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续弦,我随礼18万,新岳母给我儿子一个红包,拆开后我傻了
发布时间:2025-09-04 07:12 浏览量:1
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我牵着9岁的儿子,准备结束这场闹剧般的婚宴。
刚走到门口,新婚的继岳母孙晓梅就踩着高跟鞋追了上来,脸上堆着蜜糖一样甜腻的笑容。
“小宇,新外婆给你个红包,回家再打开哦。”
她把一个厚实饱满的红包塞进我儿子陈宇的手里,我心里那股憋闷的火气,总算被压下去了一丝。
毕竟,就在刚才的敬酒环节,我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给了她和我岳父一个装着18万现金的硕大贺礼。她现在能记得孩子,也算还有点人情味。
可我万万没想到,半小时后,当儿子在车后座上按捺不住好奇心,兴奋地撕开那个红包时,从里面掉出来的,根本不是红色的钞票,而是一张被揉得皱巴巴、又被仔细叠好的纸条。
我把车靠边停稳,接过纸条展开。
车内昏暗的灯光下,那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让我瞬间如坠冰窟,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01
我的岳母张桂芬,是在一年半前的秋天走的,胰腺癌,从发现到离世,连四个月都不到。
我到现在都清晰地记得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曾经那个精明干练的女人,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锐利,死死地盯着我的岳父林建国。
“老林,我走了以后,你记着我的话,家里的钱不能乱动,凡事都要有个度,别让人骗了!”
岳父林建国就坐在床边的小马扎上,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这一幕,我结婚十几年,见了不下百八十次。
岳母张桂芬,是那种典型的强势女人,里里外外一把手。家里的大小事务,小到买菜,大到投资,全凭她一句话。岳父的退休工资卡,也一直由她牢牢掌控着。
岳父想抽盒好烟,都得提前一天打报告,更别提别的什么开销了。
“陈浩,以后要多看着点你爸,他这个人,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我不放心。”
岳母拉着我的手,声音气若游丝,但语气里的命令感却丝毫未减。
我重重地点头,眼眶酸涩得厉害。
岳父今年61了,性格内向,嘴笨,一辈子没自己拿过什么主意。岳母这一走,他确实像个没人管的孩子,让人揪心。
葬礼办完,我和妻子林琳商量,想把岳父接过来一起住,但他却梗着脖子,死活不同意。
“我就在老房子住着,都习惯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别让我去添乱。”
岳父的固执,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改成每周去看他两三次,给他送点吃的用的。
老房子是单位分的,八十年代的楼,两室一厅,所有的家具都透着一股老旧的气息,但岳母在世时收拾得一尘不染。
岳父一个人生活,每天就是散步、买菜、回家琢磨做饭,然后对着电视发呆,生活规律得像一台老旧的钟表。
起初那几个月,我感觉他还适应得不错。
最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迷上了智能手机,开始学着刷短视频。
以前岳母管得严,说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不让他多看。现在没人管了,他像发现了新大陆,每天捧着手机能看上七八个小时。
“爸,您这精神头可以啊,都快成网瘾老头了。”
一次我去看他,他正戴着老花镜,聚精会神地看一个女主播跳舞,还时不时在屏幕上点几下。
岳父被我抓了个正着,难得地老脸一红,把手机往旁边一放,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瞎看,瞎看的。你妈以前总说我,说我这人没爱好,死气沉沉的。我现在发现,这网上还挺有意思,能跟人说说话。”
这话让我心里一动。岳父这一辈子,活得太压抑了,连一点属于自己的娱乐都被剥夺了。
现在岳母走了,他总算能喘口气,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了。
我天真地以为,岳父会就这样刷刷视频,看看直播,安安静静地度过他的晚年。可我没想到,一场巨大的风暴,正悄无声息地向他袭来。
02
那是岳母去世八个月后的一个周六,我照例带着林琳和儿子去看岳父。
钥匙插进锁孔,刚转了半圈,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不是岳父,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看起来四十出头,烫着一头时髦的棕色卷发,身上穿着一件紧身的紫色连衣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她看到我们,非但没有半点尴尬,反而露出了一个极其热情的笑容。
“哎呀,这肯定就是林琳和陈浩吧!快进来快进来!我是你爸的朋友,叫我晓梅就行。”
我彻底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岳父从客厅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羞涩与兴奋的神采。
“琳琳,陈浩,你们来了。这是……这是孙晓梅,孙姐,我们是跳舞认识的。”
岳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更多的,是那种久旱逢甘霖的激动。
我看着这个叫孙晓梅的女人,心里瞬间拉响了警报。
她长得不算顶尖漂亮,但身上那股风韵,那种刻意保养出来的媚态,对老实了一辈子的岳父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最让我警惕的,是她看岳父的眼神,那种带着钩子、仿佛能把人魂都勾走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舒服。
“林大哥,你看你女儿多漂亮,女婿多帅气!小宇也这么可爱,真有福气!”
