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妃怀孕三月,想吃市井小食,于是将卖烧饼的我招入府中伺候
发布时间:2025-10-08 09:27 浏览量:1
平南王府的小王妃有孕三月,忽染怪癖,独嗜街头巷尾的粗鄙吃食。
府中主子一道令下,将我这个卖烧饼的市井丫头召进府里伺候。
谁曾想夜半三更,竟把我推到了小王爷的床榻之上。
不过旬月光景,小王妃对烧饼失了兴致,小王爷对我也厌了腻了。
他们颠倒黑白,诬我勾引小王爷惹得王妃不快,将我活生生打死在柴房。
弥留之际才知晓,
在我之前,已有采茶女、卖唱女、绣娘……一个个都成了这深宅大院的冤魂。
苍天有眼,让我重活一世。
这一回,我刚踏进王府大门,便转身攀上了那位克妻的世子殿下。
从此凤凰涅槃,稳坐王府女主人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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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身处小王妃院子里的偏室,等待着她的传唤。
时值二月,春寒料峭,窗外的风还带着冬末的余威,刮得人脸生疼。
可我的后背,却被一层细密的冷汗浸透了。
前世种种,如同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在脑海中反复上演。
我本是街头一个靠卖烧饼为生的寻常女子。
是平南王府的张嬷嬷找到了我,说府里的小王妃身怀有孕,吃腻了山珍海味,偏就想尝尝我这口市井小食。
王府那种高门大院,我本能地感到畏惧,想也没想就要拒绝。
可张嬷嬷一开口便是十两银子,这笔钱,我就是不吃不喝烙上一年烧饼也未必能攒下。
想到家中卧病在床、汤药不断的母亲,我最终还是咬着牙,跟着她进了这朱门深院。
初见小王妃时,她面容温婉,说话轻声细语,一副菩萨心肠的模样,让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恰逢小王爷前来探望,两人间的亲昵恩爱,远胜寻常夫妻,更是让我觉得这王府或许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可怕。
我垂着头,竭力让自己像个隐形人。
可我依旧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如芒在背,始终胶着在我的头顶。
如今想来,那哪里是人的目光,分明是野兽锁定猎物时的贪婪与露骨。
府里的差事不难,只在小王妃想吃时,为她烙上一炉烧饼。
有时,甚至会在三更半夜被叫起来。
而每当此时,我总能“偶遇”那位还留在小王妃房中的小王爷。
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
尽管如此,小王妃待我确实优渥。
不仅锦衣玉食地供着,还特意拨给我一间单独的厢房,待遇比府里许多正经的二等丫鬟还好。
这份“恩宠”让我惶恐不安,可转念一想,我不过一介草民,她又能图我什么呢?便也只能将这份不安强压心底。
然而,该来的终究会来。
那晚,小王妃身边的赵嬷嬷亲自给我送来一壶荔枝酿,笑盈盈地说是王妃的赏赐。
我受宠若惊,满心欢喜地一饮而尽。
当夜,我浑身燥热难耐,意识模糊间,与不知何时潜入我房中的小王爷纠缠在了一起。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成了小王爷的暖床丫头。
白天伺候小王妃的胃,晚上伺候小王爷的身体。
我心中不是没有过挣扎,可一想到病重的母亲,便只能自我安慰:
这或许也是一条出路?倘若能侥幸怀上一男半女,看在小王妃那般“善良”的份上,或许能求得一个姨娘的名分。
现在回想,那时的我真是天真得可笑。
我不过是他们餐桌上偶尔换换口味的一道野菜,图的只是一时的新鲜。
不出半月,小王妃腻了我的烧饼,小王爷也再没踏足过我的房间。
终于,清算的日子到了。
赵嬷嬷将我从房中揪出,一把推倒在院中。
她将那只装荔枝酿的玉壶狠狠砸在我面前,一记耳光扇得我眼冒金星。
“不愧是市井里打滚的货色,竟敢用这等腌臜手段勾引王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如遭雷击。
这酒,分明是小王妃赏下的啊!
“你冤枉我!这是小王妃……”
话音未落,赵嬷嬷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我口中满是血腥味。
“还敢狡辩!”
就在我万念俱灰之时,门口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赵嬷嬷,住手吧。”
是小王妃。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以为她终会为我主持公道。
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将我彻底推入了万丈深渊。
“这种妄图攀龙附凤的女子我见得多了,”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直接打二十大板,扔出府去便是。”
她转向我,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脸上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哀伤:
“唉,枉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竟如此回报,觊觎我的夫君。”
赵嬷嬷立刻上前搀扶,满脸心疼:“王妃您就是太心善了!二十板子,真是便宜她了!”
我尚想辩解,嘴巴却被人死死堵住,身体被按在了冰冷的长凳上。
板子一下下落下,行刑的家丁没有丝毫留手。
不过两下,我便已皮开肉绽,意识渐渐模糊。
陷入黑暗前,我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小王妃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杀意,和她那句轻飘飘的话语:
“和先前那些一样,真是肮脏。
打完直接扔出去,别污了我的院子。”
“那烙烧饼的来了吗?”
