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总裁红着脸吻我,她刚回国的竹马惨笑一声,我:你回来晚了
发布时间:2025-09-25 20:56 浏览量:1
一旦在离婚协议上落笔签字,我就能获得十亿元的分手补偿,随即着手购置一栋极尽奢华的别墅。
紧接着,我还要招募一批容貌靓丽、身材高挑的年轻女性来担任私人管家。
我正沉浸在无比愉悦的幻想中,对面那位冷若冰霜的妻子林雪却猛地将协议撕成碎片,她的脸颊泛起红晕,轻咬嘴唇低语道:“周寻……这场婚姻,我不想结束了。”
一年之前,为了挽救即将崩溃的周氏家族企业,我的父母几乎跪地哀求,让我与商业巨头林家的独生女林雪签订一份时长一年的婚姻契约。
根据契约条款,在一年期内,我需要扮演她情深意重的丈夫,协助她稳固公司运营。一年之后,待她心心念念的初恋对象从国外学成归来,我们便各自散去。
作为回报,林家会注入五十亿资金拯救我家生意,并额外支付我一笔数额高达十亿元的“情感补偿金”。
我一时怔住,凝视着桌上那堆破碎的纸片,仿佛在端详一堆毫无用处的废稿。
那是价值十亿元的废稿。
“林雪,你究竟想做什么?”我蹙起眉头,竭力抑制内心涌起的荒唐怒意,“今天就是合约到期之日,你的初恋顾言不是已经回国了吗?你现在突然反悔不离?是在戏弄我吗?”
在过去整整一年时光里,我恪尽职守,饰演着一位无微不至的模范丈夫。
陪伴她出席各类商业晚宴,为她化解数不清的恶意纠缠,甚至在她遭遇董事会质疑时,彻夜不眠地帮她整理数据,只为让她在次日会议上能赢得所有人的认可。
我扪心自问,作为一位“契约配偶”,我已做到尽善尽美。
如今,就在最终时刻,她竟要封闭通往自由的大门?
林雪的面颊愈发绯红,那抹红潮从她纤细的颈项蔓延至耳根,宛如精致的胭脂晕染开来。
她那双素来清寒如冰的眼眸,此刻却似一池被惊扰的春水,漾开粼粼波光,刻意回避着我的注视。
“我……”她用洁白牙齿轻抿下唇,嗓音微弱得似蚊鸣,“公司……公司目前还不稳固,我依然需要你。”
这个借口实在拙劣不堪。
一年前,林氏集团因她父亲骤然病倒,确实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但现在,经过我们整年的共同努力,林氏的股价已稳健回升,甚至远超她父亲执政时的水平。
那些觊觎权力的宗亲长辈,也已被她以铁腕手段逐一清除。
如今的林氏,已是她林雪一人独掌的王国。
“林总,”我更换了称谓,语调里渗入一丝讥诮,“这个理由,你自己能够信服吗?”
我向前倾身,双手压在那张名贵的红木桌面上,目光灼热地逼视她:“或者,你那位白月光,其实并未对你倾心?”
这句话略显刻薄,但我必须唤醒她的理智。
我极度渴求解脱。
这一年,我如同被操控的傀儡,所有情感举止皆需围绕她的需求旋转。
我已疲惫不堪。
我只想手持十亿巨款,去追寻我向往的闲散人生。
出乎意料,我的言语仿佛一把钥匙,骤然开启了她情绪的洪闸。
林雪的眼圈瞬间泛红,一层水汽迅速蒙上她的双眸,倔强地在眼眶中流转,迟迟不肯坠落。
“周寻,你真是可恶!”她嗓音里裹着哽咽,抓起桌上另一份文件向我掷来。
我本能闪避,文件“砰”地撞上身后墙壁,四散飘落。
我彻底陷入茫然。
这一年间,林雪在我面前始终维持着高傲冰山的姿态,沉着、克制、不露情绪。
莫说哭泣,我连她提高音量的情形都未曾目睹。
今日这番举动,究竟为何?
“不离婚就是不离婚!”她猛然起身,因情绪激动,胸脯剧烈起伏,那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周寻,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言毕,她似耗尽所有气力,转身疾步冲出书房,留给我一个决绝却隐含仓皇的背影。
我愣愣伫立原地,脑海一片混沌。
这剧情走向完全偏离预设。
说好的白月光归来,替身圆满退场,双方好聚好散,再无瓜葛呢?
为何演变如同我背弃诺言一般?
我垂首,望向地面零落的纸页。
最上方一张,是顾言的个人简介。
哈佛双学位,年轻有为,相貌也算俊朗潇洒。
确是小说中白月光的典型配置。
我拾起那份资料,心底冷笑一声。
不肯离婚?
林雪,你真当我周寻是任你摆布的木偶吗?
这桩婚姻,我必须终结!
我决心给林雪一些警示。
既然她先违背约定,就莫怪我采取行动。
当晚,我罕见地未归我们那座“家”。
那套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奢华公寓,拥有全景江视野,装潢穷极豪奢。
但于我而言,它仅是一座镀金的囚笼。
我与林雪,虽同住一屋,却分室而眠,界限分明。
除却公开场合演绎恩爱,私底下,我们的交流屈指可数。
我前往大学同窗经营的酒吧,意图买醉消愁。
“哎呦,寻哥,真是贵客临门!”同学兼老板的胖仔赵磊见我到来,双眼放光,“你不是被你家那位冰山牢牢拴住了吗?今日怎得空闲光顾?”
