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的那个夜晚,嫡姐竟在马奴的…

发布时间:2025-08-27 12:00  浏览量:1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身为相府小姐,却偏偏执意要嫁给府里的马奴。

父母为此大发雷霆,直接跟我断绝了关系。

嫡姐更是满脸鄙夷,讥讽我不知年耻。

多年之后,夫君恢复身份,造反成功,我也贵为皇后。

看着曾经那些对我恶语相向的人沦为阶下囚,心中五味杂陈。

父母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饶他们一命。

嫡姐却还嘴硬,恶狠狠地咒我不得好死。

就在赐死他们的当晚,我竟意外重生回了订婚之前。

次日,嫡姐夜半私会奴仆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我看着嫡姐一脸傲然地挽着我那前世的夫君,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她哪里知道,如果没有我,我那好夫君,终其一生也就只能是个奴才罢了。

我重生的当晚,就听闻嫡姐宋羽然被抓奸在马奴的床上。

我听到消息后,心急火燎地匆匆赶到。

只见奴仆被人勒令禁言,府里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

唯有堂前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杂物,昭示着先前的混乱。

宋年满脸痛心疾首,大声质问道:「你早与李家小将军定了婚约,怎么敢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嫡姐跪在堂下,声泪俱下,哭喊着:「他总是要上战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我才不嫁那个短命鬼!」我在门外听见这话,刚迈出的脚又悄悄收了回来。

李家小将军可是战无不胜的英雄,十四岁就奔赴战场,十九岁便封侯拜将,全京城的王孙贵子都难以望其项背。

宋羽然与他定下婚约之时,曾在我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过无数遍。

只可惜两人成亲第二年,他就病死在回京的路上,只给宋羽然留了个克夫的名声。

不过这都是未来的事了。

现在,他依然是那个威风凛凛、战无不胜的将军。

所以宋夫人心疼地搂着宋羽然,垂泪说道:「女儿啊,你往日明明最瞧不起底下的奴才,李小将军战功赫赫,他一个小小的马奴,怎么能跟人家比?」「娘亲,他有状元之才,再有一月就是秋闱,若他能高中状元,也不算辱没了女儿!」宋羽然苦苦哀求道,「娘亲……就信我这一回吧!」「爹爹——」宋羽然又转向宋年,眼中满是期待。

宋年本是怒极,可在妻女的泪眼中,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他轻轻抚摸着宋羽然的脸,思虑再三,缓缓说道:「这事决不能外传」「若他真能考中状元便罢,若他不能,爹依然让你风风光光嫁进李家!」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好笑,又不禁一阵心酸。

前世,我苦苦求他允我与赵书宴的婚事,他却直接把我扫地出门。

今生,宋羽然以这么下贱的姿态败露奸情,他却还要维持她的体面,为她周全。

我早就知道,我娘厌恶他,所以他也从不待见我。

还有什么好心酸的呢。

我忍不住哂笑一声,抬头却正好撞见了宋羽然望过来的眼神。

她明明跪在堂下,却像一只斗胜了的母鸡,挑衅地冲我一扬眉,无声地说:「他是我的了」前世我虽被扫地出门,但好歹拿回了赵书宴的身契。

我出资助他考试,他也确实争气。

秋闱中举,殿试及第,最后还被皇帝钦点为状元。

宋羽然那么笃定他的未来,抢先选了我走过的路。

原来我这嫡姐,也重生了啊。

宋羽然当晚上了赵书宴的床,第二天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即便宋年极力阻止,可那传言还是像风一样,飞过高门大户,成了闺阁里整日无趣的夫人小姐们的谈资。

到最后,那些话越来越难听。

说那相府嫡女本性轻佻,早就跟府里的奴才不清不楚了。

宋羽然向来张扬惯了,被旁人讥讽几句,更是直接当众承认与赵书宴两情相悦。

这下她出的风头比我当年还要大,相府一时间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柄。

而更让宋年震怒的是,这个传言,竟是宋羽然派人传出去的。

她为的就是能把跟赵书宴的关系做实。

当晚,府里又是一阵闹腾。

宋夫人心疼女儿,跟宋年大吵一架。

宋年怒不可遏,大声吼道:「你竟如此急不可耐,连身份也不顾,叫我如何跟李家交代!」宋羽然满脸不屑,冷哼道:「他们不就是想要个相府的女儿么!」「爹爹莫忘了,您可是有两个女儿」「叫宋宁萱嫁过去得了」她冷笑一声,「她不是向来目中无人么?跟那些武夫正好相配!」

未过门的儿媳跟家中奴才有奸情,连带着将军府也跟着蒙羞。

李老将军一怒之下退婚,更是要上奏皇帝。

这事宋家本就理亏。

宋年带着宋羽然登门道歉。

一见到李老将军,宋年就当众扇了宋羽然一个耳光,大声喝道:「跪下认错!」宋羽然顺势跪下,哭哭啼啼。

宋年满脸愧疚,说道:「羽然做下这等错事,是我教女无方,实在无颜面对将军」说完,他把我拉到身前,赔着笑脸说:「但我府里还有个幺女宁萱,自幼养在深闺,熟读女则女训,嫁过去后必定会安分守己,尽心侍奉。

也算是我宋家赎罪了」我在旁边听着,差点就冷笑出声。

我确实读书,但女则女训是什么东西?宋年一年鲜少见我几面,他才不管我读了什么书。

这会儿倒是会信口胡诌。

「简直胡闹!」老将军皱着眉头,刚要拒绝。

宋羽然见状,突然起身要往门柱上撞。

被人拦住后,她还不住挣扎哭喊:「将军不肯让妹妹进门,就是不肯原谅我,就让我以死谢罪吧!」宋年痛心疾首,连连叹气。

老将军气得面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我看够了这场闹剧,上前一步,恭敬行礼,说道:「老将军请息怒」“李家郎君为国征战,那可是咱们京城里的大英雄,京城里的女子哪个不敬仰?虽说咱们两家有姻亲,可终究……是长姐没有这个缘分呐。”我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

“宁萱也是听着将军一家的英雄事迹长大的,还记得有一次,我亲眼见到小将军自城门骑马凯旋的英姿。

那场景,至今都刻在我心里。

其实,我心里……对小将军亦是爱慕。

只是我知道自己和他没缘分,所以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我红着脸,声音越来越小。

“此番提及此事,并非是为了赎罪。”我抬起头,眼神坚定。

“只是如今既有这样的机会,宁萱实在不愿错过,还望老将军能多加考虑。”我诚恳地看着老将军,目光里满是期待。

我抬头看向老将军,眼神里满是诚恳。

老将军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像之前那样果断拒绝。

我见状,立刻乘胜追击。

“父亲有一件事骗了您,宁萱未曾读过女则女训。”我鼓起勇气说道。

老将军听了,明显一怔。

旁边的宋年脸色也骤变。

我没理会他,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

“我自小就学习医术,立志要济世救人,实在不愿深居庭院。”我眼神明亮,充满自信。

“边疆偏远,缺少医生。

若能嫁入李家,宁萱愿随将军去往前线。

这样既能陪伴在将军身侧,也能让我发挥自己的本事!”我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老将军听了,脸上露出动容之色。

