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我穿进小说成了男主最恨的未婚妻 下
发布时间:2025-10-08 00:00 浏览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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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挣脱
手腕上传来铁钳般的力道,带着熟悉的、不容置疑的强势。
若是以前的苏晚,或许会为这片刻的接触而心跳加速,哪怕这接触伴随着疼痛。
但此刻,苏晚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夹杂着浓重的荒谬感。
他凭什么?凭什么在无视、冷落、甚至纵容他人羞辱她三年之后,还能摆出这样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放手。”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像是淬了冰。
傅承聿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仿佛要将她的腕骨捏碎。他盯着她,眼底翻涌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偏执:“苏晚,别挑战我的耐心。闹够了,就跟我回去。”
“闹?”苏晚气笑了,她用力挣扎,却撼动不了分毫,索性不再白费力气,只是抬起下巴,眼神锐利地迎视他,“傅承聿,你是不是有臆想症?谁在跟你闹?我白纸黑字……不,白屏黑字跟你解除婚约,远走他乡,这在你眼里是闹?”
她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塑料袋发出窸窣的响声:“看看清楚,我在买菜,准备回去煮我的小火锅,庆祝我找到新工作,开始新生活。你和你那朵白莲花爱怎么演情深似海就怎么演,别来打扰我,OK?”
她的话语像一把把刀子,又快又准,带着一种全然陌生的锋利。尤其是那句“白莲花”,让傅承聿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苏晚!注意你的言辞!”他低吼,周围已经有好奇的目光投射过来。
“我的言辞怎么了?比不上你们当初联手给我难堪的万分之一!”苏晚寸步不让,压抑了三年的委屈和愤怒,在此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尽管这愤怒里,早已没有了爱,只剩下纯粹的厌烦,“傅承聿,我以前是眼瞎,是脑残,我认了!但现在我眼睛治好了,脑子也清醒了,我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瓜葛!请你,立刻,马上,松开你的脏手,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
“脏手?”傅承聿被她的话刺得瞳孔一缩,心底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焚烧殆尽。他猛地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贴近,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翻腾的情绪,“苏晚,你以为你是谁?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傅家和你苏家的婚约,是你说解除就能解除的?”
“那就让傅家和我那对便宜父母来找我谈!”苏晚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却依旧倔强地昂着头,“至于你,傅承聿,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了!”
“什么都不是?”他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神危险地眯起,“很好。”
他不再试图跟她讲道理,或者说,他本来也没打算讲道理。他直接用另一只手去夺她手里的购物袋,想要强行将她带离这个地方。
“你干什么!放开!抢劫啊!”苏晚见状,再也顾不得形象,大声喊了起来,同时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脚上的帆布鞋毫不客气地踹向他的小腿骨。
傅承聿吃痛,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超市里的顾客和店员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有人甚至拿出了手机。
“先生!请你放开这位女士!”超市的华人老板娘操着不太流利的英语,壮着胆子喊道。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苏晚看准机会,趁着傅承聿注意力被分散的瞬间,低下头,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禁锢着自己手腕的手背上!
“嘶——”傅承聿猝不及防,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手下意识一松。
苏晚立刻像一尾滑溜的鱼,猛地挣脱开来,因为惯性后退了好几步,撞在身后的货架上,发出哗啦一声响。
她顾不上揉被撞疼的后背,也顾不上散落一地的食材,只是抬起手,用力擦了一下嘴角,眼神冰冷又厌恶地瞪着傅承聿,仿佛他是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
傅承聿看着自己手背上那个清晰的、渗着血丝的牙印,再抬头看向苏晚那副浑身是刺、对他避如蛇蝎的模样,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情绪在胸中冲撞。
她竟然敢咬他?
她竟然用这种眼神看他?
