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归来:(五)
发布时间:2025-10-02 10:19 浏览量:1
第25章 赴宴
宋家老夫人寿宴那日,天清日晴,曲凌早早就起来了,准备去赴宴。
“姑娘,长公主赏赐的那些丫鬟婆子里,有个叫欢儿的,近来和主院的人有接触。”听琴正在给曲凌梳头,观棋在一旁说着话。
回到京城后,曲凌身边多了个素商,出门大多数时候带着素商和听琴,观棋留在暖山居照看院子。
曲凌不相信任何她不熟悉的人,哪怕是长公主给的,除了李嬷嬷和素商,其余的她也不相信。
“找个理由,打发走吧。”听琴很直接。
曲凌眸光一闪:“今日寿宴,元容姐姐肯定会到,届时我与她说,让她把欢儿带走,公主府的丫鬟还是让公主府来处置。”
听琴觉得这样更妥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专心的给曲凌装扮。
到了时辰,曲凌先去云松堂,她到得最早,老夫人便和她仔细的说着京城各户人家,免得在宴会上出错,很快,何氏带着曲连嘉来了,左等右等,也不见宋氏的身影。
“让人去问问,”
老夫人不悦:“若是身子没好利索,就别去了。”
去的人回来时,脸色怪异:“夫人天还未亮,就带着两位姑娘走了,说是答应了要回娘家去帮衬着。”
何氏先坐不住了:“母亲还未动身呢,就算要先走,也该差人来说一句,怎么能让母亲等这样久。”
曲凌却问:“夫人把四姑娘也带走了?”
下人点头。
“母亲,大嫂也实在目中无人,您让连雪禁足,她擅自把人带走,这侯府到底是谁做主?”何氏拱火。
曲连嘉给她娘使眼色,完全没用的老夫人怒极,指着何氏骂道:“你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侯府谁做主,也轮不到你做主。”
何氏被骂得委屈。
“祖母,咱们也出发吧。”曲凌劝一句,老夫人还是听了。
宋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的曲凌跟着进了府,和曲连嘉一起给宋老夫人磕了头后,就被领到了姑娘玩耍的花厅。
“连枝妹妹,听说你姐姐回京后,又刺伤了你娘,是真是假?”
不知谁问了这么一句,立刻有人附和:“上次在国清寺,她还满口胡言。”
至于宋氏毒害婆婆这样的事情,她们自然不敢问,且不说真假,今日是来做客的,不是来结仇的,定襄侯府都不追究。
“韩姐姐别这样说,当年的事情,说起来是误会。”曲连枝显然和厅中的贵女们相熟,神色从容。
她话说得含糊,反而容易让人误会,在外人面前,也收了在家中的狠劲,笑盈盈说道:“姐姐是生了病,这病容易让人失了理智....”
“谁生了病?”曲凌就在这时候进来了,她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姐姐来了,”
曲连枝上前挽着她,绝口不提方才的话:“我等了你许久。”
又捏着她的手:“怎么这样的凉,快给姐姐上热茶。”
曲凌一言不发,看着她忙活。
“方才正和姐妹们说起姐姐,大家有些误会,姐姐快和她们说,母亲待你可好?”曲连枝开始发力。
她不怕曲凌说实话,事情已经过去了,老夫人无恙,曲凌也生龙活虎,下毒?谁会信,只会坐实曲凌是真的生了病。
“夫人待我自然好,”
曲凌轻笑:“不仅让妹妹迁出暖山居给我住,还将嫁妆分我一半,满京城去打听,谁家的继母有夫人这般心慈的。”
上一世,曲凌就是被曲连枝这样的软刀子一点点割得面目全非,在家中处处针对,在外又处处关切,她那样直板板的性子,迫切的想在外人面前撕破曲连枝的伪装,却又恰得其反。
以至于。后来柳悬说:“你的妹妹待你那样好,你怎么忍心让她落泪,你便是做妾,她为主母,也不会苛待你。”
曲凌扬起明媚的笑容,反握住曲连枝的手:“只是委屈了妹妹,从暖山居搬出来,我早和父亲说了不必如此,虽然暖山居是我娘生前为我准备的,可到底是你住惯了的。”
不就是做戏么?她也会的。
曲连枝差点没稳住,在座的贵女们都是玲珑心思,也听出了曲凌是变着法子骂曲连枝鸠占鹊巢,她们和曲连枝交好,不介意挤兑曲凌两句。
可见曲凌也不是个好拿捏的,就歇了心思,说起了京城新流行的胭脂水粉。
曲凌却注意到曲连雪和宋玉槿都不在,对素商使了个眼色,素商悄悄退了出去,只留听琴伺候。
几位贵女正围坐在紫檀木雕花案旁,笑语盈盈地品着新茶,曲凌也端着杯盏,茶香氤氲间,忽听门外传来一阵环佩叮当。
“嘉平郡主到……”
