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初恋伤我至深,重生归来她竟痴缠不放

发布时间:2025-08-21 04:28  浏览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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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在这儿》 作者:黑唐豆浆

1.桃花开了

哪个女孩十一二岁没有偷偷喜欢过隔壁班的某某某。暗恋在整个青春期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像你每日要走的路,每顿要吃的饭。若是谁拿此为话题,那就是太不厚道了。所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就让那些好事的慢慢等着吧。

“唐瑶,你喜欢班里哪个男孩子?”慕思思问到。

“没有特别的。都一样。”唐瑶还在黑板上挂着板画,漫不经心的说。

“怎么可能没有,我们班你就没有一个喜欢的?或者其他班的?”慕思思追问。

“真是没有。”唐瑶刚画完枝叶,慕思思便凑过身子,一贼嘻嘻的小声嘀咕道,“你觉得我小表哥如何?”

“不曾深交,不好说。”唐瑶有时候觉得慕思思就如一张蜘蛛网,粘的人透不过气。

“这个话题我们跳过如何?”唐瑶这么建议道。

“今天你一定要说一个。不然别想走。”慕思思单手叉腰,另一只手还拿着画板报的三角尺。

“我怕了你了,一定要说一个的话,我觉得常剑还正常,歌唱的好听。人也高。”

“我也觉得不错。各个方面都不错。”

这件事便就算这么过了,不曾想,唐瑶的无心一说,竟是在班里悄悄的传来了。

我想我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我们这位唐瑶,班里文艺委员,校广播站最年轻的妹子,关键还没有偏科,文理双修,各科皆是年级里数一数二的。这样的姑娘能喜欢一个成绩三流的体育生,这还不是个爆炸性的新闻。我们当年如果有微博百度啥的,必定是要蝉联热搜榜头条的。

唐瑶并不知晓,她本就不是那么细腻的人,对于她这种分数端顶尖的人儿来说,这些小道消息很难入的了她的耳。

这一天坐在唐瑶前面的朱玲玲转过头来问唐瑶,“张信哲的直觉听过没?”。

“听了,歌词抄到一半。我用录音机录下来了。明天带给你。”唐瑶抬头说起。

“很好听吧。怎么唱的,哼两句听听。”

“心,是一个容器。”唐瑶刚开了个头,斜对面凑过来一个男生头,“哟,不错啊。响一点,声音响点。”

被武汉城这么一打断,唐瑶完全失了兴致,停了下来,“我自己也没听几遍,就这么一句。不唱了。”

常剑这时也凑过头来,有些怒气的冲着武汉城吼了一嗓子,“唐瑶唱的好好的,你瞎捣乱什么。”

常剑转过身,声音一下子温柔起来,“唐瑶,你唱的很好,后面怎么唱,你再唱两句。”

唐瑶对于常剑前后语气的对比很是诧异,但还是继续唱了起来,直到上课铃响。

上课的时候,唐瑶就在纳闷,这坐在她前面的两个男生今日有些怪异。武汉城一向同她较着真,同她比成绩,比作业,甚至还比跑步耐力,什么事情都喜欢插进一脚,虽说无一样能比的上,但却还乐此不疲。可平时她与朱玲玲聊张信哲他从来不插话。今日是抽了风了?还有那常剑,虽说男生温柔起来也挺让人待见的,可平日里也没听他与自己多说过话,莫不是今日星座运势特别诡异,让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异性统统都失常了。

又一季黑板报更换主题,慕思思这人其实也挺不错,只不过八卦精神浓郁了些,这年级里大大小心的事情没有一个她放过的。况且他还有一个大我们一届的小表哥,他俩身体里不愧是淌着相同的血液,步调出奇的一致,八卦精神都快称霸整个校园了。

“你有没有觉得常剑有些不同。”慕思思画着画着又把头凑过来。

“没有。”唐瑶漫不经心的回答到。

“你居然没有感觉出来。”慕思思一边摇头,一边将三角尺放在一旁的课桌椅上,“我已经帮你偷偷转达了。你居然感觉不出那小子这几日温柔了许多么?”

“你转达什么了?”唐瑶立马醒悟,“你怎么说的,把原话重新复述一下。”

“全班男生,你就看的上他,人长的高唱歌又好听。”慕思思一脸得意的表情,“今天萝卜丝饼你请客。”

“我的好思思,你还真能说。”唐瑶很是无奈,这本与爱慕无一丝一毫的关系,居然被思思说的像是那么一回事似的。

唐瑶决定同常剑同学好好解释一下。至于用什么办法?唐瑶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招,最后只得用读书人惯用的手法,书信。

“亲爱的常剑同学,”唐瑶起笔后感觉有些不妥,即是封解释信,那也无需客套,也不用带任何思想偏好,只需将起因经过结果如实的阐述一下即可。

于是唐瑶将亲爱的划去,继续写到,“对于慕思思的转述,其存在误区,还请常剑同学详看以下所述。

第一,先说明一下你人确实很高,歌也唱的不错。这个是事实,不光是我,相信其他同学与我也是同样的看法。这个我们不作展开详述。

第二,慕思思同学向你转达的我的喜欢之义,很大程度上有些夸大了事实情况,我们学到的断章取义可以完美的诠释此次事情的凑巧性。如若因此给你带来任何困扰,还望不必介怀。”写到这,唐瑶的中心思想已经表述完成,正想收笔,觉得如此一来是不是有些生硬和不尽人情味了。而且这个划去的“亲爱的”看着又有种要被断章取义的感觉。

