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婉婉能为我诞下子嗣”我平静喝下落子汤,丞相却红了眼
发布时间:2025-07-19 07:03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章
“丞相大人,夫人若再小产,不仅生育无望,身体也会彻底垮掉,余生只能与病榻为伴……”
大夫一边递上药包,一边语重心长地劝道。
裴淮逸身着紫金长袍,笔直地站在书房中,接过药包时淡然开口。
“谢晚鸢体质特殊,即便多次小产也无大碍,唯有让她反复怀上却始终无法保住,她才会死心。”
“这世间,唯有婉婉能为我诞下子嗣。”
书房外,谢晚鸢听到这话,心脏猛地一缩,满是震惊。
那些未能出世的孩子,竟然是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摧毁在腹中?!
谢晚鸢痛得几乎窒息,眼前一片昏暗。
她捂住胸口缓了许久,才拖着通红的双眼回到房内。
刚坐下没多久,裴淮逸便端着药进来了。
看到她泛红的眼眶,裴淮逸微微一怔,急忙问道:
“怎么哭了?莫非胎儿又让你难受了?”
“今日的安胎药已经煎好了,趁热喝了吧。”
谢晚鸢看着他手中那碗漆黑的汤药,想起刚才听到的话,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她缓缓抬起头,试探着说道:“这药实在太苦,我不想喝了,以后也不想再喝。”
过去只要她不愿,裴淮逸从不会强迫她。
她希望今晚只是一场噩梦,裴淮逸依旧是那个深爱她的男人。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谢晚鸢没有忽略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不悦。
裴淮逸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但语气中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良药苦口,喝了才能确保胎儿健康,你难道还想这次的胎儿再次失去吗?”
“乖,我让人给你送些甜点来解解苦味,先把这碗药喝了。”
她盯着那碗药,无论如何也无法下咽,于是抓住裴淮逸的衣袖说道:
“前八次安胎药都没能保住孩子,这次我不想再试了,就顺其自然吧。”
听闻此言,裴淮逸眼神骤然一沉,将药碗端到她嘴边。
“晚鸢,别任性,这件事我不能妥协。”
看着他眼中的决绝,她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疼痛。
她不忍地转过头,冷冷丢下一句:“我不喝。”
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她做不到。
两人僵持之际,一个小厮匆匆赶来,在裴淮逸耳边低语了几句。
裴淮逸脸色微变,放下药碗便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才想起回头叮嘱:“陛下召见,记得把药喝了,我去去就回。”
看着裴淮逸离去的背影,谢晚鸢揉了揉早已麻木的心脏,将桌上的药泼向窗外。
这哪里是陛下召见,分明是清歌楼的萧婉出了事。
清歌楼是官妓之地,而萧婉……则是这个世界里的女主。
没错,谢晚鸢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原本是21世纪的一个普通人,因同情强制爱小说中被折磨成残废的深情男二裴淮逸,穿越到这个世界已近十年。
这十年间,她尝试了无数方法想要改变结局,却始终徒劳无功。
直到她意外怀孕,才发现剧情因此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所以她一直努力怀孕保胎,希望能借此拯救裴淮逸,同时也真心渴望与他共同孕育生命。
即便经历了三次小产,她也从未放弃。
可如今她才明白,这些小产竟然都是裴淮逸所为!
而他作为小说里痴情的男二号,从未停止对萧婉的爱慕……
算算时间,剧情已经进展到萧婉被原书男主顾郁囚禁折磨,男二裴淮逸怒闯清歌楼救美的阶段。
正是这件事让顾郁与裴淮逸结下深仇。
顾郁登基后立刻抄了裴家满门,并将裴淮逸制成残废放在寝殿中,日日夜夜见证他和萧婉的恩爱。
谢晚鸢原以为,只要自己代替萧婉将裴淮逸从裴府救出,陪他一路走到丞相之位,
裴淮逸就不会再纠缠萧婉,也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可没想到,即使萧婉什么都没做,裴淮逸仍然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甚至不惜杀害他们的九个孩子……
谢晚鸢泪眼朦胧,心口的剧痛蔓延至小腹。
逃离的念头再也无法遏制。
但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离开……
就在她茫然失措之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电流声。
【改文系统已连接,成功绑定穿越者谢晚鸢。】
【只要宿主扭转剧情,就能改变命运,回到原来的世界。】
第2章
谢晚鸢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
“系统?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系统回应:【没错,宿主。因为你的到来导致了剧情偏离,你需要修复这些偏差,才能改变自己被设定为炮灰的命运。】
【一个月后将出现七星连珠的现象,只要完成任务,系统就能为你打开时空通道带你回去。】
谢晚鸢静静听完,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我能够带着孩子一起离开吗?”
【当然可以。】
得到明确的回答后,谢晚鸢终于松了一口气,目光中多了一份决绝。
过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改善裴淮逸的未来,但从现在起,她决定只为自己的命运而努力!
第二天清晨,谢晚鸢是在一阵推搡中醒来的。
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裴淮逸领着一个陌生女子站在她的床前。
“晚鸢,这位是萧婉小姐,我们曾有过交情。她在投奔我的路上遭遇歹徒袭击,受到惊吓后无法独自安睡。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由你照顾最为合适。”
虽然话是对她说的,但裴淮逸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怀中的萧婉身上。
萧婉的手还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人显得格外亲密。
这一幕让谢晚鸢感到天旋地转,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一句苦笑:“所谓的旧识,难道不是旧情?”
裴淮逸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犹豫了一会儿,耳根竟有些发红:“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萧婉仿佛受了惊吓一般缩回手,柔弱地向谢晚鸢行了一礼:
“夫人恕罪,我只是因为害怕才不小心这样,我和裴大人之间真的清白无瑕……”
看着她这副模样,谢晚鸢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明明出身官宦之家,为何举止像极了勾栏里的女子?”
萧婉顿时愣住,眼眶迅速泛红。
“夫人,是我唐突冒犯了您,我这就告退……”
话音未落,她转身便走,却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朝一侧跌去。
“啊!”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拉扯住了裴淮逸的大氅,同时还带倒了绣架上的虎头鞋,鞋子直接掉进了炭盆里。
谢晚鸢愣了一下,连忙冲过去把大氅和虎头鞋从炭火中抢了出来。
然而看着上面已经被烧坏的地方,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
那件大氅是她亲手缝制给裴淮逸的,而虎头鞋则是为腹中的孩子精心准备的,这是她唯一的寄托。
她强忍着情绪,看向被裴淮逸扶起的萧婉,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压抑:
“绣架离炭盆这么远,你怎么刚好摔过去让它掉进去?”
听到这话,萧婉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夫人,我……”
裴淮逸却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将萧婉护在身后:
“大氅没了再做一件便是,至于那虎头鞋,做了三年都没派上用场,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何必如此生气?”