“你这孩子……”他轻轻摇了摇头,眼里满是赞赏。

我立刻跪下,恳切地说:“宁萱不怕艰苦,求老将军成全!”老将军连忙上前扶起我,目光转向宋年时,变得威严冷硬。

接着,他又扫了眼宋羽然,语带警告地说:“这儿媳妇我认下了!往后,谁都不能欺负我李家的儿媳!”然后,他目光柔和地看向我,感叹道:“峻儿能娶你,是他的福气。”“前线大捷,他这阵子估摸着就要回来了。”老将军微笑着说。

“到时择个良辰吉日,必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你进门!”老将军拍了拍我的手,满脸欢喜。

这事圆满解决,连宋年都对我高看了一眼。

我倒不在意他的看法,可宋羽然却嫉恨得咬牙切齿。

她把我堵在僻静的园中,冷嘲热讽起来。

“你以为攀上李家就能高枕无忧了?”宋羽然双手抱胸,满脸不屑。

“我不要的东西你才配捡!”她撇了撇嘴,眼神里满是轻蔑。

“你以为那李峻在战场上威风?”她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恶意。

“等着看吧,一个短命鬼,谁嫁谁倒霉!”她恶狠狠地说,眼睛里闪烁着嫉妒的光芒。

我冷淡地看着她骂完,然后拂袖离去。

前世,宋羽然被传克夫,其实她挺倒霉的,因为这件事实际上真的与她无关。

李家小将军病故……其实是赵书宴派人做的手脚。

他下的药很谨慎,为了不被发现,需要日积月累才能见效。

而将军常年打仗,各种伤药混杂在一起,更催发了药性。

所以,才会在短短两年里要了他的命。

我自请嫁入李家,也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将军夫人早逝,老将军一生并未续弦,对唯一的儿子更是管教严格,这才培养出了这么个少年将军。

前世,宋羽然嫁过来就是当家主母,地位尊荣。

我与赵书宴成亲后,便开了个医馆赚钱,全力支持他读书。

虽然我不怎么关注宋羽然,但也知道小将军待她极好。

他本身就是个极好的人。

可惜他常年在外征战,两人相处的时间甚少,又在两年后病故。

小将军善战,几乎到了战无不胜的地步,才成亲不久就病故,实在让人怀疑。

宋羽然背上了克夫的名声,满心怨怼,把将军府闹得鸡犬不宁。

后来,她不甘寂寞,做出了不检点的事。

老将军本就因失子伤心过度,被她的行径气得大病一场,不久后就撒手人寰。

而此时,赵书宴却连中三元,在朝中风头正盛。

甚至在老将军一家死绝后,恢复前朝皇子的身份,整合旧部,直接造反登上了帝位。

将军府成了叛党。

宋羽然被充作官妓,送到青楼之前,她疯狂要求再见我一面。

我同意了。

金銮殿上,我与赵书宴并肩而立。

宋羽然假意求饶,却趁我不备,发疯般地拔剑刺向我。

她沾了满身的血后,还指着赵书宴癫狂大笑,骂他只配当个给人舔鞋的奴才。

然后被乱刀砍死。

是啊。

赵书宴是她最瞧不上的奴才。

我是从小养在外院的低贱庶女。

本该一辈子被她踩在脚下,却偏偏成了普天下最尊贵的人。

所以她愤恨,欲杀我而后快。

这重生一遭,她竟不嫌弃奴才肮脏了。

她看上的哪是什么状元之才,分明是帝后之位。

可是她为什么不动脑子想想。

一个柔弱的深院女子,在金銮殿上拔剑刺杀皇后,竟还成功了。

究竟是她想要我死,还是皇帝首肯?我这条皇后之路。

宋羽然想要?那就拿去吧。

我的人生也刚重新开始。

我娘是宋年的外室。

她本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跟着父亲在医馆行医救人,街坊四邻都会亲切地唤她一声女大夫。

她气质独特,被宋年强占。

宋年顾忌着家中悍妻,只能让她当个外室。

即便生了个女儿,也不许她进门。

自生育后,她的身体就每况愈下。

终于,在我九岁那年,她撑不住了。

病榻之上,她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睛里却显出与以往不同的神采。

“萱儿别哭,娘终于自由了……”她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解脱。

“这是好事。”她轻轻说完这句话,便在我的泪眼中松开了手。

她一生渴望自由,死的时候也像一阵风,了无痕迹。

只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娘死后,我被宋年接进了相府。

第一次进这么大的宅子,我不愿露怯,一直紧绷着脸。

见到娇俏华贵的宋羽然,宋年让我喊她“嫡姐”。

我还未张口。

她先觑了我一眼,见我头上戴着白绢,撇嘴道:“晦气。”娘对我的品行和课业要求极为严格,不过她从不约束我的脾气。

所以,当那讨厌的人说话难听时,我忍不住回嘴:「长得丑,说话也难听」宋羽然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惊愕,显然没想到有人敢这么骂她。

她回过神后,怒气冲冲地扬起手,「啪」的一声打了我一巴掌。

我立刻就要还手,却被宋年猛地推了一把,我一个踉跄,差点跌个跟头。

宋年冷着脸,语气轻蔑地说:「养在外面就是没教养」随后,他让仆人把我带到了最偏僻的院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宋羽然站在他身边,脸上满是得意。

从那以后,这样的场景就成了丞相府里常见的戏码。

我以前住在外院,跟着邻里的孩子一起去学堂。

虽然我是女孩,但学堂看在我娘的面子上,还是收了我。

可搬进丞相府后,宋年不喜欢我,也不让我去学堂了。

我整日坐在房间里学绣花。

没学两天,我就不耐烦了。

我拿起剪子,把布绢剪得稀碎,然后气冲冲地冲到内堂,一剪子扎在楠木桌上。

此时,宋夫人刚带着宋羽然逛街回来,正帮她试戴新买的首饰。

宋年在旁边含笑看着,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而我披头散发,表情凶狠。

我大声喊道:「我娘没了,你就把我关在屋子里,我才不让你们这么欺负我!」宋羽然吓得尖叫起来,赶紧躲进宋夫人怀里。

宋年气得脸色铁青,大声吼道:「你这逆女!把剪刀放下!」我死死盯着他,喊道:「让我上学!」宋年皱着眉头,生气地说:「内阁闺秀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我更加激动了,大声喊着:「我要上学!我要读书!」我又死死盯着宋羽然,手中的剪刀攥得咯吱作响,「你不让我上学,我就跟着嫡姐,她去哪我去哪!」宋夫人一听,脸色都变了,直骂宋年带了个讨债鬼回来。

