毛巾亲手为我降温,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在我烧得迷迷糊糊时,我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睁眼,便对上了他那张俊秀而关切的脸,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整个世界的美好。
我一直以为,那便是与众不同,是我们之间特殊的情感。
林祐可并未与太子纠缠太久,她就像一阵来去无踪的风,潇洒地转身离去,背影轻快,走路时还一蹦一跳的,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无忧无虑。
太子的目光,却久久地追随着她的身影,直至那抹倩影消失在宫苑的尽头,眼神中充满了眷恋与不舍。
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五味杂陈,像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一块肉,又浇上了一整壶的老陈醋,又酸又胀,痛得难以言喻。那种痛苦,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将我淹没。
我转身欲走,手腕却被太子一把拉住。可就是这只手,方才还握着林祐可,温暖而有力。
我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用力甩开了他,仿佛甩开一段痛苦的回忆。
太子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韩曦月,你这又是在做什么?你纠缠了孤七年,不就是为了能留在孤的身边吗?如今又在这里装什么清高?你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吗?”
我浑身一震,喉咙干涩得像吞了一把沙子,说不出话来。
纠缠?在他眼里,我这七年的情深意重,竟只是“纠缠”二字?那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又算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在我心中轰然倒塌。那些我曾经无比珍视的过往,瞬间变得轻如鸿毛,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殿下多虑了,”我垂下眼帘,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只是担心太后娘娘的凤体。太后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不放心。”
太子发出一声嗤笑,显然不信我的说辞:“看着孤与林二小姐亲近,你当真能无动于衷?你不会嫉妒吗?林二小姐与你可不一样,她活泼灵动,与她在一处,孤才觉得快活。你根本无法给她带来的那种感觉。”
我无意识地眨了眨眼,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这一刻,我只想逃离,为自己保留下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我迎上那张曾让我无比心安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殿下与林二小姐如何相处,臣女并不关心,殿下也无需特意告知。若无意外,臣女很快便要嫁入封家了。这是臣女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
太子眼中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仿佛寒冬中的冰窖:“好,好得很!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可别后悔。”
我们之间剑拔弩张,气氛僵持不下,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恰在此时,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疾步走来,脚步匆匆:“殿下,韩小姐,太后娘娘请二位即刻过去一趟。太后有要事相商。”
太后刚服下定心丸,正虚弱地倚在软榻上。见我们进来,她先是朝我招了招手,将我拉到她身边,动作温柔而关切。而后才怒视着太子,眼神中充满了责备:“曦月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你若敢欺负她,哀家绝不饶你!你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那封少将军已经战死沙场,尸骨无存,你怎能忍心让曦月嫁给一个牌位?!你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她也是你的义妹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太后是真心疼我,一边厉声斥责太子,一边用她温热的手轻拍我的手背以示安慰,那温暖的手仿佛能传递无尽的力量。
太子却满脸厌弃,冷硬地反驳道:“皇祖母,您也说了,她只是孤的义妹。既然是义妹,孤与她之间便绝无男女之情,更不曾有过什么婚约。从前那些话,不过是您和母后随口一提,当不得真。您就别再操心了。”