他的话刚出口,自己也愣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什么,赶紧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款式已经是三年前的了,等孩子出生应该穿新的,你别多心。”
看着眼前满脸不耐烦的裴淮逸,谢晚鸢终于明白,这才是他真实的面貌。
他明明知道孩子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却为了安抚萧婉,无意间泄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还没等她开口,萧婉又带着泪水低声说道:
“恭喜谢夫人即将再次成为母亲,我以前也有过一个孩子,可惜没有福气,被他的父亲亲手杀死了。”
裴淮逸立刻露出怜惜的表情。
“以后还会有的,既然他不珍惜你和孩子,那就换一个值得的人吧。”
“那些婴儿服饰对我们来说也没用了,不如你拿回去留着,也算是我对孩子的一点心意。”
谢晚鸢觉得这一切荒诞至极:“裴淮逸,这个决定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曾经的裴淮逸恨不得把所有珍贵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如今却毫不在意地要把她的宝贝送给别人。
是因为他知道,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孩子了吗?
谢晚鸢红着眼睛冷笑了一声,没等裴淮逸回答,直接把那些小衣服全都扔进了火盆里。
裴淮逸愣住了,皱眉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谢晚鸢盯着逐渐燃尽的小衣服,心里仿佛也有什么东西随之消散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通了,你说得对,这些东西确实过时了,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不如烧了重新做。”
裴淮逸这才舒展了眉头,说道:“那就好,晚鸢,辛苦你重新做一套吧。今晚萧婉就先住在你院子里,你帮我照应一下。”
说完,他就带着萧婉离开了。
谢晚鸢独自站在原地,望着跳跃的火光,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夜深人静时,谢晚鸢正准备休息,关窗时却注意到旁边的厢房里,萧婉独自走了出来。
她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只见萧婉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书房,而里面此刻灯火通明。
很快,两道身影便纠缠在了一起。
谢晚鸢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住了一般。
她走近了些,隐约听到了萧婉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这辈子我都可能无法生育,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片刻后,裴淮逸低沉隐忍的声音响起:
“我承诺过不会和你以外的人有孩子,所以绝不会违背。”
“只是遗憾的是,我早与她结为夫妻,无法给你名分,让我们都陷入了痛苦之中。”
第3章
谢晚鸢从未像现在这样憎恶裴淮逸。
她原本没打算与裴淮逸有任何牵连,只想默默守护他平安便已足够。
可三年前裴淮逸突然求婚,信誓旦旦地承诺永远不离不弃。
然而事实却让她失望至极,裴淮逸表面上对她深情款款,实际上心中满是怨恨。
他宁愿违背对萧婉的承诺,也毫不犹豫地伤害她的孩子!
九个孩子,换不来他丝毫怜悯……
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在脑海中向系统低语:
【系统,不是要修正剧情吗?裴淮逸只是男二号,他不需要后代,给他绝育吧。】
既然裴淮逸敢残害她的骨肉,那他这辈子也别想再有子嗣!
系统短暂沉默后,同意了她的请求。
【宿主,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道具——男性绝育散,只需找个机会混入他的鸡汤即可。】
谢晚鸢接过药,不愿再听裴淮逸和萧婉的柔情蜜意,转身离去。
第二天清晨,谢晚鸢打算亲自去集市买只鸡回来炖汤。
细雪初停,经过梅园时,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就这一瞬间的停留,她竟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裴淮逸和萧婉都穿着一身绛红色衣裳,站在红梅丛中,宛如一对恩爱夫妻。
这温馨的一幕刺痛了谢晚鸢的心。
她强忍住胸口的酸楚,正要默默离开。
“晚鸢!”裴淮逸发现了她,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
他皱起眉头,将手中的暖炉塞进她怀里。
“手怎么这么冷?下人是怎么伺候你的?怎么让你独自出来赏梅?”
谢晚鸢低头看着暖炉,并未解释,只是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我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别人陪着。”
她话音刚落,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裴淮逸身后的萧婉。
裴淮逸似乎毫无察觉,依旧笑着说道:
“只要你开心就好,这些梅花可是我费尽心思移植过来的。”
话锋一转,他忽然问道:“你这两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晚鸢本能地摇头,却发现裴淮逸的目光悄然落在她的腹部。
心猛地一沉。
裴淮逸是在试探她是否服用了堕胎药!
谢晚鸢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对不起,淮逸,我们的孩子……我又没能保住。”
虽然这是谎言,但她说出口时,心中的痛苦却没有减少半分。
裴淮逸暗自松了一口气,表面却装作悲痛欲绝,紧紧抱住她哽咽道:
“是这孩子没有福气,晚鸢,你也别太难过,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再努力一次。”
谢晚鸢听着眼前男人的假意安慰,双手死死扣住暖炉,才勉强压下内心的愤怒。
她从没想过,裴淮逸竟能伪装得如此天衣无缝!
还没等她开口,远处忽然传来萧婉虚弱的呼喊声。
“淮逸,救我……”
下一秒,她就被裴淮逸猛然推开,踉跄着撞到梅树上。
她下意识护住小腹,忍痛望去,只见裴淮逸已经将萧婉抱在怀中。
此时的萧婉呼吸急促,脸色发红。
“对不起,淮逸,我忘了自己闻不得梅香……你带我去外面休息一会儿就好,你还是多陪陪夫人吧。”
这般拙劣的借口,谢晚鸢听着都觉得可笑。
但裴淮逸却毫不犹豫地抱着萧婉向外走去,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
“这怎么可以?涉及你的性命怎么能马虎?”
走出梅园后,萧婉的脸色依然不见好转。裴淮逸回头望向梅园,神情间闪过一丝犹豫。
谢晚鸢跟出来看到他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他接下来的打算,于是急忙开口:
“萧姑娘既然患有哮喘,不如送她去郊外别院居住,那里开阔更适合养病。”
她死死盯着裴淮逸,红着眼眶提醒他:
“这满园的梅花,可是你特意为我种下的。”
萧婉眼中闪过一丝阴翳,随即又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开口:
“这些红梅意义非凡,我这条贱命又怎能相比?淮逸,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话音未落,萧婉挣扎着从裴淮逸怀里起身,却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裴淮逸赶忙按住她:“别乱动,你还带着伤呢。”
随后,他转头严肃地看着谢晚鸢。
“婉婉正在被人追杀,外面并不安全。树砍了还能再种,人没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晚鸢,你是我的妻子,应该更懂得宽容。”
看着裴淮逸略带责备的眼神,谢晚鸢的心一点点冷却下来。
只要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能发现,萧婉说话清晰流畅,根本不像是哮喘患者。
可裴淮逸偏偏视而不见,还命令下人赶紧动手。
下人们不敢怠慢,立刻拿着工具冲进了梅园。
红梅很快被摘掉,树木也被砍倒。
刚刚还繁花似锦的梅园,转眼间只剩下一片狼藉。
谢晚鸢望着园中纷飞的落花,一滴清泪缓缓滑落脸颊。
裴淮逸亲手毁掉了她苦等三年才迎来的红梅,就像希望出现后又被他亲手掐灭一般。
梅花凋零了,她的感情也随之彻底消逝。
第4章
裴淮逸看到谢晚鸢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
他眼中闪过一丝懊悔,伸手试图拉住谢晚鸢的手:“晚鸢,我……”
谢晚鸢后退一步,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你说得没错,不过是一些树罢了,砍了就砍了,我会大度一点。”
话音刚落,她便不再看裴淮逸的脸色,转身离去。
谢晚鸢亲自买了一只鸡回来,煮了一锅汤。
她刚刚把系统给的绝育粉撒进鸡汤里,盛好一碗,就被裴淮逸从身后紧紧抱住。
谢晚鸢吃了一惊,手猛地一抖。
滚烫的鸡汤溅到了她的手上,白皙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
“怎么这么不小心?”裴淮逸眼中满是关切,握住她的手轻轻吹气。
谢晚鸢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我没事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裴淮逸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带着歉意说道:“今天在梅园是我对不住你。”
“只是萧婉被歹人所伤,又吸入了梅花粉,而太子正在四处搜寻她……”
“现在局势紧张,她的身体受不了折腾,只能暂时委屈你了。晚鸢一向善良,肯定能理解我的苦衷吧?”