曲凌指尖一颤,茶盏险些脱手,她倏然抬眸,一道熟悉的身影踏进花厅,赵元容穿着鹅黄色绣海棠花的褙子,眉目如画,一如记忆中明媚鲜活的姿态。
曲凌胸口猛地一窒,上一世,赵元容待她一直很好,未去江州之前,她去公主府的日子很多,几乎是和赵元容相伴长大。
去了江州,周嬷嬷说:“若是没有她,您母亲也不会死。”
“您被困在这,她从不来看您,也不想着接您回去。”
她被挑拨得对赵元容没有好脸色,即便如此,赵元容也没有怪过她,无论在哪里都护着她,柳悬负她时,赵元容气愤道:“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我去打他一顿给你出气。”
后来。她被算计要嫁给一个商户人家,也是赵元容说:“不嫁,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逼死你。”
那会她名声被侯府毁了,世人皆以为她自甘堕落与商户苟且,赵元容嗤笑:“名声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是束缚人的牢笼,只要你不在意,便没有任何人能用这道枷锁框住你。”
可惜这个道理,曲凌死过一次才明白过来最后她被关在大理寺,李嬷嬷说,赵元容又去找太子了,想必为了她,又和太子大闹了一场。
曲凌曾经偷听宋氏气急败坏的说:“太子被赵元容迷昏了眼,不惜担着千古骂名让赵元容这样无名无份的怀了孩子,简直不把玉桢当一回事…”
她不知那个孩子最后怎么样了,但赵元容的明媚鲜活下的苦楚,一定不比她少,那样的艰难,还为了她去求太子。
曲凌涌起难以言喻的心绪。
第26章赵元容
“阿凌!”
赵元容一眼瞧见她,眼睛一亮,三两步上前,亲热地拉住她的手:“你可算回京了,本该去接你的,偏偏我被拘在宫里不能出来。”
多年未见,却不见任何生疏,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曲凌眼眶一热。她死死咬住舌尖,才勉强压下汹涌的情绪,只轻声道:“元容姐姐.....”
话音未落,喉咙却已哽咽,赵元容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担忧地凑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说完,目光不善的落到曲连枝的身上,曲凌垂眸,借着整理袖口的动作掩饰眼中的湿意:“无妨,只是….见到姐姐,太欢喜了。”
赵元容听她这样说,反倒松了口气,她压低声音道:“我并非不去江州看你,太后不肯我离京半步,你别怪我才好。”
其实,赵元容时常有给曲凌写信,捎去东西,都被周嬷嬷拦了,回京后,曲凌已经恨上了长公主和赵元容,她只会想着,谁稀罕你的信,谁稀罕你的东西,为什么不亲自去看我,全然不顾赵元容的艰难。
“这位就是曲家大表妹吧。”
一道柔婉的声音插了进来。曲凌望去,赵元容身后还跟着一位,她生得与宋玉槿有七分相似,眉眼温顺,毫无宋玉槿那股跋扈之气。
曲凌与她见礼,宋玉桢抿唇一笑:“你小时候不大愿意来宋家,回回都是姑母带着连枝和连雪来,还以为你会不认识我。”
赵元容不动声色的将曲凌拉到身后:“宋家又不是阿凌正经的外家,来了也没人真心疼她,换我,我也不爱来。”
她毫不客气的与宋玉桢呛声,众人见怪不怪,宋玉桢不气恼,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郡主说笑了,姑母身为定襄侯夫人,对阿凌一视同仁,我们宋家也不会区别对待。”
“是吗?”
赵元容拉着曲凌落了坐:“那阿凌为什么不愿意来你家,定是你们招待不周,快把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拿出来,还有上次皇后娘娘赏给你的珠子。”
她笑吟吟:“哄了阿凌开心,就愿意来了。”
宋玉桢刚要开口,就有三个男子走来,中间的那个眉目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当今太子赵玄翊。
“元容还是这般心直口快。”
太子笑着打趣赵元容,言语间的亲昵让宋玉桢的脸色不太好看,她费尽心思在太子面前表现出温柔贤淑,告诉太子只有她才是最适合做东宫太子妃的人,可太子偏偏就喜欢赵元容。
宋玉桢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嘴角扯出一抹温婉笑意:“殿下怎会突然来此?”
