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他为新欢踹我心口,我反手掀开她染血裙角,新帝封我为后
发布时间:2025-08-31 20:00 浏览量:3
“路青焉!你这个善妒的毒妇!”
镇国将军府的庆功宴上,萧决一脚踹在我的心口,力道之大,让我整个人向后翻倒,头狠狠磕在冰冷的金丝楠木桌角上,瞬间天旋地转。
耳边是满堂宾客的倒吸冷气声和窃窃私语。
“早就听说将军夫人是个悍妇,没想到竟当众对柔儿姑娘下此毒手!”
“柔儿姑娘可是将军的救命恩人,又怀着将军的骨肉,她怎么敢……”
我挣扎着抬起头,满嘴血腥,视线模糊中,只看到我那征战沙场、刚刚凯旋的夫君萧决,正小心翼翼地将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白月柔,拥入怀中。
白月柔的裙摆下,正缓缓洇开一滩刺目的血迹。她脸色惨白,柔弱地靠在萧决怀里,声音颤抖:“决哥哥……不怪姐姐,是我自己没站稳……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柔儿,你别怕,我这就叫太医!”萧决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与焦急,他那双曾执我之手、许我一世荣华的眼,此刻看我时,却只剩下冰冷的厌恶与杀意。
“路青焉,”他一字一顿,像淬了毒的冰刀,“我征战三年,你在家中便是如此苛待我的恩人?连我未出世的孩儿都容不下?你的妇德呢!你的心呢!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的心?
我为了他萧决,十三岁学管家,十五岁嫁入当时还一贫如洗的将军府,变卖了母亲留给我所有的嫁妆,助他招兵买马。他出征在外,我为他操持家业,孝敬公婆,将偌大的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三年不见,我日夜忧心,熬得眼角都生了细纹,双手也因浆洗缝补变得粗糙不堪。
我以为我等回的是我的英雄,我的夫君。
可他回来了,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救命恩人”,第一件事,就是当着全京城的权贵,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人老珠黄,配不上他镇国将军的身份。
而现在,这个白月柔不过是演了一出假摔的戏码,就让他对我动了杀心。
我的心,早在他带着白月柔进门的那一刻,就死了。
前世的我,就是在这场宴会上,被白月柔用一包鸡血污蔑推她流产,百口莫辩。萧决将我囚禁在柴房,灌我喝下那杯所谓的“全个体面”的毒酒。
他说:“路青焉,你占着将军夫人的位置太久了,柔儿心地善良,却只能做妾,这对她不公。你放心,你死后,我会为你风光大葬。”
我死不瞑目,在熊熊烈火中感受着皮肉烧焦的剧痛,灵魂离体前,我看到萧决和白月柔依偎在一起,看着我所在的方向,笑得那么甜蜜。
滔天的恨意将我吞噬。
若有来世,我路青焉,定要让你们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
“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决哥哥的气?”白月柔虚弱的声音将我从地狱般的回忆中拉回。
再次睁眼,我依旧在狼狈的宴会厅,依旧面对着萧决的怒火和白月柔的伪善。
一切,都重来了。
毒酒、烈火、锥心之痛仿佛还残留在骨髓里。但这一次,我没有哭,没有闹,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悲伤都没有。
我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无视额角流下的鲜血,目光平静地扫过惊慌失措的白月柔,和怒不可遏的萧决。
然后,我笑了。
那笑容,带着死过一次的森然与冷冽,让整个喧闹的大厅都为之一静。
萧决被我笑得心里发毛,皱眉喝道:“你笑什么!疯了吗!”
“我笑……”我拖长了语调,一步步走向他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们未来的坟墓上,“我笑将军英明一世,却被一个女人的低劣把戏骗得团团转,真是可笑至极。”
白月柔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姐姐,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个角落,“你说你小产了,血流不止。可否请在场的王太医来为你把个脉?看看你这究竟是喜脉,还是……月事来了,不小心弄脏了裙子?”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白月柔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向萧决怀里缩去:“决哥哥,我没有……姐姐她污蔑我……”
萧决大怒:“路青焉!你还要狡辩!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我拿下!”
几个家丁刚要上前,我却猛地提高了声音:“谁敢动我!我还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萧决,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的眼神太冷,太决绝,竟让萧决一时怔住。
就是现在!
我猛地伸手,不是打白月柔,而是闪电般地掀开了她那沾血的裙角一侧!
