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迎娶完怀孕青梅,想补偿我时,宫女:太子妃那日根本没上喜轿
发布时间:2025-06-16 14:27 浏览量:2
"殿下,您当真要瞒着江姑娘,取她心头精血为慕姑娘续命?"
御医攥着银刀的手微微发颤,烛影在他苍老的面容上跳动,额间凝着晶莹的汗珠。雕花床榻上,江蔓雪纤弱的身躯几乎要被云锦被褥吞没,面庞苍白如新雪初霁。
谢炆风负手而立,周身萦绕着比殿外霜雪更凛冽的寒意:"孤已命人灌她服下麻醉汤药,此刻正昏睡不醒,速速取血!"
老御医扑通跪伏在地,声音发颤:"殿下三思啊!江姑娘当年陪您跋涉三千里流放之路,旧疾缠身早已形同枯槁。若再取心血,待她清醒时……"
"放肆!"谢炆风猛地夺过银刀,刀锋映着他冷若冰霜的眉眼,"你既不敢动手,便由孤亲自来取!"
银刃破开锦被的刹那,江蔓雪藏在袖中的指尖剧烈颤动,却无人察觉。鲜血顺着刀口汩汩涌入青玉碗,谢炆风端着满碗猩红转身离去,连余光都未施舍。御医踉跄着跟出寝殿,朱漆门扉重重合拢的闷响惊碎了满室寂静。
血色在锦缎上蔓延开来时,江蔓雪终于睁开水雾氤氲的眸子。冷汗浸透了青丝,她死死咬住渗血的唇瓣,将痛呼咽回喉间。心口狰狞的伤口汩汩冒着鲜血,染红了素白中衣。
多么荒谬啊……半个时辰前,那人亲手捧来的琼浆玉露,她不过浅尝便觉异样。却不想,那汤药里竟掺了麻醉的成分——原是为取她性命血,去救他心尖上的慕佳欣!
她颤抖着抬起皓腕,指尖刚触到伤口便触电般缩回。剧痛如烈火焚心,却比不上心尖裂开的万分之一。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在床褥上绽开朵朵红梅,映着窗外簌簌而落的雪片,竟比嫁衣还要刺目三分。
三年前,太子谢炆风触怒龙颜遭贬谪流放。朝堂之上百官避之唯恐不及,昔日簇拥的世家千金们更是如避瘟神,就连与他指腹为婚的丞相千金慕佳欣,都在金銮殿前当众撕毁婚书,生怕沾上半分晦气。
唯独镇北将军之女江蔓雪,顶着全家断绝关系的威胁,执意追随那辆驶向苦寒之地的囚车。流放途中山道险峻,突遭悍匪截杀。眼见寒刃劈向太子颈项,她竟飞身扑挡,利刃破开皮肉的闷响混着鲜血喷溅的温热,在她素色衣襟洇开大片红梅。
朔风凛冽的冰天雪地里,两人相依为命。她将自己那份发霉的粗饼悄悄塞进他掌心,饿得头晕眼花仍强颜欢笑;他染上恶疾昏迷不醒,她毅然划开腕间血脉,以血作引将汤药渡入他唇齿之间。三千里荆棘路上,他们分食过馊臭的泔水,蜷缩过虱虫遍地的草垛,任风霜在眉间刻下岁月沟壑。
而今他重登东宫宝座,却因慕佳欣在宫门外几声呜咽便乱了心神。更令人心寒的是,他竟生生剜出自己的心尖血,只为救治那个曾将他弃如敝履的女人。
江蔓雪扶着雕花廊柱踉跄起身,每步都似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心口伤处随着动作撕裂般剧痛,却远不及亲眼目睹那幕时的锥心之痛——琉璃宫灯透过窗棂,将殿内光景映得分明。谢炆风正端着玉碗,将猩红液体一勺勺喂入慕佳欣口中。
"疼......"病榻上的女子眼睫轻颤,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炆风哥哥,萤儿好疼......"
太子执勺的手蓦然僵住,嗓音沙哑得厉害:"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待那碗血尽数入喉,慕佳欣竟奇迹般转醒,藕臂如藤蔓攀上他脖颈:"你肯原谅我了对不对?当年是我鬼迷心窍,这些日子我每日悔恨......"
谢炆风突然将人狠狠按在锦被之上,唇齿间溢出野兽般的低吼:"慕佳欣,你明知孤舍不得你!"他疯狂撕咬着那抹樱唇,仿佛要将三年屈辱尽数宣泄。末了贴着她耳畔呢喃:"孤已向父皇请旨,你与江蔓雪同日入主东宫。她为正妃,你......作侧室。"
"侧室?"慕佳欣泪光盈盈,"你曾许我三书六礼,许我凤凰于飞......"
