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好臣妻,身为他的奉茶宫女,我是最清楚他是如何仗势欺人的

发布时间:2025-05-20 05:39  浏览量:9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陛下青睐臣妻。

我身为侍奉他品茶的宫女,最为深知他平日里是怎样倚仗权势欺凌他人的。

某一日,他醉酒后突然问我:“小满,再过几年,你也该离宫嫁人了吧?”

我带着微笑回应道:“陛下,奴婢已然嫁过人了。”

谢尧嘉绝对算得上是个昏庸无道的君主。

我曾听闻臣子背地里这般咒骂他。

不得不说,骂得……实在痛快。

谢尧嘉有时的行径简直荒唐至极。

他明明已经坐拥了整个天下,可以随意挑选数不清的美人,却偏偏还热衷于从臣子那里抢夺人家的妻妾。

臣子们的忍气吞声、苦苦挣扎以及那些不得已的讨好谄媚,在谢尧嘉眼中竟全都是乐趣所在。

当然,这类事情倒不会频繁发生。

通常只有在某位大臣进谏惹得他不高兴之后,才会出现。

没办法,谁让他压根就不爱听谏言呢。

因此,我时常感觉,咱们这个王朝似乎快要走向末路了。

在王朝即将覆灭之前,谢尧嘉依旧我行我素,下令将京兆尹的妻子张氏召入宫中。

京兆尹年近四十,可新娶的夫人却年轻貌美。

而张氏,与以往被送进宫中的女子都有所不同。

她既没有瑟瑟发抖,也没有露出那种视死如归的神情。

相反,她看上去还有些兴奋。

我为她换上就寝的薄裙时,她扬起下巴看着我问道:“今晚过后,我会被如何安排呢?”

我回答:“若夫人愿意留下,就在宫里成为娘娘;若不想留下,就用轿子送您回京兆府。”

“扑哧。”

张氏轻盈地笑了一声。

“还回什么京兆府,我自然是要留下来当娘娘的。”

我正打算道喜,突然,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传入我的耳中。

那声音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打懵了。

原来,那巴掌竟然落在了我的脸上。

张氏满脸不满地说道:“大胆贱婢,你的指甲都把我的手臂划出印子了,要是让陛下看到,多扫他的兴啊。”

“你也知道自己扫兴?”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帘后传了出来。

我捂着脸跪了下来,只剩张氏僵硬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缓缓走进来的谢尧嘉。

谢尧嘉尽管面无表情,但却轻而易举地勾走了张氏的魂魄。

她先是脸红红了一刹那,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跪了下去:“妾身行事莽撞。”

谢尧嘉并未看她,径直朝着我走来,然后伸出了手。

我扶他起身时,听到他冷哼一声:“就算是诰命夫人来了,也不敢对御前侍奉的人无礼,你又算什么东西?”

张氏差点哭了出来:“妾身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滚。”

谢尧嘉毫不留情地说道。

张氏离开时,哀怨地瞪了我一眼。

我心里直犯嘀咕,要瞪你瞪他啊,不敢当面瞪就偷偷地瞪,瞪我干啥呀。

就在我心里埋怨的时候,谢尧嘉突然抬起我的脸,仔细地端详起来。

“去,让人给你拿些舒痕药来。”

御前的公公听到后,不等我说话,赶忙跑去拿药。

公公把舒痕药交到我手上时,还不忘说一句:“小满姑娘真是好福气,如今你可是御前最得宠的人了,以后还望多多关照啊。”

我名叫冯小满。

已经在谢尧嘉身边做了两年的奉茶宫女。

说到我能进宫这件事,那得从很久以前讲起。

我的母亲原本是渔镇上的一名船女。

她从小在岸边长大。

自从我的姥爷去世后,她接过了船桨,继续靠着接送人渡河来维持生计。

有一天,她从水里救起了一个溺水的男子。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救活,却发现男子依旧无法起身。

原来是受了伤。

她一勺又一勺地喂药,那男子总算睁开了眼睛。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男子留在了我母亲的船上。

刚开始他只是帮我母亲打打下手,后来也学着撑船桨。

就这样,他们一起生活了半年。

河面上波光粼粼,流水潺潺,船只偶尔轻轻晃动,泛起一圈圈涟漪。

后来,男子的伤完全好了。

他说家里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回去处理。

母亲抚摸着肚子,依依不舍地说:“那你快点回来。”

