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踹翻我工具箱让我滚，总部千万设备瘫痪，我出手后总裁求我

“滋啦——”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喧闹的车间里炸开。

年轻的流水线主管王涛一脚踹在戚闻山的工具箱上，满脸嫌恶地吼道：“老东西！跟你说了多少遍，这批零件要的是机器精度，你拿个破锉刀磨来磨去有什么用？耽误了生产你负得起责吗？”

五十岁的戚闻山默默地捡起散落一地的工具，那双手布满老茧，指关节粗大，但每一根手指都异常稳定，像焊在手腕上一样。他没说话，只是用一块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把他用了三十年的老锉刀。

“还擦？擦能擦出钱来？”王涛指着戚闻山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现在是自动化时代了！你那套老掉牙的手艺，早就该进垃圾堆了！告诉你，这个月绩效你又是倒数第一！再干不好，就给我去扫厕所！不想扫就提前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周围的年轻工人们发出阵阵哄笑，看向戚闻山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怜悯。

“王主管，别跟个老废物一般见识了。”

“就是，听说他连智能手机都用不明白，活该被淘汰。”

“一把年纪了还赖在厂里，真没眼力见。”

戚闻山听着这些刺耳的议论，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他这一辈子，就认一件事：手里的活儿不能糙。可如今，这身他引以为傲的本事，却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

他握紧了手中的锉刀，刀柄上被汗水浸润得发亮的木头，仿佛还有着他年轻时的温度。他想反驳，想告诉这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他这双手，曾经造出过国之重器上最核心的零件。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了，谁信呢？说了，又有什么用呢？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他们这些老工匠了。

就在这时，车间主任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里捏着一张纸，满头大汗地喊道：“戚闻山！戚闻山在哪？”

王涛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迎上去：“主任，您找他？这老家伙又惹祸了？”

主任看都没看王涛，一把推开他，径直冲到戚闻山面前，眼神复杂地打量着他，像是看一个怪物：“老戚，你……你是不是在集团总部有关系？”

戚闻山愣住了：“主任，你说啥呢？”

“集团总部！刚才人事部亲自打电话来，发了调令，指名道姓要你立刻去总部技术研发中心报到！”主任把那张调令拍在戚闻山胸口，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个老家伙，藏得够深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车间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戚闻山身上。去总部技术研发中心？那可是集团的心脏，里面全是海归博士、行业大牛，随便一个人的年薪都比他们整个车间加起来还高！

王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结结巴巴地问：“主……主任，是不是搞错了？就他？去总部？”

“我怎么知道！”主任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换上和蔼的笑容对戚闻山说，“老戚，你看，这……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你赶紧收拾收拾，别让总部的领导等急了。”

戚闻山捏着那张轻飘飘的调令，大脑一片空白。他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省城，集团总部那栋矗立在市中心的摩天大楼，他只在电视上见过。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一场天大的乌龙。集团新聘了一位名叫“戚弘”的海归博士，人事系统在录入“戚工”的调令时，鬼使神差地关联到了工号属于“戚闻山”的档案上。

一个小时后，戚闻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背着一个用了十几年的帆布包，站在了金碧辉煌的“远航集团”总部大厦楼下。

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精英的气息。戚闻山佝偻着背，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站住！干什么的？”门口的保安伸手拦住了他，眼神里满是警惕和不屑，“这里是集团总部，送外卖的从那边员工通道走！”

“我……我不是送外卖的，”戚闻山从帆布包里掏出那张调令，递了过去，“我来报到。”

保安接过调令，看了一眼，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戚闻山，嗤笑一声：“大爷，别开玩笑了。技术研发中心？就您？赶紧走吧，别在这影响公司形象。”

“他就是戚工？”一个清脆而冰冷的女声从大厦内传来。

戚闻山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高级定制职业套裙，气质卓绝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她约莫二十七八岁，容貌绝美，一双凤眸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人心。她身后跟着一群神情倨傲的集团高管。