孙晓梅一边说着,一边从茶几的果盘里拿起一颗最大的草莓,递给我儿子,动作娴熟自然得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吃饭的时候,更是成了她的个人秀场。
她不停地给岳父夹菜,嘘寒问暖,还时不时地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话。
“林大哥,你尝尝这个清蒸鱼,我可是按你喜欢的口味,特地少放了盐的。”
“林大哥,你得多吃点肉,看你瘦的,我心疼。”
岳父那张满是褶子的脸,竟然泛起了年轻人才有的红晕,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哎,好,好”。
我和林琳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和忧虑。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在岳母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林建国吗?
饭后,我找了个机会,把岳父单独叫到阳台上。
“爸,这个孙晓梅,到底怎么回事?”
岳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手指紧张地搓着衣角,眼神躲闪。
“就是……就是在老年活动中心认识的朋友。她人挺好的,心善,这段时间经常过来陪我聊聊天,做做饭。”
“她多大年纪?做什么工作的?家里什么情况?”我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射了过去。
我的语气有些急,岳父明显感觉到了我的不满,脸色也沉了下来。
“四十三了,离异。之前老公做生意赔了跑了,自己拉扯一个女儿上大学,现在在一家养生会所做理疗师。陈浩,你这是什么意思?查户口吗?”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妈才走多久?八个月!您这么快就……是不是太急了点?”
我的话还没说完,岳父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变得铁青。
“你妈是走了八个月了!可你知道这八个月,我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吗?”
岳父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岀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激动。
“每天对着这空荡荡的房子,连个能喘气的人都没有!想找人说句话都找不到!晓梅她对我好,她关心我,她会陪我说话,会拉着我的手教我跳舞!你妈在的时候,我活得像个影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真心对我,把我当个男人看,你们就不能让我痛快几天吗?”
我被岳父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彻底震住了。
是啊,这些年来,我只看到了他的顺从和木讷,却从未想过,他那沉默的外表下,压抑着多么巨大的痛苦和孤独。
“爸,我不是反对您交朋友,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我这把年纪了,不配谈感情了?还是觉得我背叛了你妈?”
岳父的眼眶红了,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陈浩,我都六十一了,还能活几年?我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吗?”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让我哑口无言。
客厅里,隐约传来孙晓梅和我儿子的笑声。
我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看过去,她正拿着岳父的手机,眉飞色舞地教我儿子玩什么游戏,动作亲昵自然。
但我心里的警报,却越拉越响。
我不是不允许岳父寻找新的幸福,而是这个孙晓梅,她给我的感觉太假了,假得就像一个专业的演员。
她的热情超出了正常的界限,她的笑容也充满了刻意的算计。
最关键的是,我那个老实巴交的岳父,在她面前,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03
从那天起,我就开始想方设法地调查这个孙晓梅。
我托在工商局的朋友,查了她工作的那个“养生会所”,结果让我大吃一惊。那家会所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因为涉嫌色情服务和消费欺诈,已经被警告过好几次了。
我又通过一些别的渠道,打听到了孙晓梅的一些过去。她那个“做生意失败跑路”的前夫根本就不存在,她就是个结过一次婚的,离婚的原因是她花钱如流水,还总在外面勾三搭四。
最让我心惊肉跳的是,她这几年,交往过不止一个男朋友,清一色都是像我岳父这样,有点积蓄、性格老实的单身中老年男人。
我把这些调查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妻子林琳,她听完后,脸色煞白。
“这个女人,果然有问题!但是爸现在就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你直接跟他说,他肯定不信,说不定还会跟我们彻底翻脸。”
“那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他被骗?妈留下的那点钱,还有这套房子,迟早都得被她掏空!”我急得在客厅里团团转。
林琳想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说:“我们先稳住,别跟他硬碰硬。你多留个心眼,盯着点。这种女人,只要图的是钱,时间长了,狐狸尾巴肯定会露出来的。爸憋屈了一辈子,你好不容易让他高兴两天,现在硬要戳穿,他会恨我们的。”
我知道妻子说得有道理,可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我的直觉在疯狂地叫嚣:这个孙晓梅,绝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接下来的两个月,孙晓梅几乎是长在了岳父家里。
她不仅包揽了所有的家务,还拉着岳父去烫了头发,买了新衣服,甚至还带他去参加什么“老朋友”的聚会。
岳父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
以前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汗衫,沉默寡言的老头,现在穿着时髦的夹克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逢人就笑,说话都比以前大声了。
“陈浩,你看你爸现在,多有精神!这都是我的功劳!”