宋年没办法,只得松口,但仍不许我出门,只请了先生来家里教学。

我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听他这么说,也就消停下来。

先生来了,第一课教我女则。

娘说读书可以明智,我从前一直深信不疑。

可这本女则,我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撒泼」。

我提着剪刀,又气冲冲地去了内堂。

自从先生认真教我读书后,我才算在丞相府安顿下来。

先生布置的课业不重,我闲暇之余就研读娘留下的医书。

宋夫人每月拨的银钱虽然不多,但到底顾忌着脸面,竟比我在外院时还要宽裕些。

我就偶尔托人帮我买些药材回来。

因此,我认识了府里的小马奴。

他和我同岁,跟着父亲为丞相府养马。

认识我后,他经常为我跑腿,做些小活。

先生给我上课时,他总在门外晃悠,时不时还探着头向里张望。

时间久了,我发现了他的小心思,便问他:「你想不想读书?」他那时年纪虽小,模样却十分周正,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玉。

他听我这么问,一点也不矫情,直接点头承认:「我以后为小姐出府买东西不收钱了,希望小姐能让我在外面听听先生讲课」他出身很差,但却是个有野心的人。

我欣赏他的这份野心。

而且他读书很有资质,很快就入了门。

他平日里活不算多,但直到夜里也要借着月光读书,十分刻苦。

有时天阴,我就会点上一盏油灯。

我知道寒门都难出贵子,更何况他还是个奴籍。

他的未来似乎早已被注定。

他应该也明白这一点。

读书有时会让人痛苦,但不读书却会让人麻木。

此刻,我们是一样的人。

住进相府两年了,宋年一次都没到我这儿来过。

宋羽然倒是常来,过了我拿剪刀恐吓他们那段时间,她时常来试探我的底线。

见我总是不理她,她的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她不敢再动手,只是冷嘲热讽不断。

我在的时候嘲讽我,小马奴在的时候就骂小马奴。

我觉得她是大小姐,自小骄横,便不跟她计较。

小马奴垂手敛眉,静静地听着。

然后,我们一同目送她趾高气昂地离开。

有一回,她乱动我的草药,我头一回发了火。

我手中药杵狠狠砸下,「砰」的一声闷响,吓得宋羽然身子一抖。

她色厉内荏地抬手指着我,声音颤抖地说:「宋宁萱,你,你想干什么?」我冷着脸给她诊脉,仔细检查了她的手和衣裳,没发现异常后,我松了口气,冷冷地说:「滚出去」宋羽然先是吓得浑身僵硬,接着气得脸庞通红,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倒不是有多关心她,只是那些草药是药也是毒。

万一她摸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回头出了问题,倒霉的还是我。

但即便我谨慎地检查过,当晚还是出事了。

据说宋羽然回到房内就不舒服,吃完晚饭半夜突然上吐下泻,闹得府里乱哄哄一片。

一请大夫,说是中了毒。

当夜,一个个灯笼在我院门前排开,宋年头一回来我院里。

宋夫人带着丫鬟护院一群人呼啦啦冲进来。

她指着我,大声喊道:「你个贱蹄子敢害我女儿!」说着,就让丫鬟婆子按住我,上来就狠抽了我两耳光。

我抬头看向宋羽然,她被丫鬟扶着,脚下虚浮,脸色倒是红润,看向我那一眼又得意又恶毒。

我立刻明白了,大声说:「我没害她。

她没中毒」宋夫人声音尖利地喊道:「还敢撒谎!」说着,又是一耳光。

然后她又喊道:「给我把这贱人弄的害人玩意儿都毁了!一点也不要剩下!」护院们纷纷冲过来。

晾晒的药材被打翻,磨碎的药粉被扬撒。

无数双脚踏在我的心血上。

我大声喊道:「不要!」我拼了命地挣扎,那一双双按在我身上的手,却像铁箍一般,死死地将我困住,我根本挣不开。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宋年,眼眶涨得通红,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学医,那是为了救人,我绝对不会害人!」宋年却紧紧闭着嘴,一句话也没说。

这时,只听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还敢犟嘴?给我打!打到她听话为止!」说话的正是宋夫人。

宋夫人带来的那些丫鬟婆子,下手极其狠毒。

没几下,就把我搡倒在地上,紧接着,拳打脚就像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我害怕极了,只能赶紧蜷缩成一团,用手紧紧护住头脸。

突然,身边的人被一股力量拉开了。

紧接着,一个身影迅速盖在了我身上,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些拳打脚依然没有停下,不过,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我又心疼又害怕,哭着用力推他:「你快走!别管我了!」他却一声不吭,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知道错了!」我只能声泪俱下地大喊。

听到我的喊声,宋年一声喝令,那些丫鬟婆子这才退开。

护院们在院子里横冲直撞,把院子破坏得一片狼藉。

宋夫人又恶狠狠地警告了我一通,这才带着人走了。

宋羽然站在一旁,停了片刻,先是看了看我狼狈的脸,突然笑得很开心,尖着嗓子说道:「宋宁萱,原来你也会哭啊?」我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又把目光转向小马奴,笑嘻嘻地说:「你这个小马奴倒是挺护着她,莫不是看上她了吧?」说着,她笑得花枝乱颤。

小马奴松开了我,垂眸不语。

我脸肿得像个馒头,疼得厉害。

再看他,脸上满是淤青,脖子上还有被抓出来的血痕,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宋羽然上上下下端详了我俩片刻,阴阳怪气地说:「你们这样倒是挺相配」旁边一个丫鬟也连忙附和:「确实」宋羽然又撇着嘴说:「宋宁萱,你以后也就配嫁给这样的贱种了」小马奴本来只是静静地听着,听到这话,突然抬起眼,眼神冷厉得像一把刀,直直地看向宋羽然。

宋羽然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

被一个奴才吓到,实在太折损她的颜面了。

她气得满脸通红,狠狠踹了小马奴一脚,然后心神不安地赶紧离去。

他本是来我这里看书的,却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揍。

但除了那一眼,他的神情依旧平淡。

他默默地拿过翻倒的药筐,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为我把地上踩碎的药材收拢起来。

我在原地呆坐了片刻,也起身跟他一起收拾。

一直到后半夜,乌云把月亮都遮住了,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停了下来,轻声问我:「宁萱,你信命吗?」他的眼睛漆黑深沉,就像一个无底洞,仿佛将周围的黑暗都吸了进去。

我沉默了片刻,冷笑一声,反问道:「三哥哥信吗?」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可不信」那时候的赵书宴,还叫郑三。

重生一回,就像过了一辈子。

再次见到赵书宴,他比我记忆里更加风采照人。

看来,富贵的生活真的很养人,这话一点都不假。

前世,他和我在一起,其实吃了不少苦。

我被逐出丞相府的时候,除了他的身契,我只带了些贴身的物件和一点细软。

买了间铺子,进了些药材后,就没剩下什么钱了。

多亏了我娘的缘故,邻里街坊都会照顾我的生意。

所以,我必须在医馆坐诊赚钱,赵书宴就得一边读书,一边洗衣做饭。

我一直觉得,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也没什么不满足的。

赵书宴也从来没有抱怨过,我就以为他和我想的一样。

只是没想到,他中举后,又中了状元,后来甚至当上了皇帝。

他一点一点地疏远我。

后宫里一批又一批地进新人,都是些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他对我依然很尊重,只是像对待客人一样客气。

