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侄子上学花15万,他当官后拉黑我,纪委上门那日他跪着喊姑
发布时间:2025-08-01 19:44 浏览量:1
“姑,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今天非要撕破脸,就别怪我周宇航不念旧情了!”周宇航靠在真皮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的冷漠像淬了冰的刀子。
他那刚过门的漂亮妻子,则抱着手臂,嗤笑一声,尖酸地开口:“我说阿姨,十五万就想买我们家宇航一辈子的恩情?你也不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一个科级干部的前途,是你那点钱能衡量的吗?我们没告你敲诈勒索,都算是看在亲戚面子上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为了这十五万,我和老李吃了五年的咸菜馒头,连件新衣服都没舍得买。可如今,这笔钱在他们嘴里,竟成了我占便宜的筹码。
“周宇航,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我嘶吼着,泪水决堤而下。
周宇航不耐烦地皱起眉,正要开口说什么,门铃却在这时突兀地响了。
他妻子翻了个白眼,不情愿地走去开门。门外站着两名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人亮出了证件,声音沉稳如山:“你好,我们是市纪委的。请问,周宇航同志在家吗?”
五年前,我和老李的生活,就像一台精准运转却生了锈的机器,每分每秒都充满了精打细算的摩擦声。
我在一家私营纺织厂做质检员,一个月工资三千出头。老李在一家国企做后勤,工资比我高些,但企业效益逐年下滑,奖金什么的早成了镜花水月。我们俩加起来,一个月不到八千块的收入,要还房贷,要应付日常开销,还要为不知何时会到来的疾病存一笔救命钱。
我们省钱的法子,在旁人看来近乎自虐。菜市场的摊贩都认识我,因为我总是在收摊前最后一刻出现,专门挑那些蔫了的青菜和碰伤的水果,能便宜一半。老李单位离家五公里,为了省下每天四块钱的公交费,他愣是坚持了十年风雨无阻地步行上下班,一双解放鞋穿到鞋底磨穿,用旧轮胎皮补了又补。
家里的灯,我们约定好了,人走灯灭,绝不多亮一秒。卫生间的马桶水箱里,常年放着两个装满水的啤酒瓶,每次冲水都能省下一点。我身上这件外套,是十年前买的,袖口都磨出了毛边,老李总说:“雅,等发了奖金,咱就去买件新的。”可这“奖金”,我们一等就是十年。
我们对自己有多苛刻,对唯一的侄子周宇航,就有多“大方”。
宇航是我小叔子家的独苗。小叔子走得早,弟媳张兰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从宇航上小学起,每年开学的学杂费、书本费,我们都会主动包揽一部分。张兰嘴甜,每次来我们家,都是“嫂子你真好”“大哥你最有本事”地夸着,然后话锋一转,就开始哭穷,说宇航又长个了,校服小了,或者说学校要组织什么夏令营,费用太高。
我和老李心软,总觉得再苦不能苦孩子,尤其是苦了没爹的孩子。我们宁愿自己中午啃两个馒头,也要把钱省下来塞给张兰。
宇航也很“争气”,从小成绩就好,嘴也甜,一口一个“大伯大娘”,叫得我们心都化了。他总说:“等我将来出息了,一定好好孝敬你们,给你们买大房子,请保姆伺候。”
我和老李听着,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我们觉得,这是一种投资,投资在亲情上,投资在家族的未来上。我们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但宇航是全家的希望。
矛盾的爆发点,是宇航考上大学那年。他考上的是一所省外名牌大学的行政管理专业,张兰拿着录取通知书来我们家报喜,脸上的骄傲几乎要溢出来。我和老-李由衷地为他高兴,当晚就破例去外面馆子炒了两个菜庆祝。
可饭桌上,张兰脸上的喜悦渐渐被愁云取代。她叹着气说:“嫂子,宇航这专业好是好,听说毕业了能考公务员,当大官。可这学费也真是要命,一年就要两万多,再加上生活费,四年下来,没有十五万根本打不住。”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我一个寡妇,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啊。宇航说了,要是钱不够,他就不念了,出去打工。”
我一听就急了,“胡说!好不容易考上,怎么能不念!”
老李在一旁沉默地抽着烟,眉头紧锁。他比我理智,小声提醒我:“咱家哪有那么多钱?”
我瞪了他一眼。我们确实没有。我们所有的积蓄,加上公公婆婆留下来的一点遗产,满打满算也才五万多块。这是我们的养老本,是老李的救命钱。
张兰仿佛看穿了我们的心思,她扑通一声,竟然要给我们跪下。“大哥,嫂子,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就帮宇航这一次吧!这孩子是咱们老周家唯一的指望啊!他要是当了官,以后你们的养老还用愁吗?他说了,这十五万就算是他跟你们借的,等他一工作,第一个月工资就拿来还给你们!我们写借条,按银行利息算!”
