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庆功宴上,总裁丈夫当众宣布女秘书是总裁夫人,我当场撤资
发布时间:2025-07-24 02:50 浏览量:1
创作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图片、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在公司庆功宴上,为了庆贺我成功签下那笔上亿的大订单,老公刚一张嘴,说要给我升职加薪。
可就在这时,他的女秘书却在一旁故意凑上前,将奶茶喂到他嘴边。
我老公向来有洁癖,平日里对这类事情避之不及,可此刻,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下意识间,就把那沾有女秘书口水的吸管含进了嘴里。
在场的员工们见状,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起哄起来,大声问道:“你们俩是不是好事将近啦?”
面对这起哄声,老公不仅没有开口反驳,反而当着所有人的面,当场宣布将女秘书提拔为部门经理。
站在我身旁的同事,见我一直沉默不语,便用手肘轻轻捅了我一下,说道:
“婉婉,你跟在老板身边都十年了,这会儿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我冷笑一声,十分“大方”地将早已准备好的分红转让文件,直接扔到了女秘书面前,说道:
“老板可别这么小气,光升职哪够啊,这些分红,就当是我给你们的份子钱啦!”
“婉婉,我说呢,你一大早就打印这分红转让协议,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可不是嘛,不愧是跟了傅总这么多年的老员工,消息就是比别人灵通啊!”
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紧接着,卯足了劲儿鼓掌,大声起哄。
现场的气氛被烘托得热烈非凡,仿佛这里就是傅璟川和郝瑶瑶的婚礼现场。
然而,傅璟川却一脸不满地盯着我,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只觉得这一幕无比讽刺。
刚才他喝郝瑶瑶喂的、沾着口水的奶茶,给郝瑶瑶升职的时候,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怎么都压不下去。
我猛地站起身来,微微欠身,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各位,我今天有点私事要处理,就不陪大家了。”
不等傅璟川有机会开口,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径直离开了席位。
原本,我带着那份分红转让协议前来,是打算用它作为抵押向富商借款,以解公司资金链即将断裂的燃眉之急。
这些年,公司表面上看似发展得顺风顺水,一片繁荣景象。
实则,由于傅璟川野心勃勃,盲目扩张,公司的资金链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岌岌可危。
若不是我拼尽全力苦苦支撑,在各方之间巧妙斡旋,为公司托底,公司恐怕早就如雪崩一般,瞬间垮塌,不复存在了。
可如今,傅璟川的所作所为让我失望到了极点,我又何必再为了他四处奔波,操心劳力。
然而,我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郝瑶瑶气喘吁吁的呼喊声:
“诗婉姐,等等,你的分红转让协议还没拿走呢!”
我心里清楚,她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于是加快了脚步。
突然,一只手如铁钳一般,死死地箍住了我的手腕,那力度大得如同烙铁,让我动弹不得,是傅璟川。
他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瑶瑶叫你停下,你是没长耳朵吗?”
我脚步猛地一顿。
郝瑶瑶趁机追了上来,吐了吐舌头,满脸歉意地说道:
“诗婉姐,我真不是故意抢你风头的,只是我觉得那奶茶味道特别好,就想给璟川哥尝尝。”
说着,她便装模作样地抓起我的手,把分红转让协议塞进我的手心,还假惺惺地说道:
“你可千万别赌气,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快拿回去……”
我抬手,想要把协议推回去。
她见状,神情瞬间慌乱起来,以为我真要把协议收回去,便死死地攥着协议,用力往回抽。
下一秒,她脸色变得煞白,身体佝偻着,双手捂着心脏,大口大口地艰难喘息着。
我冷冷地看着她,心里暗自嘲讽:这演技也太拙劣了,可偏偏就有人会相信。
只见傅璟川瞬间冲了过去,一把接住了郝瑶瑶摇摇欲坠的身体。
郝瑶瑶还在他怀里装模作样,眼中含着泪花,楚楚可怜地说道:
“璟川哥,我没事,你千万别怪诗婉姐,都怪我自己身子太弱了……”
一向冷心冷情的傅璟川,此刻失声冲我吼道:
“瑶瑶心脏病犯了,林诗婉,你还不快叫救护车!”
我冷冷地看着他熟练地从上衣口袋里翻出药,给郝瑶瑶服下,又看着一向有洁癖的他,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
只为了让平躺的郝瑶瑶的头能枕在他的膝盖上,保持呼吸通畅。
我眼中满是讽刺。
郝瑶瑶一发病,他便什么都不顾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而我,连续加班到心脏都出了问题,心律严重不齐,差点心脏骤停,他呢,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冷漠,还说我这是在故意模仿别人,东施效颦。
那天晚上,救护车来得倒也迅速。
在医院里,郝瑶瑶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傅璟川就像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样,轻轻地帮她掖了掖被角,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怜惜。
可下一刻,他突然猛地抬起手,一把抓起分红协议,狠狠地朝我扔了过来,压低声音,愤怒地吼道:
“林诗婉,你怎么能把分红协议拿出来呢?瑶瑶都被你吓得生病了!”
