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恶孽
发布时间:2025-10-01 07:00 浏览量:1
话说古时候,城里有个姓张的大户人家。
这张夫人怀胎十月,生闺女那天可是遭了大罪,难产!
折腾了一天一夜,血流了一盆子,差点就把命搭进去。
好不容易孩子落地,张夫人醒来一看是个丫头,再想起生产时的凶险,心里头立刻就结了个大疙瘩!
她认定这闺女是前世的冤家,今世来讨债的,怎么看怎么厌弃,连抱都不愿意抱一下,更别提喂口奶了。
这孩儿在亲娘跟前,真是应了那句话——“有娘生,没娘疼”。
好不容易熬到满月,那张夫人心肠一硬,竟是比那腊月的冰溜子还冷。
她把自己一个远房带来的、老实巴交的丫鬟小翠叫到跟前,塞过去一个沉甸甸的襁褓,压低声音说:“瞅个没人的时候,抱得远远的,寻个……寻个‘好去处’打发了。办妥了,你也不用再回来,我自有说法。”
这话里的意思,小翠哪能不懂?吓得腿肚子直转筋,可又不敢不从。
那是个北风烟儿雪的天气,小翠抱着襁褓走到荒郊野外,看着怀里娃儿粉嫩的小脸,实在下不去狠手。
心一横,把襁褓往一处背风的山坳雪地里一放,哭着念叨:
“娃儿啊,生死有命,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说完,扭头就跑没了影儿。
张家那边,张夫人演了一出好戏,哭天抹泪地说丫鬟小翠粗心大意,把小姐给弄丢了!
一家人急得团团转,满世界找。
只有她这个当娘的,心里头反倒像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您说巧不巧?
这襁褓偏偏就被一个八岁大的男孩看见了。
这男孩名叫石娃,也是个苦藤上结的瓜,早先是街上的小乞丐,后来被村西头卖豆腐的王寡妇好心捡回家养着。
王寡妇心善,就是命苦,自己不能生养,看着别人家孩子绕膝跑,眼里总透着羡慕。
石娃那天是出来捡柴火的,看见雪地里有个红包袱,还以为是谁家丢的宝贝。
凑近一瞧,哎呦!是个大胖娃娃,小脸冻得发青,气息都弱了!
石娃赶紧解开自己的破棉袄,把娃娃揣进怀里暖着:“我娘总念叨家里冷清,要是把这娃娃捡回去,她指定乐得合不拢嘴!”
果然,王寡妇一见这娃娃,喜欢得跟得了活宝似的!
一把搂过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老天爷开眼,给我送了个闺女来!我早想要个闺女了!”
瞧瞧,有时候别人家厌弃的累赘,指不定到了别处就成了宝贝!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当下,王寡妇赶紧生火烧水,把娃娃浑身擦得热乎乎的,熬了稀稀的米汤,一滴一滴地喂。
她给闺女起了个名儿,叫“雪妹”,意思是雪地里来的贴心小棉袄。
自从有了雪妹,王寡妇这日子就更辛苦了。
她一个寡妇人家,就靠着磨豆腐、卖豆腐那点微薄收入,以前养石娃一个半大小子就紧巴巴,如今又多了一张嘴。
可她从无半句怨言。
家里偶尔有个鸡蛋,她总是蒸成嫩嫩的蛋羹,全喂给雪妹,自己和石娃就着咸菜喝稀粥。
石娃正长身体,饿得快,看着蛋羹也咽口水,王寡妇就摸着他的头说:“娃啊,妹妹小,身子弱,得吃点好的。你是哥哥,让着点妹妹,等咱豆腐卖了好价钱,娘给你烙大油饼吃!”
为了一口吃的,王寡妇真是操碎了心。
三伏天,她顶着日头多走十几里路,去镇上大户人家送豆腐,就为多挣两个铜板,给雪妹买块新花布做衣裳。
数九寒天,她手上冻裂了一道道血口子,还坚持半夜起来磨豆子,只为天亮能赶上早市,卖个新鲜价钱,好给俩孩子割点肉腥补补身子。
村里人都说:“雪妹这丫头,虽是捡来的,可真是掉进福窝里了,王寡妇疼她,比那亲生的还上心!”
后来,王寡妇与一个敦厚的穷汉子刘见山搭伙过日子,那汉子待两个孩子视如己出。
家里多了一个男人帮衬,日子也慢慢好过起来。
可惜啊,好日子就像那瓦上的霜,太阳一出来就没了。
雪妹四岁那年,腊月二十三,过小年。
孩子眼巴巴看着邻家小孩吃糖瓜,王寡妇心疼,一拍大腿:“乖囡不馋,娘这就去镇上,给我闺女买最大最甜的糖瓜回来!”