“苏晚……”他往前逼近一步,声音低沉危险。
苏晚却不再看他,转身对老板娘快速说了句“Sorry for the trouble”,然后毫不犹豫地、几乎是跑着冲出了超市门口,瞬间汇入了门外街道的人流中。
傅承聿想追,却被好心的店员和几个围观顾客有意无意地拦了一下。
等他拨开人群冲到街上时,那个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街角吹来的风,带着南半球特有的凉意,拂过他手背上那个刺痛的伤口。
他站在原地,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胸口剧烈起伏,俊美的脸上是一片骇人的阴鸷。
手背上的牙印火辣辣地疼,像是在时刻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苏晚……
她真的变了。
变得牙尖嘴利,变得……不受控制了。
而这种失控感,让他极其、极其的不爽!
他拿出手机,拨通特助的电话,声音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寒流:
“她还在奥克兰。给我盯紧所有交通枢纽,查她刚才接触过的所有人!我要知道她住在哪里,在哪里工作!立刻!”
他就不信,她还能一次次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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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隐藏的踪迹
苏晚几乎是跑过了两条街,才在一个公交站台旁停下,扶着广告牌大口喘气。
心跳得像擂鼓,后背被撞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手腕上也留下一圈明显的红痕,甚至有些发青。
傅承聿这个疯子!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追到新西兰来!还摆出一副不肯罢休的架势!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即便是不想要的,也不允许别人先放手吗?
不行,奥克兰不能再待了。
傅承聿既然能找到那家超市,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她住的地方,找到她兼职的咖啡馆。
她必须立刻离开。
幸好,她早有准备。当初租房时,她就留了个心眼,没有用真实信息登记,而且选择的区域华人相对较少。兼职也只是刚谈好,还没正式开始。
她快速冷静下来,拿出手机,先是给咖啡馆的经理发了条短信,用非常抱歉的语气表示因为家里有急事必须立刻回国,无法前去兼职了,并表达了歉意。
然后,她登录租房网站,给房东老太太发了邮件,同样以家庭紧急原因为由,提出提前终止租约,并表示愿意按合同赔偿违约金。
做完这一切,她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相反方向的、位于城市另一头的大型购物中心地址。
在购物中心里,她重新购买了一些必要的衣物和日用品,用现金支付。然后找了一家不需要预定的廉价汽车旅馆,用之前准备好的、在网上找的模糊身份信息登记入住。
她需要争取时间。
躺在汽车旅馆不算舒适的床上,苏晚看着天花板,思绪纷乱。
傅承聿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乱了她刚刚建立起来的安宁。
但她并不后悔离开。
相反,傅承聿越是纠缠不休,越是证明她离开的正确性。那个男人根本不懂尊重为何物,他所在意的,或许根本就不是她这个人,而是他自己的掌控欲被挑战了。
她必须更小心,更彻底地隐藏自己。
或许,她应该离开奥克兰,去南岛,或者更偏远的小城镇。
只是,她带来的现金已经花了一部分,剩下的支撑不了多久。她需要尽快找到新的、更隐蔽的谋生方式。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他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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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迟来的调查
就在苏晚如同惊弓之鸟,开始筹划下一步逃离时,傅承聿正坐在奥克兰最高档酒店套房的沙发上,听着特助的汇报。
“傅总,我们查了超市附近的监控,苏小姐……她很警惕,专挑没有监控的小路走,我们跟丢了。”
“她之前租住的房子,房东表示她已经邮件提出解约,愿意支付违约金,但没有留下任何 forwarding address(转发地址)。”
“她联系过的那家咖啡馆,也收到了她的辞职短信,理由是国内有急事。”
傅承聿面无表情地听着,指尖的烟缓缓燃烧着,烟雾缭绕,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
国内有急事?
呵,她在国内还有什么急事?苏家那边,他早就打过招呼,没有任何异常。
她就是在躲他。用这种近乎原始的方式,笨拙却又有效地躲避着他的追踪。
这真的是那个做事冲动、只会大吵大闹的苏晚吗?
