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漫天,裴宴辞终于将白月光娶进府,他却想着一个丫鬟(下)
发布时间:2025-07-11 21:04 浏览量:1
第十六章
苏墨被暗卫拖进王府后,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堵上了嘴,紧接着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能在裴宴辞的暗卫手下躲这么久,还能找到王府门口,中气十足地大喊,显然苏墨本身并不简单。至少,她绝对不像之前表现得那么柔弱。
裴宴辞将苏墨关在了暗牢里,把曾经没给她用上的刑罚,一股脑儿都用了个遍。从阴冷、不见天日的暗牢里出来,裴宴辞也觉得手脚冰凉。明明是个没有雪的大晴天,身上还穿了不少衣服,裴宴辞却还是觉得浑身冰冷,怎么都暖不起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裴宴辞坐在苏墨面前,声音冷得像冰。
苏墨受了刑,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只能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也没办法。我的命,早就握在江夫人手里了。”
“江夫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裴宴辞追问。
苏墨喘了口气,说道:“我母亲是胡人囚犯,父亲因为私藏胡人囚犯被革职流放。我被人辗转卖了好多地方,最后被江夫人买下。她本想让我当个粗使丫头,后来觉得我样貌还不错,就打算把你拉拢到三皇子那边。”
裴宴辞冷笑了一声:“所以,你对我示爱,替我挡刑罚,都是江夫人的主意?”
苏墨点了点头:“是三皇子暗示的。我对你也有几分真心,可我的命更重要!”
裴宴辞听了这些,心中没有一丝心疼,反而满是怨恨:“她想活,难道我的阿遥就该死吗?”
他站起身,冷冷地对暗卫说:“拔了她的舌头,打断她的手脚,但不许让她死。我要一点一点折磨她。”
阿遥还没有走多久,要是她在路上碰到了苏墨,一定会觉得晦气的吧?裴宴辞笑了笑,可这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三皇子,我不会放过你的!”裴宴辞低声说道,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他的阿遥没了,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在父皇眼里,他不过是维持皇家形象、平衡各方势力的棋子;他的母妃也只是希望他能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从始至终,真心爱着他这个人的,只有他的阿遥!
裴宴辞的心早就随着夏月遥的离开而封存起来了。他整理了手里能用的所有势力,想要来个鱼死网破。阿遥不在了,在赴死之前,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京城里风雨欲来,莫名沉寂得可怕。就在这个重要关头,裴宴辞竟然还饶有兴致地驾着马车,去了寒山寺祈福。
到了山脚,裴宴辞下了马车,学着夏月遥的样子,一步一步爬上山。祈福树上缀满了无数人的心愿,无数红绸随风飘荡,甚是好看。
裴宴辞一条一条看过去,无非是祈求美好姻缘、家庭美满、前途亨畅的。
第十七章
忽然,他注意到了几条有些熟悉的字迹。
“唯愿君安,岁岁常相见。”他低声念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又念了一句,眼神渐渐变得模糊。
“与君共白首,恩爱两不疑。”他哽咽着,再也念不下去了。
裴宴辞看到了无数条字迹熟悉的红绸,无疑,这都是夏月遥写的。
“阿遥,你到底写了多少条?”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心痛。
树上无数条红绸,她不知道都挂了多少条。在她见不到他的日日夜夜里,她都是这样来慰藉思念的吗?
他忽然想起来,夏月遥离开的那天,那反常的状态。
“阿辞,你会来看我吗?”她当时问得那么认真,眼神里满是期盼。
“会的,等我忙完。”他当时是这样回答的,可他却食言了。
她整个人瘦得可怕,脸上却浮现着红晕,眼里的期盼亮晶晶的,几乎都要将他灼伤。
“阿遥,你怎么会这么傻?”裴宴辞心里想着,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听侍卫说,他送她的信号弹亮起了三次,可那三次信号弹升空的时候,他都在营帐里,为苏墨上药。
裴宴辞无力地跪在台阶上,冰雪早已消融,甚至有入春的迹象,再也看不见他错过的那场雪,和雪里的那个人。
“阿遥,你在雪里一定很冷吧?”他心里想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台阶冰凉刺骨,裴宴辞甚至不敢想象,阿遥躺在雪里该有多么冷。
山下打斗声越来越近,裴宴辞嘴角挂着一抹平淡的笑容。
“这次造反对我而言,没有一丝丝胜算。”他心里清楚得很。
可他还是做了。
冰凉的刀剑扎进身体里的时候,裴宴辞竟然觉得无比的痛快,他甚至没有反抗。
裴宴辞任由血液流失,只是缓慢地挪到了树根处,缓缓坐下来。
“三皇子,你赢了……”他对着三皇子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把我葬在这里吧……求你了……”他低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决绝。
裴宴辞笑得难看,口里还时不时吐出一口血。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只是手里死死攥着什么东西。
三皇子用剑拨弄了几下那只手,终于勉强看出来,那只满是鲜血的手里攥着一条红绸。
“这是什么?”三皇子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红绸上写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呵,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和她白首不相离?”三皇子裴宴凌弯下腰,玩弄似的,将那条红绸抽出来,随后塞了一段破布在裴宴辞手里。
……时间倒回到夏月遥死的那一天,彻骨的疼痛和寒冷几乎带走她的全部意识。
“好冷……好疼……”她小声呢喃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竟然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等到她再次意识回笼的时候,她竟然发现,她躺在闺房床榻上。
“这是哪里?”她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
脑海中的记忆冲刷着,夏月遥捂着脑袋,痛呼出声。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是头疼吗?大夫!大夫!”一旁的兰香立马过来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看见夏月遥醒来,兰香激动得又哭又笑,有些不知所措。
“兰香?兰香你过来,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夏月遥望着兰香有些稚嫩的脸,心里无比的思念。
“小姐,你真的没事吗?”兰香凑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没事,真的。”夏月遥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
“小姐,你不要吓我啊。”兰香眼眶红了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兰香,这里真的是我家吗?”夏月遥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当然是啊,小姐,你是不是吓傻了?”兰香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夏月遥用力掐了自己一把。
“啊,是疼的!”她眼眶湿润,十分欣喜。
“小姐,你不要做傻事啊!”兰香见此情形,一把握着夏月遥的手,着急道。
“老爷和夫人已经同意小姐不嫁给三皇子了,寒山寺修行太苦了,小姐不要答应啊!”兰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眼神里满是恳求。
第十八章
兰香真是想不通,那四皇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能哄得她家小姐这么不要命。
“小姐,您别哭了,眼睛都哭肿啦。”兰香抹着眼泪,心疼地看着夏月遥,“您要是再赌气去寒山寺,或者做出什么傻事,我可怎么办呀?”