他答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走,就是十年。

在这十年里,母亲的性情变了又变。

她从温柔地抱着我哄:“爹爹快回来了。”

变成了歇斯底里地朝着那些看热闹的流氓怒吼:“我男人明天就回来,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再到崩溃地抓着我的肩膀痛哭:“你爹为什么不回来?是不是嫌你是个女孩子?对,是我没本事,可他至少也该回来给个说法啊。”

我吓得浑身发抖。

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角说:“娘和小满两个人过日子,也挺好的。”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母亲泪流满面地摇着头,“你爹回来,才能给我们撑起一片天,你不懂……”

我确实不明白。

但我的父亲最终还是回来了。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母亲已经病得奄奄一息。

但她的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临终前,她心满意足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回来了就好。”

父亲平静地为母亲料理了后事,然后把我从船上带走了。

我问他要去哪里。

父亲说要带我去京城过好日子。

这时我才知道,他原来是侯爵家的公子。

这次是要带我去京城。

可我不明白,母亲明明说他们曾经结过婚。

为什么侯府里还有另一个女人,也管我父亲叫夫君。

甚至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只是比我小。

我在侯爵府住到第三年的时候,宫里举行选秀。

侯府也得送一位小姐进宫。

于是,父亲让我去参加。

那时坐在皇位上的,不是谢尧嘉。

而是他年迈体弱的父皇。

我去参加了选秀,但没能入选。

落选之后,我嫁给了国公府的世子姜曜。

我原本觉得这门亲事再好不过了。

可我忘了,成亲是两个人的事情。

只有双方都喜欢彼此,那才称得上是好姻缘。

姜曜并不喜欢我。

他心里爱慕的,是一个叫玉瑶的姑娘。

在我嫁进国公府的那天,一顶花轿也同时被抬进了府里。

轿子里的姑娘,正是与姜曜两情相悦的玉瑶。

洞房花烛夜,他自然是留在了玉瑶那里。

虽说只是纳妾,但他们私下里却喝了合卺酒。

这些我也就忍了,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直到有一次姜曜外出办公,玉瑶端着酒壶进来,说要和我掏心窝子说说话。

我喝了酒,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龙榻上了。

一位年轻英俊的君王压在我身上,眼神热烈。

我知道这位是新登基的皇帝,也是天底下最有权威的人。

我连反抗都不敢,只是轻声说道:“能轻点吗?”

可那双如同墨玉般的眼眸,瞬间熄灭了火焰。

他拉好滑落的睡袍,转身离开了龙榻。

接着,谢尧嘉让我回去。

可我呆呆地坐在那里,久久没有挪动。

我能回哪里呢?侯爵府,还是国公府?

侯爵府还会认我这个孙女吗?

而姜曜既然把我送到这里,他可曾想过让我回去?

渐渐地,答案在我心里已经清晰起来。

公公送我出宫的时候,路过御花园。

谁都没想到,我会一下子跳进水里。

可我忘了,我是在水边长大的。

在公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我自己游上了岸。

后来公公回去向谢尧嘉禀报,说我疯了。

谢尧嘉问我:“你就这么不想离开皇宫?”

不是不想离开,而是根本无处可去。

见我沉默不语,他叹了口气,思索片刻后,大手一挥,让我留了下来。

不过,他也没了宠幸我的兴致。

正当他琢磨着该如何安置我的时候,国公府突然传来噩耗。

说是世子夫人突发急病,不幸去世了。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想让我回去了。

就这样,我成了谢尧嘉的奉茶宫女。

因为我是谢尧嘉身边的人,宫里还没有人敢刁难我。

所以张氏的这一巴掌,让谢尧嘉格外恼火。

我原以为经过这么一闹,谢尧嘉总得消停一阵子了。

没想到,姜曜突然在朝堂上得罪了他。

我刚得知这个消息,公公就来叮嘱我,让我去给玉瑶梳妆打扮。

我一听,顿时头晕目眩。

公公一把将我拉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小满姑娘,别太在意这些,赶紧去吧,要是让陛下等久了,他可会发火的。”

我心里也憋着一股火。

我阴沉着脸走进偏殿,正坐在梳妆台前的玉瑶猛地站起来,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质问道:“是你,一定是你怂恿陛下,想要羞辱我和曜郎的。”

我本想辩解几句。

但看到她红肿的双眼,我冷冷地说道:“没错,就是我怂恿的。”