我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少啰嗦,给我上最猛烈的酒。”
赵磊讪笑一声,利落地为我调了一杯名为“深海爆破”的混合酒饮。
“咋回事?跟嫂子闹别扭了?”他凑近八卦道。
“别提了,”我猛灌一口酒,烈性液体灼烫喉管,“原本要离婚,她临时变卦了。”
赵磊惊得下巴几近脱落:“我没听错吧?离婚?林雪不肯?她不是有个魂牵梦萦的白月光吗?”
“谁晓得她抽什么风。”我烦躁地搔抓头发。
“寻哥,你老实交代,”赵磊压低嗓门,神色诡秘,“你跟林大美人结婚一年,难道就……半点火花都未迸发?”
我嗤之以鼻:“火花?我与她之间,唯有冰冷条款,连空气都凝固成霜。”
这一年,为避嫌,我连公司年会都未携她出席。
我的友人们,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在他们心中,林雪便是神秘而强势的“冰山夫人”。
“那可太遗憾了,”赵磊咂舌感叹,“那可是林雪啊!商界头号美女,多少男子梦寐以求的伴侣。你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沉默不语,只顾埋头饮酒。
酒精确是良药,能暂缓神经的紧绷。
数杯“深海爆破”入腹,我只觉天地旋转。
我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林雪的微信。
她的朋友圈一片空白,如她本人般冷寂。
指尖轻滑,我点开她的头像。
那是一张清冽的侧颜照,背景是某次画展。
我倏然忆起,那次观展,是我陪同前往。
当时她正与合作伙伴洽谈,我百无聊赖,顺手抓拍一张。
未料,她竟将此设作头像。
心脏,似被细针轻刺一记。
我摇晃昏沉的脑袋,定是醉意作祟。
正欲关闭手机,一条微信讯息弹出。
来自林雪。
简洁二字:“位置?”
我嘴角一勾,带着醺然醉意,回传一张酒吧内光影迷离、人群喧嚣的照片。
特意将邻座一位衣着火辣的少女摄入镜中。
存心要激怒她。
片刻后,她的电话直接呼入。
我略作迟疑,拒接通话。
而后缓缓键入:“林总,有何贵干?我正忙得不可开交。”
此番,她回复迅捷,语气透着一丝难以捕捉的焦灼:“周寻,你在哪间酒吧?我即刻去找你。”
找我?
我失笑。
“林总日理万机,岂敢劳您大驾。一年合约期满,我的私生活,您无权干涉。”
发出此条,我径直将手机设为静音,抛至一旁。
继续与赵磊对饮。
不知流逝几时,我感到有人轻拍我肩头。
我醉眼迷离地回首,见赵磊满面惊惶指向我身后。
“寻……寻哥……嫂子她……”
我顺其指向望去,霎时酒醒半分的。
酒吧入口处,林雪静立彼端。
她仍着白日那套白色西装,发丝却略显凌乱,面容带着前所未有的焦切与慌乱。
她穿越舞池中狂舞的人潮,笔直向我行来。
高跟鞋叩击地面,声声“哒哒”,每一下都似敲击我心扉。
周遭乐声与喧哗仿佛沦为背景音。
我的世界,唯剩她逐步逼近的身影。
她如何寻至此地?
“周寻!”她抵我面前,猛然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她的掌心,冰寒彻骨。
“随我归家。”她嗓音微颤,眼眶泛红,似下一秒便要泣下。
我见她此般模样,心中那团无名火莫名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躁郁与……怜惜。
“你来此作甚?”我挣脱她手,语气依旧冷硬。
她却置若罔闻,再度抓牢我,此番直接拽我向外行去。
“林雪!松开!”我低声怒喝。
四周已投来诸多好奇目光。
“绝不!”她固执摇头,泪珠终是滚落,一颗接一颗,溅落我手背,灼热烫人。
“周寻,求你同我回去……我恳求你……”
她哭了。
那位高高在上的林雪,那位商界杀伐决断的冰山女王,竟在喧闹酒吧中,紧握我手,泣声求我归家。
我的心,彻底失序。
林雪几乎是连拉带扯地将我推进了她的豪华座驾。
这辆纯白的玛莎拉蒂,宛如她本人,透出一股冷峻而诱人的侵略气息。
司机十分知趣地升起了分隔前后排的隐私隔板。
车内空间里,转眼间便只剩下我们二人。
空气中浮动着她身上那股凛冽的香氛,与我浑身散发的酒味相互缠绕,交织成一种奇特而模糊的气氛。
林雪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从车用小冰箱中取出一瓶水,轻轻旋开瓶盖,然后递到我手边。
我并未伸手去接,反而侧过脸去,望向窗外飞速流窜的夜色景象。
酒精的残余力量逐渐涌上来,我的头颅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你还在生气吗?”她低声询问,语调里含着一份谨慎的示好。
通过车窗的模糊映像,我观察到她正凝视着我,眼中蕴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我并没有动怒,”我合上双眼,仰靠向座椅后背,“我只希望能收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然后转身离去。林总,这个要求真的那么难以领会吗?”
“那笔十亿的资金,我明天就会转账给你。”她迅速回应,语气显得迫切,“但是,我们的婚姻不能结束。”
我猛然睁开眼,扭过头去,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她:“林雪,你究竟在盘算什么?钱你愿意给,婚却不肯离,你所求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贪图我英俊的相貌?或者欣赏我精通数据分析的才能?
还是说……你看中了我擅长表演的本事?
“我……”她微微张口,似乎想要表达什么,但最终却低垂了眼睑,“我已经说过,公司目前仍然离不开你。”
“又是这套说辞。”我发出了一声冷笑,“林雪,你是不是认为我特别容易蒙骗?”