谢晚鸢看着他眼中的怜惜,愣了一下,默默盛了一碗汤递到裴淮逸面前。
“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公务繁忙,却还让你分心处理家里的事。公务的事我帮不上忙,只能给你熬点鸡汤补补身子。”
“今天的事我不放在心上,以后也不要再提了,你喝了这碗汤,我们就当这事过去了。”
听到这话,裴淮逸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温柔。
“晚鸢,能娶到你为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说完,他接过鸡汤一饮而尽。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也早点休息。”
裴淮逸一走,谢晚鸢立刻收起表情,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裴淮逸,既然这么不想有孩子,那就一辈子都别有了。”
第二天清晨。
太阳还未升起,谢晚鸢就被系统的声音吵醒。
【宿主快醒醒!太子派来的禁卫军正在搜查萧婉的下落!你需要让萧婉回到太子身边!】
谢晚鸢心中一震,想起了原著中这段剧情——
太子顾郁为了名正言顺地抢回萧婉,借口太子印被盗,派人到丞相府大肆搜寻。
而裴淮逸为了保护萧婉,将一名无辜的丫鬟推了出去。
那丫鬟进入太子府不到一天就惨死,被人抬出来时全身没有一块好肉。
想到书中对丫鬟惨状的描述,谢晚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刚披上衣服准备起身,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一块纯金令牌随即出现在眼前。
“太子印被盗,禁卫军奉旨办案,请闲杂人等迅速离开。”
话音未落,那些禁卫军根本没等她反应,就把她推搡出了房间。
慌乱之中,裴淮逸及时出现扶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倒。
“小心。”
谢晚鸢回头一看,却发现裴淮逸的另一只手正牵着惊慌失措的萧婉。
看到这一幕,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裴淮逸,这是怎么回事?”
裴淮逸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
下一秒,那群禁卫军就捧着一枚玉质印章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太子印在此,请丞相交出贼人,由太子府处置。”
萧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裴淮逸立刻安抚似的捏了捏萧婉的手,冷声对禁卫军说道。
“本相府上哪里有什么贼人?”
禁卫军统领听后脸色一沉,绣春刀瞬间出鞘。
“看来丞相执意要包庇你家夫人,那就休怪下官无礼,直接抓人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下就冲上前,将谢晚鸢制住!
谢晚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按住手脚,心中猛然一惊,明白了过来。
所以这次,被推出去的人变成了她?
她下意识看向裴淮逸。
却见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焦急,反而流露出一种解脱的神情,甚至在统领称呼萧婉为“夫人”时也毫无反驳之意。
“偷盗太子印确实是死罪,但她毕竟是我府上的人,还请太子殿下看在我这个丞相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谢晚鸢的心仿佛被一把利刃狠狠劈开。
萧婉是女主,被抓回去最多受些难以启齿的折磨。
可其他人被抓过去,一旦让顾郁发现抓错了人,就会死得非常惨烈!
千钧一发之际,谢晚鸢急忙朝着萧婉的方向大声喊道。
“你们认错人了!她才是萧……”
“婉婉!”裴淮逸突然大声喝止住她。
谢晚鸢猛地闭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似乎从裴淮逸的眼中看到了威胁。
他皱着眉头快步走上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婉婉已经吃了太多的苦,她的身体承受不了折磨。”
“你去了,太子发现抓错了人自然会放你出来,但如果婉婉去了,恐怕就没命了。”
“晚鸢,你帮我那么多次了,这次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第5章
谢晚鸢瞳孔猛地收缩,满是震惊。
她无法相信,朝夕相处十年的伴侣竟会如此绝情。
“你与顾郁早已结下深仇大恨,他怎会轻易放过我?”
萧婉受不了折磨,难道自己就该默默承受,甚至替她入狱吗?
裴淮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抚。
“晚鸢,别担心,半个月后就是陛下寿宴,朝廷官员及家眷都会出席,你是我的妻子自然也在邀请之列,他不敢轻易对你下手。”
“等时间到了,我一定亲自来接你回家。”
谢晚鸢只觉得胸口被愤怒灼烧,还想争辩几句。
然而禁卫军统领已挥手示意:“带走!”
谢晚鸢随即被强行拖走,关进了太子府阴冷潮湿的地牢中。
系统突然响起:【宿主,你没能救下萧婉,如果太子真的杀了她,我们也无能为力。】
谢晚鸢被绑在刑架上,却逐渐冷静下来。
【别担心,我还有办法。】
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必须保全自己。
很快,身着蟒袍的太子顾郁步入地牢,看到她的瞬间,神情骤然转冷。
“看来我派的人真是有眼无珠,居然抓错了人……”
他缓缓走到一旁,拿起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淡漠开口。
“传闻裴淮逸对妻子疼爱至极,怎么舍得把你送出来?”
“既然如此,裴夫人就只好受点皮肉之苦了。”
谢晚鸢死死盯着那根嘶嘶作响的烙铁,努力压制内心的恐惧,开口道。
“太子殿下,与其对我泄愤,不如考虑合作,我可以帮您让萧婉回到您身边,不再逃离!”
顾郁难得露出一丝兴趣:“哦?说来听听。”
谢晚鸢心跳加速,声音微微颤抖:“殿下请靠近些……”
一番低语之后,顾郁凝视她许久,才轻笑一声。
“那就暂且信你一次,半月后的宫宴上,若计划失败,你的性命依旧难保!”
话音刚落,他便拂袖离去。
谢晚鸢很快被解开了束缚,虽然脚镣未除,但之后再未受到任何刑罚。
她就这样在地牢里熬过了半个月,直到裴淮逸前来迎接。
裴淮逸将她半搂在怀中,语气满是担忧。
“晚鸢瘦了许多,回去后我让小厨房做些你喜欢的菜,好好补补身子。”
谢晚鸢沉默片刻,从裴淮逸怀里挣脱而出,不料刚迈出一步,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裴淮逸吃了一惊,下意识扶住她:“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对你用刑了?”