那一刻,我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弟媳,想着从小看到大的侄子,仿佛看到了他头戴乌纱帽,光宗耀祖的模样。我觉得,这是在为家族的荣耀添砖加瓦。
“借条就不用了,一家人说什么借不借的。”我心一横,做出了一个让我后半生都悔恨交加的决定,“钱的事,我们来想办法。”
为了凑齐这十五万,我几乎是掏空了自己,也掏空了我们这个小家。
我们拿出了全部的五万积蓄。剩下的十万,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老李劝我,量力而行,能凑多少是多少,没必要把自己逼死。可我已经被张兰和宇航画出的那张“光宗耀祖”的大饼迷了心窍。
我想到了我们名下唯一值钱的东西——我父母留给我的一套老城区的平房。那房子地段偏,面积小,一直空着。我和老李商量,干脆卖掉算了。老李起初坚决反对,那是我的念想,是我最后的退路。
但我铁了心。我瞒着老李,偷偷联系了中介。那段时间,我每天下了班就往中介跑,带着一波又一波的看房客去老房子。房客们挑剔着房子的采光、格局,每一次否定都像是在我心上划一刀。
最后,一个做小生意的外地人看中了,但他把价格压得很死,十万块,一分不多。我知道这个价格亏了,但宇航开学在即,我等不起了。签合同那天,我手抖得连笔都握不稳。拿到那沉甸甸的十万块现金时,我没有丝毫喜悦,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永远地剥离了。
我把十五万现金用一个布袋子装好,亲自送到了张兰家里。张兰看到钱,眼睛都直了,抱着我哭得惊天动地,说我是他们娘俩的活菩萨。宇航也跪在我面前,红着眼眶发誓:“大娘,您这份恩情,我周宇航记一辈子!等我当了官,一定把您和-大伯接到身边,让你们享清福!”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我心里那点卖房的失落感,瞬间被一种悲壮的满足感所取代。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无比正确和伟大的事。
老李知道我卖了房后,跟我大吵一架,整整一个星期没跟我说话。他骂我糊涂,骂我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我嘴上不服,心里却也开始打鼓。
但宇航上大学后的表现,暂时打消了我的疑虑。第一个月,他几乎每天都给我们打电话,汇报自己的学习和生活。每个节日,他都会发来长长的祝福短信。我和老李渐渐地,又对他充满了希望。我们节衣缩食,把省下来的钱给他寄生活费,每次都多寄一些,叮嘱他不要亏待自己,要和同学搞好关系,为将来铺路。
四年大学,我们几乎成了宇航的“后勤保障部”。张兰除了偶尔打打电话,几乎没出过一分钱。她总说自己身体不好,在老家找了个轻松的活儿,赚的钱刚够自己生活。我们对此毫无怨言,觉得长嫂如母,多付出一些是应该的。
宇航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我们市的公务员,分到了一个不错的单位。消息传来那天,我和老李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特意买了一瓶好酒庆祝。我们觉得,这么多年的苦,终于要熬到头了。
然而,现实的耳光,总是来得又快又响。
宇航刚上班那会儿,还算客气。他提着水果上门,感谢了我们一番,说单位刚起步,事情多,等他站稳脚跟,一定好好报答。关于那十五万,他绝口不提,我们也默契地没有问。我们想,孩子刚工作,手头肯定紧张,不该给他压力。
可慢慢地,一切都变了味。
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电话也从几天一个,变成几周一个,最后干脆没了音讯。我打过去,他总说在开会,在加班,匆匆几句就挂断。张兰搬来城里和儿子一起住,我们想去看看,她总找借口推脱,说宇-航工作忙,不希望被人打扰。
我和老李心里渐渐凉了。我们安慰自己,孩子事业为重,忙是正常的。但那种被刻意疏远的感觉,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里,不疼,却时时刻刻提醒着你它的存在。
真正的转折点,是老李的病倒。
那天,老李在单位突然晕倒,送到医院一查,是急性心肌梗死,需要立刻做心脏搭桥手术。医生说,手术费加上后期康复,至少要二十万。
这个数字像晴天霹雳,把我们这个本就风雨飘摇的家彻底击垮了。我们所有的钱都给了宇航,哪里还拿得出二十万?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借遍了亲戚朋友,才勉强凑了五万块,离手术费还差得远。
万般无奈之下,我想到了宇航。我想,那是十五万,是他亲口承诺要还的。现在我们遇到了天大的难处,他没有理由不还。
我鼓足勇气,拨通了宇航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里是觥筹交错的喧闹声。
“喂,大娘,什么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压抑着颤抖的声音,把老李的情况说了一遍,小心翼翼地提到了那笔钱:“宇航,你大伯现在急等钱救命……你看,当年那十五万,能不能先还给我们?我们只要手术费就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宇航有些含糊的声音:“大娘,你说什么呢?什么十五万?哦……我想起来了,是当年你们资助我上学那笔钱吧?哎呀,那怎么能叫借呢?那是您和-大伯对我的疼爱和投资嘛!一家人,谈钱多伤感情。”
我的血瞬间凉了半截。“宇航,那不是资助,是你妈亲口说借的!是你亲口说要还的!现在你大伯躺在医院里,等着这笔钱救命啊!”
