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外听见堂姐未婚夫婿的心声,竟脱口而出:堂姐夫!你娶我吧!
发布时间:2025-07-05 19:12 浏览量:1
【上辈子我多瞎,为她疯魔还惨死,真丢人!】
【这一世新仇旧恨一起算,把这家全弄死,凌迟、活剐……】
没等他念完,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堂姐夫!你娶我吧!"
"求你了!"
我这一跪,整个房间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谁都没想到我这个不受宠的三小姐,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我的堂姐温嫣然。
她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轻蔑:
"三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这么急着来捡我推掉的婚事,连脸面都不要了?"
手指紧紧攥住裙摆,我垂下脑袋,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但心里一点不后悔——
跟小命比起来,脸面算啥?
这一大家子人,心都冷得像冰,哪有什么亲情?
我可不想跟他们一起死。
想着,我咬了咬嘴唇,解释道:
"摄政王长得好看,又有本事,是天下顶好的男子。"
"妹妹知道自己配不上。"
"可这么好的夫婿,谁不想试试呢?"
高座上,摄政王楚惊舟一直没说话。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看不出情绪。
【怪了,温家这帮没眼力的,还有个有眼力的?】
【上一世好像嫁给了快六十的吏部尚书,被活活玩死了?】
【这辈子倒聪明了?】
手指猛地收紧,我低着头,眼里闪过冷意。
嫁给六十岁的老头?
温家人确实能干出这种缺德事。
对他们来说,亲情哪比得上利益?
"我跟摄政王的婚约已经退了。"
"三妹要是想争取,姐姐我不拦着。"
"不过……"
温嫣然瞥了眼上座的楚惊舟,语气带着点挑衅:
"摄政王愿不愿意娶你,可说不准呢!"
温嫣然有底气说这话。
她是京都第一美人,才貌双全,出身又好。
清高的性子,让京城的才子佳人都追着她跑。
连"活阎王"楚惊舟都对她另眼相看,偏爱得明显。
所以她今天才敢这么硬气,敢退摄政王的婚,还说什么"只嫁真爱"。
可我只是个父母早亡、在温家小心活着的三小姐。
平时连大气都不敢出,哪敢突然出头?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要是继续留在温家,要么被楚惊舟复仇时连累死,要么被家人当垫脚石害死。
凭什么?我要活!
我必须抱住楚惊舟的大腿!
可楚惊舟只是盯着我,没回应。
我的心慢慢沉下去,凉得发慌。
完了,不会今天就要栽在这儿吧?
"可以。"
突然,楚惊舟开口了。
我猛地抬头,眼里全是震惊。
连温嫣然都愣住了,盯着楚惊舟:
"可以?"
"怎么?温大小姐需要本王再说一遍?"
楚惊舟嘴角勾起,眼里却透着寒意。
温嫣然意识到失态,赶紧收敛表情。
但那份清高的劲儿还在:
"王爷别是为了气我,一时冲动……"
"本王做什么,需要跟你解释?"
楚惊舟声音一沉,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她。
心里却在冷笑:
【真当我还跟上一世一样瞎?】
【上一世你们温家勾结太子,掏空国库,还陷害我入狱。】
【胆子够肥的!】
【这辈子,想都别想!】
我心里一惊,太子?
温嫣然居然跟太子有勾结?
原来京都第一美人,盯的是未来的皇后之位!
难怪她敢退摄政王的婚!
温嫣然显然没想到从前对她偏爱的楚惊舟会突然翻脸。
咬了咬嘴唇,生硬地说:
"民女知罪。"
楚惊舟没再看她,黑色绣金线的靴子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真愿意跟我?"
我咬了咬嘴唇,用力点头。
【这丫头看着顺眼,娶了也行。】
【有个温家的女儿在手里,方便办事。】
【就是太瘦了,娇滴滴的,娶回去不会养不活吧?】
【算了,就当个摆设,侍妾就行。】
【老实就养着,不老实就弄死。】
我听得心里发紧。
楚惊舟却淡淡地问:"做侍妾也愿意?"
