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评价《金光大道》《艳阳天》:靠虚张声势来掩盖苍白无力!
发布时间:2025-09-04 17:08 浏览量:1
20 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国社会迎来了一场深刻的变革,市场经济的浪潮汹涌澎湃,冲击着社会的各个角落,文学领域也未能幸免。在这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时代,文学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纯粹精神创作,开始与市场紧密相连,展现出全新的形态。
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文化市场逐渐开放,读者的阅读需求变得更加多样化和个性化。他们不再满足于单一的文学风格和主题,而是渴望读到能够反映现实生活、贴近自身情感的作品。王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市场需求的变化,如同一位嗅觉灵敏的猎手,迅速调整自己的创作方向,以商业思维来进行文学创作。
他深知,在市场经济的环境下,文学作品要想获得成功,不仅要有艺术价值,还要有市场价值。于是,他打破了传统文学创作的束缚,大胆采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贴近生活的题材和富有戏剧性的情节,来吸引读者的眼球。他的作品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阳春白雪,而是能够走进千家万户的下里巴人。
王朔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对读者群体的精准定位。他就像一位高明的市场分析师,将读者划分为不同的群体,然后根据每个群体的特点和需求,“量体裁衣” 式地创作作品。
对于少年少女,他创作了《空中小姐》,这部作品充满了青春的浪漫与幻想,描绘了少年少女们对爱情和美好生活的向往,满足了他们对纯真情感的追求。而《顽主》则是为城市青年量身打造,作品中展现的城市青年的迷茫、叛逆和对自由的渴望,深深触动了这一群体的内心世界,让他们在阅读中找到了共鸣。《动物凶猛》则是王朔写给同龄人的青春之歌,通过对 20 世纪六七十年代北京部队大院少年生活的回忆,唤起了一代人对青春岁月的怀念和感慨。
然而,王朔作品的过度商业化也带来了一些问题,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艺术价值的缺失。当文学创作过于追求市场利益,以迎合读者为目的时,就容易陷入机械化生产的误区,导致作品质量参差不齐,缺乏深度和内涵。
王朔的一些作品为了追求销量和关注度,过于注重情节的刺激性和语言的娱乐性,而忽视了对人性、社会等深层次问题的挖掘和思考。这些作品虽然在短期内能够吸引读者的眼球,获得商业上的成功,但从长远来看,却难以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无法成为经典之作。例如,某些作品中频繁出现的低俗语言和无聊的情节,虽然能够满足部分读者一时的感官刺激,但却损害了作品的整体艺术水准,使其显得浅薄。
《动物凶猛》无疑是王朔作品中描绘青春群像的经典之作,它以独特的视角和细腻的笔触,为我们展现了 20 世纪六七十年代北京部队大院少年们别样的青春。在那个特殊的时代,部队大院宛如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态系统。这里有生活区、娱乐区和俱乐部,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因着部队的背景,内心深处都潜藏着一种优越感,仿佛与生俱来便站在了一个特殊的阶层。
大院里的少年们,他们的青春充满了热血与躁动。在那个知识被轻视的年代,学校教育近乎荒废,他们无心读书,每日无所事事,过剩的精力无处安放。于是,打架斗殴成了他们宣泄的方式,他们在街头巷尾横冲直撞,用拳头和勇气证明自己的存在。“手特黑” 是他们的标签,每一次群架都是一场荷尔蒙的较量,他们在暴力中寻找着刺激和自我价值的认同。 正如书中所描写的,“我” 和伙伴们在街头与其他帮派对峙,那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氛围,拳拳到肉的对抗,生动地展现了他们青春的狂野与不羁。
而在面对爱情时,这些少年们又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面。他们内心渴望着爱情,却又因青涩和懵懂而显得笨拙。“我” 对米兰的感情,便是这种矛盾心理的典型体现。当米兰出现在 “我” 的世界里时,“我” 被她的美丽和独特所吸引,内心充满了爱慕。然而,当米兰对 “我” 的感情没有回应时,“我” 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愤怒和懊恼交织在一起。
在当时,“伤痕文学” 和 “反思文学” 占据着文学的主流地位。而王朔的文学作品却如同一股清流,打破了这种严肃沉闷的文学氛围。他的作品风格幽默、宽松,甚至有些 “离经叛道”。他笔下的人物没有那些宏大的家国情怀和救世抱负,他们只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和小烦恼。他们用插科打诨、嬉笑怒骂的方式来面对生活,对传统的社会规范和价值观念进行着大胆的挑战。
