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盛传,二皇子与大理寺卿家的二小姐郎才女貌,极为登对(完)

发布时间:2025-07-22 15:03  浏览量:1

京中盛传,二皇子与大理寺卿家的二小姐郎才女貌,极为登对。

而我,是大理寺卿家的大小姐,大郢朝的二皇子是我母亲替我定下的未婚夫。

我的未婚夫跟我的妹妹勾搭上了,我火速退婚,不守夫道的男人谁爱要谁要。

退婚后,病弱太子爬上我的床,衣衫半解,自荐枕席。

他嗓音喑哑,语调惑人:「袅袅......轻些,我受不住。」

袅袅是我的乳名。

将门虎女(主外)×病弱太子(主内)

1

「小姐,听说老夫人最喜欢知书达理,柔善端庄的二小姐,回到府中,我们需要避着点她吗?」

茯苓给我倒了杯茶,递过来时,俏丽的小脸带着几分担忧。

我懒懒地倚靠在车厢,闻言,将手中的兵书放到一边,一手接过茶,一手捏了一把她的小脸,漫不经心道:「不用,你只需记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要是不老实,打她。」

这是祖父给我的底气,也是他的原话。

马车晃荡了许久才缓缓停下。

茯苓将车门打开,我下车,抬头看向上方的牌匾,苏府二字落入眼帘。

十二年过去,我终于回来了。

守卫看到我们,便上来询问,「是大小姐吗?」

茯苓替我回话,「对,这是苏府的大小姐,也是镇国大将军的外孙女。」

那人恭敬了一些,「大小姐,老爷上值去了,老夫人她们在延鹤堂等你,她让你自己进去同她请安。」

一个六岁就离开家的孩童,时隔十二年,怎么还能记得这延鹤堂在何处,偏偏还不安排人带我进去。

我这个祖母,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可惜了,我这人别的一般,记忆力还挺好。

我循着记忆找到了延鹤堂,在门外老远就听见里面欢乐的笑声。

看见我,守在门外的侍女转头进去汇报,很快,笑声便停了下来。

「大小姐,老夫人让你进去。」

我抬脚跨进延鹤堂,入目便是主位上的老太太。

她头上精心梳理的秀发上宝石闪耀,眉毛挨着鹤尾,搭配着倒印式的头巾,头上再套上一层薄薄的网布,并缠以荔枝花结,面部红润有气色,身子丰腴,穿着上好的云锦做成的藏蓝色衣裙。

看见我时,眸中的厌恶转瞬即逝。

她还是不喜欢我,只因我从她最不喜欢得女人肚子里爬出来。

我朝她行礼,「祖母。」

她没让我起身,端起茶盏饮茶。

我也不惯着她,高声道,「孙女苏扶月给祖母问安。」

我的声音将众人吓了一跳,祖母亦然,茶水溅湿了她的衣裳。

「你喊这么大声作甚。」侍女替她擦拭衣裳,她恼怒地朝我说道。

我应道,「方才我向祖母行礼,想必是声音太小,祖母没听见才没让我起来,我就觉得,祖母年纪大了,耳朵可能有些背,声音就大了些,有什么不对吗?」

她一噎,面色不虞。

接着,她打量了我一下,冷声道:「姑娘家家的,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你外祖母就是这样教你的?」

我看了一眼自身的衣裳,紧窄的素色练功服,头发用一根黑色的带子扎起一个高马尾,外加一双素色的长靴,最正常不过的装扮。

「你这样,那还像一个闺阁小姐,倒像是那些行伍男子一般,若是让旁人知晓苏家大小姐这个样子,还指不定怎么笑话我们,你那些妹妹们,日后还怎么抬起头做人。」

好大一口锅扣在我头上。

「孙女不敢,我这身装扮是习武之人的普通打扮,我听闻太后与先帝征战的时候,就是这种寻常服饰,你是觉得,太后之前...」

「住口。」

不等我说完,祖母便喊停,那张红润的脸稍稍退了些许颜色。

浑浊的眼中还有未散的惊恐。

「母亲不要动怒,大夫说你身子不适,莫要气坏了身子。」

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柳氏起身替老夫人顺气。

我瞧了她一眼,三十多岁的女人面若桃腮,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看起来跟二十出头的新妇一样。

怪不得能将我那父亲迷得神魂颠倒,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

祖母冷冷看向我,「已经行过礼,就回去歇着吧,日后我让嬷嬷好好教你规矩,免得日后嫁给二皇子被人说我们苏家的小姐没规矩,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我也不想再看她们,毕竟她们的丑陋嘴脸我记了十几年,倒是有些恶心了。

不过,我还是问了句,「我的揽月阁收拾好了吗?」

闻言,柳氏眸中紧张了些,老太太的语气也虚了几分。

「揽月阁现在是稚月的院子,你半年后就要出嫁,搬来搬去太过麻烦,索性就让稚月继续住着,你去碧水阁住就行,大差不差的。」

我的脚步顿住。

茯苓担忧地喊了一声「小姐」。

我嘴角带着笑意,眸中寒光翻涌,声音也沾染了几分冷,「我记得,离开前,我外祖母特意吩咐,揽月阁除了我,谁都不能住进去,半个月前,我的信应当也送了回来,说过让人将它打扫干净,让它跟十二年前一样,你们聋了没听到,还是瞎了没看见?」

揽月阁是我娘一点一点布置出来的,里面的装饰品也都是她亲自去购买,就连里面的树也是我跟她一起种的。

外祖母将我接走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他们不要动我的揽月阁,除了打扫的人,谁都不能进去。