“是啊,这里是女眷,你还带着他们来,可不是太子该做的事。”赵元容出声。
太子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折扇,目光还是在赵元容身上,话也是对赵元容说的:“你有些时日没入宫了,日日念叨的孤本,恰好今日送到了东宫,孤亲自给你送来。”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缎包裹的书册。
赵元容示意丫鬟接过,人却没动:“难为殿下记得,还特意跑一趟。”
她注意到宋玉桢的微微动容,笑道:“殿下怎么没给宋姑娘也带样东西,这不是让我招恨么,宋姑娘不高兴了,皇后娘娘该责备殿下了。”
“怎么会呢,”
宋玉桢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皇后娘娘常说,殿下与郡主情如亲兄妹,这兄长疼爱妹妹,是人之常情。”
“我哥哥前几日,也给我寻了好东西。”
宋玉桢心里也有气,太子公然在众人面前扫她的脸面,给她难堪,可她不能显出任何异样,她可以给自己台阶下,也给太子台阶下。
太子妃的位置,只能留在宋家。
赵元容笑了笑,别过脸去,不再说话,兄妹?她从小就知道如何利用太子保命,太子该恨她才对。
可那个雨夜,太子喝得酩酊大醉,对她说了一些她不想听的话,她一时失手,打伤了太子。
花厅内谁也不出声,寂静得让人头皮发麻,宋玉桢的哥哥宋璋突然出声:“殿下,家父和诸位大人还在前厅等您。”
太子“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赵元容,才转身离去。
花厅里,众人见太子走了,纷纷松了口气,宋玉桢长袖善舞,温婉招呼招呼众人:“今年的茶极好,你们都尝尝......”
话未说完,曲凌的衣裙上被泼了一大片茶水。
“这茶,倒是让我的衣裙先尝了,”
曲凌站起身,抖落一滩茶水:“宋姑娘不是真心请我喝。”
她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不轻不重的刺了宋玉桢一句,上茶的丫鬟跪在地上不敢吱声,宋家的规矩大,做错了事就要罚,越是求饶越是罚得很,她更不敢说,是被曲连枝绊了一下才洒了茶的。
曲凌的罗裙上,茶渍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宋玉桢满脸歉意地掏出绢帕:“可惜了表妹的衣裳,这丫头,做事也太不仔细了,表妹身量和玉槿相似,后院有她的衣裳...”
“无妨,”
曲凌说:“马车里有衣裳,我让人取来,借用府上的厢房即可。”
“我陪姐姐去。”曲连枝突然插话,亲热地挽住曲凌。
赵元容拎起她甩一边去:“别碍事。”
她对曲凌说:“我陪你。”
穿过几重月洞门,领路的丫鬟脚步越来越快,曲凌不觉得衣裙被泼茶水是偶然,时时警惕着。
路过一处假山时,猛地窜出一道黑影,寒光闪过,一柄匕首直刺赵元容心口。
“小心。”曲凌去推赵元容,反被赵元容护住,一脚把刺客踹出去好远。
黑衣人见一击不中,爬起来立刻又举刀刺来,赵元容反应极快。抄起假山边的石头就砸过去:“找死!”
正欲抓了刺客去,却一阵眩晕。
“那.....”
赵元容心里叹气,宋家真是一窝子黄鼠狼,黑衣人目露凶光继续对准赵元容。
第27章 推出去挡刀
黑衣人的匕首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刺目的寒光,直刺向赵元容的心口,赵元容轻松避开,又怕药效太猛,不想纠缠,拉着曲凌:“走。”
她的武功是和前禁军统领学的,平日里就不爱带丫鬟出门,要不是曲凌也来宋家,她才不来呢,一来准没好事。
偏巧素商被曲凌支开了。
“姐姐别担心。”
曲凌右手迅速探入腰间锦囊,猛地掏出一把赤红的辣椒面,对着黑衣人的眼睛狠狠洒去,她敢支开素商,就另有准备。
宋家是宋氏的老巢,不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上一世,她被侯府厌弃,根本没能参加寿宴。寿宴上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干脆做万全的准备,长公主赐的匕首也揣在兜里。
除了辣椒面,锦囊里还有石灰粉,头上的发簪也是浸过蒙汗药的,还问素商要了一枚小小的袖箭,真的派上用场了。
“啊……”黑衣人猝不及防,辣椒面入眼,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他双手捂着眼睛后退,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曲凌这才搀着赵元容:“看来刺客就他一个,咱们快走。”
赵元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宋玉桢怎么想的,想杀我直接下毒药,下个迷药又派了个功夫很一般的毛贼,多此一举…..”