"瑟瑟伴我历尽劫波,孤不能负她。"谢炆风指尖抚过她锁骨处的淤痕,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但你要记得,孤心尖上的人始终是你。"
江蔓雪望着纱帐内交缠的身影,喉间突然涌上腥甜。她死死按住胸口,猩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渗出,在青砖上蜿蜒成触目惊心的痕迹。原来十载深情,终究抵不过白月光一滴清泪。
"谢炆风,这三千里的血泪相随,终究是错付了。"她踉跄转身,身后拖出长长的血痕,像极了出嫁时铺就的红毯。途经的宫人吓得四散奔逃,她却恍若未闻,径直闯入御书房。
"陛下!"江蔓雪重重叩首,发间金簪坠地发出清响,"北狄求娶天家女,臣女愿往和亲,以毕生幸福换大晋边境安宁!"
老皇帝望着阶下浑身浴血的少女,龙颜骤变。江蔓雪却挺直脊梁,字字泣血:"臣女江氏蔓雪,但求一纸和亲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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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执朱笔的手倏然停驻,墨迹在奏本上晕染出一片乌云。他抬眼望向丹墀下跪着的纤影,眉峰蹙得更深:"蔓雪,可是听闻炆风要纳慕佳欣为侧室之事?朕的诏书尚未……"
"陛下。"青衣女子出声截断龙颜,唇畔浮起凄然笑意,"臣女不愿再做太子妃了。"她俯身叩首,玉额触碰冰凉的金砖发出闷响,"愿往北狄和亲,换得天下太平!"
御案后传来绵长的叹息,玉轴朱批在绢帛上拖出蜿蜒血痕:"可想清楚了?漠北苦寒之地,此去怕是……"
"臣女心意已决。"
又一声叹息涤荡在空旷的殿宇,御笔终是落下:"朕当备齐十二车嫁妆,月后送你风风光光出塞。"
回到东宫时,江蔓雪已痛得眼前金星乱窜。刚掩上寝殿门扉,雕花木门便被猛地推开。
"瑟瑟!你醒了?"玄衣男子踏着烛影而入,襟摆还凝着夜露寒霜。见她以素手紧摁心口,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添几分痛楚,谢炆风伸出的手掌在半空凝滞:"昨夜有逆贼闯宫,是孤未能护你周全……"
江蔓雪几乎要笑出声来。逆贼?好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那只悬在空中的手终是垂落,男子嗓音发紧:"可还疼得厉害?"
"不妨事。"她望着绣金帐顶轻声道,"比不得当年流放路上,替殿下挡的那一剑。"
谢炆风身形微震。那年荒郊野岭,她为他生生挨下悍匪利刃,血染三尺青石,险些魂归黄泉。
烛芯爆响惊破沉寂,他哑声开口:"孤已奏请父皇,月后迎你为东宫正妃。"喉结滚动半晌,终是补上后半句,"慕氏女,同日入府为侧。"
江蔓雪阖目轻笑。彼时和亲队伍,怕已要行至雁门关了。她侧首望着跳动的烛火:"殿下要纳谁为侧室,可是在筹谋复仇大计?"
青年太子面色骤然僵住,半晌才执起她冰凉指尖:"自是要将她困在眼皮底下,日日磋磨方解心头恨。"
江蔓雪凝视着眼前这张颠倒众生的面容,忽觉荒谬至极。他演得这般情真意切,她却再不愿做那戏台上的木偶。
"殿下安排便是。"清冷语调如初春融雪,惊得谢炆风猛然怔忡。他原以为会等来泪雨滂沱或厉声质问,怎料竟是这般云淡风轻。
无名火倏地窜上心头,他猛地将人箍进怀中,下颌抵着她青丝颤声道:"瑟瑟,三千里流放路,唯你伴我生死与共……"
他忽而收紧臂弯,将下颌抵在她发间:"孤说过,此生绝不负你。"
江蔓雪垂眸任他拥着,鼻息间萦绕着那抹刻入骨髓的沉水香。曾几何时,这个怀抱是她梦里辗转千百回的奢望。
"那你可曾心悦于我?"她听见自己清凌凌的嗓音。
环在腰间的力道蓦地一滞,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金线绣纹,半晌才从喉间挤出破碎音节:"自然……是心悦的。"