傅承聿第一次,对自己过去的认知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去查她过去三个月,不,半年的所有消费记录、通话记录、社交网络动态。”傅承聿摁灭烟头,声音低沉,“我要知道,在她发那条短信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之前从未真正关心过她的生活,只觉得她的存在是噪音,是麻烦。但现在,他迫切地需要知道,是什么让她产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特助效率很高,几个小时后,一份详细的报告就摆在了傅承聿面前。
报告显示,苏晚在离开前,行为模式确实有细微的变化。她减少了去奢侈品店的次数,注销了几个常用的社交账号,甚至偷偷咨询过留学中介和海外资产配置的问题。
而在那条决绝的短信发出前一周,她曾去过一趟傅家老宅。根据佣人隐晦的提及,那天傅承聿的母亲,也就是傅夫人,似乎对她说了些很不客气的话,而当时,傅承聿本人也在场,并且……默认了母亲对她的指责,甚至再次明确表示,他心中所属是林清漪小姐。
报告的最后,附上了几张抓拍的照片。是苏晚从傅家老宅出来时被拍到的,她坐在车里,侧脸对着窗外,看不清表情,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肩膀,透露出一种极力压抑的绝望和……死寂。
傅承聿盯着那张照片,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闷闷的疼。
他记得那天。
母亲说话是难听了些,直言她配不上傅家,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痴心妄想。而他,因为厌烦她总是试图用婚约绑住他,也确实说了类似“我心有所属,请你自重”的话。
当时他只觉得解脱,终于可以借此让她知难而退。
却从未想过,那些话像刀子一样,足以将一个满心爱恋她的女孩,伤得体无完肤。
所以,她是因为这个,才决定离开的?
是因为……对他彻底失望了?
这个认知,让傅承聿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他一直以来认定的“苏晚死缠烂打”的形象,开始出现裂痕。
或许,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
而她的离开,也并非他最初以为的欲擒故纵,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心灰意冷后的逃离。
这个发现,并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反而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口。
第十章:失控的怒意
“林清漪?”傅承聿的眉头狠狠拧起,这个名字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们查到,在苏小姐离开前大约半个月,林小姐曾私下约见过她。”特助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具体谈话内容不详,但根据苏小姐之后几天的消费记录显示,她购买了大量安神助眠的药物。而且……有知情人透露,那次会面后,苏小姐的情绪非常低落,甚至……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差点出了事故。”
“事故?”傅承聿的心猛地一沉。
“是,轻微的剐蹭,对方全责,但苏小姐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傅承聿的拳头无意识地握紧,指节泛白。他想起那段时间,苏晚确实给他打过几个电话,语气有些异样,但他当时正为收购案焦头烂额,只当她又是没事找事,敷衍几句就挂断了。
他甚至记得有一次,她声音带着哭腔问他:“傅承聿,如果……如果我不是苏家大小姐,你还会……”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极其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苏晚,我很忙,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假设游戏。”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便是忙音。
现在想来,那沉默里,该是怎样的绝望。
而林清漪……她到底对苏晚说了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混合着某种迟来的懊悔,在他胸腔里翻腾。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清漪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林清漪温柔似水的声音:“承聿哥?你怎么会突然打给我?是回国了吗?”
“你去找过苏晚?”傅承聿开门见山,声音冷得像冰。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林清漪带着委屈的啜泣:“承聿哥……你是在怪我吗?我……我只是看她总是缠着你,让你那么烦恼,所以想去找她谈谈,让她知难而退……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你跟她说了什么?”傅承聿不为所动,语气愈发森寒。
“我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她,你爱的人是我,你们之间只是家族联姻,是没有感情的……我求她放过你,成全我们……”林清漪哭得梨花带雨,“承聿哥,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本来就不爱她啊……”
“我爱不爱她,轮不到你来替我说!”傅承聿厉声打断她,一种被冒犯的震怒让他口不择言,“林清漪,记住你的身份!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更不需要你用什么‘为我好’的借口,去伤害她!”