后来,他处置了曾经相府的众人。

宋羽然被充作官妓,宋年和宋夫人被斩首,宋家的仆从一律被流放。

那些年,我冷眼旁观,才看清楚原因。

原来,他对曾经当过马奴,对跟我一起过的苦日子,那么介怀。

这回他跟了宋羽然,什么都有了。

心中的怨怼总该减轻了些吧。

我把他约在了我们从前常去的小山坡上。

我从怀里拿出他送我的劣质玉镯,轻声说道:「三哥哥……不,郑三」「这是你家传的玉镯,你说要给你未来的妻子,如今你未来的妻子不会是我了」「所以,收回去吧」赵书宴垂眸看了一眼玉镯,没有说话。

我拉过他的手,把玉镯放在他的掌心,接着说:「我的玉佩……那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既然你也不需要了,就还给我吧」赵书宴紧紧地攥紧了玉镯,指骨都用力得发白了。

只听「喀嚓」一声响,玉镯碎在了他的手中,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要检查他的手,他却垂下了手,自嘲地一笑:「你都不要了,那它也不必存在了」我只能沉默不语。

这时的赵书宴,毕竟还没有对我不好。

但他的本性我早已看透,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宽慰他。

他把镯子毁了,是想证明除我之外,无人能得到它。

但实际上,就算把镯子给宋羽然,想必她也瞧不上。

「那晚是宋羽然自己来我房里」他突然说道。

「我知道」我淡淡地回应。

「她给我下了药」他又补充道。

我抬头看他。

据我所知,还没有一种药能真正催情到让人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那想必他也是半推半就吧。

我无奈地笑了一声,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和我在一起,以后会很辛苦的」「宋羽然既然主动献身,以后对你应该不错」「她那么受疼爱,你的未来,终于是一片坦途了」「恭喜你」「宁萱……」他伸出手,要来握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往后闪躲。

他握了个空,手紧紧攥成了拳。

他有些生气地问:「你真要如此?」「是你要如此」我冷冷地回答。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玉佩在府里,我没带」「明日还你」我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在身后叫住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身后猛然传来一股推力!我正走着,猝不及防之间从山坡上摔了下去。

慌乱中,我只顾着护住自己的头,身体不知撞到了多少东西。

一路上,我就这么一路滚了下去。

最后,身子悬空了一瞬,接着“扑通”一声,跌进了山洞里。

过了片刻,赵书宴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那声音,起初还清晰,可渐渐地,我听着越来越模糊。

眼前一黑,我峻底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月挂中天。

我试着动了一下身子,哎呀,浑身都疼,每一处关节都像是被人狠狠打过一样。

借着月光,我给自己检查了一下。

身上有擦伤,也有挫伤,血流得衣服上斑斑点点的,看着怪吓人的,但实际上没什么大碍。

真正严重的是手臂骨折了。

我在手臂上按了又按,心一横,咬着牙用力接上了骨。

秋夜寒凉,这疼痛硬是给我疼出了一身的汗。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那破风箱一样的声音,在这幽深僻静的夜里,显得更加剧烈。

突然,洞口外渐近的马蹄声骤停。

接着,传来一声清亮的问询:「底下有人吗?」我立时憋住了气,身子一缩,赶紧隐在暗处。

谁知道是不是赵书宴那厮找人杀了个回马枪。

我没吭声,静静地看着。

那人探头看了看,竟直接跃了下来!我心中一惊。

他却在黑暗中直直朝我看了过来。

月光折射下,他的眼睛像水面一样清澈明亮。

「姑娘?」他略有些迟疑,又观察了一会儿才问:「你受伤了?」「别怕,我不是什么坏人」他赶紧解释。

「呃,我说真的」看我没反应,他又补了一句。

「我从外地来的,走了好久才到京城……」他一边说着,一边似乎也觉得越描越黑,索性不再解释。

「要不,我先把你救上去?」我仰头看了眼洞顶,那高度我就算没受伤也爬不上去。

这人连个绳子也没绑,就这么冒失地跳下来……「你怎么救我上去?」我声音嘶哑,充满了疑惑。

「这简单」他自信地说道,朝我伸出手。

「只是需要姑娘搭一下我的肩」就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儿。

我试探地搭上他的肩。

他低声道了一句「冒犯」,展臂环住我的腰。

刹那间,身体瞬间腾空而起,我吓得连忙抱紧他。

片刻后,我们轻巧落地。

我惊魂未定,下意识抬头看他。

却是一怔。

这人竟这般年轻。

虽然肤色较深,但眉目硬朗,鼻梁高挺,相貌十分英俊。

「看吧,我说救你上来很容易」他一笑,脸颊一侧竟显出一个深深的酒窝,透出几分天真来。

但随即,他注意到我被血浸透的衣衫,眉头一皱,将我放下,反身从马背上找出一个小包裹。

「我习惯随身备药,你先包扎一下,我即刻带你回城」他语气凝重,严肃起来竟也十分有威势。

看上去……确实不像是坏人。

他拿出水袋,温柔地说:「我先给你清洗一下伤口」清洗完后,他又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接着帮我把骨折的手臂固定住。

「你会骑马吗?」他握住缰绳,轻轻抚摸了一下马头。

我当然会骑马,还是赵书宴教的。

但眼下的伤势……真的很难稳住身形。

我不得不仰头去看。

那是一匹高头大马,通体漆黑,在夜色里,月光披在它身上,毛发亮得惊人。

威风凛凛,犹如神驹。

「我稳不住」我无奈地说。

「那只能委屈你跟我同乘了」他朝我伸出手。

这回,我握住了他的手。

他用力将我托上马背,骏马烦躁地打了个响鼻。

他于是笑了,用力揉了一下马耳朵。

「老伙计,帮帮忙啦」随后,他翻身一跃上马背,手握缰绳,把我稳稳圈进怀里。

这马果然神骏,一路飞速赶往城门,竟没感到太多颠簸。

到城门口,他先行下马去敲城门。

也不知他跟守城官兵说了什么,竟让守城官兵立刻放行。

行在街上,他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似乎真是离家许久的游子。

「你家在哪儿?」他问。

我一怔,才发现竟无家可归。

只能低声说:「我……没地方去」那个家,我是真不敢回了。

将军出征两年,带回了一个女子。

整个将军府都惊了。

老将军怒气冲冲地出来,大声喝道:「你这个有婚约在身还不知检点的逆子,看我不好好教训你!」结果,老将军在看到我后愣住了。

「这……这……你怎么把你的新娘子给带回来了?」年轻人,也就是小将军李峻,也愣住了。

「我见过宋家小姐一面,似乎……不是长这样的?」他呆呆地看向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人看不太礼貌,匆匆收回视线。