江蔓雪在心底喟叹。这人啊,连撒谎都带着三分真七分假,偏生这摩挲袖口的习惯,倒比真心话还诚实。
他们三人原是青梅竹马。他是天潢贵胄的储君,她是相府端庄的嫡女,慕佳欣则是国公府娇纵的明珠。可那双凤眸啊,从来只追着佳欣郡主裙裾翻飞。
御花园里,他眼波流转皆是那个明黄衫子的少女;琼林宴上,他总能先人一步发现她空了的青玉盏;先帝赐婚那日,他醉饮通宵,将东宫琉璃盏摔得七零八落。
她原该认命的。可慕佳欣偏生要在谢炆风遭贬时雪上加霜,一纸退婚书斩断十年情丝,朱漆大门紧闭如铁壁铜墙。
那夜暴雨如注,他攥着信笺在石阶上跪成雕塑,江蔓雪执伞寻来时,只见他眼底血丝蜿蜒如蛛网。她守着高烧不退的他三昼夜,陪他走过三千里贬谪路,听他在梦魇中呓语"别抛下孤"。
可这颗心啊,终究是捂不热的顽石。
"殿下!慕姑娘突发心疾……"内侍尖利的嗓音刺破一室寂静。
谢炆风猛地撤身,清冷眉眼瞬间凝满焦灼。他攥住她手腕急道:"瑟瑟且等孤片刻,待她……待她病愈,孤自会给你交代。"
江蔓雪望着那道玄色衣袂消失在雨幕中,忽而轻笑出声。这交代,怕是要等到地老天荒了。
此后东宫流言四起,说太子为搏红颜一笑,命人快马加鞭运来岭南荔枝;说他亲自执笔为慕佳欣描眉,在摘星楼上夜夜观星;更有人说,慕姑娘已有两月身孕……
"姑娘!那些贱蹄子竟敢编排您要被废黜!"丫鬟青吟气得直跺脚,"待奴婢撕烂她们的嘴!"
江蔓雪却将金针穿过红绸,继续绣着那件繁复的凤穿牡丹嫁衣:"由她们去罢。"这本就是场荒唐梦,她从来不是他命定的太子妃。
这日她在廊下修剪芍药,侍女们嬉闹声随风飘来:"慕姑娘害喜得厉害,殿下亲自下厨熬粥呢!""听说将南疆进贡的紫葡萄都送去她宫里了……"
"咔嚓"一声,锋利剪刃猝然折断新枝。
慕佳欣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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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蔓雪正出神发怔,尚未回过神来。
蓦地身后响起一道柔媚入骨的女声:"姐姐这处院落,瞧着可真够简陋的。"
江蔓雪旋身回眸,正对上慕佳欣扶着尚未显怀的腰肢,一袭绫罗绸缎在日光下泛着流光。对方以锦帕虚掩朱唇,杏眼圆睁作惊讶状:"瞧我这记性,竟忘却了太子殿下已将东宫珍宝尽数搬往妾身居所。姐姐这儿连件像样摆设都没有,可不就显得破败么?"
江蔓雪指尖微颤,强压着心口翻涌的刺痛,抬眸问道:"你来作甚?"
慕佳欣轻抚小腹,嗓音娇软似蜜:"近日害喜得厉害,总念着酸食开胃。听说妹妹手作梅子糕最是开胃,这不特意来讨些尝尝。"
江蔓雪指节攥得发白,尚未及开口,侍女青吟已抢步挡在身前:"慕姑娘好生无礼!我家小姐乃圣上亲封的太子妃,你不过区区侧室,竟敢指使正妃下厨?东宫规矩何在!"
"啪!"
慕佳欣扬手便甩了青吟一记耳光,凤眸淬冰:"主子说话,哪轮得到贱婢插嘴?来人,掌嘴百下!"
江蔓雪眸光骤然转冷,纵身护住青吟:"放肆!"
"放肆?"慕佳欣红唇勾起讥诮弧度,扬声唤道:"夜枭。"
但见黑影如鬼魅闪现,江蔓雪瞳孔骤缩——那可是太子贴身暗卫,追随十余载从未离身的夜枭!
铁面卫卒扣住江蔓雪双臂,两名粗使婆子将青吟按倒在地,巴掌声噼啪作响。青吟唇角渗出血丝,仍倔强地瞪视着施暴者。
"住手!"江蔓雪声音发颤,"我……我这就去做。"
青吟满面泪痕地抱住她裙裾:"小姐万万不可!您金枝玉叶之躯,怎可……"
"不妨事。"江蔓雪俯身拭去她颊边血迹,转身步入厨房。
灶台前,她忍着心口旧伤隐痛,和面调馅,将一笼笼梅子糕送入蒸笼。首笼出炉时,慕佳欣正倚在凉亭赏雪,朱唇仅沾即弃:"甜腻得慌!"玉手轻扬,糕点坠地沾满泥尘。
第二笼呈上,慕佳欣蹙眉高呼:"酸涩难当!"金簪挑翻食盒,糕饼滚落台阶。
待第三笼端至跟前,她突然掀翻青玉盘,尖声斥骂:"你是存心害我呕吐不止不成?"
