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冬，菜窖里只有我和邻家姑娘，她哆嗦着解开了我的扣子

1990年的冬天，菜窖里只有李建华和邻家姑娘方慧。借着窖顶透下来的一丝微光，他看见方慧哆嗦着伸出手，一颗一颗，解开了他棉袄的扣子。李建华的脑袋嗡的一声，浑身的血都涌了上来，分不清是冷还是热。

那年李建华二十岁，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见到姑娘就脸红。而方慧是村里最俊的姑娘，眼睛会说话。李建华只敢在收工的路上，偷偷跟在她后面，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膏香味。他做梦也想不到，方慧会把他叫到全村最隐秘的地方李家废弃的菜窖里，对他做这样的事。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结结巴巴地问：“方慧，你……你这是干啥？”方慧没说话，只是把一件冰凉的东西，塞进了他敞开的内衫口袋里，然后迅速帮他扣好扣子，低声说：“建华哥，别问，也别看，出了村再拿出来。求你了。”说完，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转身就跑了，只留下地窖里发愣的李建华和一股冷风。

回到家，李建华一夜没睡。他摸着胸口那个硬邦邦的布包，心里翻江倒海。他想，方慧一定是看上他了，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第二天一早，他就揣着那个布包，骑着家里唯一的永久牌自行车，一路狂蹬了三十里地，到了县城。他躲在县招待所的厕所里，手抖得像筛糠，打开了那个用手帕包了好几层的东西。可里面没有信，没有照片，只有一沓被捏得发潮的钱，十块一张，厚厚的一沓。李建华数了三遍，整整三百块。在那个猪肉才两块钱一斤的年代，这笔钱，是他家三年的总收入。他瞬间明白了，方慧不是看上他了，她是要跑。三百块，是她逃离这个穷山沟的船票，而他李建华，只是她用来偷渡船票的工具。

从那天起，方慧就从村里消失了。村里人议论纷纷，有人说她跟南下打工的野男人跑了，有人说她嫌贫爱富，看不上家里给订的亲事。方慧的父母在她房里翻出了撕碎的婚书，气得大骂她是个白眼狼。只有李建华，像个傻子一样，每天都去村口等邮递员。他觉得方慧一定会给他写信的，哪怕只有一句“谢谢”。可他等了一个月，一年，三年，信箱里除了电费单，什么都没有。渐渐地，李建华成了村里的笑话，大家说他被狐狸精迷了心窍。他把那三百块钱死死地压在箱底，像是压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时时刻刻烫着他的心。他想不通，就算是要跑，为什么偏偏找他？为什么给了他那么大的一个念想，又把它摔得粉碎？

时间一晃快三十年，李建华娶了媳妇，生了孩子，脸上的皱纹像村口的土路一样纵横交错。他成了一个地道的中年男人，每天盘算的都是化肥涨价了多少，儿子的学费还差多少。当年的那个菜窖早就被填平了，盖上了新房，心里的那点念想，也被生活磨得快要看不见了。2018年国庆节，一辆黑色的奥迪开进了村子，停在了李建华家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风衣，烫着卷发的女人。李建华看了半天，才从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找到了当年方慧的影子。方慧变了，变得他快不认识了，但她看他的眼神，却和三十年前那个冬天的菜窖里，一模一样。她没进屋，只是递给李建华一张银行卡，“建华哥，这里面有三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李建华捏着那张冰冷的卡片，手有些抖。“你这是干啥？当年的钱，我没动，回头就让俺媳妇给你拿出来。”方慧摇了摇头，苦涩地笑了：“三百块？建华哥，你太老实了。当年我塞给你的，不是三百，是三千。”李建华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三千块！在1990年，那是一笔能压死人的巨款。“你……你哪来那么多钱？”方慧看着远处的山，声音很轻：“不是我的钱。是我哥从村办厂偷的，他打伤了会计。我把他送到火车站，那笔钱，我不敢带在身上，全村只有你……我信得过，也知道你不会说出去。因为你说了，就说不清了。”

李建华感觉天旋地转，他扶着门框才站稳。原来，他守了三十年的秘密，不是一个少女私奔的浪漫故事，而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销赃。她哆嗦着解开他的扣子，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恐惧。她选他，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他够傻，够好拿捏。三十年来，他为她保守秘密，为她成了村里的笑柄，为她断了对所有女人的念想，结果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利用。方慧看着他惨白的脸，继续说：“我哥后来在外面发了财，这是他让我还你的。三十万，买你当年的恩情，也买你一辈子的沉默。”李建华死死地盯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他把银行卡塞回方慧手里，一字一句地说：“钱你拿走。当年那个帮你藏钱的李建华，早就在那个冬天，死在菜窖里了。”说完，他转身进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和那个他爱慕了一辈子的女人，永远地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