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嘲笑我是保安，酒店经理赶到后鞠躬：“老板，您来了”

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在监控室里盯着屏幕。

屏幕上十六个分割的画面，是星光大酒店的各个角落。

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来自一个沉寂了快十年的群。

「高三（2）班十年同学聚会通知。」

发起人是当年的班长，王皓。

我盯着那个名字，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涌上心头。

王皓，富二代，上学时就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处处针对我这个从乡下来的穷小子。

而聚会的地点，恰好就是我身处的这家星光大酒店。

群里瞬间热闹起来。

「哇，星光大酒店！皓哥大气！」

「那地方我只路过，听说一顿饭好几万呢。」

「必须去啊，十年了，看看大家混得怎么样了。」

王皓发了个得意的表情：「大家放心来，一切我包了，就当是叙叙旧。」

紧接着，他@了我。

「@林辰，我们的前学霸，这次可一定要来啊。」

我还没回复，一个熟悉的头像跳了出来。

孙萌，我曾经暗恋了三年的女孩。

她如今的微信头像，是和王皓的亲密合影。

孙萌也@我：「是啊林辰，好久不见了，大家都想你呢。」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他们不是想我，是想看看我这个当年的「眼中钉」现在有多落魄吧。

当年高考，我超常发挥，分数压了王皓一头，去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学，这梁子算是结得更深了。

毕业后，我确实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时光。

创业失败，负债累累，是我人生最低谷的时期。

但那是过去式了。

如今这家星光大酒店，以及它所属的整个连锁集团，都是我的。

之所以会在这里当保安，是我接手集团后的一个习惯。

每收购一家新产业，我都会花一个月时间，从最基层的岗位做起。

只有这样，才能最直观地发现管理中的漏洞和问题。

整个集团里，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不超过三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星光大酒店的总经理，张海。

我在群里回了一个字：「好。」

去，为什么不去。

我也很好奇，十年过去，人心会变成什么样子。

聚会定在周六晚上七点，顶楼的星光宴会厅。

那天下午五点，我照常换上保安制服，在酒店大堂巡视。

熟悉酒店的每一个细节，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六点半左右，同学们陆陆续续到了。

一个个西装革履，光鲜亮丽，仿佛社会精英。

他们三五成群地走进大堂，惊叹于酒店的奢华。

我站在大堂一角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

这时，一辆骚红色的保时捷停在了门口。

车门打开，王皓搂着孙萌走了下来。

王皓一身名牌，手腕上的金表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孙萌则穿着昂贵的晚礼服，挽着王皓的胳膊，笑靥如花。

他们被一群同学围住，恭维声不绝于耳。

「皓哥，这车帅啊！」

「嫂子真漂亮，跟皓哥太配了。」

王皓很享受这种吹捧，大手一挥：「一般般，代步工具而已。走，我们上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电梯。路过我身边时，王皓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眯着眼睛，似乎在辨认我。

「你是……林辰？」王皓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和一丝轻蔑。

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是我。」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以及我这身扎眼的保安制服上。

孙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下意识地松开了王皓的胳膊，仿佛跟我站得近一点都丢人。

王皓愣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夸张的大笑。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真的是你啊林辰！」

他指着我的制服，对周围的同学说：「看见没？我们的大学霸，现在在星光大酒店当保安呢！」

「这可真是……人尽其才啊！」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声。

有的人带着明显的嘲讽，有的人则是幸灾乐祸，还有的人投来怜悯的目光。

孙萌的眼神最为复杂，有震惊，有鄙夷，还有一丝庆幸。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林辰，其实当保安也挺好的，工作稳定，不用操心。」

「你看我们家王皓，每天为了公司几百号人吃饭的问题，头发都愁白了。」

这话听起来像安慰，实际上是更高明的炫耀和挖苦。

我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的平静似乎让王皓觉得很无趣，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撇了撇嘴：「行了，别在这杵着了，影响酒店形象。赶紧换身衣服上来吧，同学一场，我还能差你这口饭？」

说完，他搂着孙萌，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我看到孙萌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与她无关的陌生人。

我脱下制服外套，搭在手臂上，也走进了另一部员工电梯。

星光宴会厅里，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餐具和昂贵的菜肴。

我到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入座了。

王皓被安排在主位，像个国王。

他看到我，招了招手，脸上挂着戏谑的笑。

「来来来，林辰，坐我这儿来！」

他指了指他身边一个空位，那位置紧挨着上菜的通道口，是整个宴会桌最末等的位置。

我没说什么，径直走了过去，坐下。

「这就对了嘛，」王皓满意地笑道，「大家都是同学，别那么见外。」

他举起酒杯：「今天，我们为了十年的重逢干杯！也为了我们光明的未来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热烈。

只有我面前的杯子是空的。

给我倒酒的服务生，恰好是我手下的保安队长，他知道我的规矩，工作期间不碰酒精。

王皓立刻注意到了这一点。

「哟，林辰，怎么不喝酒？看不起我？」

我平淡地回答：「我不会喝。」

「不会喝？我可记得你大学的时候挺能喝的啊。」一个男同学起哄道。

王皓把玩着酒杯，眼神不善：「林辰，你现在是在酒店当保安，对吧？」

「你们这当保安的，是不是都得会点察言观色？」

「今天我这个客户不高兴了，你说你这个保安是不是当得不称职啊？」

他把「客户」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孙萌在一旁打圆场：「哎呀王皓，别为难他了，他可能真的有苦衷呢。」