江蔓雪双手被热气蒸得通红,血丝透过薄皮隐约可见,却仍平声问道:"你究竟要何种滋味?"
"姐姐何必如此委屈?"慕佳欣忽然附耳轻笑,气息喷洒在颈侧,"不过是想瞧瞧,当年为炆风哥哥挡剑连眉都不皱的江家嫡女,究竟能隐忍到何种境地。"
江蔓雪气得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贝齿咬着下唇道:"既不愿用膳,我便不扰了。"她刚要转身离去,身后突然传来"轰隆"巨响!猛地回头望去——
但见慕佳欣纵身跃入结着薄冰的湖面,尖利的呼救声刺破寒空:"救命!太子殿下救我——"
冰湖中泛起阵阵涟漪,慕佳欣在刺骨寒水中浮沉,发髻散乱哭得撕心裂肺。说时迟那时快,玄色衣袂破空而至,谢炆风如离弦之箭扎进冰窟,转瞬便将人捞上岸来。
浑身湿透的女子蜷在他怀中簌簌发抖,泪珠如断线珍珠滚落:"殿下莫要责怪姐姐……她、她定不是存心的……"
谢炆风抬眼望来,眸光似淬了冰的利刃:"她身怀六甲,你竟不知轻重?"
江蔓雪怔在原地,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被冰棱寸寸贯穿。
"瑟瑟,孤留她在宫中只为折辱。"他嗓音低哑,字字如刀扎进心窝,"何苦与这般卑贱之人计较?"
江蔓雪忽地绽开笑靥,泪珠却顺着苍白面颊簌簌而落:"折辱?辱到珠胎暗结了么?"
"冷……炆风哥哥……"慕佳欣虚弱地往温热胸膛里钻,谢炆风眉峰紧蹙,周身戾气陡然暴涨:"这般心胸,怎堪为东宫主母?既立了规矩,谁惹事便谁领罚!"
话音未落,江蔓雪只觉腕间剧痛,整个人已被推入冰湖。"扑通"水花四溅,刺骨寒意瞬间夺去呼吸。她挣扎着浮出水面,正对上谢炆风森寒目光:"泡足两个时辰,再许上岸。"
腊月寒风裹挟着冰碴子扑面而来,江蔓雪冻得唇色发紫,往昔画面却如走马灯般浮现——
那年流放途中大雪纷飞,她背着高烧不退的谢炆风蹒跚在冰河上。脚下冰层突然崩裂,两人齐齐坠入寒潭。滔天冰水灌入口鼻时,她仍死死护着背上人,心里只剩个念头:炆风,你定要活着……
待被救上岸时,谢炆风攥着她手腕哽咽:"瑟瑟,此生定不相负。"而今这誓言犹在耳畔,他却为旁人将她推入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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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蔓雪在冰湖中浸泡良久,待到被宫人打捞上岸时,早已气息奄奄。滚烫的灼热感在体内肆虐,她昏沉了整整三日三夜,烧得神志恍惚。
"御医何在?速传御医!"她在混沌中仍呓语不断。
可东宫所有太医都被调往照料"意外动了胎气"的慕佳欣,徒留她独自熬过这场生死劫。待意识清明时,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执起绣针,继续缝制那件未完成的嫁衣。
谢炆风推门而入时,正见她低垂的螓首专注地引线穿针。烛影摇曳,在她惨白的面庞镀上暖黄光晕。他神色稍霁,缓步至她身侧温声询问:"宫中绣娘皆可代劳,何苦亲自操持?"
江蔓雪眼睫未抬,轻声细语道:"亲手绣制的嫁衣,方能保姻缘地久天长。"
谢炆风心弦微动,将她揽入怀中:"可还在怨孤昔日责罚?"
"慕氏有孕在身,我恨不能将她与腹中骨血挫骨扬灰。这孩子必须平安降世,待到瓜熟蒂落之日,我定要她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殿下莫要介怀,可好?"
江蔓雪阖目倚在他胸膛,心口却如刀绞。他撒谎的技艺愈发炉火纯青,分明满心满眼都是慕佳欣,却要装出这般情深模样。
谢炆风轻吻她眉心,柔声诱哄:"今夜上元佳节,孤在东宫设下宴席。你不是最爱这等热闹场面?"说罢击掌三声,侍女捧着流光溢彩的华服鱼贯而入。
夜幕低垂时,东宫已是灯火通明,一派盛世景象。可江蔓雪望着这繁华盛景,心头却泛起丝丝苦涩。
宴席之上,谢炆风身旁端坐着慕佳欣,而她这位准太子妃却被安置在次席。满堂宾客的窃窃私语如针般刺耳。
"慕氏不过区区侧妃,怎敢僭越与太子同席?"
