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庆功宴上,总裁丈夫当众官宣秘书是他夫人,我当场撤资

发布时间:2025-07-27 05:00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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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瑶瑶叫你停下,你是没长耳朵吗?”

我脚步猛地一顿。

郝瑶瑶趁机追了上来,吐了吐舌头,满脸歉意地说道:

“诗婉姐,我真不是故意抢你风头的,只是我觉得那奶茶味道特别好,就想给璟川哥尝尝。”

说着,她便装模作样地抓起我的手,把分红转让协议塞进我的手心,还假惺惺地说道:

“你可千万别赌气,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快拿回去……”

我抬手,想要把协议推回去。

她见状,神情瞬间慌乱起来,以为我真要把协议收回去,便死死地攥着协议,用力往回抽。

下一秒,她脸色变得煞白,身体佝偻着,双手捂着心脏,大口大口地艰难喘息着。

我冷冷地看着她,心里暗自嘲讽:这演技也太拙劣了,可偏偏就有人会相信。

只见傅璟川瞬间冲了过去,一把接住了郝瑶瑶摇摇欲坠的身体。

郝瑶瑶还在他怀里装模作样,眼中含着泪花,楚楚可怜地说道:

“璟川哥,我没事,你千万别怪诗婉姐,都怪我自己身子太弱了……”

一向冷心冷情的傅璟川,此刻失声冲我吼道:

“瑶瑶心脏病犯了,林诗婉,你还不快叫救护车!”

我冷冷地看着他熟练地从上衣口袋里翻出药,给郝瑶瑶服下,又看着一向有洁癖的他,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

只为了让平躺的郝瑶瑶的头能枕在他的膝盖上,保持呼吸通畅。

我眼中满是讽刺。

郝瑶瑶一发病,他便什么都不顾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而我,连续加班到心脏都出了问题,心律严重不齐,差点心脏骤停,他呢,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冷漠,还说我这是在故意模仿别人,东施效颦。

那天晚上,救护车来得倒也迅速。

在医院里,郝瑶瑶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傅璟川就像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样,轻轻地帮她掖了掖被角,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怜惜。

可下一刻,他突然猛地抬起手,一把抓起分红协议,狠狠地朝我扔了过来,压低声音,愤怒地吼道:

“林诗婉,你怎么能把分红协议拿出来呢?瑶瑶都被你吓得生病了!”

我下意识地偏头,分红协议擦着我的耳朵飞过,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我心里清楚,傅璟川是因为郝瑶瑶病了,所以拿我撒气。

这场景,真是可笑至极。他在我面前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可一碰到郝瑶瑶,就好像突然活了过来。

要是放在以前,看到傅璟川对郝瑶瑶如此关心,我肯定会吃醋,会和他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但现在,我只觉得这一切都特别没意思。

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

傅璟川微微挑了挑剑眉,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然后重新把分红协议递到我面前,破天荒地解释道:

“不就是一口奶茶嘛,我要是当众拒绝她,她有心脏病,肯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以后别再拿这事儿随便开玩笑了。”

“这是最后一次。”

他身姿挺拔,气质矜贵,仿佛他愿意原谅我,对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恩赐。

我心里明白,这是傅璟川在给我台阶下。

但这一次,我不想再顺着他的意思,向他妥协了。

我语气平淡地说: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傅璟川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过了半晌,他才沉声说道:

“我再给你多转点钱,你去买个蛋糕吃吧。”

说着,他拿起手机开始操作。

下一秒,我就收到了亲属卡额度上调到两百二十元的通知。

这么多年了,傅璟川一直担心我会变得拜金,不仅收走了我所有的工资,每个月只给我两百块钱当零花钱,而且我花的每一笔钱,他都要仔细过目。

家里的一日三餐,水电费,还有各种大小事情,都是我在操心。每次要是钱不够用了,跟他要钱的时候,他总是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像芒刺在背一样。

此刻,就连这二十块钱的蛋糕钱,他转给我时都满脸不情愿。

然而,郝瑶瑶只要在他面前撒撒娇,他便大方地掏出一张银行卡,任由她随意刷。

我又不是没因为这些事和他吵过架。

可他只是冷冷地瞥我一眼,冷冷说道,郝瑶瑶是他的秘书,要承担应酬和照顾他生活的任务,多拿些钱是理所应当的,反倒指责我乱花钱还无理取闹。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靠做些副业来补贴自己的生活。

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地工作,没有一刻停歇,身体早就被累得不行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二百二十的数字,只觉得无比可笑。

这时,他还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后有机会再给我升职加薪之类的话。

我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解绑了亲属卡。

他的钱,我既不需要,也不稀罕。

我抬起头,神色平静地对他说:“知道了。”

转身走出病房后,我直接拨通了多年未曾联系的家人的电话:

“哥,我想回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我哥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好,回来就好,你终于想明白了!”