“我没有这样想!”她突然抬起头,情绪再度高涨起来,“周寻,就算你发发慈悲,再多给我一些时间,行不行?”
发发慈悲?
我注视着她泛红的眼圈,那副即将落泪的模样,的确显得有几分惹人怜惜。
但我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伪装。
她根本是一只伪装成绵羊的猛兽,不,更准确地说,她是一只假扮成兔子的狐狸,机敏而狡诈。
回想一年前,正是她利用一份表面公允的协议,剥夺了我一整年的自由与尊严。
如今,她竟然试图重施故技。
“林雪,这场戏已经演了整整一年,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我按压着抽痛的太阳穴,“到家之后,我会立即整理行李搬出去。至于离婚文件,我会委托律师重新起草,直接送到你的办公室。”
我的语调坚定异常,没有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她脸上的红润顷刻间消失殆尽,嘴唇微微颤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车内的氛围,顿时降至冰点。
余下的路程,我们始终保持着沉默。
回到那个熟悉的“囚笼”,我毫无眷恋之意,直接走向自己的卧室。
我的个人物品寥寥无几,一只行李箱便足以容纳。
我将几件衣物和日常用品快速塞入箱中,动作干净利落。
当我拖着行李箱步出房间时,发现林雪正站在客厅的中央。
她没有开启灯光,窗外都市的霓虹光影不断闪烁,在她身上投下斑驳陆离的轮廓。
她的身形,看上去消瘦而孤独。
“你打算去哪里?”她出声询问,嗓音有些沙哑。
“这就不必林总您操心了。”我拉着行李箱,目光直视前方,从她身旁径直走过。
就在我即将触碰到大门时,身后传来一记沉重的声响。
我本能地回头望去,竟看见林雪直接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林雪!”
我的大脑嗡鸣一声,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再也顾不上行李,我飞快地冲到她身边。
我将她扶起,手掌接触到的是一片灼热的体温。
她的面颊烧得通红,口中含糊地低语着某些词语。
我伸手试探她的额头,温度高得惊人。
原来她正在发高烧。
这时我才回忆起,她晚上来酒吧找我时,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西装外套。
当晚气温骤降,寒风凛冽。
她这样一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真是糟糕!”我低声咒骂,内心既愤怒又焦虑。
气她不懂得爱惜自己,急她此刻虚弱不堪的状态。
我无奈地叹息一声,将她横抱起来,走向她的卧室。
她的卧室,我只在初次入住时踏入过一次。
整个房间采用冷色系装饰,与她本人相似,缺乏生活气息。
我轻柔地将她安置在床上,并为她盖好被子。
凝视着她烧得通红的脸庞和紧皱的眉头,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泛起酸涩的胀痛。
说好的洒脱告别呢?
说好的永不相见呢?
周寻啊周寻,你真是太不争气了。
我一面在内心鄙视自己,一面认命地去寻找医药箱。
我费力地翻找许久,终于在储藏室中寻得了医药箱。
用体温计测量后,显示三十九度二。
这是高度发热的迹象。
由于家中没有退烧药物,我只能采用最传统的方式,进行物理降温。
我端来一盆温水,浸湿毛巾后拧干,小心地擦拭她的额头、颈部以及手掌。
她的肌肤触感滚烫却细腻,犹如优质的羊脂白玉。
当擦到她的手掌时,她忽然反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力度虽轻,却异常坚持。
“周寻……”她闭着双眼,在梦境中轻唤我的名字,“不要离开……”
我的动作骤然停顿,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
又是这句恳求。
不要离开。
她究竟为何不愿我离去?
难道真像赵磊所说,我们之间……竟然萌生了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感?
我用力摇头,试图驱散这个荒谬的念头。
绝无可能。
林雪是何等人物?她是天之骄女,眼界极高。
她的心中,始终只有那位哈佛毕业的顾言。
我周寻,仅仅是她用金钱雇来的一个临时角色。
她现在阻止我离开,很可能是因为还没准备好向顾言解释我这个“前夫”的存在。
没错,一定是这个原因。
我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但内心的烦躁却并未消散。
我继续为她擦拭身体,尽量保持动作轻柔。
当我为她脱下西装外套时,我的动作不由自主地迟疑了片刻。
外套之下,是一件丝质的白色衬衣。
因为发热出汗,衬衣紧紧贴合着她的身体,显露出曼妙的曲线。
衣领处的两颗纽扣不知何时松开了,展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我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急忙移开视线。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我默默背诵静心口诀,但手上的动作却略显慌乱。
当我解开她衬衣的第三颗纽扣,准备为她擦拭胸前降温时,她忽然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因发热而笼罩着水雾的眼睛,带着几分朦胧与脆弱,直直地望向我的眼底。
我们目光交汇,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凝结。
我的手仍然停留在她的衣扣上,姿态暧昧到了极致。
“你……”她开口说道,声音柔软而含糊,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想要做什么?”
我如同触电般迅速收回手。
“你在发烧,我在帮你用物理方式降温。”我解释道,但耳根却不争气地发热。
她轻轻“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
那道目光,不再像平日那样清冷疏远,反而带着一种……信赖与依靠。
看得我心神不宁。
“咳,”我清了清喉咙,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你……你希望自己来,还是由我继续?”
话音刚落,我就恨不得打自己一拳。
这算什么问题?
她一个高烧至三十九度的病人,怎么可能自己动手?