"正是,这般行径实在荒唐。"
侍卫匆忙上前解释:"太子殿下体恤江姑娘喜静,故而..."
江蔓雪垂眸不语,安静落座。宴酣之际,她冷眼瞧着谢炆风亲手剥开葡萄,将晶莹果肉送至慕佳欣唇边,又执起酒壶为她斟满玉杯。
当慕佳欣娇嗔着将玉指伸到谢炆风面前时,他竟当众含住她的指尖细细吮吸。此时有歌姬献艺,谢炆风漫不经心瞥了舞姬一眼。
"殿下看那狐媚子作甚!"慕佳欣撅起樱唇。
谢炆风忙握住她的柔荑,压低嗓音安抚:"莫恼,孤心中唯你一人。不过是那歌姬眉眼与你相似,才多看两眼。"
他自以为隐秘的举动,却尽数落入江蔓雪余光之中。她执箸的手未曾停顿,暗自思忖:大抵是情爱已逝,竟连心痛都感觉不到了。
宴席正酣时,慕佳欣忽然扬声提议:"殿下,这些歌舞实在寡淡无趣。不如请江姐姐抚琴一曲助兴?她那把焦尾琴可是在京城声名远扬呢!"
此言一出,满座宾客的视线齐刷刷投来。江蔓雪本能地欲开口推辞,却见谢炆风已转眸望向她,温声吩咐道:"瑟瑟,既然慕姑娘有此雅兴,你便弹奏一曲吧。"
江蔓雪指尖微颤,终是垂眸走向琴案。她素手轻抬,指腹缓缓抚过家传的桐木琴身。当第一缕琴音破空而出时,满堂骤然寂静,唯有凄清婉转的旋律在梁间萦绕,似有无限幽怨随波流转。曲终时,四下响起雷动掌声。
变故陡生!慕佳欣突然蜷缩着身子,泪如雨下地哀嚎:"殿下……腹中绞痛难忍……"她染着丹蔻的手指死死揪住衣襟,嗓音陡然尖利:"这琴音……定是冲撞了胎气!"
谢炆风脸色骤变,长剑铿然出鞘。但见寒光如电,琴弦应声而断,那架传世名琴在剑气中轰然崩裂。迸溅的木屑裹挟着断弦,如暗器般直射江蔓雪面门,其中一截梧桐木刺竟生生扎进她右眼。
温热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涌出,江蔓雪踉跄着跌坐在残琴之上。钻心剧痛中,她最后瞥见的是谢炆风抱起慕佳欣的背影,锦袍翻飞间,连半分余光都未施舍给满地狼藉中颤抖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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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蔓雪悠悠转醒,眼前一片朦胧。她使劲眨了眨眼,视线里像是浮着一层血色薄雾,模模糊糊的,就像隔了一层纱。
青吟一下子扑到床边,哭得那叫一个厉害,都快喘不上气了:“小姐!您可算醒了!太医说……只差一寸,您的眼睛就……”
她话没说完,不过江蔓雪心里明白。只差那么一点儿,她就要瞎了。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缠在眼上的纱布,突然笑了:“青吟,别哭了。”
“小姐,您疼不疼?”
青吟的眼泪吧嗒吧嗒地砸在她手背上,带着哭腔说道:“您要是疼,就哭出来呀,别憋着啦……”
江蔓雪呆呆地望着帐顶绣的鸳鸯,思绪飘回昏迷前那一幕——
只见谢炆风猛地挥剑斩断琴弦,那木刺“嗖”地飞溅入她眼。而他呢,头也不回,紧紧抱着慕佳欣就走了。
江蔓雪只觉得心脏一阵剧痛,可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了。她轻声呢喃:“哭,也得有人心疼才行啊。”
没人疼,那还哭啥呀。青吟哭得更凶了,哭得都快背过气去。
就在这时,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谢炆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青吟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扑跪到他面前,“砰砰”地重重磕头,哭喊道:“太子殿下!您就垂怜小姐一次吧!”
“当年她为了陪您流放,挨了相爷和夫人整整九十九鞭呐!每一鞭都见血啊!”
“相爷到现在都不肯原谅她,还放言跟她此生不复相见!小姐啥都没啦,就只有您了呀!”
谢炆风身形猛地一僵。他看向床榻上的江蔓雪,她安静地躺着,纱布下的眼睛也不知是睁是闭,那唇色比宣纸还白。
他忽然想起流放路上那个雨夜,她发着高烧,浑身滚烫,却把最后一件干衣裹在他身上。
那时他问她为啥跟来,她笑着说:“因为殿下在这里呀。”
他哪知道,原来陪他流放之前,她竟挨了整整 99 鞭!