这女人，正是远航集团的总裁，凌千帆。

“凌总，您怎么出来了。”前台经理连忙迎上去，指着戚闻山解释道，“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老头，拿着假的调令来捣乱，我马上让保安把他轰走。”

凌千帆没有理会经理，目光落在戚闻山那双粗糙但异常干净的手上，眉头微蹙。她今天本是来迎接那位从麻省理工回来的天才博士戚弘，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土里土气的老头。

“你叫戚闻山？”凌千帆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是。”戚闻山点点头。

“调令给我看看。”

戚闻山递过调令。凌千帆身后的一个人事部经理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冷汗都下来了：“凌……凌总，这……这好像是系统出错了，本来该调的是戚弘博士……”

此言一出，周围的高管们顿时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

“搞了半天是个乌龙啊？”

“笑死我了，把一个车间老钳工调到研发中心，我们远航集团的HR真是越来越有创意了。”

“快看他那身衣服，一股机油味，让他进去不是污染了我们的空气吗？”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阿玛尼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从一辆奔驰车上下来，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Sorry I’m late. 我就是戚弘。”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心的戚闻山，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用一口夹生的中文说道：“Oh my god，这是哪里来的farmer（农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人事经理连忙上前解释了乌龙事件。

戚弘听完，夸张地大笑起来，指着戚闻山对凌千帆说：“凌总，你们公司的管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个连电脑都不会用的老工人，居然能和我的调令搞混。这种人，代表的就是落后、愚昧的旧工业时代，早就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戚闻山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老茧里。他可以忍受无视，却无法忍受这种对他一生坚守的尊严的践踏。

凌千帆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场乌龙让她在重要的合作伙伴面前丢尽了脸面。她冷冷地对人事经理说：“立刻处理好这件事，给他一笔钱，让他走。以后这种低级错误，不要再犯！”

说完，她便转身准备带戚弘上楼。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警报！警报！核心实验室原型机‘猎户座’温度异常！液氮冷却系统失效！”

大厦内部突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一名研发主管连滚带爬地从电梯里冲了出来，脸色煞白地对凌千帆喊道：“凌总，不好了！我们刚从德国运来的那台‘猎户座’原型机突然宕机了！所有数据都卡住了！”

“什么？”凌千帆脸色剧变。

那台“猎户座”是他们“龙芯”项目的核心设备，价值上千万欧元，整个项目都指望着它来进行数据模拟。

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冲进了位于顶层的核心实验室。

实验室中央，一台充满科幻感的巨大机器已经停止了运转，屏幕上一片血红的错误代码。几个金发碧眼的德国专家围着机器，急得满头大汗，却束手无策。

“怎么回事？”凌千帆厉声问道。

为首的德国专家克劳斯摊了摊手，无奈地说：“凌总，非常抱歉。‘猎户座’的超精密传动轴承出现了百万分之一毫米的物理偏差，导致整个冷却系统锁死。这是硬件问题，我们没带专用工具，只能联系德国总部，让他们派工程师带设备过来。最快……也要一周时间。”

“一周？”凌千帆的心沉到了谷底。龙芯项目的时间表精确到小时，一周的延迟，足以让他们的竞争对手抢占先机，造成数十亿的损失。

戚弘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他装模作样地上前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这种级别的精密仪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除了原厂工程师，谁也动不了。看来，只能等了。”

他这话，无疑是给绝望的凌千帆又浇上了一盆冷水。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

就在这时，一直被当成空气的戚闻山，默默地走到了那台巨大的机器前。他没有看那些复杂的数据屏幕，而是俯下身，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像是在聆听机器的心跳。

“喂，老头，你干什么？”戚弘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动作，夸张地叫了起来，“这是价值千万欧元的设备，你碰坏了赔得起吗？赶紧滚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戚闻山身上，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他不会以为这是他们车间的破铜烂铁吧？还想上手修？”

“笑话，德国专家和戚博士都没办法，他一个老钳工能干什么？”

戚闻山充耳不闻。他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指着机器底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用沙哑的嗓音说出了第一句话：“问题在这里。传动轴承的定位销，因为热胀冷缩，出现了大概0.002毫米的形变，卡住了。”