果然,她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在我心尖上轻轻拂过。
“请你帮我。”她回答道。
语气平静得仿佛我们早已是亲密无间的伴侣。
我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她是一名病人,不应与她计较。
我重新拿起毛巾,闭上双眼,草草地在她胸前擦拭了几下。
温热的毛巾掠过细嫩的皮肤,那触感顺着指尖传递,直达心底,激起一阵阵悸动。
我感觉自己仿佛也在发热。
“周寻,”她忽然再次开口,“你是不是非常厌恶我?”
我的动作一停,睁开双眼。
她正侧头望着我,眼底流动着难以解读的情绪,如同一池深不见底的幽潭。
“谈不上厌恶,”我如实回答,“我们之间仅仅是商业合作的关系。”
“商业合作……”她低声重复着,嘴角浮现一丝苦涩的微笑,“是啊,仅仅是商业合作。”
说完,她缓缓合上眼睛,但眼角却滑落一滴泪水。
那滴泪沿着她的脸颊滚落,隐入乌黑的发丝之中,消失不见。
却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重重地灼伤了我的心脏。
我彻底慌乱起来。
我最无法忍受女性的哭泣,尤其是像林雪这样的女性。
她一落泪,我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请不要哭,”我有些手足无措,“我……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睁开泪眼,朦胧地望着我。
“我……”我一时语塞。
我能有什么其他意思?
我不就是想离婚,拿钱走人吗!
但面对她此刻的模样,这些话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周寻,请不要离开我,可以吗?”她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衣角,像一个惧怕被遗弃的孩子,“我只剩下你了……”
只剩下我?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还有父亲,还有林氏集团,还有那位刚刚归国的白月光吗?
怎么会只剩下我?
我看着她因高烧而神志不清的状态,认为她很可能是在胡言乱语。
“你烧得神智不清了,”我轻叹一声,将她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快休息吧,睡一觉就会好转。”
我为她盖好被子,仔细掖好被角,转身准备离开。
但我的手腕,却被她从身后紧紧拉住。
我回过头,迎上她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眸。
“周寻,”她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我对你抱有爱意。”
周遭的一切声响,仿佛被无形的消音器吞噬得一干二净。
我像根木桩似的钉在原地,怀疑昨夜的酒精仍在麻痹我的听觉神经。
林雪……刚才表达了什么?
她对我抱有爱意?
这种可能性,简直比发现外星生命登陆地球还要渺茫。
“你……能再说一次吗?”我费力地挤出这句话,嗓音粗糙得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林雪没有重复那句话,只是用那双混合着固执与易碎情绪的眼眸凝视着我。
她目光中蕴含的内容,已经清晰到无需言语。
这并非高烧引发的谍语,而是埋藏在心灵深处,一场破釜沉舟的真情流露。
我的思考能力,完全陷入了停滞状态。
过去三百六十五个日夜的点点滴滴,如同被按了快进键的影像,在我脑海里奔腾不息。
初次相遇时,她身着一套严谨的黑色职业装,坐在谈判桌对面,条理分明地分析着合同细节,冷静得如同一台精密仪器。
首次作为她的男伴出席酒会,她遭遇劝酒围攻,我挺身解围后,她压低声音道出的那句“谢谢”,几乎是我们之间仅有的私人对话。
某次她胃病发作,疼痛让她的面容失去血色,我深夜跑遍全城药店,终于找到她惯用的胃药。次日她只是平静地告知“药费我会让助理转给你”。
还有那次,她在董事会上遭遇逼宫,将自己反锁在书房整整二十四小时。我担心她出意外,便守在门外,最终不慎睡去。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柔软的薄毯。
……
那些曾经被我故意忽视的细微之处,此刻却像高清画面般历历在目。
我一直坚信,她对我的态度,仅限于功利性的利用和公事公办的疏离。
我总以为,她所有的情感波动,都系于那个远在异国的顾言身上。
难道说……一直以来都是我误解了?
“从何时开始的?”我听见自己的询问声里夹杂着难以察觉的震颤。
林雪的脸颊浮起羞涩的红霞,为她苍白的面容注入了鲜活的气息。
“已经很久了,”她轻声细语,“可以追溯到高中时期。”
高中?
我竭力在记忆库中搜寻线索。
我和林雪,确实是高中校友。
但我们不同班级,甚至不属于同一年级。
她是品学兼优的校园女神,是师长引以为傲的典范。
而我,只是个热衷篮球运动,学业成绩徘徊在中游的普通男生。
我们的人生轨迹,唯一可能产生交集的地方,大概是……
“是那场篮球联赛吗?”我试探性地追问。
我清楚记得高二那年,我们班与重点班的冠军争夺战。
作为主力队员,我在终场前几秒投中了决定胜负的三分球。
那堪称我整个青春时代最辉煌的瞬间。
林雪的眸光骤然闪亮,用力地点头确认。
“当时我就在场边观战,”她的语调里浸透着怀念,“你穿着七号球衣,在灿烂的阳光下,整个人仿佛在熠熠生辉。”
我彻底怔住了。
我从未知晓,在那个喧嚣沸腾的篮球馆里,有个名叫林雪的少女曾默默注视着我。
更不曾想到,那瞬间的惊鸿一瞥,竟在她心中珍藏了如此漫长的岁月。
所以一年前,当周家遭遇危机时,她选择我并非随机挑选。
而是……一场策划已久的安排?
那个传闻中的“白月光”顾言,自始至终都只是个虚假的幌子?一个为了将我留在身边而精心编织的借口?
这个认知如同霹雳在我脑海中炸响。
凝视着病床上因发热而显得格外柔弱的女子,复杂的情愫在我胸腔翻涌。
有震惊,有荒诞,有难以消化的事实,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直面暗喜。
原来,我并非可有可无的棋子。
而是她珍藏心底多年的……那道白月光?