谢炆风心头一颤,赶紧把她冰凉的手包在掌心,声音发紧地说:“瑟瑟,孤没想到琴弦会伤到你。”
“当时只顾着她腹中孩子……”话一出口,他意识到失言,急忙改口,“孤是说,那孩子留着还有用……”
江蔓雪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心里觉得多可笑啊,连个谎言都编不圆。
“往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他轻轻抚着她的脸,承诺道,“这几日孤休沐,就只陪你一人。”
接下来的日子,谢炆风像是要把亏欠的都补回来。
尚宫局送来十斛南海明珠,他一颗一颗仔细挑出最亮的,嵌成盏灯放在她床头,笑着说:“这样夜里就不会暗啦。”
她喝药怕苦,皱着眉头。他便让人在蜜饯里裹上药丸,像哄孩子似的哄她:“最后一颗,乖。”
慕佳欣的丫鬟来请了三次,他一次都没见,还把奏折都搬来她殿里批。
可江蔓雪的心,却像一片荒芜的雪原,再也生不出一丝温度。
她只是沉默地绣着嫁衣,一针一线,仿佛要把所有的痛都缝进去。
谢炆风从身后抱住她,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低笑道:“总是绣嫁衣,就这么迫不及待嫁给孤?”
江蔓雪指尖微微一顿,轻声道:“是很迫不及待。”
但不是嫁给你。这件嫁衣绣好之际,就是她彻底离开他的那天。
晚膳时,谢炆风明显心不在焉。
慕佳欣的丫鬟又来了,在殿外哭哭啼啼。
江蔓雪放下玉箸,说:“殿下去吧。”
“不去。”谢炆风夹了块虾仁放在她碗里,说道,“上次是孤疏忽了你,孤对她只是报复,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便好,平日里,自然是要留在你身边。”
江蔓雪垂眸看着碗里的虾仁。说要留在她身边,却连她吃了虾仁便会浑身起疹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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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地就感到一阵疲惫,只觉得浑身没了力气。她跟谢炆风借口说自己实在是疲乏得很,便早早歇下了。
谢炆风抱着她躺了半个时辰,见她呼吸渐渐平稳,睡得很是香甜,这才轻手轻脚地披上衣服,慢慢起身离去。
雪地里,江蔓雪小心翼翼地踩着他的脚印,一路跟到了慕佳欣的寝殿。
刚靠近,就听见“哗啦”一声脆响,像是有瓷器被砸碎了。紧接着,就传来慕佳欣带着哭腔的声音:“你还来这干啥呀?去陪你的准太子妃啊!”
“你这是胡闹呢。”谢炆风声音里满是无奈,“孤这不是来了嘛。”
“你这些天可都在陪她呢!”慕佳欣不依不饶。
“只是心里愧疚罢了……”他叹了口气,“毕竟伤了她的眼睛。”
一阵黏腻的接吻声过后,谢炆风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好了好了,咱不哭了哈。你要咋样孤都依你,成不?”
慕佳欣抽抽搭搭地,终于破涕为笑:“今日这雪景可真好,我要在你身上骑大马,还要打雪仗!”
满殿的宫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侍卫赶忙上前劝阻:“殿下您万金之躯,万万使不得啊……”
“闭嘴。”谢炆风轻笑一声,随后就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上来吧,小祖宗。”
江蔓雪透过窗缝往里瞧,只见谢炆风跪在雪地里,那玄色蟒袍上沾满了碎雪。慕佳欣骑在他肩上,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手里还攥着雪团,一个劲儿地往他领口塞。
谢炆风不但不恼,还托着她的腿弯往上掂了掂:“坐稳了哈,掉下来孤可不管。”
雪花落在江蔓雪的睫毛上,慢慢融成了水珠,滚落下来。原来人疼到极致的时候,真的是哭不出来的。
她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心口的伤又渗出血来,血滴在雪地上,滴成了一条细细的红线。这红线啊,像极了那年流放路上,她背着他走过的血迹斑驳的山道。
自那日雪地那一幕后,江蔓雪便再没踏出寝殿一步。她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绣着嫁衣,金线在红绸上慢慢游走,一针一线,都是诀别啊。
和亲前三日,侍卫送来了一套崭新的骑射装。
侍卫说:“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宴,谢炆风要带她随行。
狩猎当日,雪后初晴。
江蔓雪踩着脚凳正要上车,忽听身后传来娇声:“姐姐等等我!”