“啊!”白月柔尖叫一声,想要遮掩却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在她的小腿内侧,赫然绑着一个已经瘪下去的……血袋!那血顺着早已设计好的小孔流出,染红了她的裙裳。
原来,所谓的流产,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天啊,那是个血包?她是假装小产陷害将军夫人?”
宾客们的议论声像一把把利刃,狠狠扎在萧决和白月柔的脸上。
萧决的脸瞬间从愤怒转为铁青,再从铁青转为不敢置信。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血包,身体都开始发抖。
“不……不是的……决哥哥,你听我解释……”白月柔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
我却不给她任何机会,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直指要害:“解释?你还想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何要演这么一出戏,来陷害我这个正室夫人?”
我的目光转向萧决,带着一丝怜悯的嘲讽:“还是说,你要向大家解释,你镇国将军,是如何被一个女人的枕边风吹昏了头,是非不分,黑白颠倒?”
“我……”萧决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此刻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我给他的羞辱,还远远没有结束。
我缓缓踱步,眼神如同鹰隼般锁定在白月柔惊恐的脸上,幽幽地说道:“白月柔,我再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是孤女,家乡在江南水乡。可为何,你的左肩胛骨下,会有一处陈年箭伤?那伤口的形状,分明是北漠狼牙军特制的倒钩箭所致。”
白月柔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剧烈收缩!
这件事,除了她最亲近的人,绝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萧决也愣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白月柔的肩膀。他与北漠狼牙军交战三年,对那种箭伤再熟悉不过!
我冷笑一声,抛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据我所知,狼牙军中,只有身负特殊使命的探子,才会被刺上这种标记,以便在关键时刻辨认身份。白姑娘,你一个江南孤女,是如何与北漠探子扯上关系的?你接近我们威风凛凛的镇国将军,又究竟是……所为何事呢?”
轰!
整个大厅彻底炸开了锅!
陷害主母已经是大罪,若是再与敌国探子扯上关系,那可是通敌叛国,诛九族的死罪!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看好戏,变成了审视和怀疑。
萧决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女人,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一丝被欺骗的屈辱。
他猛地推开白月柔,厉声喝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到底是谁!”
白月柔瘫倒在地,面无人色,只知道哭着摇头:“我不是……我没有……将军,你要相信我啊……”
看着眼前这出闹剧,我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无尽的冰冷。
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对着主位上早已被惊得说不出话的萧家父母,缓缓跪下。
“父亲,母亲。”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青焉自嫁入萧家,自问上对得起公婆,下对得起夫君。如今,萧决带回不明身份的女子,宠妾灭妻,不仁不义。青焉心已死,自请下堂。”
我从怀中,拿出早已写好的和离书,双手奉上。
“从此,我路青焉与萧决,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恩断,义绝!”
说完,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这三个头,还的是萧家曾经的养育之恩。
从此以后,我与将军府,再无瓜葛!
站起身,我甚至没有再看萧决一眼,就在满堂宾客震惊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这个让我付出了青春、心血,最终只换来背叛与死亡的牢笼。
身后的喧嚣与质问,都与我无关了。
天高海阔,我路青焉,新生了。
* * *
净身出户的路青焉,并没有像萧家人想象的那样,哭哭啼啼地回已经败落的娘家。
京城东市,一间原本不起眼的药铺,悄无声息地换了主人,挂上了一块“素问堂”的新匾额。
没有人知道,这家药铺的主人,就是昔日的将军夫人。
我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男装,戴上了遮住半张脸的帷帽,化名“素问”,开始了我的新生。
前世,我为了萧决,洗手作羹汤,荒废了祖传的医术。这一世,我要将它重新拾起,作为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凭借前世的记忆,我知道京城很快会有一场大变。而我,需要在这场大变到来之前,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
那个人,就是萧决的死对头,当今圣上最忌惮也最倚重的弟弟——战王,封夜宸。
前世,封夜宸功高震主,被太子和萧决联手设计,在一场围猎中身中奇毒,经脉尽断,成了一个废人,最终郁郁而终。他的死,也为太子清除了最后一块绊脚石。