“爸妈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旅居,就是怕回国后触景生情,你先去国外找他们吧。”

当年,家里人都说傅璟川家境不好,担心我跟着他会吃苦,所以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为此,我和家人闹掰了,一直不敢主动打电话联系他们。

电话里,我哥跟我说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

原来,家里人怕我真的跟着傅璟川受苦,一直在暗中投资他的公司,这次公司上市,家里人可是最大的投资人。

一直到夕阳西下,我才面带微笑地放下手机。

我哥说得一点没错,倘若当年我听从他们的安排去海外留学,如今至少能过得顺风顺水。

这十年时光里,为了傅璟川的公司,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无数大厂抛来的橄榄枝,拿着微薄至极的薪水,却承担着堆积如山的工作,这简直就是在白白耗费自己的青春。

此刻,我身心俱疲,只渴望能为自己好好活一场。

回到家中,我迅速动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环顾四周,除了几样生活必需品,我几乎一无所有,在这个家里,我就像个匆匆过客。

家里的贵重物品,无一例外都被傅璟川上了锁。

上至存放房产证的保险箱,下到他存放西服和手表的衣柜,他就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整理衣柜时,一个被压在最底层的棕色手提包吸引了我的目光,连防尘袋都未曾打开过。

这个包,是我和傅璟川创业初期买的。

那时,我们赚了不少钱,我一时兴奋,便买下这个包来犒劳自己。

它是个小众品牌,价格也就两三千元。

然而,还没等我提着它出门几次,傅璟川就指责我爱慕虚荣,说这样对公司的发展极为不利。

他不喜欢,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提过这个包,转而每天提着帆布袋去上班。

在他的命令面前,我就像被无形的锁束缚住了一般。

可如今,我再也不会把他的每一句话都当作金科玉律了。

我拿起包,提在手上,站在镜子前左右端详。

甚至,我还特意换下身上的工作装,穿上压在箱底多年的连衣裙来搭配。

衣服还是当年的款式,包也是当年的包,可我却再也没有当初拿到这个包时那种满心欢喜、雀跃不已的心情了。

就如同我和傅璟川之间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纯粹美好了。

我兴致缺缺地把包放回原位。

抬头一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是凌晨。

这些年,加班到这个时候对我来说早已成了家常便饭,此刻我倒也不算困倦。

只是明天还要赶飞机,我打算早点休息。

洗漱完毕后,我躺在床上,随手刷起了朋友圈,恰好看到郝瑶瑶发的动态。

照片里,傅璟川靠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闭着眼睛养神,而郝瑶瑶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

配文是:“只是身体稍微有点不舒服,老板就赶来照顾我,这么好的老板,你们羡慕不?”

看到这条朋友圈,我忍不住冷笑一声。

她可真是逮着机会就不放过,非要好好炫耀一番和傅璟川那亲密无间的关系。

要是搁以前的我瞧见这场景,指定得气得火冒三丈。

可如今,我心里半点嫉妒的火苗都没燃起来,反倒暗自庆幸。

照这情形看,今晚傅璟川得忙着照顾郝瑶瑶,估计是回不来了。

这样倒也不错。

我把手机搁在床头充上电,接着便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这一觉我睡得格外沉,哪成想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一阵开门声“哐当”一下,硬生生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紧接着,傅璟川的声音毫无预兆地钻进我耳朵:

“林诗婉,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你赶紧去给我煮碗面吃。”

以前啊,不管他回来得多晚,我都会眼巴巴地等着,给他精心准备好宵夜,还会帮他放好热水,像伺候大爷似的,直到看着他睡下才安心。

今晚我麻溜地从床上翻身下来,二话不说,直接把房门反锁上,省得傅璟川来搅了我的美梦。

说来也怪,每次郝瑶瑶一犯病,傅璟川就跟个贴心保姆似的,衣不解带地守着照顾,从来都不回家。

头一回他整晚没回来的时候,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满心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

赶忙找警察帮忙查定位,结果发现他正待在郝瑶瑶家里,又是修水管,又是亲自动手给郝瑶瑶做大扫除。

当时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说我控制欲太强,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思绪猛地被拉回现实,傅璟川正“咚咚咚”地敲着门,语气里满是疑惑:

“林诗婉,你今晚咋把门给锁上了?”

“你没等我,自己就先睡啦?”

我能听出来,他这平淡的语气里藏着不敢相信,可我只觉得格外讽刺。

以前他总觉得我半夜不睡等他,是因为工作不用心,所以晚上睡不着觉,还冷着脸让我把心思都放到工作上,别整天就想着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儿。

现在我不搭理他了,他反倒不乐意了。

可真难伺候。

我翻了个身,皱着眉头,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傅璟川还在不依不饶地敲门,这次语气软和了几分,居然还说了几句软话。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怕你误会,我特意从医院赶回来的。”

“林诗婉,别耍小性子啦,起来给我做点饭吃,好不好?”

我依旧装作没听见,理都不理他。

他的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林诗婉,行,你行,今晚我就不该回来!”