慕佳欣今儿个穿了一袭桃红骑装,虽说肚子还没显怀呢,可她故意扶着腰,慢悠悠地走过来,娇声说道:“太医说了,多走动走动对肚子里的孩子好,殿下就答应让我一道来了。”
谢炆风过了好一会儿才上了马车。一路上啊,他虽说没跟慕佳欣搭话,可那眼神儿,时不时就往她身上瞟。
慕佳欣咳嗽了一声,谢炆风赶紧递上温水,关切地说:“喝点儿水,润润嗓子。”
慕佳欣皱着眉头嘟囔:“这马车颠得我难受死了。”谢炆风立马吩咐:“把速度放慢点儿!”
慕佳欣掀开帘子看风景,谢炆风又赶忙伸手,不动声色地给她把披风拢紧,轻声道:“别着凉了。”
谢炆风似乎这才想起江蔓雪,轻咳一声,把茶盏往她那边推了推,笑着说:“瑟瑟,喝口热茶暖暖。”
江蔓雪没动。谢炆风下意识地拿起一块蜜饯,刚要递过去,却突然停住了。这是慕佳欣爱吃的杏脯,他猛地反应过来,江蔓雪向来不爱吃甜的。唉,爱一个人呐,连这些小细节都刻在骨子里了。不爱那个人,再怎么使劲儿想,也记不住一丁点儿。江蔓雪轻轻笑了一声,静静地望着窗外那些飞快掠过的枯枝。
到了猎场,谢炆风穿着一袭玄色大氅,那模样,真是眉目如画。他一翻身骑上了马,温柔地对江蔓雪说:“瑟瑟,孤去给你猎头白狐,做件新披风。”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慕佳欣身子不方便,你多照看照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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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蔓雪淡淡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可谢炆风刚走,慕佳欣就娇滴滴地说:“姐姐,我想骑马。”
江蔓雪皱起眉头,劝道:“你都有身孕了,可不能骑马呀。”
慕佳欣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笑着说:“殿下都说了,让姐姐照看我呢。姐姐难道要不听殿下的话吗?”
江蔓雪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上前牵住了缰绳。谁知道慕佳欣刚骑上马,就猛地夹了一下马肚子。那马吃痛,扬起蹄子嘶鸣起来。
江蔓雪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慕佳欣惨叫一声,从马背上重重地摔了下去。她大声喊着:“啊!我的孩子——”
这一下,场面可乱套了。谢炆风回来的时候,那白狐的血都还没干呢。太医战战兢兢地禀报:“慕姑娘摔断了一根骨头,好在最近补药吃得足,胎儿没啥大碍……”
这时候,慕佳欣适时“醒”了过来,眼泪汪汪地抓住谢炆风的衣袖,哭诉道:“炆风哥哥……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可她也不能害我们的孩子啊!”
谢炆风眸光瞬间一沉,眉头紧皱,喝道:“啥意思啊?”
慕佳欣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眼泪汪汪地说:“您这一走啊,姐姐就逼着我骑马。您瞧瞧我这身子骨,哪能骑马呀?”
她抽抽搭搭地接着说:“她不光不帮我拉缰绳,甚至啊,还用针刺马呢!”
谢炆风一听,猛地转头看向江蔓雪,眼中那怒火啊,简直要把人给烧着了,大声吼道:“孤都说过了,孩子可不能有事!”
太医吓得赶紧跪下,战战兢兢地说:“殿下明鉴啊!当时我们都在场呢,明明是慕姑娘自己……”
谢炆风厉声打断太医的话:“闭嘴!”
他又瞪着江蔓雪,喝道:“江蔓雪,你去外面跪着,给我跪满一日一夜,给她赔罪!”
从始至终,江蔓雪一句话都没辩驳。她只是突然抬头,看着谢炆风问:“太子殿下。”
她顿了顿,又说:“是孩子不能有事,还是她……不能有事?”
谢炆风一下子就怔住了,嘴巴微张,却啥也没说出来。
可江蔓雪没等他的答案,只是勉强笑了笑,挺直了脊背,就往风雪里跪去。
膝盖刚一触地,那旧伤就跟撕裂了似的疼。这旧伤啊,还是当年流放路上落下的病根。
那时候,为了替谢炆风求药,她在冰窟里跪了三天三夜。
那年谢炆风高烧不退,她在冰天雪地里,就那么直直地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了药材。
想起往事,谢炆风红了眼眶,轻轻捧起她的膝盖,吻了又吻,心疼地说:“傻姑娘……你咋这么傻呢……”
唉,她还真是个傻的,当年傻,如今啊,还是傻。
皇帝打猎回来,就瞧见这么一幕——
江蔓雪跪在雪地里,脸色比那雪还白,嘴唇都冻得发紫了。
而他那宝贝儿子呢,正抱着慕佳欣,在那儿嘘寒问暖呢。
皇帝一看,火蹭地就上来了,怒喝道:“荒唐!”
