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车祸垂危,他陪白月光,我涅槃后致谢-感谢他不爱之恩

发布时间:2025-08-25 16:06  浏览量:1

方向盘失控的瞬间,丁兰脑中一片空白。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拨通顾延的电话,颤抖着说:“顾延,救我,我出车祸了……”电话那头,是他冰冷而不耐烦的声音:“丁兰,别闹了,苏晴正在发烧。”

“嘟——”

忙音响起,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捅进丁兰的心脏。车窗外,刺眼的远光灯越来越近,世界在她眼前碎裂成片。意识消散前,她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在他心里,苏晴的一场普通感冒,比她的命更重要。

也好。

三年婚姻,一腔孤勇,该到头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刺激着她的鼻腔。丁兰睁开眼,看见的不是顾延焦急的脸,而是她的助理小陈。小陈眼眶通红,声音哽咽:“丁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警察说肇事司机酒驾逃逸,还没抓到。”

丁兰动了动,浑身都疼,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她嗓子干得像砂纸,哑声问:“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两夜。”小陈说着,眼泪又下来了,“顾总……他一直没来。”

丁兰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意料之中的事,有什么好失望的。她闭上眼,脑海里回放着电话里那句“苏晴正在发asov”。多么可笑。结婚纪念日,她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他一个电话说公司有急事。她信了,开车去给他送宵夜,结果就撞上了那辆失控的货车。

而他,正在陪着他的白月光。

“小陈,帮我办出院吧。”丁兰平静地说。

“可是丁姐,你的腿……”

“我没事。”丁兰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还有,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我净身出户。送到顾延的办公室,让他签字。”

小陈愣住了,她跟了丁兰三年,知道她爱顾延爱到了骨子里,怎么会……

“丁姐,你是不是气糊涂了?顾总他可能只是……”

“没有可能。”丁兰打断她,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我累了。不想再等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看我的人。”

三天后,丁兰坐着轮椅,亲自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放到了顾延的办公桌上。

顾延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他看到丁兰和她腿上的石膏,眉头皱得更紧:“你搞什么名堂?玩苦肉计?”

丁兰觉得心脏已经麻木了,连刺痛都感觉不到。她淡淡地看着这个她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顾延,签字吧。房子车子,你给我的所有东西,我都不要。我只要自由。”

顾延拿起协议,扫了一眼“净身出户”四个字,嗤笑一声:“丁兰,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引起我的注意?我告诉你,没用。苏晴刚回国,身体不好,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他随手将协议扔进碎纸机,纸张被吞噬的声音刺耳又尖锐。

“我给你三天时间冷静,把这些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安分做好你的顾太太,别让我烦心。”

丁兰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意很浅,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她什么都没再说,只是转动轮椅,默默地离开了这间她曾经无比向往的办公室。

她知道,顾延不会信。在他眼里,她丁兰就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永远离不开他。

回到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别墅,丁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所有的衣物首饰都是顾延让人送来的,带着他的标签,她一件也不想带走。她只带走了母亲留给她的一只旧木箱,里面是她所有的回忆。

她给顾延发了最后一条短信:“顾延,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再送一份。你不签,我就起诉。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然后,她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注销了用了十年的手机号。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抽干了所有力气,也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她离开了这座承载了她三年美梦与噩梦的城市,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要去哪里。

顾延收到短信时,正在陪苏晴吃饭。苏晴柔柔弱弱地咳了两声,他立刻紧张地放下筷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苏晴摇摇头,眼圈微红:“阿延,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丁兰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别提她。”顾延不耐烦地挥挥手,“一个不知分寸的女人,我迟早会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他看了一眼手机上丁兰发来的短信,轻蔑地扔在一旁。起诉?她敢吗?离开了顾家,她丁兰一无所有。

他以为这只是丁兰闹得最大的一次脾气。

然而,三天过去了,丁兰没有回来。

一个星期过去了,丁兰还是没有回来。

一个月过去了,丁兰像是人间蒸发了。

顾延开始感到一丝烦躁。别墅里空荡荡的,没有了那个总是在深夜为他留一盏灯、准备一碗热汤的人,他竟有些不习惯。他打电话给她,提示是空号。他派人去找,却发现她所有的银行卡都没有动用记录,身份证也没有任何购票信息。