内室里,传来小王妃那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将我从前世的血腥记忆中猛地拽回。
“回王妃,早就在外头候着了。
只是这些市井女子就是粗鄙,有椅子不坐,竟抱着柱子睡着了。”赵嬷嬷嫌弃地回道。
原来如此。
上一世我因等候太久,迷糊中睡了过去,恰好错过了她们在背后的这番议论。
“行了,又不是头一回见这种人,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小王妃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唉,若不是王爷好这口新鲜的,我真是一刻也不想让这种人污了我的眼。”
“王妃您对王爷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您看,您身怀有孕,王爷不都没纳一房妾室吗?”
“哼,那还不是我费尽心思,从外面找来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替他解闷,才笼住了他的心?”
“王妃您真是深明大义,王爷能娶到您,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行了,那个烙烧饼的,以后别让她在我跟前晃悠,她身上那股子油烟味闻着就让我犯恶心。
她做的东西也别端到我面前来,那种粗食,怎配入我的口?我的孩儿可是金枝玉叶。”
帘内的话语,如同一把把淬了冰的刀子,将我最后一丝幻想也剜得干干净净。
我前世竟傻傻地以为,她是活菩萨转世,是我的贵人。
我费尽心思地变换烧饼的花样,甜的、咸的、辣的、酸的……哪怕是半夜被叫起来,也毫无怨言。
从碾面到和馅,每一步都力求完美,只为报答她的“知遇之恩”。
谁知,一腔真心,竟被当成了驴肝肺!
我心中一片苦涩,但眼下已没有时间自怨自艾。
算算日子,那壶要命的荔枝酿很快就会送到我房里。
这一次,我必须绝地求生。
可我一介草民,又能如何与手握权势的王妃抗衡?
正当我心急如焚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从她们口中冒了出来。
“王妃,世子爷这趟差事办得极是漂亮,不日就要回府了。
听说皇上龙心大悦,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呢。”
“别在我面前提他!”小王妃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这‘世子’二字,将来还不一定是谁的!”
平南王府有两位公子,这我是知道的。
老王爷与老王妃常年在外游山玩水,府中大小事务皆由两位公子打理。
长子萧北辰是世子,才华横溢,战功赫赫,深得圣心。
只可惜命格太硬,接连克死了三位未过门的未婚妻,落得个“克妻”的恶名。
虽京中爱慕他的贵女不少,却无一人敢真正嫁与他为妻。
而我名义上的“恩主”,则是次子萧北陌。
只听小王妃冷哼道:“一个连媳妇都娶不上的人,凭什么占着世子之位?
待我诞下麟儿,这平南王府的将来,还不是我们母子的囊中之物?”
赵嬷嬷在一旁连声附和。
“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小王妃话锋一转,
“他不是素来喜欢标榜自己亲民吗?你去安排一下,就让那个烙烧饼的做些点心送过去,权当是我们的一份贺礼。”
我的心,猛地一跳。
攥紧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此后几日,小王妃依旧每日都让我做一份烧饼呈上。
我心知她不过是做戏给外人看,自然也不像前世那般殚精竭虑。
我掰着指头数日子,眼看着赐酒之日越来越近,心中焦躁难安。
终于,还没等来荔枝酿,却先等来了为世子爷做烧饼的吩咐。
我不敢怠慢,甜、咸、辣、酸各做了一份,细细切成小块,精心摆盘,还额外配了一碗清爽解腻的紫苏饮子。
带我前去的人,不是赵嬷嬷,而是当初领我进府的张嬷嬷。
我心头一暖。
上一世,在我被打得奄奄一息时,是她为我求情,也是她在我弥留之际,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一瓶伤药。
虽然最终没能救回我的命,但我临死前拉着她的手,求她代为照顾我娘,她也含泪应下。
不论她最后是否做到,这份恩情,我永世不忘。
这一世,我不仅要为自己,更要为我那苦命的娘,挣出一条活路!
“沈姑娘,莫要紧张。”许是看我神思不属,张嬷嬷温声安慰道,
“世子爷虽看着清冷,却是极和善的人,从不苛待我们下人。”
我点点头,收回思绪,在心中反复盘算着见到世子后该如何行事。
可惜,我们扑了个空。
世子爷被皇上留在宫中赴宴,要晚些才能回来。
我心中失落之余,又有些庆幸。
将食盒交给世子院中的仆人后,我一边往回走,一边默默记下了沿途的路线。
刚回到我的小院,便见赵嬷嬷端着一壶酒,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迎了上来。
是荔枝酿!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就是今天!
“烧……沈姑娘,这是王妃赏你的。
说你今日做的烧饼,很是用心。”她差点又脱口而出“烧饼女”。
我强压下心中的翻腾,挤出一个感激涕零的笑容,双手接过了那壶酒。
赵嬷嬷满意地转身离去,在她转身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了她嘴角那抹阴冷的弧度。
与我同行的张嬷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留下了几句意味深长的话。
“沈姑娘,若是不喜饮酒,这酒……不喝也罢。
在王府里,凡事多留个心眼。
晚上,记得锁好房门。”
说完,她叹息着离去。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张嬷嬷能提醒我这些,已是仁至义尽。
手中的酒壶,此刻重如千斤。
我知道,就算我不喝这酒,锁上房门,也挡不住那色欲熏心的恶鬼。
唯一的生路,就在世子爷那里!