曲凌见她这般,知道无大碍,也松了口气:“直接杀你,她宋家不得脱层皮么?嫁祸于我,一箭双雕。”
赵元容死了,宋玉桢最开心,曲凌就算活着,长公主不迁怒她,也会从此淡了心思,到时候只会沦为宋氏的砧板肉。
“姐姐你认识路么?”曲凌感觉被绕晕了。
赵元容头晕晕的:“……不认识。”
那就继续往前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黑衣人显然已经缓过劲来,正在紧追不舍。
转过一道回廊,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曲连雪跪在青石板上,发髻散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看到曲凌,她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大姐姐,救...”
曲凌没有丝毫犹豫,一把将曲连雪推向追来的黑衣人。
“噗嗤……”
匕首毫无阻碍地刺入曲连雪的胸口,她瞪大了眼睛,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黑衣人也愣住了。
曲连雪缓缓扭头,只看到曲凌的背影,她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喉咙似乎被血水堵住。
黑衣人见误杀了曲连雪,干脆一脚把她踢开,他拔出匕首,又追了上去,这里是一处院子,前面没路了。
“没事,素商就在附近。”曲凌对赵元容说。
“去死吧。”黑衣人嘶吼着逼近。
曲凌拔出自己的匕首,下一瞬,素商果然飞身而来,先是一脚踢在黑衣人的胸口,然后卸掉了他的一双胳膊。
“谁让你来杀人的?”曲凌的匕首插在黑衣人的手掌上。
一阵脚步声,听琴和池渊一起来了。
“姑娘,奴婢按您的吩咐,把少卿大人叫来了。”
曲凌有预感泼茶水没那么简单,她出来时就让听琴去找池渊了,不管宋家想干什么,她保住自己的命,剩下的交给大理寺的人。
要查,查得越深越好,要闹,闹得越大越好,宋家不想要脸,就别要了。
素商被她支开去找曲连雪,隐匿在后院,真有应付不来的刺客,素商会出手,命多珍贵啊,曲凌得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慢慢过,然后送那些人下地狱。
池渊今日也是来赴宴的,并未着官服,却还是问道:“出何事了?”
他看见曲凌,微微惊讶:“姑娘可还好?”
曲凌颔首:“大人,郡主喝了宋家的茶,使不上劲,又遇见刺客,怎么这么巧呢,大理寺会管的,对吧?”
她指着死透的曲连雪:“我可怜的妹妹,就这样丢了命。”
池渊吩咐小厮:“去报大理寺,有刺客,杀了人。”
小厮麻利的去了,黑衣人挣扎着想爬起来,曲凌一脚踩在他心口,差点把人踩得吐血。
从怀中掏出细细的布条,看起来是将绸缎剪开打结连在一起的,三两下就将黑衣人捆了个结实。
池渊: “……”还真是.……熟练呢。
曲凌这才长舒一口气。
“阿凌,我晕……”赵元容抖着手,找不着北。
“姐姐,我扶你去休息。”
池渊面色隐隐担忧:“郡主如何了?”
曲凌带着哭腔:“好像不是特别好。”
素商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罩,露出一张陌生的脸,约莫二十出头,她并不认识此人。
“魏公子?”
池渊眉头紧锁,声音沉了下来:“你为何要扮成刺客模样,杀曲姑娘?”
曲凌心头一震,姓魏,被长公主杀了的的四品官员?她听侯爷提过。
“我要杀的是赵元容,”
他满脸怨恨:“我要让长公主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我自己翻墙进来的。”
“宋家的墙,是那么好翻的?”
曲凌让素商给他两脚:“你要是能翻出去,我就放了你,你再翻一个我看看。”
魏明山气结。
“谁授意你来杀我们的?”
魏明山怒吼:“没有谁授意,我要杀的只有赵元容,我要报复长公主。”
素商一巴掌呼他脸上:“吼什么吼,吓着我们姑娘了。”
她甚至抬起脚朝着魏明山的头踩去。
“大理寺很快来人,曲姑娘,不可动私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曲凌示意素商收脚。
“我等着池大人问出幕后操纵的人。”
“你怀疑有人故意为之?”池渊问。
曲凌目光投向远处正匆匆赶来的一群人:“他要报杀父之仇,宋家要除掉元容姐姐,我继母想让长公主厌弃我,各有目的,一拍即合。”
宋玉桢为首的姑娘此刻已跑到近前,先看到的是曲连雪的尸首,姑娘几人尖叫着散开,宋玉槿呆若木鸡,不可置信,她不过是让曲连雪在这里跪到用午膳的时刻,怎么…怎么就死了呢?
“四妹妹……”
曲连枝强忍着眩晕,面色惨白:“四妹妹怎么会.……”
死的人,怎么会是曲连雪呢,她的目光落到赵元容身上,见赵元容虽然昏迷着,却不见伤口,心直往下沉。
“你们倒是来得快,”
曲凌轻描淡写:“难道早就预料到我和元容姐姐会出事?”