孙晓梅每次见到我,都会这么说,语气里充满了炫耀和邀功的意味。
我必须承认,岳父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脸上的老年斑都仿佛淡了一些。
但越是这样,我心里的不安就越是浓重。
一个女人,无缘无故地对一个老头子这么好,图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
我试着从侧面敲打她,问她女儿上学的事情,她就说女儿很懂事,学习很好;问她工作的事情,她就说会所老板对她很好,工作很清闲。
她的话,滴水不漏,但我总觉得,她在背诵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最让我作呕的,是她对岳父的态度。
在外面,她总是像藤蔓一样缠着岳父的胳膊,一口一个“建国哥”,那声音像是裹了一层蜜,甜得发齁,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岳父被她哄得晕头转向,彻底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
有一次,我去岳父家送东西,正好撞见孙晓梅在哄岳父给她买东西。
“建国哥,你看我这个手镯,戴了好多年了,都旧了。我昨天在商场看到一个玉手镯,绿油油的,真好看……”她拉着岳父的手,像小女孩一样摇来摇去。
“晓梅,那玉镯子得不少钱吧?咱……咱还是省点花。”岳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享受的,陶醉的。
“哎呀,人家就是说说嘛,又没说非要买。就是觉得戴上肯定特别配你送我的那件新旗袍。”孙晓梅嘟着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岳父立刻就投降了。
“买!怎么能不买!你喜欢,咱就买!不就一个手镯嘛!”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窜到了天灵盖。
这不是撒娇,这是赤裸裸的情感绑架和索取!
“爸,一个玉手镯,好几千上万呢,您那点退休金够干嘛的?”
我实在忍不住,冷着脸开了口。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孙晓梅投来的一道冰冷的目光,但只是一瞬间,她又立刻换上了那副虚伪的笑脸。
“哎呀,陈浩说得对,建国哥,咱们还是别买了。我就是看那手镯好看,随口一说。你对我这么好,比什么手镯都贵重。”
岳父听了这话,反而不乐意了,脸上露出一种“我的女人我来宠”的得意表情。
“晓梅说得对,但手镯也得买!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陈浩,你不懂,女人就是要靠哄的,靠宠的。”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还是我那个,一辈子连块豆腐都舍不得多买的岳父吗?
为了讨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的欢心,他连自己信奉了一辈子的节俭原则都不要了!
04
更过分的事情,还在后面。
没过几天,岳父居然真的带孙晓梅去商场,刷了八千块,买了个所谓的“冰种翡翠手镯”。
我看着孙晓梅发在朋友圈里,那只戴着手镯、摆着各种姿势的手,心里的火气简直要把胸膛烧穿了。
“爸!您疯了吗?八千块!您半年的退休金都没了!”我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声音都在发抖。
“晓梅的生日快到了,我给她买个礼物,怎么了?”岳父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理直气壮。
“生日?爸,您清醒一点!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您真的了解吗?您见过她那个上大学的女儿吗?您去过她老家吗?”
“什么来历?她就是个苦命的女人!离异怎么了?难道离过婚的女人,就没资格追求幸福了吗?”
岳父的声音也越来越高,语气越来越不耐烦。
“陈浩,我把话放这儿,晓梅是真心对我好的。你们要是打心底里看不上她,以后就少来往!”
“啪”的一声,他挂了电话。
那是我有生以来,岳父第一次主动挂我的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林琳看着我愁眉不展的样子,也只能叹气。
“老公,你先别上火。也许……也许这个孙晓梅,真的对咱爸有感情呢?毕竟咱爸除了老实,也没别的优点了。”
“有感情?有感情会撺掇他买八千块的手镯?她要是真有感情,就该劝咱爸把钱存好,安度晚年!”
我把我的调查结果和手镯的事情,又跟林琳说了一遍,她也沉默了。
“这么看,确实不对劲。但是爸现在就是一头撞进了南墙,我们越是反对,他越是来劲。”
“那我就眼睁睁看着他被骗得倾家荡产?”