“哎呀,大娘,我这儿正陪领导吃饭呢,很重要!钱的事,我回头再说,好吧?我一个刚上班的小科员,哪有那么多钱啊?您也知道,现在这社会,到处都要花钱打点关系……”
“啪”的一声,他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在医院嘈杂的走廊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周围人来人往,我却只听到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
我不死心。第二天,我找到了宇航的单位。他看到我,像是见了鬼一样,立刻把我拉到楼梯间,满脸都是警惕和厌恶。
“大娘,你来这里干什么!影响多不好!”
“宇航,我求求你了,把钱还给我们吧!”我几乎是在哀求。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钱包里抽出两千块钱塞给我:“行了行了,别闹了。这两千块钱你先拿着给你大伯买点营养品。那十五万的事,你就别再提了。当年你们给我钱,不就是盼着我好吗?我现在好了,当上干部了,你们脸上也有光啊!你们要是到处嚷嚷我欠钱,我的前途毁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他这番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我最柔软的心窝。我看着他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冷和恶心。
我没有要那两千块钱。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出那栋气派的办公楼,阳光刺眼,我却觉得世界一片灰暗。原来,我们倾尽所有养大的,不是一只懂得反哺的雏鹰,而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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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的手术费,最终是靠我把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抵押给银行,贷了一笔款才凑齐的。手术很成功,但老李的身体大不如前,提前办了病退。家里的经济支柱,彻底倒了。
生活的重压让我一夜白头。我白天在纺织厂上班,晚上就去做钟点工,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我不敢病,不敢倒下,因为我身后,是需要人照顾的丈夫和一屁股的银行贷款。
期间,我给张兰打过无数次电话。她一开始还接,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嫂子,宇航不容易,你就别逼他了。”“我们宇航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为这点小钱绊住脚。”“一家人,何必算那么清呢?”
后来,她干脆不接了,直接把我拉黑。
我彻底绝望了。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我错了?是不是我太斤斤计较了?亲情在金钱面前,真的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事情迎来了转机。宇航要结婚了。
消息是我从一个远房亲戚那里听说的。女方是市里一个领导的女儿,长得漂亮,家里有权有势。宇航为了这场婚礼,下了血本,在市里最高档的酒店订了宴席,还买了一套一百八十平的江景豪宅做婚房。
这个消息像一盆冰水,兜头浇醒了我。他没有钱还给我救命,却有钱买豪宅,办豪华婚礼?
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和不甘,从我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倾尽所有,换来对方的飞黄腾达,自己却在泥潭里苦苦挣扎,还要笑着祝福他。
凭什么?
我决定,最后再去要一次。这一次,不是为了乞求,而是为了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为了给我这几年所受的委屈和不公,讨一个说法。
我打听到他新房的地址,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找上了门。开门的是他那个妆容精致的妻子。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仿佛在看一个不小心闯入高档小区的乞丐。
然后,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周宇航的冷漠,他妻子的讥讽,像一把把重锤,将我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点对亲情的幻想,敲得粉碎。我看着他们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看着这间用我的血汗钱堆砌起来的富丽堂皇的客厅,悲哀、愤怒、屈辱……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吞噬。
就在我被逼到绝境,感觉天都要塌下来的时候,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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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两名纪委的同志走进客厅时,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周宇航脸上的傲慢和不耐烦,在看清来人证件的一刹那,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惊慌和恐惧。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那位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妻子,也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脸上的嗤笑僵硬在嘴角,眼神里充满了迷惑和不安。
“周宇航同志,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反映你存在大额财产来源不明,以及在干部个人有关事项报告中存在瞒报、漏报等问题。请你配合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为首的那位同志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在周宇航的死穴上。
周宇航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怨毒:“是你!是你举报的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静。我扶着墙,慢慢站直了身体,积压了五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化作了冰冷的勇气。
“是,是我。”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宇航,我本来只想拿回我的钱,给你大伯治病。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是你自己,一次次把路堵死的。”
“你……你这个毒妇!为了十五万,你就要毁了我一辈子?”他嘶吼着,状若疯癫。
“十五万?”我冷笑一声,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材料,那是我这几个月跑断了腿才准备好的东西。有当年卖房的合同复印件,有银行的取款凭证,有我给他转生活费的记录,还有我整理的、他考上公务员后个人财产申报可能存在的问题分析。
我将材料递给纪委的同志,然后看着周宇航,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清:
“周宇航,这不是十五万。这是我父母留给我最后的念想,是我卖掉老房子的钱。这是我和你大伯啃了五年咸菜馒头,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这更是我和你大伯对你这个侄子,倾注了全部心血和希望的钱!”