那个报信的小厮,不会先去通知女眷的。
第28章 谋算落空
宋玉桢什么都不知道,宋家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刺客,她一脸茫然。
“是你的丫鬟欢儿慌慌张张跑来报信,说你怨恨郡主,还说…说郡主若死了,长公主才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我们担心出事,这才急忙赶来。”
曲凌:“我今日出门,没有带欢儿,她是怎么来的?”
宋玉桢下意识看向站在人群后的曲连枝,曲连枝被众人目光一刺,只得开口:“欢儿说,听见你与听琴合谋要对郡主不利,她是公主府出来的,郡主是她的旧主,思来想去,还是去找管家,让管家送她来宋家,免得出意外。”
曲凌眉梢微挑:“她倒是好耳力,李嬷嬷和素商也是公主府出来的,且日日跟着我,偏偏这样诛心的话,让一个靠近不了我卧房的人听了去。”
她转向池渊:“大人,这个欢儿看来也要好好查一查。”
“一个丫鬟,怎敢擅自诬陷主子?背后必有人指使。”
池渊看了她一眼:“曲姑娘放心,大理寺的刑房,最擅撬开这种人的嘴。”
“剩下的,就交给大人了,”
曲凌欠身,示意素商扶着赵元容:“我先带郡主去找太医。”
曲凌走到曲连枝面前,忽然伸手给了她一巴掌:“你藏得一点都不严实。”
“谋害郡主,等着长公主扒了你的皮吧。”
曲连枝被打懵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咬牙道:“姐姐,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喜欢我和连雪,也不能这样害我。”
实际上,她心如擂鼓,魏明山怎么会失手呢?杀不了赵元容也该跑掉才是,还被抓住了,主意是宋氏出的,魏明山是宋老夫人找到的。
魏大人被杀后,并未连累家眷,只是封了宅子赶出京城,一家子住在郊外的破瓦舍里,种些蔬菜运到城里卖,派了个机敏的小厮与他说了几句话。
“杀了长公主的女儿,就说是曲姑娘收买的你,你既可为父报仇,你娘也能有银子治病,你的妹妹也会有个好去处。”
魏明山知道自己会死。但是从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变成穷困潦倒的平民百姓,他觉得死了反而轻松一些,他来了这里,但是失败了。
曲凌带着赵元容穿过长廊,迎面便撞上了太子一行人,太子腰间玉带在疾行间铮铮作响,身后跟着数名带刀侍卫,气势凌厉。
他一见赵元容苍白的面色,伸手就要将人接过来:“郡主怎么样了?”
曲凌侧身一挡:“太子殿下不必忧心,郡主只是饮了安神茶,一时困倦睡着了。”
太子没接到人,有一瞬的僵硬,他问:“安神茶?”
“怎么回事? ”
曲凌面不改色:“宋家搞的鬼,派刺客,杀郡主。”
“刺客呢?”太子声音森寒。
“已被拿下。”曲凌微微垂眸,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
太子盯着曲凌看了片刻:“曲姑娘倒是镇定。”
他抬手示意身后侍卫:“把郡主送去东宫,传太医好生诊治。”
曲凌却拦住:“殿下,长公主很快就来了,郡主送去哪儿,还是等公主来了再决定吧。”
太子听见长公主,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侍卫:“传太医来,给郡主看看。”
“多谢殿下。”曲凌替赵元容道谢
太子并不看她,眼神黏在赵元容身上,诸位夫人们也得知后院进了刺客,才要去看,就见曲凌和赵元容进来了。
“郡主这是怎么了?”宋老夫人神色微紧,亲自去查看赵元容。
曲老夫人看到曲凌又卷入是非,惊呼出声:“你不好好与姑娘在一处,又跑到哪儿去了?”