林琳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们先静观其变。如果她真的只是图钱,胃口肯定会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会露出致命的破绽。”
我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可是,我心里那不祥的预感,却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
更让我寒心的是,岳父对我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
以前我去看他,他总是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现在却总是爱答不理,有时候甚至会为了孙晓梅,公开指责我。
又过了一个月,事情急转直下。
那天我开车去一个客户公司,正好路过岳父家楼下,无意中一瞥,竟然看到孙晓梅从单元楼里走了出来。
她行色匆匆,没有注意到我的车,径直走到路边一辆黑色的老款帕萨特旁边。
车窗摇下来,里面坐着一个剃着光头、脖子上有纹身的男人。
孙晓梅弯下腰,陪着笑脸跟那个男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进去。
那个光头男人接过信封,掂了掂,脸上露出不满意的神色,又冲她吼了几句什么。孙晓梅吓得连连点头,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我立刻把车停到隐蔽的角落,心里的怀疑,瞬间膨胀到了极点。
这个光头男人是谁?为什么孙晓梅要给他钱?她那副害怕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和我岳父面前那个温柔体贴、风情万种的孙晓梅,判若两人!
我正想得入神,手机突然响了,是岳父打来的。
“陈浩,你和琳琳晚上有空吗?到我这来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商量。”
岳父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他不会是要和那个女人结婚吧?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赶到岳父家,一推开门,就看到孙晓梅正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胜利者一般得意的笑容。
“陈浩来了!快坐,快坐。”
她热情地招呼我,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眼神深处那毫不掩饰的算计和轻蔑。
岳父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郑重地捧着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
“陈浩,琳琳,我跟你们晓梅阿姨商量过了,我们……我们准备结婚了。”
尽管我心里早有准备,但当这句话真的从岳父嘴里说出来时,我的大脑还是“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爸!您确定吗?这才认识几个月?结婚是不是太快了!”林琳急得站了起来。
“快什么?我跟晓梅一见如故,我觉得她就是陪我走完下半辈子的人!”岳父的语气异常坚决,完全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是啊,琳琳,我跟你爸年纪都不小了,遇见对的人,就没必要再拖拖拉拉的了。”孙晓梅在一旁柔声附和,声音还是那么甜腻。
我看着岳父手里那个装着戒指的盒子,心里翻江倒海。
完了,这个女人,已经彻底拿捏住了我岳父的七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爸,既然您已经决定了,我们做儿女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希望您能想清楚,别让自己后悔。”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岳父听到我们不再激烈反对,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陈浩,我就知道你们是通情达理的好孩子。你们放心,晓梅对我,那是真心实意的好,她让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一次。”
看着岳父脸上那几乎从未有过的、幸福满溢的表情,我心里既是欣慰,又是担忧。
欣慰的是,他似乎真的找到了能让他快乐的人;担忧的是,这份快乐的背后,可能是一个万丈深渊。
见我们松了口,孙晓梅立刻开始得寸进尺,和岳父商量起了婚礼的细节。
“建国哥,咱们在哪儿办婚礼呀?我这辈子就结这一次像样的婚,我想要办得风风光光的,隆重一点。”
“都听你的!你想在哪儿办,就在哪儿办!”岳父的宠溺,已经到了毫无原则的地步。
“那咱们就在锦城最好的‘环球国际大酒店’办吧!我要让我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知道,我孙晓梅嫁了个多好的男人!”
环球国际大酒店?锦城最顶级的酒店,一桌酒席最低消费都要五千八,办一场像样的婚礼,没有二十万根本下不来。
岳父那点积蓄,撑得住吗?
但我岳父,已经被爱情的迷雾彻底遮蔽了双眼,对孙晓梅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好!就在环球国际办!”
“还有,建国哥,按照我们老家的规矩,‘三金’是必不可少的。”
“三金”——金项链、金手镯、金戒指,一套下来,又是好几万。
“没问题!应该的,这些都是应该的!”