「难道是女大十八变?」他做出合理猜测。

老将军一棍子敲到他头上。

「混账!」「她是宋家二小姐!往后她才是李家唯一的媳妇!」老将军严肃地说道。

「啊?」李峻捂住脑袋,连忙躲到我身后。

只是他虽瘦削,却仍是体型高大,在我身后完全遮不住,被老将军打得躲来躲去。

怕打到我,老将军也就收手了。

出征两年,一回家新娘都换了。

放谁身上都得愣一会儿。

我理解。

我想等他们自行消化一下。

可老将军却面色一变。

「宁萱,你受伤了?」将军府又忙起来。

他们将我妥善安置到客房里,不由分说请了大夫为我诊治。

一直折腾了两个时辰才安歇下来。

我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却辗转反侧。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惊险。

那小山坡荒僻,秋夜寒凉,我又受了伤。

如果没有李峻恰好经过搭救,我可能直到死了都没人会发现。

前世与赵书宴做了多年夫妻,我早已知道他薄情寡义。

但万万没想到,在我们感情正浓的时候,他居然能下此狠手。

是我看错他了啊!我心里堵得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我起身披上一件柔软的外衣,轻轻推开屋门。

此刻,天色微微泛白,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鸡鸣。

我缓缓走到院里,找了个石凳坐下,刚轻轻叹一口气,就听见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睡不着吗?」我循声望去,只见李峻正坐在不远处的屋顶上。

月光洒在他身上,他手里拿着酒壶,正自斟自饮。

见我望向他,他嘴角微微上扬,几个轻巧的起落,就掠到了我面前。

「是被今晚的事给吓到了吧?」李峻关切地问道。

我轻轻点头。

他很自然地在我对面坐下,把手里的酒壶放在桌上,笑着说:「我吩咐人去煮压惊的药了,估计很快就送来了」「你喝了,也许会感觉好一些」我一怔,脱口而出:「你懂医术?」他笑着摇摇头,解释道:「在战场上,只是懂些救急的治疗方法罢了,要说医术,还算不上」他的声音温和又闲适,伴着凉爽的风轻轻拂过我身边,我心里的烦躁竟减少了一些。

我看着桌上的酒壶,说道:「药还没送来,能喝一口你的酒吗?」他长眉一挑,把酒壶往我面前轻轻一推,提醒道:「边疆的酒,很烈,姑娘慎饮」我就是想要烈酒,拿起酒壶,豪饮一口。

辛辣的酒液瞬间呛到胸腔,我剧烈地咳了好一会儿。

不过,连胸中那团乌云好似也被咳了出来。

好一会儿,我才缓过劲儿来,大声说道:「好酒!」李峻放声大笑,我看着他,也不由得跟着笑出声。

就在这时,压惊的药送来了。

我正心情舒畅,端起药碗,直接一饮而尽。

然后,我看到李峻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他刚打开一层,见我已经喝完药,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问道:「蜜饯,你还要吗?」「当然要!」我连忙回答。

他笑着把油纸包完全拆开,放到我面前。

我拈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很甜。

李峻颇为期待地看着我,问道:「好吃吗?」「好吃」我回答道。

他笑起来,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这位年纪轻轻,却名震边疆的小将军,果真是个很好的人。

或许一个人的性格,真的能从面相上看出来。

赵书宴长得俊美,但眼睛狭长,鼻高唇薄,瞳色漆黑如夜幕,总是难掩阴郁。

而李峻相貌端正,目若朗星,明亮清澈,面部线条干净利落,眉宇间英气十足。

我能闻到他身上血与铁的气味,但他一笑,仿佛就能驱散夜幕,只留下明朗和煦的风。

「我听父亲说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了,」李峻看着我,说道,「你说早就心悦我,想嫁给我,是真心的吗?」我刚轻抿一口气,猝不及防听到他这么问,又呛了一下,连连咳嗽,把脸都咳红了。

李峻仍面不改色地继续说:「还说亲眼见过我自城门骑马凯旋的英姿,心里对我亦是爱慕」「想随我去往前线,陪伴身旁……」「真心!是真心的!绝对真心!」我急忙打断他的话,忙忙点头,又问道,「可是你今夜并没有认出我,是我离家太久了吗?还是我长得那么不容易被记住?」「是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李峻回答道。

「真的吗?」我疑惑地问道。

明明月色清亮。

他促狭一笑,说:「那就算是吧」我面红耳赤,呐呐点头。

其实,之前说小将军打胜仗回来时,我见过他……是说谎的。

我从前总被关在府里,后来又很忙。

等不忙了,他却已离开人世,其实根本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模样。

只是如今一看,果然不负盛名。

李峻拿过酒壶,随口问道:「说起来,你怎会掉进那洞里?」我不由皱起眉。

李峻见我犹豫,淡笑一声,问道:「明日要送你回相府吗?」他有疑惑,却并没有继续逼问。

我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决定将事情和盘托出。

「是赵……是郑三推我下去的」「郑三?」李峻问道。

「就是前阵子跟我嫡姐……」我斟酌了一下用词,「一起被议论的,相府的下人」李峻恍然。

他神色如常,只是略一琢磨,眉头一皱,问道:「那为什么你们会在郊外?他为什么推你?」我觉得直接告诉他,总比他从别人嘴里听到要好,所以神色坦然地说:「我们小时候曾有过一段感情,也曾交换过信物」「但既然他已有了更好的去处,我自然要把他的东西还回去,我的东西拿回来」「省得以后闹不清楚」「只是没想到……我也不明白他有什么必要非害我性命」「也许是为了他的前途,也许是怕宋羽然误会」「就这么不容闪失,要杀了我才能安心?」我自嘲地笑了声。

李峻眉目沉肃。

我问他:「你生气了吗?」他直视我,语气凝重地说:「我确实生气」我心里一紧,鼻子有些酸。

他接着说:「要我去揍他一顿吗?」迎着我惊讶的目光,他露齿一笑,说:「抢我前未婚妻,我揍他一顿,也算师出有名」「他蓄意谋害你这笔账,再慢慢跟他算」我鼻腔酸得更厉害,眼眶也有些发热,狠狠点头,说:「要!」

李家小将军打了胜仗归京这天,相府却闹翻了天。

据说那小将军头晚才到家,第二日就亲自带一队亲兵围了相府。

更是将那勾引相府嫡女的马奴狠揍了一顿,骨头起码断了几根,没半个月估计是下不来床。

走的时候,那小将军还嚣张地撂下一句:「若不服可随时来将军府再战」。

谁能打得过这个杀神啊?丞相在一旁把全程都看在眼里,脸黑得就像锅底一样。

最后没办法,只能写了一封奏折呈给陛下。

可陛下向来宠信李家,对这事竟然不闻不问。

小将军走后没多久,老将军就紧跟着来下聘。

一家人各忙各的,根本没一个人在乎丞相府的脸面。

老将军笑着说:「本是要拟定个吉日,可才过两天我这儿媳妇就受了这么重的伤,想来是招了小人。

事急从权,我们家打算十日后成婚,宋相不会为难吧?」宋年看着老将军身后那一队护卫,嘴巴动了动,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老将军见此,心满意足地走了。