说着,他掀开她的裙摆,只见白皙双脚上一圈刺目的红痕。
谢晚鸢甩开他的手,整理好衣摆,声音沙哑。
“没有,只是腿麻了而已。”
若非她与顾郁达成协议,恐怕第一天就已经死在地牢里了。
这半个月他从未过问一句,如今装出关心的样子,又有什么意义?
裴淮逸看着空荡的双手,心中莫名失落。
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说道。
“你这不是毫发无损,何必生这么大气?”
“我知道你代替婉婉过来心里有怨气,但她也是个可怜人,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呢?”
这句话顿时点燃了谢晚鸢强忍的怒火。
她猛然抬头:“我为什么要体谅萧婉,我和她有何关系?”
裴淮逸愣了一下,眉头微皱。
“婉婉身体虚弱,你们同为女子……”
‘嗡’的一声,谢晚鸢的理智仿佛随着这一句话消失了。
她狠狠扇了裴淮逸一巴掌。
“萧婉身体不好,那我小产九次的身体又能比她强到哪里去?”
“顾郁喜欢萧婉,根本不会对她下狠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何相干,你偏要插手做什么?”
“明明知道顾郁只想要萧婉,你却偏偏把我送给他,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地牢门口人影穿梭,不少人侧目而视。
裴淮逸脸色数变,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怒意。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婉婉不过是一个得到我些许帮助的可怜人罢了,你为何非要与她争风吃醋?”
谢晚鸢冷笑一声,眼中渐渐泛起泪光。
“原来你也清楚你对萧婉的‘些许帮助’会让我嫉妒,既然知道这些不对,为什么还要去做?”
“你喜欢她是不是?你打算为了她背弃我们的承诺,对吗?”
裴淮逸顿时僵在原地,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晚鸢,我知道你怨恨我,但你要把所有情绪都冲我发泄,婉婉无辜,别迁怒于她。”
“婉婉和顾郁的关系远不像你说的那样,他们之间只有仇恨,没有爱情。”
“事关女子名节,晚鸢,请你慎言。”
听到这话,谢晚鸢忍不住嗤笑出声。
“裴相果然德高望重,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确实令人敬仰。”
萧婉一个连赎身自由都没有的官妓,也只有裴淮逸会认为她清白如玉。
再多劝说也改变不了执迷不悟的人。
希望日后他被制成‘人彘’的时候,还能保持这份坚定的想法。
第6章
仿佛被她眼中的嘲讽激怒,裴淮逸皱着眉反驳道:
“你我本是一体,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你说我和婉婉有私情,可太子阴鸷残暴,你入府却毫发无损,那我岂不是也可以怀疑你和太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谢晚鸢微微一怔,几乎要为他这种颠倒是非的能力喝彩。
她紧紧握拳,咬牙低声道:
“半个月前,你还说陛下寿辰在即,顾郁不敢轻举妄动,难道你是在骗我?”
“还是说,看到我安然无恙让你失望了?”
裴淮逸一时语塞,被谢晚鸢堵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他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昨夜在谢晚鸢脚腕上看到的那圈红痕,心中莫名感到一阵不适。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不等他想清楚,就见谢晚鸢转身径直朝外走去。
裴淮逸来不及多想,连忙追了上去。
第二天,宫宴如期举行。
夜色渐深,宫宴也已过半,但谢晚鸢却始终心事重重,目光时不时落在裴淮逸身上。
裴淮逸察觉到她的注视,带着笑意握住她的手说道:
“晚鸢昨天还对我冷脸不理睬,今天怎么视线都离不开我?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口是心非,你的身体比嘴巴诚实多了。”
“你放心,今晚我一定不会贪杯的。”
谢晚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在袖中擦拭了一下。
再次抬头时,她无意间与顾郁深邃的目光对上,眼神顿时一凛。
她微微点头示意,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门口。
那里站着被裴淮逸打扮成随侍模样带进宫的萧婉。
萧婉并不知道,从她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深陷局中。
顾郁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嘴角微扬,遥遥举起酒杯说道:
“裴相和裴夫人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恩爱,真是令人羡慕不已。”
谢晚鸢听到这话,心里越发觉得讽刺。
正准备举杯回应时,裴淮逸却突然夺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裴淮逸薄唇紧抿,脸上隐隐透着几分敌意:
“多谢太子关心,臣与夫人感情甚笃,方才夫人还在担心我的身体,能娶到这样的妻子,实乃三生有幸。”
谢晚鸢复杂地看了裴淮逸一眼,没有说话。
但她内心却在迅速盘算着。
按照原著的情节,顾郁因为没能顺利找回萧婉而对裴淮逸怀恨在心,在宫宴上给他下药,将他丢进后妃寝宫。
随后又谎称后宫失火,把皇帝引去寝宫捉奸。
皇帝大怒,将裴淮逸一家全部下狱,半月后顾郁登基,第一件事便是下令斩首裴淮逸全家。
谢晚鸢不想因为裴淮逸而被牵连致死。
于是她唤出系统:【我要把原著里裴淮逸的通奸对象换成萧婉。】
系统惊讶地回应:【宿主,你之前在牢房跟顾郁可是约定好了,让皇帝赐婚裴淮逸和萧婉,帮她脱离贱籍,为顾郁登基后的剧情铺垫。】
【我们这是男女主1V1的小说,女主绝不能真的和男二发生关系!】
谢晚鸢冷笑一声:【放心,我会掌握好时机。】
系统这才答应下来。
没过多久,裴淮逸就像书中描写的那样,提出要去方便一下。
谢晚鸢点了点头,随即向顾郁递了个眼色。
顾郁身边的随从立刻找了个借口,把萧婉也引走了。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后,谢晚鸢看见顾郁对她做了个口型:“御花园。”
她随即起身朝御花园走去,果然听见假山后面传来阵阵暧昧的声音。
裴淮逸正背对着她,将萧婉压在身下忘情亲吻。
萧婉衣衫凌乱,满脸春意,口中却故意娇嗔道:
“淮逸,你是堂堂丞相大人,怎能这样对待奴家……”
“婉婉……”裴淮逸听着这样的话语更加兴奋,动作也愈发大胆。
谢晚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禁缓缓攥紧了拳头。
要说心里毫无波澜那是假的,毕竟她已经爱了裴淮逸十年,看到他与别人亲密自然难以平静。
但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她明白他早已不再是她心中的那个裴淮逸,成为一枚棋子才是他的宿命。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震怒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
“朕竟不知裴爱卿如此急不可耐,连回府都等不及了!”
不远处的皇帝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裴淮逸猛然回过神来,吓得面色惨白。
他慌忙将萧婉护在身后,跪倒在皇帝面前:
“皇上恕罪,臣、臣只是……”
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皇帝见状眉头皱得更紧。
谢晚鸢趁机冲上前去,在皇帝面前双膝跪下,眼中噙着泪水:
“陛下恕罪,夫君与萧婉早有情愫,只因她并非良家女子无法迎娶入府,如今愿意以丞相之位为她求个良籍和名分。”
“臣妇实在不忍见夫君终日郁郁寡欢,今日斗胆恳请陛下赐婚!”