玉瑶尖叫一声,不停地抓挠我、拉扯我的头发。

就在我要和她动手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谢尧嘉阴沉的脸。

这分明是要杀人的前奏。

我赶忙停了下来,战战兢兢地行礼。

事情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无论是玉瑶还是姜曜,谢尧嘉都懒得再理会。

他一把将我拽进内殿。

冷笑地看着我说:“冯小满,你当朕是傻子吗?别以为朕看不出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我心虚地低下了头,正发愁该怎么求饶才能摆脱困境,公公突然走进来,对谢尧嘉说世子姜曜拿着令牌进宫了。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看来玉瑶入宫这件事,是国公府背着姜曜做的。

所以姜曜一知道,立刻就赶来了,哪怕冒着激怒谢尧嘉的风险。

原来,他可以这么快就赶到啊。

我正发愣的时候,身体突然晃了晃。

原来是有人要把我往床榻上拉。

随后,又有一个重量压在了我身上。

谢尧嘉眼中的笑意,从未如此浓郁过。

他的声音轻柔而愉悦:“小满,你听见了吗?姜曜马上就要到这儿了。”

谢尧嘉说完,便假装低下头,在我的脖颈间磨蹭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声音突然闯入养心殿:“陛下!”

姜曜毫不顾忌地快步走了进来,夜晚的风掀起他的衣摆,划出决绝的弧线。

但当他看清眼前的场景时,猛地停住了脚步。

我侧过脸,紧紧盯着姜曜,嘴里挤出两个字:“出去!”

可姜曜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

他那张原本充满愤怒和不甘的脸,渐渐浮现出一种让我捉摸不透的神情。

见姜曜仍然站在那里,我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可下一秒,他微微颤抖的手竟然握成了拳头。

这一切都被谢尧嘉看在眼里。

“爱卿,”谢尧嘉半是郁闷半是责怪地说,“你这是疯了吧,朕让人侍寝,你也要看吗?”

姜曜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向前迈了一步,喊出了我的名字:“小满……”

“姜曜!”谢尧嘉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毫不犹豫地下令,“杖责三十,就在外面执行。”

姜曜挣脱了侍卫的拉扯,自己走到外面去了。

粗木棍打在皮肉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下又一下,却始终没有听到他喊一声疼。

谢尧嘉处置完姜曜,目光重新落到我身上。

只是这次,他的眼神阴沉得可怕。

“你胆子可真不小啊,一个晚上连着两次抢在朕前面赶人。”

“奴婢知罪。”

“你确实有罪,从明天起,去浣衣局吧。”

我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

被贬到后庭的人,和原本就分配到这里的人待遇可不一样。

换句话说,我成了浣衣局里地位最低的人。

那些心怀不轨的太监时不时会在我的腰上摸一把。

同住的宫女也没几个给我好脸色看。

当我第三次发现被褥是湿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穿上鞋子就往太后的宫里跑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跪在太后跟前哀求道:“娘娘救救我。”

太后原本闭着眼睛休息,听到我的求救声,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这不太应该啊,你有事应该去找我的好儿子才对。”

“奴婢……”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

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一慌了神,真是不顾一切了。

太后和谢尧嘉虽然是亲生母子,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冷若冰霜。

我怎么会想到来求太后帮忙呢?

要是真让太后帮我向谢尧嘉求情,我估计死得更快。

宫里的人都知道,谢尧嘉并不是太后养大的。

谢尧嘉出生的时候,现在的太后据说还只是一个贵嫔。

她和当时的贵妃同一天生下了孩子。

太后生的是儿子。

贵妃生的是女儿。

因为贵妃嫉妒太后,所以就把两个孩子调换了。

因此,谢尧嘉由贵妃抚养长大。

而太后抚养的则是贵妃的女儿,也就是昭敏公主。

太后非常疼爱昭敏公主。

却十分讨厌谢尧嘉。

记得我刚入宫不久,太后和我聊起往事,言语中满是轻蔑:“当年那个贵妃,运气也太差了,在后宫里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又有皇子傍身,居然还落得个被打入冷宫的下场。”

“那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太后皱了皱眉头,语气更加冷淡,“后来她抚养的皇子,也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弃子。”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太后还告诉我,她原本动过把谢尧嘉接回来的念头。