那些护卫留了下来,驻扎在我院外,还声称要保护他们家未过门的媳妇儿。

而宋羽然这段时间在亲友之间疲于应对,被问得烦透了,最后被逼得只能闭门不出。

后来她又得知赵书宴重伤昏迷,气得火冒三丈,跑来要找我说理。

结果连院门都没进来就被拦住了。

她在门外恨恨地跺脚,嘴里嘟囔着:「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嚣张到什么时候」然后就跑去亲自照顾赵书宴,擦身上药全都亲力亲为。

她大概是想趁着共患难的机会,把两人的感情加深起来。

看来我这位嫡姐锦衣玉食过腻了,真打算把我从前受过的苦都再受一遍。

只是她不知道,往后只会更苦,而且永远不会有苦尽甘来的那天。

我出嫁那天,皇帝亲临婚宴。

整个京城都热闹非凡,恨不得张灯结彩来庆祝。

李峻陪完宾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洞房之内,红烛静静地燃烧着,那微弱的火光轻轻摇曳。

我看着他轻轻关上房门,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砰砰直跳。

他慢慢挑开我的盖头,我抬眼看过去。

他一身大红喜服,妥帖地穿在身上,那极艳的颜色,却将他的英俊衬得没有任何矫饰。

我的心跳如擂鼓一般。

他笑了笑,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拿过来,说道:「今晚不适合再喝那么烈的酒,所以我让人备了葡萄酒」「娘子,往后就要互相扶持了」「敬你一杯」我伸手接过酒杯,与他交杯。

对上他眼眸的瞬间,我仿佛被万千星河拥住,那深邃的眼眸让我有些失神。

他伸手拂过我的眉头鬓发,低声呢喃:「娘子好美」葡萄酒香扑鼻而来,他的气息炙热。

月光缓缓撒进室内,我搭上他的肩,轻声唤道:「夫君」成婚后,我开始学着管家。

府里本来就有一套自己的流程,我来了,也就是过过目,并不需要太过操心。

我真正在意的只有李峻的身体。

每日诊脉自然是不必说的,他的饮食每一样都必须经过我手。

我知道影响他身体的毒素,在前世应该是赵书宴中状元之后。

但我还是无法安心。

李峻对此一无所知,还打趣我说:「娘子,你是不是拿我练手呢?」京城和边疆不同,他事务不多,便整日游手好闲。

老将军在他刚回来的时候稀罕了两日,之后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所以天一亮他就带我出府,直到天黑才回。

有一次,我在闲暇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嘴想跟我娘一样行医治病。

没过几天,他就在两条街外买了间铺子让我坐诊。

说是行医,其实我也只是偶尔去。

医馆里还有两个老大夫,倒是每日出工。

李峻性格跳脱,总是闲不住。

今日陪我坐诊医馆,他一会儿看看这个病人,一会儿又瞅瞅那个药方;明日带我去骑马散步,一路上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后日上街就一通乱买。

原先在相府的钱大多都买了药材,我其实没什么首饰。

李峻审美一般,还总爱给我添置,买的那些首饰实在是一言难尽。

后来实在没办法,成了我拉着他往郊外跑。

实在不愿面对他的审美。

时间过得很快,一月后秋闱放榜。

赵书宴中举了。

他到底是有天分的,哪怕在床上躺了半月也拦不住他。

看来中状元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有心阻一阻他,可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正愁着,宋羽然还要来给我添堵。

将军府上下都知道我们互相不待见,于是从来也不客套,直接请她回。

但她硬是在我的医馆连等了七天,终于等到我来坐诊。

刚踏进医馆,她看见我坐在桌后,眼睛立刻一亮,快步走到我面前,下巴一抬,又开始盛气凌人了:「宋宁萱,前几日的桂榜你可看见了?」我正写药方,头也没抬,淡淡地说:「没看」「你!」宋羽然气结,一把薅走了我的笔。

我下意识抓了一下,然后无奈地叹气。

宋羽然得意地扬了扬头,说道:「郑郎可是在榜首!」「你最好马上去看,这就是我将你踩在脚下的第一步!」「是吗?你就这么信任郑三?」听到这个名字,她表情扭曲了一下,咬牙道:「不许你这么叫他!」「为什么?」我笑了笑,「那我叫他什么?」她至今都不知道我也是重生而来,只一门心思地想叫我追悔莫及,却压根瞧不起「郑三」这个名字。

她顿了顿,说道:「……姐夫么?」为了宋羽然的名声,他们倒是匆匆成了婚,只是婚礼简陋得不成样子。

宋羽然心高气傲,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她大声说道:「你这辈子的风光,也就在成婚那天了!」「李峻那个短命鬼哪比得上郑郎前程似锦?」「往后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受!」我眼神一瞟,看到踏进医馆的赵书宴,幽幽道:「可是你当初还说他就是个马奴,一辈子只配给人养马」宋羽然脸色瞬间一变,冷哼一声,声音尖锐:「他跟了我,那身份自然要高贵许多,往后才能前途无量!」赵书宴在门口稳稳站定。

外头阳光炽热而明亮,直直照在他的背影上,将他的面庞遮出高高低低的阴影。

但他那双浸满寒霜的眼睛,却清晰又阴冷地盯着宋羽然。

而宋羽然还毫无察觉。

「到时,你若求我,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宋羽然犹自沉浸在幻想中,视线在我脸上转着圈打量,还阴阳怪气地说:「你主动要嫁李峻,就这么喜欢男人?」我皱了皱眉,没有回应。

她却继续说道:「那以后你可不缺男人了」我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可她还不依不饶:「你这张脸当不了头牌……」「啪!」没等她把话说完,我猛地站起身,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太用力,震得我手心发麻。

我皱着眉,一边甩手一边说道:「我忍你很久了,姐姐。

别太讨人厌行吗?」「你敢打我?!!」宋羽然目眦欲裂,高高扬起手就要打我。

还没等她的手落下,就被人扣住了手腕。

原来是李峻,他将药包轻轻放在我桌上,然后用力挥开她的手。

我知道他力气大,不禁瞥了眼宋羽然的手,此时那手正不由自主地发颤。

李峻冷冷开口:「这可不是你们宋家,宋小姐想欺负我娘子?走错地方了吧?」说着,李峻峻底挡在我身前,由上自下睨过去,战场上练出来的气势瞬间全开。

宋羽然被吓得浑身一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上了赵书宴。

她回头一看,委屈得眼眶发红,娇声唤道:「郑郎……」赵书宴却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又望向李峻,根本没理宋羽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羽然僵硬地站了片刻,吸了吸鼻子,还是追了出去。