唐瑶索性重启一张纸,并在最后加了第三条,“第三,对于你的欣赏,这一点我完全同意。但如今学业重,希望我们还是能将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闲暇时间,如若不嫌弃,我们可以长久沟通。

共勉之。你的同学唐瑶。”

第二日将近放学,唐瑶才将书信从书包里拿出,扔在常剑桌前,也没看常剑表情,背起书包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了教室。

优等生就是如此潇洒,咱做一是一,光明磊落,丝毫无一件事情藏着掖着。可这种男女生之间扔书信的事,优等生历来都是缺根筋的。或者换句话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令人着急。只是当时唐瑶并不知道,之后她也都从没官方的承认过此事。

整件事情终是在常剑的回信中画上了句号,他表示愿意同唐瑶共勉,好好学习。唐瑶获悉很是欣慰,大有孺子可教的痛快感。来年开学第一日,唐瑶将寒假见闻,错题集锦,新年祝福甚至人生感悟洋洋洒洒写了三大张信纸一股脑的又扔在了常剑桌上。这场所谓的爱情游戏在唐瑶不自知中以毁灭性的姿态砸向她自己和常剑之间。很多年之后的一个雨夜,当唐瑶身边的娃儿熟睡,当她再一遍无意听到张信哲的直觉,她的智商终于复位。她不曾后悔年少轻狂时做的任何疯狂事,也不曾怀疑过学生时代身边每个闺蜜的真心。只是当时自己太稚嫩,不是每个因都有果,那时的自己只是太要去解释了而已。

社会多变,手艺人们纷纷转业改行来适应社会主义蓬勃发展的大步伐。常剑这个体育生在开年的第一个周末转过来素描班开始学习画画,正巧同唐瑶一个时间段。这下好了,慕思思瞬间炸了,在唐瑶耳边嘀咕了一节课的“爱情的力量,是多么美妙。”甚至开始吟起了诗,“一生至少该有一次,

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

甚至不求你爱我,

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唐瑶的心虽是没有惊澜壮阔,但却是认为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常剑就坐在对面,同学们围成一个半圈,开始临摹石膏三角柱体。临摹课两个小时,对于唐瑶来讲,今天的日头走的有些快,而慕思思的诗又太过扰人心乱。是他先兑现了书信中的承诺吗?而自己,却什么还没有做。

唐瑶抬头像常剑处看了一眼,正好常剑也抬头,四目相对,相视而笑。谢谢你,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你。

那一夜唐瑶失眠了。不是不想睡,而是整夜都有一个声音不断的重复,周而复始,搅得唐瑶心烦气躁。

“谁的情感无法张扬,

谁在陌生的房故作勇敢,

谁在夜晚害怕腐烂,

任呼吸突然变得野蛮,

先爱吧。

把这一副肩膀挡掉一点遗憾,

先爱吧。

看似一双翅膀躲啊躲已经黑暗,

先爱吧。

人们不懂这样一旦欲求不满,

先爱吧。

之后感伤之后再算,之后再算……”

唐瑶喜欢徐志摩,他的诗总是随性的,勇敢的,令人向往的。谁会因为后面会伤而不爱呢。先爱吧。

于是唐瑶送出了人生意义上第一个情人节礼物。一份心形巧克力礼盒和一封书信。

其实后来想想,一个优等生配一个体育生,确实有些牵强。优等生有感而发的徐志摩的诗句,体育生懂不来也回应不来。优等生对于现状的不满和未来的憧憬,体育生体会不到也觉得事不关己。优等生想要的共同努力和共同进步,体育生更是不削一顾。两个从一开始就没法搭在一起的人,因为唐瑶的一厢情愿而单方面的认为以完美而又浪漫的方式进行着。

唐瑶并不知,2.14只是个序曲,而情人节的后面还有一个续段。男孩在情人节收到女孩的巧克力后,需要在3.14回赠女孩白巧克力以表接受之义。

唐瑶当然没有收到任何回赠。而慕思思这个八卦女王还没来的及跟踪关注,自己便中了水痘高烧在家休养了。之后的一个星期,全年级爆发了一次规模超大的水痘疫情。年级里一半以上的同学皆感染水痘被隔离家中,这之中也包括了在周五实在没有撑住被班主任发现脸颊处有几颗小水痘的唐瑶和武汉城。班主任二话没说,让两人赶紧收拾书包回家。

唐瑶和武汉城回家的路线一致,于是这两个难兄难妹难得一次和谐的相互扶持着回家。武汉城先到家门口,有些踌躇着不肯进门,“要不我送你回去,我再折回来。”

“不用,你也发着烧,进去吧,我直接去我妈单位。”

“也好,那我们再来比一比谁先痊愈复学?”武汉城果然还没烧坏脑子,本性还是在的。

“你是男孩子,底子比女孩好,这次怕是你要胜了。”唐瑶有些发虚,头晕乎乎的,声音听着也有些弱。

“那我等你一天。你要赶上来。”

唐瑶记得那日太阳高照,冬日的暖阳一如既往的晒的人发烫。武汉城的家门前有一条贯穿镇子的主运河道,河水哗哗,太阳照在河面上泛着金光,蜿蜒而去。唐瑶虽是发着低烧,可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突然让唐瑶觉得很是温暖。这大概便是同甘共苦的同学间的革命情谊吧。