入夜,我仔仔细细地沐浴更衣,换上了赵嬷嬷下午差人送来的“另一份谢礼”——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罗裙。
我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嗤笑一声,这衣服可真是派上了用场。
一切准备就绪,我深吸一口气,将杯中的荔枝酿一饮而尽。
药力很快便开始发作。
我趁着自己尚存一丝清明,凭着白日的记忆,跌跌撞撞地向世子爷的院子摸去。
屈辱和不甘化作滚烫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竟要被逼着去做这种自荐枕席的龌龊事。
可若不如此,等待我的,便是和前世一样的结局。
都说世子爷为人正直,又因着“克妻”的名声,院中连个侍奉的丫鬟都没有,想必定力非凡人能及。
但,天底下哪有不偷腥的猫?
我的胜算,很大!即便失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赶出王府。
我并非府里的家生子,他想来也不会过分为难。
想到这里,我心一横,加快了脚步。
世子的院落果然清净,连个巡夜的下人都没有。
远远地,我看见一道挺拔的身影正朝着主屋走去。
那人身姿如松,气度不凡,即便隔着夜色,也能感受到那迫人的气场。
就是他!
我咬紧牙关,看准时机,闭着眼便朝那人怀里撞了过去!
他身形一晃,手臂如铁钳般扣住我,便要将我推开。
我没想到他看着文雅,力气竟如此之大,我的手臂被捏得生疼。
但我不能放手!我用尽全身力气缠住他,仰起脸,露出一双泪眼婆娑的眸子,声音里带着哭腔:
“侍卫大哥,求求您,救救我……”
我对自己的容貌有几分自信,尤其是这双眼睛,曾有书生赞我“眼似秋水,眉如远山”。
街坊们更是戏称我为“烧饼西施”。
若非如此,小王爷夫妇又怎会费心将我弄进府来?
果然,他钳制我的力道松了几分。
我心中一喜,知道有戏,更是将整个身子都软软地贴了上去。
温香软玉在怀,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乱了一瞬。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审视与防备。
我只是红着脸,用一双醉意朦胧的眼望着他:“侍卫大哥……我……我是小王妃带进府的……
她赏了我一壶荔枝酿,我喝了……现在好难受……求您救救我……”
我身上淡淡的酒气成了最好的佐证。
他目光一沉,眼底多了几分玩味。
“你把我当成了府中的侍卫?”
“侍卫大哥,我初来乍到,谁也不认识……求您了……”
这话倒也不全是谎言。
我确实没见过世子,将他认错也合情合理。
况且他今夜穿了一身玄色常服,若不细看,确实与侍卫的衣着有几分相似。
药性彻底上涌,我只觉得浑身像有无数蚂蚁在爬,不由自主地在他怀中扭动起来。
轻薄的纱衣在拉扯间更显凌乱,春光若隐若现。
他的眸色瞬间暗沉如夜。
“姑娘,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却还是强自镇定,试图将我推开,“我这就为你去请大夫……”
他竟如此君子!我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若真让大夫来了,我的计划就全盘皆输!
情急之下,我心一横,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唇,狠狠堵住了他的嘴。
他受了一些惊吓,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门上。
谁曾想那门居然是虚掩的,于是我和他就这样跌入了房中,滚做了一团。
后面的记忆我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我在药物作用下十分大胆。
不仅撕了他的衣服,还坐在了他的身上。
我缠了他整整一夜。
天还未亮,我忍着身上的酸痛,看着扔了一地的衣衫,羞红了脸。
世子爷还在酣睡。
这会儿我才看清那张君子端方的脸,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以后就算是被赶出了府,这场露水情缘也值得纪念。
不过希望他能看在我昨晚尽心服侍的份上,护上我一回,让我体面的出府。
思及此,我将一枚耳坠放在了枕头上。
那上面坠着一个小小的玉珠,刻成了一朵荷花模样。
一如我的名字,青荷。
刚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
赵嬷嬷就气势汹汹的找到了我,训斥道:
“昨晚上你去哪里了?”
看来是小王爷过来没找到人,去了小王妃那里兴师问罪。
我按下心里的慌张,低声回道:
“不过是和熟识的人聊了几句,回得晚了一点。”
“王府还有你熟识的人?在我面前你还说什么借口,跟我到小王妃跟前说去。”
说着也不等我回答,扯着我的手臂就将我拖了起来。
我浑身不适,只好踉踉跄跄地跟在她身后。
赵嬷嬷让我跪在院中,等着小王妃起身。
春日的早晨凉风嗖嗖,我还穿着那件单薄的纱衣,不一会就冷得瑟瑟发抖。
约莫等了个把时辰,小王妃的房门才徐徐打开。
小王爷携着小王妃一起走了出来。
两人一如我记忆中那般恩爱,如果没有投在身上那道火热的近乎实质的目光,我会相信那恩爱是真的。
“还不告诉小王爷和小王妃你昨晚做了什么?”