她转向我，柔声说：「林辰，你要是真的不能喝，就以茶代酒吧，给大家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十年前的孙萌，虽然也有些爱慕虚荣，但至少还有几分少女的纯真。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成了王皓的附庸，一言一行，都在维护他的面子。

我没有动。

气氛再次变得尴尬起来。

王皓的脸色沉了下来。「林辰，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了？」

他拿起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砰」地一声放在我面前。

「今天，你要么把这杯酒喝了，要么，」他顿了顿，凑近我，压低声音说，「我就让你在这酒店干不下去，你信不信？」

他的威胁，在我听来，像个笑话。

我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王皓，」我抬起眼，第一次正视他，「你好像很喜欢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主角。」

「你以为有几个钱，所有人就都得围着你转？」

王皓没想到我敢顶撞他，气得脸都红了。

「你……你一个臭保安，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夺过我旁边的红酒瓶，作势要朝我头上砸来。

「王皓别！」孙萌尖叫着拉住了他。

几个男同学也赶紧上来劝架。

场面一片混乱。

王皓被拉住，但怒气未消，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好！你有种！」

「你不是在这里当保安吗？我现在就让你滚蛋！」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张经理吗？我是王皓，王总！」

「对，在你们顶楼宴会厅吃饭的那个！」

「我命令你，立刻！马上！到星光宴会厅来！」

「你们酒店有个叫林辰的保安，对我不敬，我要你当着我的面，把他开除！」

王皓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

整个宴会厅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在他们看来，我的职业生涯，甚至是我在这个城市的生活，马上就要完蛋了。

孙萌站在一边，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带着一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优越感。

王皓挂了电话，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林辰，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个头，说不定我还能大发慈悲，让你继续留在这里看大门。」

我没理他，只是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张经理发了条微信。

「按计划行事。」

不到两分钟，宴会厅的门被推开了。

酒店总经理张海，带着两名副经理，快步走了进来。

张海年近五十，穿着笔挺的西装，气场十足。

王皓一看到他，立刻迎了上去，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张经理，你来得正好！」他指着我，「就是他！你们酒店的保安，林辰！」

「他冲撞了我这个贵客，我要求你立刻开除他，并且让他给我赔礼道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海身上，等着他宣布对我的「审判」。

然而，张海的举动，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他看都没看王皓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我。

在全场同学惊愕的目光中，张海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

然后，他恭恭敬敬地弯下腰，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的躬。

「老板，您来了。抱歉，我来晚了。」

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王皓脸上的得意笑容凝固了，变成了极致的错愕和呆滞。

孙萌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的不可置信。

其他同学，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老板？

一个保安，是这家五星级酒店的老板？

这比电影还要荒诞。

我缓缓站起身，拍了拍张海的肩膀。

「不晚，张经理，你来得正是时候。」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宴会厅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张海直起身，看了一眼满桌的狼藉和脸色煞白的王皓，立刻明白了情况。

他转向王皓，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冰冷。

「这位先生，就是您刚才在电话里，说要开除我们老板的？」

「老……老板？」王皓的声音在发抖，他指着我，又指着张海，「你……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他就是个保安啊！」

张海冷笑一声：「林董是我们星光集团最大的股东，也是我们酒店的董事长。」

「林董体察下情，来基层体验工作，是我们整个酒店的荣幸。」

「而你，」张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王皓脸上，「侮辱我们董事长，干扰酒店正常运营，你觉得，现在是谁应该滚蛋？」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王皓连连后退，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家里的公司虽然有点钱，但在庞大的星光集团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他刚才，竟然在威胁星光集团的董事长？

孙萌的脸色比王皓还要难看，一片惨白，毫无血色。

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悔恨，恐惧，羞耻，种种情绪在她脸上交织，让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变得扭曲。

我没有再看他们。

我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同学们。

那些刚才嘲笑我，看我笑话的人，此刻都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

几个之前跟我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则是一脸的震惊和恍然大悟。

我走到餐桌主位，拿起那瓶被王皓摔在桌上的红酒。

「十年同学，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来，只是想看看老同学，叙叙旧。」

「但有些人，似乎把同学会当成了攀比和羞辱别人的舞台。」

我的目光落在王皓身上。

「王皓，上学的时候，你瞧不起我穷。现在，你以为有钱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但你不知道，金钱衡量不了一个人的价值，教养和人品才可以。」

我又看向孙萌。

「孙萌，我曾经确实喜欢过你。但现在，我只为你感到可悲。」

「你选择了一条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路，却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孙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把酒瓶递给张海。「张经理，查一下王皓先生今晚的消费。」

张海立刻会意，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句。

很快，他报出一个数字：「林董，王先生今晚一共消费二十六万八千元。」

「很好，」我点点头，「既然王总这么豪气，这点钱想必不在话下。」

「请王总把账结一下。」

「至于其他同学的消费，」我顿了顿，「念在同学一场，全部免单。」

「大家吃好喝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身后众人的反应，转身向门口走去。

张海和两名副经理紧随其后。

走到门口时，我停下脚步，回头说了一句。

「对了，王皓，你刚才说要让我在这里干不下去。」

「现在我通知你，从明天起，星光集团旗下所有产业，将永久拒绝为你和你名下的公司提供任何服务。」

「祝你好运。」

我走出了宴会厅，身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乘坐专属电梯下到一楼大堂。

我换回了自己的便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灯火辉煌，车水马龙。

今晚这场闹剧，不过是这繁华都市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但它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人性的复杂与真实。

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一条好友申请，来自孙萌。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没有丝毫犹豫，按下了「拒绝」。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有些路，选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我收起手机，迈步走出酒店大门，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