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攫住了顾延。他第一次认真地回想车祸那天的事。他记得丁兰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但他当时满心都是苏晴微蹙的眉头。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她在哪,伤得重不重。

他派人去查了那天的车祸记录。当看到报告上“车辆严重变形,驾驶员重伤昏迷”的字样时,顾延的心脏猛地一缩。

原来,她没有闹,她说的是真的。

在他为了苏晴的“发烧”而挂断电话时,他的妻子,正在生死线上挣扎。

一股巨大的悔意和恐慌席卷而来。他发了疯一样地寻找丁兰,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却一无所获。她就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无迹可寻。

与此同时,律师送来了第二份离婚协议。这一次,顾延没有再扔进碎纸机。他看着协议末尾丁兰清秀决绝的签名,只觉得那三个字像烙铁一样烫手。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没有了丁兰的家,只是一个冰冷的空壳。原来他习以为常的一切,都不是理所当然。原来那个安静、顺从、从不给他添麻烦的女人,真的会离开。

苏C晴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阿延,你还在为丁兰的事烦心吗?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

“闭嘴!”顾延第一次对她发了火,眼神阴鸷得可怕,“如果不是你,她根本不会出事!”

苏晴被他吼得愣住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顾延却再也没有了从前哄她的耐心,他满脑子都是丁兰。他开始回忆他们的过去,这才惊觉,他记得的,全是丁兰对他的好。她会记得他的胃不好,每天早上准备好温水和早餐。她会记得他所有的喜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会为了他一句“喜欢”,去学做他家乡的菜,即使烫伤了手也毫不在意。

而他呢?他回馈给了她什么?是无尽的冷漠、忽视,和为了另一个女人挂断她的求救电话。

他是个混蛋。

这个认知让顾延痛苦不堪。他开始酗酒,整夜整夜地待在空无一人的别墅里,一遍遍地拨打那个已经成为空号的号码。他甚至开始产生幻觉,仿佛还能看到丁兰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他想她,想得快要疯了。

一年后。

江南水乡,一个名叫“无隅”的陶瓷工作室悄然走红。工作室的主人“兰”,从不露面,但她的作品,每一件都充满了生命力和故事感,温润、内敛,却又透着一股坚韧的力量。无数人慕名而来,千金难求一作。

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工作室里,一个穿着素色棉麻长裙的女人正坐在拉坯机前,神情专注。她的长发简单地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她就是丁兰。

一年前,她带着母亲的旧木箱来到这里。左腿的伤让她休养了很久,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但也是在那段时光里,她重新拾起了大学时的专业——陶瓷艺术。

母亲留下的木箱里,全是她小时候玩泥巴、做陶器的工具和笔记。她仿佛找到了新的支点,将所有的痛苦、悲伤、绝望都揉进了泥土里,经过烈火的煅烧,变成了一件件独一无二的作品。

她不再是顾太太丁兰,她只是她自己。

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阿兰,又忘了吃饭?”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

丁兰抬起头,看到来人,脸上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陆泽,你来啦。”

陆泽是这家工作室的合伙人,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策展人。是他发现了丁兰的才华,并鼓励她开了这家工作室。他对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和爱慕,但他很有分寸,从不逼迫,只是默默地陪伴和支持。

丁兰对他心存感激,却也明确地告诉过他,自己暂时没有开始一段新感情的打算。陆泽也只是笑着说:“没关系,我等得起。”

“今天有个从大城市来的客人,指定要见你,花多少钱都行。我给推了。”陆众把饭菜摆在桌上,“知道你不喜欢应酬。”

“谢谢你。”丁兰洗了手,坐到桌边。

她现在的生活很简单,每天和泥土打交道,内心平静而富足。至于顾延,那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在她心里掀起任何波澜了。她甚至有些感谢他,感谢他的绝情,才让她彻底清醒,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顾延,正拿着一张照片,双眼赤红。

照片上,是“无隅”工作室一件获奖作品的特写。那是一个名为《涅槃》的瓷瓶,瓶身上有凤凰浴火的裂纹,美丽又决绝。顾延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个作品,就觉得无比熟悉。