可是当她赶到的时候,看到谢尧嘉正可怜巴巴地向一个小宫女乞讨,只为了能吃上一口热饭,那狼狈的样子让她打心底里嫌弃他。

那种厌恶之情毫无缘由,而且根本无法控制。

所以,当她发现谢尧嘉和那个小宫女有染的时候,她采取了最为严厉的措施。

为了惩罚谢尧嘉不顾身份的行为,小宫女被赏赐给了一位前来觐见的官家公子。

甚至当天晚上,就让他们在宫里成了亲。

太后原本以为这样就够了。

可昭敏公主却还不罢休。

她把谢尧嘉骗到了小宫女所在的地方,然后让几个力气大的太监把他牢牢按住。

谢尧嘉,就在这无法挣脱的束缚中,将里面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地听进了耳朵里。

后来,他亲手杀了昭敏公主。

虽然他找了一个替死鬼,但太后心里清楚得很,就是他干的。

等谢尧嘉登上皇位,太后就知道自己该下去陪昭敏公主了。

她从一座高亭上跳了下去。

那时我还不知道她是一心求死,以为她是不小心失足。

我伸手去拦她,结果没拦住,我们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因为相互缓冲的缘故,谁都没有摔死。

虽然没死成,但太后也没有怪我,还赏赐给了我很多东西。

所以现在出了事,我才敢来求她帮忙。

她瞧见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才收起那副懒散的模样,认真地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她讲了一遍。

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摘下一根长簪,插到我的鬓发上,以此来安慰我:“好孩子,他不过是发发脾气罢了,估计气也该消了。明天我就下旨,让你从浣衣局出来,到我这儿伺候。”

“多谢太后。”

我满心欢喜地往后庭跑去,等回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已经睡下了。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孤零零挂在檐角的灯笼,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我扶着墙,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突然紧紧抓住我,将我往后一拽。

“别声张,不然杀了你。我就问你几个关于陛下的问题,问完就放了你。”

尖锐的声音立刻在我耳边响起。

呼出的热气像一群蚂蚁,密密麻麻地往四周爬去。

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有的人是想通过我,打探谢尧嘉的喜好,以便能获得上位的机会。

还有些是宫外安插进来的探子。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感觉都像是会把我推进更深的深渊。

我挣脱开之后,抬手就给了眼前这个太监一巴掌。

他恼羞成怒,捡起墙根的砖头,高高举了起来——

可砖头落下的时候,突然偏了方向。

只砸到了我的肩膀。

因为那根长簪,已经插进了他的脖子。

不管是谁,只要进了皇宫,性命就掌握在君王的手里。

所以我杀了这个太监,可惹下了天大的麻烦。

我马上就被押到了谢尧嘉的面前。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我向他解释事情的经过,苦苦地哀求他。

谢尧嘉一直没有打断我,静静地听我把话说完。

最后,他的眼中流露出少见的怜悯之情:“冯小满,你知道外面有多凶险了吧?”

“是的。”

“以后还敢不敢自作主张了?”

“不敢了。”我停顿了一下,忍不住说道,“可是奴婢以后能不能不再见到世子了?”

谢尧嘉用手背抹去我眼角的泪水:“不见就不见,你以为朕愿意看到他啊,是他自己闯进后宫的。”

“要是再有第二次,世子肯定又会急得昏了头闯进来,他一直都把玉瑶当成眼珠子一样宝贝……”

“冯小满。”

谢尧嘉打断了我,“你怎么一开口就提世子,朕罚了你一个月,你就没别的话想说吗?”

“有,当然有。”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琢磨着说什么能让谢尧嘉开心,“奴婢说这么多,只是想劝陛下以后别再把玉瑶接进宫里了,不光是她,就连那个京兆尹夫人,也别再接了。”

对于我的得寸进尺,谢尧嘉并没有指责我,他垂下眼眸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朕以后换个折磨人的办法,也不是不行。”

我忐忑不安地问道:“为什么……非要折磨人呢?”