宋氏见缝插针见赵元容安然无恙,就知道事情没办成,心中怒骂魏明山没有用。
“后院有刺客,已经被抓住了,太子殿下也去了,也派人去通知公主府了,”
曲凌淡淡出声:“老夫人找间厢房,让郡主先休息吧。”
宋老夫人听得心惊肉跳,魏家那个没用的东西,一个都没杀得了,怎么还把大理寺的人牵扯进来了,她倒是不怕魏明山乱说话,魏家老老小小的命还在她手上呢。
只是忙活了这一遭,什么都没有做成,还惹了麻烦,难免丢了份。
原本的计划是在赵元容的茶里加些她自己常吃的安神药,好让赵元容使不出力气魏明山满腔恨意,定能杀了她,杀了人,让魏明山从侧门走。
这是和魏明山达成的共识,可实际上。她根本没打算让魏明山活着走出去,在宋家杀了人,还想逃走?岂不是把宋家的脸面丢尽了。
魏明山肯定会死,届时,就是长公主的仇人报复,趁着寿宴宋家布施混了进来,杀了人,和宋家没任何关系。
她那个女儿啊,嫁到侯府这么多年,做事一直不利索,只想着魏明山伤了赵元容,让长公主不再庇护曲凌,要她说,扎眼的东西,就该直接拔掉。
宋老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两个女儿,没一个中用,宫里那个毒不死一个赵元容,成了宋玉桢的威胁,侯府那个杀不死一个曲凌,弄得乌烟瘴气。
两个小丫头,她一次杀了,省得麻烦不断,长公主再厉害,还能一个人掀翻宋家不成。
从前宋太后一味毒药,制得她死死的,可惜,宋太后临死前,心软了,将解药给了,说什么自己闭了眼,什么都不管了。
要宋老夫人说,宋太后该带走长公主才是,那才是真正为了宋家好,太子顺利即位,娶宋玉桢,宋家还能延续百年。
宋老夫人恨毒了长公主,她脸上表情变幻,刚要开口,被靖威侯夫人抢了先:“阿渊去后院做什么,今日是来贺寿的,不是来查案的,有什么刺客,也该京兆尹来,倒是他多管闲事的。”
这不像一个母亲说的话,曲凌想起上一世自己听到的传言,靖威侯夫人心偏得厉害,为了给小儿子抢世子的位置,差点要了大儿子的性命。
曲凌看着她:“我家四妹妹,好像是被宋二姑娘欺负了,罚她跪在后院,刺客追杀我和郡主,失手杀了她。”
“池大人不算多管闲事。”
又惊起一阵浪,靖威侯夫人眼底闪过不悦,曲老夫人惊跳:“什么?连雪死了?”
第29章得了个县主的爵位
寿宴是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有刺客,还死了人,郡主虽然没事,可昏睡不醒也足够让人生疑。
曲连雪的尸首抬进来时,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娇嫩的身躯已经冰凉。
“连雪.……”曲老夫人颤颤巍巍,人都站不稳了。虽然不热疼爱这个孙女,可养这么大就这样死了,算什么?
她又惊又怒,一口气没上来,两眼翻白,直挺挺的向后倒去,何氏也是心惊肉跳,勉强撑住了她。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送你婆婆回去。”宋老夫人赶紧吩咐宋氏,趁着长公主还没到,赶紧让女儿先走。
“谁也不许走!”锐利的声音响起,长公主到了。
她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两队侍卫,当年先皇极尽宠爱这个女儿,给了她亲王的待遇,更是让她豢养府兵。
“敢残害我的女儿,管她是谁,本宫一定要让她偿命。”
长公主先去看了赵元容,让江太医仔细诊过,确定只是喝了安神茶。
见女儿这般狼狈,火冒三丈,直接吩咐:“把郡主和姑娘送去公主府。”
可曲凌坚持要陪着长公主,女眷们面对突然闯入的侍卫,惊慌不已,又不敢在长公主怒火冲天时贸然开口。
“长公主,这里是后院,您这样让男子肆意闯入,也太轻率了些。”宋老夫人的手藏在衣袖里,已经捏成拳头了。
长公主扫过面如土色的宋氏,再看向宋老夫人时,嘲讽道:“你宋家的后院,刺客来去自如,可见门风不紧。”
“这样的后院,不知有多少不明身份的人来过,还怕本宫带几个侍卫进来?”
宋老夫人气得呕血,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长公主简直居心叵测,要坏了宋家女眷的名声。
宋老夫人见她这样当众羞辱宋家,又不得不忍,血脉逆流,好半天才终于压下了怒火:“太子殿下在宋家,大理寺少卿也在,这查案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吧,咱们一群女人,有什么用?”
长公主直接抬手:“去请太子殿下来。”
再等太子的时候,长公主当仁不让的坐到原本宋老夫人的位置,她直接指着何氏:“送你婆婆回府。”
何氏如释重负,忙不迭的点头,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出这是非之地,她临走时,不经意间目光扫到了曲凌,只觉得那孩子站在长公主身边,颇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派头。
真是命好。何氏心里嘀咕,也不敢多停留,匆匆地走了。
不多时,太子来了,玉冠束发,眉眼间透着沉稳,他朝长公主行礼:“姑姑。”
无论在朝堂上斗得如何凶狠,人前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少。
长公主淡淡应了一声,随即直入正题:“元容遇刺,多亏了阿凌拼死相护,本宫念她的情,想请旨封她一个县主的爵位,太子觉得如何?”