他们答应了。

现在看来,她们把我还有外祖母的话当作放屁一样。

恨意如棉花一般裹住了我的心脏,此刻觉得心闷得厉害。

既然她们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了。

「茯苓。」

我喊了一声,茯苓会意,走到外面,从腰间拿出信号弹朝天上发射。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这个做祖母的,把孙女的院子让给另一个孙女住的权力都没有了吗?你若不肯就是忤逆,就是不孝,你不要名声了!」

见我跟茯苓想走,老太太叫住了我,还妄图用可笑的名声来束缚我。

我冷冷撇着她,「你确实没有这个权力,至于名声,我从来就不在乎那狗屁玩意。」

说完,我带着茯苓照着记忆往揽月阁走去。

老太太一直在后面说反了,反了。

我只当她在放屁。

一想到我娘精心布置的院子被苏稚月住了,我就有种一刀砍了她的冲动。

我走进揽月阁,看到眼前的场景,我才稍稍放松了些。

我娘是一个喜欢诗情画意的女人,她的品味一向好,除了在选郎君跟女婿方面看走了眼,在别的地方,算得上是翘楚。

或许是我娘的布置格外符合柳含烟的品味,亦或者,她为了气我娘故意让她的女儿住在我娘精心布置的院子里,

里面的布置没怎么改变,我跟娘种的那几颗树,也从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了。

我跟茯苓进屋,下人想要拦着,茯苓单手就将他们打倒在地。

里面的布局没什么改变,但,这些东西都被苏稚月用过,我感觉恶心。

不久后,六个暗卫齐刷刷出现在我面前,这是外祖父培养的势力,回来前,外祖父将号令他们的令牌给了我。

我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把那张床上的东西,还有那张软榻,梳妆台,还有那些衣物全都......扔出揽月阁,若有拦者,打!」

2

老太太跟柳含烟想要进来,我让人将守在院外,他手上拿着剑,谁敢闯,杀!

这些暗卫都是在战场上经历过数次厮杀的顶尖高手,以一敌十,小菜一碟,就凭苏家那帮酒囊饭袋,一个暗卫能打二三十个。

将不属于揽月阁的东西全都清理出去后,我准备带着茯苓准备按照我记忆中的布置重新买回来装扮。

刚刚走出揽月阁就看到苏泉柏,也就是我那个不守夫道的爹,怒气冲冲往我这边赶。

许是做官久了,看到我这个一回来就忤逆他娘的女儿,扬起手就想打我。

茯苓想拦,我先她一步拍开了苏泉柏的手,与他正面对上。

我力气不小,他的手都有些红了。

他气急败坏,怒道:「孽女!」

我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不敢当。」

这个爹,从苏稚月出生那天,他就不再是我爹了。

更别说,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扳倒他,以及他背后之人。

本来想跟他们做做样子,现在看来,没必要,装多了,会恶心到我。

「你为什么要将稚月的东西丢出来。」他指着地上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质问,眼底都快冒火星了。

我上前踩了一下,「哦,这些东西脏了我的揽月阁,丢出来,有什么不对?」

他想说话,我没给他这个机会,「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记得你当初是答应过不让人动揽月阁的东西吧?

我都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怎么?要我出去宣传宣传,堂堂大理寺卿是个将承诺当放屁的伪君子吗?」

他又想动手,我继续道:「我外祖父说了,我要是受了委屈,他就带着谢家军踏平苏府,你也知道,我外祖父有先帝给的免死金牌,他真的做得出来。」

我脸上带着笑意,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泉柏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若不是外祖父怕我长大怨他,看到我瘦骨嶙峋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苏泉柏就被他一刀砍了。

虽然现在也能,但外祖父早就功高震主,被圣上忌惮,行事不能再随性。

十二年过去,苏泉柏位置都没有动,也有我外祖父的功劳在里面,想要晋升,门都没有。

苏泉柏脸上惧意闪现,转瞬即逝。

他的拳头握得咯咯响,只能咬着牙强忍。

我淡淡道:「让开,别挡道。」

「苏扶月,我是你爹!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的教养被狗吃了吗?」

我嘴角泛着嘲讽的笑意,「现在倒是记得你是我爹了,当初你放任柳含烟跟苏稚月欺辱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我是你女儿呢?娘死爹不理的,没教养,不是很正常?」

他别开眼不敢与我对视,他心虚了。

我娘刚去世不久,柳含烟掌管苏家,以为我外祖父一家在漠北,山高水远的,也不会管我这个外孙女。

她将对我娘的怨恨转移到我身上。

每次给我吃的都是残羹剩饭,心情不好也会专挑衣服挡住的地方打我,每次只有见外人的时候,才会让我穿上那些漂亮的衣服。

他们拿我娘的遗物威胁我,我要是敢说出去,就毁了那些东西。

刚刚失去母亲,那些东西是我的念想,我不敢不听。

我向他展示自己的伤口,他却淡淡地说,柳含烟是他喜欢的女人,因为我娘的存在被迫做了妾,苏稚月被迫成为庶女,让她们发泄一下也好,她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以后不要因为这种小事烦他。

在大郢朝,皇室除外,若是想要抬妾为妻,男子须自断一腿。

残疾之人,不能做官。

因此,柳含烟,这辈子只能是妾。

3

我带着茯苓随意找了家酒馆吃饭,刚点完菜,就听见耳边的人在讨论我。

「诶,我听说,大理寺卿家的大小姐这几天就要回来了,也不知道她长得有没有二小姐那么好看。」

「当然没有了,苏家二小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姿色上乘,那个什么大小姐,成日在漠北风吹日晒的,能好看到哪去,恐怕比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还要糙。」