2.水痘风波

男人的多情其实无所谓年龄段。他们独特的生理结构决定着他们的心之所向。倒也不是他们故意所为,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每个人都有追求美丽的权力。况且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呢。可就算一切是人之常情,凡事还点要讲个先来后到和有始有终。就如你想要知道一个物体的加速度,你必须先了解他的质量。当然生命里也无力抵抗如重力加速度一般只要高度一样就没有质量多大事了状况。如若你何其不幸碰巧遇上,那么也不必费力去声讨爱情的起点既然一样,为何选她不选我的问题。不珍惜你的人给不了外合力,加速度若是成不了一个矢量,那么你们间也就看不到未来。

唐瑶足足挨了七天肌肉注射,青霉素带来的肌肉酸疼感好似久久都没有散去。只要用手轻轻触碰,沉睡在肌肤表层的酸性细胞随即清醒,扰的唐瑶头皮发麻,不能自已。唐瑶自小便体弱,是典型的林妹妹类型。不过唐瑶自制力坚定,加上意志力也坚强,所以一路磕磕碰碰抱着药罐子人生的轨迹也还算长的匀称。

慕思思在唐瑶休养后的第二天便来了。唐瑶将慕思思堵在房门口,“我这还是高峰时期,你怎么就这么不顾下自己,再染上又要回家躺一个星期了。”

慕思思在门外大叫,“你读书读傻了。生过水痘的人一生对水痘免疫。免疫了,知不知道。”

“不知道,反正你不能进来。”

“我已经好了,我是来送作业的,东西放在门口,你爱拿不拿。”说完,唐瑶听到啪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杂乱的气急败坏的脚步声由近至远传开去。

唐瑶又等了一会才开门将作业本拿回,房门还没关上就听阳台那儿传来慕思思的一阵怒吼,“本小姐明天还会来的,你这个无知的优等生。”

唐瑶家是沿街二楼,阳台正对着的是个小零食批发市场,经常有附近生产队的小卖部阿婆阿公们骑了个三轮车出来采购,不同生产队的老相识偶尔在市场门口遇见,还会停下来聊好一会家常。如今慕思思毫无形象的失态于喧哗的公共场所着实让唐瑶有些吃惊。看来明日无论如何都点把门儿开着迎接我们的慕女王,否则她还会在沿街路段演上一出更加惊心动魄的桥段。

命运的运行轨迹始终无法客观的用数据分析,宇宙的奥秘,星系的叠加永远留给空虚的高材生们。就如此刻躺在床上强忍着满身的瘙痒,低烧依然此起彼伏的耗着周身精神的唐瑶。之后的两天慕思思真的是每日必来,唐瑶也因此知道了许多八卦消息。诸如隔壁四班只有八个人上课,其他全部覆没。五班六班因为与我们不在同一个楼层,损伤略小,但出勤率也只有一半。慕思思坐在那儿洋洋洒洒的总结了全年级六个班的整体情况之后,继续模仿起了政教主任焦急的模样。

政教主任是我们这儿的本地人,中年人,身子骨精瘦精瘦,还有些秃发,说着一口本地普通话。好在当时我们那儿相对还不够开放,学校招收的基本都是本地的孩子,我们对于老师们的口音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想来,政教主任满口正义凛然的说教竟是出自本地话,还是挺有地方特色的。

“你没见着,政教主任跟在校医后面的叹气样,完全没了往日的威风。看的心里倍爽倍爽的。你呀,安心躺在家,反正以你的脑袋缺一星期课根本无所谓。让政教主任多叹几天气,最好叹到头发掉光。”穆思思一边兴奋的说着,一边挠着头发学着政教主任的口气说着,“奈哪能办,奈哪能办?”

“你怎么可以如此恶毒。”唐瑶笑着对慕思思说。

“我恶毒?我这是路见不平,为民除害。英雄主义你懂不懂。你说这学校设这样一个位置干什么?专门与我们作对。事事立规矩,都快把我们一个个熬成方糖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从前不懂,对之厌恶至极的我们,当切身实地的为人母,面对似从五指山放回来的小猴孙孩子,这规矩两字就是那如来的五指山了。孩子只有守了规矩,才能在正道上发光发热。哪个女人都不希望自己成为反面人物的母亲,教育如若不亲力亲为,那你就等着别人来管你的孩子吧。

“对了,今日武汉城一脸坏样的跑过来问我你家住哪?我没告诉他。”慕思思突然换了话锋。随后有贼嘻嘻的凑过身子,“你和他没什么吧。你可是喜欢常剑的呀。”

“大小姐,你的想象力能不能不要这么丰富。”我将头歪到一边,表示很是无语。

“我没睬他,后来见我不告诉他,他让我给你带话。你要不要听。”慕思思问到。

“我能选择不听么?”

“你不可以这样,唐瑶,我告诉你。你虽然有了常剑,但你也不能从此拒绝任何异性呀。”

“停停,你说。请说。”我知道我是怎么也堵不住我们家八卦大神的嘴的。

“他说你输了,回头要愿赌服输,你们赌什么了?”