而我知道,那场围猎,就在三天后。
我需要的,就是在封夜宸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成为他唯一的救赎。
三天后,京郊皇家猎场。
我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根据前世的记忆,在密林深处的一处隐蔽山洞里,找到了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封夜宸。
他中的毒,是西域奇毒“焚心散”,中毒者一个时辰内便会七窍流血而亡,无药可解。
这也是太子和萧决放心离去的原因。
可惜,他们不知道,我路家的医术传承中,恰好记载着“焚心散”的唯一解法。
“不想死,就别动。”我清冷的声音在山洞中响起。
封夜宸猛地睁开眼,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充满了警惕和杀意,即使身受重伤,他依然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孤狼。
“你是谁?”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威慑力。
我没有回答,径直走到他身边,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手法快如闪电,封住了他周身大穴,阻止毒素的蔓延。
“我能救你。”我言简意赅。
封夜宸的眼神闪烁,他能感觉到,随着银针刺入,体内那股灼烧般的剧痛,竟然真的缓解了些许。
他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许了我的治疗。
整整一夜,我用银针为他排毒,用草药为他敷伤。天亮时分,封夜宸的命,总算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你想要什么?”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我摘下帷帽,露出了那张因为常年操劳而略显憔ें悴,但五官依旧清丽的脸。
“我要战王殿下一个承诺。”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在我需要的时候,王爷能护我周全。”
封夜e宸看着我,沉默了许久。
他没有问我的身份,也没有问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却重如千钧。
我知道,我的第一步棋,走对了。
回到京城,我的“素问堂”也正式开张。
我专治疑难杂症,药到病除,且收费极高,只接待达官显贵。
起初,无人问津。
直到我治好了吏部尚书常年不愈的偏头痛,救活了安国公家难产垂危的独生女……“素手神医”素问先生的名号,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上流社会。
无数权贵捧着重金,踏破了素问堂的门槛。
我赚得盆满钵满,也借此机会,建立起了属于我自己的情报网。
与此同时,镇国将军府的日子,却不那么好过了。
白月柔的身份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假孕争宠”、“与敌国有关”的污点,已经让她在京城贵妇圈里抬不起头。
萧决更是成了全城的笑柄,御史弹劾他治家不严、识人不明的奏折堆满了皇帝的书案。
最重要的是,失去了我这个“贤内助”,将军府的内务一团糟。账目对不上,下人阳奉阴违,连萧决的母亲都几次三番地抱怨,说白月柔中看不中用,连个家都管不好。
萧决开始频繁地烦躁,酗酒。
午夜梦回,他想起的,不再是白月柔的柔情蜜意,而是路青焉为他深夜留灯的温暖,是他出征前,路青焉为他一针一线缝制的、带着体温的战袍。
他开始派人打听我的下落。
当他得知我并未回娘家,而是人间蒸发时,一种莫名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
他第一次发现,那个他以为可以随意丢弃的女人,似乎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不堪。
而当“素问先生”的名声越来越大时,他更是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有如此通天医术。
直到有一天,他为了给母亲求医,亲自来到了素问堂。
隔着一道屏风,他听着里面那个清冷沉稳的声音,为他母亲分析病情,开出药方,有理有据,字字珠玑。
他觉得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心中一动,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屏风后的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缓缓走出屏风,与他四目相对。
当萧决看清我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眼前的人,还是路青焉的模样,但又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路青焉了。
她穿着一身素雅却价值不菲的锦缎男装,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清冷与疏离,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爱慕与卑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他不敢直视的淡漠与威严。
她不再是那个围着他转的黄脸婆,而是名满京城、连皇亲国戚都要礼敬三分的“素问先生”。
“萧将军,”我淡淡开口,打破了死寂,“别来无恙。”
“青……青焉?”萧决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就是素问先生?”