他派去的人终于查到了线索。工作室的主人“兰”,极有可能就是消失了一年的丁兰。

顾延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混杂着狂喜、紧张和无措。他立刻订了最早的机票,飞往那个江南小镇。他甚至没有想好见到她要说什么,要怎么祈求她的原谅,他只知道,他必须马上见到她。

当顾延风尘仆仆地站在“无隅”工作室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丁兰和另一个男人相视而笑,阳光正好,岁月静好。那个男人还亲昵地为她擦去嘴角的饭粒。

那一瞬间,顾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股滔天的嫉妒和愤怒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冲了进去,一把抓住丁兰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捏碎。

“丁兰!你果然在这里!”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跟我回去!”

丁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当她看清来人是顾延时,脸上那抹温暖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疏离。

她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顾先生,你认错人了。”

“认错?”顾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一旁的陆泽,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是谁?为了他,你连家都不要了?丁兰,我找了你整整一年!你知不知道我……”

“你怎么样,与我何干?”丁兰冷冷地打断他,“顾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没有签字!那份协议我没有签!”顾延吼道,像一头困兽。

“法律上,分居两年,自动判离。我想,我们也不需要等到那个时候。”丁兰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如果你今天来,是为了谈离婚的事,我的律师会联系你。如果不是,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的清净。”

陆泽上前一步,将丁兰护在身后,温和却坚定地对顾延说:“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这里不欢迎你。”

顾延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丁兰,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如今却用一种看垃圾般的眼神看着他。她的冷静和漠然,比任何指责和谩骂都让他痛苦。

“兰兰,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他放软了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车祸那天……是我混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丁'兰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机会?”她轻声反问,“顾延,我被卡在车里,给你打求救电话的时候,你给了我机会吗?我躺在医院里,两天两夜,等着你来看我一眼的时候,你给了我机会吗?”

“你没有。你选择陪着苏晴。在你心里,我丁兰的命,从来都比不上她的一根头发。现在你来跟我说你知道错了?晚了。”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扎在顾延最痛的地方。

“顾延,你知道吗?我以前总在想,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爱我。后来我明白了,不是你不爱我,是你根本看不到我。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方便的、听话的工具,一个可以随时替换的顾太太。现在,这个工具不想干了,你觉得不习惯了,所以才来找我。这不是爱,是自私。”

“不是的!兰兰,我爱你!”顾延冲动地想要去抱她。

丁兰却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避开。

“别碰我。”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觉得脏。”

“脏”这个字,彻底击垮了顾延所有的防线。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他想辩解,想嘶吼,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丁兰不再看他,对陆泽说:“我们走吧。”

陆泽点点头,扶着她的手臂,两人从顾延身边走过,没有再回头。

顾延僵在原地,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世界正在分崩离析。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丁兰会用这样决绝的方式,将他彻底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

从那天起,顾延就留在了这个江南小镇。

他买下了“无隅”工作室对面的一个小楼,每天像个偷窥狂一样,看着丁兰的生活。

他看到她和陆泽一起去市场买菜,看到她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看到她在灯下专心致志地创作。她的生活平静、充实,脸上总是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个笑容,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着他的心。

他试图接近她。

他匿名买下她所有的作品,想以此获得和她见面的机会。但丁兰从不亲自接待买家,一切都由陆泽打理。

他制造各种偶遇。在她常去的书店,在她散步的河边。但每一次,丁兰都只是漠然地看他一眼,然后绕道而行,仿佛他是什么会污染空气的病毒。

他的骄傲、他的自尊,在丁兰的冷漠面前,被碾得粉碎。

他开始学着她从前的样子,笨拙地为她做一些事。他知道她喜欢吃城东那家店的桂花糕,就每天早上四点去排队,买到后送到工作室门口,可那些桂花糕,第二天总会原封不动地出现在垃圾桶里。

他听说她工作室的窑炉出了点问题,立刻动用关系,从国外请来了最好的技师。技师到了,却被陆泽客气地请了回去,因为陆泽已经为她找了更好的人选。

他做的所有事,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声无息,也毫无用处。

他甚至去找了苏晴。

那天,苏晴主动找到小镇来,哭着求他回去。她说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他还在身边。