“伤害?”林清漪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带着难以置信,“承聿哥,你居然说我伤害她?那个仗着家世逼你订婚、粗俗不堪的苏晚?她哪一点配得上你?!我才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最了解你、最爱你的人啊!”
“够了!”傅承聿猛地掐断了电话,胸口剧烈起伏。
林清漪的话语,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过去三年对苏晚的傲慢与偏见。他一直默认林清漪是柔弱需要保护的一方,而苏晚是强势的加害者。可现在看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苏晚究竟承受了多少?
那些他以为的“无理取闹”,是否正是她一次次求助无门后的绝望呐喊?
这个念头让傅承聿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心悸。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对特助吼道:“继续找!扩大范围到整个新西兰!联系本地所有能联系上的渠道!悬赏!我不管花多少钱,用什么方法,必须把她给我找出来!”
他必须找到她。
他必须要亲口问清楚,也必须……为过去的一切,做一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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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新的开始(苏晚视角)
一周后,新西兰南岛,皇后镇。
苏晚坐在一家临湖的咖啡馆窗边,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个刚刚完成初步设计的民宿logo。
窗外是湛蓝如宝石的瓦卡蒂普湖和连绵的雪山,景色美得如同明信片。
这里距离奥克兰有上千公里,气候凉爽,游客如织,更适合隐藏。
她用之前准备好的一部分资金,加上快速变卖了几件带出来的、不算起眼但价值不菲的首饰,凑了一笔钱,盘下了湖边一栋位置稍偏、但景色绝佳的老房子,准备改造成一家小型精品民宿。
手续是通过一位可靠的、收费不菲的本地律师办理的,最大程度保护了她的隐私。
她没有再试图去找固定工作,而是凭借还不错的美术功底和审美,开始在一些自由职业者平台上接一些平面设计的零活。钱不多,但足够她现阶段的基本开销,并且能让她有充足的时间打理民宿的前期筹备工作。
每天,她忙着和装修工人沟通,挑选家具软装,学习民宿管理知识,累得倒头就睡,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充实和踏实。
这里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她只是“Wan”,一个来自东方、有些神秘但很友善的民宿老板娘(预备役)。
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她会想起那天在超市里傅承聿疯狂而偏执的眼神,心底仍会泛起一丝寒意。但她很快会甩甩头,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抛开。
过去的苏晚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全新的、只为自己而活的苏晚。
她甚至开始学习摄影,用手机记录下皇后镇的晨昏日落,雪山湖泊。她没有发在公开的社交平台,只是存在自己的私密相册里,作为新生活的见证。
今天,她刚刚完成了一个logo设计,客户很满意,尾款已经到账。她心情颇好地点了一杯Flat White,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咖啡香气氤氲。
她不知道傅承聿是否还在找她,但她已经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世界这么大,只要她不想,他休想再轻易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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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偏执的搜寻(傅承聿视角)
与此同时,奥克兰的酒店套房里,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傅承聿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而焦躁的气息。
已经过去快两周了,苏晚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不再使用任何与过去身份关联的金融渠道,没有乘坐任何需要实名认证的交通工具,甚至没有在任何一个公共监控摄像头下留下清晰的正面影像。
她利用现金、匿名预付卡、以及可能存在的、他尚未查到的帮手,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行踪。
这种彻底的、不留余地的消失,让傅承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发现自己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
想起她刚成为他未婚妻时,那双看着他时亮晶晶的、充满爱慕和羞涩的眼睛;
想起她笨拙地学着煲汤,烫伤了手却还小心翼翼端给他喝的模样;
想起他无数次冷漠以对、甚至恶语相向时,她眼中迅速黯淡下去的光,和强忍泪水的倔强……
以前他觉得厌烦,觉得她做作。可现在,那些画面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每一个细节,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他是不是……真的错了?