年少懵懂,我情窦初开,而他也对我关怀备至。太后与皇后便时常开玩笑,说要将我许配给他。那时的太子,每每听到,总会红着脸,一笑了之,眼神中充满了羞涩与腼腆。
我天真地以为,他的默许,便是真心。可原来,在他眼中,那些年少的暧昧与悸动,都只是“当不得真”的笑谈。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这么多年,如同一个傻瓜。
眼眶终究是没出息地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再也无法待下去,朝着太后匆匆行了一礼,便转身跑了出去,仿佛逃离一个可怕的梦魇。
身后,传来太后气急败坏的怒骂:“太子!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不快去把曦月给哀家找回来!你要是把她弄丢了,哀家不会放过你。”
我并非那种满心满眼只有情爱的女子,也并非离了太子便活不下去。我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
只是,少年时的一腔赤诚与爱恋,到头来却换得一句“痴心错付”,心中难免悲凉。我终究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不是没有感情的草木,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如同针一般刺痛着我的心。
自幼沦为孤儿,寄人篱下的生活让我比常人更多了几分敏感。旁人所能感受到的喜怒哀乐,到了我这里,便会被放大数倍,如同被放大的痛苦。
我没想到,那个对我厌弃至斯的太子,竟然真的追了出来。他的脚步匆匆,仿佛害怕失去什么。
他依旧是那般光风霁月,尚未迎娶正妃,是京中多少名门贵女的春闺梦里人。我痴痴地望着他的脸,并非留恋,只是想为自己那段荒唐的年少心动,做一场最后的告别,与过去的自己说再见。
太子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动作粗暴而无情:
“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坐上太子妃的宝座吧?这七年,孤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百依百顺,你倒是能忍。孤还真是佩服你的心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付出一切。”
“韩曦月,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上,就不能有点别的表情吗?实在是无趣透顶,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的手,踉跄着后退一步,仿佛推开了
但奇怪的是,这一刻我更坚定了离开皇宫的决心。
这天下之大,好像没有我能去的地方。
既然无处可去,倒不如先嫁给封凌。
父兄皆是武将,也都战死。
故此,我虽与封凌不相熟,却有着天然的好感。
东宫白日宣淫的事,很快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太后又怒:「去查清韩,那个林二究竟对太子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太子是太后亲自教养长大,本该是天选之子。
太后自是不会相信,太子会被一个女子迷惑到了这个地步。
见我杵在一旁,太后满目怜惜:「曦月呀,定是有人故意引你去了东宫。这种手段,哀家岂会瞧不出?!」
我不置可否。
但,我并不想去质问什么,亦或是前去挑衅林祐可。
我与太子也只是口头婚约,他无需为我负责,更是可以宠爱任何女子,且这些……皆与我无关。
「太后娘娘,我想尽快嫁去封府。听闻封家如今只剩下老幼妇孺,多一个人帮衬也是好的。」
太后握着我的手,见我手心冰凉,她心疼都来不及:「好孩子,苦了你了。太子……你不要也罢!」
「将来若有合适的郎君,哀家再将你从封家接出来,重新婚嫁。」
我莞尔一笑。
眼下,只想快点离开皇宫。
懦弱也好,逃避也罢,我当真不想见到太子了,至少不愿意被太子与林祐可继续影响了心情。
那位年纪轻轻就战死的封少将军,也该有个人替他守灵吧……
太后替我操办大婚。
我虽在待嫁中,但不必准备婚服。
封凌是本朝的英雄,他死了,有个未亡人替他披麻戴孝,也算慰藉英雄亡灵。
旁人出阁准备喜服,我则准备了一身雪色孝衣。
嫁去封府之前,我又去找太子索要父亲的那把佩剑,也想将太子的玉佩归还。
太子在书房处理政务,他自幼出众,如今已帮衬帝王批阅奏折。
撇去旁的因素不考虑,他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但愿……
他将来也能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让本朝武将可以得到应有的敬重。
再次与太子四目相对,我的情绪与前几日截然不同了。
太子抬眸看向我,见我站在书房外,迟迟不肯进去,他冷声道:「你自己不进来,难道让孤亲自请你?」
我:「……」
一想到太子与林祐可曾在书房白日渲淫,我委实有些反胃。
太后已经调查清韩,是林祐可身上抹了催情粉,那日才让太子失控。
但太后即便将事实告知了太子,且太子也证实了,可他还是包庇林祐可,甚至认为林祐可的行为刚好满足了他。
我福身:「肯请太子出来,臣女有事与殿下商榷。」
太子脸色很难看。
他三步并成两步走了过来:「韩曦月,你最好是有正事!」
是么?