与此同时,我还听到他拿着钥匙“哐当”一声离开的声音。

以前我最害怕傅璟川不回家,他这句话就像一把精准的刀,直直地戳中我的软肋。所以每次他这么一说,我都会低声下气地哄他,求他别走。

可现在,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里反倒觉得挺舒坦,至少没人来打扰我睡觉了。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探寻,终于找到了那副静音耳塞,迅速戴上后,便舒舒服服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可脑袋却格外清醒,没有丝毫困意。

这时,客厅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我瞬间警觉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这才发现是傅璟川。

他正站在客厅里,笨拙地熨着衣服。

那动作一看就不熟练,可他神情却十分专注,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细线。

以前,他的每一件衬衫、西服,还有领带,都是我亲手洗、亲手熨烫的。身边的人都在私下里夸他衣品好,整个人气宇轩昂。

可如今,这个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从不操心家务的男人,居然在熨衣服。

我既惊讶又疑惑,更让我纳闷的是,他怎么没在医院陪着郝瑶瑶呢?

仿佛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抬起头,随后立刻拿着刚熨好的一条长裙朝我走来。

那是一条洁白的长裙,设计简约却不失高级感,光看那布料,就知道价格不菲。

傅璟川拿着长裙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眉眼间满是柔和,满意地点点头说:

“没想到这么合身。”

我瞥了一眼衣服上的标签,认出这是出自一位国际知名设计大师之手。

下一刻,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裙角的一处褶皱上,低声喃喃自语道:

“你和瑶瑶身材差不多,她肯定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这个追求完美的人,手指轻轻抚摸着裙角的褶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对我说:

“林诗婉,平时都是你熨衣服,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

我就知道,傅璟川怎么可能会有挽回我的心思,他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郝瑶瑶。

我摇摇头,直接拒绝了他。

傅璟川却一点都不意外,似乎是想起了郝瑶瑶,唇角甚至微微上扬。

“算了,她不会介意的。”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眉头微微皱起:

“快到她吃早饭的时间了。”

说着,他迅速找出一个礼盒,小心翼翼地将长裙叠好放了进去。

比起和他在这里争执斗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转身回到卧室,把离婚协议书拿到他面前,往前推了推:

“走之前,先把这个签了吧。”

傅璟川连看都没看一眼,只顾着整理礼盒的边边角角,头也不抬,随口说道:

“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我还得去医院照顾瑶瑶,忙得很。”

我坚定地挡在他面前,拿起离婚协议书递到他眼前。

“用不了你一分钟。”

傅璟川微微蹙起眉头,这才将视线落到我手中的东西上。

紧接着下一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浮现出一抹不耐烦,声色俱厉地吼道:

“林诗婉,你究竟想怎样?昨晚对我爱答不理,今天又来闹离婚!”

“就因为我喝了一口奶茶,你有必要这么小肚鸡肠吗?都这把年纪了,非要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这恐怕是这些年来,傅璟川在我面前发得最大的一次火。

要是放在过去,我肯定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只会低声下气地把他哄得心满意足。

可如今的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把离婚协议书朝他面前递去,语气坚定地说:

“离婚吧,这样你也能给郝瑶瑶一个名分,不是吗?”

“林诗婉!”

傅璟川怒不可遏,深邃的眼眸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焰。

他一把从我手中抢过离婚协议书,用力将其撕成了碎片。

“我只是把瑶瑶当成妹妹看待,希望你别诋毁我们之间纯洁的关系。”

“要是你还这么执迷不悟,就别想升职加薪了。”

说完,他不再给我开口的机会,气冲冲地转身离去,“砰”的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我有些不耐烦地咂了咂嘴。

既然如此,我还是先把辞呈交上去吧。

我打开手机,无数条消息如潮水般弹了出来。

“经理,你周六居然不加班啊,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没来?”

“婉婉,真稀奇啊,我怎么在工位上没看到你,拼命十三娘不拼命啦?”

我并没有回复他们。

我先把辞呈递给了人事部,随后找律师对分红转移协议进行了公证。

我说话算话,打算把股份送给郝瑶瑶当作新婚礼物,绝不反悔。

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办公软件上直接弹出消息,显示我的辞呈被驳回了。

我打电话过去询问,人事部的工作人员一脸为难地说:

“林经理,是傅总驳回的,我们也没办法。”

“这是傅总发的定位,让你有事去这个地方找他。”

不出所料,正是他和郝瑶瑶经常去的那家酒店。

等我匆匆赶到的时候,包厢里早已热闹非凡。

“郝总,您的皮肤真好,气质又这么高雅,可真是让我们羡慕死了!”

“郝总,我敬您一杯,也祝愿您和傅总感情愈发深厚!”

我眉头瞬间紧皱,猛地一把推开包厢的门。

屋内,众人纷纷侧身,将主位上坐着的郝瑶瑶围在中间。

她身着今早傅璟川带去的那条长裙,妆容精致无比,活脱脱像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再看她胸前,赫然佩戴着部门经理的胸牌。

我一出现,屋内原本热闹的觥筹交错声戛然而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郝瑶瑶显得有些慌乱,局促不安地站起身来,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僵局。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像闺蜜般亲昵地拉着我的手,往餐桌边拽,脸上堆满甜腻的笑容:

“诗婉姐,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呀,我可等你好久啦,快入座吧!”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她的手。

还入座?桌上就剩些残羹剩饭了,这是把我当乞丐打发呢?

从我露面就一直端坐如钟的傅璟川,终于有了动作。

他长臂一挥,将郝瑶瑶护在身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阴阳怪气地说道:

“某人不是吵着要辞职吗,怎么还找到公司团建的地方来了?”