这个剧情反转,实在太过戏剧性。
“为什么你从不曾坦白?”我忍不住追问。
倘若她早些袒露心迹,这一年我们又何必活得如同合租的陌生人?
林雪的眸光骤然黯淡,唇角泛起苦涩的弧度:“我要如何启齿?难道要坦言林氏集团的千金,暗恋着一个……对自己毫无印象的人?周寻,你会相信吗?”
“况且那时的你,身边早有他人相伴。”
这句话唤醒我的记忆,高中毕业时我确实有过一段恋情。
不过因为大学异地,很快便无疾而终。
“后来听闻你家遭遇变故,”她继续轻声诉说,“我知道,机会终于来临。尽管这机会……来得并不光彩。”
她通过一纸契约,以近乎强硬的姿态介入我的生活。
她以为,这是靠近我的唯一途径。
她小心翼翼守护着这个秘密,不敢泄露半分情意,生怕引发我的反感和疏离。
她宁愿承受我的误解,被我视作冷酷的商人,也不敢吐露真相。
直到今天,契约到期,我决意离开。
在酒精与高烧的双重催化下,她终于崩溃地吐露了心声。
凝视着这个在外人面前无坚不摧的冰山女王,在我面前却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
我的心脏瞬间柔软得不成形状。
什么十亿债务,什么自由向往,什么窈窕佳人……
在此时此刻,全都失去了重量。
我俯身靠近,轻柔拨开她额前被汗湿的发丝,动作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怜惜。
“真是个傻姑娘。”我低声叹息。
在她澄澈的注视下,我缓缓低头,吻上那双因惊诧而微启的唇瓣。
她的唇瓣异常柔软,还带着病中的灼热温度。
隐约透着一丝甘甜的气息。
这个吻不掺杂欲望,只是纯粹的抚慰,一份迟来太久的回应。
林雪的身体先是瞬间僵硬,随即慢慢放松下来。
她闭合双眼,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生涩地回应着我的亲吻。
这个短暂的接触很快结束。
分开时,我注意到她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潮,呼吸也变得急促。
我猛然惊醒,暗骂自己荒唐。
她尚在病中,我竟然……
“你需要好好休息,”我急忙后退,细心替她整理被角,“我去准备些食物。”
说完几乎落荒而逃地离开卧室。
倚靠在走廊冰凉的墙面上,我才惊觉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狂响。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句“我喜欢你”,以及那个柔软滚烫的亲吻。
周寻,你彻底沦陷了。
我对自己坦白。
看来……我也在劫难逃了。
我在厨房手忙脚乱地熬煮着白粥。
当我端着粥碗回到卧室时,她已经陷入沉睡。
呼吸平稳,紧蹙的眉宇也舒展开来,不再显现痛苦痕迹。
我将粥碗轻放在床头柜,坐在床沿静静端详她的睡颜。
沉睡中的林雪褪去了白日的清冷与强势,发烧染红的脸颊像熟透的蜜桃,微嘟的唇瓣带着不设防的稚气。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用指尖轻抚过她的眉眼轮廓。
这就是……暗恋我多年的女孩?
这种感觉,虚幻得如同梦境。
我整夜守在她身边。
期间多次喂她饮水,用温毛巾擦拭身体辅助降温。
黎明时分,她的体温终于回归正常。
我长舒一口气,伏在床沿不知不觉也沉入梦乡。
………
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趴在林雪床边睡了一夜。
身上不知何时多了条柔软的羊绒毯。
我揉着酸痛的脖颈坐直身体。
床上的林雪早已苏醒,正倚着床头握我的手机,盯着屏幕的神情带着些许……微妙。
“你醒了?”我开口时声音还带着睡意。
她抬头将手机递来,屏幕显示着通话记录。
最新一条是今早七点,来自备注为“甜心宝贝”的来电。
我顿感头皮发麻。
糟糕!
这个联系人是我前阵子在社交软件上结识的女主播。
当时觉得有趣便聊了几句,还顺手打赏了些礼物。
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来电。
更糟糕的是,这个尴尬的时刻竟被林雪撞个正着。
“咳咳……这是骚扰电话。”我面不改色地扯谎,伸手欲取回手机。
林雪却敏捷地缩回手,避开了我的动作。
她挑眉轻笑,唇角扬起危险的弧度,那股女王气场再度回归。
“骚扰电话?可这个备注相当亲热呢,甜心宝贝?”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威慑力。
我顿时寒毛倒竖。
“这……是软件自动生成的备注!”我急中生智继续圆谎,“我根本不认识她!”
“是吗?”林雪颔首,当着我的面按下回拨键并开启免提。
我心跳骤停,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
电话瞬间接通,娇媚的女声从听筒飘出:
“寻哥哥终于回电啦!人家等好久哦!昨天说好带我去兜风还算数吗?”
我:“……”
此刻我只想原地消失。
我僵硬地转头看向林雪。
她脸上看不出情绪,但眼神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
整个卧室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
“周寻。”她一字一顿地唤道。
“在!”我条件反射般站得笔直,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
“需要解释吗?”
“我……”张了张嘴,却觉得任何辩解在铁证前都苍白无力。
“说吧,”她环抱双臂好整以暇地注视我,“我听着呢。”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从宽。
“老婆我错了!”我单膝跪在床边双手合十,摆出痛心疾首的姿态,“我就是鬼迷心窍逢场作戏,心里永远只有你!我保证身心清白,随时接受检验!”