「那她一回来,二皇子岂不是当场要跟她退婚?」

「你还不知道吧,二皇子跟苏家二小姐才是一对,二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这婚约怎么办?」

那人饮了一口酒,自信道,「这有什么,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更别说二皇子了,这苏家大小姐有镇国大将军撑腰,二皇子不会与她解除婚约,但他可以享齐人之福啊,姐妹俩效仿娥皇女瑛,也能成一段佳话。」

我摩挲着手中的杯子,静静听他们说。

茯苓脸上不忿,「小姐,我这就去让他们住嘴。」

我给她倒了杯茶,「不用,在漠北就知道了,何必生气,吃完,你去人牙子那里买几个下人,我进宫一趟。」

我娘在看夫君跟女婿方面都不太行啊。

苏稚月跟楚锦川的事情,早就被外祖父安排在京城的探子告知。

好在,我对楚锦川没有什么感情。

只是,这个未婚夫的头衔,他也得给我摘下来,不然,我的头顶可比漠北的草原还要绿。

拿着外祖父给的令牌,我顺利进入宫中。

太监说,皇上现在在贵妃那边,让我去那边面圣。

贵妃啊。

也好,一起解决。

巧了不是,刚进到贵妃的翊坤宫,就看到了一个跟柳含烟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跟贵妃坐在一块儿。

我朝他们行礼,「臣女,苏扶月参加皇上,贵妃,二皇子。」

皇上让我起身,看我时,眼中带着轻微的打量。

接着,他就突然笑了起来,「看来这些年你在漠北过得不错,精气神十足,不愧是谢将军养出来的孩子。」

皇上同我说话的同时,贵妃陈诗琪还有旁边两个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我身上。

我不慌不忙,从容应对。

寒暄了一会儿,皇上突然让坐在他旁边的男子起身,「锦川,你跟扶月十几年没见,是不是都快认不出对方了?

这些日子你得好好跟扶月相处,再过半年,就是你们的成婚之日了。」

楚锦川闻言,侧头与苏稚月对上,眸中闪现愧疚。

苏稚月杏眼微润,却还是大度地朝他摇摇头,让他不要说令皇上不喜的话来。

我重新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臣女,求皇上解除我与二皇子的婚约。」

我说完,周遭的气氛安静了一瞬。

半晌才传来皇上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苏扶月,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给你一次机会,这话,我就当没听见。」

我直起身子,又重复了一遍,「臣女,恳请皇上,解除我与二皇子的婚约。」

我与皇上对视,丝毫不露怯。

贵妃有些坐不住,站起来,眸光犀利,「苏扶月,锦川是当朝二皇子,你不过一个大理寺卿的女儿,你为什么要解除这婚约。」

我看向桌底下,楚锦川跟苏稚月紧紧交握的手,淡淡道,「因为,我不愿做娥皇。」

皇上跟贵妃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看到了那两只手。

两人连忙松开手,苏稚月立刻跪在地上。

「皇上,这京城中人人都知道,二皇子与二妹妹情深意重,我若横插一脚就是拆散人家姻缘。

再者,我未过门,二皇子就已经找好了侧妃,欺人太甚,外祖父知道后,当场气晕了过去,醒来后,就修书一封,让我带来递给你。

他还将先帝赐给他的龙纹玉佩给了我,说,这个可以让皇室答应三个要求。

解除我与二皇子之间的阿婚约,就是他向皇室提出的第一个要求,请皇上成全。」

我说完,偌大的翊坤宫徒剩呼吸声。

皇上不怒自威,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引起他的注意。

可,我敢。

「请皇上成全。」

是他不义在先,为了自己的儿子,让我被全天下人嘲笑,也让外祖父因为我失了面子。

又是寂静许久,皇上的声音在我上方响起。

「朕,允了。」

「皇上!」

陈诗琪震惊,不敢相信,皇上真的会允许我这种无异于挑战皇威的行为。

更不能接受,她引以为傲的儿子,被我当众退了亲。

不论她怎么不相信,退婚这件事,已成定局。

皇上安排马车将我送回了苏家,与此同时,我与楚锦川婚约废除的旨意也传到了苏家。

过不了多久,就会人尽皆知。

这顶绿帽子,算是彻底摘下。

4

我在苏家待了半个月,盯着我的视线少了些。

夜里,我换上男装,独自一人翻墙而出,前往京都最大的销金窟,镜花水月楼。

去了那里,我直奔三楼,给管事的扔了一袋金子

「我要见你们东家,这是见面礼。」

管事的,拿了一颗咬了下,确定是真金,恭敬地退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紧闭的厢房门被人推开。

一个戴着白色狐狸面具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露出的半边脸,若中秋之月,如冬日之雪,鬓若刀裁,唇如桃瓣,目若繁星,一袭白色纹边锦袍包裹着挺拔修长的身子。

暖黄的烛光将他的身姿勾勒出来,给他增添了几分柔光,也将他身上的柔弱之色泄露了几分。

即便没有看到整张脸,也能猜测到那是一张怎样魅人心魄的脸。

心,在这一刻,跳得有些急,像是有一头烈马在冲撞我的心口。

在漠北见惯了英姿非凡的硬朗男子,现在看到这个身上带着几分柔弱感的男子,一下子就勾得我的心蠢蠢欲动。

他看见我时,眸光微闪,薄唇微勾。

「不知,姑娘找我何事?」他识破了我的伪装。

他的声音如清泉般清澈,语调轻盈若羽,落入我耳中,带起丝丝麻意。

等任务结束后,若他没有妻妾,追他也未尝不可。

「我这次来不是找镜花水月楼得东家,而是找留声楼的楼主。」

我单手撑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所以,林楼主,你要赚钱吗?」

他信步朝我走来,在我前方坐下的时候,他身上那股雪莲清香带着微不可闻的药香扑面而来。

他也学着我的动作,单手撑着下巴,灿若星辰的眸子笑意盈盈,薄唇微张,「那姑娘打算出多少银子?」

我思索了下,这个人我们暗中找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到,若不是实在没有法子,也不会来这。

想到这些年表哥做生意给我的分红,我不差钱。

我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

他脸色不变。

不够?