皇帝立马让人把谢炆风和慕佳欣叫到跟前,指着谢炆风骂道:“你就是这么对待蔓雪的?!”
谢炆风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父皇,东宫规矩可不能破。她是太子妃,还险些害得未来的侧妃流产,更得以身作则不是?”
皇帝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说:“谁告诉你,她是你的太子妃?”
谢炆风猛地抬头,一脸惊愕:“啥意思?”
皇帝一脸难以置信,转头看向江蔓雪,说:“你还没告诉他?”
江蔓雪垂眸,刚要张嘴说话。
突然,慕佳欣“啊”地惨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场面一下子又乱套了。
谢炆风赶紧抱起慕佳欣,匆匆就往外走,连头都没回一下,看都没看江蔓雪一眼。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亲自把她扶了起来,满脸心疼地说道:“苦了你了。北狄使团后日就到,你……”
江蔓雪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陛下,臣女不苦。”
她心里默默想着,离开他以后,就不会再苦啦。往后啊,肯定都会是好日子。
8
回程途中,趁着谢炆风外出巡视的间隙,慕佳欣伸手拦住了江蔓雪的轿辇。她抬手理了理鬓边晃动的金镶玉步摇,唇角扬起妩媚而傲慢的弧度:"姐姐就算顶着太子妃的名头又如何?殿下心尖上的人始终是我。这世间最可悲的,从来都是得不到真心的可怜虫。"
说罢又倾身贴近江蔓雪耳畔,温热气息裹着毒蛇般的恶意:"看来姐姐还没参透这深宫生存之道,今日我便让你亲眼见证,殿下能为我做到何种地步。"
江蔓雪指尖悄然抚过袖中暗藏的匕首,原以为这女人要当街发难,却见慕佳欣端坐如钟,连发髻间的流苏都未晃动分毫。直到车队行至朱雀街拐角,变故突生——
"嗖!"
破空声撕裂暮色,一枝冷箭穿透锦帘,钉入江蔓雪耳畔的雕花木框。惊呼声中,侍卫拔刀高呼:"护驾!"
掀开车帘的瞬间,江蔓雪瞳孔骤缩。最后一辆青帷马车旁,黑衣刺客与侍卫缠斗成团,刀光剑影间,谢炆风的身影如孤松傲立。他手中三尺青锋泛着凛冽寒芒,所到之处血花飞溅,刺客接连倒地。
变故就在此刻降临。
慕佳欣突然挣脱侍卫保护,径直撞向刺客刀锋。当那柄弯刀抵上她纤细脖颈时,女子竟对着江蔓雪绽开挑衅的笑意。谢炆风剑势戛然而止,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嗓音嘶哑得可怕:"放了她!"
往日杀伐果决的太子此刻如同困兽,刺客挟着人质步步紧逼:"久闻太子殿下用情至深,今日倒要见识见识。"他猛拽慕佳欣发髻,逼得她仰起泪痕斑驳的脸,"听说这女人是你心尖肉?"
谢炆风周身杀气翻涌,却硬生生止住脚步。刺客狞笑着提出条件:"自断一指,换她性命。"
江蔓雪看见他毫不犹豫地抬起左手,剑锋在暮色中划出银弧。利刃破空声响起时,慕佳欣突然挣脱桎梏扑向血泊中的身影,哭喊声撕心裂肺:"炆风!你怎如此糊涂!"
谢炆风踉跄着用断指的手接住坠落的身躯,惨白面容浮起温柔笑意:"无事……便好。"话音未落,殷红便在雪色大氅上洇开朵朵寒梅。
江蔓雪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雪地上那蜿蜒的血迹,心里一阵刺痛。又看着谢炆风昏迷中还紧紧攥着慕佳欣的衣角,心里一阵酸涩。再看着太医们手忙脚乱地给他止血,她心里一阵悲凉。
她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原来,这就是慕佳欣想让我看的戏码啊。而谢炆风,果然没让所有人失望。谢炆风,你那么爱慕佳欣,你简直爱惨了她。”
东宫这几天乱成了一锅粥,太医们进进出出,忙得脚不沾地。
青吟红着眼睛回来了,声音带着哭腔:“小姐,殿下的手指总算接好了……”
她哽咽着,越说越激动:“可他醒来第一件事,竟是给慕姑娘擦眼泪!”
“奴婢替您不值啊!这还没嫁进来呢,日后要是真入了东宫,那该受多少磋磨啊……”
江蔓雪笑了笑,走到柜子前,取出一个包裹,递给青吟,轻声说:“青吟,我不会嫁入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