夏月遥心里清楚,自己重生到了裴宴辞刚入狱的时候。前世这个时候,她为了求父亲帮忙救裴宴辞,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还以死相逼。最后没办法,只能答应去寒山寺带发修行。
夏月遥抓了抓被角,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前世那条路已经证明是错的,她没必要再走一遍了。
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摸了摸兰香的头,轻声说道:“兰香,放心吧,我不会再做傻事了。寒山寺修行那么苦,我这身体肯定承受不住,你别担心。”
兰香听了,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但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小姐,您要是早点想明白就好了。前世跟着您,我也没过什么好日子,去了寒山寺还跟着您一起受苦,在汝阳王府也被人欺负。”
夏月遥叹了口气:“这次不一样了,兰香,这次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照顾你。”
夏月遥喝下苦涩至极的药,靠在床头,听着兰香和梅芳你一嘴我一嘴地讲着最近有趣的事情。
“小姐,您知道吗?今天我在街上看到一只小狗,可爱极了。”梅芳说着,眼睛都亮了起来。
兰香也跟着附和:“是呀,我也看到了,那小狗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逗死了。”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暖洋洋的,夏月遥只觉得骨头都软了。她竟然无比享受此时此刻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光。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该多好呀。”夏月遥忍不住感叹道。
她心里清楚,自己已经为了爱努力过一辈子了。这一次,她要为了自己,为了爹娘而活!
不知何时,夏月遥在兰香和梅芳的叽叽喳喳声中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娘亲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醒了就别装睡了,起来用点东西,省得晚上睡不着。”夏夫人捏了捏夏月遥的脸,语气里带着宠溺。
夏月遥用脸蹭了蹭夏夫人的手,撒娇道:“娘,我要您喂我~”
夏夫人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笑着说:“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夏月遥喝下娘亲喂的粥,心里暖暖的。娘亲容貌依旧,并没有后来操劳过度的愁容。
“娘,我以前真是个不孝女,让您和爹为我操了那么多心。”夏月遥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心疼。
夏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傻孩子,娘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夏月遥无比后悔前世的自己,不过还好,她现在还有机会挽回。
夏月遥没有再闹着要救裴宴辞,夏父都有些不适应了。
“月遥,你怎么突然就不提裴宴辞的事了?”夏父忍不住问。
夏月遥笑了笑:“爹,裴宴辞的事,自有他自己的命数,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把自己的幸福都押在他身上了。”
夏父听了,微微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你是不是故意为了让我放松警惕,等着之后偷偷跑出去?”
夏月遥知道父亲的担忧,但她知道,只有行动才能证明。
她跟着兰香和梅芳玩玩闹闹,最近还捡了一只狸奴养着,完全不见之前为了裴宴辞要死要活的样子。
“小姐,您看这狸奴多可爱,毛茸茸的。”兰香抱着狸奴,逗得它直打滚。
夏月遥也忍不住笑了:“是呀,这小家伙真是解闷的好东西。”
夏父看到女儿的变化,虽然放心了不少,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夏月遥不再将全身心都放在裴宴辞身上后,也开始和一些贵女交朋友,学一些感兴趣的事。
“月遥,你最近学的那首曲子真好听,改天教教我呗。”一位贵女拉着夏月遥的手,眼神里满是羡慕。
夏月遥笑着点头:“好呀,反正我也是刚学的,正好一起切磋。”
接触到的人和事物多了后,夏月遥的眼界也更开阔了。有那么多好玩的事和人,她几乎都要将牢狱里的裴宴辞忘了。
见夏月遥不再为了裴宴辞要死要活,夏父也就停止了搭救裴宴辞。
第十九章
夏父心里其实清楚得很,这不过是他们皇家人之间的争斗罢了。裴宴辞也不是真犯了事,陛下也不会真让他死。他心里暗暗叹气:“这都是皇家的权谋,哪有那么简单。”
可夏月遥这些小孩子,哪里看得透彻呢?
没了夏父的帮助,裴宴辞在牢里过得那叫一个苦啊,比上辈子还惨。他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啥有用证据都查不出来。
苏墨也和上辈子一样被抓进去了。不过,她可不是像裴宴辞想的那样,为了陪他主动进去的,她是被官兵抓进去的。作为裴宴辞的贴身婢女,怎么可能不被刑讯逼供呢?
夏父摇摇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
没了夏父的帮助,裴宴辞真是生不如死。苏墨倒是提前为他挡了不少灾,可裴宴辞不知道的是,夏月遥的分手信根本就没出现。他对苏墨的态度,也一直不太好。
夏父叹了口气,对身边的管家说:“把夏月遥的订婚信物退给裴宴辞的母妃吧。”管家点了点头:“老爷,这代价可不小啊。”
夏父笑了笑:“为了女儿的幸福,值了。”
在陛下的见证下,夏月遥和裴宴辞的婚约早就结束了。皇家的婚约可不是那么好退的,夏父自然也付出了该有的代价。从此以后,夏丞相只能是坚定的保皇党。他不能站队,也不能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他只是陛下手里的一柄剑。
夏父望着女儿的房间,轻声说:“用我的自由,换女儿的幸福,我乐意。”
夏月遥虽然对官场上的事不太敏感,但也多少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父亲那张苍老了些的脸,心里满是愧疚:“爹,都是我不好,给你惹麻烦了。”
夏父摆摆手:“傻孩子,这是爹自己选的路。”
夏月遥没什么能做的,只能尽量少给父亲惹麻烦,多做些小事,让父母开心。她给父母各做了一套衣服,夏父夏母收到后,高兴得不得了,恨不得天天穿出去炫耀。
夏父还笑着说:“这衣服穿出去,肯定羡煞旁人。”
夏母也附和道:“是啊,咱闺女的手艺,那是没得说。”
这不,安和公主的生日宴快到了,夏父夏母还有些幼稚,闹着要穿女儿做的衣服去参加。夏月遥无奈地笑着说:“爹、娘,那衣服虽然好看,可不合礼制啊。”
夏父这才反应过来:“哎呀,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
夏母也跟着说:“对对对,还是得穿合乎礼制的华服。”
最后,他们还是穿了合乎礼制的华服前去参加。
安和公主正值婚龄,这次生日宴也是为了替她挑选驸马。夏月遥作为夏丞相的女儿,自然也得去参加。
公主的生日宴年年都差不多,没啥趣味。夏月遥坐在位子上,打了个哈欠:“这宴会有啥意思嘛。”
借着这次公主生日宴,不少人家也在为自家儿女的亲事张罗。夏月遥穿着清丽温婉,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少年郎的目光。
一个世家子弟小声嘀咕:“看那夏丞相家的小姐,长得真好看。”
旁边的人马上提醒:“别想了,她和狱中的四皇子曾有婚约,虽然退婚了,但谁敢招惹她?”