我下意识地偏头,分红协议擦着我的耳朵飞过,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我心里清楚,傅璟川是因为郝瑶瑶病了,所以拿我撒气。
这场景,真是可笑至极。他在我面前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可一碰到郝瑶瑶,就好像突然活了过来。
要是放在以前,看到傅璟川对郝瑶瑶如此关心,我肯定会吃醋,会和他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但现在,我只觉得这一切都特别没意思。
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
傅璟川微微挑了挑剑眉,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然后重新把分红协议递到我面前,破天荒地解释道:
“不就是一口奶茶嘛,我要是当众拒绝她,她有心脏病,肯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以后别再拿这事儿随便开玩笑了。”
“这是最后一次。”
他身姿挺拔,气质矜贵,仿佛他愿意原谅我,对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恩赐。
我心里明白,这是傅璟川在给我台阶下。
但这一次,我不想再顺着他的意思,向他妥协了。
我语气平淡地说: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傅璟川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过了半晌,他才沉声说道:
“我再给你多转点钱,你去买个蛋糕吃吧。”
说着,他拿起手机开始操作。
下一秒,我就收到了亲属卡额度上调到两百二十元的通知。
这么多年了,傅璟川一直担心我会变得拜金,不仅收走了我所有的工资,每个月只给我两百块钱当零花钱,而且我花的每一笔钱,他都要仔细过目。
家里的一日三餐,水电费,还有各种大小事情,都是我在操心。每次要是钱不够用了,跟他要钱的时候,他总是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像芒刺在背一样。
此刻,就连这二十块钱的蛋糕钱,他转给我时都满脸不情愿。
然而,郝瑶瑶只要在他面前撒撒娇,他便大方地掏出一张银行卡,任由她随意刷。
我又不是没因为这些事和他吵过架。
可他只是冷冷地瞥我一眼,冷冷说道,郝瑶瑶是他的秘书,要承担应酬和照顾他生活的任务,多拿些钱是理所应当的,反倒指责我乱花钱还无理取闹。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靠做些副业来补贴自己的生活。
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地工作,没有一刻停歇,身体早就被累得不行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二百二十的数字,只觉得无比可笑。
这时,他还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后有机会再给我升职加薪之类的话。
我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解绑了亲属卡。
他的钱,我既不需要,也不稀罕。
我抬起头,神色平静地对他说:“知道了。”
转身走出病房后,我直接拨通了多年未曾联系的家人的电话:
“哥,我想回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我哥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好,回来就好,你终于想明白了!”
“爸妈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旅居,就是怕回国后触景生情,你先去国外找他们吧。”
当年,家里人都说傅璟川家境不好,担心我跟着他会吃苦,所以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为此,我和家人闹掰了,一直不敢主动打电话联系他们。
电话里,我哥跟我说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
原来,家里人怕我真的跟着傅璟川受苦,一直在暗中投资他的公司,这次公司上市,家里人可是最大的投资人。
一直到夕阳西下,我才面带微笑地放下手机。
我哥说得一点没错,倘若当年我听从他们的安排去海外留学,如今至少能过得顺风顺水。
这十年时光里,为了傅璟川的公司,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无数大厂抛来的橄榄枝,拿着微薄至极的薪水,却承担着堆积如山的工作,这简直就是在白白耗费自己的青春。
此刻,我身心俱疲,只渴望能为自己好好活一场。
回到家中,我迅速动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环顾四周,除了几样生活必需品,我几乎一无所有,在这个家里,我就像个匆匆过客。
家里的贵重物品,无一例外都被傅璟川上了锁。
上至存放房产证的保险箱,下到他存放西服和手表的衣柜,他就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整理衣柜时,一个被压在最底层的棕色手提包吸引了我的目光,连防尘袋都未曾打开过。
这个包,是我和傅璟川创业初期买的。
那时,我们赚了不少钱,我一时兴奋,便买下这个包来犒劳自己。
它是个小众品牌,价格也就两三千元。
然而,还没等我提着它出门几次,傅璟川就指责我爱慕虚荣,说这样对公司的发展极为不利。
他不喜欢,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提过这个包,转而每天提着帆布袋去上班。
在他的命令面前,我就像被无形的锁束缚住了一般。
可如今,我再也不会把他的每一句话都当作金科玉律了。
我拿起包,提在手上,站在镜子前左右端详。
甚至,我还特意换下身上的工作装,穿上压在箱底多年的连衣裙来搭配。
衣服还是当年的款式,包也是当年的包,可我却再也没有当初拿到这个包时那种满心欢喜、雀跃不已的心情了。
就如同我和傅璟川之间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纯粹美好了。
我兴致缺缺地把包放回原位。
抬头一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是凌晨。
这些年,加班到这个时候对我来说早已成了家常便饭,此刻我倒也不算困倦。
只是明天还要赶飞机,我打算早点休息。
洗漱完毕后,我躺在床上,随手刷起了朋友圈,恰好看到郝瑶瑶发的动态。
照片里,傅璟川靠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闭着眼睛养神,而郝瑶瑶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
配文是:“只是身体稍微有点不舒服,老板就赶来照顾我,这么好的老板,你们羡慕不?”