第7章
这话一出口,全场鸦雀无声。
裴淮逸惊讶地看向谢晚鸢,犹豫片刻后虽未反驳,却也默认了这一请求。
谢晚鸢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一声。
裴淮逸是皇帝亲自提拔起来的重臣,如今她以辞官为要挟替他求娶萧婉,即便皇帝应允,心中必然也会对他多几分猜忌。
果然,皇帝听闻此言后脸色愈发阴沉,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裴爱卿既如此深情,朕又怎会拆散你们?择个吉日早日完婚吧。”
话音刚落,皇帝便拂袖离去,众人随之退下。
谢晚鸢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皇帝虽答应了此事,但对裴淮逸的信任已然动摇。
她费尽心力助他登上了高位,既然他选择背叛,那么从她手中得来的一切都该归还才是。
“你为何向皇帝求赐婚?”
裴淮逸此时站起身来,眼中带着疑惑与不悦望向谢晚鸢。
谢晚鸢拍拍衣摆,淡然答道:“这难道不是正合你的心意?日后你就能光明正大地照顾萧婉了。”
听完这话,裴淮逸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一些,眼神也柔和下来,并主动牵起了谢晚鸢的手。
“你还在为萧婉的事生气吗?我早已承诺过与你相守一生一世,绝不会食言。”
“我努力遵守诺言,可你为何偏偏要求圣旨让我背弃誓言呢?”
谢晚鸢闻言冷冷勾起嘴角,扫了一眼站在裴淮逸身后的萧婉。
“你刚刚和她沉迷于欢爱之时,可还记得自己许下的承诺?”
“况且你们早就越过了界限,我只是特意为你补上一个形式,顺带给你的心上人一个名分罢了,这不好吗?”
裴淮逸的笑容顿时僵住,神情略显尴尬,还想辩解几句。
然而萧婉此刻却已退至荷花池边,满脸泪痕地凝视着水面。
“淮逸,你身为当朝丞相,而我曾入奴籍,做过官妓,如今又被众人窥视身体,实在配不上你,更无颜继续活下去……”
裴淮逸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将萧婉搂进怀中,语气满是担忧与害怕。
“我怎会嫌弃你?陛下已经恩准赐婚,你的身份也已恢复良籍,往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别再做傻事了好不好?”
萧婉怔了一下,仿佛刚刚回过神来,随即埋首在裴淮逸怀中啜泣不止。
谢晚鸢看着这对紧紧相拥的情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没错,萧姑娘,陛下刚赐了婚,你现在若是自尽,那就是抗旨了。”
说罢,她懒得再看他们演这场苦情戏,转身离去。
……
府中的喜事很快便开始筹备起来。
婚礼事宜由裴淮逸亲自操办了半个月之久,虽然规模不及谢晚鸢当年堪比公主的十里红妆,但也远胜京城大多数宗妇的婚礼。
或许是出于愧疚或是亏欠,自从那夜赐婚后,裴淮逸便再也没有找过谢晚鸢。
谢晚鸢对此倒乐得清闲,甚至巴不得裴淮逸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新婚前夕。
谢晚鸢经过新房时,在门前看见了一对造型独特的鎏金鸳鸯灯笼。
那上面的纹饰和图案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
这是当年她成婚前,裴淮逸耗费巨资定制的,象征着两人百年好合的美好寓意。
当年就是在这一对灯笼下,裴淮逸对她立下了相伴一生一世的誓言。
可惜灯笼依旧崭新,送灯笼的人却早已变心。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裴淮逸不知何时出现在谢晚鸢身后,带着歉意说道:
“对不起,下人不知这灯笼的特殊意义,只觉得好看就挂上了,我这就让他们换掉。”
“不用,这灯笼很合适,就让它留在这里吧。”谢晚鸢语气平淡。
鸳鸯固然成双,但伴侣却频繁更换,这一点倒是与裴淮逸如出一辙。
裴淮逸看着她看似平静的模样,心中莫名生出几分不安。
“晚鸢,你放心,我娶萧婉只是不想让她再寻短见,我不会碰她。”
谢晚鸢轻轻点头,随口回应:“我相信你。”
反正裴淮逸精心准备这一切,到头来不过是为别人铺路。
明天的婚礼,这位新郎注定无法出席。
听到谢晚鸢的答复,裴淮逸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能相信我就太好了,晚鸢,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观礼呢。”
说完,裴淮逸便离开了。
寂静的庭院里只剩谢晚鸢一人。
她仰头望着夜空中愈加明亮的七颗星辰。
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要送给裴淮逸最后一份大礼。
第8章
谢晚鸢转身回到了院子。
屋内桌上放着一碗鲜红的鸡血,里面浸泡着一个她特意定制的假胚胎。
她将假胚胎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入檀木盒中,又拿起一支做工简陋的木簪。
看着这支木簪,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这是裴淮逸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唯一一件他亲手制作的东西。
那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二年,裴淮逸终于在她日复一日的陪伴下接受了她。
他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笨拙地雕刻出这支簪子,说是为她的生辰准备的。
因为是他的亲手之作,所以她一直视若珍宝。
即便后来裴淮逸送了她无数珍贵之物,在她心中也都不及这支木簪重要。
然而现在看来,它不仅粗糙不堪,甚至用的还是路边随手可得的杉木,存放几年后轻轻一折就断了。
由此可见,裴淮逸对她从未真心以待。
谢晚鸢盯着断成两截的木簪,随手丢进檀木盒里,然后嫌恶地擦了擦手。
从前的自己竟然愚蠢到把这样的东西当作宝贝。
不过还好,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她很快就能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大婚当天。
谢晚鸢陪着裴淮逸站在门口等候,冷冷地看着他在原地踱步。
吉时还未到,裴淮逸就已经早早守在府门前,这种待遇连她成亲时都没有得到过,足以证明他对萧婉有多么在意。
可惜,他所珍视的人终究不会成为他的。
就在此刻,一名侍从匆匆跑来,在裴淮逸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的脸色骤然大变,露出犹豫的表情。
下一秒,他便抓住谢晚鸢的手,匆忙说道:
“晚鸢,陛下病危,我必须马上入宫,你能帮我迎接婉婉进门吗?”
帮她迎新娘?
谢晚鸢惊讶地望向他,忍不住讽刺道:“你就不怕我伤害萧婉?”
自从半个月前她从太子府回来后,裴淮逸就对她如防贼一般,绝不让她和萧婉有任何接触的机会,生怕她会对萧婉不利。
裴淮逸听到这句话,脸上浮现出一抹迟疑,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警告她:
“晚鸢,你向来不与人争执,况且这桩婚事还是你向陛下求来的,我相信你。”
她淡淡一笑,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做,我还为你们准备了一份新婚贺礼,等着你们拆开呢。”
裴淮逸这才松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感动,并紧紧拥抱着她。
“晚鸢,你终于有了作为主母的气度了。”
谢晚鸢虽然表面微笑,心里却充满不屑。
替他迎娶小妾就算是有了主母风范,这未免太过荒唐。
“孩子……”裴淮逸忽然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
谢晚鸢的心猛地一颤,双手本能地护住腹部。
莫非裴淮逸已经察觉到她没有喝堕胎药,又要对她的孩子下手?