现在做情报工作的,这么赚钱吗?

「两万两。」

他依旧不答。

我说到十万两的时候,他云淡风轻。

啧,看着这么清风朗月的一个人,怎么这么爱钱呢。

我单手撑着桌子,跳到他这边,用手揪着他的领子,恶狠狠地说,「我劝你适可而止,十万两,够多了。」能给士兵们发几个月的军饷了。

外头的人听见动静想要进来,他阻止了,接着他突然靠近我。

我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打在我脸上泛起的酥麻。

若不是察觉他对我没有敌意,我又有那么一点为色所惑,早一脚将他踹出去了。

「姑娘,汝甚美,吾见之,心悦之。」

我陡然瞪大双眼,他,他心悦我?

他,他同我一样见色起意了?

苏扶月,冷静!

我松开他,假意思考,过了一会儿便说,「你先给我查一个人,找到她,我再考虑是否接受你的爱慕。」

他低低笑了声,「好,听你的。」

直到我回到揽月阁,我都觉得有些玄幻,大郢朝神出鬼没的留声楼楼主,居然跟我一样肤浅,看脸办事。

「小姐,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茯苓轻轻摇晃了一下我的胳膊,我回过神,欲盖弥彰地喝了一杯水。

「茯苓,陈国公那边情况怎么样?」

陈国公与我的外祖父都是追随先帝建立大郢朝的功臣,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还有一个身份,是楚锦川的外祖父。

因为有他的存在,当朝太子楚锦尧的太子之位坐得并不安稳。

而我的外祖父,与太子的外祖父是结拜兄弟。

「探子没有探到什么有用的情报,陈国公很谨慎,每次出行,都带着许多侍卫,我们的人没有办法打探。」

我嗤笑一声,「越是谨慎,越有鬼,继续盯着。」

陈国公是个老狐狸,那就从他身边人下手,比如,他的二女婿,户部尚书,温正钦。

这个人我打算亲自盯着。

现在闲着也没事,苏家那帮人现在暂时不敢触我的霉头。

苏稚月住了我的揽月阁十几年,我一回来,她就从陈贵妃属意的儿媳妇,变成了现在看见就烦丧门星。

她把我同楚锦川退婚的过错全都推在苏稚月身上,自己的儿子不过是受了蛊惑。

毕竟,跟我解除婚约,意味着失去了我外祖父的支持,苏稚月这跟只有苏泉柏这个废物爹都做后台的庶女,对楚锦川登上那个位子一点用处都没有。

5

「小姐,温正钦今日又出城了。」

听完茯苓的汇报,我懒懒地朝车夫说:「跟上去,拉开点距离。」

话音落下,马车开始晃动。

温正钦每隔十天都会穿着便服出一趟城,目的地是城外的国华寺。

连着一个月来这里三次,每次上完香都会跟一位僧人进到后院,过了两个时辰才会出来。

我换上男装,跟着温正钦进入国华寺,先他一步进入大雄宝殿上了一炷香。

温正钦如往常一般,上完香往后院走去。

走进一间禅房,门外有一个小沙弥在守门。

我捡起一块石头往旁边丢去,吸引小沙弥的注意力,接着快速打开门,关好。

不出我的所料,这里面真的有暗道。

我快速将里面的东西都扭动一遍,很快,地上的一块地板就自动掀开,我进去后,将地板复原。

进去后,走了一刻钟不到,就看到了里面约莫有二十个成年男子,不停地在铸造兵器。

还听到温正钦跟那个主持说:「这批武器的制作速度需要快些,现在二皇子那边跟苏扶月解除了婚约,岳父说我们需要加快脚步,不能再生事端。」

主持拿出一个本子递给温正钦,「这是这个月的兵器数量,以及银钱来源,可能不太够,需要你再从户部挪点出来。」

温正钦接过账簿,说:「现在太子那边查得严,只能动用假币。」

听完,我率先离开这锻造房。

出来后,我躲在禅房床底,等他们两个出去后,我才敢出来。

当天夜里,我去了一趟温府,在温正钦书房房顶等了一个时辰,才看到他将那本账册放到一个暗道里。

等温正钦回房,我才从窗户跳进去,打开暗道,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里面不止有一本账本,还有一本名单。

是温正钦为了自保特意写的同党名单。

我借着月光,将里面的东西飞快记入脑中,过目不忘的本事,让我一字不落将这些东西全都记入脑中。

这里面,居然还有苏泉柏的份,果然是走狗。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茯苓去街上买了几本空账本,将昨天晚上记得那些东西全都写下来。