我抿了抿唇,点头:"嗯。"
一个用来监视温家的棋子,确实不配当王妃,我懂。
温家是狼窝,楚惊舟这里就是虎穴。
但我没得选——
做楚惊舟的侍妾,总比嫁给六十岁的老头被玩死强。
侍妾和妾其实不一样。
妾好歹有名分,是明媒正娶的。
侍妾就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去,就算成了。
"小姐……"
摄政王府的房间里,丫鬟青鸾看着嬷嬷们给我穿薄纱衣,眼睛红了。
小声哭着说:"您可是嫡女啊!"
我笑着拍拍她的手:"但这已经是我能嫁的最好的归宿了,不是吗?"
温家有四房。
最有出息的是温嫣然她爹,我大伯,户部侍郎,正四品。
我爹排行老三,就是个普通商人。
士农工商,商人最底层,我们三房在温家一直被看不起,得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前几年爹娘病逝,我更没了依靠,活得小心谨慎,就图个安稳。
可结果呢?还是被当工具,要嫁给六十多岁的老头!
所以,我宁愿给楚惊舟当侍妾。
他年轻,长得俊,还能保我的命。
"王爷!"
门外传来丫鬟行礼的声音。
房门打开,楚惊舟走进来。
看到我这身打扮,他顿了顿:"都下去。"
丫鬟们退出去,青鸾担忧地看我一眼,默默出了门。
屋里只剩我和楚惊舟。
我的心突然跳得厉害——
刚才说得轻松,可真到了这时候,还是慌。
「抬头。」
下巴被捏住抬起,我撞进一双深邃冰冷的眼眸里。
我咬了咬下唇,慌忙别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楚惊舟的声音清冷如冰,隐约透着探究与杀意:
「为何想跟着我?」
心里一紧,楚惊舟的试探终究来了。
京城无人不知,摄政王楚惊舟嗜血好杀,残忍暴戾,动辄取人性命。
我这回答若稍有差池,怕是连命都要搭进去。
「一来是真心爱慕您。」
「二来是想给自己求条活路。」
我不敢说谎,却也不敢全说实话。
只能半真半假道:
「我的丫鬟打听到,爷爷打算把我嫁给六十多岁的吏部尚书。」
「我不愿意,所以……」
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因为楚惊舟根本没在听我说话,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我的嘴唇。
拇指突然轻轻抚上我的唇瓣,用力摩挲起来——
【没涂口脂?天生这么红?】
【还挺软……】
我疼得闷哼一声,舌尖却不受控制地,在他指腹轻轻扫过。
楚惊舟眸色骤然一暗。
唇角突然勾起,一把将我拽起,搂进怀里。
粗糙的大手从纱衣下探入,紧紧扣住我的腰:
「嬷嬷教过你怎么伺候人吧?」
「证明给我看。」
「想留在我身边,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身体猛地一颤,我咬了咬下唇,心里默念:
伺候好了,才能长命百岁。
然后小心翼翼踮起脚,轻轻吻上他的喉结:
「嬷嬷教了,但我……我不太会……」
「王爷,是,是这样吗?」
楚惊舟眸色瞬间暗得发沉。
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打横抱起,扔到了床上。
【顶着这么无辜纯真的眼睛,说不会?】
【这叫不会?】
【我看分明会得很。】
心里的话刚落,楚惊舟眼里泛起情欲,俯身压了下来。
我身上的薄纱衣瞬间被撕碎——
暧昧又陌生的情欲浪潮,将我彻底淹没。
我攀着楚惊舟的肩膀,随他起伏晃动。
情动时没忍住,轻声唤了句:
「王爷,轻些……」
情潮突然戛然而止。
楚惊舟的动作猛地停住。
下一秒,我只觉得身体一轻,腰上一疼,竟被他踹下了床,摔在地上。
「王爷。」我慌忙跪好,不知发生了什么。
楚惊舟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眸色深得像墨,声音仍哑着,却透着阴鸷:
「今夜跪寝!」
四个字,简单却让我愣在原地。
跪寝?