唐瑶发热的脑袋转悠了一周圈,她犹记得那日艳阳下她与武汉城只说好比一场,并没有说赌注。莫不是武汉城自己发烧做梦误以为真了。唐瑶心想自己点赶紧好起来,否则自己不在,没个对峙的,他一人独大,不晓得还要自有发挥到什么地步了。

“我们班果真是厉害的,你不知道,程晓那小子居然水痘直接发展成肺炎了。都住进医院了。这周日班委组织去看望同学,我带你这个文艺委员出席活动啦。”

“你去,这种事情你最是喜欢。我的八卦女王。”

“女王这个称呼甚好。以后都这么叫啊。”慕思思一副众卿家平身的姿态,唐瑶忍不住做起身子拍了一记慕思思,“何方妖孽,竟敢光天化日害人,赶紧离去,方留你一条小命。”

“你烧坏脑袋了,阿姨,你快来看看。”慕思思一边喊,一边跑,跑出房门在楼梯口大喊一声,“我先回去了。”

慕思思每次都如此,来去非弄的鸡飞狗跳人尽皆知不可。

唐瑶的性子清冷,学生时代能有这样一个说风就是雨的朋友着实是幸运的。但有些时候,乐极生悲,无来由的伤痛便也这么发生了。

自慕思思他们一众班委探望完程晓之后的第二个星期一,唐瑶才复学。水痘病情整整耗了唐瑶两个星期。其实第一个星期水痘已经缓解很多,但因为持续低烧,唐妈妈为了以防交叉感染上其他病菌,命令其在家休养到一切全愈方能出门。唐瑶倒是无所谓,这可把武汉城给活生生急出了内伤来。

“武汉城,你今天嘴巴被你妈缝起来了?”唐瑶在后面喊着武汉城。

武汉城哼了一声,干脆捂住耳朵,趴在桌面上不动了。

唐瑶很是不理解前排这位男子的反应。她戳戳武汉城的后背,“男子汉大丈夫,有事说事,别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

武汉城扭扭身子靠前趴过去并不准备理睬唐瑶,唐瑶锲而不舍继续猛戳,“我哪儿错了你说,我改行不?”

武汉城突然转过身,怒目,来了一句,“你这个骗子,”后又转身回去继续趴着。

“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武汉城又回身,“你我说好比一比谁先痊愈,我第二天就好了,硬是在家装了两天病,周二才复学。你倒好,整整休了两周。”

唐瑶突然眼前晃出一只胖兔子,因为跑的太快一头撞在树干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请别问为何此时唐瑶会想到这一出,事情就是这么进展的,然后唐瑶一拍桌子,仰天长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

唐瑶在笑声中听到武汉城愤恨又委屈的声响,觉得再笑下去估计武汉城这个学期都不会跟她讲话了,于是她立马收手,停下来郑重其事的对一脸小媳妇表情的武汉城讲到,“我一早便与你说过男孩子的底子比女孩子好,这次比试你赢定了。”

武汉城脸更绿了,唐瑶感觉他的头顶都泛着绿烟袅袅而升。

“莫动气,既然这次你赢了,愿赌服输,两节课后我请你吃茶叶蛋,如何?”

“两个。”武汉城咬牙切齿的从牙齿缝里憋出这两个字。

“没有问题,再加跟香肠,正好凑个100,预祝你这次单元测满分通过。这样可满意了?”

“待本大爷吃完了再说。”

“好说好说,只要大爷满意。”

学生时代的美好就在于所有人的肚肠都是直来直去的。是非对错分明可见。你还能犯错,可以错了再错。不必担心被舍弃,也不用操心未来。至多是被授课老师训一次,回来订正完也就皆大欢喜了。同学之间偶尔有个摩擦最多就是嘴上说我与你一刀两断,气势上压过一头气出了也就算了。回头来了零嘴请杯可乐马上相谈甚欢。生活简单的如片璀璨星空,灿烂又带些小神秘的存在着,但却能一目了然。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唐瑶,你还吃什么茶叶蛋。”慕思思急匆匆的跑过来拖着唐瑶就往女厕所走。武汉城一口鸡蛋嚼在嘴里还没下咽,想出声制止又喊不出来,只能跟在两个女生后面,边走边捶胸。直到发现目的地不对头,自己居然站在女厕所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时,鸡蛋才全部咽进肚子里。顿时一股恼羞成怒的劲儿便涌了上来,武汉城跺着脚的在女厕所门口大喊,“慕思思,你搞什么?”

两节课后的大休息,不同于课间的短短十分钟,这次足足有二十分钟,厕所里往来的女生比较多。武汉城一个男生堵女厕所门口,不仅违和感超强,而且女生们的尖叫也让武汉城不得不愤恨的迅速离开。

“最近你和常剑怎么样?”慕思思一脸焦虑,又不敢大声说,压低了声音轻声的问。

“我与他没有什么,你别每次都搞得我与他地下情似的。”唐瑶很不满自己嘴里还嚼着茶叶蛋被人拖进女厕所。

“不要假正经。你甩情书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矜持?”

“who甩的是情书,人家那是解释函。”

“管你是什么函,你就说常剑和别人好了,你在不在乎吧。”

“什么叫跟别人好了?”

“现在在乎了?”

