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遭兵哥哥拒绝三次后,我决定奔赴北大求学,余生绝口不提爱

发布时间:2025-08-01 01:46  浏览量:1

一九八二年六月底,岭洲女子高中。
"怀揣北大梦,引领未来人生路。"
朱红横幅下,北大招生老师的嗓音掷地有声。
"楚时颜同学,祝贺你以709分的优异成绩被我院录取,这份通知书是我们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八月三十日上午八点我们会派专车前来接你前往北京。"
楚时颜接过那封朱红的录取通知书,睫毛微微颤动:"谢谢老师。"
向导师致谢后,她抱着通知书踏上归途。
考上理想学府的喜悦在胸腔翻涌,三载寒窗终得圆满。
途经军区训练场时,那抹熟悉的橄榄绿闯入视线。
周寅鸣正站在烈日下指导新兵,口令声裹着热浪扑来。
楚时颜将通知书小心收进深色书包,指尖在封皮上轻轻摩挲。
十年前,双亲因过度劳累殉职在工作岗位。

十五岁的周寅鸣向孤苦无依的她伸出手:"要不要跟我走?"
这一跟,便是八个春秋。
从此,周寅鸣成了她名义上的小叔,将她带进军属大院,亲手抚养成人。
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他力排众议坚持送她入学堂。
生活上更是不曾亏待,旁家姑娘有的新潮发饰、流行裙装、西式糕点,到了她这儿总要更精致三分。
大院里都说,周营长藏进军装里的温柔,全给了这个没血缘的侄女。
少女情愫在朝夕相处中萌芽,她终于鼓起勇气表白。
"周寅鸣,我喜欢你,毕业后能做你的妻子吗?"
"我会像军嫂那样,替你操持家务,照料起居。"
那天,素来疼她的周寅鸣突然沉下脸:"楚时颜,你学的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她红着眼眶:"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去门口站军姿,想清楚再回来!"冷硬的命令像冰锥刺入心扉。
她倔强地在大院门口站了六个小时,直到晕厥倒地。
醒来时,周寅鸣的态度才软和些:"时颜,你还小,分不清爱慕与依赖,等你真正长大再说。"
楚时颜眼里燃起希望,以为他在等自己成熟。
十八岁成人礼刚过,她攥着写好的情书准备再次告白。
谁料在途经军属大院的老榕树时,听见那番对话。
"周队,恭喜你终于把媳妇等大了,准备什么时候跟许可欣办喜事?"
"下个月。"
低沉的嗓音轻描淡写,却像尖刀扎透她的心脏。

原来他等待的从来不是自己,而是今年刚调来的女军医许可欣。
那些年拼命成长的执念,瞬间碎成齑粉。
"你来这儿做什么?"
训练结束的周寅鸣走到她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未察觉的急切。
"小叔,你误会了,我只是放学路过军区。"楚时颜平静得让他陌生。
刚要开口,远处传来清亮的呼唤:"寅鸣!"
穿着白裙的许可欣小跑过来,娴熟地掏出手帕替他擦汗。
周寅鸣转身迎上去,两人并肩而立的画面刺得她眼睛生疼。
楚时颜低头看着怀里的录取通知书,嘴角忽然扬起释然的笑。
"小叔,离开你去北大,就是我十八岁最好的成人礼。"

第二章
楚时颜回家便扎进导师给的教材里,这一看就忘了时间。
等肚子咕噜作响才惊觉已过十点,下楼煮了碗面条。刚端着瓷碗坐下,玄关传来响动。
周寅鸣踏着夜色归来,军装肩章还泛着冷光:"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靠近时,她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雏菊香,握筷的手顿了顿:"看书入了神。"
周寅鸣从口袋掏出个丝绒礼盒:"南街新开的饰品店,可欣挑了条项链,顺道给你带了支发簪。"
关怀依旧,只是不再独属她一人。
"谢谢小叔。"楚时颜伸手接过,眼底未起半分涟漪。
周寅鸣皱眉,这种疏离让他不安,抬手想揉她发顶,指尖悬在半空又收回。
许是还在闹脾气,过些日子就好了。
"吃完早些休息。"说完便转身上了楼。
餐桌前,楚时颜慢慢吃完已经坨掉的面条,才起身回房。