我目光扫过在场的员工。

公司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来了,而且都是我平日里熟悉的人,可却没有一个人提前通知我这件事。

他们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我对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傅璟川让他们瞒着我的,就是怕我出来搅局。

这哪是什么团建活动,分明就是给郝瑶瑶举办的升职大会。

傅璟川见我没吭声,眼神愈发深邃,冷冷地说道:

“林诗婉,我看你根本就不适合当部门经理,这个位置你根本配不上。”

“你太过浮躁,以后还是从实习生重新做起吧。”

老板都发话了,那些职场老油条自然心领神会,纷纷开始附和。

“是啊林诗婉,我看你最近是有点得意忘形了,还是听老板的安排吧。”

“以前你可是全年无休的拼命三娘,今天居然连班都不加,确实还需要好好历练历练。”

傅璟川身后,郝瑶瑶挑了挑眉毛,眼神挑衅地看着我,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她得了好处还装模作样,轻轻扯了扯傅璟川的衣袖,假惺惺地劝道:

“璟川哥,别这样啦,我才进公司半年,能和诗婉姐平起平坐已经是我高攀了,诗婉姐毕竟在公司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傅璟川眉头轻轻一蹙,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缓缓开口:

“你升职,靠的是自身过硬的能力,可有的人,却仗着资历老就摆谱。”

“要是光凭资历就能升职,那这总裁的位置,不如让她来坐。”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回想起创业初期,我满脑子都是恋爱,傻乎乎地怕他受累,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就盼着他能安心做管理。

这么多年,我为公司呕心沥血,创造的价值数都数不清,可傅璟川呢,却把我贬得一文不值,好像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曾经那个眉清目秀、意气风发的少年,怎么就堕落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我挑了挑眉毛,语气冰冷:

“傅总,麻烦你赶紧批了我的辞职报告,不然我就去申请劳动仲裁了。”

傅璟川却满不在乎,慢悠悠地拿起桌上那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

他喉结上下滚动,冷笑一声:

“林诗婉,别装了,演得跟真的一样。”

“你离开公司,还能去哪儿?别忘了你在公司还有股份呢。”

他一脸胸有成竹,仿佛已经把我看透了,觉得我不过是在耍小性子、闹脾气。

可惜啊,他这次大错特错了。

我神色冷峻,一字一顿道:“傅总,我的股份已经转给郝瑶瑶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求能离职。”

刹那间,傅璟川的表情僵住了,握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法务部的人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傅总,我们确实收到了林诗婉那边律师发来的股份转移公示。”

一旁等着看热闹的郝瑶瑶,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砸到自己头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红着脸,假惺惺地推辞:

“诗婉姐,你可别因为赌气就把股份给我,快说说,我该怎么做才能把股份还给你呀?”

我差点被她这蹩脚的表演给逗乐了。

傅璟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露出一种迷茫的神情,就好像遇到了一道根本解不开的难题。

他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我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他慌了神。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试图用那套老掉牙的方法哄我,又开始给我画起了虚无缥缈的大饼:

“林诗婉,咱们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你要是乖乖听话,懂得分寸,过不了多久我就给你升职,还有你之前提的那件事,我也答应你。”

我觉得这简直太可笑了。

直到现在,他连“官宣”这两个字都说不出口,还是含含糊糊、遮遮掩掩。

我已经被他画的这些大饼吊了十年,满心期待着他能回应我的深情,可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这次,我绝不会再继续陪他耗下去了。

我轻蔑地嗤笑一声:

“上市?傅璟川,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傅璟川眉头紧锁,刚要张嘴反驳,这时,郝瑶瑶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重要客人马上就要到了,我可没闲工夫跟你拌嘴!”

说罢,他吩咐人再开一个包间,任由郝瑶瑶在一旁为他整理衣衫。

我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出好戏。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一会儿,一个身着西装的青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保镖。

傅璟川连忙弯腰,伸出手与青年握手鞠躬,脸上竟露出了谄媚之色:

“林总,您怎么亲自来了?我还在公司为您准备了接风宴呢!”

我哥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满脸嫌弃地用手帕擦了擦,冷冷地说:

“我这次来,是通知你们,林氏要撤资了。”

傅璟川眉头紧锁,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林总,您这是开玩笑吧?”

我哥冷哼一声:

“你们公司欺负我妹妹,还想让我投资?做梦!”

“您妹妹?”

傅璟川一脸茫然。

我哥却对我温柔一笑,伸出手来:

“婉婉,快到哥哥身边来。”

傅璟川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我哥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笑道:

“婉婉,哥哥来给你撑腰了。不过哥哥还有事,得先走一步。我让老王留下,一会儿送你去机场,好吗?”

我点点头,心中有些不舍。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纷纷窃窃私语:

“林诗婉竟然是林氏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她平时上班都只背帆布袋的!”

傅璟川这才如梦初醒,但已经追不上我哥了。他只能咬牙切齿地回头:

“林诗婉,难道你真的是……”

我面色冷若冰霜,解锁手机里的电子机票,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傅总,时光可不会等人啊,我这飞机眼看着就要起飞了,要是有啥事儿,您直接找我律师谈吧!”

