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让我选替身代我和亲，我刚伸出手指，就看到空中出现几行字
发布时间：2025-07-19 17:59 浏览量：1
父皇让我去和亲。
母后指着我的两个贴身婢女绿萝和紫嫣道：
“你选个替身，让她代你去。”
我刚伸出手指，就看到空中飘过几行字：
【女配这个害人精，自己不想和亲，就拉婢女下水，简直丧尽天良！】
【没关系，绿萝有咱太子护着呢，等她上了北戎的马车，太子立刻就会派人把她劫走！】
我皱着眉，缓缓把手指移向紫嫣。
空中的字幕又开始划过——
【选紫嫣更惨，我记得原著中女配只是和皇后提议想选紫嫣去，少将军就直接杀到了公主府。】
【谁想当那个驸马，要不是公主一直缠着男主，他早带着女主浪迹天涯去了。】
我脸色苍白地看完，就看到字幕继续滚动：
【和亲也没什么不好，那北戎王虽是反派，但暗恋公主已久，公主过去，就是皇后的待遇。】
【可惜周朝毁约在先，找人替嫁，北戎王大怒，不久他们的铁蹄，就将踏过周朝的国门。】
看到这。
我默默放下了手指。
对母后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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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景仁宫内刹那间静了下来，悄无声息。
众人神情各不相同。
我端坐在上位，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见绿萝和紫嫣的眼中，都飞快地闪过一丝喜悦之色。
看来她们果然也是不想去的。
唯有我身旁的母后，听了我的话后，既生气又着急。
“昭宁啊，那北戎是个什么地方哟？那可是寒冷荒凉的苦寒之地，到处都是寸草不生的模样，你要是去了，可曾想过会吃多少苦哇？！”
我从小就熟读各类书籍，还特别喜爱阅读地方志，自然知晓北戎是多么贫瘠的地方。
最开始得知父皇要我去和亲的时候，我的心就像压了千斤重的石头一般难受。
母后想尽办法为我谋划，我当时才稍稍存有那么一丝侥幸的念头。
可如今看到空中那些怪异的字幕，我明白要是找人替我去和亲，会给周朝带来无法挽回的灭顶之灾。
我无论如何都不敢去冒这个险了。
我正琢磨着该怎么说服母后，就听见母后说道：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怎么能眼睁睁地把你往火坑里送呢！
“既然你舍不得她们，那母后就帮你选一个！”
说着，她随手就指向了绿萝。
绿萝瞧见后，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哭着哀求道：
“求皇后娘娘开开恩呐！”
【这皇后可真够狠毒的，自己的女儿舍不得，就想让别人的女儿去受罪！】
【不愧是女主的生母啊，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别怕呀宝宝，咱们太子殿下，还有三秒钟就到啦！】
【只有我发现女配居然改了主意，想要亲自去和亲吗?】
【楼上的，公主肯定是随口说说而已啦，这人最会装好人了！】
我眉头紧皱，看完了空中滚动的字幕。
等看完最后一个字，就看见景仁宫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一个身着冕服的男子，背对着光站在门口。
我猛地又看了看字幕，心中一惊——太子哥哥，竟然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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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现身的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原本跪着的绿萝挺直了腰杆，仿佛有了强大的依靠，眼中的泪水都瞬间消失了。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幕，就看到母后扬起眉毛，朝着太子哥哥招了招手，说道：
“老三，你来得正好，快来劝劝你妹妹。这和亲的事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居然要……”
母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哥哥生硬地打断了。
“母后，我就知道昭宁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去和亲，居然想出找人替嫁的主意！”
太子哥哥看向我，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说道：
“我平日里只知道你胆小怕事，可和亲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居然敢玩李代桃僵的把戏？！
“绿萝和紫嫣都是从小就陪着你一块儿长大的，你怎么忍心让她们去遭这份罪呢！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太子哥哥一句接着一句地数落我，语气越来越重，就好像我是个犯下十恶不赦罪行的罪人似的，他盯着我的眼神，也和以往截然不同。
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温和、善良的哥哥。
这还是他头一回对我发脾气呢。
我的鼻子不禁有些发酸，心想：原来在太子哥哥心里，我竟是这样不堪的人啊？
这时，眼前的字幕仍在继续滚动——
【哟呵，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瞧公主那一脸委屈的样子，还以为是被冤枉了呢！本来她自己就不想去和亲，不然一开始皇后让她来的时候，她干嘛不直接拒绝呀？】
【太子早就对公主不耐烦了，这个又蠢又笨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她是皇后亲生女儿的份上，太子才懒得管她呢。】
我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帕子，眼睛被泪水打湿，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六岁那年。
3
六岁的时候，我不幸染上了天花。
整个公主府都被封锁起来，除了太医，就连母后也无法进来。
她只能含着眼泪，前往明德寺为我祈福。
我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原先照顾我的几个丫鬟，也都因为感染了天花而卧床不起。
我声音嘶哑地呼唤了几声，却始终没有人回应我。
就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突然摸到了一只温暖的手。
接着，我感觉到有一个水杯凑近我的嘴唇，我饥渴难耐，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了个精光，然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几天，真可以说是我这一生最煎熬的日子。
整个寝宫昏暗无比，没有一丝阳光能够透进来。
我只能无助地躺在床上，泪水打湿了枕头，嘴里哭着喊着父皇和母后。
到了晚上，我哭得精疲力竭，在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到有个人在我耳边轻声唱着童谣，那声音和母后哄我入睡时一模一样。
后来，我的烧渐渐退了，意识也清醒了许多。
我醒来后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三哥趴在我的床边。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太子，只是父皇醉酒后和一个宫女所生的不受宠爱的皇子。