侍妾若当夜没讨得主家欢心,没能上床侍寝,便要罚跪在床边,整夜候着。
就因为我喊了声「王爷,轻些」?
这人!
比府里的狗还难讨好,喜怒无常,真难伺候。
难伺候也得伺候着。
侍妾不受宠,比下人还低贱。
我不懂那句「王爷,轻些」到底犯了多大忌讳,但我知道——
若不能博得楚惊舟的欢心与偏爱,等他灭温家时,照样会杀我。
死在摄政王府和死在温家,有什么区别?
我挪坟上瘾吗?
于是,我咬咬牙,主动找了教导嬷嬷,偷偷要了几本「闺房秘戏」。
闷在房里看了一天,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
「把她的求饶碾碎在唇齿间。」
「顶碎她的哭声……」
放下书,我捂住滚烫的脸,直喊:「哎~呦~喂~」
这回……总该不会被踹下床了吧?
虽然昨夜惹了楚惊舟不快,但摄政王府目前只有我一个侍妾,晚膳我还是有资格上桌的。
这便是我翻身的机会!
【假装给他添汤,弄脏他衣服。】
【然后软绵绵倒进他怀里……】
脑中过了一遍秘戏里的勾引法子,我深吸口气,像赴死的壮士般猛地站起来:
「王爷!」
「来人!」
楚惊舟阴戾暴怒的声音同时响起。
正给他盛汤的侍女浑身发抖,「扑通」跪倒:「王爷饶命!奴婢不敢了!」
「衣着妖娆,身带异香,妄图勾引本王。」
「拖出去,鞭打至死!」
楚惊舟嫌恶地皱眉,像被恶心得没了胃口,重重拍下筷子。
锐利的目光扫向我,声音冷得像冰:「你方才要说什么?」
被拖走的侍女惨叫不断。
我吓得汗毛倒竖,舌头打结:「王,王爷要尝尝妾身做的桂花糕……糕吗?」
「吃些甜点,刚,刚好给王爷解解烦……」
【啧,这丫头倒是有眼力见,知道本王烦得没胃口。】
楚惊舟周身的阴鸷气息弱了些。
虽然眉头仍皱着,但竟真的尝了口我的桂花糕。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小丫头看着娇生惯养。】
【手艺倒不错。】
【就是这糕点噎人,有点……】
「王爷,喝茶。」
一杯倒好的清茶及时递上。
我看着楚惊舟眼底越来越清晰的满意,突然觉得——自己有活路了!
既然侍寝不行,不如发挥我能听见他心声的优势,当他的贴身侍女!