愤怒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她连连后退,质问道:“你又要害死我们的孩子吗?”
裴淮逸愣了一下,眼中迅速掠过一丝慌张。
“我怎么会害我们的孩子?难道你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
话语间,裴淮逸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试探。
谢晚鸢直视着他眼中的探究,背后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绝不能让他知道孩子还活着,更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已经知晓了一切真相。
她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装作失落的模样说道:
“没有,昨天我去看了大夫,他说是因为你过于亲近让我腹中的孩子受了闷气才导致流产,所以我才对你发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听完这话,裴淮逸立刻松了一口气,故作不满地说:
“不让我靠近你是不行的,一定有别的办法能让我们的孩子平安降生。”
被他搂在怀里的谢晚鸢,指甲深深嵌入手掌,才勉强压下内心的恨意,许久之后才轻声回应:
“嗯,一定会平安的。”
现代先进的医疗技术,一定能保证她腹中孩子的安全。
她的笑容淡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恍惚。
裴淮逸心中再次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那种失去掌控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正想开口询问,宫中的侍从却又前来催促:
“丞相大人,宫中紧急召见,不能再拖延了!”
“在家等我。”
留下这句话后,裴淮逸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谢晚鸢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些许,等裴淮逸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她便吩咐嬷嬷:
“找只大公鸡代替丞相大人与萧氏拜堂。”
话音刚落,她便径直走向裴淮逸的书房,将装有胚胎和木簪的盒子压在一张用鸡血写成的血书上。
纸上只有一行字:【裴淮逸,你我只剩血仇,再不相见。】
最后一笔落下时,外面拜堂的声音恰好响起。
系统也随之传来提示:【恭喜宿主,成功扭转剧情,改变炮灰命运,今晚你就可以回家了!】
谢晚鸢抬起手覆在小腹上,泪水模糊了双眼,却依旧笑着。
夜幕降临,宾客逐渐散去。
谢晚鸢按照系统的指引,独自划着一艘小船去了后花园的湖心。
天上的七颗明亮星辰倒映在水面上,渐渐连成一线。
不久后,湖水中缓缓浮现出一个散发着光晕的神秘漩涡,仅能容纳一人通过。
随着漩涡逐渐缩小,谢晚鸢毫不犹豫地跃入其中。
瞬间水花四溅,恰逢此时烟花绽放,掩盖了这一声响动。
烟花消散后,湖面重新恢复平静。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再无丞相夫人谢晚鸢。
而不远处,几个仆人提着灯笼正朝这边走来……
第9章
“谁在什么地方?”
一名下人听到声响后提着灯笼前来查看。
然而,他只看到平静的湖面,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其他下人打着哈欠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不是困得眼花了?这么晚了,除了我们还有谁会在这儿?”
那名下人突然惊呼起来:“你们看,湖心漂着一艘小船!”
“谁这么大胆,竟敢擅自动用夫人的东西,快去告诉夫人!”
第二天傍晚。
裴淮逸疲惫地从皇宫回来,刚到府门口就被萧婉拉住了胳膊。
萧婉嗔怪地说:“淮逸,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裴淮逸却罕见地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四处张望,皱眉问道:“晚鸢呢?她怎么没来迎接我?”
以前不管他什么时候回府,谢晚鸢总会提前等在门口。
他进门见到的第一个人永远是她。
可这次他已经走到门前,她却依然没有出现。
裴淮逸忽然想起入宫前谢晚鸢那抹近乎虚幻的笑容,心中猛然一震,一种莫名的慌乱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正要朝谢晚鸢的房间走去,却被胳膊上的拉扯感停住了脚步。
裴淮逸低头看着萧婉,只见她红唇紧抿,眼中瞬间噙满了泪水。
“你只关心谢晚鸢,那我算什么?”
“外面的人都笑话我,说被夫君厌弃,新婚当天只能和公鸡拜堂,明明是平妻却还不如个小妾。”
“要是早知道婚后会这样,我就不嫁给你了……”
话音未落,萧婉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珍珠般簌簌落下,砸在裴淮逸心上疼得厉害。
他连忙将她搂进怀里,擦去她眼角的泪珠。
“昨晚陛下召见紧急,我让晚鸢代我去接你,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狭隘,让你和公鸡拜堂,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停顿片刻后他又补充道:
“我看你喜欢门前那两盏鎏金鸳鸯灯笼,如今我做主把它们送给你当作赔礼,别哭了好不好?”
萧婉顿时破涕为笑:“真的?”
裴淮逸点点头:“真的。”
这灯笼在谢晚鸢手里也没见她用过几次,想必她并不喜欢,如今拿来送给萧婉正好皆大欢喜。
萧婉收下礼物后不再闹腾,勾住裴淮逸的衣襟,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淮逸,春宵苦短,不如我们……”
裴淮逸心念一动,揽着萧婉的手骤然用力。
就在这暧昧的气氛中,一个下人满脸惊慌地跑了过来,重重跪在裴淮逸面前。
“大人!求您救救夫人吧!”
裴淮逸满脸都是被打扰的不悦:“夫人好好的能出什么事?怕是嫉妒婉婉的宠爱耍的小手段吧?”
那丫鬟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大人明鉴,夫人绝无争宠之心!昨晚有人擅自挪用夫人的小舟,下人本想上报,可夫人迟迟没有回应。”
“今早奴婢伺候夫人洗漱时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被褥也整齐得不像有人睡过。”
“奴婢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求大人救救我们夫人,奴婢怕夫人一时想不开……”
裴淮逸心头一颤,下意识松开萧婉朝院子里走去。
萧婉怯生生地拉住他的衣袖,看似无意地说道:
“我刚入府夫人就出事了,莫不是我和夫人相克?要不我还是走吧,说不定夫人就会回来了。”
裴淮逸闻言,脚步一顿,对着丫鬟沉声开口:
“胡言乱语!晚鸢心思纯净怎会想不开?你回去告诉她,今晚我歇在婉婉院里,明天再去看她,让她别任性。”
“这次我就不追究了,若再有下次你借夫人之名耍这些花招,我就把你卖了!”
丫鬟吓得浑身一抖,但还是鼓起勇气抓住裴淮逸的衣摆。
“可是夫人自从婉夫人入府、失去第九个孩子后就越来越郁郁寡欢,甚至好几次拿着剪刀对着自己的手腕比划!”
“求您去看夫人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第10章
丫鬟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直直劈在裴淮逸的心上。
他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晚鸢竟然想过伤害自己?为何没人告诉我?”