夜里,偷偷摸入温正钦书房,将里面的账本全都替换掉。

我重新回到屋内,就发现床上躺了一个人。

这人爬床越来越熟练了。

他翻了个身,那个熟悉的狐狸面具就落入我眼中。

我抿抿唇,抬脚走上去,听见动静,他睁开眼。

「袅袅,你回来了?我等了你许久,我都睡着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

我站在床边,眯了眯眼,想要趁他不注意摘下他的面具,他身手不错,居然躲了过去。

他语气有些欠扁,「袅袅,看了我的脸,就是我的人了,你确定要摘下我的面具?」

我深深看了一眼,将那些账本递给他。

「楚锦尧,这个是温正钦私自挪用公款,还有私自铸造兵器的证据,顺着国华寺主持禅房地下通道即可找到,时间紧迫,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造反了。」

他眸中闪烁着惊讶的光。

我趁机伸手摘下他的面具,这次他没有躲。

那张恍若谪仙的面庞落入我眼中,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呼吸都静止了,生怕惊扰了这位仙人。

我手有些痒,趁他震惊,上手捏了一把,滑滑嫩嫩的,手感不错,我的福气。

被我这么一碰,他那张白如美玉的脸渐渐泛起一层红意。

他有些结巴道:「你,你是怎么,怎么知道我...」

「怎么知道你的身份?」

他乖巧点头。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但是你隔三岔五来我这,不小心让我瞧见了你耳垂的那一颗小红痣,再加上...」

我握住他的手,细细摩挲他左手手腕的那一道疤,「这道疤,是我五岁那年跟外祖父进宫,被楚锦尧还有其他皇子推入水缸中,你为了救我不断摩擦水缸顶部落下的疤痕。」

一颗痣,可以说是偶然,加上这道疤还有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药香,我就断定,这人就是当朝太子,楚锦尧。

他赞叹了句,「袅袅,你还是那么聪明,更让我喜欢了。」

6

那天楚锦尧带来消息,我要找的那个人,留声楼已经找到。

根据他给的地址,我顺利找到了我娘的贴身丫鬟,林芳草。

三天后,我敲响了登闻鼓,状告苏泉柏谋害妻子,收受贿赂,胡乱判刑,草菅人命。

我将搜集到的证据全都递了上去,林芳草作为证人,指证苏泉柏跟柳含烟给我娘下慢性毒药,导致我娘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而死。

当年卖药给柳含烟的大夫也招供了,还有替我娘做尸检仵作,查出我娘体内有毒,最后苏泉柏利用职权威胁仵作,让他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

苏泉柏收受贿赂的账本,我刚回到家,就已经摸去他书房找了出来。

人证,物证聚在,经过查证,这些全都是真的,苏泉柏跟柳含烟被处以三天后,午时三刻在市场斩首示众的惩罚。

林芳草作为帮凶,要坐20年牢。

我亲眼看着他们两个人头落地,自此,我才彻底将那些仇恨放下。

娘,你在天上,可以瞑目了。

苏泉柏的事情败露,让温正钦他们慌了,因为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不敢保证,苏泉柏手上没有他们的把柄。

苏泉柏一死,若是他有把柄,那温正钦跟陈国公迟早完蛋。

他们被我逼得提前起事了。

陈国公跟温正钦很聪明,他们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让国华寺主持带着叛军攻入皇宫。

若成,陈国公就是新帝,若败,死的就只是主持,他们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国公跟户部尚书。

主持拿着沾血的剑直接攻入勤政殿,皇上正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地盯着下面的主持。

「楚宸,你们楚家是大盛朝的反贼,今日,我就要反了你们这大郢朝,光复我们大盛朝的辉煌。」

皇上眯了眯眼,沉声道,「你是前朝余孽?」

主持也不多说,提剑朝他刺去,「这件事,等你死了去问阎王爷吧。」

快要刺中的时候,御前侍卫从旁边的屏风中飞快出现并替他挡下一击。

与此同时,主持被十几个御前侍卫围住,他身后的那些叛军皆以伏法。

主持自知今日事败,自己绝对没有活着的机会,更别说,自己的家人还被陈国公控制住,因此,他仰天大笑,「哈哈哈,楚宸,今日事败,是我时运不济,我诅咒你,妻离子散,众叛亲离,死不瞑目!阿弥陀佛。」

说完,他就自戕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皇上的方向。

皇上刚刚站起来,准备让人将主持丢去乱葬岗,刚张开嘴,一大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出。

他痛苦地捂住胸口在地上呻吟,想要呼救,但是一旁地御前侍卫丝毫不理会。

与此同时,屏风旁出现了三人,分别是陈诗琪,楚锦川还有苏稚月。

之前对着双商柔情似水的陈诗琪,此刻却带着深深地厌恶,她蹲在皇上身前,声音刺耳,「楚宸,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

楚宸想说话,但是口中的血让他开不了口。

陈诗琪又笑了下,「你明明说过会让我当皇后的,可是你却让宋瑶那个贱人当了太子妃,我则是一个小小的良娣。

这也就罢了,宋瑶死后,我本以为你会让我当皇后,可你忌惮我父亲的权势,怕我们造反,只让我当个贵妃。

贵妃再好,她也是个妾!我陈诗琪一生要强,却被宋瑶那个贱人压了一辈子,她终于死了,你这个负心汉却为了皇位,迟迟不肯立我为后。

既然我成不了皇后,那我便做太后吧。」

说完,她朝一旁的楚锦川说:「锦川,动手吧,杀了他,你就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而我,就是太后,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楚锦川面露不忍,苏稚月对他说:「锦川,不要犹豫,只要杀了他,你就能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了,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追求吗?」