“傅总,”特助的声音带着疲惫和小心翼翼,“我们排查了奥克兰及周边所有可能的落脚点,包括一些非正规的租房和打工渠道,都没有发现苏小姐的踪迹。她可能……已经离开北岛了。”
傅承聿猛地抬起头,眼神骇人:“那就去南岛查!皇后镇、基督城、但尼丁……所有华人可能聚集的旅游城市,一个一个给我筛!联系当地的旅行社、租车行、房产中介!悬赏金额翻倍!我要在三天内,得到确切消息!”
他不能接受她就这么消失。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到她。
这种执念,已经超越了他最初的愤怒和不甘,变成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深入骨髓的迫切。
他必须找到苏晚。
不惜一切代价。
第十三章:擦肩而过
皇后镇的秋天,层林尽染,美得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苏晚的民宿“Wanaka Retreat”的装修已接近尾声。名字取自瓦卡蒂普湖(Lake Wakatipu)和她在南岛感受到的那种宁静(Retreat)之意。她亲自监督最后的软装布置,从当地市集淘来的手工羊毛毯,到精心挑选的带有毛利文化元素的装饰品,每一个细节都倾注了她的心血。
这天下午,她开车去镇中心最大的家居用品店,购买最后一批床品和浴室用品。为了方便搬运,她租了一辆小型二手皮卡,穿着工装裤和马丁靴,利落地将采购的物品搬上车后斗。
就在她关上车门,准备绕到驾驶室时,眼角余光瞥见街对面停下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型高大硬朗,与小镇常见的车辆格格不入。
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让她迅速低下头,拉低了头上的棒球帽帽檐,快速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引擎,汇入车流。
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那辆黑色越野车上下来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径直走向街角的一家高端酒店。
是错觉吗?还是……傅承聿的人,已经查到南岛了?
苏晚握紧方向盘,指尖微微发凉。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皇后镇是国际知名的旅游胜地,有豪车和保镖模样的人出现并不稀奇。未必就是冲着她来的。
但无论如何,这里也不能再掉以轻心了。她决定,等民宿正式开业,稳定下来后,或许要考虑找一个更偏远、更不为人知的小镇作为真正的“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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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黑色越野车上下来的其中一人,正是傅承聿的特助。他奉傅承聿之命,亲自带队来南岛几个重点城市进行排查。傅承聿本人则坐镇奥克兰,协调全局,施加压力。
特助走进酒店,与提前联系好的本地地接碰头。地递给他一份厚厚的资料,是近期在皇后镇及周边地区购置或长期租赁房产的亚裔人士名单。
“符合年龄段的女性不多,我们都初步筛查过了,背景似乎都没什么问题。”地接说道。
特助快速翻阅着,目光锐利。当翻到其中一页时,他停顿了一下。上面记录着一个笔名为“Wan Su”的华人女性,近期买下了湖边一栋老房子,正在申请开设民宿的执照。登记信息很干净,用的是本地律师代理,资金来源显示为个人储蓄和一小笔商业贷款。
“这个‘Wan Su’,有照片吗?”特助问道。
“没有,她很低调,所有手续都是律师代办,我们还没接触到本人。”地接摇头。
特助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秒。“Wan Su”……苏晚?会是巧合吗?还是她故意用的化名?
“地址给我。”特助沉声道,“我亲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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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湖边的对峙
苏晚将车开回民宿,和请来的本地帮工一起将床品搬进屋。看着渐渐有了模样的“家”,她心底那点因疑似看到傅家人而产生的不安,稍稍被抚平了一些。
她给自己泡了杯茶,走到面湖的露台上,看着夕阳将雪山之巅染成瑰丽的粉色。
然而,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由远及近的声音,最终在民宿栅栏门外停下。
苏晚下意识回头,当看清从车上下来的人时,她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晃,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带来一阵刺痛。
来的不是傅承聿,而是他的特助,以及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
他们还是找来了!这么快!