楚时颜拆开礼盒的蝴蝶结,天青色丝绸发带在缎面衬布上泛着柔光,款式确实合她心意。若是以前收到这样的礼物,她定会欢喜地拽着周寅鸣试戴,翻遍衣柜搭配每条碎花裙研究发型。这时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将发带轻轻放回盒中。

转身拉开老式檀木抽屉,取出磨得发亮的皮夹、泛着黄斑的笔记本与英雄钢笔。笔尖在纸页划过:"六月卅日,小叔赠天青发带,估价:四元。"视线在账本上久久停留,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这些年收到的馈赠——初中校服、高中参考书、生日的羊绒围巾、雨天送来的牛皮靴,每笔开支都标注着精确数字。她将历年奖学金与积攒的压岁钱相加,指尖在算盘珠上快速跳动,这个暑假再打三份家教,便能凑齐最后一笔欠款。

次日天刚蒙蒙亮,楚时颜踩着晨露走下楼梯。玄关处周寅鸣正对着穿衣镜整理领带,军装换成了挺括的白衬衫,深蓝领带系得笔直。记忆突然倒带至去年深秋,她攒了三个月伙食费买的驼色领带,被他随手放在办公桌:"部队穿作训服,这些物件留着买习题集。"此刻他颈间那条簇新的银灰领带,不用问便知出自谁手。

"今天毕业典礼?"周寅鸣从镜中瞥见她,转身时领结微歪。楚时颜系鞋带的手顿住,轻声应道:"在礼堂举行。"原以为他会记得承诺,却见许可欣提着裙摆轻盈地跨进门槛,绯色碎花裙在晨光里打着转儿:"寅鸣哥,领带怎么系得歪七扭八?"她踮脚替他调整领结,指尖灵巧地穿过领带结,周寅鸣垂眸看着她,语气是楚时颜从未听过的温柔:"还是你手巧。"

楚时颜低头看表,七点四十五分。典礼八点半开始,从军区大院到学校要四十分钟车程。"小叔,你们聊。"她弯腰提起书包,周寅鸣却突然转身:"等会我送——""寅鸣哥!"许可欣晃着手中礼服袋,珍珠纽扣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张师傅那边该等急了。"楚时颜看着两人并肩走向院外,军用吉普的引擎声在院外骤然响起,车轮卷起尘土迅速消失在视野尽头。

邻居军嫂端着搪瓷盆出来收衣服,望见台阶上独自站立的姑娘,轻声叹道:"时颜啊,就算你小叔成了家……"话音未落,楚时颜已转身露出浅笑:"您说得对,血缘是斩不断的。"暮色中的客厅,她摩挲着账本封皮,钢笔在"周寅鸣"三个字上重重画了道横线。

北大录取通知书安静躺在书桌,楚时颜抚过烫金校徽,忽然想起高三那年冬夜。周寅鸣执行任务归来,睫毛结着白霜,怀里却紧抱着她要的《古文观止》。此时窗外蝉鸣阵阵,她将账本锁进铁皮盒,连同那些未说出口的心事,一并封存在青春的尾巴里。

初入大院的第一个月,因不适应岭南菜系的浓重口味,她的身形明显消瘦了一圈。向来不进厨房的周寅鸣,为了让外甥女吃上合口味的饭菜,每日天未亮就跟着院里北方籍的军嫂学艺。自此,他们家的餐桌上再没出现过半粒花椒。

"来,尝尝你小叔的手艺。"许可欣眉眼含笑地举起公筷,往楚时颜碗里夹了不少菜。楚时颜尽量避开沾着花椒的菜品,刚吃了两口,就感觉脖颈处泛起细密的痒意。她放下筷子站起身:"小叔,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正要回房取抗过敏药,周寅鸣却沉下脸开口:"楚时颜,我是把你惯得没了规矩?连待客的礼数都忘干净了?可欣还在席上,你怎么能甩脸色提前离席?"他误以为少女在闹脾气。楚时颜无奈解释:"小叔,我对花椒过敏,您做的菜我实在……"话未说完,周寅鸣已注意到她雪白手臂上浮起的红疹。

第四章
周寅鸣眉心微拧,正要上前查看,楚时颜已快步走向楼梯:"我先回房吃药。"待抗过敏药效发作后,她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再睁眼时楼下已恢复安静。许可欣显然已经离开。