苏稚月从地上捡了一把带血的刀,塞进了苏锦川的手中。

苏锦川的眼神逐渐坚定,那点不忍很快被对至高无上权力的渴望所替代。

刀刮蹭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许是对生的渴望,楚宸能说话了,他说:「锦川,别杀父皇,你想当皇上,我这就立你为太子,等我百年后,你也是皇上,不要弑父。」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楚锦尧,低声道:「不要伤心,有我。」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给他安慰。

他艰难地朝我笑了下,璀璨的眸子只剩寂寥。

即便知道这个父亲对他一向残忍,但是亲耳听见,他毫不犹豫就说改立楚锦川为太子,他应当也是难受的。

那边的楚锦川可不管这个,他的语气中带着 渴望,「 现在杀了你,我就是皇帝,父皇,我为什么还要等多几十年呢。」

说完,他手中的的刀毫不留情地刺入楚宸地心口,血溅了他一脸。

楚锦川脸上又哭又笑的,加上那些血,带着几分诡异的恐怖。

他们还来不及高兴,我跟楚锦尧从旁边出来。

他们看见我们,眼睛蓦然瞪大。

楚锦川之前的笑意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问,「楚锦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已经被杀死了吗?」

楚锦尧唇角微勾,「你以为,凭你养的那些废物,能杀得了我?」

况且,知道陈国公要谋反后,楚锦川的一举一动都在留声楼的监控之中,就连,他想要坐收陈国公跟楚宸之间的渔翁之利也被楚锦尧知晓。

楚锦尧将计就计。

因此,楚锦川提前让人攻入东宫想要将楚锦尧杀死,那帮废物,我一个人可以打二十个。

我扭了扭脖子,对楚锦尧说,「你解决你兄弟,这帮御前侍卫就交给我吧。」

回来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我将红缨枪转动了一下,眼神一凛,飞快朝这帮人刺去。

我外祖父独创的谢家枪法,岂是这帮酒囊饭袋能抗衡的。

枪尖闪烁这寒芒,刺,挡,挑,转,中!

十几个来回,这二十多个御前侍卫皆命丧于我的谢家枪法之下。

我转头望去,楚锦尧跟楚锦川二人还在缠斗中。

楚锦尧畜生不久,就被楚宸下了毒,自小体弱,虽然几年前找了神医解了毒,但,终归还是伤到了根本,他不能练习强有力的武术,他最厉害的就是轻功,跟心狠手辣的楚锦川对打还是有些吃力。

不过,我相信,最后赢得一定是我男人。

我将视线放到一旁的两个女人,苏稚月的表现让我有些震惊。

虽然慌张,但手上的刀一直没有放下,见我看她,她眸中闪过决绝,转身挥刀抹了陈诗琪的脖子。

陈诗琪倒在楚宸身上,瞪大眼睛看着苏稚月,直到死,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锦川因为这事分了神,不一会儿脖子上就被抵了一把剑。

他红着眼睛问苏稚月,「为什么!」

苏稚月咬着唇,深呼吸一下,朝着楚锦尧磕头,「求太子殿下绕过二皇子一命,他做的那些事,都是受了贵妃的蛊惑,念在你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求太子殿下开恩。」

楚锦尧沉思了下,让人将他们两个压入天牢。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望着楚宸的尸体说:「皇帝被人杀死,楚锦川这个杀人凶手若是死了,我跟你会被当成谋逆之人。

镇国将军的名声,不能因你我而毁。」

我心稍安,还以为楚锦尧真的会念及那点可怜的兄弟情放过楚锦川。

楚宸已死,楚锦尧这个太子自然被拥护为新帝。

陈国公跟温正钦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殊不知,楚锦尧即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们私铸兵器,意图谋反的证据公之于众。

陈国公一家全都被打入天牢,跟楚锦川团聚去了。

7

楚锦尧刚登基不久,宫中还有不少陈国公的爪牙。

按照温正钦写的同党名单,我一一将他们揪出来。

楚锦尧负责政事,而我则做他的刀,替他扫除一切障碍,这是外祖父给我的任务。

我跟楚锦尧忙着清除爪牙,将天牢的楚锦川跟苏稚月给忽视了。

我刚刚抄完一个大臣的家,刚回宫,就听见御林军急匆匆跑进来汇报。

「皇上,苏姑娘,二...楚锦川跟苏稚月两人被救走了。」

我跟楚锦尧对视,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立刻关闭城门,全城搜捕,不能让他们逃出去。」

楚锦尧当机立断。

我立刻前往天牢,寻找救他们那帮人的蛛丝马迹。

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脑袋中突然记起在哪里闻到过。

之前我曾偷偷潜入契丹内部,就在他们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我猛地转头,走到关押陈国公那个牢房,质问,「是不是你的契丹盟友将楚锦川他们救走的?」

陈国公老谋深算的眸中闪过惊讶,接着便是恍然的神情。

「我就说谢啸那个老狐狸怎么会突然让你回来,想要退婚,他直接写封信,带上信物回来,楚宸那个怂包也不敢违背先帝的意愿。

原来是因为这个。」

外祖父在契丹内部的探子发现,大郢朝一直有人跟契丹王室那边的人联络,经过探查,发现这人正是开国元勋陈国公。

他的势力繁杂,仅凭这些书信还奈何不了他,再加上楚宸一直想让陈国公在朝中牵制外祖父,没有确凿证据,恐怕会被扣上诬陷忠良的帽子。

京中探子也没有探到什么有用的情况,外祖父才会派我回京,顺便暗中帮助楚锦尧。

他说林枫教出来的太子,他信得过,大郢朝的未来,只能交给他。

林枫是楚锦尧外祖父的名字。

真正的肱骨之臣,可惜,五年前病逝了。

陈国公的眼神陡然狠戾起来,「是又如何,如今我活不了,也得给楚锦尧送个礼,这大郢朝的皇帝必须有我陈家的一份血脉。

锦川够狠,只要他逃出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听完,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有我外祖父还有我在,大郢朝的皇帝只会是楚锦尧。」