特助隔着栅栏门,看到了露台上的苏晚。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会如此顺利,也没料到苏晚会是现在这副模样——素颜,穿着随意,站在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尚未完全完工的民宿里,眼神警惕而冰冷,像一只被闯入领地的猫。
“苏小姐。”特助走上前,语气还算客气,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傅总很担心您,请您跟我们回去。”
苏晚放下茶杯,慢慢走到栅栏门前,并没有开门的意思。她的手在身侧悄然握紧。
“回去?”她扯了扯嘴角,笑容讽刺,“回哪里去?那个把我当空气、当麻烦的傅家?还是回那个等着看我怎么被扫地出门的帝都?”
“苏小姐,您误会傅总了……”特助试图解释。
“误会?”苏晚打断他,声音提高,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怒和委屈,“误会他三年来的冷暴力?误会他纵容别人羞辱我?误会他在我提出解除婚约后,像追捕逃犯一样对我穷追不舍?你到底想干什么?!”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但她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特助被问得一窒,他跟在傅承聿身边多年,自然清楚傅承聿过去是如何对待苏晚的。此刻面对苏晚的质问,他竟一时无言以对。
“傅总……他只是希望您能回去,把事情说清楚。”特助勉强说道。
“没什么好说的!”苏晚斩钉截铁,“婚约已经解除,我和他再无瓜葛!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和骚扰!”
她的态度坚决得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特助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紧绷的身体,知道今天无法强行带她走。他沉默片刻,微微躬身:“苏小姐,抱歉打扰了。我会将您的话转达给傅总。”
他深深地看了苏晚一眼,似乎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印下来,然后转身,带着保镖上车离开。
黑色的越野车消失在蜿蜒的湖边公路尽头。
苏晚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她扶着栅栏,大口喘着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她知道,这绝不是结束。
傅承聿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她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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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尾声与开端
奥克兰,酒店套房。
傅承聿听着特助的汇报,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不肯回来?”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特助甚至描述了苏晚当时激动、愤怒乃至绝望的神情。
“是,傅总。苏小姐的态度……非常坚决。而且,她似乎……很怕您。”特助斟酌着用词。
怕他?
傅承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那个曾经不顾一切想要靠近他的女人,现在竟然怕他?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异国的灯火,脑海中反复回响着特助转述的她那些质问。
冷暴力……纵容羞辱……追捕逃犯……
原来,在她眼里,他这三年来的行为,是如此不堪。
而他之前的寻找,在她看来,也不过是掌控欲作祟的纠缠罢了。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前所未有的悔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是不是……真的彻底失去她了?
就因为他的傲慢、他的忽视、他的不珍惜?
傅承聿猛地转身,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订机票。”他对特助说,声音低沉而坚定,“去皇后镇。”
“傅总,您亲自去?苏小姐她现在的情绪……”
“我必须去。”傅承聿打断他,目光投向窗外南岛的方向,像是要穿透重重阻隔,看到那个让他心绪不宁的女人,“有些话,我必须亲口对她说。”
无论她原不原谅,无论她接不接受。
他不能再躲在后面,用强权去逼迫她。
他必须去面对她,面对自己过去犯下的错。
这场由他开始的“追捕”,是时候换个方式了。
而他和她之间,远远还未到结局。
第十六章:他的到来
傅承聿抵达皇后镇时,是一个下着淅沥小雨的清晨。湖面与雪山笼罩在薄雾之中,空气清冷潮湿,与他惯常所处的那个干燥、喧嚣的权力中心截然不同。
他没有通知特助,独自一人租了辆车,按照地址找到了那栋位于湖畔坡地上的民宿。
“Wanaka Retreat”。
名字很好听,带着她的印记和一种寻求安宁的意味。白色的栅栏,原木色的外墙,大大的落地窗直面湖光山色。即使从外面看,也能感受到其中倾注的巧思与温度。这与他在超市看到的那个仓惶逃离的背影,以及在特助描述中那个激动愤怒的形象,奇异地融合,又拼凑出一个更完整、更陌生的苏晚。
他把车停在远处,没有立刻上前。只是坐在车里,隔着被雨滴模糊的车窗,静静地看着那栋房子。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生平第一次,傅承聿感到了近乎怯懦的犹豫。商场上的杀伐决断,人际间的运筹帷幄,在此刻全都派不上用场。他面对的不是谈判对手,而是一个被他伤透了心、只想逃离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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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一夜未眠。
特助的出现像一声警钟,她知道,傅承聿绝不会就此罢休。她检查了门窗,将一把户外用的猎刀放在床头柜抽屉里(她知道这很可笑,但能给她一丝虚幻的安全感),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窗外的雨声,直到天色微亮。