推开门,周寅鸣竟站在门外。四目相对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歉意:"抱歉,太久没下厨,竟忘了你不能碰花椒。"楚时颜轻轻摇头:"没事,吃药后已经好多了。"她知道这是无心之失,并未放在心上。

空气突然凝滞,往日他们从不会如此疏离。从前楚时颜总爱缠着周寅鸣,把学校里的点点滴滴都讲给他听。而他会认真倾听,连她随口提过的小事都默默记在心上。过了许久,周寅鸣才低声说:"早点休息。"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此后几天,许可欣来家里的次数越来越多。楚时颜便常待在房中,专注制定即将进入北大的学习计划。离京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她提前将冬衣打包寄往北京。

这日从邮局回来,远远就听见屋内传来陌生的说话声:"可欣,等你嫁过来,这屋子得好好收拾收拾。这黑白电视早该换了,还有这些花盆,摆着占地方,得找个时间清理掉。窗帘颜色也太素了,没个女主人的家,果然不像样。"

走近才看清是位中年妇人。许可欣见她回来,笑着介绍:"时颜,这是我妈妈,寅鸣哥说今晚咱们一起出去吃饭,也好互相认识一下。"楚时颜礼貌打过招呼,便回了自己房间。

"这就是住在寅鸣家的侄女?果然没规矩!"许母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你看她占着那么大的房间,等你过门后,必须腾出来给你弟弟住,不能让这个外人一直霸占着。"

楚时颜站在窗边,继续整理私人物品。确实,这间房很快就能腾出来了。

暮色渐浓时,周寅鸣从部队回来。楚时颜望着三人围坐谈笑的场景,恍惚间像是一家人。收回视线时,余光瞥见簸箕里碎裂的蓝色风铃——那是她十五岁那年,和周寅鸣在海边捡贝壳、拾海螺亲手制作的风铃。夏夜微风拂过,清脆的铃声总伴着他低沉温柔的嗓音飘进耳中。

许可欣走过来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妈妈刚才不小心碰掉了风铃,要不我赔你钱?"周寅鸣抢先开口:"不过是个小物件。"楚时颜抬头,语气平静:"是啊,一串风铃而已,碎了就碎了吧。"她本就没打算带走它,如今破损倒省了处理的麻烦。就让所有回忆,在此处画上句点吧。

第五章
周寅鸣望着少女异乎寻常的冷静,眉心忽然紧蹙。往昔楚时颜最是珍视这串风铃,每日放学回来,总要轻轻敲击风铃,聆听海螺的回响。此刻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烦闷,正要开口,许可欣已挽住他手臂:"寅鸣哥,不是说好带我们去吃饭吗?走吧。"说着便牵起许母往外走。

走到门口,周寅鸣回头望向仍站在原地的楚时颜:"你不一起去吗?"她低声回答:"我还有几本书要看,你们去吧。"周寅鸣抿了抿薄唇,凝视她片刻才应道:"好,那我让饭店给你打包爱吃的菜。"楚时颜点头:"谢谢小叔。"

周寅鸣眉峰微动,她何时变得如此客套了?未及细想,许可欣的催促声已至:"寅鸣哥,快些,我都饿了。"

当晚,楚时颜将床头柜上的合照收进皮箱。至此,她的行李已基本整理完毕。次日清晨,她未等周寅鸣打包的饭菜,自己煮了爱吃的馄饨,洗完澡便早早歇下。

次日天刚亮,周寅鸣的房间依旧空荡。推开窗,院中军嫂们的闲聊声随风飘来:"我家老贺昨晚被周队临时调走,执行紧急任务去了,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人民子弟兵嘛,保家卫国是本分,咱们在后头做好支援,安心等着就行!""说得对,今天天气好,我得把我家那口的军大衣拿出来晒晒,入冬穿着才暖和。"

从她们的对话中,楚时颜得知周寅鸣外出执行任务了。她望着墙上日历——8月12日,距离启程还有十八天。她即将开启全新的人生,既然周寅鸣不在,便当提前适应没有他的日子。

此后数日,楚时颜每日照料花草、购置学习资料、去图书馆温书,还抽空看了几部喜欢的电影。生活被安排得井井有条,许可欣母女偶尔会来,更换窗帘、茶几、花瓶……家中渐渐布置成喜庆的婚房,也愈发陌生。

这天清晨,许母特意起了个大早,张罗着请工人来家里更换那套已经用了多年的旧沙发。楚时颜刚起床下楼,本想避开这嘈杂的场面直接出门,却被眼尖的许母一把拉住手腕。许母脸上堆满慈爱的笑容,语气热络地说道:"时颜啊,你看你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阿姨一直想问问你,现在有在交往的对象吗?"