赵嬷嬷一声厉喝,我被吓得抖了一下。
“赵嬷嬷,你别吓着人家,毕竟是我们请人来做事的,可别显得我们王府苛待人。”
小王妃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语气和风细雨,但目光却有些冷冷的。
“昨日我儿在肚子里闹腾,想来是想吃一口姑娘的烧饼,没想到姑娘尽然不在房中。”
“我们王府可不是能乱跑的地方,倘若要是不见了什么东西,闹到姑娘头上可就不好了。”
我赶紧战战兢兢的开口:
“民女没有乱跑,只是昨天和熟识的人多聊了几句回来晚了。”
“我昨天可还赏了姑娘一壶荔枝酿,姑娘就是如此为我尽心做事的吗?”
“民女不敢,只是那荔枝酿贵重,民女也不懂饮酒,怕唐突了小王妃赐得好物,便将酒送给了民女的未婚夫……”
“你还有一个未婚夫?”
小王妃大惊失色,她可一直以为我是个未曾婚配的闺中女子。
这要是我闹出了未婚夫,难保我还会是完璧之身。
要是给小王爷找了个破 鞋回来,想必会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民女有个在王府做侍卫的未婚夫,年底就打算完婚。”
“绝非民女有意隐瞒,只是小王爷和小王妃也未曾问起,故而……”
我低眉顺目,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平静可信。
“你把小王妃赐你得酒送给你未婚夫了?”
这是小王爷的声音,也是这一世我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
他的声音并不难听,却总是让我感觉不舒服。
我的头垂得更低了,还刻意露出了脖颈上尚存的红痕:
“是,是民女和他共饮。”
我语带羞涩,耳朵尖都冒出了红色。
小王爷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脸色变得铁青,将扶着小王妃的手一抽,让小王妃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
“看你干得好事!”
小王妃终于收起了那副温柔的笑脸,露出些惊恐的表情:
“小王爷,真不是妾身!”
她努力想解释,但是小王爷根本不想听,于是她只好将矛头指向了我:
“你那未婚夫叫什么名字?”
我冒了一身白毛汗,绞尽脑汁想先编个名字。
可是这要是回答错了,我的谎言就被拆穿了!
老天爷,世子爷,救命!
“一大早的,这是在干什么呢?”
一道耳熟的清越嗓音响起,我仓皇的回头,看到了一张早上还和他同床共枕的脸。
是世子爷。
“弟弟,弟妹,一大早的在和谁置气呢?”
世子爷眼中带着笑,在我身上扫了一眼,并没有多做停留。
我心中忐忑,莫非世子爷不打算认我?
见世子爷来了,小王爷和小王妃只能压住满腔怒气,一一见礼。
“让兄长看笑话了,不过是教训院中一个下人而已。”
“赵嬷嬷,将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关到柴房,等候发落。”
小王爷大手一挥,也没打算再跟我追根究底。
我心中升腾起一阵惊慌。
难道我做到这个份上,还是不能改变结局吗?
我猛抬起头,打算破釜沉舟,去求求世子爷。
“慢着。”
“这位姑娘看着面生,不似府中人吧!”
世子爷叫住了正准备将我往外拖的人,一双黝黑的眸子终于落在了我身上。
小王妃赶紧出来解释:
“回兄长,这是妾身从府外找来的一个做烧饼的小贩女,妾身怀孕后口味刁钻,突然想吃这些市井小食,怕是让兄长见笑了。”
“不过这女子行为不检点,我打算将她轰出府去。”
世子爷这时才露出恍然的表情:
“哦,就是昨日给我送烧饼的那位姑娘是吧,徐叔,你认一认!”
一位年长的仆人走了出来,看了我两眼,点头称是。
正是昨天接我托盘的那位。
“姑娘做的烧饼比府上的大厨做出来的还多了些风味,弟妹你很有眼光啊。”
世子爷嘴角含着笑,夸赞了小王妃几句。
小王妃只能跟着赔笑,搞不清世子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弟妹这里已经用不上她了,不如让她去我的小厨房,平时也给我解解馋。”
“我素日里最喜欢这些市井口味,比府里做的多了丝烟火气。”
话一出口,小王妃和小王爷脸色就变了:
“兄长,这恐怕不妥,这个女子行为不检点,和府上侍卫厮混,怕是会脏了你的院子!”
小王妃极力阻止,估计是怕我落在世子爷手里,说出点什么。
不过事情也没发生,一壶荔枝酿,我能说出点什么?
“哦,她和侍卫吗?正好我有一个手下说他有个未婚妻在这里,看来就是这位姑娘了。”
“他还给了我一个信物。”
说着,世子爷走到我面前,摊开了他的手掌。
那里,赫然是我早上留下的那枚耳坠。
他言笑晏晏:
“姑娘,这个是你的吧。”
小王爷和小王妃再也没有借口将我扣住,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我送走。
我刚走出院门,就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估计是那两位终于绷不住心中的怒火,砸了房中的花瓶吧。
跟着世子爷回了他的院子,他摒退了众人,将我单独留在了房中。
我从善如流的跪下,诚心实意开始认错:
“民女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世子爷,将您当成侍卫做出轻浮之举,请您恕罪。”
他看了我几眼,终是叹了口气:
“众人皆传我会克妻,你待在我身边,恐会害了你。”
我心中涌起一股热流,有些感动。
没想到他担心的居然是这个?