为增强说服力,我还硬挤出不存在的泪花。
林雪被我这番浮夸表演惊得愣住,随即忍俊不禁笑出声。
她这一笑宛若春雪初融,让我心旌摇曳。
“快起来吧,”她笑着轻斥,“多大的人了还耍宝。”
见她展颜,我知道危机解除,连忙凑近谄媚道:“老婆别生气,病刚好要注意身体。”
“谁是你老婆,”她娇嗔地瞥我一眼,耳垂却悄悄泛红,“离婚协议还没处理干净呢。”
“马上处理!”我义正辞严表态,“这种破坏感情的文件就该彻底销毁!我现在就去碎纸机!”
看着我狗腿的模样,林雪眼底笑意更深。
她没再追究“甜心宝贝”,而是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需要什么?”我连忙阻拦,“病刚好再休息会儿。”
“饿了,”她轻抚腹部不好意思地说,“想喝你昨晚煮的粥。”
我这才注意到床头那碗早已凉透的白粥。
“凉了,我去加热。”
我端起粥碗快步离开卧室。
关上房门那刻,终于长舒一口气。
刚才真是险象环生。
看来那些乱七八糟的软件必须彻底清除了。
我的“闲散人生”尚未开始就已告终。
不过……
回想起林雪又气又笑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甚至隐约尝到……一丝甜蜜的滋味。
我轻轻地将粥加热,又用心煎出了两枚心形的荷包蛋,搭配上几株嫩绿的小青菜,将它们精巧地摆放在盘中,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入了卧室。
林雪已经换上了一件淡粉色的真丝睡衣,长长的头发随意地垂落在肩头,褪去了职场中的那份锐利,增添了几分居家时的闲适与温柔。
她看到我手中端着的早餐,双眸顿时闪烁出惊喜的光芒。
“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懂得下厨。”
“那当然,”我自豪地挑了挑眉,“我既能应付大场面,也能打理家常琐事,还能对付不轨之徒,更懂得体贴入微……”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我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因为我注意到,林雪的脸颊迅速泛起了红晕。
她娇嗔地瞪了我一眼,那目光中并无真正的责备,反而流露出几分羞涩的埋怨。
“就会花言巧语。”她低声嘟囔着,却还是伸手接过了我递上的餐盘。
她小口小口地品尝着粥,动作显得十分优雅。
我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她,内心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与快乐。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关于顾言那边……你准备怎么处理?”
既然他并非什么重要的存在,这个“借口”也该及时清除了。
听到这个名字,林雪喝粥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抬起头望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回避:“我……我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我皱起了眉头,“你当初是怎么和他说的?”
“我只是说……我结婚了,但那是商业联姻,一年后就会离婚,到时候……我们会在一起。”林雪的声音越来越轻,显然自己也觉得这个谎言十分荒唐。
我一时无语。
我几乎要被她逗笑了。
“林雪,你这个谎撒得可真够离谱的。”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是给我树了一个多大的对手啊。”
“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她拉着我的衣角,小声地撒娇,“我怕你不愿意和我签那份合同。”
“好了,”我轻叹一声,“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情敌”,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林雪顺从地点了点头,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早餐过后,我监督她服下了药物,又坚持让她躺下休息。
“公司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她显得有些犹豫。
“天塌下来有我撑着,”我霸道地将她按回床上,细心盖好被子,“你今天唯一任务,就是好好睡一觉。”
安顿好她之后,我拿着她的手机走出了卧室。
是时候会一会这位所谓的“白月光”了。
我从林雪的通话记录中找到了顾言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对方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慵懒,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傲慢。
“小雪?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来?”
“是顾先生吗?”我直截了当,语气冷淡,“我是周寻,林雪的合法丈夫。”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周寻?”顾言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你给她打电话干什么?小雪呢?”
“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靠在沙发上,翘起腿,语气轻松,“我打给你,是想和你谈一谈。”
“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顾言的语气十分不友善,“识相的话,就赶紧和小雪把离婚手续办了,别在这里碍事。”
“哦?”我轻笑一声,“顾先生似乎很有信心啊。你凭什么认为,林雪会为了你而离开我?”
“凭什么?”顾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我和小雪从小到大的感情,凭她亲口答应过我,一年后就会回到我身边。你一个靠着合同上位的入赘女婿,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入赘女婿?”我玩味地重复着这个词,“顾先生,看来你对我们的情况了解得并不透彻啊。”
“我不需要了解,”顾言的语气充满轻蔑,“我只知道,你配不上小雪。你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说得对,”我点头表示同意,“我们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停顿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因为,她的世界里,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而你,顾先生,不过是她为了接近我,随手找来的一个幌子罢了。”
“你胡说八道!”顾言的声音猛地提高,显然被我的话激怒了。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冷笑着,“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爱你,会让你等她一年?会舍得在这一年里和你断绝联系?顾言,别再自欺欺人了。”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小雪一时冲动找来的替身!”
“替身?”我笑了,“那你又算什么?一个连替身都算不上的……笑话?”
“周寻!你找死!”顾言彻底被激怒,在电话那头咆哮起来。
“我等着。”
我淡淡地吐出三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后,我迅速拉黑了他的号码,删除了所有通话记录,动作一气呵成。
问题解决了。
我将手机丢到一边,舒展了一下身体。
心情,变得无比轻松愉快。
敢打我的女人的主意?