傅璟川呆立当场,目光紧紧锁住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机票。

他额头上青筋突突跳动,那双深邃的眼眸,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我。

这时,郝瑶瑶轻咦了一声:

“诗婉姐,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呀?我记得你是本地人呢,难不成是要出去游玩?”

这话才让傅璟川回过神来。

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看向我手中的手机,猝不及防地伸手就抢。

我赶忙把手机紧紧护在怀里,质问道:

“哎,傅总,你怎么抢别人东西呀?”

傅璟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眼神有些躲闪,但嘴上却斩钉截铁地说:

“你遮遮掩掩不让我看手机,不就是怕我发现机票是假的吗?”

“林诗婉,别装了,你就是个孤儿,能去哪儿?刚才那个林总也是你花钱雇来演戏的吧!就算你想闹脾气,也用不着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原来他是觉得我为了发脾气,故意假装买了机票,甚至还找人假扮我哥哥。

我轻蔑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傅总,我要去的地方,是海外,而且这辈子都不打算回来了。”

“够了!”

傅璟川猛地打断我的话,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酒水溅起,洒落在他手背上。

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会一脸嫌弃,立刻冲到卫生间反复冲洗,不用洗手液洗个几十遍绝不罢休。

可此刻,他却像毫无感觉一般,眼神直直地看着我。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不知怎的,突然长叹一声,语气也软了下来:

“行啦,今天是我玩笑开得太过分了,我怎么可能给你降职呢。林诗婉,你也太开不起玩笑了。”

“前几天你签下了上亿的订单,上次还没想好怎么奖励你呢,等国庆假期结束,我给你风风光光地办个庆功宴,怎么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明白平时和我总是公事公办、客气疏离的傅璟川,为何突然非要留下我,但还是硬着头皮劝我:

“那个,林经理啊,你可得想清楚,毕竟你在公司这么多年了,没必要这么着急走啊?”

“是啊婉婉,刚才大家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别生气了,咱们一起工作不是挺开心的嘛。”

我凝视着傅璟川,他面色隐忍,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明白,对于傅璟川而言,这已是他难得的低头与示弱。

这么多年,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对我服软。

可他哪里知道,我离开的决心,比金刚石还要坚定。

我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傅璟川却猛地抓起手边的红酒,直接朝我泼来,瞬间将我淋透。

他似乎连自己都没料到,这红酒会如此精准地泼在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他紧抿双唇,冷冷地呵斥道:

“你给我站住,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离开!”

冰冷的酒水从头浇下,我眨了眨眼,随后抹了把脸。

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傅璟川的脾气如此暴躁。

郝瑶瑶惊呼一声,拿起桌上的湿巾,装模作样地凑过来,扮演好人:

“诗婉姐,你没事吧?璟川哥就是嘴硬心软,他舍不得你这个得力助手,才会这么冲动的,你就服个软,道个歉吧。”

给他道歉?

简直是白日做梦。

我心中冷笑连连。

我瞥了一眼郝瑶瑶递来的湿巾,上面全是菜汁,我这身衣服算是彻底毁了。

瞬间,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脑袋嗡嗡作响。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两个奇葩。

尤其是傅璟川,他是不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郝瑶瑶这个绿茶婊。

我直接推开郝瑶瑶,嘲讽地看向傅璟川:

“怎么,傅总连员工离职都容不下吗?”

郝瑶瑶被我这一推,踉跄了两步。

要是以前,傅璟川肯定会急忙扶住她,再轻声细语地安慰一番。

但现在,他的目光只紧紧锁在我身上。

郝瑶瑶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往后一仰,后腰直直撞在桌沿上。

她痛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傅璟川这才回过神来。

下一刻,他扬起手,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

这一巴掌他丝毫没有留情,我的脸颊迅速肿胀起来,火辣辣地疼。

我舔了舔被牙齿撞破的口腔内壁,丝丝甜腥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而傅璟川打完我后,立刻转身去关心郝瑶瑶,他轻声细语地问郝瑶瑶怎么样。

郝瑶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躺在傅璟川怀里,假装可怜:

“没事的,璟川哥,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被地毯绊了一下摔倒了,和诗婉姐没关系,你千万别怪她。”

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连那些虚伪的敬语都懒得用了。

我语气冰冷,冷冷说道:

“傅璟川,你眼睛是瞎了吗?郝瑶瑶碰瓷都看不出来,像你这样没眼力见的领导,只有狗才会跟着你。”

傅璟川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他满眼都是厌恶,恶狠狠道:

“林诗婉,瑶瑶心地善良,你就想趁机耍赖,别做梦了!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跟瑶瑶道歉,我跟你没完没了!”

我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反问他怎么个没完没了法。

刹那间,他怒不可遏,完全忘了周围还围着一群员工,压低声音却满是威胁:

“你要是不道歉,我就跟你离婚!”

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紧接着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傅总和林诗婉竟然是夫妻,这谁能看得出来啊!”

“我从来没见他们戴过戒指,还以为他们都还没结婚呢!不过林诗婉之前确实说过她有爱人!”