“民女从未妄想能做您的妻子,只是民女恐和小王妃生了些嫌隙,不求别的,只求待在世子爷身边,得您庇护一二。”
我郑重的给他磕了一个头。
表明自己的决心。
他深深地看了我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罢了,我总归要对你负责,往后你就留在我院子里吧。”
就这样,我留在了世子爷的院子里,成了他的小厨娘。
世子爷给了一个伺候我的人,是张嬷嬷。
张嬷嬷不时给我带来一些小王妃院中的消息。
听说,我走了之后,小王妃和小王爷大吵一架。
小王妃还差点动了胎气,小王爷更是转头就去了外头喝花酒。
后来更是带回个清倌人在府中日日宠幸。
给小王妃添了很多个堵。
“唉,这小王爷和世子爷真不像亲兄弟,你说世子爷如此清风朗月,小王爷却……”
“张嬷嬷,小王妃是不是经常找些我这样的人进府?”
我突然想起了上一世赵嬷嬷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
“你们这些市井女子贪慕虚荣,就是如此下场,不管是采茶女、还是卖唱女,还是绣娘……”
“诶,你小点声。”
张嬷嬷将我拉到身前,压低了声音:
“我可只跟你说,在你前面,还赶走了好几个,有采茶女、茶楼的卖唱女,还有绣庄的绣娘。”
“哦,离你最近的一个,是一个胭脂铺的商女,长得也挺水灵的。”
“这些人都是小王妃招进府里的,听说都是献给小王爷尝鲜的。”
“后来都是寻了一个借口,打了板子赶出府去,下场……唉,都挺凄惨的。”
张嬷嬷说着说着开始摇头叹气,对这种事她也无可奈何,只能给她们一些事后廉价的怜悯。
想不到我的猜测没有错,这两口子手上的人命不止我这一桩。
还有些姑娘在鲜为人知的角落,就已经默默变成了幽魂。
他们俩,一个是吃人的恶鬼,一个是勾人的伥鬼,果然是天生的一对。
“沈姑娘,你真是运气好,世子爷来救了你,要不然……”
后面的话被张嬷嬷隐了下去,但我知道是什么。
因为我已经亲身体验过一回了。
既然我已经得了庇护,那么那些沉冤终有一天会让它们昭雪。
世子爷公务繁忙,天不亮就得去上早朝。
以往的早饭都是随便应付几口,或者干脆不吃。
不过现在有了我。
每天都早早给他准备好一个食盒,装上些亲手做的饼子、面食,让他带在路上吃。
每次我将食盒递给徐叔的时候,总是会被他打趣一番:
“沈姑娘如此勤快,我们世子爷都被你喂胖了许多。”
我脸上一热,只害羞的低下头并不回话。
对于世子爷,我是很感激的。
就说他的救命之恩,让我做多少早饭都是值得的。
其他的,我怎敢肖想?
“徐叔,出发吧。”
世子爷掀开帘子,因早起而显得有些暗哑的嗓音听起来让人耳朵痒痒的。
他看着我,眼中似有些莫名的东西,最后却只是给我道了句多谢,
自从那晚过后,世子爷就再也没碰过我。
他克制守礼,并不放纵,是我见过的难得的真君子。
以往在烧饼摊,遇到那些自称君子的人,哪个不是趁着我递烧饼的动作碰一下我的手,
或者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更有甚者,做些淫诗来调戏我,占我便宜,
可如今这位,我在他面前做一些或有心或无意的撩拨,他也只是对我笑笑,装作看不懂。
我知他心中有道坎,那个克妻的名声一直落在他头上,他就不会去祸害别的女子。
对他而言,与我那次已是意外。
我这边日子平淡中带些甜。
小王妃的院中倒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两人情深意重的假象被拆穿。
小王爷彻底放飞了自我。
接来带了好几个青楼女子回府,在府中日日寻欢作乐。
有个花魁女子仗着小王爷的宠爱,在小王妃面前肆言挑衅,
小王妃再也装不出那副和善的观音面,露出了睚眦必报的本性。
趁着小王爷不在,给那花魁灌了药酒,和四五个男仆关在一起。
哦,还是用的荔枝酿。
给小王爷带了几顶大大的绿帽。
小王爷回来勃然大怒。
两人又是大吵一架,院子里的东西碎了一地,仆人们个个静若寒蝉。
小王爷对小王妃动了手,让小王妃见了红,差点没保住孩子。
上一世人人艳羡的夫妻二人,这一世竟成了你死我活的怨偶。
日子到了六月,南方水灾频发,数万人流离失所。
皇上倚重世子爷,把赈灾的事情给了他。
这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
张嬷嬷说灾区条件艰苦,吃不饱睡不好是常事。
世子爷这回估计得吃点苦头。
我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世子爷临行前,我将一个大大的包裹给了随行的徐叔。
那里面,是我熬了整晚做出的烧饼。
“徐叔,这些烧饼做干粮正合适,您带着,路上可以让世子爷填填肚子。”
我细细叮嘱徐叔。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我可以做更多出来。
饿肚子的滋味太难受痛苦了,我试过。
这种苦,我不想让世子爷也尝到。
徐叔连连应承,看我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
世子爷一直在马车边,一双如星的眸子沉沉地看着我。
我拿出一个小荷包,递给世子爷:
“爷,这是我和张嬷嬷还有府中其他侍从凑得一些碎银,虽然不多,但至少能给灾民多买点米粮。”
他眸光一闪,盯了我半晌,盯得我的脸都开始发烫,这才抬手接过荷包,开口道:
“你……等我回来。”
我震惊抬头,却只看到世子爷转过身的背影。
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爷一走,我便无事可做,天天好吃好喝的,日子过得悠闲。
回家看娘亲的时候,娘亲都说我好似胖了一些。
我摸着自己的脸颊,感觉那里确实长了一些肉。
不然,还是去卖烧饼吧!多挣几个铜板给世子爷送去。
不等我的烧饼摊支棱起来,张嬷嬷便给我说了件怪事。
“你知道吗,小王爷和小王妃又打起来了!”