另一个也附和道:“就是,陛下也不会允许夏丞相家的女儿嫁给其他官家子弟的。”
不少世家纷纷叹息,只能打消了心思。
但其他皇子却有些蠢蠢欲动。他们心里盘算着:夏月遥身后可是夏丞相啊!娶了她,就等于得到了夏丞相的支持,谁会轻易放弃呢?
夏月遥感受到了一些人火热的视线,心里直犯恶心。从前裴宴辞在身边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被这样打量。现在这种目光,就好像在打量一件物品一样,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小声对身旁公主府的婢女说:“我有点不舒服,先出去透透气。”
婢女点点头:“那小姐小心些。”
夏月遥快步离开了宴会厅,心里暗暗想:“这些人,真是让人膈应死了。”
第二十章
公主府的人做事妥当,即便夏月遥离席,也有婢女为她指示想去的方向。“夏小姐,这边请,小花园就在前面。”婢女轻声说道,语气恭敬。
夏月遥跟着婢女走到小花园里,看着盛开的鲜花,闻着清新的芬芳,终于舒服不少。“这花儿真好看,闻着也让人舒坦。”夏月遥轻声感叹,心情也好了不少。
却在这个时候,林阁老的孙女林芙蕖带着乌泱泱一群人,走了过来。“哟,这不是夏小姐嘛,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赏花呢?”林芙蕖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有些人呀真是不要脸,落井下石!往日的未婚夫落了难,她竟然看都不去看一眼,真是冷血无情!”一个黄衣女子率先开口,声音尖锐。
“是呀是呀,四皇子曾经对她那么好,可现在呢?连婚约都被退了,只怕他在狱中都要气晕过去吧!”另一个女子也跟着附和。
林芙蕖拍了拍身旁黄衣女子的手,“谨言慎行。”刚才还大胆发言的几个女子瞬间息了声,只是眉眼间的交流从未停止。
夏月遥自然都听见了。她心里冷笑一声,林芙蕖要是真的想让身旁的那几个女子谨言慎行,她就根本听不见刚才那些话了。无非不过是她默许的。
夏月遥仔细打量了林芙蕖几番。前世她一颗心都挂在裴宴辞身上,才想起来林芙蕖好像也曾是裴宴辞的爱慕者之一。她心中了然,走上前一步,和林芙蕖对视上。
“妄议皇子可不是臣民可以做的,你们这是何居心?”夏月遥语气冷淡,直视林芙蕖的眼睛。
此话一出,方才说话的几个女子都变了脸色,瞬间看向林芙蕖。
“夏小姐这话可真是厉害,我们不过是闲聊几句,您可别往心里去。”林芙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然。
随后,夏月遥又道,“林小姐若是心疼四皇子,大可以出手相助。月遥愚笨无能,无法帮助四皇子。陛下英明,月遥相信一定会有一个公道的结果,自然不担心。”
她的话直接让林芙蕖哑口无言。
林芙蕖今天搞这么一出,不就是因为她没办法去救裴宴辞,没办法给裴宴辞提供帮助嘛。林阁老看得清楚形势,自然不允许孙女出手。
“我这不是担心四皇子嘛,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呢。”林芙蕖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林芙蕖没办法,可又放心不下狱里的裴宴辞。她没想到夏月遥和裴宴辞二人往日那样亲密,情感深厚,如今却连搭把手都做不到。
“夏小姐,我也是着急了,才趁着这个机会敲打你一番。你别往心里去。”林芙蕖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
可夏月遥根本就不听她说的,还将她架在了火上烤。
“林小姐,这可不是敲打不敲打的问题,妄议朝政可是大罪。”夏月遥语气冷淡,毫不留情。
这可是在公主府,若是刚才那些话传出去,只怕是林家都要受到牵连。说轻点儿,就是女儿家的闲话。可说重点儿,那可就是妄议朝政,藐视皇权!就算是给林芙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芙蕖一行人气呼呼的离开后,夏月遥也没了赏花的心思,“走吧,回席间去。”她跟着婢女回了席间。
花影交错之间,一名男子看完了全部过程。男子身着月白色衣袍,手中拿着一柄折扇,折扇上是一幅山水画,整个人看起来风流倜傥。
“殿下,需要做点什么吗?”身旁的随从低声问道。
“不用。”三皇子裴宴凌摆了摆手,折扇敲了敲手心,收起扇面。
“她倒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还不用出手。”虽然裴宴凌话是这么说,可他眼里的欣赏却无法隐藏。
第二十一章
“月遥,你看看这位,人品不错,家境也清白。”夏父在屏风外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夏月遥躲在屏风后面,微微叹了口气:“爹,我都看过了,可心里还是没感觉。我不想成婚,只想以后好好陪在爹娘身边。”
夏母也跟着劝道:“月遥,你这孩子,女子总是要嫁人的。我们也是心疼你,才想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夏父点了点头:“皇家我们不敢高攀,皇家人心薄凉。我们只希望能找个寒门子弟,长相人品过关就行,好拿捏些。”
夏月遥心里有些无奈,前世她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最后还是受了伤。这一世,她累了,真的不想再爱下去了。她小声嘟囔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我真的不想再经历那些事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老爷,夫人,不好了!四皇子裴宴辞出狱了!”
夏父和夏母都是一惊,夏父皱眉道:“怎么会这么快?”