他骨瘦如柴，面色蜡黄，只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冷宫里的宫女和太监，谁都敢欺负他。
我醒来后，三哥手里正拿着茶杯，我俩四目相对。
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紧张神色。
他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道：“我、我只是……”
我望着他，露出了微笑，说：“三哥，我渴了。”
其实我认得他。
以前我贪玩的时候，曾经钻过冷宫的狗洞，看到有个嬷嬷正在打骂一个小哥哥。
我刚想出声阻止，绿萝就拉住我，小声说道：
“公主，这三皇子的事情，咱们还是别管了，要是回去被皇后娘娘知道咱们去了冷宫，那可就糟了。”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见绿萝咬着嘴唇说：“您是公主，您可以任性一些，但要是皇后知道是我带您去了冷宫，我可就要受到惩罚了。”
我不想让绿萝受到责罚，可也不忍心看到三哥挨饿。
于是，我把身上揣着的最后一袋桂花糕，偷偷地放在了角落里。
之后不久，我就病倒了。
这是我们俩第一次正式见面。
只听三哥问道：“你是……四妹妹吧？”
原来，他也认得我。
三哥拿着茶杯，慢慢地走到我跟前，把水递到我嘴边。
他拿着茶杯的手，又黑又粗糙，指甲缝里还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黑色的污垢。
但他的声音却如同山间的清泉一般，清澈而又温柔，就跟那天夜里在我床边唱童谣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年六月，我的天花终于被治好了，身体也逐渐康复起来。
由于母后膝下没有儿子，从那天起，三哥便被寄养在母后的名下。
从那以后，他从一个庶出的皇子变成了嫡出，在皇宫里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了。
我和三哥一起长大，他什么事情都让着我，每次宫外有好玩的东西，他都会带给我。
可如今，他却是第一次如此严厉地斥责我。
那些字幕上说，三哥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和我亲近的，我该相信这些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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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见我一直发呆，没有回应他，顿时更加恼怒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儿呢，你居然还走神！
“你看看你，就连你身边的绿萝，都比你聪明机灵多了！”
我的思绪这才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就看到字幕又开始滚动了——
【太子就喜欢聪明伶俐的人，只有绿萝姑娘才能跟得上他的思路。】
【要是绿萝有公主这样的出身，早就成为闻名天下的才女了，哪像公主，简直就是个大草包。】
【楼上的，虽然我也不太喜欢公主，但她三岁就能背诵诗歌，五岁就能写赋，也不能算完全的草包吧！】
【她还不算草包啊？当年守在她床边给她喂水、哄她入睡的根本就不是三皇子，她连人都能认错，这还不够笨吗？！】
看到这里，我的目光微微一滞，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身旁的母后被我吓了一跳，她以为我是被三哥的话刺激到了，连忙为我辩解道：
“老三，这是我的主意，你可别迁怒昭宁！”
太子哥哥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显然他并不相信母后的话。
“母后，从小到大，昭宁不管闯了什么祸，您总是护着她。
“可这次和亲是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您要是再这么袒护她，迟早会害了她的！”
听到这番话，就算我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发火了。
“三哥，你虽然贵为太子，但母后毕竟是一国之母，你怎么能这样口出不逊呢！”
太子哥哥被我的话噎了一下，怒气冲冲地说道：“昭宁，你看看你现在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就算你嫁到北戎去，人家也未必会要你！”
他的话刚说完，就被人泼了一脸茶水。
原来是母后重重地放下茶杯，痛心疾首地说道：
“楚程昱，你别忘了，你这个太子之位是怎么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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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的脸色瞬间由青变白，就好像被人戳到了痛处一样。
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阴郁和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那件事。
当年，大哥意外夭折后，母后整日郁郁寡欢。
我出生之后，整个景仁宫才重新有了欢声笑语。
后来我生了重病，母后因为三哥在我生病期间悉心照料我的缘故，便央求父皇把三哥寄养在她的名下，这可是其他皇子都没有的殊荣。
三年前，父皇为了考察几位皇子和皇女的学业，把我们都召集到了一起，让我们根据当年的科举考试题目写一份试卷。
收卷之后，父皇单独把我留了下来。
父皇先拿出我的卷子，看完之后，感慨地说：“我儿昭宁要是个男孩子，我一定会立他为太子！”
他的脸上既有骄傲，又有一丝遗憾。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是个男孩该多好啊。
然后，父皇让我从几张皇子们的策论中选出最好的一篇。
那一次，我私心作祟，做出了选择。
父皇看着我，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我心里有些紧张。
不过父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摸了摸我的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发生后的两天，三哥下了朝，满脸春风得意地来到了公主府。
我这才知道，父皇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夸奖三哥的策论写得好，并打算封他为太子。
那时的我，既有高兴，又有庆幸，但更多的是愧疚。
因为我仔细看过所有人的策论，写得最好的并不是三哥。
太子似乎也想起了这件事，脸上露出了一丝心虚的神色，刚才的气势也减弱了不少。
他撩起衣摆，单膝跪地，愧疚地说：“母后，这次是儿臣错了，儿臣只是太着急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跪在他旁边的绿萝，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握住了绿萝的手。
“儿臣已经和绿萝私定终身了，恳请母后赐婚！”
6
母后又惊又气，之后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留意。
因为三哥所说的话，已经证实了那些字幕的真实性。
他和绿萝的确有私情。
那么这些年来，他几乎天天在太子府和公主府之间往来，到底是真的疼爱我这个妹妹呢，还是仅仅因为他心爱的人在公主府呢？