“很意外吗?”我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托将军的福,离开将军府,我过得很好。”
萧决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无法呼吸。
原来,他弃之如敝履的,竟是一颗蒙尘的明珠。
他离开后,她没有哭泣,没有堕落,反而活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耀眼到让他觉得自惭形秽。
一种名为“悔恨”的情绪,如同毒藤,疯狂地在他心里蔓延。
“青焉,你听我解释,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是白月柔那个贱人骗了我!”他急切地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我的手,“你跟我回去,我马上就休了她!将军夫人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回去?”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萧将军,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和离了。我路青焉,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
“至于将军夫人的位置,”我顿了顿,看着他惨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已经不稀罕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转身对伙计吩咐道:“送客。以后但凡是将军府的人,素问堂,概不接待。”
萧决被无情地“请”了出去,他站在素问堂门口,看着那块匾额,失魂落魄。
他不甘心,一连数日都来素问堂门口等我,或是送来各种名贵的礼物,企图挽回。
但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送来的东西,我原封不动地退回;他想见我,我连门都不让他进。
他的痴情挽回,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反而成了我“素手神医”传奇故事里的一段风流点缀。
所有人都说,镇国将军当初瞎了眼,如今追悔莫及,真是活该。
萧决越是卑微,我的名声便越是响亮。
这份迟来的深情,对我而言,比草芥还要廉价。
而真正让我开始警惕的,是来自另一方的压力。
当朝太子,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心机深沉。他一直视战王封夜宸为心腹大患。
如今,封夜宸的旧疾不仅痊愈,更是在朝堂上处处与他作对,让他好几个安插在朝中的棋子都被拔除了。
太子很快就查到,治好封夜宸的,就是我这个神秘的“素问先生”。
他开始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起初,是拉拢。他派人送来重金,许以高官厚禄,想让我为他所用。
我自然是全部拒绝。
拉拢不成,便是威逼。
他开始处处针对我的素问堂,今天说我的药材来路不明,明天又说我治死了人,派京兆尹三天两头来查封。
好在,我早有准备。
我医治的都是达官显贵,他们欠我的人情,就是我最好的护身符。每当太子发难,总有不同的王公大臣站出来为我说话,让太子的计谋次次落空。
太子恼羞成怒,他没想到我一个“医女”,竟有如此大的能量。
他越是想对付我,就越是发现,我背后似乎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将我护得严严实实。
而那张网的中心,就是战王,封夜宸。
这些日子,封夜宸几乎每天都会来素问堂。他不言不语,只是坐在角落,静静地看我问诊,喝我泡的茶。
他像一座沉默的山,给了我最坚实的支持。
所有人都看出来,战王殿下对素问先生,情根深种。
这让太子更加忌惮,也让另一个人,妒火中烧。
那个人,就是萧决。
他看着我和封夜宸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心如刀割。他知道,他彻底失去我了。
就在京城各方势力因为我而暗流涌动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席卷了整个皇宫。
* * *
宫中瘟疫来势汹汹,短短三日,就倒下了数十名宫人,连几位嫔妃都染上了。
太医院束手无策。
皇帝大惊,下旨遍寻天下名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的“素问堂”。
太子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父皇,这素问来历不明,又是战王的人,万不可让她入宫!”
封夜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如今宫中危急,救人如救火,何来门户之见?还是说,太子殿下有更好的办法?”
太子被噎得说不出话。
最终,皇帝力排众议,一道圣旨将我召入宫中。
我明白,这是我的机会,也是我的危机。
治好了,我将名扬天下,无人再敢轻易动我。治不好,或是被人陷害,我将万劫不复。
走进那充满腐朽与药味,死气沉沉的后宫,我没有丝毫畏惧。
凭借前世的记忆和今生的医术,我很快就找到了瘟疫的源头——是有人在御膳房的水井里,投放了西域传来的“腐尸草”粉末。
这种毒草无色无味,中毒初期症状与普通风寒无异,但三日后便会侵入五脏六腑,药石无医。
这分明是一场针对皇室的阴谋!
我当即开出药方,命人封锁水井,并用烈酒和艾草熏蒸各宫,迅速控制住了疫情。
皇帝龙颜大悦,在朝堂之上,当众夸赞我为“在世华佗”。
太子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这不仅没能除掉我,反而让我立下了泼天大功。
皇帝兴致高昂,对我说道:“素问先生,你想要什么赏赐?朕,无有不允!”
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朝堂上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萧决那张悔恨交加的脸上。
我缓缓摘下了脸上的帷帽。
当我的真容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时,整个金銮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路……路青焉?”
不知是谁第一个惊呼出声。
萧决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高不可攀的“素问先生”,竟然真的是他亲手抛弃的前妻!
皇帝也愣住了:“你……你是镇国将军的前夫人?”
“回陛下,罪臣女路青焉,正是。”我跪在地上,不卑不亢,“昔日因德行有亏,被夫家休弃。如今,不过是一介医女罢了。”
我越是平静,就越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萧决的脸上。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无尽的痛苦。他想说些什么,却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好一个德行有亏!”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萧决,冷哼一声,“如此奇女子,竟被说成德行有亏。萧爱卿,你的眼光,真是‘独到’啊!”
萧决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封夜宸,突然上前一步,对着皇帝躬身行礼。
“启禀皇兄,臣,有事启奏。”
“哦?皇弟有何事?”
封夜宸转身,走到我身边,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向我伸出了手。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响彻整个大殿:“皇兄,臣心悦路姑娘已久,恳请皇兄赐婚,允臣迎娶路姑娘为战王正妃!”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战王,那个冷酷无情、不近女色的战神王爷,竟然要娶一个被休弃的弃妇为正妃?