她揣上几个铜板,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谁知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直到天擦黑,同村的人才慌慌张张跑来报信,说坏了!
王寡妇在回来的山道上,碰上了一伙杀千刀的土匪,人……怕是给掳走了!
石娃和雪妹哭成了泪人。
刘见山也急得一夜白了头,四处打听,却如石沉大海。
这汉子悲痛欲绝,觉得这地方是伤心地,再也待不下去,决定去遥远的矿上做苦工。
可矿上那是活地狱,可能有去无回,哪能带着孩子?
万般无奈,他只好含着泪,把雪妹和石娃送到自己弟弟刘云深家,千叮万嘱,求他们好歹给两个孩子一口饭吃……
这刘云深是个闷葫芦,心地不算坏,可他娶的那个婆娘周氏,却是个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刻薄主儿。
兄妹俩到了叔叔家,头两天还好,没过三天,那婶娘周氏就原形毕露了。
“石娃,这么大个子愣着干啥?劈柴去!水缸都见底了,挑水!”
“雪妹,死丫头片子,眼睛没看见鸡饿得直叫唤?快去喂鸡!喂完了把猪圈扫扫,一股味儿!”
活儿是永远干不完的,饭却总是吃不饱。
吃饭时,婶娘的眼睛像钩子似的盯着他俩的碗,稠的捞给自己和丈夫,还有她自个生的胖小子。
轮到石娃和雪妹,就是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和一小块拉嗓子的窝头。
石娃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常常饿得夜里睡不着,偷摸去厨房喝凉水充饥。
雪妹更是瘦得下巴尖尖,一件衣服穿几年,短了破了也没人管,补丁摞补丁。
转眼雪妹长成了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模样出挑,虽穿着破旧,也掩不住那股子水灵劲儿。
这天,婶娘塞给她几个铜板,让她赶紧去镇上买包盐回来,等着炒菜。
雪妹揣着钱,像揣着宝贝,一路小跑。
可越是着急越出错,快到镇口一摸口袋,钱不知啥时候漏没了!
雪妹当时吓得魂飞魄散,蹲在路边大树底下,捂着脸呜呜直哭,这回去可怎么交代?
一顿毒打是跑不了了,怕是连稀粥都没得喝。
正哭得伤心,同村的青年大忠砍柴回来,恰好路过。
这大忠自小和雪妹一块长大,知根知底,也是个实诚厚道的后生。
他见雪妹哭得可怜,忙问缘由。
一听是丢了买盐的钱,二话没说,把自己刚卖柴换来的、还带着体温的几个铜板全塞到雪妹手里:“快别哭了,妹儿,赶紧去买,别误了事。”
雪妹感激得不知说啥好,买了盐,一路忐忑地跑回家。
结果还是没能逃过一顿毒打——婶娘嫌她回来晚了,叉着腰骂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骂到兴起,抄起扫帚疙瘩就没头没脑地打下来,晚上也没给她饭吃。
雪妹缩在冰冷的灶房里,又冷又饿,偷偷掉眼泪。
半夜,窗户根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是大忠偷偷塞进来两个还热乎的烤红薯。
这点温暖,成了雪妹黑暗日子里唯一的光。
日子久了,两个年轻人心里都像明镜似的。
大忠心疼雪妹,总想着再多攒点钱,等年纪再大些,就风风光光去提亲,把雪妹从这火坑里救出来。
可眼看着雪妹一天比一天憔悴,身上的伤痕好像就没断过,大忠的心像被针扎一样。
这天,他见雪妹洗衣服时,手臂上又添了新的青紫,终于忍不住了,拉住她躲在草垛后,红着眼圈说:“雪妹,这日子不能再这么熬下去了!我……我这就去找你叔婶提亲!我现在就娶你过门!”
雪妹听了,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心里又是甜又是苦。
可等到大忠真的硬着头皮上门一提亲,那周氏把眼皮一耷拉,嘴角一撇,冷笑道:
“哟,大忠啊,不是婶子说你,你想娶我们家姑娘?行啊!聘礼也不多要,你就准备三十两雪花银,外加两头大肥猪,十匹细布!少一个子儿,都甭想!”
这话一出口,别说大忠了,连闷头抽烟的叔叔刘云深都惊得抬起了头。
这哪是提亲,这分明是拿刀杀人啊!