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处理完顾言这个小插曲后,我开始思考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我和林雪之间的关系。
虽然昨晚我们已经打破了隔阂,但我们之间还隔着一份荒唐的合同,以及一年的疏远时光。
想要从“合同夫妻”转变为真正的“恩爱夫妻”,还需要一些推动力。
而这个推动力,需要一点催化剂。
我的目光落在了客厅门口那个被遗忘的行李箱上。
一个计划,渐渐在我脑海中成形。
中午时分,林雪的发烧已经完全退了。
她穿着睡衣走出卧室,看到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那个行李箱依然孤零零地立在门口。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她望着我,嘴唇微微颤抖,“你还是要离开?”
我“嗯”了一声,没有看她,目光依旧盯着电视屏幕,语气平静:“协议虽然撕毁了,但我们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你的病好了,我也该走了。”
“周寻!”她冲过来,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你昨天晚上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昨天晚上?”我故作困惑地看着她,“昨天晚上我喝多了,说了什么,我全都记不清了。”
我看到她的眼圈瞬间红了。
大颗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你这个骗子!你骗我!”她哭着捶打我的胸口,力道不大,更像是在撒娇。
我任由她发泄,心里却在暗笑。
这小丫头,我还治不了你。
“我怎么骗你了?”我抓住她的手,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你亲了我!”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哦,那个啊,”我恍然大悟,“那是人工呼吸,我看你快没气了,救了你一命。”
“你!”林雪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她望着我,眼中的委屈和控诉几乎要溢出来。
我承认,我有点恶作剧的心理。
看她这副被我气哭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我心里竟然觉得……很有趣。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见时机成熟,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她在我怀里挣扎了几下,随后便安静下来,把脸埋在我的胸口,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还在哭泣。
“傻丫头,”我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几乎能融化冰雪,“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我:“那你刚才……”
“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在乎我。”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现在我知道了。”
“你真讨厌!”她又捶了我一下,这次带着几分娇嗔。
“是是是,我讨厌,”我抱着她,让她坐在我的腿上,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为了补偿你,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讨厌我一辈子。”
她愣愣地望着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低头,吻住了她那双因哭泣而略显红肿的唇。
这个吻,不再是浅尝辄止。
我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撬开她的贝齿,深入探索,汲取着她的每一分甜蜜。
她的回应虽然生涩,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炽热。
她搂住我的脖子,笨拙地模仿着我的动作,试图加深这个吻。
客厅里的气氛迅速升温。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从她的腰间滑下,探入了她真丝睡衣的下摆。
那细腻柔滑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就在我准备进一步行动时,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这声音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我们之间刚刚燃起的火焰。
我懊恼地低骂一声。
谁啊!这么不会挑时候!
林雪也回过神来,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慌忙从我身上跳下,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睡衣。
“我去开门。”她小声说了一句,逃也似的冲向门口。
我靠在沙发上,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压下体内的躁动。
门口传来林雪惊讶的声音。
“顾言?你怎么来了?”
顾言?
我眉毛一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家伙,动作倒是挺快。
我慢悠悠地走到玄关,看到一个身穿名牌、头发梳得油亮的男人,正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门口。
他看到我,脸色瞬间铁青。
尤其是看到我穿着睡衣,而林雪也是一副居家模样时,他的眼神更是阴沉得可怕。
“小雪,他是谁?”他指着我,厉声质问。
林雪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便上前一步,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然后,我冲着顾言,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顾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我故意在“见面”两个字上加重语气,“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周寻,小雪的……合法丈夫。”
“合法丈夫?”顾言的面庞瞬间蒙上一层寒霜,阴翳在他脸上凝结成寒霜。
他攥紧那束玫瑰,花茎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哀鸣,几乎要折断。
他的目光如炬,灼烧般钉在林雪脸上,声音里混杂着惊涛骇浪般的质疑:“小雪?他说的……是真的?你明明告诉我,你们之间……只是一纸约定!”
林雪被我圈在臂弯里,身躯像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
她的视线在我和顾言之间慌乱游移,如同迷失在风暴中的孤舟。
那份无声的挣扎与窘迫,清晰地传递到我的感知里。
我深知她的处境——顾言是她青梅竹马的旧友,而那个关于“白月光”的美丽泡沫,最初正是由她亲手吹起。
此刻要她亲手戳破,无异于一场公开的凌迟。
我心底泛起一丝柔软的涟漪,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递去一个让她镇定的眼神。
旋即,我迎向顾言逼视的目光,声调平稳,却带着无法撼动的力量。
“起初,我们的确源于一份合同。”我毫无避讳地承认。
顾言眼中骤然迸发出一线希望的火光,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浮木。
“然而,”我话音陡转,唇边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顾先生或许不了解,这世上有一种契约,会在岁月的沉淀中,自动续约为终生。”
我垂首,将一个轻柔如羽的吻,烙印在林雪光洁的额间。
“朝夕相处,情愫早已生根发芽。”
当我的唇触碰到她时,林雪紧绷的神经仿佛瞬间松弛,整个人柔顺地依偎在我胸前。
她双颊飞红,眼眸中却荡漾着全然的信任与托付。
顾言目睹我们亲昵的姿态,脸色如同调色盘般剧烈变幻,先是铁青,继而惨白,最后涨得通红。
“不……这绝不可能!”他失控地低吼,“小雪!你看着我!你说过你心仪的是我!你等的人始终是我!”
“顾言,”林雪终于轻声开口,声音虽微,却字字清晰,“对不起。”
这简短的三个字,化作千钧重锤,狠狠砸碎了顾言最后的幻想。
他身形猛地一晃,那束玫瑰脱手坠落,砸在地上,花瓣纷飞,零落成泥,徒留一片狼藉。
“为什么?”他眼眶通红,嘶声追问,“我究竟哪一点不如他?”