所有人都疯了!
我的心,也在此刻漏跳了一拍。我抬起头,看向封夜宸,他深邃的眼眸里,映着的全是我的身影,那份专注与温柔,是我两辈子都未曾见过的。
我没有犹豫,将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瞬间驱散了我心中所有的不安。
“不!不行!”
一声凄厉的嘶吼打破了这片刻的温情。
是萧决。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冲上前来,想要将我们分开:“路青焉!你不能嫁给他!你是我萧决的妻子!你只能是我的妻子!”
“萧将军,慎言。”封夜宸将我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路姑娘早已与你和离,婚嫁自由,与你何干?”
“她是我的!就算和离了也是我的!”萧决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指着封夜宸,怒吼道,“封夜宸!你是我萧决的死对头,你娶她,不过是为了羞辱我!路青焉,你醒醒!你不要被他利用了!”
我看着他这副可悲又可笑的模样,只觉得无比厌烦。
我从封夜宸身后走出,冷冷地看着他:“萧决,收起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吧。你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将婚姻当作战场和工具吗?”
我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狠狠钉进他的心里:“我告诉你,我嫁给谁,都与你无关。但唯独你,萧决,我路青焉就算孤独终老,也绝不会再回头看你一眼。”
“你我之间,早在你递上那杯毒酒,将我弃于火海之时,便已……死生不复相见!”
“毒酒?火海?”皇帝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脸色一沉,“路青焉,此话怎讲?”
萧决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惊恐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将前世的遭遇,平静地叙述了一遍。
当我说完,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禽兽的眼神看着萧决。宠妾灭妻已是无德,杀妻弃尸更是天理难容!
“萧决!”皇帝雷霆震怒,一脚踹翻了龙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萧决瘫软在地,面无人色。他知道,他完了。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并无快意。
这场迟来的正义,并不能抚平我前世的伤痛。
我对着皇帝,再次叩首:“陛下,前尘往事,皆已过去。臣女如今,只想与过去一刀两断。恳请陛下,成全臣女与战王殿下。”
皇帝看着我,又看了看身旁坚定不移的封夜宸,最终长叹一口气。
“准奏。”
金口玉言,尘埃落定。
我与封夜宸,在百官的见证下,定下婚约。
而萧决,被削去将军之职,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白月柔作为同犯,也被一并收押。
我终于,亲手将这对狗男女,送上了绝路。
* * *
我与封夜宸的婚事,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盛事。
战王府以十里红妆,八抬大轿,给了我一场空前绝后的婚礼。
我从一个被嫌弃的弃妇,一跃成为了身份尊贵的战王妃。
所有曾经嘲笑我、轻视我的人,如今见到我,都要恭恭敬敬地行礼。
而萧家,则彻底败落。
萧决被打入天牢后,太子为了自保,立刻与他划清界限,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他头上。
在狱中,萧决才幡然醒悟,白月柔从头到尾,就是太子安插在他身边,用以离间他和我的棋子。
他的悔恨,如滔天巨浪,将他彻底淹没。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我以为,我的复仇已经结束,接下来便是安稳幸福的生活。
但我错了。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太子在萧决这颗棋子废掉之后,对我与封夜宸的恨意达到了顶点。他知道,有我们二人在,他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他决定,铤而走险。
在我与封夜宸大婚后不久,他以“清君侧”为名,勾结禁军统领,发动了宫变!
叛军一夜之间控制了皇宫,皇帝被软禁。
太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包围了战王府和我的娘家——路府。
他以我娘家人的性命为要挟,逼我交出一样东西。
一样我前世到死都不知道,却被他认定了在我手中的东西——北漠安插在京城所有细作的名单。
原来,白月柔接近萧决,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从我路家祖传的医书中,寻找这份名单的下落。
我这才明白,为何前世我会被如此残忍地害死。
“路青焉,我知道名单就藏在你那本破医书里!”太子派来的心腹太监,尖着嗓子对我喊道,“殿下说了,一个时辰之内,交出名单,否则,就让你路家满门,人头落地!”
我站在王府门口,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叛军,心中一片冰冷。
封夜宸早已被太子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到了城外。
如今的京城,是太子的天下。
我,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是萧决。
他衣衫褴褛,形容枯槁,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从天牢里逃了出来。
他冲破叛军的包围,浑身是伤地跪倒在我面前。
“青焉……快走……”他口中涌着血,死死地抓着我的裙角,“太子疯了……他要杀了所有人……我……我带你杀出去……”
我冷漠地看着他:“我为何要走?”