岳父答应得无比痛快,孙晓梅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了。
我坐在一旁,如坐针毡,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涌上来。
这个女人的胃口,太大了。她的每一个要求,都在精准地、一步步地榨干岳父的养老钱。
然而,更让我震惊的,还在后面。
“建国哥,我还想要个新房子。”孙晓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依然是撒娇的,但那内容,却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响。
“房子?我们……我们现在不是有房子住吗?”岳父指了指脚下这套他住了几十年的房子。
“哎呀,你这房子太旧了,还是楼梯房,我每天爬上爬下,膝盖都疼。而且格局也不好,光线也差。人家想住个带电梯的新房子嘛。”孙晓-梅嘟着嘴,开始施展她的“委屈”大法。
“可是……可是新房子,要……要很多钱……”岳父终于有些犹豫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对孙晓梅的要求,有所迟疑。
孙晓梅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眼泪说来就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林建国!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真心娶我?我以为你对我好,是想给我一个家,原来你就是想找个免费的保姆,玩玩而已!”
“不是的!晓梅,你别误会!你别哭啊!”岳父一看她哭了,立刻就慌了手脚,赶紧把她搂进怀里,手足无措地安慰着。
我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女人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太懂我岳父了,精准地掌握着他的每一个软肋,每一次都能让他乖乖就范。
“真的吗?建国哥,你真的愿意给我买新房子?”孙晓梅立刻破涕为笑,靠在岳父的怀里撒娇。
“买!当然买!我明天就去看房!”岳父被她哄得神魂颠倒,满口答应。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仓皇而逃。
05
孙晓梅的要求,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岳父的积蓄,也像冰雪一样飞速消融。
“三金”花掉了三万多,新房子的首付,岳父咬着牙,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又找亲戚朋友借了一圈,才凑够了三十五万。
但他却甘之如饴,每天都沉浸在对新婚生活的幻想中,忙前忙后地筹备着婚礼。
看着他那副样子,我心里百感交集。
一方面,我怕他被骗得血本无归;另一方面,我又自私地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希望他是真的找到了幸福。
婚礼定在了初夏的第一个周末,地点就是锦城最豪华的环球国际大酒店。
孙晓梅坚持要办二十八桌,说要把她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请来见证她的幸福。
光是酒席钱,就花了快十五万,再加上司仪、婚庆、鲜花等等,总费用奔着二十万去了。
“爸,这太铺张了,要不咱们简单点办?”我最后一次试图劝说他。
“陈浩,结婚是人生头等大事,绝对不能马虎!晓梅她命苦,以前没过过好日子,这次,我一定要给她一个最体面、最完美的婚礼!”
岳父的话,堵得我哑口无言。
更让我感到陌生的是,岳父的性格,真的彻底变了。
以前那个温和内向、凡事都听岳母的男人,现在变得极有主见,甚至有些独断专行。
当我表达不同意见时,他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反驳我,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陈浩,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老糊涂了。是晓梅让我明白,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要能为自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
他说这话的时候,挺着胸,抬着头,眼中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自信,也是一种被崇拜后带来的满足感。
我不得不承认,孙晓梅彻底地改变了他。但这种改变,是蜜糖,还是砒霜,我真的不知道。
婚礼前一周,我开始准备贺礼。
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子女给父母再婚,随礼一般是一两万,意思一下。但我跟林琳商量了很久,最后做了一个决定:给十八万。
“十八万?陈浩,你是不是疯了?”林琳听到这个数字,惊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咱们家是条件还行,但十八万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我知道。但这是我能为爸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把我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这个孙晓梅,摆明了就是个贪财的女人。我给这笔钱,有两个目的。第一,是希望她看在这笔巨款的份上,能对我岳父好一点,哪怕是装,也多装几年。第二,也算是给我自己买个心安。岳父为了这场婚礼和新房,已经掏空了所有,甚至背上了债务,我不想他在新婚燕尔的时候,为了钱发愁。
“如果给了这笔钱,她以后还是对咱爸不好,那我就彻底死心了,就当这十八万,是给爸买个教训。”
林琳沉默了很久,最终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好,就按你说的办。但是这钱给了,咱们就绝不后悔。”
我到银行,取了十八万现金,全是崭新的百元大钞,用一个超大的红色利是封包好,厚厚的一大摞,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婚礼当天,晴空万里。
环球国际大酒店门口,巨大的拱门,铺满鲜花的红毯,无一不彰显着这场婚礼的奢华。
我提前到了酒店,看到岳父正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色西装,站在大厅门口意气风发地迎接宾客,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幸福笑容。
“陈浩,你来了!”他看到我,主动走过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爸,您今天真精神。”
“那当然!这可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天!”
岳父的兴奋,似乎也感染了我。我开始动摇,也许,也许孙晓梅真的是爱我岳父的呢?