0.002毫米？

这个数字一出，全场哗然。

德国专家克劳斯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不可能！人类的耳朵怎么可能听出微米级的误差？你这是在侮辱科学！”

戚弘更是笑得前仰后合：“0.002毫米？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比头发丝还细几十倍！你以为你有火眼金睛啊？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戚闻山没有理会他们，只是转头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凌千帆，平静地问：“有锉刀、卡尺和几张砂纸吗？”

凌千帆看着戚闻山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为“自信”的东西。一种源于绝对掌控力的自信。

“给他！”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决定。

很快，工具被送了过来。就是几样最普通不过的钳工工具。

戚闻山打开了机器的检修口，所有人都凑了上来，想看他怎么出丑。只见他没有使用任何精密仪器，仅仅用手指在那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定位销上轻轻触摸了一下，然后便拿起那把跟了他三十年的老锉刀，开始打磨。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有些缓慢。但他的手，稳得像一座山。锉刀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起落，每一次推进，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没有图纸，没有仪器，只有一双手，一把锉刀。

整个实验室里，只剩下“沙沙”的打磨声。时间仿佛静止了。

戚弘抱着双臂，冷笑连连：“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能磨出什么花来。”

十分钟。

整整十分钟后，戚闻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用砂纸将那个小小的定位销仔细抛光，然后看也不看，反手就装了回去。

“咔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戚闻山拍了拍手上的金属屑，淡淡地对目瞪口呆的德国专家说：“好了，重启试试。”

“你……你说什么？”克劳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可以了。”

在所有人怀疑的目光中，克劳斯颤抖着手，按下了重启按钮。

“滴——”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后，原本一片血红的屏幕瞬间变绿，所有数据开始飞速滚动。巨大的“猎户座”发出了平稳而有力的嗡鸣声，重新开始运转。

中央大屏幕上，一行数据被标红放大：

【传动轴承偏差校正：-0.002mm】

【当前运行精度：99.999%（超越出厂标准0.001%）】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他们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超越了出厂标准？

一个被他们当成废物、当成笑话的老钳工，用一把破锉刀，在十分钟内，徒手修复了连德国专家都束手无策的顶级精密仪器，还顺手提升了它的性能？

这……这是魔术吗？

德国专家克劳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到机器前，看着屏幕上完美的数据流，激动得浑身发抖。他猛地回头，看向戚闻山的眼神充满了狂热和崇拜，用蹩脚的中文喊道：“神！这……这是神之手！上帝之手啊！”

戚弘脸上的冷笑彻底凝固了，变成了猪肝色。他死死地盯着屏幕，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巧合，是运气……”

他无法接受，自己引以为傲的理论知识，被一个老工人用最原始的方式，碾压得粉碎。

凌千帆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但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她的凤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死死地锁在那个沉默寡言、背影有些佝偻的男人身上。

她知道，自己可能挖到宝了。一个被埋没在尘埃里的，国宝！

“你……”凌千帆深吸一口气，走到戚闻山面前，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你到底是谁？”

戚闻山将自己的工具一件件收回帆布包，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抬起头，看了这位年轻的女总裁一眼，淡淡地说道：“我叫戚闻山，一个钳工。”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敢笑话他了。

“从今天起，”凌千帆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戚闻山先生，将担任我们‘龙芯’项目的特聘技术顾问！薪资……年薪五百万！拥有对项目技术问题的一票否决权！”

哗！

整个实验室再次炸开了锅。

年薪五百万！一票否决权！

这个待遇，比那位海归博士戚弘还要高！

戚弘的脸瞬间涨成了酱紫色，他失态地尖叫道：“凌总！你疯了？他只是一个运气好的老头！你让他做顾问？这是对我们所有科研人员的侮辱！”

凌千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戚博士，如果你也能用运气在十分钟内解决这个价值数十亿的问题，我给你年薪一千万。你，能吗？”