“那郝瑶瑶又是怎么回事啊——”

就连郝瑶瑶也一脸惊讶,拉着傅璟川的胳膊,娇声问道:

“璟川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你和诗婉姐真的是夫妻吗?”

傅璟川说完那话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但事已至此,他向来爱面子,只能硬着头皮,梗着脖子继续跟我对峙。

“林诗婉,你还不道歉?”

我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

真是笑话。

到了这个时候,他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居然还有脸拿离婚来威胁我。

要是换做以前的我,恐怕还真会被他这招给吓住。

毕竟,我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和他携手相伴,白头偕老,为此我一直都在努力。

所以每次他只要一提到离婚,或者说出分开之类的话,我就像是被抓住了软肋,他说什么我都照做,不敢再惹他生气。

可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甚至觉得这简直是太好了。

正好,他这么爱面子,最怕别人在背后议论。

回过神来,我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那就离婚吧。”

原本等着我跪下求他原谅的傅璟川,一下子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一向沉稳的声音竟然变得有些嘶哑,问道:

“你说什么?”

我神色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咱们离婚吧,你身为公司老总,总不至于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对我死缠烂打、纠缠不休的人吧?”

言罢,我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书。

原本只是打算让律师帮我寄出去,没想到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我将离婚协议书摆在眼前。

又留意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傅璟川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张了张嘴,却又硬生生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行,我签,你别到时候又后悔。”

郝瑶瑶虽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我和傅璟川离婚,对她而言无疑是件大好事。

于是她又在一旁煽风点火:

“不过,诗婉姐,公司规模这么大,要是你们真离了婚,财产该怎么分啊。能不能把我分给傅璟川哥呀。”

她这话一出口,活脱脱像个父母离婚后,不知该跟谁的孩子。

傅璟川像是抓住了什么借口,笔尖一顿,将笔扔到一旁,冷笑一声:

“哼,没错,凭什么让你平白无故拿走公司一半的股份,公司可是我的!”

我神色淡漠,语气平静:

“傅璟川,你再仔细瞧瞧,协议上写得明明白白,我净身出户,你放心,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拿。”

不知怎的,傅璟川的脸色愈发难看,甚至全身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本该满心欢喜才是,既保住了钱财,又重获了自由,还能收获爱情。

倘若我是他,定会感激这个如此大度的前妻。

最终,他颤抖着双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猛地抬起头,眼眶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一把将离婚协议书甩到我面前:

“拿着,立刻滚!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再要你!”

这一次,没人再拦着我,我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

可身上黏糊糊的,实在难受,我还是决定先去卫生间洗把脸。

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怎么到了最后,我还要受这份窝囊气?

越想越气,我转身又推开了包厢的门。

傅璟川脸色惨白,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

刚才还装病的郝瑶瑶,这会儿也不装了,正温柔地安慰着傅璟川。

看到我回来,傅璟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但还是嘴硬地说:

“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可惜,我不可能再跟你复婚。”

郝瑶瑶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结结巴巴地说:

“诗婉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我帮你找找?”

其实,我确实有件事忘了做。

我往前走了两步。

傅璟川警惕地看着我:

“林诗婉,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然后,猛地一掀,直接把整张餐桌给掀翻了。

无数的汤汤水水瞬间倾泻而下,直直地泼向他们两人。

郝瑶瑶还算幸运,有傅璟川护着,只是浑身湿透了。

而傅璟川的脸上沾满了菜汁和鱼肉,哪里还有半点之前贵公子的模样,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太痛快了!

被这一幕惊得如同石化了一般的公司众人,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扶他们的老板,帮忙清理身上的污渍。

我则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外。

虽然浪费了不少时间,但好在最终我还是赶上了登机。

飞机落地后,我迫不及待地和爸妈好好亲热了一番。

在家休息了几天,我觉得不能一直这么闲着,便向国外的一家大厂投了简历。

这家公司之前多次邀请过我,只是当时为了傅璟川,我全都婉拒了。

面试时,那位金发碧眼的帅哥上司一脸疑惑地问我:

“林,之前我一直邀请你来我们公司,你都拒绝了,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微微一笑:“我和老板闹掰了。”

他抬手将胳膊搭在我的肩头,脸上带着理解与同情的神情,说道:

“我早就觉得你老板压榨人太过分了,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不该被那样无休止地过度使用,我支持你离开那样的环境!”

我略显尴尬,下意识地推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

他见状,立刻做出投降的姿势,慌忙解释:

“对不起啊,林!我晓得你们这儿的人大多比较含蓄内敛,以后我肯定注意,不会再这样了。”

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心里明白外国友人向来比较热衷于肢体接触,便回应说没关系。

不知不觉间,我入职新公司已经满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我在国外的工作和生活可谓顺风顺水,惬意自在。

没了傅璟川的压榨,也不用再为傅璟川生活里的那些琐碎杂事操心劳神,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效率高得惊人。

没过多久,我凭借出色的表现为公司签下了一笔上亿的大订单。为了给我庆功,公司特意在公司内部举办了一场规模盛大的庆功会。

公司不仅奖励我一辆豪车,还给我升职加薪,全公司的同事都对我钦佩不已。

再想想傅璟川,他向来只会嘴上说给我各种好处,可实际上,我从未从他那里得到过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庆功会正热闹地进行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没多想,以为是哪个客户打来的,便走到安静的会议室去接听。

我下意识地用英语回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正当我准备看看来电人是谁时。

那个向来高冷、不苟言笑的傅璟川,声音颤抖地问道:

“林诗婉,你居然真的跑到国外去了,你之前不是说,会一辈子守在我身边的吗?”