夏月遥听到这个名字,心猛地一颤,仿佛停了一瞬。她小声问道:“你说什么?裴宴辞出狱了?”
丫鬟点了点头:“是啊,刚刚传来消息,四皇子提前出狱了!”
夏月遥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她低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一个十分不好的念头从她脑海中冒出来:“他也重生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前世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夏母见她神色不对,忙问道:“月遥,你怎么了?”
夏月遥勉强笑了笑:“没事儿,只是有些累了。之前我一门心思都扎在裴宴辞身上,甚至都没注意到身边还有这么多值得开心的人和事。”
她低声说道:“这一世,我过得安逸又快乐,像是偷来的日子一样。我不想再重蹈覆辙,走一遍之前走过的路。”
夏父叹了口气:“月遥,你劝我退婚,我本以为是为了你好,可没想到裴宴辞竟然提前出狱了。”
夏月遥摇了摇头:“爹,不管裴宴辞有没有重生,我都不会再掺和进他们之间了。日日守着一段早就破碎的感情,那种痛苦的滋味,我再也不想体会了。”
她捂着心口,低声说道:“我的心跳得很健康,身体除了有些虚,也没有什么病痛。这样轻松的滋味,是前世我用多少汤药都换不来的。”
夏母心疼地看着她:“月遥,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夏月遥抬起头,眼神坚定:“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和裴宴辞牵扯。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裴宴辞提前出狱,夏父也完全没有预料到。他原本还想着,裴宴辞再在狱中待个五六年都有可能,说不定还是哪天陛下心软了,才会放他出来。
夏父叹了口气:“这裴宴辞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然能提前出狱。不过,这也不足以让我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夏母也点了点头:“是啊,四皇子狱中任有女子投怀送抱,不离不弃的美谈,早就被传遍了。京城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帝还戏称要给他们赐婚呢。”
第二十二章
裴宴辞刚从狱中出来,都还没来得及整理手中的势力,就连忙跑来夏府了。
“阿遥,我回来了。” 他心里默念着,脚步急促。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在乎权势,也不在乎荣华富贵,他只想守着他的阿遥过一辈子。
没错,裴宴辞也重生了。
“我怎么会这么幸运,竟然还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心里感慨万分。
他没想到自己做错了那么多,竟然还能有机会弥补。
天知道他发现自己还在天牢里时,有多么惊喜!
裴宴辞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棵挂满红绸的树下。
“当时我就想,这么死了倒也不错,至少还能和阿遥亲手系上的红绸为伴,也算是和阿遥死同穴了。” 他回忆着。
可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天牢里。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还活着?” 他当时满心疑惑。
天牢里阴暗潮湿,不见天日,即便他是皇子,也没有受到太多优待。
“每天的刑罚都像是在折磨我,可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那些痛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想着。
苏墨依旧不怕死地拼命挡在他身前。
“裴宴辞,你别怕,我替你挡着。” 她总是这样说。
但裴宴辞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不过是出于算计。” 他在心里冷冷地想。
“既然你愿意替我挡刑罚,那就一直替下去好了。” 他甚至有些冷漠。
苏墨为了裴宴辞,几乎命丧黄泉,奄奄一息。
“她这是何苦?” 裴宴辞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
在这个时候,裴宴辞却出狱了,可没有带上苏墨。
“陛下,我出来了。” 他对皇帝说道,语气冷淡。
皇帝并不满意他的作为,可裴宴辞不在乎。
“更胆大包天的事我都做过了,难道还在乎这些吗?” 他心里想着。
自从知道他没有收到夏月遥的分手信后,他就清楚了,他的阿遥也重生了。
裴宴辞心中无比恐慌。
“我该怎么面对她?她会原谅我吗?” 他心里忐忑不安。
他希望能看到阿遥熟悉的脸,和上辈子的阿遥亲口道歉。
“阿遥,我对不起你,我真的错了。” 他在心里反复念叨。
可同时,他心里又有一丝丝期盼,期盼着阿遥没有重生。
“如果她没有重生,我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和这辈子的阿遥重新开始。” 他矛盾极了。
裴宴辞一刻都不想等,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夏府。
“我一定要见到她。” 他心里急切地想着。
他不敢从正门进,夏父一直对他不喜。
“要是被夏父拦住,就麻烦了。” 他心里盘算着。
他只能像少年时那样,爬过墙头,钻过狗洞,一路躲躲藏藏地走到夏月遥的闺房外。
庭远里花草树木郁郁葱葱,打理得井井有条,是裴宴辞记忆里的模样。
“这里的一切都没变,就像我和阿遥的记忆一样。” 他心里感慨。
他甚至还能想起来,他和阿遥在月下一次又一次表明心意时的情形。
“阿遥,我喜欢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变。” 那时的他,眼神坚定。
裴宴辞整理好衣裳,反复对着湖面确认穿着和打扮无误。
“我一定要给她一个好印象。” 他心里想着。
明明就站在夏月遥门口了,裴宴辞却难得地退缩了。
“该说什么呢?说你还好吗?说对不起?” 他在门前徘徊,措辞许久,始终没有勇气上前。
却在这个时候,房门忽然从里面推开了。
兰香扶着夏月遥说说笑笑。
“小姐,梅芳学来了桃花酥的做法,说已经做好了,就要让小姐试试呢!” 兰香开心地说。
“梅芳手真巧……” 夏月遥笑着,看见面前的人,话被打断了。
前世日思夜想,渴望见到的人,如今再次站在面前,夏月遥却没了那份悸动和期盼。
“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冷淡。
裴宴辞看着她,心里一紧。
“阿遥,我……我回来了。” 他有些紧张。
夏月遥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但她努力掩饰着。
“你有什么事吗?” 她冷冷地问。
裴宴辞心里一阵刺痛,但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阿遥,我想和你道歉,上辈子我做错了太多事。”
夏月遥却打断他:“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你。” 裴宴辞还想再说什么。
“你。” 夏月遥也同时开口,两人都有些相顾无言。
第二十三章
世事变迁,夏月遥再也无法和前世那样,怀揣着对裴宴辞满腔的真心。
真心,是最不要紧的。
“见过四殿下。”
夏月遥侧身,合乎礼制地行了一个礼,瞬间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好远。
“阿遥,你不用对我行礼的。”
裴宴辞连忙要将夏月遥扶起来,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殿下,礼不可废,臣女不敢逾矩。”
夏月遥语气平静,低着头,不敢直视裴宴辞。
夏月遥身边的小丫鬟兰香也警惕地瞪着他,手还死死抓着夏月遥的衣摆,好像是生怕她家小姐跟着裴宴辞跑了一样。
“你别碰我家小姐!”