戚弘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瞪着戚闻山。

凌千帆不再理他，而是用一种近乎请求的语气对戚闻山说：“戚师傅，请您……务必留下来帮我们。‘龙芯’项目，关系到我们国家在芯片领域的未来，拜托您了！”

看着凌千帆眼中那份真诚的恳切，戚闻山沉寂多年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

国家……未来……

这两个词，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曾几何时，这也是他和他的战友们，在那个秘密的研究所里，夜以继日奋斗的目标。

他摩挲着帆布包里那把温热的锉刀，缓缓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场荒诞的乌龙，让本该被扫地出门的老钳工戚闻山，戏剧性地留在了远航集团的权力中心。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他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即将掀起一场席卷整个科技界的滔天巨浪。

戚闻山被安排进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就在凌千帆的隔壁。这让以戚弘为首的研发团队更加眼红和不忿。

“一个老工人，凭什么住那么好的办公室？”

“还不是靠运气走了狗屎运，凌总真是被他骗了。”

“等着瞧吧，他迟早会露出马脚。芯片研发靠的是科学，不是玄学！”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戚闻山毫不在意。他每天只是安静地待在实验室，看着那些年轻的工程师们忙碌。他们讨论着他听不懂的代码，操作着他叫不出名字的仪器。他就像一个闯入了异世界的人，沉默而孤独。

戚弘等人更是变着法地刁难他。

他们会故意拿一些有设计缺陷的图纸给他看，想让他出丑。可戚闻山每次只是扫一眼，就能准确地指出其中最细微的结构问题，精确到微米。

他们会在测试中故意制造一些仪器故障，嫁祸给他。可戚闻山总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在所有人发现之前，就将故障排除。

几次三番下来，戚弘等人非但没能让戚闻山出丑，反而显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这让他们对戚闻山的恨意愈发深重。

这天，凌千帆拿着一份核心部件的设计图，找到了戚闻山。

“戚师傅，这是我们‘龙芯’光刻机镜头的核心支架设计，目前遇到了瓶颈。”凌千帆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我们需要将它的稳定精度控制在0.1纳米以内，但目前最好的德国母机，加工极限也只能做到1纳米。您有什么办法吗？”

戚闻山接过图纸，只看了一眼，便说道：“机器不行，就用手。”

“用手？”凌千帆愣住了，“戚师傅，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可是纳米级的精度！”

“机器是死的，手是活的。”戚闻山指着图纸上一个复杂的曲面结构，“这个地方，机器的刀头进不去，强行加工只会产生应力形变。只能用手，一点一点地‘磨’出来。”

凌千帆看着戚闻山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心中充满了怀疑。用手打磨出纳米级的精度，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她力排众议，将集团最顶级的材料实验室，完全交给了戚闻山使用。

戚弘得知此事，在研发部大会上公开嘲讽：“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手工能超越顶级母机，那我们还花几十亿搞科研做什么？大家都回家学木工好了！凌总，我建议立刻停止这种荒唐的行为，否则‘龙芯’项目必将成为业界的笑话！”

许多工程师也纷纷附和，认为凌千帆太过想当然。

然而，三天后，当戚闻山拿着一个巴掌大小、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支架走出实验室时，所有的质疑声都消失了。

经过最精密的原子探针显微镜检测，这个由戚闻山纯手工打磨出来的支架，其表面光滑度和结构精度，赫然达到了惊人的0.08纳米！

这个数据，不仅碾压了德国最顶级的母机，更是直接打破了世界纪录！

整个研发中心彻底沸腾了！

那些曾经嘲笑过戚闻山的工程师们，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只剩下敬畏和狂热。他们围着那个小小的支架，像是看着一件艺术品，不，是神迹！

戚弘面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在这个老人的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学历、理论，都成了笑话。

凌千帆手捧着那个支架，激动得眼眶泛红。她走到戚闻山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戚师傅，谢谢您！您挽救了我们的‘龙芯’项目！”

戚闻山只是摆了摆手，沙哑地说：“分内之事。”