很快,孙晓梅穿着洁白的婚纱,在几个“闺蜜”的簇拥下出现了。她化着精致的妆,盘着优雅的发髻,看起来确实比平时更美,也更年轻。
最重要的是,她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实。
“建国哥,我来了。”
她走过去,自然地挽住岳父的胳膊,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真的有几分郎才女貌的般配感。
周围的宾客纷纷上前祝贺,气氛热烈而喜庆。
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婚礼仪式极尽隆重,司仪妙语连珠,一切都完美得像一场电影。
当司仪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全场掌声雷动。
岳父小心翼翼地,甚至有些笨拙地,在孙晓梅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两人相视而笑,那画面,真的很温馨。
我坐在台下,心里翻江倒海。也许,我真的错了。
到了交换礼金的环节,亲朋好友们依次上台送上祝福和红包。
轮到我的时候,我拿着那个沉甸甸的、装着十八万现金的大红包,走上了台。
“爸,孙阿姨,这是我跟林琳的一点心意,祝你们新婚快乐,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我把红包递到孙晓梅的手里,她接过红包的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她的手往下沉了一下,脸上立刻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喜表情。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打开了红包的封口,往里看了一眼。
当看到里面那一片耀眼的红色时,孙晓梅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像两颗点燃的灯泡。虽然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但我还是捕捉到了她转头和身边那几个“闺蜜”交换的那个得意的眼神。
那几个女人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非常奇怪,那是一种混杂着贪婪、嘲讽和算计的眼神。
这个细节,让我心里刚刚平复下去的不安,又重新冒了出来。按照礼节,收到礼金,尤其是这么大的礼金,应该郑重地收起来,而不是当场查验。孙晓梅的举动,显得既没礼貌,又很掉价。
晚宴开始后,我更加留意孙晓梅和她那帮“朋友”的举动。
我发现,她在每一桌敬酒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提起我给的那个大红包。
“我这女婿,真是没得说,孝顺!一出手就是十八万!”
她对每一个人都这么说,语气里的炫耀,几乎要溢出来。
而她那几个所谓的“闺蜜”,则一直围在她身边,用我能听到的音量,大声地夸赞她“有福气”、“有手段”、“钓到了金龟婿”。
这些话,像一根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晚宴结束后,宾客们开始陆续离场。
我牵着儿子陈宇,准备跟岳父他们告别。
就在这时,孙晓梅突然快步追了上来,脸上挂着慈祥得有些虚假的笑容。
她从一个精致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厚实的红包,塞进了我儿子的手里。
“谢谢新外婆!”儿子很有礼貌地道谢。
孙晓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真是个乖孩子。”
当时,我真的没有多想,只当是她拿到巨额贺礼后,对我的一种礼貌性回馈。
我们一家三口,在酒店门口和满面红光的岳父、一脸春风得意的孙晓梅告别,坐进了车里。
夜色深沉,酒店门口的霓虹灯闪烁不定,映得我的心情也跟着忽明忽暗,异常沉重。
车里,儿子兴奋地拿着那个红包翻来覆去地看,红色的包装在车内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爸爸,我现在能打开吗?我想看看,新外婆给了我多少压岁钱。”
儿子的天真,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当然可以,这是新外婆给你的礼物。”
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答他,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晚宴上听到的那些刺耳的话。
车子缓缓驶出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汇入城市的车流。儿子在后座,小心翼翼地摆弄着那个红包。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用小小的手指,慢慢地撕开了红包的封口,动作很轻,生怕把里面的“宝贝”弄坏了。
“咦?”
突然,儿子发出了一声充满疑惑的声音,我的心里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笼罩了我。
“怎么了,小宇?”
“爸爸,这里面……好像不是钱……”
儿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和失望。我透过后视镜,看到他从那个厚实的红包里,掏出来的,竟然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白色的纸片。
我的心脏,在那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我猛地一脚刹车,把车死死地停在了路边,然后迅速打开了车内的阅读灯。
“小宇,把纸条给爸爸看看。”
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无法控制的颤抖。
儿子把那张被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递了过来,我接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发麻。
纸条的纸质很软,像是从某种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上面还有一道被揉搓过的明显折痕。
我深吸一口气,用微微颤抖的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展开了那张纸条。
车内明亮的灯光,清晰地照亮了纸上的字迹。
当我看清楚上面那几行字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瞬间凝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咚咚咚”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敲打着我的耳膜。
06
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上,用蓝色的圆珠笔,写着几行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的字:
“叔叔,救我!我不是孙晓梅的女儿,我是被她和她男人‘龙哥’控制的!他们是骗子团伙,专门骗单身老人的钱!我爸就是被他们骗光所有钱,然后制造‘意外’害死的!现在他们盯上你岳父了,婚礼是假的,亲戚是假的,都是他们的同伙!他们下一步就是要掏空你岳父的钱,然后害死他,霸占新买的房子!我没办法报警,手机被他们收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求你,快报警!”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地扎进我的眼睛里,扎进我的心脏里。
骗子团伙……制造意外害死……霸占房子……
这些在法制新闻里才会看到的词汇,此刻竟然以这样一种触目惊心的方式,和我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原来,孙晓梅那个“上大学的女儿”,根本就是个幌子!不,她不是幌子,她是一个被胁迫的、良心未泯的求救者!