话音一落,众人心中五味杂陈,宋氏差点叫出来,她费尽心设局,非但没能离间长公主和曲凌,反而让曲凌平白得了县主的位置。
其余的夫人,更多的是惊讶长公主对曲凌的袒护,不由自主去打量曲凌,定襄侯府的嫡长女,有长公主庇护,如今还有了爵位,不知道定亲了没有......
“姑姑慧眼,曲姑娘临危不乱,确实当得起这个赏。”太子并未反对。
长公主故意在太子面前说破,省得被太子暗中阻拦,这也是和太子的一笔买卖,太子不阻拦曲凌封赏之事,长公主也不会对宋家刺客之事穷追不舍。
“臣女多谢长公主。”曲凌伏地,声音清朗,大大方方的样子让人心悦。
长公主将她扶起来,语重心长道:“当年你母亲救了郡主一命,可怜你出生就没了娘,又没有个良善之人好好待你。”
她的话如刀一般捅向宋氏,长公主在骂宋氏不慈。
“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本宫的女儿,和郡主无异。”
太子眸光微动,姑姑这个时机选得太好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了头,就不能再阻止曲凌被封了,还得附和一句:“曲姑娘与姑姑亲厚,恭喜姑姑,又得一贴心女儿。”
宋氏差点把舌头咬出血来,侧目看到摇摇欲坠的曲连枝,心如刀割,这样的荣华,本该是她女儿的,却全部落到了曲凌的身上。
当年她苦心赶走那个贱种,本以为就此不用心烦了,没想到她一回京,竟然掀起了风浪,真该早早杀了她!
宋氏简直要疯了,一番谋划,全为她人做了衣裳。
长公主先给曲凌要到爵位,才又说道:“听说刺客牵扯到了前段时间的逆臣,此事非同小可,太子查前院,本宫查后院,如何?”
这便是她的让步,既然太子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她也愿意给三分颜面,不会冲到前头,发难宋家的男人们,也不会趁机修剪宋家的羽翼。
太子随即颔首:“一切听姑姑的安排。”
随后便退了出去,长公主直指曲连雪的尸体:“那么,第一个问题......”
“她为何会死在宋家后院?”
宋玉槿吓得花容失色,六神无主。
“她是被刺客所杀。”宋老夫人做为后院身份最高之人,理所应当由她来回答。
长公主继续问:“姑娘都在花厅,除了阿凌被茶水打湿了衣裳离开,她又怎么会离开?又是和谁离开的?”
宋老夫人知道宋玉槿保不住了:“玉槿,还不快回答长公主,你和曲四姑娘,到底干什么去了?”
柳氏泪如雨下,刚想说话,一双纤纤玉手拦住了她。宋玉桢眼色深沉,轻轻对她摇头,没用的,妹妹逃不掉的。
花厅里的姑娘肯定看到了宋玉槿和曲连雪出去,只能宋玉槿自己去回答。
柳氏双唇颤抖,望着沉着冷静的大女儿,满眼痛色,那可是她的亲妹妹,怎么能见死不救,放任不管?
第30章拉姐姐下水
宋玉槿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只是得了时新的花样,邀连雪一同品鉴.……”
“不对,”
曲凌出声打断:“我与郡主赶到时,分明看见她跪在地上,脸上还有伤。”
她直视宋玉槿:“是被人打的。”
长公主凤眸一眯,吩咐女官:“去看看。”
曲连雪的尸首已经被抬去了侧间,两名女官闻言退下前去查看,片刻后回禀:“殿下,右颊确有掌掴痕迹,指印纤细,应是女子所为。”
长公主问:“宋玉槿,你为何打她?”
宋玉槿拼命摇头,眼神恐惧,慌乱之下,她下意识地看向母亲柳氏,那种惶恐无助的眼神。击垮了柳氏所有的理智,她就要冲出来,却被大女儿宋玉桢一把捏住手腕。
宋玉桢用了很大的力气,柳氏感觉手腕快被掐断了,她抬眸去看,发现大女儿眼中眼中全是决然,还有一丝警告,二妹妹自己惹的祸,难道要拖累整个宋家?
她自己蠢,怪不得别人,收拾一个曲连雪,明明有更好的法子不动声色,她偏要弄得人尽皆知。
宋玉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这个一向端庄贤淑的长姐,从来将她踩在脚下,如今更是弃她不顾。
“本宫再问最后一遍,为何打她?”长公主加深了语气,吓得宋玉槿直哆嗦。
“你还不说话?本宫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有女官上前一步,对柳氏说道:“请夫人取戒尺来。”
宋玉槿听到戒尺,再也绷不住了,她直接大哭:“是曲连雪……是她在国清寺将我写给怀素大师的诗词夹在佛经中……害得我丢了人......”