戚闻山一战封神，在远航集团内部，再也无人敢小觑这位沉默的老人。

然而，树大招风。

远航集团的死对头，以技术买办和商业间谍著称的“辉耀科技”，很快就盯上了“龙芯”项目。

辉耀的技术总监，卡尔·张，是一个极度崇洋媚外的香蕉人。他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国内的技术，认为一切都应该向西方学习。听说了远航集团请了一个老钳工做技术顾问，还打破了世界纪录的传闻，他嗤之以鼻。

“A lucky old fool.（一个幸运的老傻瓜。）”卡尔·张在公司的内部会议上，轻蔑地笑道，“肯定是远航集团放出的烟雾弹，想骗取国家补贴。一个连英语都不会说的老头，能懂什么是纳米科技？简直可笑！”

他嘴上说着不信，暗地里却用重金收买了远航研发团队里一个失意的工程师，窃取“龙芯”项目的核心资料。

那个被收买的工程师，正是对戚闻山怀恨在心的戚弘。

戚弘不甘心自己的地位被一个老工人取代，在卡尔·张的利诱下，他彻底丧失了科研人员的底线。他不仅将大量的核心数据泄露给了辉耀科技，还在一次关键的实验样品上动了手脚。

那是一次关于芯片封装的压力测试。

在测试开始前，戚弘利用职务之便，用一种特制的激光笔，在戚闻山亲手打磨的那个核心支架上，照射了一个肉眼无法察觉的微小损伤点。

实验开始了。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压力值在不断攀升，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然而，当压力达到临界点的一瞬间，“砰”的一声巨响，测试舱内火花四溅！封装完成的“龙芯”样品，直接炸成了碎片！

价值数千万的样品，毁于一旦！

“怎么回事！”凌千帆冲到控制台前，脸色惨白。

戚弘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戚闻山，声色俱厉地吼道：“一定是他！肯定是他手工做的那个支架有问题！我就说过，手工怎么可能靠得住！他是个骗子！是他毁了‘龙芯’！”

事故调查组很快成立。经过初步检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那个核心支架。在爆炸的残骸中，人们发现了那个微小的断裂点，显示是金属疲劳所致。

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戚闻山。

“我就知道他不行，搞玄学怎么能搞科研？”

“骗子！他毁了我们几个月的心血！”

“必须让他承担责任！把他送进监狱！”

墙倒众人推。曾经对他顶礼膜拜的工程师们，此刻都用愤怒和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集团董事会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要求立刻开除戚闻山，并追究其法律责任，以平息股东们的怒火。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戚闻山孤零零地坐在一角，从始至终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他只是看着那个支架的残骸照片，眉头紧锁。他相信自己的手，那个断裂点，绝不可能是自然产生的。

凌千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董事会的元老们一个个拍着桌子，要她给个说法。

“凌总，这就是你力保的人？他给公司带来了多大的损失！”

“必须严惩！否则我们无法向市场交代！”

就在凌千帆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她的助理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递给她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

“凌总，这是……我托人从特殊渠道查到的关于戚闻山先生的资料……”

凌千帆疑惑地打开纸袋，抽出了里面泛黄的档案。

当她看到档案首页那张黑白照片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照片上的年轻人英姿勃发，眉眼间虽然稚嫩，但那股沉稳的气质，和现在的戚闻山一模一样！

而档案上的名字和代号，更是让她如遭雷击！

【姓名：戚闻山】

【代号：鲁班】

【身份：国家‘鲁班计划’首席工程师，八级钳工】

【功绩：曾参与东风、长征、蛟龙等多个国家级重大工程核心部件的攻关制造……】

一排排看下来，凌千帆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鲁班！

竟然是他！

凌千帆永远也忘不了，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女孩时，跟随父亲去一个国家级的秘密基地参观。她亲眼看到一个代号“鲁班”的年轻工匠，在所有仪器都失灵的情况下，仅凭一双手，修复了火箭发动机上一个最关键的阀门，挽救了整个发射任务。