我没当回事:
“他们吵架不是正常的吗?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家常便饭!”
世子爷还在灾区受苦呢,听说有些地方没吃的都开始吃土吃树皮了。
他们倒好,天天声色犬马,有山珍海味还不懂珍惜,就知道吵吵吵。
我看就该送他们去灾区待个十天半个月的。
“诶,这次不一样,他们两个人在互掀底细,小王妃还砸了小王爷的藏室。”
“藏室?”
“据他们院里的人说,小王爷喜欢收集他睡过的姑娘的物件,什么荷包啦,发簪啦,胭脂啊什么的。”
“这次小王妃都给他砸了,我去偷看了一眼,好像还有个琵琶。”
张嬷嬷压低声音:
“我看很像之前那个卖唱女的东西!”
我恍然想起,上一世,小王爷拿走了我一对耳坠,就是那个荷花模样的。
原来是拿去丰富他的藏品了。
一个物件一个姑娘,都只是他玩赏的东西。
我心思微动,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张嬷嬷……”
我凑在张嬷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张嬷嬷看了我一眼,了然的去了。
有些东西,该发挥它的价值了。
我的烧饼摊到底没开起来。
因为世子爷回来了。
被人抬回来的。
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伙持刀的流民,世子爷躲闪不及,被砍了一刀。
看着躺着的世子爷脸色惨白,浑身缠满了纱布,有些甚至还有血迹渗出。
我心中慌乱不已,只知道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敢放。
一如溺水的人抓着他的救命稻草。
皇上拨了太医过来,为世子爷重新清理包扎。
太医说好在伤口没在要害,只是太深,失血过多,恐怕有场高热。
半夜,世子爷果然发起了高烧。
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片刻不敢离开他的身边。
张嬷嬷要我去休息,但我拒绝了。
他不醒来,我哪敢安睡?
我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他不是克妻吗,难不成没妻子就要克自己?
不如我做他妻子,让他来克我吧,放过他自己。
这些大胆的言语,我也只敢在他昏睡之时说说。
反正他听不到!
熬了一天一夜,我眼下的乌青深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世子爷终于醒了。
他虚弱的看着我,露出个浅浅的笑,对我伸出手,再不叫我沈姑娘,叫我青荷。
我心思震荡,一个不争气,翻着白眼就晕了过去。
留下了慌乱的世子爷和一院子的人仰马翻。
太医又被请了回来。
这位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看看神情紧张的世子爷,又看了看紧张的我,竟是露出了笑容:
“姑娘是世子爷的房中人吧,这都怀孕三月了,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我大惊,一向稳重自持的世子爷竟失了仪态,拉住了太医的手:
“陈太医,你说的都是真的?”
“世子爷还不放心老夫的医术?老夫行医数十载,区区一个喜脉断没有弄错的道理。”
世子爷又把脸转向了我,无声询问。
我低下头,小声嘀咕:
“我还以为是王府伙食太好,我长胖了……”
真是从未想过世子爷会如此天赋异禀,一次就中。
又或者是我天赋异禀?
一屋子人顿时喜气洋洋,世子爷那苍白的脸竟也显出了几丝血色。
我想这孩子来的可真是时候!
我怀孕的消息传了出去,世子爷将我正式纳了侧夫人。
我还以为自己最多只是个姨娘,谁知世子爷却说:
“等父王母妃回来,就给你扶正。”
我震惊万分,连连摆手:
“世子爷,这使不得,民女从未妄想过。”
“如何使不得,因为你是一个小贩女吗,我的母妃出身也不高,但我父王从不介意。”
“可是我的身份太过低微,恐让世子爷遭人话柄。”
我心中喜忧参半,这么好的世子爷不应为了我被人嘲笑。
“只有无用的男人才用妻子的出身来彰显自己。”
“所以,青荷,我不介意。”
世子爷拉着我,他的手心干燥温暖,让我心绪也变得平静下来。
我怀孕的消息让小王妃的院里炸开了锅。
之前欺负过我的赵嬷嬷整日惶惶,托张嬷嬷带了好几次话要见我,都被我推了回去。
小王妃和小王爷吵得更凶了。
我心里明白他们吵什么。
不管这次我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只要我好好地待在世子爷身边,总能给世子爷诞下一个继承人。
那他们肖想世子身份的事,就永远都没有了指望。
小王爷这次做的有点过了。
小王妃的身孕已有六个月了,他竟然还能甩她一个巴掌,让她动了胎气。
幸好太医及时赶来,不至于酿成大祸。
不过也让她在床上好好躺着,轻易莫走动。
我听了这事之后,打算去看看她。
毕竟长嫂如母,去看看这个弟媳也是应该的。
“弟妹,怎么好好的又动了胎气?”