看到这条朋友圈,我忍不住冷笑一声。
她可真是逮着机会就不放过,非要好好炫耀一番和傅璟川那亲密无间的关系。
要是搁以前的我瞧见这场景,指定得气得火冒三丈。
可如今,我心里半点嫉妒的火苗都没燃起来,反倒暗自庆幸。
照这情形看,今晚傅璟川得忙着照顾郝瑶瑶,估计是回不来了。
这样倒也不错。
我把手机搁在床头充上电,接着便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这一觉我睡得格外沉,哪成想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一阵开门声“哐当”一下,硬生生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紧接着,傅璟川的声音毫无预兆地钻进我耳朵:
“林诗婉,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你赶紧去给我煮碗面吃。”
以前啊,不管他回来得多晚,我都会眼巴巴地等着,给他精心准备好宵夜,还会帮他放好热水,像伺候大爷似的,直到看着他睡下才安心。
今晚我麻溜地从床上翻身下来,二话不说,直接把房门反锁上,省得傅璟川来搅了我的美梦。
说来也怪,每次郝瑶瑶一犯病,傅璟川就跟个贴心保姆似的,衣不解带地守着照顾,从来都不回家。
头一回他整晚没回来的时候,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满心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
赶忙找警察帮忙查定位,结果发现他正待在郝瑶瑶家里,又是修水管,又是亲自动手给郝瑶瑶做大扫除。
当时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说我控制欲太强,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思绪猛地被拉回现实,傅璟川正“咚咚咚”地敲着门,语气里满是疑惑:
“林诗婉,你今晚咋把门给锁上了?”
“你没等我,自己就先睡啦?”
我能听出来,他这平淡的语气里藏着不敢相信,可我只觉得格外讽刺。
以前他总觉得我半夜不睡等他,是因为工作不用心,所以晚上睡不着觉,还冷着脸让我把心思都放到工作上,别整天就想着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儿。
现在我不搭理他了,他反倒不乐意了。
可真难伺候。
我翻了个身,皱着眉头,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傅璟川还在不依不饶地敲门,这次语气软和了几分,居然还说了几句软话。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怕你误会,我特意从医院赶回来的。”
“林诗婉,别耍小性子啦,起来给我做点饭吃,好不好?”
我依旧装作没听见,理都不理他。
他的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林诗婉,行,你行,今晚我就不该回来!”
与此同时,我还听到他拿着钥匙“哐当”一声离开的声音。
以前我最害怕傅璟川不回家,他这句话就像一把精准的刀,直直地戳中我的软肋。所以每次他这么一说,我都会低声下气地哄他,求他别走。
可现在,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里反倒觉得挺舒坦,至少没人来打扰我睡觉了。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探寻,终于找到了那副静音耳塞,迅速戴上后,便舒舒服服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可脑袋却格外清醒,没有丝毫困意。
这时,客厅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我瞬间警觉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这才发现是傅璟川。
他正站在客厅里,笨拙地熨着衣服。
那动作一看就不熟练,可他神情却十分专注,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细线。
以前,他的每一件衬衫、西服,还有领带,都是我亲手洗、亲手熨烫的。身边的人都在私下里夸他衣品好,整个人气宇轩昂。
可如今,这个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从不操心家务的男人,居然在熨衣服。
我既惊讶又疑惑,更让我纳闷的是,他怎么没在医院陪着郝瑶瑶呢?
仿佛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抬起头,随后立刻拿着刚熨好的一条长裙朝我走来。
那是一条洁白的长裙,设计简约却不失高级感,光看那布料,就知道价格不菲。
傅璟川拿着长裙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眉眼间满是柔和,满意地点点头说:
“没想到这么合身。”
我瞥了一眼衣服上的标签,认出这是出自一位国际知名设计大师之手。
下一刻,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裙角的一处褶皱上,低声喃喃自语道:
“你和瑶瑶身材差不多,她肯定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这个追求完美的人,手指轻轻抚摸着裙角的褶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对我说:
“林诗婉,平时都是你熨衣服,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
我就知道,傅璟川怎么可能会有挽回我的心思,他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郝瑶瑶。
我摇摇头,直接拒绝了他。
傅璟川却一点都不意外,似乎是想起了郝瑶瑶,唇角甚至微微上扬。
“算了,她不会介意的。”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眉头微微皱起:
“快到她吃早饭的时间了。”
说着,他迅速找出一个礼盒,小心翼翼地将长裙叠好放了进去。
比起和他在这里争执斗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转身回到卧室,把离婚协议书拿到他面前,往前推了推:
“走之前,先把这个签了吧。”
傅璟川连看都没看一眼,只顾着整理礼盒的边边角角,头也不抬,随口说道:
“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我还得去医院照顾瑶瑶,忙得很。”
我坚定地挡在他面前,拿起离婚协议书递到他眼前。
“用不了你一分钟。”
傅璟川微微蹙起眉头,这才将视线落到我手中的东西上。
紧接着下一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浮现出一抹不耐烦,声色俱厉地吼道:
“林诗婉,你究竟想怎样?昨晚对我爱答不理,今天又来闹离婚!”
“就因为我喝了一口奶茶,你有必要这么小肚鸡肠吗?都这把年纪了,非要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这恐怕是这些年来,傅璟川在我面前发得最大的一次火。
要是放在过去,我肯定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只会低声下气地把他哄得心满意足。
可如今的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把离婚协议书朝他面前递去,语气坚定地说:
“离婚吧,这样你也能给郝瑶瑶一个名分,不是吗?”
“林诗婉!”
傅璟川怒不可遏,深邃的眼眸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焰。
他一把从我手中抢过离婚协议书,用力将其撕成了碎片。
“我只是把瑶瑶当成妹妹看待,希望你别诋毁我们之间纯洁的关系。”
“要是你还这么执迷不悟,就别想升职加薪了。”
说完,他不再给我开口的机会,气冲冲地转身离去,“砰”的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我有些不耐烦地咂了咂嘴。
既然如此,我还是先把辞呈交上去吧。
我打开手机,无数条消息如潮水般弹了出来。
“经理,你周六居然不加班啊,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没来?”
“婉婉,真稀奇啊,我怎么在工位上没看到你,拼命十三娘不拼命啦?”