谢尧嘉轻轻一笑。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坐着的龙椅:“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想干什么都行。”

“哦。”我的目光动了动,盯着他指的地方,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还有没有吃过其他苦头……”

谢尧嘉用手心撑在我脸的两侧,让我抬起头,然后絮絮叨叨地问了我很久的问题。

我都一一做了回答。

至于我去找太后帮忙这件事,他听了之后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我又回到了他的身边,重新成为了人人都巴结的御前宫女。

平静的日子,就像掉进水里的月亮。

远远看一眼,晶莹剔透,温柔美好。

但只要用手轻轻一搅,月亮的影子就散开了,只剩下虚幻的景象——

直到造反的人冲进了宫门,我才突然想起来,谢尧嘉一直都被人骂作昏君。

带头的人,是禁卫军统领。

他骑着骏马,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带领着一群叛军,踏上了他曾经守护的宫廷。

仅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暗红色的宫墙就被鲜血一次次溅到,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最后,统领的马停在了文德殿前。

这里是君王上朝的地方。

也是……此刻我和谢尧嘉所在的地方。

文德殿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

只剩下我和谢尧嘉两个人。

他把我护在身后,从死人手里捡起一把红剑,一步步朝着统领走去。

然而,并没有发生激烈的厮杀。

谢尧嘉把剑递过去,声音毫无生气:“当着你的支持者的面杀了我,你就能威震天下了。”

“杀了我,”他又向前走了一步,“放过我身后无辜的人。”

“想得倒美。”

统领哈哈大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

“陛下!”他戏谑地喊着谢尧嘉,“臣听说陛下以前有个特殊的爱好?”

话音刚落,一道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谢尧嘉想要阻拦,手臂却被狠狠地刺穿了。

当我落入统领手中的时候,心里一片死寂。

我盯着统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好像被吓到了,立刻停止了撕扯我衣领的动作。

我问他:“你恨我吗?”

统领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干嘛恨你?咱们又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欺负我?”

“这不是看不惯陛下以前的所作所为,想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嘛。”

“那你痛恨的,其实只是陛下。”

统领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你痛恨的是别人,为什么受苦的却是我呢?”

统领的神情一愣。

突然陷入了沉默。

“大人!你答应过我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穿过了大殿。

统领立刻松开了我。

大步走进来的人,竟然是姜曜。

没错。

造反这种事,肯定是各处相互勾结,不可能单枪匹马行动。

这并不让人意外。

唯一没想到的是,姜曜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还带着太后一起来了。

曾经端庄高贵的太后,如今也成了阶下囚。

姜曜放开太后的时候,那模样就好像扔掉一件破旧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想,他看起来好像和太后有仇似的。

可能是在路上看到了太多死人的缘故,太后的神情有些痴呆了。

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昭敏。

谢尧嘉听到后,闭上了眼睛,泪水随即滑落,滴进了脚下的血泊中。

但当她看到我之后,就不再念叨女儿了,而是叫着我的名字,还断断续续地说着别怪我这几个字。

“大人,别再杀人了。”

姜曜看着统领,目光坚定。

统领却说:“这只是为了树立威信,不树立威信怎么能让众人信服呢?”

姜曜说:“再杀下去,就要轮到那些真心归顺的人了。”

“算了,”统领一挥剑,指向已经受了重伤的谢尧嘉和太后,“就剩下这两个了。”

他打算先杀掉那个吵闹的。

可是当剑刃指向太后时,她的嘴巴张得更大了,痴痴地笑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母亲。

她临终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

我以为她是高兴,高兴我父亲终于回来了。

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也许是疯了。

刺眼的剑光在眼前一闪而过的瞬间,我挡在了太后身前。

我闭上眼睛,温热的鲜血喷洒在我的后背上。

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我转过头。

看到浑身是血的谢尧嘉,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我在宫里见过死人。

但当死在我面前的人是谢尧嘉时,我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是姜曜把我从恍惚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他喘着粗气,把我从谢尧嘉的尸体和疯掉的太后中间拉了出来。

“小满,你为什么要替这个疯女人挡剑呢?”姜曜惊恐地问我,“你不记得她都做过什么吗?她毁了你啊。”

在姜曜的不断追问下,一些被我遗忘已久的记忆,突然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来。

我眼前浮现出许多过去的画面。

我看到那年选秀落选后,我没有马上出宫,而是留在宫里,准备成为后庭女官。

我还看到,谢尧嘉趴在我的脚下,拉着我的裙摆苦苦哀求,问我能不能给他送一碗热粥,他又渴又饿。

我给他端去了粥和包子。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结果撑得胃疼。

我见他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正想说下次少拿点,他却好像猜到了我要说什么,小心翼翼地说:“是我吃得太急了,是我的错,小满姑娘,谢谢你。”