我瞬间想起了婚礼上,孙晓梅那帮所谓的“闺蜜”和“亲戚”,他们看我的眼神,他们肆无忌惮的炫耀和嘲讽……原来那不是一场婚礼,那是一场骗子们的庆功宴!一场即将对我岳父展开最后收割的誓师大会!
而我那十八万的贺礼,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愚蠢的、自动送上门的猎物,最后的挣扎罢了!
一股冰冷的寒气,从我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我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爸爸,你怎么了?你脸色好白啊……”儿子稚嫩的声音,将我从巨大的恐惧中拉了回来。
我转过头,看到妻子林琳也正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老公,到底……到底写了什么?”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我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岳父的性命,甚至关系到我们一家人的安全!
“没事。”我深吸一口气,将纸条迅速叠好,塞进口袋,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新外婆跟小宇开了个玩笑,写了张祝福的卡片。”
我不能让妻子和儿子陷入恐慌。这件事,太大了,我必须一个人扛下来。
我重新发动车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稳稳地握住方向盘,将车开回了家。
一路上,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报警!必须立刻报警!
但是,怎么报?仅凭一张来路不明的纸条,警方会立案吗?如果打草惊蛇,那帮丧心病狂的骗子会不会对我岳父提前下手?
我必须拿到更确实的证据!
07
回到家,我把儿子哄睡着后,才把林琳拉到书房,关上门,将那张纸条递给了她。
林琳看完,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地哆嗦。
“这……这是真的吗?他们……他们要害死我爸?”
“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我握住她冰冷的手,沉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保持冷静。你不能给爸打电话,不能透露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异样。那帮人如果起了疑心,后果不堪设想。”
林琳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个夜晚,我彻夜未眠。
天一亮,我找了个借口,独自一人开车出了门。我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开到了市公安局。
我没有选择打110,而是通过朋友,辗转联系到了一位在刑侦支队工作的老同学,李警官。
在公安局附近的一家茶馆里,我把所有的事情,从我第一次见到孙晓梅,到昨晚那张惊心动魄的纸条,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李警官听完,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陈浩,你这件事,不是小事。”他放下茶杯,沉声说,“你提到的那个‘龙哥’,我们有点印象。最近我们正在跟进一个系列性的养老诈骗案,作案手法和你描述的非常相似,都是通过女性接近单身老人,骗取信任,榨干钱财。我们一直怀疑背后有团伙在操控,但苦于没有直接证据。你这张纸条,来得太及时了!”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那……那现在怎么办?我岳父他会不会有危险?”
“你先别慌。”李警官安抚我,“从纸条的内容看,这个女孩的求救是真诚的。而且骗子的最终目的是谋财,在没有榨干你岳父之前,他暂时是安全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一个周密的计划,在我们的商议中,迅速成型。
首先,由警方通过技术手段,秘密定位那个求救女孩的位置,尝试与她建立联系,让她成为我们的内应。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步,需要我来当这个“诱饵”。
“陈浩,你需要主动联系你岳父,就说你有一个回报率非常高的内部投资项目,但是需要一大笔启动资金。你愿意出大头,也想拉着他一起发财,让他把新房的首付款,还有你给的那十八万贺礼,都投进去。”李警官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瞬间明白了。
孙晓梅和那个“龙哥”的胃口已经被我那十八万吊了起来,如果再听到有更大的一笔钱,他们绝对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只要他们有所行动,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08
接下来的几天,我感觉自己像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
我按照计划,给岳父打了个电话。
“爸,新婚快乐啊。跟你商量个事,我最近接触到一个朋友,在搞一个新能源项目,内部消息,稳赚不赔,回报率特别高。我自己投了点,还想再加点,你看你那边的钱,不管是首付还是我给的贺礼,能不能先拿出来周转一下,算你一股,赚了钱我们爷俩分。”
电话那头,岳父沉默了几秒钟。
“陈浩……这个,靠谱吗?”