我找他,就需得是正事。
且罢,我不该再被太子困扰一丝一毫了。
我递上玉佩:「殿下,这是你此前赠我的,我现在还给你。还请殿下将臣女父亲的佩剑,也还给臣女。」
我没听见动静,一抬眼,就发现太子正眸色冷沉的盯着我看。
「殿下,你的玉佩。」我提醒道。
太子这才缓过神,随手接了过去:「韩曦月,你该不会是欲情故纵吧?」
我愣了一愣。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这七年皆是自己单相思。
其实,太子从来都没有真正懂过我。
太后教我知书达礼,皇后拿我当做太子妃培养,但好像没人询问过我的意见。
我就像是御花园中,被修剪的盆栽,长成了别人要求的模样。但,那不是我自己。
我莞尔,不欲多言,只说:「殿下,我父亲的佩剑……」
未及我说完,太子打断了我的话:「孤忘了搁置在哪里,几时想起来,几时还你。」
我不免错愕。
东宫就这么大,太子完全可以命宫人搜找。
我态度坚定:「殿下,那是我父亲的遗物,我必须带走。」
太子倏然哂笑,冷嘲热讽:「你要将那把剑带去哪里?封府么?韩曦月,你会后悔的。」
太子甩袖离开。
我怔愣半晌。
他可真奇怪啊,明明是他让我嫁去封府,这会却又愠怒。
没有要回父亲的遗物,难免遗憾。好在,玉佩还回去了。
我与太子之间,最好可以再无牵扯。
几日后,我正式出宫。
太后叹息不已,拉着我的手,万般不舍。
我知晓太后待我极好。
但……
这七年间,我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
宫廷奢华,终究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太后惋惜说:「明明一场闹剧,怎就成真了呢?」
是啊,那日太子随口一提,让我嫁给封凌,我也顺了他的意。
如今,事情已是木已成舟。
我莞尔:「太后,我倒是挺想去封家。」
话音一落,一道阴冷的视线射了过来,我抬头去看,刚好对上了太子冷峻的脸。
太后给了太子一个眼神。
太子却宛若没瞧见,他直直看向我,薄唇噙着无情冷笑,多少有些嘲讽:「就这么急着嫁人?嫁不了孤,你就去嫁牌位?到时候后悔,你可别哭着回来。」
我脊背一凉。
这人当真是我少时就心悦的太子么?
皇后也来送行,将我拉到一旁说话,还塞给我一块令牌:「曦月,你可以随时入宫。太子的话,莫要往心里去。」
皇后故意抬高了声音:「那林家庶女哪能及你分毫?!」
谁知,太子非但没将皇后的话听进去,反而在帝王过来时,直接求娶林祐可。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刚行礼准备上轿,就听见太子抬高音量:「父皇,今日义妹出阁,儿臣也想求娶林家庶女为侧妃。」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要个女人,帝王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何况,全城皆知,太子与林祐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花轿帷幔落下,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我听见帝王同意了。
太子还扬声致谢,似是欢喜:「儿臣谢父皇成全。」
我闭了闭眼,感受着花轿被人抬起。
从今往后,我与太子再无交集。我也该彻底告别年少懵懂,和少女怀春。
我不再是太后的乖乖儿,也不是帝后的义女,我该去找回我自己了。
太子胸口憋闷。
他叫来詹事府的几位年轻大臣饮酒。
这几人纷纷朝着太子贺喜:「恭喜殿下喜得佳人。」
太子怔愣住:「什么佳人?」
其中一位大臣道:「殿下不是才向皇上求娶了林二小姐么?」
太子:「……」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却记得不太清韩。
但事情明明就发生在前不久。
太子闷声低喝:「闭嘴!」
众人噤声,只觉莫名其妙。太子之前明明大肆褒赞过林二姑娘。
此刻,太子脑子里全是韩曦月上花轿的画面。
她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就那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玉佩也归还给了他。
思及韩曦月还想要回她父亲的佩剑,太子一掌拍在了案桌上,愈发烦闷。
几位年轻臣子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太子的手探到腰间,摩挲着那块玉佩,脑中浮现出韩曦月少时的模样。
从前的韩曦月鲜活灵动,小小年纪就骑射功夫了得。
彼时,韩曦月的父兄健在,她总是一袭红色劲装,高束马尾,眉目间尽是英气。
那时,太子很喜欢靠近她。
就仿佛,韩曦月是一束暖人夺目的阳光。
而后来,韩曦月变了。
她成了太后与皇后的牵线木偶,这些年一直跟在他身后,完全没有她自己的主见。
不过就是一只漂亮的摆设花瓶而已。
可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气那只花瓶么?
她倒是硬气了这一次,非要上封家的花轿!
不对……他本该欢喜的。
他是储君,从小备受礼教管束,无论是太后、帝王、皇后、詹事府,皆对他的言行举止,进行无休止的说教管束。
所有人都打着为他好的幌子,试图将他困于看不见的囚笼。
他厌了!