我并没有回复他们。
我先把辞呈递给了人事部,随后找律师对分红转移协议进行了公证。
我说话算话,打算把股份送给郝瑶瑶当作新婚礼物,绝不反悔。
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办公软件上直接弹出消息,显示我的辞呈被驳回了。
我打电话过去询问,人事部的工作人员一脸为难地说:
“林经理,是傅总驳回的,我们也没办法。”
“这是傅总发的定位,让你有事去这个地方找他。”
不出所料,正是他和郝瑶瑶经常去的那家酒店。
等我匆匆赶到的时候,包厢里早已热闹非凡。
“郝总,您的皮肤真好,气质又这么高雅,可真是让我们羡慕死了!”
“郝总,我敬您一杯,也祝愿您和傅总感情愈发深厚!”
我眉头瞬间紧皱,猛地一把推开包厢的门。
屋内,众人纷纷侧身,将主位上坐着的郝瑶瑶围在中间。
她身着今早傅璟川带去的那条长裙,妆容精致无比,活脱脱像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再看她胸前,赫然佩戴着部门经理的胸牌。
我一出现,屋内原本热闹的觥筹交错声戛然而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郝瑶瑶显得有些慌乱,局促不安地站起身来,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僵局。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像闺蜜般亲昵地拉着我的手,往餐桌边拽,脸上堆满甜腻的笑容:
“诗婉姐,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呀,我可等你好久啦,快入座吧!”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她的手。
还入座?桌上就剩些残羹剩饭了,这是把我当乞丐打发呢?
从我露面就一直端坐如钟的傅璟川,终于有了动作。
他长臂一挥,将郝瑶瑶护在身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阴阳怪气地说道:
“某人不是吵着要辞职吗,怎么还找到公司团建的地方来了?”
我目光扫过在场的员工。
公司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来了,而且都是我平日里熟悉的人,可却没有一个人提前通知我这件事。
他们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我对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傅璟川让他们瞒着我的,就是怕我出来搅局。
这哪是什么团建活动,分明就是给郝瑶瑶举办的升职大会。
傅璟川见我没吭声,眼神愈发深邃,冷冷地说道:
“林诗婉,我看你根本就不适合当部门经理,这个位置你根本配不上。”
“你太过浮躁,以后还是从实习生重新做起吧。”
老板都发话了,那些职场老油条自然心领神会,纷纷开始附和。
“是啊林诗婉,我看你最近是有点得意忘形了,还是听老板的安排吧。”
“以前你可是全年无休的拼命三娘,今天居然连班都不加,确实还需要好好历练历练。”
傅璟川身后,郝瑶瑶挑了挑眉毛,眼神挑衅地看着我,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她得了好处还装模作样,轻轻扯了扯傅璟川的衣袖,假惺惺地劝道:
“璟川哥,别这样啦,我才进公司半年,能和诗婉姐平起平坐已经是我高攀了,诗婉姐毕竟在公司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傅璟川眉头轻轻一蹙,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缓缓开口:
“你升职,靠的是自身过硬的能力,可有的人,却仗着资历老就摆谱。”
“要是光凭资历就能升职,那这总裁的位置,不如让她来坐。”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回想起创业初期,我满脑子都是恋爱,傻乎乎地怕他受累,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就盼着他能安心做管理。
这么多年,我为公司呕心沥血,创造的价值数都数不清,可傅璟川呢,却把我贬得一文不值,好像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曾经那个眉清目秀、意气风发的少年,怎么就堕落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我挑了挑眉毛,语气冰冷:
“傅总,麻烦你赶紧批了我的辞职报告,不然我就去申请劳动仲裁了。”
傅璟川却满不在乎,慢悠悠地拿起桌上那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
他喉结上下滚动,冷笑一声:
“林诗婉,别装了,演得跟真的一样。”
“你离开公司,还能去哪儿?别忘了你在公司还有股份呢。”
他一脸胸有成竹,仿佛已经把我看透了,觉得我不过是在耍小性子、闹脾气。
可惜啊,他这次大错特错了。
我神色冷峻,一字一顿道:“傅总,我的股份已经转给郝瑶瑶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求能离职。”
刹那间,傅璟川的表情僵住了,握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法务部的人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傅总,我们确实收到了林诗婉那边律师发来的股份转移公示。”
一旁等着看热闹的郝瑶瑶,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砸到自己头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红着脸,假惺惺地推辞:
“诗婉姐,你可别因为赌气就把股份给我,快说说,我该怎么做才能把股份还给你呀?”
我差点被她这蹩脚的表演给逗乐了。
傅璟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露出一种迷茫的神情,就好像遇到了一道根本解不开的难题。
他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我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他慌了神。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试图用那套老掉牙的方法哄我,又开始给我画起了虚无缥缈的大饼:
“林诗婉,咱们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你要是乖乖听话,懂得分寸,过不了多久我就给你升职,还有你之前提的那件事,我也答应你。”
我觉得这简直太可笑了。
直到现在,他连“官宣”这两个字都说不出口,还是含含糊糊、遮遮掩掩。
我已经被他画的这些大饼吊了十年,满心期待着他能回应我的深情,可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这次,我绝不会再继续陪他耗下去了。
我轻蔑地嗤笑一声:
“上市?傅璟川,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傅璟川眉头紧锁,刚要张嘴反驳,这时,郝瑶瑶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重要客人马上就要到了,我可没闲工夫跟你拌嘴!”