后来他解除了幽禁,每天都给我送东西。

只要是他觉得好的,都会送给我。

还有他那淡淡的情意。

直到我们心意相通,藏在心底的感情才终于表露出来。

再后来,我们陷入了热恋。

可是,还没等到赐婚的消息,我就先接到了谢尧嘉生母的召见。

她把我骗到了最偏僻的宫殿。

殿里弥漫着浓浓的迷情香。

还有另一个同样痛苦不堪的人。

我认识这个人,是世子姜曜。

我记得……

可后来,我就有些神志不清了。

当我彻底清醒过来时,是在得知谢尧嘉被关在门外听了一整晚的时候。

当我对上他那双充满绝望和愤恨的眼睛时,我仿佛听到了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断裂的声音。

从那以后,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我是谁?

我是冯小满。

我要嫁给谁?

我要嫁给姜曜,他是国公爷的儿子,身份高贵,容貌堪称京城第一。

我为什么要嫁给姜曜?

因为他到侯府来提亲了。

而且,我喜欢他。

只喜欢他,最爱他。

我会和他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小满,冯小满……”

不知道姜曜叫了我多少遍,才把那些过去的画面从我的眼前驱散。

我看着姜曜,又看了看死去的谢尧嘉。

原来,是谢尧嘉啊。

我突然笑了。

被自己的愚蠢逗笑了。

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在泪光中,模糊的视线里又出现了那把龙椅。

我不顾一切地爬过去。

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姜曜突然扑过来,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

统领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剑已经指了过来。

姜曜咬牙切齿地说:“你答应过我。”

“要是再让她碰不该碰的东西,别怪我不顾及你的功劳。”

统领放下剑的时候,姜曜果断地把我带出了皇宫。

他没有把我带回国公府,而是带到了他自己的私人住宅。

然后,他整天整天盯着我,不让我出门。

我告诉他,该回去了,不然玉瑶会闹的。

“没有玉瑶了,她被送走了,也没有人会来闹事。”

我听不懂他的话,但也没有问。

“对不起,小满,”姜曜凑近我,好像想让我听得更清楚,“我后悔了,你被关在宫里的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明明那个晚上你也被人陷害了,我却迁怒于你,只把你当成太后硬塞给我,安插在侯府的眼线,我总是对你很冷淡,还故意用以前救过的孤女来刺激你……”

他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关于玉瑶,关于我为什么会被送到谢尧嘉身边,以及为什么会很快传出我的死讯。

姜曜当时不在府里。

有人把我和谢尧嘉的过往告诉了国公爷。

为了讨好别人,也为了尽快摆脱这个烫手山芋,他们决定把我送到龙床上。

死讯既是对外界的交代,也是对匆忙办完公事赶回家的姜曜的交代。

这些事情,我都听懂了。

但心里却没有泛起什么波澜。

“小满,我们拜过天地,我还是你的丈夫,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以前喜欢给我熬鱼汤,我一直惦记着那个味道,自己也试着熬,可就是熬不出那个味,你教教我,是不是少放了什么东西。

“小满?”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好,我教你。”

姜曜笑了,笑容十分温柔。

三天来,他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就像暴风雨过后的宁静。

但他不得不出去了。

他说,宫里的事情,他要去处理一下。

这一去,就是两天两夜都没有回来。

我翻墙出了门,走上了京城的街道。

洒在各处的血迹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只有那些被烟火熏烧过的断壁残垣,默默地诉说着这里曾经经历过的刀光剑影。

虽然正值政权更迭的时候,但街上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卖菜的依旧在大声叫卖。

讨价还价的声音依旧响亮。

一个寡妇从早到晚守在戏班子门口,非要把年幼的孩子交给班主,可班主不肯收,说孩子没有天赋,寡妇就又跺脚又坐在地上,完全不顾旁人的嘲笑,扯着嗓子大哭:“养不起了,实在是养不起了,再这样下去,我晚上都不用关门睡觉了,说不定早上还能捡几个铜板填饱肚子。”

班主终于妥协了,一边嘀咕着倒霉一边把孩子抱了过去,嘟囔着:“要是真学不会手艺,就让他打杂,给花旦们洗脚。”

寡妇立刻不哭了,抹了一把眼泪,倔强地抬起头笑了。

突然,旁边有一根马鞭狠狠地抽了过来。

要不是我躲得快,肩膀就得少块肉了。

我赶紧闪到一旁,这才发现是挡住了一辆马车。

是京兆尹府的马车。

他们在造反的时候出过力,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

车轮滚滚向前,突然传来一声停车的命令。

马车停下后,一只雪白娇嫩的手慢慢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娇俏的脸庞。

竟然是张氏。

她一脸幸灾乐祸地说:“哟,我没认错人吧,这不是以前谢家皇帝最宠爱的小宫女吗,你还没死啊?”