兰香小声嘟囔着,对裴宴辞并没有太多好感。
小姐身子弱,需要精心娇养着。
可裴宴辞却老是爱带着夏月遥到处玩。
“殿下每次都带着小姐出去疯,也不知道照顾着点。”
兰香心里抱怨着。
若只是玩,能让小姐开心一点儿,也就算了。
可他每次带着小姐出门,总是会让小姐受伤,要么就是生病。
“不是蹭破一层皮,就是淋了雨感染风寒,要么就是吃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肚子疼。”
兰香看着那样的小姐,都心疼。
可裴宴辞却每次都没有注意到,只顾着嬉笑。
兰香不懂朝政上的利益牵扯,也不在乎裴宴辞的尊贵身份。
她只想看着小姐平安快乐。
“他就算再尊贵,也不能这样对小姐。”
兰香始终记得清楚,小姐为了裴宴辞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甚至还要闹着自杀。
“小姐那么好的人,受了那么多苦,我心里就对他没好感。”
她只要一想到这样好的小姐受了那么多苦,她心里就难免对裴宴辞生出厌恶。
身为皇子又如何?被陷害下了狱,难道还要她家小姐一个不相干的人以命求情吗?
“他凭什么让小姐为他受这么多委屈?”
即便是裴宴辞如今全须全尾从狱中出来了,兰香也对他没有好脸色。
“四殿下没有上门递拜帖,就贸然闯入后宅,恐怕不太好吧?”
兰香大着胆子开口,声音虽小,但字字清晰。
裴宴辞听了这话,凌厉的眼睛只是看了兰香一眼,便瞬间将兰香吓得鸦雀无声。
“你……”
裴宴辞刚想发作,夏月遥连忙往前一步,将兰香挡在身后。
“殿下,兰香只是担心我,您别怪她。”
夏月遥语气柔和地替兰香求情。
“四殿下,你我已无瓜葛,婚约已退,订婚信物已经退还给淑妃娘娘,不知臣女那一份信物何时退还?”
夏月遥字字句句生疏至极,恨不得撇开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甚至不再直视裴宴辞的双眼,而是低着头。
“我是臣女,您是殿下,身份天差地别,我可不敢逾矩。”
她心里默默想着。
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却硬生生将裴宴辞的心划开一个大口子。
他满眼的不敢置信。
“阿遥……阿遥?”
他的阿遥才不会这么生疏地对他!
裴宴辞伸出手试图去触碰夏月遥的脸,却再次被躲开。
“别碰我!”
夏月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阿遥,别说胡话了,我们还要在一起很久,我们没有退婚,也不可能退婚!”
裴宴辞笑得十分难看,硬生生憋出了这段话。
“阿遥,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对不对?”
他抹掉了眼尾的一滴血泪,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话没有详细说明,但夏月遥第一时间就理解了裴宴辞的意思。
她并没有刻意去伪装之前的模样,也装不出来。
裴宴辞能认出来也正常。
“殿下,有些事情变了,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夏月遥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可是,那又怎样?”
夏月遥不想再和裴宴辞纠缠。
“四殿下,你我之间,情已断,退婚之事是陛下恩准的。臣女祝殿下早日觅得佳人,喜结连理。”
第二十四章
夏月遥的话彻底划清了两人之间的界限。
裴宴辞瞪着她,眼睛里满是震惊和愤怒,几乎目眦尽裂。他不敢相信,夏月遥竟然能用这么冷情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阿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难道现在都不算数了吗?”裴宴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试图抓住夏月遥的手,却被她轻轻甩开。
夏月遥扭头看向另一边,语气冷淡地说:“殿下,臣女与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请早些离开吧。”
裴宴辞却不愿意就此放弃,他挥了挥手,让旁边的兰香下去,“我和你家小姐还有话要说,不方便他人听。”
兰香有些气愤,努了努嘴,想说她不是外人,但看到夏月遥安抚的眼神,只能先行离开。不过,她离开后并没有老实等着,而是飞奔着跑去通报夏父夏母了。
裴宴辞看着夏月遥,眼神里满是恳求:“阿遥,前世你为我做的那些,我都知道了,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了。你是不是还在吃苏墨的醋?我可以解释的!”
夏月遥却打断了他的话:“够了,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你我之间从来都不止是苏墨的事。”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失望,“上辈子,从你出狱后,你可有一次愿意和我交流内心?你在想什么,做什么,我从来都无从得知。”
裴宴辞愣住了,他有些急切地说:“阿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夏月遥打断他,“你逃避我,不信任我,却又困住我。如果你能果断一点,光明正大地站出来,对我说,你变心了,我们不要继续下去了,我还敬你几分!”
裴宴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喃喃道:“阿遥,我怎么可能变心?我只是……”
“只是什么?”夏月遥冷笑了一声,“只是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面对我?我们曾经都约定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裴宴辞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记得,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果没有,我也不稀罕,我也有我的自尊!”夏月遥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寒山寺好冷啊,可是我的心更冷……”
裴宴辞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痛苦:“阿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
“够了!”夏月遥打断他,“如果没有苏墨,你敢说你身边不会出现下一个苏墨吗?”