他曾经还以为,韩曦月会不一样。
所以,当韩曦月也像旁人那样死气沉沉时,他恨她、厌弃她、烦她。
太子一度对韩曦月失望至极。
他一度以为,韩曦月不是他想要的女子,即便韩曦月是太子妃的完美人选,但并不会成为他的知心人。
但此时此刻,太子迷惘了。
一杯杯梨花白下肚,胸口愈发憋闷,像被人堵上了一团棉花。
花轿停下,我原以为封府不会重视,毕竟,封凌才战死不久。
如太后所言,我嫁给封凌的牌位,的确像一场闹剧。
可谁知,老夫人、封母,还有封家仅存的男丁,皆亲自迎接我。
「好孩子,委屈你了。」
「你放心,封家不会亏待了你。这是账本,所有铺子、田产、庄子,皆由你打理。」
府上下人也恭敬道:「恭迎少夫人。」
封小五是仅存的男丁,才五六岁的光景,容貌秀眉,长大后必定是个俊俏郎君。
他忽闪着大眼,唤道:「二嫂嫂,你可真好看,二哥一定会喜欢你的。」
众人神色赧然。
封凌已死,便是喜欢我,也与我阴阳两隔了。
我抱着牌位,拜了天地、高堂。
说来也怪,我竟莫名心安坦然。封府于我而言,就是自家了。
封家满门忠烈,老夫人与婆母总有老去的一日,忠烈之门不能无人支应门庭,忽然之间,我隐约明白了往后余生的使命。
每每思及韩家的凋零,我更能共情封府。
送入婚房,屋内一切摆设皆齐全,案台还摆放了几颗罕见的夜明珠。
封小五钻进屋子,与我说话。
小家伙是个话痨,提及他的二哥,一脸与有荣焉。
可……
封凌不是战死了么?
我难免诧异,但也没有当场提及,免得伤了小孩子的心。
我问:「你为何叫小五?」
这个名字取得过于潦草,封府又不是乡野人家。
封小五认真道:「祖母说,贱名好养活。封家儿郎总是短命,至今没人活过四十岁。祖母希望我活得长久一些。」
我喉咙一紧,说不出话来了。
韩家儿郎又何尝不是呢?
当年,大周与西戎开战,韩家满门战死,仅余我一个遗孤。
在其位,谋其职,尽其责。
身为武将,保家护国,本职责所在。
这世上,总有人活着,是负重前行。
故此,我无从怨恨。
我摸了摸封小五的脑袋,小家伙不多时就睡了过去。我便直接将他安置在喜榻上。
很快,我也困倦了,屋内浮香袅袅,莫名让人安心。
可不知几时,我感觉有一道视线盯着我,待悠悠转醒,以为自己做梦了,眼前浮现一张清朗俊秀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生了一双深邃含情眼,正打量着我,转瞬扬唇轻笑:「夫人。」
我:「……!」
这是见鬼了?!
未及我尖叫出声,封凌伸出手掌,捂住了我的唇。
他朝着床榻里侧瞥了一眼,示意我莫要惊吓了封小五。
可我岂能镇定?
死去的人,又活生生站在了我面前!
从前,我偶在宫宴上见过封凌几次,他容貌极好,气度卓然,我自然记得他。
封凌掌心温热,生了厚实的茧子,他的掌心贴紧我的唇瓣,触感十分清晰。
男人稍稍俯身,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我放开你,但你不可大叫。」
我连忙点头。
封凌放开之前,目光灼灼看着我。
他分明没笑,可我却似在他眼底瞧见了欢喜之色。
下一刻,封凌松开手,而我大口喘气的同时,也坐起身来。
封凌忽然侧过身,撇开了视线。
我低头一看,才察觉自己只着中衣,里面的玫红色兜衣若隐若现。
「咳咳……我、我在外间等你。」
说着,封凌大步往外走,步履如风,背影颀长清瘦,衬出宽肩、窄腰、长腿。
我一手捂着胸口,心慌又狂喜。
原因无它,封凌这样的民族英雄,他本该活着。
我套了外裳,很快去了外间。
薄光之中,封凌目光灼灼而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耳垂似是红了。
几年前,封凌一战成名,我站在朱雀街茶楼,亲眼看着他骑马路过,少年将军英武不凡,让我瞬间想到了战死的兄长。
我对武将,有着天生的亲切。
「夫君,你还活着……甚好!」
言辞显得苍白,我不知如何表述此刻心境。
封凌却说:「多亏了夫人。」
我迷惑:「嗯?什么?」
封凌解释:「夫人前阵子向皇上讨要封赏,替边关将士多求了一批粮草。刚好我麾下兵马到了粮绝之时。那批粮草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至于我的死……那是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只为了迷惑细作。眼下,细作已抓获,我便不必再假装。」
我目瞪Ṫű̂₊口呆。
原来是这样。
那……
眼下,我不是嫁给了牌位,而是嫁给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我为何会突然不适应了?