萧决愣住了,他嘶吼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会杀了你的!”
“是吗?”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却让萧决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突然,一阵箭雨从我们头顶呼啸而过!
是太子的叛军,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小心!”
萧决想也没想,猛地将我推开,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我的面前。
噗!噗!噗!
数支利箭,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后心。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我,眼中没有了悔恨,没有了疯狂,只剩下一种解脱般的温柔。
“青焉……我欠你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鲜血从他的嘴角不断涌出。
“若有来生……只求……只求你……再看我一眼……”
他伸出手,似乎想最后再触摸一下我的脸颊,但手伸到一半,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曾经不可一世的镇国将军,就这么死在了我的面前。
为了救我。
可我的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我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一眼。
因为,我不需要来生。这一世的债,这一世,便要清算干净。
“放箭!给我杀了那个妖女!”远处,传来太子气急败坏的吼声。
又一波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不闪不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必死无疑的时候——
“锵!锵!锵!”
一阵密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所有的利箭,都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黑色屏障尽数挡下!
一支身着玄甲、杀气腾tering的军队,如鬼魅般出现在街道的尽头,为首一人,银甲黑袍,手持长枪,不是封夜宸,又是谁!
他回来了!
“保护王妃!”
玄甲军瞬间将我团团围住,与叛军厮杀在一起。
“你怎么……”我看着从天而降的封夜宸,有些惊讶。
封夜宸翻身下马,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沙哑:“你以为,我真的会中太子那种低劣的计谋吗?我只是在等你,等你的信号。”
我这才恍然。
原来,他早已洞悉一切。他一直在等,等太子彻底暴露,等我发出信号,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带兵勤王!
“路青焉!封夜宸!”太子眼见计划败露,彻底疯狂了,“你们以为你们赢了吗?皇宫在我手里!你们的皇帝,也在我手里!”
“是吗?”我冷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了一枚小小的玉哨,放在唇边,用力吹响。
尖锐的哨声,划破了长空。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原本忠于太子的禁军,竟然有一半,突然调转枪头,对准了自己身边的同伴!
太子惊骇欲绝:“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
一名将领站了出来,对着我遥遥一拜:“‘素问堂’旗下,京城十三家米行、七家布庄、五家钱庄掌柜及所有护卫,听凭王妃调遣!”
又一名将领出列:“‘素问堂’旗下,漕运码头所有船工,听凭王妃调遣!”
“……”
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响起,他们都是我这两年来,用“素问堂”的身份,暗中扶持和控制的商业势力!
米行控制粮草,布庄控制军需,钱庄控制经济,漕运控制交通……
不知不觉间,我的商业情报网,已经渗透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太子以为他控制了皇宫,就控制了一切。
他错了。
我,路青焉,早已用我的方式,将这座城,变成了我的棋盘!
“还有这个。”我拿出了一封信函,扬了扬,“太子殿下与北漠私通,意图割让燕云十六州的亲笔信,想必满朝文武,都会很感兴趣。”
太子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最后的底牌,也被我掀开了。
大势已去。
叛乱,被迅速平定。
* * *
半月后,皇宫大殿。
皇帝因惊吓过度,加上旧疾复发,自感时日无多,当众宣布退位。
太子被废为庶人,终身圈禁。
白月柔,作为敌国奸细,被处以极刑。
在满朝文武的拥戴下,战王封夜宸,登基为帝,改元“永安”。
而我,路青焉,被册封为后,母仪天下。
封后大典那天,我穿着繁复的凤袍,站在金銮殿的最高处,接受着百官的朝拜。
人群中,我看到了萧家的旧人,他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那些曾经讥讽我、嘲笑我的人,如今,都匍匐在我的脚下,脸上写满了敬畏与忏悔。
我看到了萧决的灵柩被抬出京城,没有哀乐,没有送葬人,就像一条野狗,被随意地丢弃。
前世的种种,如过眼云烟。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我。
我回过头,对上了封夜宸温柔的眼眸。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
我摇了摇头,笑了。
“在想,这凤袍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
封夜宸也笑了,他握紧我的手,与我并肩而立,看着下方的万里江山。
“别怕。”他说,“从今往后,你的江山,你的荣耀,你的所有重量,都有我,为你分担。”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耀眼。
我知道,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个为爱卑微到尘埃里的路青焉,已经死在了过去。
活下来的,是与帝王并肩,俯瞰天下的,一代贤后。
我的传奇,将在这盛世之中,永不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