那个身影，成了她心中对“工匠精神”最初的信仰和图腾。她一直以为，这样的大国工匠，早已被国家保护起来，没想到，他竟然就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个为国家奉献了一生的国宝，晚年却被当作“废物”，被肆意欺凌……

一股巨大的愤怒和愧疚涌上心头。凌千帆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猛地站起身，环视着会议室里所有逼迫她的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用我远航集团总裁的职位，以及我个人名下所有的股份担保——”

“戚闻山先生，绝不是凶手！”

“要开除他，就先开除我！”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一个月后，德国慕尼黑国际工业博览会。

这是全球工业科技领域最顶级的盛会。辉耀科技的展台被围得水泄不通。

卡尔·张穿着一身高定西装，站在聚光灯下，意气风发。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播放着一款名为“光明一号”的芯片宣传片。

“Ladies and gentlemen！”卡尔·张用流利的英语，对着台下全球的媒体和客商，高声宣布，“今天，我将向世界展示，由我们辉耀科技独立研发的，性能超越当前所有同类产品的超级芯片——光明一号！”

台下掌声雷动。

坐在观众席前排的凌千帆，脸色冰冷如霜。她身旁的戚闻山，依旧是那身朴素的工装，静静地看着台上。

他们都知道，那所谓的“光明一号”，就是窃取了远航“龙芯”技术的产物。卡尔·张不仅偷了技术，还恶毒地抢在他们之前发布，并邀请了远航集团前来“观摩”，其用心之险恶，昭然若揭。

“我知道，我们在国内的某个‘友商’，也在进行类似的研究。”卡尔·张的目光扫过凌千帆，充满了挑衅和轻蔑，“但他们用了一些非常……落后，甚至可以说是愚昧的方式。他们居然相信，一个老工人的手，能比得上我们价值上亿的德国设备。这真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台下哄堂大笑。许多外国客商都用看小丑的眼神看着凌千帆。

远航集团的随行人员个个义愤填膺，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卡尔·张享受着这种羞辱对手的快感，他拿起一枚封装好的“光明一号”芯片，自信满满地说道：“现在，就让我们见证奇迹！我们将进行现场的极限性能测试，让大家看看，真正的科技，是什么样的！”

芯片被放入测试平台，大屏幕上开始显示实时数据。

性能、功耗、传输速率……一项项数据都在飙升，完美得无可挑剔。

“看到了吗？这就是‘光明一号’的实力！”卡尔·张张开双臂，如同一个凯旋的君王。

然而，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大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开始剧烈地跳动，然后，变成了一片刺眼的红色！

“滋滋滋……”

测试平台里，那枚被寄予厚望的芯片，冒出了一缕青烟，彻底报废！

全场哗然！

卡尔·张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不敢置信地冲过去，对着工作人员咆哮：“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总……总监，芯片……芯片的内部结构因为应力过于集中，烧毁了……”

卡尔·张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他想起来了。戚弘偷来的资料里，关于核心支架的部分，只有最终的设计图，却没有戚闻山那份独一无二的手工打磨工艺参数。他们用最顶级的机床仿制了支架，却无法复刻那纳米级的完美精度，导致芯片在高负荷运转下，因为细微的结构缺陷而崩溃。

致命的缺陷！

辉耀科技的股价，在芯片烧毁的那一刻，开始断崖式下跌。全球直播之下，这场发布会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卡尔·张和他的辉耀科技，即将面临信誉破产的绝境。

就在卡尔·张面如死灰，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会场。

“你这块芯片，还有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个一直沉默着的老人——戚闻山，不知何时已经走上了展台。

“老东西，你上来干什么？滚下去！”卡尔·张恼羞成怒地吼道。

保安正要上前，却被凌千帆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戚闻山没有理会他，只是走到报废的测试平台前，从他那个破旧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他的工具箱。

依旧是那几样简单的工具：一把锉刀，几根钢针，一副放大镜。

“他想干什么？疯了吗？”

“在芯片上动手术？这比在米粒上刻字还难一万倍！”

“这是最后的疯狂吗？”