“没,死不了。”

“你要是肯求我,说不定我还能收留你做个婢女,赏你口饭吃。”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要帮我,倒像是来报仇的,要是真追究起来,还是你打过我,应该是我找你算账才对。”

张氏勉强挤出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也是你连累了我,让我灰溜溜地被送回了京兆尹府,颜面扫地。要不是我有点手段,还真抬不起头了。”

“逼你嫁给京兆尹做继室的又不是我,让你只能把当娘娘当成退路的也不是我,这连累的账我可担不起。”

说完,我转身就走。

可是转眼间,身后的哭声就被远处传来的鼓声淹没了。

是皇宫里传来的。

新皇登基了。

可登上皇位之人,并非那位原本的统领。

而是姜曜。

他将统领诛杀。

从而取而代之。

如今,这偌大的王朝已姓姜。

登基大典结束后,姜曜立刻派人把我接入宫中。

在已然空无一人的文德殿里,他稳稳坐在龙椅之上,顺手将我抱到他腿上坐着。

仿佛我也一同坐上了龙椅。

我依稀记得谢尧嘉曾跟我说过,只要坐上这个位置,便可以随心所欲。

那我想杀人。

我要杀掉当年那个恬不知耻调戏我娘的无赖。

然而,我却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那我希望我娘能死而复生。

可这事龙椅管不了,得归阎王管。

对了,还有街上那个送子的寡母,她究竟在哪里呢?

我竟忘了询问她。

我再次背着姜曜偷偷跑开了。

这次可不只是在京城街道上闲逛。

我跑得很远很远。

等到钱袋子里的钱渐渐变少,我便去问店铺老板要不要小工。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赶忙摇头道:“不要,你力气太小。”

“我有力气的,我八岁的时候就能撑船呢。”

“还是不行,之前有小孩干了没两天就被家里人领回去了。”

我尴尬地走开,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岸边正在打盹的渔夫身上。

我回到了阔别近十年的渔镇。

从前那艘孤零零留在这儿的老船,如今早已破败不堪。

我花了七八天时间,才勉强将它收拾成昔日的模样。

好心帮我们家保管船的孙大爷说:“真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我都琢磨着要不要把船拆了晾干当柴烧,还好没动手。”

“嗯,我回来了,不走了。”

孙大爷好奇地问道:“就你一个人回来啦?”

“就我一个,我娘下葬的时候,您也在场看到了。”

“你不是去享福了吗?怎么没给你配个伴儿啥的?”

“我享受过福气,也有过陪伴,只是运气太差,都没能留住。”

孙大爷惋惜地说:“你们娘俩怕是冲撞了什么东西,被缠住了,就没个消停日子。”

我笑着回应:“我有空找个人算算。”

孙大爷正打算给我介绍个算命的,突然看见有人站在我的船前,便摆了摆手走开说:“改天再说,有人找你渡河呢,赶紧把人送过去。”

我转过身,看着来人说道:“渡河要收七文钱。”

来的是个男人,听到我的话后,下意识地低下头,颤抖着手去摸钱袋。

可他的手突然停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我不是来坐船的。”

我觉得他长得十分眼熟。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恍惚间,男人苦笑着说:“你不认得我了吗?小满。”

我如梦初醒,一下子想起来了。

二十年前,他在这里与我娘相识。

十年前,他从这里把我带走。

从那以后,我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跟着娘亲在江岸边以船为生的船女,变成了权贵争斗中被碾压的一粒沙尘。

兜兜转转十年,我依旧只剩下一艘船。

若不是这个从前我曾唤作“父亲”的男人,已没了当年的英俊潇洒,变得沧桑憔悴,我都以为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他马上就要开口说“我要带你去京城”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有些犹豫。

我或许能猜到他的来意。

其实早在谢尧嘉当皇帝时,侯爵府就已经衰落了。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衰落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

他如今独自一人来找我,想必身边已无人相伴。

但要是他留下来,那便是两个人了。

孙大爷朝我这边看了一眼,问道:“怎么还不开船?”