"还没有。"楚时颜语气平静地回答,同时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从许母掌中抽回。她向来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尤其是与并不算亲近的长辈之间。

但许母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不适,反而又往前凑近了一步,压低声音说道:"阿姨有个远房亲戚的儿子,今年二十八岁,长得一表人才,就是读书耽误了婚事。要不要阿姨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楚时颜微微蹙眉,委婉地拒绝道:"谢谢阿姨的好意,不过我现在真的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我准备继续读书考大学,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许母突然提高了声调,"你不谈恋爱不结婚,难道打算在寅鸣家里住一辈子吗?你们又没有什么名分,就不怕别人在背后说闲话?寅鸣可是军人,他的名声可不能受影响啊!"

这番话让楚时颜陷入了沉默。她确实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自己会不会影响到周寅鸣?不过转念一想,等她离开岭洲去北京读书后,这些流言蜚语应该就会不攻自破了吧。

最终,楚时颜还是礼貌但坚定地拒绝了许母的相亲提议。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上午,当她正在常去的咖啡馆安静地看书时,许母竟然带着一个陌生男子径直走了过来。

"时颜,这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亲戚家的大侄子,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许母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楚时颜抬头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子,对方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清秀,穿着整洁得体。她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说:"抱歉,我昨天已经跟许阿姨说得很清楚了,我现在真的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让你白跑一趟了。"

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理解的笑容:"没关系,其实我也猜到了。不过我大姨还在外面看着,所以我也得在这里坐一会儿。"

楚时颜点点头表示理解。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各自做着自己的事。过了一会儿,男子注意到她手中拿着的是一本生物学专业书籍,便主动开口聊了起来。

经过简单的交谈,楚时颜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也是生物学爱好者,而且还是北京大学的毕业生,今年刚回到岭洲工作。她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兴奋的神色:"这么说,你是我的学长?"

"是啊,"男子温和地笑道,"北京冬天特别冷,你得多准备些厚衣服,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我的行李箱太小了,装不下几件厚外套......"楚时颜正说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而冰冷的声音。

"楚时颜,胆子不小,居然还打算跟陌生男人一起去北京?"

楚时颜猛地回头,只见周寅鸣面色阴沉地站在她身后,眼神凌厉得吓人。

"小叔,我不是......"她急忙想要解释,但话还没说完,周寅鸣已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周寅鸣完全不顾咖啡馆里其他人的目光,强硬地将她带回了军区大院。一进门,他重重地甩上门,震得窗户都微微颤动。

"楚时颜,"周寅鸣眼神冷冽地盯着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女孩子要懂得自重和自爱?"

手腕被捏得生疼,又遭到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楚时颜只觉得鼻子一酸。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委屈解释道:"那是许阿姨硬要介绍的相亲对象,我已经拒绝了,但她还是擅自把人带了过来。她说我们非亲非故,只有我有了伴侣或者结婚了,才不会被人议论。"

"小叔,我到底哪一点不自重了?哪一点不珍惜自己了?"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周寅鸣望着她泛红的眼眶,眼神突然滞了一下,沉默良久都没有说话。整个客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直到门外传来警卫员的报告声,周寅鸣才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他低声说了一句:"这些闲言碎语不必理会。你不嫁人也可以,我会养你一辈子。"

"至于去北京的事,等今年除夕放假,我亲自带你过去。"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楚时颜静静地站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她心想,只要他再多问一句,哪怕只是随口一提,或许就能知道她此行的真正目的——她不是去北京游玩,而是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北京大学。但转念一想,既然他从未真正关心过她的未来,她又何必主动解释?他要组建自己的家庭,她也要追寻自己的梦想,他们终究会走上不同的道路。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是她先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第二天清晨,当楚时颜推开房门走进客厅时,映入眼帘的是餐桌上冒着热气的早餐,以及周寅鸣那熟悉而挺拔的背影。这一幕让她恍惚间以为时光倒流,回到了许可欣出现之前的平静日子。但她心里很清楚,有些东西一旦改变就再也无法复原。这顿早餐不过是周寅鸣对她昨日激烈言辞的无声回应,是他惯用的道歉方式。