即便看不到他的人,我也能想象得出,此刻的他想必面容憔悴,声音虚弱无力。

要是换作以前的我,早就心疼得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了。

可如今,我只是冷冷地开口:

“傅璟川,你打这个电话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语气强硬而冷漠。

傅璟川似乎有些情绪失控,声音愈发苦闷:

“林诗婉,就算我们离婚了,你就能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吗?”

我听了觉得十分好笑,反问道:

“不然呢?难道我要跟一个陌生人温柔地说‘亲爱的,你怎么了’吗?”

说完这句话,傅璟川突然陷入了沉默。

我等了半天,等得不耐烦了,他才有些扭捏地说道:

“好了,林诗婉,我给你打电话,其实是想跟你说,我错了......”

最后三个字,他的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叫。

我满心都是疑惑。

他怎么突然就对我服软了,心里这么琢磨着,嘴上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他赶忙辩解道:

“因为我爱你呀,对不起,之前是我没顾及到你的感受,以后肯定不会了!”

“说点实在的。”

“我……我们公司的资金链,好像出了点小状况。”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啊。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佯装不解地问道:

“怎么会这样呢,有郝瑶瑶那个天才在,公司哪会出问题呀。”

傅璟川被我这话噎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林诗婉,你就别在这说风凉话了,公司和咱们的孩子有啥区别,是,我承认,瑶瑶她能力没你强,公司确实离不开你,我不是都跟你道歉了吗,你还想怎样!”

“你让你哥再给公司投点资吧,公司真的快撑不下去啦。”

这就是傅璟川跟我道歉的态度?

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让我爱得死去活来的少年吗?

我冷冷地说道:

“傅璟川,从法律层面讲,咱俩就是陌生人,都是成年人了,别再纠缠不清了。”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于之后傅璟川一个接一个打来的电话,我直接无视,还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没过多久,我收到了一个国际快递。

寄件人显示是傅璟川。

我眉头紧皱,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傅璟川到底给我寄了个啥东西?

我拆开纸箱,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礼盒。

打开礼盒,一枚氧化变色、甚至都有些变形的金属花形胸针映入眼帘。

我呆呆地望着这枚一看就有些年头了的胸针,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数年之前。

当年,我和傅璟川刚毕业。

我要去一个大厂参加面试,可那时候我手头挺紧巴,只能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

傅璟川得知这件事后,第二天,在和我约会的时候,像献宝一样把胸针捧到了我面前。

在当时,这个胸针价值五百块。

那笔钱,是我搜刮了傅璟川全部的积蓄,甚至不惜去卖了一次血才好不容易凑齐的。

彼时,我轻轻吻着他手臂上那个因卖血留下的针孔,任由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一边哭一边许下承诺,说以后一定要让他过上富足安逸的好日子,这辈子心里眼里就只守着他一个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枚胸针我一直好好保存着,它就像一位无声的伙伴,陪我熬过了无数艰难困苦的岁月。

搬到新家后,我满心以为傅璟川已经把它扔掉了,为此还跟他大吵了一架,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控。

可谁能想到,命运弄人,我居然还能再次见到它。

那一刻,我的心跳似乎都变得迟缓起来,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闷得难受。

我心里清楚,这是傅璟川为了逼我回去,故意使出的手段。

然而,他万万不会想到。

当曾经炽热的爱已经消逝殆尽,只剩下这些没有温度的物件,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毫不犹豫地点燃了一把火,将那枚胸针付之一炬,就当是为我那已经死去的爱情举行一场告别仪式。

我临时把傅璟川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他立马用那种得意忘形的语气给我发来消息:

“我把胸针找回来了,你就别再耍小性子闹了,赶紧回来吧。”

而我回给他的,是一段胸针在火中燃烧的视频。

发完视频后,我又毫不犹豫地把他重新拉回了黑名单。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

却惊讶地发现,公司大楼门口的咖啡厅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冲我挥手示意。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傅璟川?!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眉头紧紧皱起,刚准备走进公司躲一躲,却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怎么,有胆子烧掉定情信物,没胆子认我啊。”

他的声音悠悠传来,不知为何,带着一丝嘶哑。

我顿时感觉一阵头疼。

没办法,只好在手机上跟上司申请了请假。

随后,便跟着他回到了咖啡厅。

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我没钱,我也不会跟你回去。”

傅璟川被我这一番话噎得够呛,胸膛因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

可他脸上戴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蛤蟆镜,我实在瞧不出他此刻具体的神情。

我抬手指了指他的眼镜,挑起眉毛问道:

“傅璟川,你戴着这玩意儿看人,这礼貌吗?”