“先说事。”

“上上周日我们看完程晓,时间还早,一群人便去了游戏厅。我们觉得咱一群人还挺带劲的,上周日我们又组织了一趟游湖。常剑和孟然游戏厅的时候我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游湖那次就有些暧昧过了头了。这男男女女好几个人,为何他们俩偏偏一起同乘,最后常剑还主动提出送她回家。你说这孙霜同孟然住一个小区,孙霜都没发话,管他常剑什么事。”慕思思越说越来劲,“你甩情书甩的这么明显,孟然明知常剑是你的,居然还这么不识相。”

唐瑶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回应慕思思的一腔怒火。说实话,她自己也觉得被慕思思感染的有些憋屈的慌。自己虽说从未真正从内心承认过她与常剑是青春期的恋爱关系,但这个自己抢先一步看中的草突然被人摘了,任谁都不会好受,特别是情人节的气息还在,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细心编织的美梦都还在酝酿,就被当头扑来的一盆冷水凉透了心。

3.摸底考试

唐瑶与慕思思自小就认识。两个女孩师从同一个美术老师,只不过一个一直在校内美术兴趣班,一个则在老师家中开着小灶。两人各庸天赋,在国画方面各有自己擅长的画风和类别。女孩之间彼此知道对方名字,见过彼此的作品,却互不相识。直到慕思思五年级转学到唐瑶一个学校,她俩才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了。

许多年后,唐瑶与老公讨论起女生之间的友谊,老公表示并不屑女孩之间手拉手的感情,说是很容易叛变,不像男生之间,是兄弟就是一辈子的,经常还会一起联络联络感情,不像唐瑶似的平日里都听不到她与姐妹的互动。

唐瑶很不赞同。闺蜜如今都已为人母,一个母亲是没有这个国际时间享受自己的闺蜜聚会的。母性的光环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是极具牺牲精神的。

唐瑶突然灵光乍现,对老公表示其说的很有道理,并建议自己向家里请四天假,和闺蜜去次旅行,她不在的时候她会将她妈妈留下来帮忙老公一起看孩子,不行还有婆婆。问老公如何?

可想而知老公们的反应吧。

慕思思与唐瑶后来嫁的夫家离的很远,小时候憧憬的一起出国,买连体别墅,出嫁了还住隔壁,将妈妈们接出去带孩子的梦想已经不可能再实现了,偶尔通个电话也能听到电话那头孩子的哭闹声。生活被琐事围绕,各自幸福而又劳累的活着。

真希望青春永驻,时光停留,我们都留在那个可以无法无天任性放肆的年代。

“唐瑶,新生报道那天听说要摸底考。”慕思思一脸泄气,“跟你说了也没用,你这种学霸是理解不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痛苦的。”

唐瑶将一本厚厚的笔记甩在桌上,“学霸也不是一日养成的,也需要日积月累,温故知新。拿去吧,知识梳理全在里面,你可以开了学再还我。”

“你自己不用看?”慕思思一边欢喜的将笔记收进包里,一边还担忧的问。

唐瑶点点了脑袋,“都在这里了。”

“你生出来就是来气我的。”慕思思从椅子上跳起来,难得惆怅的对着窗外,“即生思又生瑶,天道待吾何其不公。”

唐瑶在慕思思背后笑岀声来,“不好意思,大文豪,我先走一步了。再不走,画画课该迟到了。”

校方安排的摸底考并没有广而告之,以至于许多学生都没有准备,慌慌张张之中很多人都没有答完题时间便到了。唐瑶身子虽瘦弱,人却是挺高,被安排坐在最后一排,正好在武汉城的斜后方。武汉城那次也没有准备,同大部分同学一样后面半页考卷都没有来的及答,在上传卷子的过程中突见后方来的考卷密密麻麻全部答完时,特地回头看了一眼唐瑶。眼神里充满了暗潮汹涌的不可置信。大概是在那时武汉城被强大的唐瑶深深的刺激到了,致使其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打着鸡血般全程开启战斗模式同唐瑶叫着劲。

摸底考之后的第二天全年级的排名便出来了。学生时代唯一觉得残酷不人道的便是每一次张贴出来的排位表。前二十在榜首绿油油的朝气蓬勃着,末二十在末尾红通通一片扎着堆,想找个地儿遮一遮都没不行。其实花儿本就艳丽,难得红一些也没什么,但人言可畏,学校也是个小社会呀。

慕思思勾搭着唐瑶的肩膀,得瑟的抖着腿,“这次都亏了你,我也能进这绿森林榜,开头第一炮就打的如此响亮,好兆头好兆头呀。”

唐瑶挪开慕思思的手臂,嫌弃的往右挪了一步。这次的排名还在预料之中。自己排年级第三,第一是唐瑶原来小学一个班的大队长,姓罗,父母给她取了一个特别洋气的名儿叫曼丽。人家先天条件好,生了一副连唐瑶都自叹不如的好脑子,记忆力堪比金庸笔下的小龙女。从前在班里她们两人就一直被拿来比较,唐瑶其实挺厌烦这种事。本来每个人的起步就不一样,条件也各不相同,如何能拿来作比较。况且分数一事本就存在一丝投机因素,题目对胃口了,自然状态就极佳了。学海无涯并无止境,又何必执着于一次两次的测验分数呢。

排名第二的唐瑶也认得,叫金立,就住在她家一个小区,他爸爸还是镇上出了名的工商局扫荡大队的原大队长,原来家里条件就厚,听说如今父亲升上了工商局副局长,听说托关系走后门的都快踏破他家门槛了。这种官宦子弟,对自己要求还这么高的,也不多见了。

唐妈妈虽与男孩父母相熟,可唐瑶自小也没和金城分到过一个班级,所以虽然两个都知道彼此,但从不招呼。

不过金立与慕思思原来是一个班的,不晓得怎么得罪过她,慕思思刚才还一脸神叨叨,看见金立的名字排在唐瑶前面,顿时一双眼喷火似的冲着唐瑶,“作为好姐妹,这段时间你什么也不用管,好好学习,我是没有机会将自己的名字压在金不要的前头的。但你还是很有潜质的。我把筹码全压在你这儿,下次发大榜,我看好你。”

唐瑶给了慕思思一个白眼,感情这小妮子动这歪脑筋。

“我可没有把握,再说我现在除了读点书其他的也不干什么,你能帮我管什么?”唐瑶看完了榜单,正想离开才发现后面居然已经围了一圈人。

“这位同学请让让。”唐瑶一边说话,一边侧过身准备离开。可身后的同学没有任何动作。

“同学,让一让。”唐瑶提高嗓门,又说了一遍,对方还是没有反应。今年这届学生里头还有听力不好的?