说罢,他吩咐人再开一个包间,任由郝瑶瑶在一旁为他整理衣衫。
我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出好戏。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一会儿,一个身着西装的青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保镖。
傅璟川连忙弯腰,伸出手与青年握手鞠躬,脸上竟露出了谄媚之色:
“林总,您怎么亲自来了?我还在公司为您准备了接风宴呢!”
我哥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满脸嫌弃地用手帕擦了擦,冷冷地说:
“我这次来,是通知你们,林氏要撤资了。”
傅璟川眉头紧锁,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林总,您这是开玩笑吧?”
我哥冷哼一声:
“你们公司欺负我妹妹,还想让我投资?做梦!”
“您妹妹?”
傅璟川一脸茫然。
我哥却对我温柔一笑,伸出手来:
“婉婉,快到哥哥身边来。”
傅璟川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我哥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笑道:
“婉婉,哥哥来给你撑腰了。不过哥哥还有事,得先走一步。我让老王留下,一会儿送你去机场,好吗?”
我点点头,心中有些不舍。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纷纷窃窃私语:
“林诗婉竟然是林氏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她平时上班都只背帆布袋的!”
傅璟川这才如梦初醒,但已经追不上我哥了。他只能咬牙切齿地回头:
“林诗婉,难道你真的是……”
我面色冷若冰霜,解锁手机里的电子机票,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傅总,时光可不会等人啊,我这飞机眼看着就要起飞了,要是有啥事儿,您直接找我律师谈吧!”
傅璟川呆立当场,目光紧紧锁住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机票。
他额头上青筋突突跳动,那双深邃的眼眸,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我。
这时,郝瑶瑶轻咦了一声:
“诗婉姐,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呀?我记得你是本地人呢,难不成是要出去游玩?”
这话才让傅璟川回过神来。
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看向我手中的手机,猝不及防地伸手就抢。
我赶忙把手机紧紧护在怀里,质问道:
“哎,傅总,你怎么抢别人东西呀?”
傅璟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眼神有些躲闪,但嘴上却斩钉截铁地说:
“你遮遮掩掩不让我看手机,不就是怕我发现机票是假的吗?”
“林诗婉,别装了,你就是个孤儿,能去哪儿?刚才那个林总也是你花钱雇来演戏的吧!就算你想闹脾气,也用不着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原来他是觉得我为了发脾气,故意假装买了机票,甚至还找人假扮我哥哥。
我轻蔑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傅总,我要去的地方,是海外,而且这辈子都不打算回来了。”
“够了!”
傅璟川猛地打断我的话,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酒水溅起,洒落在他手背上。
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会一脸嫌弃,立刻冲到卫生间反复冲洗,不用洗手液洗个几十遍绝不罢休。
可此刻,他却像毫无感觉一般,眼神直直地看着我。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不知怎的,突然长叹一声,语气也软了下来:
“行啦,今天是我玩笑开得太过分了,我怎么可能给你降职呢。林诗婉,你也太开不起玩笑了。”
“前几天你签下了上亿的订单,上次还没想好怎么奖励你呢,等国庆假期结束,我给你风风光光地办个庆功宴,怎么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明白平时和我总是公事公办、客气疏离的傅璟川,为何突然非要留下我,但还是硬着头皮劝我:
“那个,林经理啊,你可得想清楚,毕竟你在公司这么多年了,没必要这么着急走啊?”
“是啊婉婉,刚才大家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别生气了,咱们一起工作不是挺开心的嘛。”
我凝视着傅璟川,他面色隐忍,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明白,对于傅璟川而言,这已是他难得的低头与示弱。
这么多年,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对我服软。
可他哪里知道,我离开的决心,比金刚石还要坚定。
我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傅璟川却猛地抓起手边的红酒,直接朝我泼来,瞬间将我淋透。
他似乎连自己都没料到,这红酒会如此精准地泼在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他紧抿双唇,冷冷地呵斥道:
“你给我站住,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离开!”
冰冷的酒水从头浇下,我眨了眨眼,随后抹了把脸。
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傅璟川的脾气如此暴躁。
郝瑶瑶惊呼一声,拿起桌上的湿巾,装模作样地凑过来,扮演好人:
“诗婉姐,你没事吧?璟川哥就是嘴硬心软,他舍不得你这个得力助手,才会这么冲动的,你就服个软,道个歉吧。”
给他道歉?
简直是白日做梦。
我心中冷笑连连。
我瞥了一眼郝瑶瑶递来的湿巾,上面全是菜汁,我这身衣服算是彻底毁了。
瞬间,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脑袋嗡嗡作响。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两个奇葩。
尤其是傅璟川,他是不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郝瑶瑶这个绿茶婊。
我直接推开郝瑶瑶,嘲讽地看向傅璟川:
“怎么,傅总连员工离职都容不下吗?”
郝瑶瑶被我这一推,踉跄了两步。
要是以前,傅璟川肯定会急忙扶住她,再轻声细语地安慰一番。
但现在,他的目光只紧紧锁在我身上。
郝瑶瑶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往后一仰,后腰直直撞在桌沿上。
她痛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傅璟川这才回过神来。
下一刻,他扬起手,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
这一巴掌他丝毫没有留情,我的脸颊迅速肿胀起来,火辣辣地疼。
我舔了舔被牙齿撞破的口腔内壁,丝丝甜腥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而傅璟川打完我后,立刻转身去关心郝瑶瑶,他轻声细语地问郝瑶瑶怎么样。
郝瑶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躺在傅璟川怀里,假装可怜:
“没事的,璟川哥,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被地毯绊了一下摔倒了,和诗婉姐没关系,你千万别怪她。”
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连那些虚伪的敬语都懒得用了。
我语气冰冷,冷冷说道:
“傅璟川,你眼睛是瞎了吗?郝瑶瑶碰瓷都看不出来,像你这样没眼力见的领导,只有狗才会跟着你。”
傅璟川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他满眼都是厌恶,恶狠狠道:
“林诗婉,瑶瑶心地善良,你就想趁机耍赖,别做梦了!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跟瑶瑶道歉,我跟你没完没了!”