在王朔的作品中,语言是他反叛的有力武器。他摒弃了传统文学中那种华丽、典雅的语言风格,大量运用北京方言和市井俚语,使作品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和烟火味道。这种口语化的语言直白、生动,充满了调侃和讽刺意味,让读者在忍俊不禁的同时,也对现实生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例如,在《顽主》中,主人公们的对话充满了幽默和诙谐,他们用轻松的语言调侃着社会的种种现象,将那些看似严肃的事情变得荒诞可笑。
王朔作品中的 “痞子” 形象,是对传统知识分子形象的一种颠覆。这些 “痞子” 们对知识分子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他们认为知识分子虚伪、无能,只会空谈理论,脱离实际生活。在《一点正经没有》中,作者借于观、马青之口表达了对作家群的鄙视,他们觉得只有那些没有真才实学、什么都干不了的人才会去当作家。
而王朔作品中频繁出现的 “流氓性” 话语,如黑话、脏话等,也并非仅仅是为了追求语言的新奇和刺激。这些话语背后,隐藏着人物内心深处的悲哀和无奈。这些 “痞子” 们原本是部队大院子弟,他们曾经生活在一个相对优越的环境中,有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然而,社会的急剧变革让他们措手不及,他们熟悉的世界瞬间崩塌,曾经的优越感荡然无存。他们找不到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成为了被时代遗忘的边缘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通过说脏话、用黑话来发泄内心的不满和痛苦。
在《顽主》中,宝康这一角色便是王朔笔下知识分子的典型代表。宝康自视甚高,满口理论,却在现实生活中处处碰壁,显得格格不入。他的言行充满了虚伪和做作,与王朔所塑造的那些真实、接地气的 “顽主” 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一点正经没有》中的古德白,同样是一个被王朔讽刺的知识分子形象。古德白热衷于追逐名利,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他的行为完全背离了知识分子应有的道德准则和精神追求。而在《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中,主人公更是直言 “作家就是那伙写东西的骗子”。
在王朔的作品中,传统与反传统的元素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矛盾与悖论。以《顽主》中的杨重、马青、于观等人为例,他们玩世不恭,对生活缺乏热情和上进心,整天无所事事,以调侃和嘲讽为乐。他们的行为和价值观与传统的道德观念背道而驰,完全颠覆了人们对正面人物的认知。然而,在这些 “顽主” 的内心深处,却又隐藏着对现实的不满和无奈,他们试图通过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来反抗社会的虚伪和不公。
在市场经济的推动下,王朔作品的影响力迅速扩大,尤其是对当时的青年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的作品中所传达的叛逆、自由的思想,与青年人渴望摆脱束缚、追求个性的心理相契合,因此受到了他们的热烈追捧。然而,王朔在文学变革中的步伐虽然迅速,但却不够稳健和持久。他的作品往往过于注重表面的调侃和娱乐性,缺乏对社会问题的深入思考和对人性的深刻挖掘,这使得他的作品在艺术价值上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王朔向来言辞犀利,对于一些文艺作品,他也毫不留情地批判道:“样板戏、浩然什么的我压根就不爱看,一个个的装什么大尾巴狼呀!”在他眼中,这类作品存在着严重的“装”的问题。 从人物塑造来看,样板戏里的人物被过度理想化,英雄形象往往高大全,缺乏真实的人性弱点与复杂情感,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反派角色则脸谱化严重,坏得毫无层次与缘由,简单粗暴地被定义为恶的化身。这种脱离现实生活的人物设定,让王朔难以产生共鸣,在他看来,真正的生活是充满烟火气、满是普通人的酸甜苦辣,绝非样板戏中这般虚假造作。 而从创作姿态出发,王朔觉得这类作品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是以平等的姿态与观众、读者交流,而是试图以一种“教训人”的方式强行输出某种价值观。
这种创作方式使得作品内容空洞,当创作者不能扎根于真实生活,就只能靠这种虚张声势来掩盖内在的苍白无力。王朔自身创作风格鲜明,他扎根于市井生活,以真实、接地气的语言和情节展现生活百态,与这类“装腔作势”的作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难怪他对样板戏等作品如此不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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