唐瑶拍了拍对方,做了一个我要走,你让开的手势,不知道是不是动作上触到这位听力不好的同学,对方憋着一张脸,好一会才开口,“我不叫同学,我叫武汉城,坐在你前面一排。”

唐瑶一向脸盲,况且是男生更加不会去记胖瘦高矮了。武汉城面相虽挺爷们的,可内心脆弱的很,如何能受的了被女同学如此对待。

唐瑶哦了一声,和慕思思一前一后离开了,没走几步,突然想到什么和慕思思嘀咕了一句,“我们学校现在还招听力有问题的学生了?招生的时候不是有体检吗?”

慕思思摇摇头,“管他们怎么想,你刚可是说了不要我帮忙,那下次考试还是要加油呀。”

声音虽是小,武汉城确是听到了唐瑶和慕思思的对话,气的两脚一蹬,站在原地独自凌乱中。这可就不能怪后面武汉城什么都与唐瑶对着干,实在我们这位姑娘得罪人家在先呀。

之后的两天,班主任开始组织全班进行班干部评选,因为大家都是初识,班主任按照摸底考试将各课课代表先提了个名。分数这种事情明打明的,同学们看在眼里自然没有任何意见。接下来便是班干部的自荐。从前在小学里,唐瑶是班长,班长这个活其实是个大嗓门的差事,上课喊起立,下课还点喊声起立。出操领队要喊口号,班里大大小小的活动通知还要站在讲台前乱吼一通,熊孩子们才能消停片刻听完她的话。从前小学里没这么多名头,什么宣传委员,劳动委员,文艺委员,学习委员,体育委员的,唐瑶有点想不太明白从前她一个人干的活到了中学里居然要分给这么多人,后来才明白学校的活动是真心的多,而慕思思之前说的

“其他都有她管”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唐瑶自是没有兴趣去竞选任何班委的,可慕思思却不同。慕思思与生俱来的神经体质最是喜欢这样的活动,并永远乐此不疲,所以她一人准备了两套竞选方案。

第一,当然是宣传委员,理由只有一个,八卦女王不做宣传委员谁来做。换言之同学们不选她绝技是不行的。

第二,如若实在那天运势不计,那她就改怀柔政策,争取当个劳动委员,这个委员一听就是个苦差事,竞选的人应该不多,她只要动之以情保个底应该是可以的。

唐瑶一听,立马做了一个行不通的手势,并同慕思思分析了一下形势。

第一,宣传不是八卦,你既然是竞选班里的窗口之职就应该公立的不带私人感情的做好转达这个工作。宣传最忌的便是胡说八道。可以说说你的画画特长,你工笔画的绝技顺便也可以展示一下,也让同学们开开眼,什么叫传神的画派。

第二,万万不要有备胎的想法,这虽然是一次班里内部的选拔活动,涉及面不广也比较小众,可咱一旦决定了要做,就点一心一意的去拼,我们点要有宁缺毋滥的精神和宁为玉碎的决心。

慕思思听完之后有如醍醐灌顶,很深刻的自己剖析了自己的肤浅,随后提起书包就往家里跑,说要回去打个草稿,写个竞选书,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第二日班会课,慕思思果真拿了张像样的报告纸走到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开始讲,

“我叫慕思思,我今天竞选劳动委员。”

唐瑶听了脑袋有些发闷,她小声问了同桌,“上面那个人说的是劳动委员?”

“是的。”同桌回答得很平静。唐瑶不平静了,昨日说不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慕思思难道是假的?这厮难不成太紧张说错话了。只听慕思思继续说道,“我们能成为同学,是一种缘分。既然缘分使然,就让我替同学们营造一个干净的整洁的学习环境。从现在起,让我们共同爱护这个班集体,共同保护班集体环境。多谢大家。”

慕思思说完了,后面竞选劳动委员的还有两个,唐瑶看着后来的那两个,从体型和性格上都比慕思思要适合。不能让朋友白忙活一场,于是在班主任说还有没有其他同学自荐的时候,唐瑶举起了手。

唐瑶竞选的自然是宣传委员,她拗断了一只粉笔,用其中半截模仿羊毫的笔锋画了一只展翅的雏鹰,然后说了一句话,“我已准备好,成为我们三班的窗口,为大家传达信息做好宣传工作。”

唐瑶自小练的便是国画,国画本就黑白居多,深浅不一的山川平阳全靠黑白两色

的浓淡诠释,唐瑶借着黑板的黑色和手里的白色粉笔,驾轻就熟的画出的这只鹰自然是传神的不得了。

最后唐瑶拿下了出版报的任务,并且得了一个文艺委员。唐瑶有些想不明白她明明申请的是宣传一职,为何最后成了文艺了。慕思思赶紧托着唐瑶的胳膊,“老师这么安排定是有理由的,我知你是气我不争气,想夺个差事给我花花的,现在这个挺好。”