我摆出和小王妃之前一样虚伪的假笑,亲密的拉着她的手。
小王妃明显僵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
“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
我好似没见到她这嫌弃的小动作,脸色如常:
“不过这孩子倒是好福气,能做你和小王爷的孩子,不像我的孩子,有个卖烧饼的娘亲。”
“嫂子也是个有福的!”
“那都得托小王妃的福,如果不是小王妃,我也遇不上世子爷!”
我看她脸色愈发僵硬,笑容更深。
她现在估计悔得恨不得吃了我的肉吧。
“对了,听说弟妹胃口不佳,你往日不是最喜欢我做的烧饼吗,我亲自给你做了不少,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她脸上的假笑再也维持不住,青红交接像打翻了画师的颜料盒。
我欣赏了一会儿,估计再待下去她得恼羞成怒,这才告辞离去。
临走时,小王妃叫住我,脸上露出一丝恶意的笑:
“嫂子,听说世子爷他克妻,你可得小心点。”
我回头冲她一笑:
“多谢,不过我命硬。”
这世上没有人比我的命更硬了。
小王妃的恐吓之语到底在我心中泛起了涟漪。
我找上了张嬷嬷,向她打听那三位被克死的世子妃。
“第一任世子妃本来身体就不好,新婚夜突发疾病死的。”
“第二任身体倒没问题,不过行为不检点,被世子爷捉奸在床,羞愧自尽了。”
“咱们世子爷这模样身段,都不知道这位前世子妃怎么想的,她那姘头都及不上世子爷的脚指头。”
我心中也觉得怪异,催促张嬷嬷往下说:
“这第三任就更奇怪了,本来都相安无事,有次用完晚膳,突然就呼吸不畅,活生生把自己憋死了,也怪邪门的。”
“你说我们世子爷才貌俱佳,怎么娶妻这么坎坷?真是他们说得天煞孤星?”
“不过好在如今有了你这个侧夫人,还有了孩子,看来这流言得不攻自破了。”
张嬷嬷颇为感慨,语毕还不忘赞我是福星。
我心中的违和感却越发浓厚。
这克妻莫非是人为?
世子爷的伤一直都是我在照料,最近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待在世子爷身边才能安心点。
我帮世子爷拆开纱布换药,那伤口瞧着已经开始愈合了。
“弟妹这膏药很是有效,我看要不了几日我就能下床了。”
世子爷语气轻快,脸色比刚回来确实红润了许多。
“世子爷,你说这膏药是谁拿来的?”
“弟妹啊,她以前学过一些医术,对药理也颇为了解。”
我心中大惊,但是面上却没有显出来。
正好陈太医过来复诊,我将膏药拿给他看。
他仔细闻了闻,说道:
“这药倒是好药,不过侧夫人倒是不能碰。”
“这里面放了足量的麝香,麝香止痛消肿,是味疗伤的好药。”
“不过怀孕之人长期接触,容易滑胎流产。”
世子爷脸色凝重起来。
最近给他换药的人一直是我,这麝香针对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幸好用的时间不长,否则……
“世子爷,侧夫人,小王妃她要生了!”
张嬷嬷气喘吁吁的跑来报信。
我和世子爷面面相觑。
还没开始兴师问罪呢,祸首自己倒先慌了?
“听说是小王爷房里的宠妾冲撞了小王妃,小王妃气急攻心,就动了胎气。”
我赶到的时候,小王妃凄厉的惨叫声隔着院门都听得到。
小王爷嫌声音刺耳吵闹,来看了一眼就去了宠妾的房中。
头胎都很艰难,小王妃挣扎了一天一夜,终于产下了一个孱弱的男婴。
因不足月,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没了气息。
小王妃悲伤过度,当即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竟挣扎着起身,提着把长剑,到那个宠妾的房中将她捅了个对穿。
现场血气冲天,那宠妾身上被戳了无数刀,差点变成了筛子,很是骇人。
小王妃披头散发,一张苍白的脸满是血迹,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她放声大笑,一脸狰狞:
“就是让这贱 人死千次万次,也抵不上我儿的半条命。”
人命大案,证据确凿,小王妃立马被下了诏狱。
我心中有许多疑惑,只能从小王妃口中得到答案。
于是去了大牢见她。
一身囚衣的小王妃面容枯槁,头发散乱,不言不语,像被抽去了灵魂的活死人。
脱去了那些华贵的衣衫和首饰,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妇人。
我一在她面前露面,她死寂的眼睛里居然蹦出了一点狠毒的光。
“你这个下 贱的烧饼女,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等我出去之后,定会让你像那个贱 人一样下场。”
她似是恨毒了我,觉得她的所有悲剧都是因我而起。
她恨得也没错,如果我乖乖的做了小王爷的暖床丫头,乖乖的被赶出府,哪里会有后来这许多事。
可是我重生了,事情的轨迹就发生了偏颇,走向了另一个结局。
“你觉得你自己还能出去吗?你以为小王爷会救你吗?”