我看向绿萝，只见她此刻满眼都是三哥，爱慕之情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在我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我却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那当年在我生病时照顾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三哥呢？
我失落地坐了下来，心想：他们说得没错，我确实愚蠢至极。
母后没有马上答应这门婚事，但看到三哥一心要保护绿萝，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
“好吧，既然绿萝不能去，那就让紫嫣代替昭宁去和亲！”
母后的态度十分坚决。
紫嫣不敢违抗，眼眶却红了。
我皱着眉头说：“母后，和亲是我自己的事情……”
母后却捂着脑袋说：“哎呦，你们一个个的，别再气我了！”
7
嬷嬷将我和太子一同请出了皇宫。
太子哥哥心情格外舒畅，提议要送我回公主府。
我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见我与他如此生分，他伸手想拉我的手，我赶忙躲开了。
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质问道：“为了一个奴婢，你竟这般与我置气？”
我看向三哥，说道：“这话，该是我问太子殿下才对。
今日你为了一个奴婢，丝毫不给我这个公主和母后颜面。
他日你登上皇位，眼里还会有我们吗？”
我这么说，一来是为了发泄心中积攒已久的怨气，二来也是想试探一下三哥。
话音刚落，三哥的脸色立马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恢复了往日谦逊温柔的模样。
轻声哄我道：“四妹别生气了，三哥都做好风筝了，明日有空，三哥陪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说着，他伸出手，手背上满是因为替我做风筝而被竹篾划伤的细碎伤口。
8
我忽然想起几天前和太子哥哥约定踏春放风筝的事，没想到他真的为我做了风筝。
可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就看到字幕开始滚动——
【放风筝这种哄小孩的把戏，也就公主会吃这一套了。】
【太子手上的伤口，分明是给绿萝做风筝时弄伤的，公主的风筝，不过是太子让下人用剩下的边角料拼凑而成的罢了。】
【我赌一个硬币，公主这次肯定又会心软！】
看到这些字幕，我一下子愣住了。
刚才我内心确实有过片刻的动摇，但此时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腾”地一下升了起来。
我往后退了一步，与三哥拉开距离，冷冷地说：“太子殿下，从前是昭宁不懂事，这风筝您还是找别人去放吧。”
说完，我脚步匆匆地走出了宫门。
此刻，我一刻也等不了，必须立刻派人去调查当年的真相！
然而，刚出皇宫，我就傻眼了。
今天我是坐母后的车驾进宫的，公主府的人还没来得及安排马车。
看来今天要在烈日下多等一阵子了。
我仰起头，只觉得头晕目眩。
这两天，因为和亲的事情，我一直没睡好。
正在我郁闷不已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昭宁，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我转过头，一眼看去，眼睛瞬间睁大，身体不自觉地站直了一些，结结巴巴地说道：“二、二哥哥！”
马车上，我和二哥楚京越相对无言，气氛比刚才在景仁宫时还要紧张。
二皇子叹了口气，说：“四妹，你每次见到我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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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一丝心虚和愧疚。
当年策论写得最出色的，其实是二哥。
这些年来，二哥在父皇面前虽能说得上话，但并不怎么受宠。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久而久之，这件事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而且他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从小就有些怕他。
马车上一片寂静，我偷偷抬眼看他，却突然看到虚空中字幕又开始滚动——
【拒绝了太子的马车，却上了二皇子的，公主果然双重标准。】
【公主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不是最怕老二吗？看到他都得躲着走。】
【难不成她发现了，其实当年为她侍疾的不是太子，而是二皇子楚京越？】
我呼吸一滞，脸色变得煞白，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这时，对面伸来一只宽大的手，轻轻帮我拭去额头上的汗珠，问道：“是不是热了？”
他的声音清凉低沉，竟和我梦中听到唱童谣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我隐约记得，病好后的那几年，我多次央求三哥再给我唱童谣，他却总是支支吾吾。
找各种借口推脱，说那是小孩子才听的东西，再唱会有损他皇子的形象，死活不肯再唱。
我一把抓住二哥的手，急切地说：“二哥哥，你能给我唱一首童谣吗？”
楚京越微微一愣，稍作迟疑后，捂嘴轻咳了一声，说道：“二哥唱得不好的话，你别介意。”
马车内，悠扬的歌声回荡开来，清脆悦耳：“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不解藏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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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喃喃自语：“是他。”
当年在公主府，不顾自身安危给我喂药、唱歌哄我入睡的人，就是二哥。
这么多年，我竟然认错了人，我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啊！
我紧紧抓住二哥的袖子，问道：“当年我得了天花，二哥是不是去过我府上？”
我心急如焚地想要证实心中的猜测，却先从划过的字幕里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哇哦，公主竟然猜到了楚京越才是当年为她侍疾的人，看来脑子还不算太笨嘛。】
【当年楚京越担心公主，偷偷潜入公主府，结果自己也不小心染上了病，发了好几天高烧，不然也不会让三皇子捡了这个便宜。】
【后来每次二皇子想找公主说说话，公主不是躲着他，就是被太子拉走，久而久之，二皇子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看到这些内容，我羞愧得无地自容。二哥哥摸了摸我的头发，一向严肃紧绷的脸变得柔和起来，说：“四妹妹，你终于想起来了。”
二哥的马车一路驶向公主府。
一路上，我的心情跌宕起伏。二哥提到了我和亲的事，问我有什么打算。
他说：“你若不想去，那就不去。边疆的稳定，没必要靠牺牲一个公主来实现。
明日我就跟父皇说，我亲自挂帅出征，会会那北戎王！”
我愣住了。
如今，疼爱我的父皇为了周朝让我去和亲；
母后坚持要李代桃僵；连一向护着我的太子哥哥，也站在了外人那边；
而我的未婚夫，至今都没给我传一个口信。他们谁都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就像六岁生病那年，我躺在偌大的公主府里，只能被动地等待别人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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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不想再这样了。我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二哥，不管去不去，这次我想自己做决定。”