她安静地坐在餐桌前,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周寅鸣环视着焕然一新的房间,突然开口:"可欣重新布置了家里,你看看自己房间还缺什么,一起换了吧。"

"不必了。"楚时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周寅鸣明显愣了一下,但最终没有坚持,两人之间的空气再次凝固。

早餐过后,周寅鸣像往常一样匆匆赶往部队。楚时颜也没有在家久留,她回到房间抱出一个装满旧衣物的纸箱——里面都是她小时候穿不下或已经褪色的衣服。她打算把这些衣物捐给红十字会,希望能帮助到真正需要的人。

在红十字会做完义工后,楚时颜踏着夕阳回到大院。刚走进院子,一位军嫂就神色慌张地跑过来:"时颜,你可算回来了!你小叔在救人时受伤了,现在在卫生院,你快去看看吧!"

楚时颜心头一紧,立刻赶往卫生院。医生告诉她,周寅鸣腹部的伤口有些感染,目前还在低烧,需要进行物理降温。整整一夜,楚时颜都在病房和热水房之间来回奔波,一次次打湿毛巾,拧干,然后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额头、胸膛和手心。直到凌晨三点,当周寅鸣的体温终于降下来时,疲惫不堪的她才靠在床边浅浅睡去。

第二天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病房。周寅鸣睁开眼睛,发现胸前趴着一个人影,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她推开。楚时颜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惊醒,睁开眼就对上他冰冷的视线。

"楚时颜,我说过别再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厌恶。

楚时颜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在疲惫中趴在他胸口睡着了。她刚想解释,护士恰好推门进来换药。"周队,你真有福气,"护士笑着说,"你女朋友为了照顾你,一整晚都没合眼,真是难得的好姑娘。"

这句话让周寅鸣的脸色更加阴沉:"她不是我女朋友。"小护士顿时尴尬不已,匆匆换完药就离开了。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楚时颜望着周寅鸣紧锁的眉头,轻声开口:"小叔,我......"

"楚时颜,"周寅鸣再次打断她,"你要和谁去北京玩都行,我不会再拦着你了。"

沉默良久,楚时颜终于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轻声回答:"好。"是的,她一定会去,而他,也确实拦不住了。

第7章

晨光熹微时,许可欣收到消息匆匆赶往医院。

她一头扑进周寅鸣的怀中,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你差点吓死我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周寅鸣轻声安慰她:“没事的,为了你,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

望着他们情意绵绵、彼此牵挂的模样,楚时颜默默转身,悄然离开了病房。

接下来的几天里,楚时颜再未踏进医院一步。

离她离开的日子只剩十天了,她倒出存钱罐里的积蓄,仔细数了数,勉强够还清周寅鸣这些年对她的帮助。

只是,等她去北京读书后,开销还很多,往后只能靠自己了。

思来想去,楚时颜决定出门继续找些零工做。

幸运的是,书画社的老板见她识文断字,便请她帮客人写信、写对联、写婚书之类。

书画社的生意尚可,这几日她便忙得早出晚归。

这一天,她归来已近深夜。

刚走到家门口,邻居贺嫂拉住她打探:“时颜,今天我在国茂市场看到你小叔和可欣妹子在金店挑三金呢,是不是要办喜事了?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准备红包。”

楚时颜怔了怔,一时语塞。

虽然周寅鸣曾说过要与许可欣订亲,但具体日子,她还真没留意。

她只能敷衍贺嫂说明天问清楚再告诉她。

第二天,楚时颜本打算下班后再去军区找周寅鸣。

没想到,临近下班,周寅鸣和许可欣竟一同走进了店里。

周寅鸣一看到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

楚时颜随口编了个理由:“来帮同学的忙,顺便练练字。”

许可欣笑盈盈地说:“真巧啊,我和你小叔的订婚礼定在了这个月30号,既然你在这,那我们的婚书就交给你来写了。”

听到这个日期,楚时颜微微一怔,随即点头答应:“好。”

她回过神来,展开红纸,拿起毛笔轻轻蘸墨,开始书写。

“周寅鸣男,许可欣女,两姓联姻,自由恋爱,今日喜结良缘,愿你们幸福美满,地久天长。

良缘永结,佳偶天成……”

楚时颜的字迹不像一般女子那般柔美,而是遒劲有力,颇有周寅鸣的风格。

早些年,是周寅鸣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教她写字。

那时她还调皮地说过:“小叔,我们这样写字,像不像在写婚书?”