“你做梦!”
“没了你,他能找个更年轻更漂亮更贤惠的小王妃,何必还要你这个杀人疯婆子?”
我淡定的开口。
杀人诛心!
她的表情更加疯癫:
“你说谎,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可能不救我。”
“我帮他做了那么多事,害了那么多人,他怎么可能不救我?他还说以后会让我做世子妃,做堂堂正正的平南王妃!”
“小王妃,知道什么叫卸磨杀驴吗?”
“你倾尽全力帮他的时候,你就是他的好妻子;等你失去了作用,你不过是个疯婆子,是个替罪羔羊。”
我几句话就把她残存的幻想给打碎了,只留下了血淋淋的现实。
她眼里的光渐渐涣散,似将灭的烛火。
但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你就这样认命了?你没了孩儿,他以后却会儿孙满堂;你丢了性命,你的父母痛失爱女,他却能尽享天伦。”
“你甘心吗?”
许是孩儿、父母的字眼刺激了她,她的眼眶弥漫上一层猩红,咬牙切齿的瞪着我:
“告诉我,要怎么做?”
我走后,小王妃在牢里疯狂大闹,说自己冤枉。
对着主审官员,她把什么都说了。
包括死去的那些市井女子,以及世子爷那三任夫人。
世子爷不相信。
但我要张嬷嬷找过来的那许多市井女子的证物,以及他们家人认领的口供,却由不得他不信。
还有小王妃身边的赵嬷嬷,她是小王妃的心腹,很多事都是经她的手做的。
掺在第一任世子妃的胭脂中无色无味的毒;
端给第二任世子妃的那杯荔枝酿;
滴在第三任世子妃的汤中那禁食之物。
皆是她和小王妃共谋。
小王妃是伥鬼,而她是伥鬼的伥鬼。
至于小王爷,世子爷心中依然不愿相信。
他们毕竟是手足。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如此的对自己。
“弟弟,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王爷只是冷笑一声,似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语。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世子之位,我也是父王的儿子,不比你差,凭什么世子你当得我就当不得?就凭你比我大?”
“这世子之位,竟能比过我们的手足之情吗?”
世子爷声音苦涩,仍是不相信这个事实。
“手足之情,哪比得过权利重要?”
“我不甘心,凭什么你娶得妻子个个都是京中贵女,而我,只得了一个侍郎的千金。”
“从小父王母妃就对我不咸不淡,明明我们都是一个爹娘生的!”
“既然爹娘偏心,那我就自己抢。”
小王爷将这些年的不甘都发泄了出来。
“可你……”
世子爷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可你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门外,传来了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他的身形也跟着出现,是位儒雅的中年男子,身上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美妇人,那精致的长相,和世子爷有那么几分相似。
居然是老王爷和王妃。
“你和世子根本不是亲兄弟,你是我和王妃在外游历的时候收养的一个孤儿。”
“你娘本是山上的采药女,却不慎跌落山崖,我们将她救起,但是她伤势太重,
临走之前将你托付给我们,我们就带你回来,和世子作伴。”
“你那时候还太小,我们也就没有将此事张扬,后来你长大了,我们也觉得没必要再告诉你徒增烦恼。”
“谁知,还是让你生了这许多不该有的执念。”
事情的真相揭露出来,小王爷颓然倒地。
他像是被人抽掉了筋骨,在地上软成了一滩烂泥:
“那我苦心谋划,为的是什么?”
“原来我是个采药女的儿子,采药女……”
“哈哈哈哈!”
“不,这一定是做梦,这不是真的,我是小王爷,不是采药女的儿子,不是!”
他一时间变得疯疯癫癫,眼里却流出了泪。
搭上了许多无辜的人,毁了自己的家庭,害了自己的孩儿,
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根本连争得资格都没有。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云彩,没想到自己也不过是尘世中的一粒草芥。
和他曾经厌恶的我一样。
世子爷终究还是心软,念在多年的手足情,将他们二人流放到了北边苦寒之地。
后来,有消息传来。
小王爷忍受不了艰苦恶劣的环境,趁人不注意悄悄磨尖了一块石头,自尽了。
小王妃生产之后身体亏空,也没受住流放之路的颠沛流离,死在了半路上。
尸体也无人送回,不知道丢到了哪个乱葬岗。
我叹了口气,心中竟没有一丝复仇的快感。
那些市井女子留下的物件,有些还给了她们的家人;
还有些无人认领,我就将它们供在了寺庙,让师傅们念经超度。
希望她们能早日投胎转世,再莫遇上这样的事情。
几个月后,我生下了一个女孩。
世子爷很是高兴,一反往日的朴素作风,竟也奢侈了一回,将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
再过一年,孩子一岁,世子爷应了承诺,
给了我十里红妆、凤冠霞帔的风光婚礼。
这一世或许是别有用心的开端,但是却迎来了用心经营的圆满。
我想,上一辈子丢掉的那条命,或许也不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