裴宴辞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夏月遥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疲惫:“前世自从我们成婚后,我就一直在等,一直在猜。等你回家,猜你的心意。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也一直试图找机会解释。可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机会。”
裴宴辞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他小声说:“阿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夏月遥却摇了摇头:“这些话,我已经不想再听了。”她像是花光了全身的力气,脸上爬满了倦意。这些埋藏在心里的话,一并吐出来,反而让她轻松了许多。
夏月遥的话一句一句敲击在裴宴辞心上,几乎震得他头脑发晕。他无声地张了张嘴,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解释。
或许在狱中之时,他就错了。这辈子,裴宴辞完全是凭自己的努力出来的。他也真正体会到了那种几乎绝望的痛苦,和翻盘的艰难。只有对比过后,他才意识到,前世夏父对他提供的帮助究竟有多少。
裴宴辞也是有了前世的记忆,才能看清楚众人对他的算计。无论是陛下,还是那些个皇子们,或那些见风使舵的官员,心里恐怕都清楚这不过是一场故意陷害。甚至还是一场对他的考验。皇子们都对那个位子虎视眈眈,自然不希望他能顺利通过考验。其中还不知道做了多少手脚。这辈子裴宴辞表现得并不如上辈子那样无能,但也成功地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第二十五章
裴宴辞刚从牢狱里出来,就听到风声,有人撺掇着要陛下给他和苏墨赐婚。
他站在院子里,拳头攥得紧紧的,咬牙切齿地说:“这些人,分明是看不得我好!”
直到这时候,裴宴辞才真正意识到,上辈子夏家给他提供了多少帮助。
“夏家为了我,冒了多大的风险啊!”他心里想着,声音都有些发抖。
“夏父要是走错一步,那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他忍不住喃喃自语。
而如果不是夏月遥为他苦苦哀求,夏父根本不会搭手帮忙。
“阿遥……对不起……”裴宴辞像个无措的孩子,低着脑袋,双眼通红,望着夏月遥。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只有你了。”裴宴辞小心翼翼地将夏月遥揽入怀中,动作无比轻柔,低声下气道。
“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我们之间再也不会出现其他人!我发誓!”他急切地解释着,希望夏月遥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夏月遥听到裴宴辞的发誓,心里并没有丝毫触动。
她轻声叹了口气,缓缓从裴宴辞怀里抽离:“四殿下,这样的话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裴宴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阿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不一样了!”
夏月遥摇了摇头:“已经用一辈子验证过一个错误结果了,没道理再来一次。”
即便夏月遥的心依旧还会因为裴宴辞而悸动,她也不敢再重蹈覆辙了。
“早些离开吧,臣女父亲就要来了。”夏月遥翩翩转身,裙摆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裴宴辞伸出手,却连裙角都没有抓住:“阿遥,你再等等我,让我证明给你看!”
夏丞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四殿下,贸然闯入臣后宅,有伤风化,还请您尽早离开,不要毁了小女名声才好。”
夏丞相恭恭敬敬地给裴宴辞行了一个礼,站在夏月遥门前,挡住裴宴辞的视线。
裴宴辞失魂落魄,随口答道:“本殿不过是走错了路,抱歉。”随后狼狈离开。
他没想到夏月遥会是这样的态度。
“阿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他心里满是不甘。
明明他们前世那样相爱,不过是因为误会,才让他们分开。
“只要知道了之后的一切,为什么不可以一起博一个美好的未来呢?”裴宴辞在心里反复问自己。
有前世的教训,他绝不会再对苏墨心软!
裴宴辞安慰自己:“一定是阿遥不知道苏墨前世的下场,只要我证明给她看,让她明白我心里没有苏墨就好!”
苏墨刚跟着裴宴辞从牢狱里出来,浑身的伤都没好,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
那张温婉清秀的小脸上爬满了丑陋的疤,甚至还有伤口没有愈合,看起来十分吓人。
“王爷,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苏墨虚弱地问裴宴辞。
裴宴辞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无奈:“快了,快了,会好的。”
但苏墨几乎都要痛得麻木了,各种名贵的药都用了,却还是没有起效,很多伤烂了又好,好了又烂。
“我到底还能不能好起来?”苏墨心里绝望极了。
体内的毒还不知何时会发作。
她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死了好,还是活着好。
裴宴辞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样,爱上她。
“王爷,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苏墨忍不住问。
裴宴辞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苏墨,你是个好姑娘,可我的心不在你这儿。”
苏墨的任务没有完成,甚至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然而,迎接她的还有更残酷的事实。
“苏墨是胡人混血!”有人突然爆出了这个消息。
紧接着,她和胡人的密信来往也被曝光,勾结外族的帽子一下子扣在了她头上。
“这怎么可能?王爷,你相信我,我没有勾结外族!”苏墨惊恐地看着裴宴辞。
裴宴辞却只能摇头:“苏墨,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些事情可不是空穴来风。”
与此同时,苏墨是江夫人送到裴宴辞府上的事情,也被一并爆了出来。
“江大人一家竟然做出这种事!”百姓们议论纷纷。
江大人一家瞬间被打成了叛党,就连江大人所属的三皇子阵营,都受到了牵连。
第二十六章
夏月遥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家里相看呢。
屏风外的少年郎清隽又不失风雅,即便家境清贫,也挡不住他周身倔强的气势。夏月遥望着那个身形,心里“咯噔”一下,落了一拍。
“哎呀,小姐,你看这舒公子,长得真好看,气质也不错呢。”梅芳小声在夏月遥耳边嘀咕。
夏月遥没搭话,只是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下。在父母的央求下,她已经相看了不少青年郎君了,可一个能让她满意的都没有。
“这些人都不行啊,月遥,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夏母忍不住抱怨。
夏月遥轻声回道:“娘,不是我不配合,是我真的没感觉。”
夏父也叹气:“哎,寒门贵子难得,品行容貌上等的少,家里人口简单的更少。我们挑挑拣拣,也就几个能看得上眼的。”
今日的舒青,倒是个还不错的人选。舒青无父无母,家里只有一个小两岁的弟弟。他弟弟舒柏脑子不聪明,但身强力壮,还有一手上山打猎和杀猪的本事。据说就是靠着舒柏打猎杀猪,才供着舒青读书到现在的。
“那舒青殿试名次虽然不佳,但当个小官也足够了。”夏父说道。
“是啊,各方面都还不错,可就是这张脸……和四殿下有几分相似。”夏母也有些犹豫。
夏月遥倒是没有因为舒青的长相而另眼相看。她心里清楚,前世的一切或许都是有人在暗中谋划。江家和三皇子母族交好,此次定是受了重创。她心里有些莫名,难道这一切都是三皇子的计划?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兰香轻声问道。
夏月遥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真的很难说清楚。”
兰香用自己温热的手捂了捂夏月遥的手:“小姐,你手怎么这么凉啊?是不是穿少了?”