“你拿着这笔钱,买了这套豪宅,娶了领导的女儿,平步青云。你在填写干部财产申报的时候,敢不敢说这笔钱的真实来路?你不敢!你只会把它说成是你个人奋斗所得,或者是你岳家的资助。你从根子上,就在撒谎!”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坚定:“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报复你,而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人,不能忘本!你脚下的路,是用我们的血汗铺成的。你既然敢踩着我们的尸骨往上爬,就要有被我们从高处拽下来的准备!”
“这笔钱,我今天可以不要了。但是你欠我们的,是良心!这笔账,纪委会帮你好好算清楚!”
话音落下,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纪委的同志翻看着我提供的材料,脸色越来越凝重。周宇航的妻子,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看向周宇航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崇拜和爱慕,只剩下嫌恶和恐惧。
而周宇航,他彻底崩溃了。
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朝着我爬了过来,涕泪横流地抱住我的腿。“姑!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马上把钱还给你,我给你双倍,三倍!你跟他们说,这是个误会,是我们家里的事!求求你了,姑!”
看着他这副丑态,我心中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悲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拨开了他的手。
“晚了,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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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航最终被纪委带走了。他那场原本定在下个月的盛大婚礼,也成了全市干部圈里的一个笑话。
据说,调查组顺着我提供的那笔十五万的线索,查出了更多问题。他不仅瞒报了这笔“原始资本”,还被查出在单位里收受了其他一些“好处费”。虽然数额不大,但性质恶劣。加上他岳父为了撇清关系,第一时间和他划清了界限,他的政治生涯,在那一天,就彻底画上了句号。
他被开除公职,并因涉嫌其他问题移交司法。
一个月后,张兰带着瘦脱了相的周宇航,找到了我们家。那天,我和老李正在吃午饭,一盘清炒白菜,一碗剩饭。
他们俩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张兰拼命地磕头,额头都磕红了,嘴里反反复复地说着“对不起”。周宇航则像个失了魂的木偶,跪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流泪。
张兰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嫂子,这是二十万。十五万是本金,另外五万是利息,是我们这些年对不起你们的补偿。求求你,看在他爸死得早的份上,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我看着那信封,心里五味杂陈。这笔钱,我盼了五年,想了五年,如今它就摆在面前,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
老李叹了口气,把信封推了回去。“钱,我们当初给宇航,是情分。后来要,是因为本分。现在,我们不要了。”
他看着周宇航,缓缓说道:“宇航,你毁掉的不是你的前途,是你的人品。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们,是你自己。你把自己的路走绝了。”
那天,他们在我家门口跪了很久,直到天黑才离开。我自始至终,没有再跟他们说一句话。不是不原谅,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生活回归了平静。我辞掉了晚上的钟点工,专心照顾老李的身体。没有了那笔心债,我的睡眠好了很多,白头发似乎也少了些。
一个周末的午后,阳光暖暖地照进阳台。老李靠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我坐在一旁织毛衣。
“雅,”老李突然开口,“后悔吗?”
我停下手中的活儿,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后悔。只是觉得……有点疼。”
“我知道。”老李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很暖,“你做得对。我们的善良,应该给值得的人。退让和心软,也必须有底线。你不是毁了他,你是教会了他做人最基本的一课,虽然这一课的代价,太大了。”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是啊,善良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没有锋芒的善良,会变成一把刺向自己的利刃。我用半生的积蓄和五年的煎熬,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希望宇航在未来的日子里,也能真正明白。人这一辈子,可以追求功名利禄,但绝不能踩着别人的心,去垫高自己的位置。因为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而那被你遗忘和践踏的良心,总有一天,会以另一种方式,让你加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