大忠一个穷小子,砸锅卖铁也凑不出零头来。
青年失魂落魄地走出来,雪妹跟在后头,反而安慰他:“大忠哥,不怪你,只怪我命不好,咱俩……没这个缘分。”
日子就这么在煎熬中一天天过去,大忠总想着多攒点钱,说不定哪天周氏能松口。
可谁知道,那黑心的妇人,早已给雪妹寻好了“去处”。
那天一大早,大忠正要出门干活,就听见两个过路的老婆子边快步走边嚼舌根:
“啧啧,云深家那婆娘可真狠心啊,为了三十两银子,就把如花似玉的侄女绑上花轿,送给西村那个六十多的刘阎王做小妾!”
“可不是嘛!听说姑娘哭得昏天黑地,是被硬塞进轿子的!作孽哦!”
大忠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像被惊雷劈中!
他发疯似的往刘家跑,可哪里还有花轿的影子?
只见门口散落着几个鞭炮碎屑,像在嘲笑他的迟来。
其实,今日即便他来得及时,也不见得能救出雪妹。
因为雪妹的哥哥石娃就已经试过了。
石娃前阵子去邻县做短工,刚挣了点辛苦钱回来,就听说妹妹被卖了!
他气得双眼血红,冲回家找周氏理论:“婶娘!那刘老头是个什么东西?你这不是把雪妹往火坑里推吗?把聘礼退了!”
周氏把眼一瞪,叉腰骂道:“退?吃进嘴里的肉还能吐出来?你个白眼狼,这些年吃我的住我的,挣了钱不见你上交一分,现在倒来管闲事?滚开!”
石娃见说理无用,便想着趁夜里把聘礼偷出来,再去刘阎王家赎人。
没想到被周氏察觉,带着本家几个汉子把他堵在屋里,打得奄奄一息。
周氏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石娃,恶毒地说:“我知道你攒了点儿棺材本,留着也没用了,省得以后找我麻烦!”
竟心狠手辣地指使人,将昏死过去的石娃直接扔下了村后那深不见底的“鬼见愁”悬崖。
再说雪妹,一路上被堵着嘴,捆着手脚,花轿摇摇晃晃,她的心早已死了。
到了刘阎王家,被人拉扯着拜了堂,塞进一间冷冰冰的厢房。
刚扯掉嘴里的布、解开绳子,那满身酒气的刘阎王就嬉笑着凑过来。
雪妹眼中闪过决绝,她不愿受此屈辱,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老头,一头撞开房门,冲到院中,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那口深井里!
等被人七手八脚捞上来,早已香消玉殒。
刘阎王觉得大喜日子死了人,晦气冲天,暴跳如雷,派人去通知周氏:“赶紧把你家这丧门星的尸首弄走!聘礼三十两,一文不少地给我退回来!”
周氏耍起无赖,尸首她不想管,钱更是休想拿回去:“人是死在你家的,与我何干?钱?什么钱?我没见过!”
两边就这么僵持不下。
雪妹的尸首,就那么一直被冷落在井边,无人敢收。
是大忠,这个重情重义的青年,趁着月黑风高,偷偷潜入刘阎王家后院,流着泪把浑身湿透、冰冷僵硬的雪妹背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安置在自己破旧的小屋里。
说也奇怪,雪妹的尸身放在那里,几天过去,不但没有腐烂发臭,脸色反而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大忠每日给她擦脸,跟她说话,心里还存着一丝慰藉。
而那恶婶娘周氏的报应,很快就来了!
先是她自己去井边打水,井绳突然断裂,水桶坠下去的力道差点把她也拽进去!
她死命扒住井沿,指甲都抠翻了,鲜血直流,才勉强爬上来,吓得好几晚做噩梦。
接着,她家养的十几只下蛋的母鸡,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全死了。
她最疼爱的宝贝儿子,好端端走路竟能掉进粪坑,捞上来臭了好几天。
那刘阎王岂是善茬?三天两头派人来刘家闹事,砸窗户、踹门,逼她退聘礼。
最后一次,那些恶仆下手没了轻重,推搡间,周氏从自家高高的门槛上摔下来,后腰狠狠磕在石阶上,只听“咔嚓”一声,人就瘫了,从此吃喝拉撒全在床上,成了个活死人。
这时,雪妹和石娃的养父刘见山才从矿上闻讯赶回,得知周氏做的这些恶事,又听说石娃也被她害了,对这个弟媳彻底寒了心。
他看了一眼瘫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周氏,叹了口气,对弟弟刘云深说:“这都是她自作自受,造的孽,自己受着吧。”
自此不许弟弟管她,任其自生自灭。
另一边,自从雪妹的尸身被大忠背回后,他虽日夜守着,看着佳人如生,心里却如油煎般痛苦。
这天夜里,他累极了,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睡着了。
朦胧中,只见雪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新衣,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和活着时一模一样!