我下意识扯住了李峻的衣衫,他立刻握住我的手,转身询问:「怎么了?」赵书宴来这一趟,什么也没说。

但他临走时望向李峻的那一瞬间,眼神又毒又狠,像蛰伏的蛇。

我心里一阵不安。

李峻爱饮酒,即便不在军中,也每日都会喝一点。

他的酒里出现了问题。

没有下在饭菜里,大概就是怕我察觉。

在与他接吻的间隙里,我轻轻抿了抿唇,还是尝出了几味清浅的药味。

我立刻警惕起来。

之后,我多次提取尝试,经过仔细辨认,终于能确认。

正是前世我亲手调配的药方。

我说过学医只为救人,最初开这药方其实是为了治病。

但是药三分毒,我曾跟赵书宴说过,若用过了量,那便是慢性毒药了。

且最初根本看不到副作用,只等日积月累,最终爆发。

所以一次服药不得超过半月,开的药量也只有半月,就怕有人浑不在意,服食时间过长。

却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

但这个药方,是前世我们从相府出来后开了医馆后才研制出来。

这个时间,赵书宴根本不应该知道啊……我心里一惊,脊背猛地蹿上一股凉意,那凉意简直是峻骨的冷。

原来,赵书宴也重生了。

我心乱如麻,怔怔地坐在药房。

前世,赵书宴中了状元后进入朝堂,才有机会被朝堂上意图复国的前朝余党发现身份。

于是两相勾结,一拍即合。

他才有能力暗害李峻。

李峻远在边疆,本就缺医少药,再怎么治军有方,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终究叫他们得了手。

而当今圣上与李峻从小便是玩伴,如今年岁也不大,虽勤政爱民,却实在不是什么厉害的帝王。

在李峻为他撑起的安稳盛世里,他算是个明君,但偏偏最大的倚仗将军府倒了。

他根本斗不过赵书宴。

原本嫁到将军府,是为了保护李峻。

而看赵书宴对我的态度,我现在的每一个抉择,亦是在周全自身。

我不知不觉在宣纸上写下一串名字。

都是前世助赵书宴造反的属下。

这些人,有的已身居要职,有的还尚在蛰伏。

我无官无职,甚至根本都接触不到这些人,要如何提醒李峻,才能让将军府重视起来?重生而来的事情毕竟太荒谬,他们又如何肯信?我想得头都痛了,只能叹一口气。

「娘子何故叹气?谁又气你了?」李峻笑吟吟地歪头问。

他腿长,轻松一跃就翻过了柜台,将我抱在怀里坐下。

没成想握住我的手后被冰了一下,连忙握得更紧。

「脸色这么差,可是病了?」他担心地盯着我。

我还没开口,想到往事种种,眼泪先落下来。

「李峻,我、我对不起你……」他一愣。

我喘了口气,单手捂住脸。

李峻拥着我,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好一会儿,我冷静下来,抬头直视着他。

「殿试考题:何为国士无双?」李峻面色骤变,眼神顿时凝重起来。

「颖妃已有孕两月,现在即可以诊出」「半年后蛮族老首领病逝,新首领年轻张狂,侵染边疆,你要回去御敌」「再远的事情,我即便说了,也无法证实」「这三件,够吗?」李峻目光沉凝,静静地看着我。

「娘子所言,是何意?」我垂下眼眸。

「有人在你酒里下药」「是前世我开出的药方」他立刻抓出关键点。

「前世?」他轻抚我的脸庞,慢慢抬起我的下巴。

眼神镇定锐利,再无半分玩笑之意。

「娘子说清楚」「为夫可以慢慢听」李峻离开了,还顺带着拿走了我写下名字的那张纸。

我的脑子此刻依旧有些发懵,脚步迟缓地走出医馆。

我把重生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峻,还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和怀疑。

我觉得赵书宴多半也是重生之人,所以他才会比前世更早地主动去联络旧部。

在他势力还不够强大的时候,这确实是扼杀他的绝佳机会。

可我同样是重生之人,又会被他们怎样对待呢?屋外阳光灿烂,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正是不冷不热的好天气。

我不禁暗自思忖,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自由地感受这份温暖吗?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从前和娘一起居住的小院。

当年,宋年强迫娘做他的外室,是因为喜欢娘身上那股自由的气息。

可转头,他却把娘囚禁在这小小的院子里,男人的劣根性大抵就是如此吧。

院子打扫得十分干净,里面的陈设还是我熟悉的样子,想来应该还有人居住。

我缓缓走过院子的每个角落,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仿佛看到娘在窗台的石臼上认真地磨着药粉,又好像看到她在角落支起的秋千架上,温柔地抱着我轻轻摇晃。

她的长发轻轻拂过我的脸,那是我此生感受到的最深沉的温柔。

我走到秋千架旁,突然,一股异样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警觉起来,连忙四处寻找。

终于,在后墙根,我发现了大片的血迹,还有……死人!仔细一看,依稀是记忆里照顾过我的丫鬟和婆子。

是谁干的?是赵书宴吗?还是李……不!一定是赵书宴!我峻底慌了,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只是顺着血迹一路寻过去。

走到巷子里,血迹突然断了。

我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一个地方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连忙奔到不远处的柴火垛旁,扒开柴火一看,一个婆子浑身是血,面色苍白地捂着腹部的伤口。

她惊慌地瞪大眼睛看着我。

是当年为我娘接生的稳婆刘婆婆。

我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喊道:“刘婆婆……”刘婆婆的眼睛已经有些浑浊,她费力地辨认着我的样貌,过了半晌才缓缓出声:“小宁萱啊……”“是我,刘婆婆。”我跪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做的?”刘婆婆原本软绵绵的身子,听到我的话后,突然用力握紧我的手,垂死挣扎般直起身,断断续续地说:“那人身上……戴着你的玉佩。”“那是你的玉佩……你娘当年难产,相爷不在,我自作主张保了大,孩子没了……”“但是你突然在院外出现,没有人要你……你娘就把你当成了她生的女儿。”“宁萱啊,快跑,快跑啊……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颤抖着双手去摸她的脉搏。

其实,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活不成了。

但我还是下意识地为她诊脉,直到她的脉搏在我指尖峻底停止跳动。

我呆呆地坐了片刻,狠狠抽了一口气,然后捂住自己的脸。

玉佩,玉佩……原来我不是娘亲生的女儿。

那玉佩是我在襁褓时就带着的物件,能证明我的身份。

赵书宴也是重生而来,在我想把玉佩要回时,他不惜下狠手要杀我,原来是为了抢夺我的身份。

而我刚刚把前朝余党的消息告诉了这个朝代的掌权人,没想到前朝遗孤的身份竟成了我的杀身之祸。

原来,原来……我就是一个笑话呀。

我回到将军府时,李峻还没回来。

我在院中枯坐着等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天光破晓。

我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索性回屋,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李峻正坐在桌边喝茶,看到我醒来,他关切地问道:“娘子,可有什么不适?”他走到我床边,轻轻地把我抱起来,让我倚靠着他。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蜷起,揪住他的前襟。

我没有说话,他也安静地陪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声音干涩地问:“你真信我的话?”李峻笑了一声,轻轻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温柔地说:“夫妻本一体,为夫自然相信。”“你们打算怎么做?”我急切地问道。

李峻轻轻推开我,我不由得抖了一下。

他抬起我的下颌,轻轻抚摸着我的眉发,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柔和,凝视着我,反问道:“知道这些,能让你不再害怕吗?”我急忙抓住他的手,带着哭腔说:“救救我……”李峻眸色一沉,重新将我拥入怀中,安慰道:“娘子莫怕,赵书宴与朝中官员确实有私交,就在最近一月联系上的。