“爸,我还能骗您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您跟孙阿姨商量一下,尽快给我答复。”
我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充满了诱惑。
挂了电话,我的手心里全是汗。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两天后,警方的消息来了。他们成功地联系上了那个女孩。女孩叫小雅,根本不是孙晓梅的女儿,而是这个诈骗团伙从一个偏远山区骗来的,被他们用家人的安全相威胁,被迫参与诈骗。她亲眼目睹了上一位受害老人的惨死,良心备受煎熬,这次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把求救信塞进了我儿子的红包。
小雅告诉警方,孙晓梅和龙哥在听到我的“投资计划”后,欣喜若狂,已经开始计划着,拿到这笔“最后的巨款”后,就对我岳父下手。
他们计划带岳父去郊区“看项目”,然后在路上制造一场“意外车祸”。
听到这里,我后背的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收网的时刻,到了。
我再次联系岳父,告诉他“项目方”催得紧,约他第二天上午,带着钱和孙晓梅,一起到城郊的一个度假村签合同。
那个度假村,就是警方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抓捕现场。
09
第二天,我开车带着林琳,提前到达了那个度假村。
整个度假村,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我知道,暗地里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上午十点,岳父的车缓缓驶入了度假村的停车场。
车上,岳父坐在驾驶位,孙晓梅坐在副驾,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贪婪和兴奋。
我走上前去,装作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爸,孙阿姨,你们来了。项目方的王总就在楼上包间等着呢。”
我领着他们走进一间事先安排好的包间,里面,李警官和几位便衣同事,正扮作“项目方”在等着他们。
“林先生,孙女士,请坐。”李警官微笑着,将一份假的合同推了过去。
孙晓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合同上的数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她催促着岳父准备签字,准备转账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小雅,那个勇敢的女孩,在两位女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当孙晓梅看到小雅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晓梅,龙哥,你们的末日到了!”小雅鼓起勇气,大声地指证他们。
几乎是同一时间,李警官猛地站了起来,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警察!都不许动!”
埋伏在周围的警察一拥而入,瞬间就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孙晓梅和龙哥(龙哥一直在另一辆车里等着,也被同时控制了)死死按住。
岳父林建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完全傻在了原地。
他看着被戴上手铐、疯狂挣扎咒骂的孙晓梅,那张他爱慕了几个月的温柔面孔,此刻变得狰狞而扭曲。
“林建国!你个老不死的!算你命大!”孙晓梅的咒骂,像一把利剑,彻底刺穿了岳父所有的幻想。
李警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一个播放器,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的,是孙晓梅和龙哥的对话录音,是小雅冒着风险录下来的。
“……等拿到这笔钱,就把那老东西处理掉,车祸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什么手脚……”
“……他那套新房子,已经写了我的名字,到时候房子和钱,都是我们的……”
录音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岳父的心上。
他的脸,从涨红,到铁青,再到惨白,最后,他浑身一软,瘫倒在了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10
骗子团伙被一网打尽,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我给岳父办的那套新房,因为孙晓梅涉嫌欺诈,交易被中止,三十五万的首付款也顺利地追了回来。我那十八万的贺礼,同样作为赃款,被警方悉数追缴。
钱财没有损失,但岳父的心,却碎了。
出事后的一个星期,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自己关在那个老房子里,整日整日地发呆。
我和林琳每天都过去陪他,给他做饭,但他几乎不怎么吃,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大圈,头发也白了许多。
那个周末,我正在厨房给他熬粥,他突然走到了我的身后。
“陈浩……”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转过身,看到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儿子……爸……爸错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那一刻,我所有的怨气,所有的愤怒,都烟消云散了。我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他。
“爸,都过去了。没事了,有我们呢。”
经历过这场风暴,岳父像是变回了从前那个沉默寡言的老人,但他看我们的眼神,却多了一丝以往从未有过的依赖和温情。
他不再沉迷于短视频和直播,而是开始跟着我学着养花,学着下棋。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那苍老而平静的脸上。
我忽然明白,对于老人而言,晚年真正的幸福,或许从来都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黄昏恋,也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激情。
而是在家人的陪伴与理解中,找到那份内心的安宁与踏实。
血浓于水的亲情,才是抵御这个世界所有风雨和恶意的,最坚固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