说完,我就快速跑去跟外头的人吩咐,着重勘察那些外邦人。

却被告知,刚刚有一个外邦商队出城了。

我气得狠狠砸了一拳墙壁,该死,让他们逃走了。

只能让人急速通令各州各县,继续追。

陈国公大概是真的想要拼个你死我活,他暗中豢养的势力,不断在这京城中搞破坏,我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的。

一个月后,漠北传来消息,镇国大将军重伤昏迷,抚远将军失踪下落不明。

朝中人心惶惶,陈国公的人趁机颁布流言,说是楚锦尧这个病秧子强行登上皇位,带衰了国运才会这样。

若是楚锦尧不退位,契丹的铁骑迟早会踏平京都。

我回到他的寝宫,看到他还在审批奏折,身子本就不好,这几夜天天熬夜批奏折,都着凉了,想起今日听到的流言,还有外祖父跟舅舅的消息,我的眼眶有些发热。

听见动静,他放下笔,朝我道,「 袅袅,你先休息吧,我批完这些就睡。」

他如美玉无暇的脸,因为熬夜眼底下染上了几分青黛。

我上前将他的笔抢走,强硬地将他带回床上,「你身子本就不好,不能再这样了,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不要自己硬撑。」

我说完,他将脑袋搭在我肩上,面对大臣地质疑他都能不动声色,却因为我的一句话,哭了。

冰凉的泪滑落到我脖间,他的声音带着哽咽,「袅袅,我好累,我已经很努力在做一个好帝王了,可我一直都做不好,连你的亲人也没有护住,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鼻子一酸,快速抬起头不让自己哭出来。

手轻轻拍打他的背,「别担心,会好的,有我在,我们一定能克服这次的困难,我相信外祖父还有舅舅,更相信那些忠君为国的将士,他们会守护好大郢朝的,我也相信你是个好帝王。

只要你一心为民,百姓会看得到,到时候,那些流言就会不攻自破了。」

次日,漠北战报传来,没有了主帅,谢家军连连吃了败仗,连丢两座城。

8

漠北的地势复杂,契丹人来势汹汹,派过去的将领,不熟悉那边的地形,没有跟契丹人交过战,才落了下风。

现在需要派一个武艺高强,又熟悉漠北的将军过去当主帅。

但是,纵观全朝,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这点。

那些文官口中喃喃道,天要亡大郢啊!

楚锦尧沉静道,「谁说没有这样的人,谢啸将军的外孙女,苏扶月自小在漠北长大,也曾跟随谢将军上阵杀敌,与契丹打过交道,更重要的是,谢家军认同苏扶月。」

那些大臣跳出来反对,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当主帅的道理,就连先太后也只是跟随高祖出征,从未挂帅。

楚锦尧以雷霆手段镇压,亲自封我为镇远将军,令我带兵支援谢家军,并击退契丹,收回被侵占的城池。

大臣不同意,楚锦尧说,若是我败了,他自请下位。

收到这个旨意的时候,我心中的震惊宛若滔天巨浪。

楚锦尧他就真的这么信任我吗?

他做出这个决定一定需要许多勇气,毕竟,他现在一直受到那些大臣的桎梏。

他将一切都压在我身上了。

出征那天,他带领全城百姓送我,「苏将军,早日收复疆土,得胜归来。」

我朝他行礼,「臣,苏扶月,定不辱使命!」

我们日夜兼程,赶了十天路才终于到了漠北。

外祖父现在依旧昏迷,外祖母在照料,我没有太多时间悲伤,连忙去了营帐,查看现在的情况。

我发现谢家军战败,完全是因为新来的主将对他们不熟悉,不知道各个营的长处,还有吃了地形的亏。

大概了解清楚后,用外祖父教我的知识排兵布阵。

没有时间休息,趁他们不知道我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当天晚上,我带着谢家军突袭,契丹人许多还在睡梦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抹了脖子。

谢家军就像是一把利刃,只有执刃之人清楚地了解往哪一处用力才能将这把利刃的锋芒显露出来。

契丹军队对新占领的城池还处于陌生状态,而那些城池是我们在之前的家。

打一帮侵占我们家的敌人,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我们很快就收复了一座城。

打了胜仗,士兵们士气大振,一鼓作气,又收了另一座城。

不到一个月,契丹军队就被赶出大郢国土。

战事暂停,两方军队都元气大伤需要休整。

我没有闲着,跟谢家军的将领们商讨了集中对敌方案,确保即便契丹突袭,我们也能撑一段时间后,带着十几个精通契丹语的士兵,偷偷潜入了契丹,寻找我舅舅。

去到契丹我还发现了一个熟人。

契丹皇太女阿勒娜居然跟苏稚月长得一模一样。

想起苏稚月杀陈诗琪的情景,我 明白,恐怕,这二人就是同一人。

那些契丹百姓说,阿勒娜带回了大郢朝二皇子,只要帮助这个二皇子登上皇位,他就写下降书,大郢,自愿成为契丹的附属国。

怪不得,苏稚月当时要保苏锦川一条命,原来打得是这个算盘。

找到舅舅时,他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阴差阳错间,让他找到了契丹军队的运粮路线!