“你并没有不如他,”林雪缓缓摇头,目光转向我时,里面盛满了我从未见过的缱绻与深情,“只是,我的心,很早以前就做出了选择。”
“从高中那场篮球赛起,至今,恰好十年。”
这句话如同惊雷,不仅震住了顾言,也让我瞬间怔在原地。
十年。
原来,这份无声的爱慕,已在她心底绵延了如此漫长的时光。
而我,竟像个局外人,对此浑然不觉,还心安理得地做了一年有名无实的“合作伙伴”。
我凝视着她,胸腔里翻涌着复杂的心绪,有怜惜,有歉然,但最汹涌的,是难以言喻的动容。
一个女人,一生能有几个黄金十年?
她却将这最珍贵的年华,默默倾注于一场无望的守望。
我收紧臂弯,将她更深地嵌入怀抱,恨不能与她骨血相融。
“听清楚了?”我望向魂不守舍的顾言,逐字逐句宣告,“她的心,属于我。”
“现在,请你离开。”
我的话语,成了彻底压垮他的最后一击。
顾言发出一声凄凉的苦笑,步履蹒跚地向后跌退,用空洞的眼神最后扫过我们,随即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转身消失在门外。
那道背影,写满了落寞与孤寂。
可我心中并无半分怜悯。
情感的国度里,后来者,从来都是多余的注脚。
门扉轻合,玄关处只剩下我们彼此,以及满地残红。
空气里弥漫着玫瑰的余香,却掺杂着一缕难以言说的微妙气氛。
“喂……”林雪轻轻推了推我的胸膛,声如蚊蚋,“可以松开了。”
她的脸颊,红晕未退,宛若熟透的蜜桃。
我低头端详着她,笑意不自觉爬上嘴角。
“不松,”我带着几分无赖的口吻,“这辈子都打算这么抱着。”
“贫嘴。”她佯装恼怒地睨了我一眼,却不再抗拒,温顺地倚靠着我。
我拥着她,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暖意与她发间清淡的芬芳,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
“老婆,”我忽然唤道。
“嗯?”
“以后,不许再对我有任何隐瞒。”
“……好。”
“另外,”我顿了顿,语气转为郑重,“以后不许再见顾言,哪怕是普通朋友的往来,也不行。”
“……嗯。”
“还有你手机里那个‘甜心宝贝’,”她忽然仰起脸,带着一丝狡黠补充,“立刻删掉。”
我一时语塞,哭笑不得。
“对了,还有那个行李箱,”她指向门边的行李,摆出一副清算旧账的娇蛮姿态,“现在、立刻、马上,把它搬回你……不对,是我们的卧室去!”
看着她这般模样,我忍俊不禁。
“遵命,我的夫人。”
我松开她,顺从地拎起行李箱。
经过她身旁时,我故意驻足,凑近她耳畔,用气声低语,带着撩人的热度:
“今晚,我们再延续……之前未完的篇章。”
她的脸颊,瞬间如同被点燃,“轰”地一下红透,宛如晚霞浸染。
自那日起,我和林雪的生活,掀开了全新的篇章。
我光明正大地进驻了她的主卧。
那张令我向往已久的两米大床,终于有了我的一半天地。
共枕的第一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生疏感。
尽管已有过最亲密的交融,但同床共眠,仍是头一遭。
当我沐浴完毕,穿着浴袍走出,只见林雪套着一身严实的棉质睡衣,如同受惊的小兽,蜷缩在床铺最边缘,与我隔开偌大的距离。
这情景让我既觉好笑又心生怜爱。
“林总,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有必要离我这么远吗?难道怕我……”我故意拖长尾音,带着戏谑。
她面颊绯红,又往边缘挪了挪,强自镇定:“胡说什么!我只是……还不习惯身边有人。”
“不习惯?”我挑眉,一步步靠近,“这可不行,从今往后,你得慢慢适应。”
我掀被躺下,长臂一伸,将她轻盈的身子揽入怀中。
她身体先是一僵,每一寸肌肤都透着紧张。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如同密集的鼓点。
原来,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林总,在情感的私域里,竟如此青涩单纯。
这个发现让我心头一软,旋即升起一丝逗弄的念头。
我的手掌开始不安分地游移,隔着柔软的睡衣布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缓缓画着圆圈。
“周寻……”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像是一种无声的哀求。
“嗯?”我佯装不解,指尖却悄然向上探索。
就在即将触碰到敏感地带时,她忽然一个翻身,形势逆转,将我压在了身下。
我猝不及防,愣在当场。
她跨坐于我腰间,垂落的发丝如同夜幕,有几缕轻拂过我的脸颊,带来微痒的触感。
昏暗的床头灯为她勾勒出一圈朦胧的光晕。
她的眼眸在阴影中异常明亮,仿佛燃着两簇幽深的火焰。
那眼神,褪去了平日的清冷,也一扫方才的羞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野性的魅力。
“周寻,”她俯身,鼻尖几乎与我相触,吐息温热而诱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拿捏?”
我望着眼前这判若两人的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某一处。
这……还是那只害羞的小白兔吗?
分明是只蓄势待发的小猎豹!
“怎……怎么会。”我艰难地吞咽,声音有些沙哑。
“哦?”她轻笑,指尖如羽毛般在我胸膛上游走,划出令人心痒的轨迹,“可我觉得,你刚才……似乎很得意?”
她的触碰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激起我一阵阵战栗。
理智的弦濒临崩断。
“老婆,我知错了,”我立刻服软,“再也不敢造次。”
“可惜,”她红唇微启,吐出两个字,“已经晚了。”
话音未落,她便低头封缄了我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