我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反问他怎么个没完没了法。
刹那间,他怒不可遏,完全忘了周围还围着一群员工,压低声音却满是威胁:
“你要是不道歉,我就跟你离婚!”
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紧接着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傅总和林诗婉竟然是夫妻,这谁能看得出来啊!”
“我从来没见他们戴过戒指,还以为他们都还没结婚呢!不过林诗婉之前确实说过她有爱人!”
“那郝瑶瑶又是怎么回事啊——”
就连郝瑶瑶也一脸惊讶,拉着傅璟川的胳膊,娇声问道:
“璟川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你和诗婉姐真的是夫妻吗?”
傅璟川说完那话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但事已至此,他向来爱面子,只能硬着头皮,梗着脖子继续跟我对峙。
“林诗婉,你还不道歉?”
我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
真是笑话。
到了这个时候,他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居然还有脸拿离婚来威胁我。
要是换做以前的我,恐怕还真会被他这招给吓住。
毕竟,我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和他携手相伴,白头偕老,为此我一直都在努力。
所以每次他只要一提到离婚,或者说出分开之类的话,我就像是被抓住了软肋,他说什么我都照做,不敢再惹他生气。
可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甚至觉得这简直是太好了。
正好,他这么爱面子,最怕别人在背后议论。
回过神来,我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那就离婚吧。”
原本等着我跪下求他原谅的傅璟川,一下子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一向沉稳的声音竟然变得有些嘶哑,问道:
“你说什么?”
我神色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咱们离婚吧,你身为公司老总,总不至于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对我死缠烂打、纠缠不休的人吧?”
言罢,我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书。
原本只是打算让律师帮我寄出去,没想到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我将离婚协议书摆在眼前。
又留意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傅璟川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张了张嘴,却又硬生生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行,我签,你别到时候又后悔。”
郝瑶瑶虽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我和傅璟川离婚,对她而言无疑是件大好事。
于是她又在一旁煽风点火:
“不过,诗婉姐,公司规模这么大,要是你们真离了婚,财产该怎么分啊。能不能把我分给傅璟川哥呀。”
她这话一出口,活脱脱像个父母离婚后,不知该跟谁的孩子。
傅璟川像是抓住了什么借口,笔尖一顿,将笔扔到一旁,冷笑一声:
“哼,没错,凭什么让你平白无故拿走公司一半的股份,公司可是我的!”
我神色淡漠,语气平静:
“傅璟川,你再仔细瞧瞧,协议上写得明明白白,我净身出户,你放心,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拿。”
不知怎的,傅璟川的脸色愈发难看,甚至全身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本该满心欢喜才是,既保住了钱财,又重获了自由,还能收获爱情。
倘若我是他,定会感激这个如此大度的前妻。
最终,他颤抖着双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猛地抬起头,眼眶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一把将离婚协议书甩到我面前:
“拿着,立刻滚!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再要你!”
这一次,没人再拦着我,我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
可身上黏糊糊的,实在难受,我还是决定先去卫生间洗把脸。
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怎么到了最后,我还要受这份窝囊气?
越想越气,我转身又推开了包厢的门。
傅璟川脸色惨白,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
刚才还装病的郝瑶瑶,这会儿也不装了,正温柔地安慰着傅璟川。
看到我回来,傅璟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但还是嘴硬地说:
“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可惜,我不可能再跟你复婚。”
郝瑶瑶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结结巴巴地说:
“诗婉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我帮你找找?”
其实,我确实有件事忘了做。
我往前走了两步。
傅璟川警惕地看着我:
“林诗婉,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然后,猛地一掀,直接把整张餐桌给掀翻了。
无数的汤汤水水瞬间倾泻而下,直直地泼向他们两人。
郝瑶瑶还算幸运,有傅璟川护着,只是浑身湿透了。
而傅璟川的脸上沾满了菜汁和鱼肉,哪里还有半点之前贵公子的模样,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太痛快了!
被这一幕惊得如同石化了一般的公司众人,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扶他们的老板,帮忙清理身上的污渍。
我则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外。
虽然浪费了不少时间,但好在最终我还是赶上了登机。
飞机落地后,我迫不及待地和爸妈好好亲热了一番。
在家休息了几天,我觉得不能一直这么闲着,便向国外的一家大厂投了简历。
这家公司之前多次邀请过我,只是当时为了傅璟川,我全都婉拒了。
面试时,那位金发碧眼的帅哥上司一脸疑惑地问我:
“林,之前我一直邀请你来我们公司,你都拒绝了,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微微一笑:“我和老板闹掰了。”
他抬手将胳膊搭在我的肩头,脸上带着理解与同情的神情,说道:
“我早就觉得你老板压榨人太过分了,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不该被那样无休止地过度使用,我支持你离开那样的环境!”