“班主任分配不合理,哪个文艺委员还要兼出黑板报的?那是宣传的事。”

“这不正对我胃口么,咱不换了。以后我帮你出,这个我们两搭档也就是一节课的事情。”慕思思讨喜的笑着,唐瑶拿她实在没辙,但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最后同班主任讨了个实质的头衔给慕思思,版报专员。

从此唐瑶与慕思思两人搭档,成为了学校版报界一条再靓丽不过的风景线。

4.红歌比赛

爱情里虽说不分对错,也不计较付出多少,只谈真心。可真心怎么衡量,旁观者道不清,唯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都说爱情里的女子是没有智商的,这一点慕思思完全同意,可唐瑶却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的爱情观还是挺理智的。

那段时间,湖南台的还珠格格放的热火朝天,一部放完接着第二部,大街小巷随处可以听到“我就是这个姑娘”,连五岁的女娃娃都临着街裙子一提开口便是“你是风儿我是沙。”

唐瑶觉得小燕子的人生本来就是一次冒险,而她与五阿哥的相恋就是典型的灰姑娘遇上暖心王子的戏码,灰姑娘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可被爱情冲昏脑袋的王子不可能一直活在恋爱里的两人世界中。现实始终还是需要面对的,后来知画这一角色的出现彻底随了唐瑶的意,这才是真正的人生。每个人都是在不完美的世界里寻求平衡的支点,所以谁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过对于紫薇和尔康,唐瑶倒是挺乐意见的。毕竟才女的内涵摆在那儿,学识品性,皆是一等一的好。女孩子生的漂亮与否并不在自己可控范围,但却可以选择善良和自尊,最好还能自强的。把自己收拾妥当了,任四季变幻我们永远拥抱春天。

“唐瑶,我们上次看榜遇上的那个聋子,就是坐在你前面的,数学单科成绩全班第一,看来有几把刷子。”慕思思午休时凑在唐瑶身边说到。

原来不认得同学的还不止她一个人,“那人叫武汉城,那天不是冲着我俩吼过一嗓子,还自爆了家门,原来你也没注意听啊。”

“居然有这事?”慕思思挠着脑袋,“他哪根葱?”

唐瑶笑出了声,“我们家思思那时眼里只有金立,是吧?”

“是”慕思思点点头,突感不对,猛的就是一巴掌拍在唐瑶背上,“你这话里有话,不行,下次发榜你的名字不踩在金立头上,我不与你好了。”

“大婶,求放过。”

那日班会的结果:武汉城数学课代表,云翔语文课代表,王美玲英语课代表,常剑体育委员,孟然宣传委员,唐瑶文艺委员,唐笑学习委员,高云云劳动委员,蔡洛溪暂代班长,慕思思版报专员。

唐瑶的那个年级有两个特长班,一个声乐,一个绘画。体育生因为人数没有那么多,被随机插进其余的班级里,下午有特训的时候再从各个班里抽人。唐瑶的三班就在声乐班旁边,他们班一到下午班里都空了,都被拉去各自的音乐教室练乐器。唐瑶其实挺羡慕他们,年少的时候有一个特长,将来不论各自出路如何,有个不以谋生为目的手艺也是相当不错的。

有一次他们下午上着课,突然听到圆号闷闷沉沉的声音,奏着鬼子进村的曲调,断断续续的由远处飘进来。大概是初练,曲子有些不连贯,但这个配乐大家都太过于熟悉,哪怕只蹦出一两个音符大家都会意了。那堂课唐瑶那班正在上写作课,教室本就安静,大家的思绪原本还都在构思中。突然被这曲调搅了个七荤八素,全班一阵哄笑。语文老师是个极富浪漫主义的老头,倒是没有训斥学生的不专心,反而有感而发,说了一句,“还是如今社会主义改革的好。同学们,好好学习吧。”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气氛,没好一刻钟,那鬼子进村的曲调再响,这一回倒是连贯了起来,听着还真有那隐隐传来的阴森感。

这下班里的场面便开始有些骚动的混乱起来了。语文老师再次有感而发,“二班的同学音乐上的天赋还是不错的。同学们也要加油啊。我去找他们音乐老师讲一下,毕竟我们在上课,你们先自习。”语文老师将课代表叫上来坐正后,便出了教室。

老师一走,同学们才不会理课代表是哪根葱,都各自怎么蹦哒怎么来,唐瑶倒是想起来今天中午学生会的内容来了。根据校方的指示,为了喜迎国庆,九月的最后一天只上半天课,下午全校红歌大赛,以班级为单位进行大合唱,歌曲每班自选,要求切合主题,反应社会主义的新风尚。

二班不愧是个音乐特长班,这刚来了指示,立马可以给你来个大合奏。太应景了。

唐瑶起身,清了清嗓子,“同学们安静一下,本来打算自习课的时候跟大家说下此事,既然此刻如此应景,我便先说一下。本月最后一天下午不上课。”

唐瑶说到这,班级里呼声四起。唐瑶只得先停下来,待同学们情绪缓和些继续道,“但是每个班要出了大合唱的节目,那天下午要比赛。迎国庆红歌大赛。”