马车抵达公主府，二哥扶着我下车。
这时，只见一人骑着棕色骏马风驰电掣般赶来，到公主府门前堪堪停下。
来人穿着劲装，墨发高高束起，面容英俊帅气，只是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寒意。
他是我的未婚夫陆少将军。没想到他来得如此之快。
之前字幕里所说的话，在太子身上已经得到了验证，所以陆惊鸿会来，我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我没想到，我刚一出宫，连口热茶都没喝上，他就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他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护着他心仪的人吗？
我长舒一口气，向二哥福了福身子，说：“二哥，这茶改日再请你喝吧。”二哥看了看我们俩，没有多问。
等马车走远后，我才收回目光，径直走进公主府。
有些闹剧，还是关起门来演比较好，在门口上演，只会让人看笑话。
陆惊鸿跟着我来到大堂。
见我一声不吭，他先沉不住气了，上来就质问我：“你是公主，享受着百姓的供奉，肩负着皇室的荣誉。
圣上让你去和亲，这是你的责任，为何要拉紫嫣下水？”
我转过身，久久地看着他，终于问出了那句话：“如果我说，今日我们便成亲，父皇就不会让我去和亲了，你愿意吗？”
这是我一开始的打算。及笄那年，父皇让我挑选驸马，我选了陆惊鸿。
不是因为他家世显赫，是镇国府的世子；
也不是因为他外貌出众、武艺超群。
母后说，女子的清白最为重要。
那时十五岁的我，只记得陆惊鸿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过我的男子。
我觉得我要对他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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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虽然只是口头赐婚，但陆惊鸿这些年一直以准驸马自居，并未拒绝这门皇亲。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性格冷淡，不懂得男女之情，等一等就好了。
可如今，他为了紫嫣，宁愿让我去那苦寒之地。
我再次试探他的心意：“是啊，所以我才让母后立紫嫣为公主，让她代我去和亲，这不是挺好的吗？”
他却恼怒地抬头看着我，问道：“为何一定要是紫嫣，绿萝不行吗？”
“绿萝是太子哥哥喜欢的人，自然不行。”
“可紫嫣她……”
“你喜欢她。”
“我没有！”陆惊鸿立刻否认，“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奴婢！”
【紫嫣才是女主，她本是重臣之女，家道中落后才甘愿为婢，并不比公主差！】
【公主真是贱啊！男主本来就不喜欢她，她还非要往上贴！】
【公主不会还以为，当年落水救她上来、为她做人工呼吸的少年是陆惊鸿吧？】
【一连认错两个救命恩人，难怪是炮灰女配！】
等等，人工呼吸是什么？不对，他们说当年救我的……不是陆惊鸿？！
思索良久，我还是决定试一试，以确认心中的猜测。
我走到陆惊鸿面前，与他脚对脚站定，猛地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
就在即将碰到他嘴唇时，我停了下来，皱眉问道：“为什么不躲？”
陆惊鸿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了，他说：“……若这样能平息公主的怒火，臣不会躲。”
我用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嘴唇，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我立刻把手缩了回来。气味不对，触感也不对……
我冷冷地说：“陆惊鸿，当年本宫随父皇微服出巡，不慎落入水中，是你救本宫上岸的吗？”
陆惊鸿眼神躲闪，过了半天才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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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看他，下意识地看向虚空，果然看到字幕又开始滚动——
【当年陆家可是因为他救了公主才加官进爵的，如果否认，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公主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当年把她从水里救出来、为了救她渡气，初吻都没了的人是北戎王，这些年北戎王还一直惦记着公主呢。】
【别说，这不和太子哥那事儿一样嘛，公主一连认错两个恩人，真是蠢到家了！】
我只觉头晕目眩，大口喝了口清茶，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
他们说救我的人是北戎王？
算算时间，当时的北戎王，应该还只是北戎王众多儿子中的一个。
听说他弑父杀兄才登上了王位，手段极其残忍狠辣，北戎人对他都闻风丧胆。
而如今他向父皇求娶我。周朝这几年天灾不断，北戎又兵强马壮。
朝臣们才向父皇进谏，无论如何都要同意这门婚事。
这样一个人，当年为何会出现在周朝？又为何要救我？
我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再看陆惊鸿时，年少时对他的那份情愫已渐渐褪去。
他聪明、优秀，周朝的女子都倾慕于他。
这样的人做我的驸马，本是名副其实。
但看到字幕说陆惊鸿喜欢的从来不是我，而是紫嫣时，我竟松了口气。
不是说我一点都不难过，只是这种难过，是被人否定后的怅然若失，远不是被心爱之人背叛的那种伤心绝望。
想通这些后，我不再怨恨陆惊鸿。我说：“是本宫太过偏执，以为许你驸马之位就是报恩。”
陆惊鸿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我接着说：“本宫会去和父皇说，从今日起，你我婚事解除，以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我话音刚落，陆惊鸿愣住了，不敢置信地问：“你愿意去和亲了？”
我没有回应他。他有些着急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替嫁的方法不妥，但我们还可以想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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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嘲讽地看着他，问道：“有什么办法？”
陆惊鸿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公主打消让紫嫣替嫁的想法，臣就能说服圣上取消让您去和亲的旨意。”
“你要怎么说服？”
“臣愿意亲自带兵，去和北戎交战！”
他说的话和二哥一样，但这次我听在耳里，却没有一丝感动。在陆惊鸿这样的武将心中，向来主张战争，而非和平。
我说：“北戎现在兵强马壮，而周朝近些年来旱灾频发，哪有足够的粮草供你打仗？”
陆惊鸿理所当然地说：“富人家都有存粮，没有就去借，或者增加赋税。
我周朝有数千万户百姓，还怕凑不齐这点粮草？”
他说得如此轻松，却不知赋税一增，又会有多少百姓饿死。
我现在有些庆幸，提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以前我把他当作有过肌肤之亲的救命恩人，看他时难免加了一层滤镜。