她轻声说:“大忠哥,你别难过。我到了阎罗殿,阎王爷查了生死簿,说我阳寿未尽,是含冤死的。他老人家慈悲,给了我一个还阳的机会。你明日午时,背着我,往西边走,翻过两道山梁,会看到一棵三个杈的老松树,树下有眼泉水。你用那泉水,在我眉心滴上三滴,我就能活过来了!”
大忠一个激灵醒来,发现是梦,但梦里情景清晰无比。他宁可信其有!
第二天午时,他小心翼翼背起依旧“沉睡”的雪妹,按照梦中的指引,一步步往西走。
山路崎岖,他累得浑身大汗,却不敢停歇。
果然,翻过两道山梁,真有一棵姿态奇特的三个杈的老松树,树下有一眼清澈见底的山泉,汩汩冒着凉气。
大忠轻轻放下雪妹,用树叶舀起清泉,颤抖着,在她光洁的眉心小心翼翼滴了三滴。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水珠仿佛渗了进去,雪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接着,胸口开始微微起伏,脸色越发红润,竟真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忠哥……”一声虚弱的呼唤,让大忠喜极而泣!
两人相拥,恍如隔世。
休息片刻,大忠扶着尚且虚弱的雪妹,慢慢往回走。
走到村口那棵熟悉的大槐树下——那是他们和石娃小时候常玩耍的地方——却听见一个穿着体面、像是富贵人家的汉子,正扑在树下嚎啕痛哭:
“妹妹啊!我的雪妹!哥哥回来晚了!哥哥对不起你啊……”
雪妹和大忠定睛一看,天呐!这不是石娃吗?!
兄妹相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石娃当初被扔下“鬼见愁”悬崖,命不该绝,半山腰一棵横生的老松树把他挂住了,只是摔晕了过去。
恰巧一位途经此地巡查的按察使大人发现了他,带回去悉心医治。
按察使家的小女儿在照料中对石娃心生爱慕,大人也赏识石娃的人品能力,便招他做了上门女婿,还在衙门里给他谋了个官职。
如今石娃有了能力,第一时间就想回来接妹妹脱离苦海,谁知听到的竟是妹妹投井自尽、尸骨无存的噩耗!
三人抱头痛哭,又哭又笑,把分别后的遭遇说了一遍,说到那恶婶娘周氏如今的惨状,都是感慨万千,直说老天爷到底长了眼睛!
这时,大道上烟尘滚滚,来了一队气派的官家人马。
原来是石娃的岳父——那位按察使大人,不放心女婿,亲自来接他了,顺便也来看看女婿从小长大的地方。
轿帘一掀,一位威严又不失慈祥的老爷走了下来。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雪妹脸上,顿时就愣住了!
他快步上前,上下打量着雪妹,声音都有些发颤:“孩子……你、你姓甚名谁?今年多大了?家中还有何人?”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激动。
雪妹被问得懵了,大忠和石娃也面面相觑。
等雪妹怯生生地说出自己是被捡来的,以及大致年龄后,老爷竟老泪纵横,一把拉住她的手:“像!太像了!孩子,你长得,跟我那早亡的原配夫人,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啊!”
原来,这位老爷,就是当年那位丢弃女儿的张夫人丈夫!
张夫人自丢弃孩子后,日夜受良心谴责,再未能生育,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老爷后来将一位贤惠的妾室扶正,石娃所娶的,正是这位续弦夫人所生的女儿。
这些年来,老爷从未停止过寻找当年“丢失”的大女儿,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竟在这穷乡僻壤,以这种方式重逢了!
得知雪妹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亲生骨肉,再听石娃和大忠讲起她这些年的苦难,老爷更是悔恨交加,痛哭失声,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不肯放手。
这真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但终究是善缘斩不断,血脉总归连!
自此,善恶各有所报,受苦的人终于苦尽甘来,迎来了圆满。
后来,雪妹跟着亲生父亲回家,成了千金小姐。
可她从没忘记根本,时常带着厚礼回去看望养父和叔叔,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
她还出钱为早逝的养母王寡妇修了座气派的墓,一有空闲就去祭拜。
那恶婶娘周氏瘫在床上,受尽苦楚,没熬几年就咽了气,乡亲们都说这是现世报。
石娃此后官运亨通,而大忠也因为人品可靠得到了赏识,和雪妹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家人团圆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