“没事,可能是有点冷吧。”夏月遥笑了笑。
“小姐,你说外边这位舒公子怎么样?我瞧着还可以,勉强配得上我家小姐呢。”梅芳调笑道,却被兰香瞪了一眼:“就他这样,还差得远呢!”
夏月遥脑子一片浆糊,没听清她们两个丫头说了什么,只是胡乱应了一声:“好。”
几乎是瞬间,方才还聊得欢快的正厅那边忽然安静了下来。夏月遥这才发现,原来是她身前的屏风不知何时被两个小丫头打闹的时候撞得挪了位置,正厅那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感受到几道目光,夏月遥回过神,步履款款地走到正厅众人面前,大方地行了一个礼:“小女夏月遥,见过公子。”
“……草民舒青,见过姑娘。”
第二十七章
直面夏月遥的绝色容颜,舒青有些不受控制地红了耳根。
“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舒青心里想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好在,他还是克制住了,立马就调整好了表情。
“舒公子,你没事吧?”夏月遥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没,没事。”舒青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眼神却忍不住又落在她身上。
夏月遥微微一笑,心里却在琢磨着什么。
联系之前的想法,夏月遥忽然明白了这段时间里,夏父夏母都在着急什么。
“爹,是不是陛下一直盯着咱们家啊?”夏月遥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唉,是啊。”夏父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夏家现在是陛下手下最忠实的棋子,陛下可没少盯着咱们。”夏父低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疲惫。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夏月遥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
“你呀,不能嫁给除太子以外的任何一位皇子。”夏父低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严肃。
“可太子迟迟不定,你又正值婚龄,难道真的要嫁入后宫吗?”夏父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爹,那我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夏月遥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为了不让陛下一直盯着夏家,我只能一直给你相看寒门之人。”夏父低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愧疚。
“只有这样,才能让陛下放心。”夏父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爹,那你选的人,我能不能过得自在舒服呢?”夏月遥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当然能。”夏父点了点头,语气里透着一丝坚定。
“这次给你相看的舒青,是个不错的人。至少我在的时候,还能掌控住他。”夏父低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欣慰。
夏月遥看着夏父脸上的疲态,心里有些愧疚。
“爹,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夏月遥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傻孩子,你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怪你呢?”夏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透着一丝温柔。
“陛下恐怕一直都在盯着夏家吧。”夏月遥低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
“是啊,你和裴宴辞的牵扯,陛下肯定也看在眼里。”夏父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爹,那我该怎么办?”夏月遥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
“你呀,只能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夏父低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
夏月遥下定决心,仔细打量了一番舒青,不着痕迹地冲着夏父点了点头。
“爹,我觉得舒公子还不错。”夏月遥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
寒暄过后,舒青离开。
夏父又拉着夏月遥,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遥遥,爹也是为你好,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夏父低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
“舒青是还不错,至少爹还在的时候,还能掌控住他。”夏父点了点头,语气里透着一丝欣慰。
“天家皇嗣不同,爹爹无能,你要是受了委屈,爹都难以帮你出头。”夏父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爹,我知道的。”夏月遥点了点头,声音里透着一丝成熟。
“遥遥,你长大了。”夏父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一丝欣慰。
“爹,我明白,我不能任性。”夏月遥低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坚定。
看着女儿这样乖巧的样子,夏父又有些心疼。
“遥遥,如果舒青对你不好,你不用委屈自己,爹爹还是有办法的。”夏父低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温柔。
“你若是对舒青还不够满意,爹爹再找,天底下好男儿那么多,遥遥不用勉强。”夏父点了点头,语气里透着一丝期待。
“遥遥若是没有满意的人选,不嫁也行!”夏父笑了笑,语气里透着一丝轻松。
“到时候爹爹辞了官,咱们一家回江南,江南菜遥遥很少吃吧,到时候爹带你去吃!”夏父笑呵呵的,不想给夏月遥压力。
“爹,我知道你有抱负,官场还没走到头呢。”夏月遥低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心疼。
“爹,你要是辞官,肯定不容易。”夏月遥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夏月遥也笑了笑。
“舒公子很好,爹再安排我们见面吧,总要多了解了解他这个人才好。”夏月遥低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期待。
夏父点了点头。
第二次见面,舒青和夏月遥约在船舫上。
“遥遥,这次在船舫上见面,你看看舒青到底怎么样。”夏父低声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
“好,爹,我知道了。”夏月遥点了点头,声音里透着一丝坚定。
京城人常常以船舫游湖,饮酒吟诗为乐。
此时正值荷花盛开时节,乘一叶扁舟,悠闲地在湖面观赏,实在悠然自得。
第二十八章
舒青和夏月遥相处得特别好。
舒青特别温柔,说话有风度,聊天的时候总是能找到话题,特别会体谅女孩子。
游湖快结束的时候,夏月遥把一个自己亲手绣的荷包塞到舒青怀里,这就是定情的意思了。
舒青一下子就明白了,隔天就带着媒人,提着聘礼和两只大雁,敲开了夏家的大门。
这事儿一下子就在京城传开了,夏丞相的独女和一个穷小子要定亲,这消息太让人惊讶了!
裴宴辞听到这事儿,气得把一套上好的茶具都砸了,他急得不行,马上就要往夏家赶,想阻止这场亲事。
可他刚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住了,喊了一声:“等等!”
然后赶紧让人准备聘礼,看来他也打算去提亲。
宫里的三皇子裴宴凌也听说了这事儿。
他心里特别不甘心,但又只能忍着。
他不像裴宴辞那么冲动,他做事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他心里虽然喜欢夏月遥,但这时候不能出头,只能忍着。
舒青家境不好,他带过来的聘礼大多是弟弟舒柏打的野味。
虽然看起来有点寒酸,但这也已经是他家里最好的东西了。
夏父心里也明白,舒青这是真心的,也没多说什么。
夏父和舒青都是聪明人,一旦定亲,舒青以后就跟赘婿差不多了。
媒人说了好多好话,大家都在等着舒青和夏月遥交换定亲信物。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热闹起来,一行人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夏府门口。
原来是裴宴辞带着人来下聘了。
裴宴辞骑着高头大马,身材特别威武。
他身后的马车上全是聘礼,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堆得满满的,跟山一样。
跟裴宴辞的聘礼一比,舒青的那点东西就显得特别寒酸了。
“阿遥,我来下聘了!”裴宴辞从马上跳下来,大步朝着夏月遥走去。
他手里还拿着之前他们定亲的玉佩,大声说:“我说过的,我会娶你的!”