一片嘘声响起,唐瑶无视,话还是点先讲完,“我们先点选首歌,大家可以先想想,等下自习课提出来。如果没什么意见,我同班长商量一下选一首告诉大家。”

每个班大概都有些奇葩,男女都有,或是想要好好表现,奈何怎么做都不合群。随即表现的很是凄惨,就像全世界都欺负了他。可往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各种缘由,一言难尽。

原本唐瑶与班长已经事先选了一首。班长小蔡是个爽快人,唐瑶喜欢这样的性子,做事有担当且不拖泥带水。他们两就在会议结束后回教室的途中把歌曲的名字也定了下来。就打靶归来吧。这个歌词短,调子朗朗上口好记,只要同学没有意见,今天自习课就可以先哼起来。

可谁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说歌词太短分不出男女声部,这是个男子的歌曲,女孩子唱起来太低沉,这样太欺负女孩子了。

唐瑶当时心里想着她是女孩子她不觉得被欺负了。可又不好直接讲,场面一度有些尴尬的僵持着。最后还是班长建议其他同学如果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少数服从多数,不做更改了。

这下可好了,班长这句话就这么深深打击了这位男同学的心,他虽当时表面同意了,可第二日一大清早便告上班主任的办公室。

“思思,今早晨会班主任怎么突然又说要民主投票选歌?”慕思思八卦精神浓郁,唐瑶心里想着说不定她能帮自己解惑。

“你找我就是找对了。”思思挪进半寸距离,“这事也只有我知道。你是不晓得,今天陈树一早就来了,候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我快进教室了。”

“他居然为了此事找到班主任那里去。”唐瑶表示很难理解这样的人物。

“爱打小报告的人多的去了。你还能全控制的住?”

“他不觉得自己闲的荒吗?”唐瑶一脸嫌弃。

“哟哟,我们唐高材生不是一向什么都不屑的么?难得,真是难得。”

唐瑶拍掉慕思思拿在手里的尺,“莫要又胡思乱想了。”

唐瑶自小到大,都没怎么真正操心过什么事,学习上因为脑子生的好,也没怎么费过劲。生活上,唐妈妈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舍得宝贝女儿做的。做个班干部吧,从前小学里老师为主,她留在一旁搭把手。如今做个文艺委员,原本这些个合唱呀,队形呀,服装呀也够自己小忙一会。殊不知总有不知道哪出冒个人出来,她本就不是个积极的主,既然陈树处处都有意见,折腾完她再去折腾同学们。不如就饶过她自己,让她与同学们同甘苦,直接接受陈树同学的检验吧。

到后来,武汉城看不下去了,侧过身来对唐瑶讲,“你怎么让他一个人胡来。”

“人家母亲大人是音乐老师,从小耳濡目染的,这方面是特长。”唐瑶拉着一张苦脸便是自己也很无奈。

“他的声音像只阉了的公鸭子,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有特长。”武汉城倒是说的是实话,而且非常到位。

唐瑶竖起大拇指,“评价的非常到位。”

“你要硬一点。”

“兄弟仗义之情唐瑶心领,”只不过旁人不知道陈树的性子,唐瑶全是领教过了。“反正没几天就比赛了,唱完了也就解脱了。”

“你怎么这么没追求,不知道反抗。你是正牌的文艺委员。”武汉城来劲了,激动的数落着唐瑶。

“兄弟,陈树这人谁搭谁知道。”简直偏执到比唐僧还烦人。他不达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唐瑶指指脑袋,“他这儿长的和我们不一样,少搭为妙。肺腑之言。”

陈树的几乎于神经质的偏执虽说是很难让人受的了的,但大合唱的结果确是喜而乐见的,我们以绝对的服装优势和完美的男女声部赢得初中部合唱比赛的第一名。看来偏执也能出成果,但拥有这样潜质的人往往很难与人相处,更没有朋友。

大合唱刚唱罢,每学期的文化周又来了。金秋十一月又要以班级为单位,每班报一个舞蹈节目,出一份版报,还有一个单人或者组合演唱。舞蹈节目人数在20人以上,题材不限。版报以金秋为主题,歌唱节目歌曲不限形势,当下流行歌曲都可以。这是个完全展示个性魅力的活动。常剑的嗓音便是在那时候惊艳四座,唱进唐瑶的心的。

这个事再一次落到了唐瑶手里。唐瑶悲催的认为班里这么多委员为什么就她一人事儿特别多。为了防止陈树的再一次差上一脚,这回她先一步踏进班主任的办公室,以帮忙慕思思出版报为由,将集体舞的重任托给了宣传委员孟然。而小组唱,唐瑶也抢占先机推荐了陈树。不过,陈树出乎意料的推辞了。

“这可不行,唐瑶同学。”陈树一个劲的摇头,唐瑶都担心起这脑袋会不会突然掉下来。

“为何不行,这方面你有特长。”

“你听听,我现在的声音都变成什么样了。”唐瑶内心的独白是,“你倒也是知道”。只听陈树继续道,“我现在是变声的关键期,我母亲说过了,我这个声音将来是要变成男低音的,我可点好好保护。”

唐瑶内心万马奔腾,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回答,“那你不唱了谁来唱?”

“我推荐常剑。”

这是唐瑶第二次听到常剑的名字,第一次是知道他被选为体育委员,常剑本生就是个体育生,也算是名之所归。可这一次,唐瑶有些迟疑,可纠结帝推荐的人应该不会差。那就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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