现在再看，只觉得他像一只聒噪的蛤蟆，站在我眼前，令人厌烦至极。
纵使那弑父杀兄的北戎王可恶，但也远不及这视百姓生命如草芥的陆惊鸿让我恶心。我冷冷地说：“不劳将军费心了。
本宫是公主，享受着百姓的供奉，肩负着皇室的荣誉。
父皇让本宫去和亲，这是本宫身为公主的责任。”
我用他的话回怼他，陆惊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公主说得对，这事就不劳烦陆少将军操心了！”
15
楚京越领着一群下人前来。
他望向我，手指身后道：
“我路过集市，瞧见些新奇玩意儿，心想你会喜欢，就买下送你。”
下人们把东西摆满一地，十分充盈。
他看向陆惊鸿，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昭宁身为我周朝公主，她的终身大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插嘴吧？”
我晓得二哥哥去而复返，定是担忧我遭陆惊鸿欺负。
买这些物件、说这番话语，也是想为我撑腰。
想让陆惊鸿明白。
虽说父皇安排我去和亲。
但只要我还身处周朝一日，就仍是一日的公主。
我背后，站着众多姓楚的皇室子弟。
并非他陆惊鸿能随意干涉的。
陆惊鸿这才猛然醒悟。
神情复杂地说道：“是臣逾越本分了。”
二哥哥帮我赶走了这碍眼之人后。
才转身对我说：“你说的话，二哥都听到了。只是别忘了，你身后还有我们这些兄长。”
我鼻头一酸。
“二哥，你能再帮我个忙吗？
“送我回宫。”
16
从御书房出来后。
我便看见二哥在门口等着。
他问：“真的想好了？”
我点点头，“嗯。”
他突然递给我一本书。
“这是什么？”
“我收集来的有关北戎王的消息，本来今日进宫就打算给你。”
我接过正准备翻看。
就听二哥道：
“这北戎王，或许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差劲，嫁给他，说不定比嫁给陆惊鸿要好。”
说着他又拿出一本册子。
我疑惑地问：“这又是啥？”
“我搜集的关于陆惊鸿的资料。”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笑出声来。
刚从父皇书房出来时略显沉重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楚京越愣住了，“你笑什么。”
我打趣道：“二哥哥，你莫非是情报头子？”
楚京越不禁失笑。
回到公主府。
我翻开册子读下去——
“天利十二年六月中旬，军营粮草被盗，陆惊鸿找到婢女紫嫣，以自身美色诱她。说服紫嫣将公主府的粮食转运到将军府，缓解了粮草危机。”
我越读越心惊。
这才想起两年前，京城涌入大批灾民。
京畿府尹把灾民都赶到了郊外，我得知此事，马上让紫嫣跟我一同去给城外百姓施粥。
怪不得当年我花高价购置了大量米粮救济百姓。
却连七天都撑不过，眼睁睁看着数百名灾民离世。
原来这一切，竟是因为出了内奸！
从那以后。
他们二人便勾搭在一起。
每次我给陆惊鸿写信，紫嫣总是第一个站出来说替我送信。
只是这信送着送着，就送到了陆惊鸿的床上。
将军府里不少人都听到过陆惊鸿房间里传出放荡的声音。
却唯独将我蒙在鼓里！
我愤怒地合上册子。
眼睛却又瞥向另一本。
只是手刚碰到，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算了。
一个弑父杀兄的暴君，没啥可看的。
免得更生气。
17
得知我亲自去跟父皇表明，同意去和亲。
母后就病倒了。
太子哥哥却跳出来指责：
“母后不是都提议让紫嫣替嫁了吗，你又瞎折腾什么，把母后都气病了！”
自从知晓真相后，我再见到太子，总觉得有些别扭。
这十几年的情谊并非虚假。
但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没办法像对待陆惊鸿那样，迅速调整心态面对他。
“太子殿下，我走后，母后就麻烦你多多照应了。”
太子皱了皱眉。
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
【太子得知当年他生母是被皇后赐死的，怎会真心对待她？】
【等皇帝驾崩，这周朝就是太子的天下了，他就能顺理成章地为生母复仇。】
【按照原剧情，北戎打败周朝后，是太子亲自把公主献给敌军，让她在国门前被十几个敌国士兵侮辱致死。】
【但剧情似乎要偏离轨道了，公主没找人替嫁，那北戎王还会攻打周朝吗？】
我正端着汤药，看到这些字幕，手一软没拿稳。
汤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急忙把烫伤的手藏到身后。
眼睛却紧紧盯着三哥。
18
离开景仁宫后。
我去找了二哥。
我把沾有母后汤药的手帕交给他。
让他帮我查一下这药方的具体成分。
我不敢冒险。
要是太子真的把母后视为仇人，那母后现在生病了。
他会不会在药里动手脚？
二哥没说什么，仿佛无论我做什么他都支持。
两天后。
二哥找到我，把手帕还给我。
“手帕上的成分没问题。”
我松了口气。
看来是我多虑了。
然而二哥的神情并未放松，
“太医开的方子没有差错，可我留意到景仁宫近期采购了大量紫丁香。
“这紫丁香闻多了，会与药里的成分相互作用，变成慢性毒药，使人卧床不起，神志不清。”
我气得手都颤抖起来。
怪不得这几天我去给母后请安。
她都神志迷糊，连话都没法说清楚。
我立刻跑去景仁宫询问下人。
果然不出所料。
这些紫丁香，就是楚程昱让人采购的。
19
父皇封我为怀阳长公主，赐予我十里红妆。
原本他打算让绿萝和紫嫣作为我的陪嫁丫鬟。
我拒绝了。
她们已有心仪之人。
若强行让她们跟我去北方，时间久了也会心生怨恨，不会真心待我。
临行前。
母亲缠绵病榻，无法亲自来送我。
父皇则推迟了早朝，让我坐上他的御辇。
自己则一步一步跟在旁边，送我到宫门口。
他把我从御辇上抱下来。
隐约记得小时候，我总吵闹着要和父皇坐同一辆车。
他拗不过我，就把我抱在怀里乘车。
只是如今我已长大。
父皇抱不动我了。
只能虚扶着我，让我借力下来。
等我站稳，父皇才说：
“昭宁，记住了，你永远都是我周朝最尊贵的长公主。
“父皇，也永远是你的依靠。”
我眼眶发热。
那天去御书房找父皇，看到他为了我和亲的事，和大臣们据理力争。
两鬓的头发，都愁白了。
原来，他和母后一样，也舍不得送我去和亲。
只是他是天下人的君主，不能只做昭宁一人的父亲。
我理解他，也更加敬重他。
此刻，近距离看着父皇。
我越发觉得他眼角的皱纹更多了，不知不觉间，父皇竟已老去。
他该有一位心胸宽广、聪慧善良的储君。
“父皇，您还记得当年问我，那几张救民赋的策论中，谁写得最好吗？
“那次，昭宁说了假话。”
20
和亲车队一路来到城门口
陆惊鸿牵着马。
拦住我的马车，说有话想和我讲。
风撩起车帘，我看到陆惊鸿怅惘失落的脸。
全然没了往日的精神焕发。
可风转瞬即逝，车帘也随之落下。
就如同年少时心中泛起的涟漪，也随着时间归于平静。
我没再为他停下脚步。
随着和亲车队，一路前往北戎。
途中，景色不断变化。
原本翠绿的平原，变成了连绵起伏的山脉。
天气渐渐寒冷干燥。
马车上的车帘是用柔软的绸缎制作的，挡不住风沙。
我只好多添几层帘子，才挡住了一些沙尘。
就这样，马车行驶了一个多月。
终于到达了周朝和北戎的边界。
这些日子。
我把带来的话本子都读完了。
目光落在二哥送我的那本册子上。
鬼使神差地，我把册子放在腿上，翻开。
不经意间微微瞪大了眼睛。
只见画中将军，身披闪耀寒光的铁甲，手持滴着血的银枪，斜指向天空。
残阳将他的身影拉长，战袍在他身后随风舞动。
明明，陆惊鸿也是我周朝的知名将领。
可与眼前这人相比。
才明白，什么叫做战神。
我恍然回过神来。
这是……北戎王？！
21
我对北戎王，其实存在固有印象。
记得那年，陆惊鸿随陆家军班师回朝。
听闻那次周朝打了败仗，陆老将军败在了一个少年枪下。
那少年，正是如今的北戎王。
当时我还好奇地问陆惊鸿，那少年长什么样。
陆惊鸿却气急败坏地说：“面目狰狞，身材魁梧，惨不忍睹！”
从那以后，北戎王在我心中的形象。
就如同阴曹地府的钟馗一般。
有一次我梦到他，还被吓醒，安慰自己不可能会遇见他。
谁曾想。
我不仅即将见到他，还要嫁给他。
回过神来。
我看着二哥给我的册子。
上面只画着这个男子的画像。
有他领兵作战的场景。
有他和牧民一起放羊的画面。
有他为伤兵敷药的情景。
如果他就是北戎王。
为何和传说中的形象如此迥异？