我们快马加鞭回到了谢家军账。

舅舅拿出地图确保路线正确,找到适合的伏击点,派人去劫粮草。

我则带人,走水路,摸到他们的粮堆旁,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

趁他们慌乱的时候,我让军队后退十里,时不时骚扰一下契丹军队。

敌军看到舅舅在,就以为这里还是大本营。

实则,每天夜里,都会有一大批士兵绕远路,绕到契丹两边。

等他们被吸引过来,三方合拢,来个瓮中捉鳖。

三个月时间,契丹军队元气大伤,粮草又被我们烧了不少,运粮路线又被知晓。

我们已经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9

漠北的风带着青草香,我用力闻了下,心里高兴了不少。

舅舅在我旁边坐下,拍了拍我的肩膀,称赞,「没想到十几年前刚来这里还哭鼻子找娘的袅袅,现在也是能独当一面,保家卫国了。」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马奶酒,「我要学的还有很多,是舅舅深入敌营探到了运粮路线,我们才能这么顺利。」

舅舅哈哈笑了几声,「胜利,是每一个将士的功劳,等我们击退契丹军队后,我们就能恢复之前的生活了。」

我声音严肃,一字一句道,「舅舅,我要的不只是将契丹军队赶回家,而是让契丹永远臣服大郢朝。」

暂时的停战,虽然能获得短暂的和平,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份和平能保持多久。

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入契丹王账,让他们写下降书,成为大郢朝的附属国。

我将楚锦尧给我的圣旨递给舅舅。

上面写着,若有可能,拿到契丹可汗的头颅告慰我军英灵。

这个是我让楚锦尧写的,为的就是最大限的说服谢家军的将士们。

舅舅沉默了许久,一口饮尽水壶里的马奶酒,抹了把嘴,「你是主帅,我听你的,一战换来长久的和平,值了。」

又是一个月的酣战,我带领谢家军勇往直前,直接冲入契丹王庭。

阿勒娜手持弓箭朝我射来,我躲开后,她神色一凛,抽出弯刀与我对战。

打斗间,她一改之前苏稚月的柔弱形象,沉声道,「苏扶月,我真后悔,没有在你小的时候就杀了你。」

我一个侧身,用力将红缨枪朝她手上刺去,她将弯刀松开,躲开后,又快速将弯刀拿起。

「可惜,你后悔也没用了。」

话音落下,我飞速朝她打去,等她用弯刀抵挡的时候,我的左手快速抽出腰间的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伤她的腹部,她吃痛,往后退,我的红缨枪紧追而至。

她朝我看来的时候,红缨枪直接刺入她的眉心。

确保她活不成,我一脚将她踹开,径直朝王账跑去。

契丹可汗坐在王位上,看见我们,眼中闪过一抹悲凉。

「没想到,契丹竟会在我手上灭亡,大郢将军,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收起红缨枪,沉思了一会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说,只要不过分,我能做主的一定会答应。」

可汗说:「我希望大郢统治契丹的时候,不要伤及我的百姓,两国交战,苦的终归是百姓。」

我答应了,这个不用他说,我也会做,收服了契丹,这些人就是大郢朝的子民,我们自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得到我的承诺,可汗拔出匕首用力刺向了自己的心口。

至此,大郢朝与契丹的的战争以契丹可汗自杀,大郢一统两国告终。

外祖父成功苏醒,他让舅舅暂时镇守契丹这边,而我则班师回朝。

这次没有那么赶,走了二十多天才回到了京都。

回去当天,一如我出征的时候,楚锦尧带着百姓在城门外等我们。

看见他,我立刻下马,跪在他前面,沉声道,「臣,苏扶月,幸不辱使命。」

他将我扶起,对身后的将士们说,「感谢你们舍生忘死护卫国土,大郢有你们,是国之荣幸!你们,是大郢的英雄!」

将士们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锦尧,彻底获得了军心。

旁边的百姓也高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也获得了民心。

10

半年后,外祖父一家齐齐入京。

今日是帝后成婚大典,京都热闹非凡。

所有流程走过,我整个脖子都快僵了,这凤冠也太重了。

回到寝宫,楚锦尧屏退宫人,笑着替我将这凤冠取下,轻轻替我揉脖子。

「委屈袅袅了,好在,这辈子只有这一次,袅袅若是生气,就打我。」

他抓起我的手,在他那张无暇的俊脸上拍了一下。

我眯了眯眼,提出自己的要求,「待会儿,你听我的。」

之前在军营经常听见那些将士说荤话,今日我倒要试试他们说的招式,是否跟他们说的那么美好。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喉间滚动,轻笑道,「袅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听你的。」

妖孽!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心痒痒的,一个侧身压了上去。

惦记这么久的男人,终于能享用了。

窗外月光无暇,室内红潮翻滚。

时不时还传来他喑哑又勾人的声音,「袅袅......轻些,我受不住。」

谪仙因我染欲,能轻才怪。

次日,我早早起来,准备去校场看看。

楚锦尧没有因为我是皇后就限制我在后宫,封我为御林军统领,让我负责训御林军。

他说,后宫只会有我这一个妃子,我待着也无聊,倒不如替他训练一支可以护卫京城安宁的御林军。

我负责京都安全,他负责处理政务,他与我共同治理大郢朝,一同壮大大郢。

我刚起身,旁边的楚锦尧就被惊醒,他声音带着哑,「袅袅,你怎么醒这么早?」

我亲了一下他的脸,「你继续睡,我要替你守护江山了。」

......

两年后,大郢朝长公主出世,大名楚琉婠,小名唯唯。

同年,长公主被封为皇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