屋内安静到落针可闻,气氛一下就变得不对劲。
四目相对,我眨了眨眼,封凌也眸光微闪。
我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我:「要不,将军先歇息。」
封凌:「你先睡,我去睡书房!」
两个并不相熟的人,忽然成了夫妻,多少会不自在。
封凌大步离开了卧房,从外面合上了房门。
我则很快折返内室,后半夜几乎没怎么睡着。
次日一早,封少将军还在世的消息就传开了。
东宫,太子一夜宿醉,天光乍现后便洗漱去了书房,听闻消息,他手中的银狼毫笔忽然落地,染了一地墨汁。
「封凌……还活着?」
东宫立侍答:「回殿下,封少将军的确还活着。昨晚已抵达将军府。」
太子眉头倏然紧蹙,他心跳加速,莫名慌乱。
一大清早,封家大院热热闹闹。
我与封凌虽未拜堂,但他既然活着,敬茶之类的礼仪自是免不了。
老夫人和婆母喜笑颜开。
「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呐!」
「韩丫头就是咱家的福星!」
「老二,你可得好好对你媳妇!」
我面红耳赤,封凌却一口应下:「祖母、母亲,您二位放心,我自是会好生对待自己的妻子。」
我:「……」
昨日还是捧着他的牌位拜堂,夫君这又忽然变成活生生的人,叫我不知如何与他相处。
封府中人倒是格外热忱,几位老婆子甚至说,是我嫁入封府冲喜,才让封凌死而复生。
我只能笑笑,无从辩驳。
封小五一直跟在我与封凌身边,一个劲的说话。
「二哥,你也觉着二嫂嫂好看吧?」
「二嫂嫂身上还香喷喷的。昨晚我与二嫂嫂睡在一块,身上染了香气。那二哥今晚会和二嫂嫂睡一块么?」
童言无忌!
我目光不知该往哪儿看,无意间与封凌对视,视线交织的瞬间,我慌不择路。
封凌今日穿了一身簇新的宝蓝色锦袍,墨玉冠束发,衬得他本就俊朗的容貌,更显芝兰玉树。
男人也愣住,随即,一巴掌拍在了封小五的脑门上:「课业写完了么?我出征一年,不曾检查过你的字帖,让我发现你偷懒,定不饶你。」
封小五委屈巴巴:「二哥!我、我去写便是!」
封小五气呼呼离开。
但,我与封凌间的气氛更诡异了。
我不敢看他,他亦是如此。
好在,很快他的下属过来了:「少夫人好!将军在边关就经常提及了少夫人。若非因为少夫人的善举,咱们这些人也没这么快打赢最后一战。」
我:「……」
是我想岔了么?
哪个好人会经常提及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个曾经与他毫无干系的女子。
封凌轻咳,眸光扫过这几人。
几位下属立刻站得笔直。
封凌虚手一请,让我继续往前走,待四处无人,他解释道:「我对你并无不敬,此前,我将你撰写的兵书传播给将士们看,将你视作巾帼,绝无其他不敬之举!」
原是如此……ṱū₁
父兄战死后,我将韩家兵法总结成册。起初,只希望可以让更多的将士掌握,大周才有希望冒出更多的将才能人。
见封凌似乎很紧张,我忙摆手:「我并不介意!你无需多虑。」
与我而言,除却生死,一切皆算不得什么。
下一刻,我与封凌又开始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