我心中隐隐有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感觉。
这种感觉。
在我见到北戎王后，终于得到了证实。
22
刚进入北戎境内。
我就发觉车队突然安静了许多。
我掀开帘子，想透透气。
突然看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侧脸。
吓得我赶忙放下帘子。
我拍拍脸，难道还没睡醒，画里的人跑到外面来了？
等我再次掀开帘子。
正好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怀阳，可是有什么事情？”
怀阳是我的封号。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这样称呼我。
我心跳漏了半拍，嘴巴也结巴起来，“没、没事。”
就这样。
这人骑着马。
一路护送着我的车队，朝着北戎国都的方向前行。
丝毫没有一国之君的架子。
我坐在车上。
偶尔悄悄掀开帘子偷看他。
每次都被他逮个正着。
直到，快到国都时，下了一场暴雨。
浑身湿透的男子，钻进了我的马车。
我们彼此对视，都有些局促。
他问我这一路，吃穿是否安好。
我除了点头，也不敢多说。
“那个……我们北戎平时很少下雨的。”
我点了点头。
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问他，“所以呢？”
他挠挠头，“所以，肯定是雨神欢迎你来北戎，才降下这场雨。”
他傻乎乎地笑着，活像个二愣子。
全然不像画中那指挥若定、瞬间就能夺取数人性命的狠角色。
23
离京城越远，我的心情愈发迷茫。
这是我头一次出远门，对面的男人似乎看出我情绪不佳，也不敢多说话打扰我。
不知不觉间，我竟睡着了。
突然，车身猛地晃动一下。
我被惊醒。
醒来时，对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我好奇地掀开帘子。
就看到北戎王的身影，朝着车尾走去。
我担心出了什么状况，向侍女要了伞，也下了车。
只见北戎王双手，抓住了陷入泥坑的车轮。
八个人都抬不动的马车，他一个人能抬起来？
我有些怀疑。
北戎王看到我下车。
不知为何，突然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
我吓得用手捂住眼睛，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
就在这时，自我离开周朝就消失的字幕，竟又开始滚动——
【我错过了什么，剧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上面的，你没看错，传闻中凶残嗜杀的北戎王赫连风，现在竟被公主迷住了。】
【不过女配也算给自己选了条好路，据说原著里，这北戎王的设定，可是能一夜宠幸九个女子的。】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是因为看到那些字幕。
还是因为看到赫连风真的单手把马车抬了起来。
他还像炫耀技艺似的在我面前转了转。
得意地扬起眉毛。
见我终于露出笑容。
他才又把马车稳稳地放在平地上。
24
在北戎的时光，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
赫连风对我关怀备至，宠爱有加。
他深知我初来乍到，或许会不习惯这里的生活，于是精心建造了一座与公主府几乎一模一样的府邸，让我能够安心居住。
不仅如此，他还花费重金聘请了来自周朝的厨子，只为满足我对于家乡美食的思念。
一有闲暇时间，他便会亲自下厨，为我烹制几道佳肴，而且每一道菜都精准地贴合我的口味偏好，仿佛我们已经相识相知许久。
我将他的这份深情厚爱都看在了眼里。
终于有一天，当他可怜巴巴地拿着被褥准备睡在地上时，我心软了，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轻声说道：“地上凉，今夜就睡这吧。”
【接下来的剧情，咱们还能免费看吗？】
我瞪大了眼睛，刚想反悔，却没想到赫连风这家伙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一下子就堵住了我的嘴。
第二天清晨，我腰酸背痛地醒来，就看见他精神抖擞地站在床边，手里端着豆乳，正等着我起床。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却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说：“你太香了，没忍住。”
我拿起枕头朝他扔去，他身手敏捷地躲开了，手中的豆乳居然一滴都没洒出来。他委屈巴巴地说：“以前……又不是没亲过。”
25
我又拿起另一个枕头，终究还是没有扔出去。看着他那耍赖的模样，我忽然笑了。
幸好，幸好当年救我的人是他。
周朝和北戎联姻之后，两国结为盟友。
凭借这层关系，其他边境小国都不敢轻易来犯。
实际上，北戎并非像周朝人所认为的那样，是个寸草不生的贫瘠之地。
相反，这里有着广袤的草原和成群的牛羊，山林之中还蕴藏着无数珍稀的草药和奇异的兽类。
我将周朝的农耕之法引进到北地，并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进行改良，大大改善了当地人的游牧生活之苦。
一切都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三年后，我被诊断出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赫连风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当晚多吃了三碗饭，还大方地给宫廷里的人都放了假。
然而，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这样的字幕：
【没想到北戎没有去攻打周朝，周朝却还是要变天了。】
【皇帝病重，女配要是再不回来，就见不到老皇帝最后一面了。】
【这书越来越没意思了，原本说好太子登基的，结果却被老皇帝废了，还贬为了庶民！】
【谁让他贪污公款，还设计毒害皇后，皇帝没要他的命就算是仁慈了。】
【陆惊鸿这个男主也彻底废了，自从公主走后，他就不思进取，整日流连于酒舍勾栏，这还是我们心目中的男主吗？】
【真是没用啊！在这个故事里，现在也就老二在正经干事业，赫连风那个恋爱脑也指不上。】
赫连风坚持要亲自陪我回周朝省亲。
父皇听说我要回京，高兴得表示要认真喝药，等着我回来。
二哥也来信说，他又搜罗了很多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打算给我带到北戎去。
26
母后得知我有了身孕，特意来信嘱咐我路上要小心。
一路上，车马劳顿，我们紧赶慢赶，终于进入了京城。京城的街道上，百姓们夹道欢迎。
这时我才知道，当年我选择和亲北戎的事情，被二哥在民间大力宣扬，说我是舍生取义。
这些年来，周朝没有遭受兵灾和天祸，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而且还能与北戎时常进行贸易往来，生活富足安康。
百姓们都把这一切归功于我这个和亲的怀阳公主。
得知我要回来省亲，他们天不亮就起来清扫街道，挂上灯笼，插上鲜花，就是希望北戎王能对我这个公主的娘家留下好印象。
我坐在马车里，看着故都的旧民，眼中不禁涌起一股热流。
赫连风握着我的手，骄傲地说：“在你们周朝人心中，你是最勇敢聪慧的公主！”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并不勇敢，也谈不上聪慧。
当初得知要和亲时，我也曾想过逃婚，还被三哥骂过愚蠢骄纵，被陆惊鸿说过自私。
只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坚守住了底线。
我是周朝的长公主，肩负着周朝的荣辱，自然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此刻，我才真切地感受到，父皇封给我的这长公主尊位，究竟有着多重的分量。
我去拜见了父皇和母后。父皇的气色稍有好转，但仍然卧病在床。