我略显尴尬,下意识地推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
他见状,立刻做出投降的姿势,慌忙解释:
“对不起啊,林!我晓得你们这儿的人大多比较含蓄内敛,以后我肯定注意,不会再这样了。”
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心里明白外国友人向来比较热衷于肢体接触,便回应说没关系。
不知不觉间,我入职新公司已经满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我在国外的工作和生活可谓顺风顺水,惬意自在。
没了傅璟川的压榨,也不用再为傅璟川生活里的那些琐碎杂事操心劳神,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效率高得惊人。
没过多久,我凭借出色的表现为公司签下了一笔上亿的大订单。为了给我庆功,公司特意在公司内部举办了一场规模盛大的庆功会。
公司不仅奖励我一辆豪车,还给我升职加薪,全公司的同事都对我钦佩不已。
再想想傅璟川,他向来只会嘴上说给我各种好处,可实际上,我从未从他那里得到过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庆功会正热闹地进行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没多想,以为是哪个客户打来的,便走到安静的会议室去接听。
我下意识地用英语回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正当我准备看看来电人是谁时。
那个向来高冷、不苟言笑的傅璟川,声音颤抖地问道:
“林诗婉,你居然真的跑到国外去了,你之前不是说,会一辈子守在我身边的吗?”
即便看不到他的人,我也能想象得出,此刻的他想必面容憔悴,声音虚弱无力。
要是换作以前的我,早就心疼得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了。
可如今,我只是冷冷地开口:
“傅璟川,你打这个电话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语气强硬而冷漠。
傅璟川似乎有些情绪失控,声音愈发苦闷:
“林诗婉,就算我们离婚了,你就能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吗?”
我听了觉得十分好笑,反问道:
“不然呢?难道我要跟一个陌生人温柔地说‘亲爱的,你怎么了’吗?”
说完这句话,傅璟川突然陷入了沉默。
我等了半天,等得不耐烦了,他才有些扭捏地说道:
“好了,林诗婉,我给你打电话,其实是想跟你说,我错了......”
最后三个字,他的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叫。
我满心都是疑惑。
他怎么突然就对我服软了,心里这么琢磨着,嘴上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他赶忙辩解道:
“因为我爱你呀,对不起,之前是我没顾及到你的感受,以后肯定不会了!”
“说点实在的。”
“我……我们公司的资金链,好像出了点小状况。”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啊。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佯装不解地问道:
“怎么会这样呢,有郝瑶瑶那个天才在,公司哪会出问题呀。”
傅璟川被我这话噎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林诗婉,你就别在这说风凉话了,公司和咱们的孩子有啥区别,是,我承认,瑶瑶她能力没你强,公司确实离不开你,我不是都跟你道歉了吗,你还想怎样!”
“你让你哥再给公司投点资吧,公司真的快撑不下去啦。”
这就是傅璟川跟我道歉的态度?
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让我爱得死去活来的少年吗?
我冷冷地说道:
“傅璟川,从法律层面讲,咱俩就是陌生人,都是成年人了,别再纠缠不清了。”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于之后傅璟川一个接一个打来的电话,我直接无视,还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没过多久,我收到了一个国际快递。
寄件人显示是傅璟川。
我眉头紧皱,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傅璟川到底给我寄了个啥东西?
我拆开纸箱,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礼盒。
打开礼盒,一枚氧化变色、甚至都有些变形的金属花形胸针映入眼帘。
我呆呆地望着这枚一看就有些年头了的胸针,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数年之前。
当年,我和傅璟川刚毕业。
我要去一个大厂参加面试,可那时候我手头挺紧巴,只能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
傅璟川得知这件事后,第二天,在和我约会的时候,像献宝一样把胸针捧到了我面前。
在当时,这个胸针价值五百块。
那笔钱,是我搜刮了傅璟川全部的积蓄,甚至不惜去卖了一次血才好不容易凑齐的。
彼时,我轻轻吻着他手臂上那个因卖血留下的针孔,任由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一边哭一边许下承诺,说以后一定要让他过上富足安逸的好日子,这辈子心里眼里就只守着他一个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枚胸针我一直好好保存着,它就像一位无声的伙伴,陪我熬过了无数艰难困苦的岁月。
搬到新家后,我满心以为傅璟川已经把它扔掉了,为此还跟他大吵了一架,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控。
可谁能想到,命运弄人,我居然还能再次见到它。
那一刻,我的心跳似乎都变得迟缓起来,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闷得难受。
我心里清楚,这是傅璟川为了逼我回去,故意使出的手段。
然而,他万万不会想到。
当曾经炽热的爱已经消逝殆尽,只剩下这些没有温度的物件,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毫不犹豫地点燃了一把火,将那枚胸针付之一炬,就当是为我那已经死去的爱情举行一场告别仪式。
我临时把傅璟川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他立马用那种得意忘形的语气给我发来消息:
“我把胸针找回来了,你就别再耍小性子闹了,赶紧回来吧。”
而我回给他的,是一段胸针在火中燃烧的视频。
发完视频后,我又毫不犹豫地把他重新拉回了黑名单。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
却惊讶地发现,公司大楼门口的咖啡厅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冲我挥手示意。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傅璟川?!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眉头紧紧皱起,刚准备走进公司躲一躲,却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怎么,有胆子烧掉定情信物,没胆子认我啊。”
他的声音悠悠传来,不知为何,带着一丝嘶哑。
我顿时感觉一阵头疼。
没办法,只好在手机上跟上司申请了请假。
随后,便跟着他回到了咖啡厅。
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我没钱,我也不会跟你回去。”
傅璟川被我这一番话噎得够呛,胸膛因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
可他脸上戴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蛤蟆镜,我实在瞧不出他此刻具体的神情。
我抬手指了指他的眼镜,挑起眉毛问道:
“傅璟川,你戴着这玩意儿看人,这礼貌吗?”