傅璟川抿紧嘴唇,似乎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把墨镜摘了下来。

这一摘,我便明白他为何要戴墨镜了。

只见他双眼肿得如同桃核一般,一看就是哭了一整晚,怪不得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么多年过去,他向来坚强,我从未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我心里不禁觉得有些稀奇。

但我还没自恋到认为他是因为我烧了胸针那件事才哭成这样的,于是试探着开口:

“郝瑶瑶跟你分手了?”

傅璟川瞬间挺直了身子,咬牙切齿地吼道:

“这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我眉头紧紧皱起。

他就像一只被针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有些崩溃地双手抱头:

“林诗婉,你别再闹了,行不行?我都亲自来找你了,这诚意还不够吗?”

“公司里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处理,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神色郑重地向我保证:

“林诗婉,我这次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我不会再和郝瑶瑶有任何来往,我会好好待你的——”

我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为了哄我回去给他收拾公司的烂摊子,他还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不过我也清楚,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公司估计已经垮得差不多了,我绝不可能回去。

我冷冷地说道:

“傅璟川,你说要好好待我,就是让我回去帮你还那濒临破产公司的债务,对吧?”

傅璟川眼睛瞪得滚圆:

“你胡说八道什么,公司还没破产呢,一切都还好好的,我让瑶瑶帮我盯着呢!”

他话音刚落,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财务部打来的电话。

他皱起眉头,似乎不太想接这个电话。

我伸手帮他滑动接听键。

电话那头,财务部的人惊慌失措地说道:

“陆总,今天又有客户来催债了,公司账户上实在没钱了,好多货款都没收回来,资金链彻底断了,咱们,可能要宣告破产了。”

傅璟川“噌”地一下猛然起身,双眼瞪得极大,眼珠好似要爆裂出来,声嘶力竭地怒吼: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只是让瑶瑶帮我照看一天公司,怎么突然就破产了!”

财务人员也是满肚子委屈,苦水直往外冒:

“郝,郝总他一接手公司,就把账户里的钱全转走了,现在根本不知道他躲到哪儿去了!”

傅璟川浑身猛地一哆嗦,双手抱住脑袋,身体摇晃起来,似乎有些站立不稳,整个人颓然地跌坐回椅子上。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讥笑道:

“你还真有胆量,居然让郝瑶瑶那个没用的家伙帮你打理公司。”

傅璟川像被施了定身咒,毫无反应。

显然,他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吓得六神无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疯狂地拨打郝瑶瑶的电话。

当然,每一通电话都提示无法接通。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比重症监护室里奄奄一息的病人还要苍白惨淡。

我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这才惊觉不知不觉已经到中午了,于是站起身来,轻轻抻了抻衣服:

“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在我这儿耗时间,根本救不了你的公司。”

刚转身准备离开,傅璟川的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衣袖:

“林诗婉,求求你了......”

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我没有丝毫犹豫,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他也没有再追上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只是偶尔在新闻报道里,瞥见他公司破产的消息。

画面中的他狼狈不堪,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一年后,我跟着英俊潇洒的上司回国签署合同。

这位上司奥斯汀,如今已然成了我的新男友。

他和我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对我始终温柔备至、体贴入微。

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他都全力支持,也能深切理解我的所有想法。

渐渐地,我和他携手走在了一起。

他也知晓我曾经和傅璟川的那段过往,心疼地将我拥入怀中。

他说,如果是他,绝对不会辜负我满腔的深情爱意。

奥斯汀对国内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与兴奋,尤其热衷于逛夜市、品尝小吃。

我乐意看到他吃到美食后,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光芒的可爱模样,真想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这天,我和奥斯汀签完合同,又一同来到了一个热闹的夜市。

他两眼放光,指着一个小摊位惊喜地喊道:

“烤肠!”

明明这些日子,他几乎把夜市的小吃都尝了个遍,可依旧热情不减。

我面带微笑,走到摊位前,询问烤肠的价格。

摊主没有回应。

我以为他没听清,便又温柔地重复了一遍。

这次,他开口了:

“五块钱一根。”

我拿着手机准备扫码付款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这声音,熟悉得让我心头一颤。

摊位的主人戴着黑色口罩,几缕凌乱干枯的头发垂在耳边。

他的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身上那件围裙满是油腻的油烟味。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落魄的人,竟是曾经那个有严重洁癖、爱干净的傅璟川。

察觉到我盯着摊主的目光停留了太久,奥斯汀轻轻捏了捏我的脸:

“宝贝,你怎么啦?”

傅璟川浑身猛地一颤,随即低下头,默默地把烤肠递给我。

奥斯汀凑过来,咬了一口我手中的烤肠,含糊不清地夸赞好吃。

整个过程,我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离开摊位后,奥斯汀见我心事重重,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摊主是傅璟川的事情告诉了他。

奥斯汀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哼着歌说道:

“你别难过,这都是他自作自受。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放弃了你,这样我才能有机会和你在一起。”

我拦住了他想要回去再给傅璟川扫码的举动,不禁笑了起来。

我牵着奥斯汀的手,漫步在小吃街中,各种食物的香气不断钻进鼻腔。

望着灯火辉煌的城市,我的内心涌起一股暖流,未来的日子,想必会是一片光明灿烂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