丫鬟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夫人严令我们不得提及此事,她说您的心思全都在婉夫人身上,告诉您这些只会让您心生厌烦……”
裴淮逸的胸口猛地一阵剧痛,身体向后摇晃了几步,神情恍惚,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愣在那里许久,才猛然回过神来,一脚踢开身边的丫鬟,匆匆赶往谢晚鸢的院子。
当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和散落各处的剪刀时,他终于对丫鬟的话有了一些信任。
他原本以为谢晚鸢只是对他的偏袒萧婉有些不满,却没想到竟会因此走到自残的地步。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幅画面:谢晚鸢独自对着烛火,手中握着剪刀犹豫不决。
裴淮逸猛地打了个寒颤,从幻想中清醒过来,随即吩咐道:“加派人手,无论如何都要把夫人找回来。”
话音刚落,他又补充道:“把那晚值夜的仆人叫来。”
很快,那些人便跪在了裴淮逸面前。
经过一番仔细询问,裴淮逸才发现谢晚鸢并未离开府邸,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便是后院的观星湖。
裴淮逸立刻前往观星湖。
湖心的小船依然静静停泊,他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只精美的碧蓝色耳饰。
这正是他入宫那天谢晚鸢佩戴的那只!
裴淮逸死死盯着深邃的湖水,眼眶泛红:“搜寻!哪怕掘地三尺,抽干湖水,也一定要找到晚鸢!”
他紧紧攥住耳饰,即便掌心被划破鲜血直流也不愿松手。
然而,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观星湖的水几乎被抽干,却依旧没有谢晚鸢的踪迹。
希望变得愈发渺茫。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谢晚鸢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但裴淮逸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他把自己关在她的房间里,日复一日地盯着那枚耳饰发呆,甚至以生病为由告假不去早朝。
既然观星湖中没有找到谢晚鸢的遗体,那就意味着她或许还活着。
他一定会找到她。
然而,比裴淮逸更早失去耐心的是萧婉。
她用力拍打着院门,发出阵阵巨响。
“裴淮逸!你当初费尽心机娶我进门,现在却对我不理不睬,这是什么意思?”
“你若不喜欢我,又何必当众强占我的清白,让陛下赐婚?如今又处处嫌弃我,我何时对不起过你,要这样折磨我?”
“若是如此,还不如当初让我溺死在荷花池中,一了百了!”
萧婉越说越悲愤,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屋内的裴淮逸听在耳中,虽心有不忍,但谢晚鸢正是因为她才萌生了自残轻生的想法,如今下落不明。
他愧对谢晚鸢,面对萧婉也同样不知所措,只能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独自忏悔。
这一月来,萧婉几乎每天都会来找他,却从未成功见到他一面。
他以为这次也会像以往一样,萧婉哭闹半个时辰便会离去,可她却擦了擦鼻子,止住了哭泣。
“我听说下人们都在议论,都说是因为我进府才害得谢晚鸢投湖,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长时间的沉默,在萧婉看来就是默认。
她胡乱用袖子抹去眼泪,苦笑道:“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没想到连你也怀疑我。”
“既然大家都觉得我欠了谢晚鸢,那我用这条命来偿还,你们是否会满意?”
说完,她转身快速跑开了。
裴淮逸听到外面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又想起萧婉口中反复提到的“溺死”“偿命”,心中顿时一惊。
他急忙打开门,却发现门外早已没了萧婉的身影。
裴淮逸的心中更加慌乱,自从谢晚鸢失踪后,他对“死”字格外敏感,更害怕萧婉真的会选择投湖。
第11章
就在焦急寻找之际,裴淮逸忽然听到书房传来一声刺耳的惨叫。
是萧婉的声音。
裴淮逸心头一震,急忙赶了过去。
到达书房时,萧婉正蜷缩在地上颤抖不已,看到他后立刻抓住他的衣袖,指着地上某个地方,满脸惊恐。
“人,好多小人……”
裴淮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一个檀木匣子,他心中满是疑惑:“什么人?”
“好多小鬼,它们是不是来向我们索命的?”
萧婉紧紧抱住裴淮逸,拼命往他怀里躲。
听到这话,裴淮逸皱了皱眉:“我们一生与人为善,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谁会来找我们报仇?”
“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裴淮逸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拿起木匣,然而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整个人愣住了。
木匣里装着九个血迹斑斑、已经开始腐烂的胎儿,透过层层血污还能隐约看见他们痛苦的表情。
不远处有一根断成两截的染血木簪,桌上还放着一封整整齐齐叠好的信。
裴淮逸心头一阵剧烈颤动,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匣子扔得远远的,退后几步远离那东西。
木匣再次摔在地上,吓得萧婉又抖了一下。
她突然说道:“谢晚鸢……是谢晚鸢带着她的九个孩子来向我们索命了!”
“住口!”裴淮逸难得对萧婉发了脾气,“晚鸢没死!索命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你别疑神疑鬼吓唬自己!”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相府装神弄鬼!”
说着,裴淮逸拿起桌上的信打开,鲜红的字迹夹杂着鲜血的气息扑面而来,刺痛了他的眼睛。
【裴淮逸,你我之间只剩血仇,再不相见。】
短短几个字却如同当头棒喝,将裴淮逸击得晕头转向。
一颗心仿佛被人用锤子砸得粉碎,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堕胎的事做得如此隐秘,谢晚鸢小产后他还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是如何发现的?又是什么时候决心赴死的?
突然间,裴淮逸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谢晚鸢的异常似乎是从第九次堕胎之后,他将萧婉接入府中开始的。
自从萧婉进府后,谢晚鸢盯着某处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
原来她如此在意萧婉的存在,却从不曾向他说出自己的想法,甚至向皇帝求来了赐婚圣旨。
明明在他进宫前,她表现得那么反常,而他却始终只想着嘱托萧婉的事情。
如果……
如果当时他能多问一句,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
眼前一阵阵发黑,裴淮逸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
“你醒了?大夫说你因伤心过度才昏厥,喝了这副药就没事了。”萧婉见他醒来,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说着便将药碗递到他嘴边,却不小心洒了他一脸。
萧婉一惊,连忙找来手帕为裴淮逸擦拭,却不小心碰倒了烛台,差点烧毁床帐。
好在下人及时赶到,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一番忙乱过后,裴淮逸半靠在床上,满脸疲惫地说道。
“这里有下人照顾就行,你还是别帮忙了。”
萧婉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盯着他不甘地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
裴淮逸看着萧婉离去的背影,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谢晚鸢服侍他的时候总是井然有序,一举一动都让人感到舒适,从来不会像萧婉这样笨手笨脚。
别说侍奉汤药,就算是烛火被打翻,谢晚鸢也能冷静地将其扑灭。
她明明那么好,那么爱他,他之前也一心只想着她,为什么最后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第12章
裴淮逸认真思索了一番。
从萧婉出现开始,他的视线就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但萧婉既没有谢晚鸢的贤淑,也不如谢晚鸢温柔,更没有与他十年相守的情谊,为何萧婉一到,他就难以移开目光?
难道是她或者她背后的人对他动了什么手脚?
想到这里,他立刻板起脸,唤来仆人暗中调查。
裴淮逸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过冰冷的光芒。
如果查出有人敢对他下手,他必定让那人付出惨痛代价!