在全世界媒体的镜头下，在无数双震惊的眼睛注视下，戚闻山戴上了放大镜。他打开了那枚比指甲盖还小的芯片的封装，露出了里面比蛛网还要复杂的内部结构。

然后，他拿起了那把老锉刀。

他的手，稳如磐石。

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他的眼中，只有眼前那方寸之间的战场。

锉刀的尖端，在他的手中，变成了一把比激光还要精准的手术刀。他对着那个烧毁的结构点，开始进行一种不可思议的“微雕手术”。

刮、削、磨、挑……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确到了原子层面。他不是在修复，他是在用自己的双手，重构物质的微观结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会场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宛如神迹的一幕。

十五分钟后。

戚闻山放下了工具，将重新封装好的芯片，放回了测试平台。

他对着已经吓傻的卡尔·张，淡淡地说：“再试试。”

工作人员颤抖着手，按下了重启键。

奇迹，发生了！

大屏幕上，数据流重现！并且，比之前更加狂暴！

性能提升10%！

20%！

30%！

最终，所有数据稳定了下来，性能比卡尔·张之前吹嘘的，还要高出整整30%！

“轰——！”

整个会场彻底爆炸了！掌声、惊呼声、闪光灯，汇成了一片狂热的海洋！

“Oh my God! This is impossible!”

“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这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工业奇迹！”

就在这时，观众席的第一排，一个身穿笔挺军装、肩扛将星的老者，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地指着台上的戚闻山，用洪亮的声音喊道：

“我认得这双手法！这是我们国家的‘鲁班’！是‘鲁班’同志！”

“鲁班”这个名字一出，在场的华夏代表团成员，全都震惊地站了起来。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字，是撑起国家重工业脊梁的无名英雄！

军方大佬走上台，紧紧握住戚闻山的手，虎目含泪：“‘鲁班’同志，国家找你找得好苦啊！”

真相，在这一刻，大白于天下！

戚闻山的真实身份——国家‘鲁班计划’的首席工程师，被当场曝光！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通过直播信号，瞬间传遍了全世界！

卡尔·张瘫倒在地，面无人色。他不仅身败名裂，更将因为窃取国家核心机密，而面临法律的严惩。

而戚闻山，这个被时代抛弃，被世人嘲笑的老钳工，在这一天，用他那双神乎其技的手，重新站在了世界之巅，让全世界见证了何为真正的大国工匠！

故事的结局，早已注定。

辉耀科技一夜崩盘，卡尔·张和戚弘锒铛入狱。远航集团的“龙芯”项目获得了国家最高级别的支持，一跃成为全球芯片行业的领军者。

远航集团的董事长，凌千帆的父亲，亲自登门，带着整个董事会，向戚闻山负荆请罪。

曾经羞辱过他的车间主管王涛，早已被工厂开除，不知所踪。那些嘲笑过他的年轻工人们，如今都把他的事迹当作神话来讲。

无数世界顶级的科技公司，开出了九位数甚至十位数的天价年薪，只求戚闻山能够出任技术顾问。

面对这一切，戚闻山都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他拒绝了所有的邀请，包括国家希望他重回核心岗位的请求。他选择回到了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那座小城。

他用远航集团和国家奖励给他的所有奖金，在家乡开办了一所现代化的技术学院，取名“鲁班学院”。

他要将自己这一生的手艺和精神，传承下去。让更多的年轻人知道，机器永远只是工具，而一双有灵魂、有温度的手，才能创造出真正的奇迹。

学院开学那天，阳光正好。

戚闻山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一张张充满朝气的年轻脸庞。他的身边，站着一位身穿素雅长裙的女子。

凌千帆辞去了远航集团总裁的职务，选择追随他来到这里，成为学院的名誉院长。

她看着身旁这个平凡而伟大的男人，眼中满是爱慕与崇敬。

“戚老师，”她轻声说，“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戚闻山笑了，那是他几十年来，发自内心的、最灿烂的笑容。他拿起一根全新的锉刀，在黑板上写下了四个大字：

匠心，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