区区马奴,即便攀上了丞相,又怎么能与达官贵人私交甚密?由此开始调查,想必会有收获。”

这一查就查到了冬天。

丞相府新出的举人也再没了消息。

我再次见到他时,连丞相也被下了狱。

朝廷内顿时掀起轩然大波,京城内外也震动不已。

原来,前朝余孽打着前朝皇子的旗号意图谋反,而丞相府窝藏前朝皇子,简直罪大恶极!李峻还活着,他所统领的军队战无不胜。

不过这场仗也不必打了,赵书宴是不可能有机会翻盘了。

我求李峻让我再见赵书宴最后一面,他同意了。

天牢内,赵书宴身上被重重锁链锁住。

我在牢房外坐下,他凝视我片刻,嘴角突然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说:“原来你也重生了。

我竟没有察觉。”我默默地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把一盘盘饭菜摆在地上,轻声说:“我也没有察觉啊。”

昏暗的牢房里,潮湿的地面泛着丝丝凉意。

我轻轻摇着头,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对着面前的赵书宴说道:“陛下胆子就是大,重来一世,还敢用我亲手写下的药方。”赵书宴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这么瞧不起我啊?”随着铁链声哗哗作响,赵书宴拖着沉重的铁链,脚步缓慢地走到我面前。

他单手撑着地,艰难地坐下,脸上却带着一抹笑意:“不是瞧你不起,是太信任你了。”他上下打量着我,接着说道:“读书一般,学医还真有天赋。”“我竟找不到比你那药方更好用的东西了。”我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酒壶,为他斟了一杯酒:“那真是多谢陛下夸奖了。”我端起酒杯,眼神中带着一丝落寞:“之后不能为你送行,这一顿,就当做饯别吧。”“比前世匆促结尾好得多了,不是吗?”赵书宴长眸微眯,伸手拿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问道:“前世?”他坐直了身体,认真地说:“我前世对你不好吗?你陪我共苦难,我让你同富贵。”“我是皇帝,就让你当皇后。”“与我共享尊荣。”“为什么要背叛我呢?”我沉默不语,缓缓将杯中的酒饮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叹息一声:“陛下啊,你拿我的玉佩,鸠占鹊巢,还敢说我背叛?”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你若真想给我尊荣,为什么不拥立我为帝呢?”赵书宴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无奈:“你是女人,阻力太多。”“也没有这个能力承接帝位。”我点了点头,平静地说:“确实,我能力不足。”“那太诱惑,也太危险,高处不胜寒啊。”“所以我不要了。”赵书宴疑惑地皱起眉,眼神中满是不解:“那你为什么不肯给我呢?”“你不爱我了吗?”我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还敢跟我提爱?”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你这种从未得到过爱的人,懂什么是爱吗?”爱?曾经有过。

但他功成名就后,刻意的冷落羞辱,就像一把把利剑,将当年的爱消磨殆尽。

我转身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决绝:“何况金銮殿上,你默许宋羽然杀我。”“重生后又顺势攀上相府嫡女,我若还提爱,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赵书宴怔怔地出神许久,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你倒是比那个蠢货聪明多了。”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但我毕竟不是真正的前朝皇子……”“当年被统领从后宫里救出的婴儿,统领死后,又有谁知道是男是女呢?”“书宴,真是个好名字。”“惜时如金,花团锦簇。”“时来运转,锦绣江山。”“男女用着都好。”“对吗?宁萱。”这就是威胁吗?可惜他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失败。

所以重生之后,第一时间先将所有能证明我身份的线索全都销毁干净了,真是大大的恩赏。

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左右都是要死的。”“作为前朝皇子而死,总好过以马奴的身份去死吧?”“赵书宴这个名字,我送给你了。”“留些体面吧,陛下。”我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一颗药丸,放在地上,轻轻推向赵书宴:“这个东西,能让陛下离开的时候不再痛苦。”“毕竟,我是真的,有学医的天赋。”这是我两辈子以来,亲手做出的唯一一颗毒药。

对身体只有害处的东西,杀人之物,毒药。

赵书宴饶有兴致地拈起药丸,看着我问道:“你竟肯为我制毒?”我微笑着,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温度:“毕竟你只要活着,就叫我夜不能寐啊。”“陛下。”我起身行礼,转身准备离开:“别了。”赵书宴死在这一年寒冬,正是新年之际。

皇帝特许,将同在狱中的宋羽然提了过来,因为赵书宴死前非要见他的妻子。

据说宋羽然在狱中大骂赵书宴,那恶毒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

当她骂到“要不是你有个身份不好的娘,让你长了一张好脸,谁愿意多看你一眼”时,赵书宴摔了盘子。

他随手捡了一块锋利的碎片,猛地划过宋羽然的脖子。

一击毙命,血喷涌而出,宋羽然瞪着眼睛咽气了。

而赵书宴笑了一声,在狱卒一拥而进时,还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脸上的血。

然后他坐到墙边,慢慢闭上了眼睛。

仵作尸检结果是猝死,倒是死得安详。

宋羽然轻浮、愚蠢、狂妄、傲慢,但她能对我造成的伤害毕竟有限。

前世她充作官妓,被践踏尊严,那是对一个女子最恶毒的惩罚。

我曾想为她求情,却先一步被她一剑捅死。

如今她再次死在赵书宴手上,也是令人唏嘘。

而赵书宴,终于不再是我的噩梦。

李峻将这些事讲给我听时,我们已经在前往边疆的路上。

蛮族老首领病逝,新首领年轻张狂,侵染边疆,他要回去御敌。

我掀开车帘,初春的寒气依旧逼人,冷风灌进车厢,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回身拿过酒壶,饮一口烈酒,辛辣的感觉顺着喉咙流下,让我精神一振。

跳下马车,快步握住缰绳,飞身上马。

回头大笑:“李峻!可敢与我比试一番?!”李峻挑开车帘,扬眉一笑,颊边酒窝若隐若现:“有何不敢?”他作势下车,我大喊:“不许和你的老伙计一起!”“我先行一步!”“驾!”我扬鞭,火红的披风飞扬,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的笑声回荡在山林间,清脆而响亮。

今生,不同前世。

我不再囿于庭院乃至深宫。

我纵马高歌翱翔于四野,感受着风的呼啸,享受着自由的滋味。

这才是属于我的自由。

抵达边疆的第二个月,李峻大破蛮族。

在千军万马中,他如同一头勇猛的雄狮,直取了新首领的首级。

但这是未来。

而我在军中行医治疗伤病,看着一个个伤员在我的治疗下逐渐康复,我心中满是欣慰。

我去掉了姓氏,不是宋小姐,也不是李夫人。

宁萱,就是宁萱。

平安,自由。

这是我娘为我起名的初衷。

这份自由,并非只是山高海阔。

而是可以凭心意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

戈壁辽远,黄沙漫天。

边疆的月也沁满了锋利寒凉,银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仿佛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霜。

李峻在银亮的月色下练枪,他的身影矫健而挺拔。

我坐在山坡上看他,心中满是骄傲。

我的将军。

这就是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