“他不渡河,”我思索良久,都不知该如何介绍他,只好说,“一位故人。”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

我甚至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而且我也不随他姓。

我叫冯小满,是因为我娘姓冯。

她生下我的那天,是个月圆之夜。

她说永远忘不了那晚的月亮,又圆又大,满得仿佛要溢出来。

“小满,”男人终于开了口,语气艰难,“以后,我来帮你守船吧。”

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这是我的船,我不需要别人来守。”

他露出尴尬的神情:“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你能不能给阿爹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你不是真想补偿我,你来找我,只是想让自己安心,对吧?”

他的脸涨得通红:“不,不是的,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一直憋在心里的那股气,突然冲口而出:“好,我原谅你,那你现在下去,也求求我娘的原谅吧。”

说完,我转身想回船舱。

可就在踏上船舱的那一刻,突然听到扑通一声。

等我反应过来,他大半身子已被水淹没。

我愣了一下,赶紧脱掉鞋子,跳进水里。

太过分了,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往水里跳呢。

像我们这些靠水吃饭的人,要是见死不救,水神会发怒的。

人最后被救了上来,还活着。

等他的衣服晾干后,我还是让他走。

他迟疑了许久,才不情愿地起身。

刚走了几步,我突然叫住他:“等等。”

他猛地回头,眼眶湿润,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小满。”

“这里的风又冷又湿,不是长期居住在这里的人,很难适应。你上了年纪,骨头可经不起折腾,所以,以后别再来这里了,免得伤了身体。”

男人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半天说不出来,最后只挤出几个字。

“对不起。”

他离开时,哭得泣不成声。

我在岸边坐了很久,终于等到了要渡河的人。

是个女子。

她戴着帷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问我要多少钱。

我说七文。

她又问我为什么比别人便宜两文。

我说我多年没划船了,手艺生疏,速度不如别人,等我划得又快又稳了,就把价格提上去。

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专心划着船,没问她为什么离开京兆尹府,独自跑到这里。

也许过了河之后,路会不太好走。

但至少在这段河程上,会很平稳。

她下船后,我才发现这是笔大生意。

她给了我整整一贯钱。

回去的路上,我都更有劲儿了。

到了岸上,我正打算拿钱去买好吃的,孙大爷的女儿孙苗拦住了我,她说有个公子在这儿等了我一上午,长得可英俊了。

是姜曜。

他终于找到我了。

他说想喝我熬的鱼汤。

我从没给皇帝熬过鱼汤,慌慌张张地弄了一个多时辰,才把鱼汤端到他面前。

鲜鲫熬出的汤白白的,可他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再也没喝第二口。

我问他,是不是不好喝?

姜曜凝视着我说:“舍不得喝完,毕竟以后可能就喝不到了,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把你带回去,这样每天都能喝到。”

我心里一惊。

心想是不是现在就闷进水里,憋到他以为我死了再出来。

过了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是被吓糊涂了。

“你别往河面看了冯小满,我只是说说,我不敢那么做的,”他眼睛红红的,脸上却带着微笑,“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临走时,他问我,会不会一直留在这里。

我说几十年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可能会一直待在这儿,也可能跟着别人的船出去逛逛。

我们这儿最大的船主,月末要运一批货南下呢。

他又问了很多琐碎的事情。

结果鱼汤还是没喝完。

真的就只喝了一口。

也许是因为汤凉了,不好喝了。

可我没时间再做第二碗了,姜曜还要回去做皇帝,不能在渔镇停留太久。

他起身的时候,正值黄昏。

过了一会儿,月亮慢慢升起来了。

又圆又大。

不知道他在路上会不会抬头看看。

反正渔镇上的人都爱看月亮。

孙苗和我一起躺在船上,催我赶紧向圆月许愿。

她说:“可灵验了,我上次许愿希望我爹把他的船给我,一开始他不肯,许完愿后就答应了,我觉得也跟你有点关系,他说既然冯家的小满能守好船,那我也能。”

“嗯。”

我突然想起,临走时姜曜跟我说,在这里守船的人都会平平安安的,远在京城的寡母也一样。

我听后,愣了好久。

可他还说:“先别信,日子还长着呢,看我能不能做到。”

我正发呆的时候,孙苗使劲摇晃我的肩膀:“快许愿啊!”

噢,那就……

刹那间,脑海中闪过许多人的身影。

可这次,我要为自己许个愿。

祈愿今后,岁岁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