“我.……我不过是想出口气,没想杀她......”
宋玉槿倒了个干净,也顺便承认了,上次在国清寺的诗词,的确是她所写。
宋老夫人被这个蠢货狠狠的蠢到了,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厉声喝道:“孽障,你是发了疯么,长公主面前,还敢撒谎!”
国清寺的事情,好不容易遮掩过去,又被翻出来说,真是不知轻重,她一个蠢货死不足惜,却会连累了宋家其她的姑娘。
宋玉槿又怕又怒,被长公主审问,又被祖母责骂,她知道自己完了,而她的家人对她不管不顾,全然是要放弃她,浓浓的不甘和怨恨涌上心头。
她颇有鱼死网破的决心,干脆全盘托出:“我爱慕怀素大师,那诗词就是我写的,曲连雪让我丢了人,我教训教训她怎么了?”
她带着恶毒的眼神看向面色清冷的宋玉桢:“姐姐不也知道我的心思么?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
她恨恨说道:“你们以为宋玉桢就干净吗?她心里装着裴家公子,日日对着人家的诗稿发呆,不过是装得清高罢了。”
宋玉桢峨眉微蹙,眼神薄凉,却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要辩解的意思。
事实上,的确无需她开口,方才还可怜小女儿的柳氏是最先开口的:“混账东西,你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怪你姐姐。”
她冲上前去,扬手就是一巴掌:“你姐姐是在皇后娘娘跟前长大的,怎么会和你一般不知廉耻。”
宋玉槿被打得偏过头去,心死如灰。她扭头,发出的笑声让人汗毛倒立:“你总是不承认偏心,总说姐姐不在身边,多疼她一些是应该的,实际上,你就是偏心。”
她怨毒的看向宋玉桢:“太子不喜欢你多正常啊,你房间里,还藏着裴公子的诗呢......”
“够了!”宋老夫人一拐杖重重砸在宋玉槿背上,力道之大,让宋玉槿趴在地上,面色痛苦。
“我宋家怎会养出你这等满口谎言的东西。”
长公主冷眼旁观了这么久,轻笑:“看来宋家的家风,也不过如此。”
“本宫是太子的姑姑,这将来的太子妃心里要真有别人,岂不是要凑成一对怨偶,本宫最见不得棒打鸳鸯。”
她饶有趣味的问满脸阴沉的宋老夫人:“还是让人去两位姑娘的房间看看吧,如何?”
如何?自然是不能!
宋老夫人拼了全身的力气咽下涌上喉咙的血腥。可不查,明日京城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皇帝只有一个儿子,宋家连挑选皇子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最后太子不娶宋玉桢,宋家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扶持太子登基,否则,长公主赢了,第一个清算的就是宋家。
宋玉桢是宋太后钦定的太子妃,耐不住太子他不喜欢,不愿意娶啊,要是再传出宋玉桢爱慕他人,太子就更有理由不娶她了。
好一点的结果是宋家换个姑娘,最坏的结果是宋玉桢嫁给裴公子。
宋玉槿说的那个裴家公子,是长公主的驸马裴蹊过继的儿子,叫做裴景明。
长公主当年不清不白的带了个赵元容回来,宋太后气得升天,最后逼着她招了驸马,裴蹊爱慕长公主,裴家是没落世家,虽说在朝廷没有什么势力,却也是大家族。
他亲自求到宋太后跟前,温润谦和,一表人才,宋太后看着喜欢,就赐婚了,成亲后,长公主带着赵元容住在公主府,从不与驸马相见。
裴蹊一往情深,对妾室从不近身,十多年来,一直如此,宋太后对女儿是无奈又气愤,又觉得愧对裴家,便做主给他过继了个同族的孩子,省得死后连香火都没有。
这个孩子就是裴景明,除了驸马儿子这个身份,宋太后或许是和长公主怄气,还给封了个爵位,顺安郡王,这就是强行把裴景明算做长公主的儿子。
裴景明长大后,举止大雅,才华横溢,有凌云之气,京城倾慕他的姑娘多如过江之鲫,宋玉槿说宋玉桢想着他,在场的人先就有几分信了。
宋老夫人的面色难看至极。
“长公主殿下,臣女觉得殿下思虑甚是周到,是该查一查,查过之后,才能还臣女清白。”毫无征兆的,宋玉桢主动站出来。
能否查出什么吗?姐妹撕破脸,宋玉槿的结局又会怎样?预知后续,精彩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