清晨,她强迫自己喝了一杯牛奶,开始例行检查民宿最后的收尾工作。她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否则会被那无所不在的恐慌吞噬。
当她推开面向湖面的玻璃门,想去露台上检查一下新到的户外家具时,一眼就看到了远处路边那辆陌生的黑色轿车,以及车里那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影。
他来了。
他真的来了。
苏晚的身体瞬间僵硬,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她下意识地想要立刻退回屋里,锁上门,但当她的目光与车内那双穿透雨幕、紧紧锁住她的深邃眼眸对上时,她知道自己无处可逃。
也好。
躲了这么久,累了。是时候做个彻底的了断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稳,没有退缩,只是用同样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回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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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聿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没有打伞,细密的雨丝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西装外套,让他显得有几分难得的狼狈。他一步步走近栅栏门,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停下。
两人隔着一道白色的栅栏,一里一外,在寂静的晨雨中无声对峙。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和一种近乎凝滞的紧张。
“苏晚。”最终还是傅承聿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淋雨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苏晚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宣判,又像是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她的沉默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让傅承聿感到刺痛。他宁愿她骂他,打他,也好过现在这样,仿佛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来看看你。”他艰难地寻找着措辞,那些在飞机上反复演练过的话,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看过了。”苏晚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活得很好,不劳傅总挂心。你可以走了。”
她的逐客令下得干脆利落。
傅承聿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捶了一下。他上前一步,手扶在冰冷的栅栏上,指节用力到泛白。
“对不起。”这三个字,几乎是从他齿缝里挤出来的。他傅承聿这辈子,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
苏晚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对不起这三年对我的冷眼旁观?还是对不起现在像追债一样对我穷追不舍?”
她的语气很轻,却字字诛心。
傅承聿闭了闭眼,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滑落,流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对不起……过去三年,我对你的忽视和伤害。”他睁开眼,目光沉痛地看向她,“对不起,我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没有……好好珍惜你。”
苏晚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话,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苍凉。
“傅承聿,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她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冰冷,像是瓦卡蒂普湖深不见底的湖水,“我的心已经死了,在你一次次的冷漠里,在你为了林清漪指责我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死了。你现在跑来跟我说这些,是因为不甘心吗?不甘心我这个一直追在你身后的舔狗,突然有一天不舔了,甚至还要咬你一口?”
“不是!不是因为不甘心!”傅承聿急切地反驳,一种即将彻底失去她的恐慌攫住了他,“是因为……因为我……”
那个字到了嘴边,却重若千钧。他过去从未承认,甚至从未深思过。
“是因为我爱上你了,苏晚。”他终于说了出来,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是我蠢,是我瞎,直到你走了,我才发现……我不能没有你。”
雨,还在下。
周围安静得只剩下雨滴敲打树叶和地面的声音。
苏晚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感动,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这种平静,让傅承聿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是吗?”良久,苏晚才轻轻开口,声音飘忽得像远处的雾,“可是,傅承聿,我不爱你了。”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缓慢地,像是最终宣判:
“你的爱,来得太迟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傅承聿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冻结。
她不需要了。
他迟来的醒悟,他生平第一次的低头和告白,对她而言,已经毫无意义。
栅栏内外,是两个世界。
他站在潮湿冰冷的雨里,而她,在她亲手打造的新世界里,将他彻底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