顾延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第一次觉得无比厌烦。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他弄丢了自己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

“苏晴,你知道吗?车祸那天,你根本没有发烧。”顾延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查过了,你只是为了把我留在身边,撒了个谎。你用你的谎言,差点害死了一条人命。”

苏晴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阿延,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你的爱太廉价,也太恶毒。”顾延眼中满是厌恶,“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滚。”

他毫不留情地赶走了苏晴,断了和她的一切联系。他以为,解决了这个“罪魁祸首”,丁兰就会回头。

然而并没有。丁兰的生活,依旧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顾延彻底绝望了。他开始明白,他和丁兰之间,隔着的不是苏晴,也不是那场车祸,而是他亲手种下的、长达三年的冷漠和忽视。那道鸿沟,他已经永远无法跨越。

这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顾延撑着伞,站在“无隅”工作室外,像一尊望妻石。他看到陆泽为丁兰披上外衣,撑开一把伞,两人一起走进雨幕中。他们的身影看起来那么和谐,那么般配。

顾延的心,疼得无法呼吸。

他跟了上去。

他看到他们走进了一家餐厅,丁兰的脸上带着笑,似乎在说什么有趣的事。陆泽专注地听着,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忽然,陆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地。

顾延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不清丁兰的表情,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他只看到,丁兰伸出了手。

那一刻,顾延感觉天塌了。

他疯了一样冲进餐厅,雨水顺着他狼狈的发梢滴落。他不管不顾地冲到他们桌前,死死地盯着丁兰无名指上那枚设计简约却异常闪耀的钻戒。

“不……不行……”他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丁兰,你不可以嫁给他!”

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丁兰抬起头,看到顾延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厌恶都懒得施舍。她只是平静地抽出被陆泽握着的手,站起身。

“顾延,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闹!”顾延抓住她的手臂,力气大得像是要嵌进她的骨头里,“兰兰,你不能嫁给他!你忘了我们还没有离婚吗?你是我的妻子!”

“很快就不是了。”丁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已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传票应该很快就会寄到你的公司。顾延,别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了,只会让你显得更可悲。”

“可悲?”顾延惨笑一声,“是,我是可悲!我爱你爱得快要死了,你却要嫁给别人!丁兰,你真的好狠的心!”

“我狠心?”丁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一字一句地问,“当初你挂断我的求救电话时,你怎么不说自己狠心?你让我一个人在冰冷的车里等死时,你怎么不说自己狠心?顾延,我的心,早就在那天晚上,被你亲手杀死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丁兰。她不认识你,更不爱你。”

她的话,像最锋利的刀,将顾延凌迟。

陆泽站起身,冷静地将顾延的手从丁兰手臂上掰开,将她护在身后。他看着顾延,语气沉稳:“顾先生,阿兰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她的生活。否则,我会报警。”

顾延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英俊、温柔、沉稳,他能给丁兰所有自己曾经吝于付出的爱和尊重。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丁兰没有再看他一眼,和陆泽一起离开了餐厅。

顾延独自坐在那里,直到餐厅打烊。外面,雨越下越大,像是要冲刷掉这个世界所有的痕迹。

他输了。输掉了那个曾经把他当作全世界的女孩。

离婚官司进行得很顺利。

因为顾延的“失踪”,法院很快就判决了他们离婚。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丁兰的作品展也正式开幕。展览的主题,就叫《新生》。

展厅里,人头攒动。丁兰作为艺术家,第一次公开露面。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长裙,长发披肩,脸上带着从容自信的微笑。她不再是那个跟在顾延身后,唯唯诺诺、黯淡无光的顾太太,而是光芒万丈的陶瓷艺术家,丁兰。

陆泽一直陪在她身边,像个最忠诚的骑士。

顾延也来了。

他没有请柬,就混在人群里,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贪婪地看着那个被众人环绕的女人。

她那么耀眼,那么遥不可及。

他看到她和别人侃侃而谈,谈论艺术,谈论创作。她的眼睛里有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光彩。