这一查持续了两个多月。
所有探子都回报说萧婉并无异常,裴淮逸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幸好,萧婉只是有些笨拙,并非他人刻意安排的棋子,他对她的感觉完全没有人操控。
还没等他完全放下心来,一个仆人匆忙赶来通报。
“大人,陛下派了人来接婉夫人入宫,现在他们已经闯进了夫人的院子。”
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了萧婉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是淮逸的妻子,你不能把我带走!快放开我,我不跟你走!”
裴淮逸心头一沉,急忙赶去,正好撞见顾郁。
顾郁不顾萧婉的反抗,将她扛在肩上,一脸严肃地往外走。
“别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他根本保护不了你。跟我回去当皇后,总比在这里守活寡强吧?”
萧婉毫不退让,拼命挣扎着喊道:“这是我的选择,你管不着!”
她一边喊着,一边用尽全力打向顾郁,甚至几掌落在了他的臀部。
顾郁愣了一下,怒气似乎消散了些,耳根渐渐泛起了红晕。
他轻轻拍了拍萧婉的臀部。
“婉婉还是这么嘴硬,不过你的身体可比嘴巴诚实多了。要是你真的想要,在这里也未尝不可,我正好有些新花样……”
萧婉被这句话惊得呆住,随即羞愤交加,狠狠扇了顾郁一巴掌:“无耻!下流!”
裴淮逸也被这句话震住了,但他更震惊的是顾郁的反应。
顾郁摸了摸被打的脸颊,毫不在意地说:“随便你怎么骂,只要你愿意待在我身边,就算你想骑在我身上,我也愿意乖乖洗干净等着你。”
顾郁的话充满了暧昧,裴淮逸看着他们的动作,脚下的步伐却怎么也迈不动。
谢晚鸢之前说过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原来她并没有骗他,顾郁确实喜欢萧婉,而且他们早已有了夫妻之实……
那么,他之前为了帮萧婉躲避顾郁所做的那些事,岂不是成了笑话?谢晚鸢也因此平白受了许多折磨。
裴淮逸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转身想走,却被一只抓住了手腕。
他回头一看,萧婉不知何时从顾郁手中挣脱出来,浑身颤抖地站在他身旁。
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等裴淮逸回过神来,他已经把萧婉护在身后,而面前的顾郁脸色阴沉得仿佛要将他当场处决。
裴淮逸怔了一下,正想侧身把萧婉让出来,就听顾郁开口说道。
“裴相果然还是老样子,看不清婉婉是在和朕嬉闹,也看不出谢晚鸢一心求死。”
裴淮逸猛地抬头,一把掐住顾郁的脖子:“你什么意思?”
御林军长剑瞬间出鞘,对准了裴淮逸的脖子。
顾郁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
“裴相是不是很好奇,当初谢晚鸢进入太子府后为什么能毫发无伤地离开?告诉你也无妨,她和朕做了交易。”
“她替朕盯着婉婉不让她乱跑,为婉婉摆脱贱籍换我在父皇去世时拖住你一天,否则你一个外臣又怎么可能在宫里待上整整一夜。”
“她早就决定赴死,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是你逼死了她。”
第13章
裴淮逸听闻此言,双手猛然松开,向后退了几步,久久未能回过神来,甚至没察觉顾郁和萧婉何时离去。
他呆滞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隐约间看见上面满是鲜血。
他心中一颤,急忙将手浸入水中用力搓洗,嘴里低声嘀咕着。
“我不是故意的,晚鸢,我真的不是有意伤害我们的孩子,我已经把手洗干净了,没有血迹了,你能不能理睬我?”
看到裴淮逸这般模样,府中渐渐传出他精神失常的流言。
日子久了,丞相府竟成了人们口中的凶宅,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没人敢靠近相府,连仆人们也收拾好行李连夜逃离。
深夜。
夜空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裴淮逸提着一盏灯笼站在观星湖旁凝视湖水沉思。
如今他一无所有,不知跳入湖中是否能见到谢晚鸢。
这样想着,他便纵身跃入湖心。
大雨掩盖了一切痕迹,意识模糊间,他仿佛看见了谢晚鸢。
她与周围的人穿着奇异且不拘礼数的衣服,在各种奇怪的方块和铁盒间穿梭。
甚至露出胳膊和大腿,与形形色色的男女一起对着一个方块比心。
身旁不仅有喊她【妈妈】的三四岁女孩,身后还跟着一位俊美的男子,那男子眼中充满爱意。
而谢晚鸢对他们笑得无比灿烂,这种笑容他只在幼年的谢晚鸢脸上见过。
他恨不得上前撕烂那男子的脸,再把他打倒在地,警告他远离谢晚鸢。
可他无法触及他们,甚至无法靠近。
裴淮逸愤怒得胸口剧烈起伏,伸手却触碰到一片温暖柔软。
“哥,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写你和顾郁的同人文了,你怎么还打我?”
萧婉委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裴淮逸猛地睁眼,眼前是一片纯白,旁边坐着捂着脸满脸委屈的萧婉。
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裴淮逸终于记起。
他根本不是什么丞相,而是21世纪裴氏财团最年轻的总裁。
前几天因为加班处理公司事务,意外发现表妹萧婉写了一本以她为原型的古代强制爱小说。
还发现自己被写成了最终因爱不得而惨遭酷刑的深情男二,因此气晕过去。
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进入了萧婉的小说世界。
裴淮逸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对萧婉说道:“立刻把那荒唐丢人的小说下架,否则你的黑卡就别想再用。”
萧婉哀号一声:“不要啊哥!版权已经卖出去改编成漫画了,我真的做不了主!”
听到这话,裴淮逸眉头紧皱:“还改编成了漫画?”
萧婉顿时缩了缩脖子,但对漫画的热爱战胜了恐惧,硬着头皮指着手机说道。
“没错,还是我最喜欢的晚鸢大大主笔,你看画得是不是很棒?”
裴淮逸看清照片上的人时,心跳漏了一拍。
那上面抱着草莓熊笑容甜美的女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谢晚鸢!
裴淮逸猛地抓住萧婉的手腕,指着屏幕激动地问她。
“你认识她?”
萧婉愣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这表情,难道她和你有什么矛盾?”
裴淮逸摇了摇头:“不,我想见她。”
萧婉悄悄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这还不简单,正好今天晚鸢大大有场签售会,就在隔壁商场,我带你去?”
裴淮逸立刻点头,精心打扮一番后满怀期待地跟着萧婉前往签售会。
没想到原来晚鸢真的存在于现实中。
然而,这份好心情在到达签售会时戛然而止。
梦中那个讨厌的男人正俯身吻住谢晚鸢的唇,另一个碍眼的小女孩在一旁兴奋地鼓掌,嘴里喊着【爸爸妈妈】。
谢晚鸢的脸上也洋溢着原本只属于他的幸福微笑。
那一瞬间,他全身血液倒流,来不及思考就将谢晚鸢拉到身后藏起来。
他盯着那男人的眼睛,满是敌意。
“这是我的夫人,请你放尊重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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