我和二哥聊了几句。当年我准备离开周朝的时候，把怀疑三哥准备毒害母后的事情告诉了他。
由于时间紧迫，我来不及查证，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二哥身上。
毕竟，一朝太子毒杀国母可不是小事。
二哥想必是准备了很久，才将楚程昱定了罪。
只是二哥自从当上摄政王后，变得比以前忙碌了许多，没和我说多久的话，就又去忙工作了。
在回公主府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乞丐。
他被人打瘸了一条腿，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边。
当我的马车经过时，他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地抓住了车轮。我让人停下马车。
赫连风想要下车查看情况，被我拦住了，因为我认出这个乞丐不是别人，正是我那被贬为庶民的太子哥哥。
27
他和我对视了一眼，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像我六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我时一样。
“四妹妹，我是三哥啊！”
他把手紧紧地抓在车窗上，苦苦哀求我：“四妹，你能不能去和父皇、母后求求情，让他们接我回去？”
他明显瘦了很多，皮肤也晒黑了，双手变得粗糙不堪，指甲缝里全是污垢。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不禁想起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鬼使神差地，我把怀中用来解馋的糕点袋子递给了他。
楚程昱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发现里面不是金银财宝，而是几块糕点。
顿时勃然大怒：“楚昭宁，你是把我当成乞丐了吗？想用一袋糕点就打发我？
你别忘了，当年你得了天花，是谁守在你旁边，给你喂水、哄你入睡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脸色沉了下来。赫连风对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便把楚程昱拉走了。
我放下车帘前，扔下一句话：“本宫当然记得，可那个人，不是你。”
楚程昱的脸色瞬间僵硬了，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的声音已经被淹没在人海之中。
我的马车，可不是他这个瘸腿的人能追上的。尽管楚程昱满心不甘，但最后还是回去捡起了那袋糕点。
他打开袋子，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时间有些恍惚。
小时候，他在冷宫被嬷嬷虐待，饿得受不了的时候，曾经在角落里看到过一袋桂花糕。
那时候，他发誓如果能走出冷宫，一定要找到送糕点的好心人，好好报答她。
楚程昱顾不上手上的脏污，抓起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一块接着一块，由于吃得太急，不小心呛到了，眼角竟然溢出了泪花。
泪水把他脸上的脏污冲刷得白一块、黑一块。
他低下头，眼泪滴落在糕点纸上，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意：“昭宁，是哥哥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公主口味挑剔，她的桂花糕都是特制的，别的地方可吃不到这种味道。】
【当初绿萝骗他说桂花糕是自己送的，太子信以为真，才对她情深意笃，没想到绿萝最后会抛弃太子，卷了所有的钱跟别人跑了。】
【之前那些夸绿萝的人呢，都站出来看看，太子如今落到了什么下场！】
我看到这些字幕，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28
我和楚程昱的兄妹情分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以后的命运如何，也与我无关了。
只是这次回京，没想到旧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
父皇为我举办了省亲宴，邀请了一些大臣及其家眷参加，给足了我这个和亲公主的面子。
我刚入座，就感觉到有好几道灼热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尤其是当陆惊鸿带着妻眷走进宴会厅后，宴会上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字幕也开始热闹起来：
【公主嫁人了，男主也娶妻了，现在前任和现任齐聚一堂，这简直就是个修罗场啊！】
【不过这个陆惊鸿是怎么回事，好歹也是个男主吧，最近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脸色惨白，眼底乌青，就像被榨干了一样。】
【再看看人家反派赫连风，精神饱满，英姿飒爽。要是我是公主，我也会选北戎王。】
【大家发现没有，公主怀孕之后，气色越来越好，眉眼妩媚动人，顾盼生姿，把陆惊鸿身旁的那一妻一妾都比下去了！】
我知道陆惊鸿一直在看着我。
自从我入座以后，他那粘腻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我。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然后竟然起身举杯，走到了我面前。
“昭宁，好久不见。”
我先给赫连风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才懒洋洋地回应他：“陆将军，你是臣子，我是主子，你应该尊称本宫一声长公主。”
陆惊鸿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和他变得如此生疏。
但他依旧举着酒杯，一副我不喝酒他就不走的架势。
我正觉得心烦，想随便敷衍他一下，这时赫连风却突然拿走了陆惊鸿手中的杯子，换了一个大碗给他，然后往碗里倒满了酒。
陆惊鸿身为习武之人，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人夺走了手中的酒杯，顿时有些恼怒地看向赫连风。
我也不知道赫连风想要做什么，只见他拿着酒碗，和陆惊鸿碰了一下。
说道：“好男儿就得大碗喝酒，这杯子太小气了，跟个娘们儿似的，将军不会是不敢喝吧？”
两人就这样开始斗起酒来。
我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二哥。
29
父皇让二哥代为主持这次接风宴，可二哥不但不管，还加入了这场斗酒的行列。
其他世家贵族们也都围过来看热闹，还打赌谁能喝赢。
在北戎的时候，我从来没见过赫连风在我面前喝过酒，没想到他的酒量竟然这么大，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宴会结束后，二哥拉着赫连风继续去喝下一场酒。
难得看到二哥这么开心，我没有阻拦他。二嫂也拉着我聊了会儿天。
后来小侄子醒了，二嫂就去哄孩子了，我则带着丫鬟独自坐在湖边乘凉。
远远地，我看到陆惊鸿去而复返。
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起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陆惊鸿竟然施展轻功越过湖面，拦住了我的去路。
他因为喝了酒，双颊通红。“昭宁，这两年我好想你。”