傅璟川抿紧嘴唇,似乎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把墨镜摘了下来。
这一摘,我便明白他为何要戴墨镜了。
只见他双眼肿得如同桃核一般,一看就是哭了一整晚,怪不得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么多年过去,他向来坚强,我从未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我心里不禁觉得有些稀奇。
但我还没自恋到认为他是因为我烧了胸针那件事才哭成这样的,于是试探着开口:
“郝瑶瑶跟你分手了?”
傅璟川瞬间挺直了身子,咬牙切齿地吼道:
“这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我眉头紧紧皱起。
他就像一只被针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有些崩溃地双手抱头:
“林诗婉,你别再闹了,行不行?我都亲自来找你了,这诚意还不够吗?”
“公司里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处理,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神色郑重地向我保证:
“林诗婉,我这次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我不会再和郝瑶瑶有任何来往,我会好好待你的——”
我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为了哄我回去给他收拾公司的烂摊子,他还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不过我也清楚,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公司估计已经垮得差不多了,我绝不可能回去。
我冷冷地说道:
“傅璟川,你说要好好待我,就是让我回去帮你还那濒临破产公司的债务,对吧?”
傅璟川眼睛瞪得滚圆:
“你胡说八道什么,公司还没破产呢,一切都还好好的,我让瑶瑶帮我盯着呢!”
他话音刚落,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财务部打来的电话。
他皱起眉头,似乎不太想接这个电话。
我伸手帮他滑动接听键。
电话那头,财务部的人惊慌失措地说道:
“陆总,今天又有客户来催债了,公司账户上实在没钱了,好多货款都没收回来,资金链彻底断了,咱们,可能要宣告破产了。”
傅璟川“噌”地一下猛然起身,双眼瞪得极大,眼珠好似要爆裂出来,声嘶力竭地怒吼: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只是让瑶瑶帮我照看一天公司,怎么突然就破产了!”
财务人员也是满肚子委屈,苦水直往外冒:
“郝,郝总他一接手公司,就把账户里的钱全转走了,现在根本不知道他躲到哪儿去了!”
傅璟川浑身猛地一哆嗦,双手抱住脑袋,身体摇晃起来,似乎有些站立不稳,整个人颓然地跌坐回椅子上。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讥笑道:
“你还真有胆量,居然让郝瑶瑶那个没用的家伙帮你打理公司。”
傅璟川像被施了定身咒,毫无反应。
显然,他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吓得六神无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疯狂地拨打郝瑶瑶的电话。
当然,每一通电话都提示无法接通。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比重症监护室里奄奄一息的病人还要苍白惨淡。
我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这才惊觉不知不觉已经到中午了,于是站起身来,轻轻抻了抻衣服:
“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在我这儿耗时间,根本救不了你的公司。”
刚转身准备离开,傅璟川的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衣袖:
“林诗婉,求求你了......”
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我没有丝毫犹豫,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他也没有再追上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只是偶尔在新闻报道里,瞥见他公司破产的消息。
画面中的他狼狈不堪,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一年后,我跟着英俊潇洒的上司回国签署合同。
这位上司奥斯汀,如今已然成了我的新男友。
他和我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对我始终温柔备至、体贴入微。
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他都全力支持,也能深切理解我的所有想法。
渐渐地,我和他携手走在了一起。
他也知晓我曾经和傅璟川的那段过往,心疼地将我拥入怀中。
他说,如果是他,绝对不会辜负我满腔的深情爱意。
奥斯汀对国内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与兴奋,尤其热衷于逛夜市、品尝小吃。
我乐意看到他吃到美食后,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光芒的可爱模样,真想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这天,我和奥斯汀签完合同,又一同来到了一个热闹的夜市。
他两眼放光,指着一个小摊位惊喜地喊道:
“烤肠!”
明明这些日子,他几乎把夜市的小吃都尝了个遍,可依旧热情不减。
我面带微笑,走到摊位前,询问烤肠的价格。
摊主没有回应。
我以为他没听清,便又温柔地重复了一遍。
这次,他开口了:
“五块钱一根。”
我拿着手机准备扫码付款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这声音,熟悉得让我心头一颤。
摊位的主人戴着黑色口罩,几缕凌乱干枯的头发垂在耳边。
他的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身上那件围裙满是油腻的油烟味。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落魄的人,竟是曾经那个有严重洁癖、爱干净的傅璟川。
察觉到我盯着摊主的目光停留了太久,奥斯汀轻轻捏了捏我的脸:
“宝贝,你怎么啦?”
傅璟川浑身猛地一颤,随即低下头,默默地把烤肠递给我。
奥斯汀凑过来,咬了一口我手中的烤肠,含糊不清地夸赞好吃。
整个过程,我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离开摊位后,奥斯汀见我心事重重,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摊主是傅璟川的事情告诉了他。
奥斯汀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哼着歌说道:
“你别难过,这都是他自作自受。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放弃了你,这样我才能有机会和你在一起。”
我拦住了他想要回去再给傅璟川扫码的举动,不禁笑了起来。
我牵着奥斯汀的手,漫步在小吃街中,各种食物的香气不断钻进鼻腔。
望着灯火辉煌的城市,我的内心涌起一股暖流,未来的日子,想必会是一片光明灿烂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