裴宴辞身后的媒人马上凑到夏父夏母面前,嘴里说着吉祥话。
这边是裴宴辞,那边是舒青,夏月遥站在中间,特别难堪。
她看着舒青,眼神里满是歉意,然后转身走到裴宴辞面前。
大家都以为夏月遥要答应裴宴辞,把舒青给甩了。
但夏月遥清脆的声音一下子让热闹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臣女与四殿下毫无瓜葛,婚约早就退了,四殿下为啥一直不肯放手?”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臣女和舒青互生好感,相互恋慕,还望四殿下帮忙做个见证,祝我们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第二十九章
夏月遥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裴宴辞的心里,还来回搅动,剜得他鲜血淋漓。
裴宴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血色全无。
漫天的喜庆红色在他眼里,就像是一片片鲜血,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死死地盯着夏月遥,心里满是悲戚:“阿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小声地、带着哭腔说:“不要放弃我……阿遥……”
裴宴辞从未想过,有一天夏月遥会成为别人的新娘,甚至可能为别人生儿育女。
从小到大,裴宴辞就认定了夏月遥,非她不可。在裴宴辞眼里,夏月遥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宝藏。
可是眼前的一切,几乎把他的认知全部打碎了。
裴宴辞无法接受!他面容扭曲,疯狂地抓住夏月遥的手不放:“你是吃苏墨的醋了,对不对?我不会喜欢别人的,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夏月遥沉默着,眼神冷得像冰。她太清楚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了,而裴宴辞现在的样子,让她对他彻底失望。
她用力掰开裴宴辞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然后毫不犹豫地站在舒青身后。
裴宴辞上下打量着舒青,满脸的不解:“阿遥,你为啥能瞧上这么个男人?”
他看了半天,突然嘴角勾起一丝笑:“阿遥,他长得像我,对不对?”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舒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早就知道别人说他和裴宴辞有几分像,但他从来没当回事。今天裴宴辞当众说出来,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夏月遥轻轻扯了扯舒青的衣袖,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舒青深吸一口气,瞬间冷静下来,他上前一步,微微一笑:“四皇子说笑了。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舒青能和四皇子长得像,和其他几位皇子也有些像,能和皇家子嗣相像,舒青可真是三生有幸。”
裴宴辞被堵得哑口无言,夏月遥冷冷地开口:“四皇子带这么多人过来,是想来分分喜气的吗?”
夏父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呀,四皇子,今天是孩子们的大喜日子,大家和和气气的,别闹得太僵。”
夏母也连忙附和:“就是就是,都是自家人,别伤了和气。”
夏月遥和舒青的订婚已经板上钉钉,可裴宴辞还是不肯死心。
第三十章
他不在乎一切,他只是不想让夏月遥嫁与他人。
自从裴宴辞出狱后,便没有再用心经营手里的势力。他一门心思都扎在了夏月遥身上,就连陛下的警告都没有放在眼里。
如今闹出这样一出戏,皇帝自然是坐不住了。
“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居然敢无视我的警告。”皇帝气得直摇头,连夜将裴宴辞幽禁起来,就连他的母妃淑妃也被连累了。
“陛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淑妃哭诉着,但皇帝已经铁了心。
不受宠爱的皇子过得也就只比那些下人好一些。
裴宴辞心里苦涩,这辈子他没有上辈子的兵权,身后支持的人也少得可怜,如今连造反都做不到。
无权无势,裴宴辞连夏月遥的面都见不到,就连听到她的消息都是奢侈。皇帝狠了心,放弃了裴宴辞,三皇子也有了出头露面的机会。
“这下轮到我了,裴宴辞,你等着吧。”三皇子裴宴凌暗中打压裴宴辞,让他饥一顿饱一顿。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宴辞才从府里逃出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去找月遥。”他没有地方可去,竟一路逃到了寒山寺。
寺里的和尚见他可怜,瘦得都不成人形了,好心收留了他。“施主,看你这样子,先在这儿住下吧。”一个小和尚递给他一碗粥。
住持说,裴宴辞与佛有缘,便劝说他剃度出家。“施主,放下尘世的烦恼,出家吧。”住持语重心长地说。
可裴宴辞心愿未了,“我不能出家,我还要去找月遥。”
他稍稍修整后便要下山。他如今不是皇子,也什么都没有了,“我可以入赘夏家,任由夏家掌控,只要能和月遥在一起就行。”裴宴辞想着想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至极的笑容。
长久被幽禁着不见天日,他连正常的说话表情都有些僵硬了。可他那双眼睛依旧是明亮的,像是燃着一抹永不灭的火。
“我一定要找到她。”他心里暗暗发誓。
没等裴宴辞下山,他就意外遇到了来寒山寺还愿的夏月遥。
“月遥!”裴宴辞远远地看到夏月遥,激动得差点喊出声来。
夏月遥眉眼柔和,四肢依旧纤细,但肚子却微微鼓起。
“月遥怎么了?她怎么会有孕了?”
裴宴辞心里一惊,她的身边簇拥着一群人,夏父夏母都在。“这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满是疑惑。
舒青和舒柏也在。“小姐,您小心点。”舒青小心翼翼地扶着夏月遥。
裴宴辞挤都挤不进去夏月遥身边。“月遥,你看看我。”他低声呼唤,但夏月遥只是身子微微一僵,却还是没有再追问。
裴宴辞眼眶下意识湿润了。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人,如今出现在另一个人身边,甚至还有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怎么会这样?”他心痛到吐出一口鲜血。
裴宴辞终于切身体会到了前世夏月遥的心痛,甚至还要痛千倍百倍。“月遥,我对不起你。”他心里满是愧疚。
忧思成疾,再加上气血攻心,裴宴辞直接晕了过去。他躺在冰凉的石砖上,寒意顺着四肢流入心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小和尚找到他,将他带回去。“施主,你醒醒。”小和尚轻轻拍打着裴宴辞的脸。
乌黑的青丝一簇一簇垂落,裴宴辞头顶一片光洁,甚至还剃出了血痕。他亲手为自己剃度,由住持大师在头顶点上戒疤。
从此往后,他只是寒山寺名为断念的和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