展览的最后,主持人邀请丁兰上台致辞。

丁兰走到台前,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最后,像是无意般,落在了角落里的顾延身上。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短短一秒。

丁兰的眼神平静无波,而顾延的心,却像是被巨石砸中,瞬间沉入海底。

只听她缓缓开口,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大家好,我是丁兰。今天,站在这里,我最想感谢的,不是我的才华,也不是我的运气,而是一段失败的婚姻,和一个……错误的人。”

全场哗然。

顾延的身体猛地一僵,如遭雷击。

“是他,让我看清了人性的凉薄,也是他,让我懂得了自爱和独立有多么重要。他亲手打碎了我,却也让我有机会,在废墟之上,重塑一个更好的自己。”

“所以,我今天的成就,都要‘感谢’他。感谢他的抛弃,感谢他的不爱之恩。”

“我的作品《涅槃》,灵感就来源于此。凤凰非梧桐不栖,良禽择木而居。打碎的镜子,永远不可能重圆。离开错的人,才能和对的相逢。”

她说完,朝陆泽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台下,掌声雷动。

而角落里的顾延,却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他听着那些刺耳的掌声,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丁兰,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感谢他的抛弃。

感谢他的不爱之恩。

原来,他留给她的,只有这些。

他所有的深情悔过,在她眼里,都成了一场笑话。

展览结束后,顾延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丁兰展览成功的报道。记者问她:“丁小姐,听说您已经订婚了,可以分享一下您的喜悦吗?”

丁兰对着镜头,笑得温婉大方:“是的,我很幸福。他让我知道,原来爱是尊重,是珍惜,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把我放在第一位。”

顾延再也支撑不住,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

他病了,病得很重。胃出血,加上长期的精神抑郁。

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他身边没有一个人。他想给丁兰打电话,才想起自己早就被拉黑了。他挣扎着拿起手机,翻遍了通讯录,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原来,他早已是孤家寡人。

他想起了丁兰。想起她在他胃病发作时,整夜不睡地照顾他。想起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提醒他按时吃饭。

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温暖,如今成了他遥不可及的奢望。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是一个妻子,而是他生命的全部。

出院后,顾延的公司也出了问题。因为他长期以来的心不在焉,几个重大决策失误,导致公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股东们怨声载道,对手公司趁机打压。

顾延焦头烂额,却再也没有了从前运筹帷幄的精力。

他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栋空荡荡的别墅,面对着一室清冷,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

有一天,他喝醉了,开车回家的路上,为了避让一只突然窜出来的猫,猛地打了方向盘。

车,撞上了护栏。

在和当年丁兰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里,顾延被卡在驾驶座上,血流如注。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拨通了那个他早已烂熟于心的、丁兰的新号码。这是他花了很大代价才弄到的,却一直不敢拨打。

电话,通了。

“喂?”电话那头,是丁兰清冷的声音。

“兰兰……”顾延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救我……我出车祸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就在顾延以为她会像自己当初一样挂断电话时,丁兰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且遥远。

“地址。”

顾延报上了地址,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她还是关心他的,对不对?

“好,我已经帮你叫了救护车和警察。就这样。”

“等等!”顾延急切地喊道,“兰兰,你……你会来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仿佛带着一丝怜悯。

“顾延,你知道吗?我和陆泽的婚礼,就在明天。”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保重。”

“嘟——嘟——嘟——”

忙音,和三年前那个夜晚,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被抛弃的人,换成了他。

顾延握着手机,无声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和脸上的血混在一起。

报应。

这都是他的报应。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他却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意识模糊间,他仿佛看到了丁兰穿着婚纱的模样,美丽圣洁,正笑着走向另一个男人。

而他,只能永远地,停留在过去那个冰冷的雨夜里,万劫不复。

第二天,江南小镇,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举行。

丁兰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陆泽的手臂,一步步走向幸福的殿堂。阳光透过教堂的彩绘玻璃,洒下斑斓的光影,落在她幸福的眉眼上。

她终于,嫁给了爱情。

至于顾延,那个曾经占据了她整个青春的男人,如今,不过是她人生故事里,一个早已翻篇的,无关紧要的注脚。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