他说着伸出手想要抱我，被我躲开了。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过身看着我，说：“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京城后，我整天都郁郁寡欢。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昭宁，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我退到假山旁边，让丫鬟去叫人过来。“陆惊鸿，你已经娶妻，我也已经嫁人，我们怎么可能还回到过去？
你别在这里发酒疯了！”陆惊鸿摆摆手，身子有些摇晃，但眼神却很清醒。“没有，我没喝醉，昭宁，只要你愿意，我就有办法。
你其实不喜欢那个赫连风，对不对？你和他只是政治联姻，你真正喜欢的人是我！”
“我不喜欢你。”我说。
“不，你喜欢的。不然当初圣上让你选驸马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选我？”陆惊鸿反驳道。
我冷笑了一声：“选你，是因为我以为当年落水是你救了我。
可是陆惊鸿，你到现在还想骗我吗？
当年救我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离京之前，我特意让二哥帮我调查这件事。
原来，当年陆家失职，让刺客混了进来。
我被刺客抓走掉进湖里的时候，陆惊鸿根本就不在现场，而且他不擅长游泳，根本不可能下水救我。
30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
我问他这件事时，他含糊其辞，大概是怕父皇怪罪陆家护卫不力，所以才认下了救我的功劳。
陆惊鸿狡辩说：“我当时也想救你，只是等我赶到的时候，刺客已经离开了。
难道就因为这点，你就变心了吗？”
当初得知真相的时候，我也曾纠结过。
但很快我就认清了自己的心意。“陆惊鸿，年少时的喜欢太过浅薄，根本经不起任何波折和考验。
现在你已经有了妻妾，紫嫣也嫁给了你，你为什么不珍惜眼前人，非要来纠缠我呢？”我试图让陆惊鸿冷静下来。
然而，陆惊鸿似乎误会了什么，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吃醋了是不是？
当年是紫嫣勾引我的，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她。
如果你介意，一个妾室而已，我可以马上把她休掉！”
我这才知道，紫嫣竟然只是个妾室。我看了看假山一旁露出来的紫衣一角，大声问道：“你当年为了她和我闹翻，为什么只是纳她为妾呢？”
陆惊鸿冷笑一声：“她只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婢女，怎么配得上当将军夫人？
还没出阁就想着爬上男人的床，简直就是个娼妓！
当年皇后娘娘确实有意把她许配给我为妻，但我拒绝了，只有你公主才配得上当我的妻子。”
我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扶着肚子。“可是据我所知，你去年就娶了新媳妇。”
31
陆惊鸿着急地说：“她父亲战死在战场上，祖父可怜她，我是迫不得已才娶了她。
这种女人克父，说不定还会克夫，我早就想把她休掉了。”
三年没见，陆惊鸿的性子变了很多。
以前他还算冷静矜持，喝了点酒之后，就原形毕露，说话粗俗不堪。
我今天才算彻底看清了这个人的丑恶嘴脸。
看着有两个人悄悄朝他身后逼近，我没打算提醒他。
陆惊鸿见我态度有所缓和，以为有了机会，便表示只要我点头，他回去就立刻写休书。
然而，他没能等到出宫的时候，就在我面前，被他的那一妻一妾砸破了脑袋。
就在砸下去的那一刻，我的眼睛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同时一股熟悉的气息将我包围。“别看，脏。”
32
陆惊鸿遭遇意外，脑袋受创，变得痴痴傻傻，如同懵懂小儿一般。
将军夫人伙同紫嫣，因犯下伤害亲夫之罪，被关进了阴森的牢狱大牢。
我出于怜悯之心，出面为她们苦苦求情，最终她们幸运地免去了死罪。
经此变故，曾经显赫一时的将军府仿佛大厦将倾，彻底失去了往日的荣光与权势。
陆老将军遭受沉重打击，痛心不已，自此心灰意冷，开始对家中事务不闻不问。
可怜的陆惊鸿无人照料，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只能都在床上解决。
他的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臭味，下人们个个皱着眉头，都不愿意进去打扫收拾。
陆惊鸿如此凄惨的下场，我通过那神秘的字幕看得一清二楚——
【太可怜了，这男主简直是我见过混得最惨的。】
【谁叫他非要逼迫紫嫣做小妾，还天天动不动就打骂她，把女主都逼疯了，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没想到公主成了混得最好的，谁还能记得她原本的下场是……】
33
离开京城的那天。
楚程昱一瘸一拐地拼命追赶着我的马车，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兴奋地对我说：
“四妹，三哥哥给你做了一只风筝，这次真的是三哥亲手做的哦。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放风筝的嘛……”
我透过车窗，看到他手上满是血迹，还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我默默放下了车帘。
坐在一旁的赫连风开口问我：“你喜欢放风筝吗？”
我思索了一会儿。
缓缓摇了摇头。
回想当年，是绿萝提出的主意，我才鬼使神差地跟楚程昱说想去踏春放纸鸢的。
34
自从女儿平安出生以后。
那些神秘诡异的字幕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彻底消失了。
只是在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候。
我仿佛看到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被一群人无情地推出了国门。
十几个异国士兵虎视眈眈地将女子团团围住。
母后为我费尽心思，多方筹谋。
女人绝望地哀嚎哭泣，无助地转过头来。
当我看清她的面容时，瞬间从梦中惊醒。
直到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轻轻覆盖住我汗湿的手。
赫连风温柔地扶我坐起来，轻轻拍着我的背，关切地说：“又做噩梦了？”
我轻轻点头，下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气息急促，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赫连风，你还会出兵攻打周朝吗？”
“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我不管，你必须发誓！”
“好，我发誓，只要我在北戎掌权一天，就绝对不会攻打周朝。”
“那你真的……弑父杀兄了吗？”我小心翼翼地小声问道。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
“嗯。”
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尽管史书可能会毫不留情地记载他弑父杀兄的行为。
但在北戎百姓的心中，还有我深深的眷恋里，他绝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暴君。
赫连风似乎想起了什么，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
“怀阳，其实……我也做了一个梦。
我轻轻点头。
他声音低沉而艰难地说道：
“梦里，我率领大军兵临周朝，终于找到了你，可是你却……”
我轻轻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
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如今，这场如同梦魇般的经历，已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