周寅鸣用毛笔点了点她的脑袋:“谁家婚书写得这么难看,别胡思乱想,先把字练好。”

从那以后,楚时颜在书法上下了不少功夫,还临摹周寅鸣的字迹。

多年练习,让她的字越来越像他的。

只是没想到,练好字后,竟是为他和别人写婚书。

当最后一笔落下,楚时颜放下毛笔,淡淡地说:“写好了。”

许可欣凑上前欣赏:“寅鸣哥,你看,时颜写得多好。”

周寅鸣注视着那红纸上熟悉的笔迹,神色微沉,不知在思索什么。

许久,他才开口:“嗯,确实不错。”

楚时颜静静望着他们,脸上挂着浅笑:“小叔,喜欢就好。”

这份婚书,就当作她送给他的新婚贺礼吧。

第8章

夜晚,楚时颜为顾客完成最后一副对联的书写后才结束工作。

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军属大院,便看见周寅鸣正坐在沙发上。

明明他只是几天没回来,楚时颜却感到一丝陌生。

“小叔。”

她轻声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回房。

周寅鸣却从口袋中取出两张十元津贴:“钱不够花就告诉我,你还小,不用这么早接触社会,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

楚时颜没有接:“小叔,我觉得自己赚钱自己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然而周寅鸣听后,只觉得眼前的女孩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

一时间,胸中竟泛起莫名的不安情绪。

片刻后,他才再次开口:“好,你不收,我就先替你存着,当作大学学费。”

“对了,等30号我和可欣的订婚仪式结束后,31号我送你去上大学,大学大多1号开学,时间来得及。”

“如果我上的大学很远,小叔也会送我吗?”楚时颜忽然问。

周寅鸣的眼神瞬间一变:“什么意思?你不是报考的本地大学吗?”

楚时颜低头淡淡回应:“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听到明确的答案,周寅鸣紧绷的心绪才稍稍放松。

他看了眼墙上的钟:“我得回部队训练了,你记得锁好房门,早点休息。”

说完这句,他便离开了。

借着月光,楚时颜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日历前,‘嘶’的一声撕下了当天的页面。

只剩下两天了,最后的两天。

第二天,楚时颜从书画社领取了工资,随后购买了气球、红纸以及一些漂亮的盆栽。

她打算把家里布置得喜气一些。

也算是临行前,为这个家尽的最后一份心力。

曾经,她也幻想过在这间屋子里,一日三餐四季,与周寅鸣相伴白头。

但如今,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夜晚,周寅鸣订婚的前一晚,军区的战友们陆续前来祝贺。

他们身着军装,围坐在院子里喝酒谈笑。

周寅鸣让她回房休息,她也没有打扰。

她回到房间,仔细检查行李箱里的物品,确保没有遗漏后,才拉上拉链。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明天北大招生专车的到来,她便可启程。

夜色明朗,月光皎洁。

忽然,一颗流星划破天际,宛如一道璀璨的光束,照亮了军属大院的夜空。

“是流星——”

“百年一遇,看来明天是个好日子。”

尚未入睡的人们纷纷跑出门外,对着流星许愿祈福。

楚时颜望向楼下人群中的周寅鸣,轻轻一笑,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幸福安康。”

这句话,她既是说给周寅鸣听的,也是说给自己。

无论未来多远,她都将无所畏惧,坚定地前行。

次日清晨七点。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迎亲车队披红挂彩,整齐列队,场面热闹非凡。

楚时颜望着窗外,等周寅鸣离开后,才提起行李箱下楼。

她走进客厅,将准备好的一沓现金、一封信和大门钥匙一一放在茶几上。

“叮!”时钟正好指向八点,是她与导师约定的时间。

楚时颜起身,拿起录取通知书,毫不犹豫地关上门,离开。

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晨光中的楚时颜昂首挺胸,步伐坚定,走向属于她的北大专车……

第9章

刚结束订婚宴的周寅鸣总觉得胸口空落落的,他急匆匆驱车返程。

这场订婚,是他早有预谋的安排,一方面他确实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楚时颜彻底死心。

可当真正听到楚时颜那句“祝你婚姻幸福”的时候,他却觉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