无微不至地伺候,无声无息地渗透,让他离不开我。
「王爷,墨磨好了,给您笔!」
「王爷,今儿想穿这件墨色外袍吧?显得您特别威武挺拔!」
「王爷,鱼刺挑好了。」
「王爷,王爷……」
「啪!」
毛笔猛地拍在宣纸上,墨点飞溅,毁了一幅好字。
楚惊舟似乎烦我烦到了极点,脸色阴沉,目光压迫感十足:
「温栩栩,上一个敢揣摩本王心思、讨好本王的侍女。」
「尸体还在乱葬岗喂狼。」
「你再敢聒噪一句,本王撕了你的嘴!」
我缩起肩膀,低头默默闭嘴。
心里却撇嘴:【骗人,这半个月我伺候得多好。】
【你明明满意得不行。】
「啧。」
楚惊舟垂眸盯着被毁的字,突然皱眉,像在惋惜。
我连忙凑过去,把茶推到他面前:「王爷练了一上午字,累了吧?」
「喝口清茶!」
楚惊舟脸色更难看了:「滚。」
我赶紧应声,却慢悠悠道:「是~妾身这就滚去给王爷拿茶点~」
刚迈出一步,抬头却见书房门口站着个人。
黑色绣金蟒服,容姿优雅,眸光却幽深难测。
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们。
楚惊舟皱眉,神色冷然:「来了怎么不通报?」
那人却不答,只扬唇颔首,权当行礼:「皇叔。」
我心里一紧,立刻猜出此人身份——
太子,楚煜。
楚惊舟这辈子要复仇的对象。
我去小厨房端了茶点,再回来时,楚惊舟已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本就长相俊美的人,随意地挑了挑眉,竟透着股说不出的随性。
他淡淡地看着太子,嘴唇噙着淡漠的笑意:
"太子说得是。"
"本王毕竟掌着十万禁军。"
"三日后圣上的寿宴,自当做好守卫防护,尽职尽责。"
【呵,寿宴?怕不是鸿门宴吧!】
【上辈子本王派兵守着。】
【结果你转头就在宴会上遭人行刺。】
【温嫣然舍命替你挡了一刀。】
【你们俩得了圣上赐婚,皆大欢喜。】
【本王却落了个护卫不力的罪名,被你夺了禁军管理权。】
【怎么不美死你俩呢?】
"温栩栩。"
楚惊舟突然抬眼看向她。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我记得你堂哥温长青,是禁军的十二统领之一吧?"
她一愣,温长青?
温嫣然她哥?
那个没本事还爱逛花楼的酒囊饭袋?
茫然点头,她轻声应道:"是妾身的堂哥。"
楚惊舟唇边的笑意,越发凉了几分:
"虽然你堂姐温嫣然胆大包天,敢跟本王退婚。"
"但好歹你也跟了本王。"
"你的家人,本王该不计前嫌,多照拂些的。"
"这次陛下寿宴,本王就提拔提拔温长青,让他当禁军总领。"
"你觉得如何?"
刹那间,她终于彻底懂了楚惊舟收自己做侍妾的用意。
敢情她的作用在这儿呢?
虽然她不明白为啥楚惊舟明知是坑,还要应下太子的话。
但,不重要。
她抿了抿唇,屈膝跪地:
"堂哥文武双全,机灵得很,定能帮王爷分忧!"
【呵,人倒是又吵又笨。】
【眼力见倒是不错。】
楚惊舟勾唇笑笑,垂眸看向太子:
"本王这般安排,太子可满意?"
太子的表情僵了僵。
不躲不避地回看楚惊舟。
两人四目相对间,暗藏杀机。
半晌,太子先扬唇笑起来,点头:
"全听皇叔安排。"
话落,却又突然看向她,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侄子倒不知,皇叔府里竟有位这么漂亮的侍妾。"
"真有意思。"
"这么知情识趣,还能替皇叔分忧,难怪皇叔这么……"
没说完"这么"后面的话,太子话锋一转,笑着道:
"侄子瞧着,也挺喜欢。"
"不知皇叔可否割爱,把这侍妾送侄子玩两天?"
楚惊舟的眸色瞬间暗下来。
太子悠然挑眉,神态随意:"当然,若皇叔实在舍不得……"
"区区侍妾,"楚惊舟立刻开口,语气平淡,"太子想要,送你便是。"
"没什么舍不得的。"
【呵,可笑。】
【试探本王的软肋,你也配?】
【真当本王还跟上辈子似的,会栽在女人身上?】
【做梦!】
【不就是个……不就是个侍妾吗?】
【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她的手指猛地一颤,心里泛起说不出的滋味。
拳头攥得紧紧的,抬头看向楚惊舟。
楚惊舟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但随即,又恢复成深深的凉薄。
"那侄子,就多谢皇叔割爱了。"
楚煜笑了笑,视线扫向呆住的我。
薄唇轻勾,神情难辨:
"不过倒也不急。"
"三日后宫宴,皇叔把她带给我就是。"
她回到自己小院时,青鸾正在树下捡桂花。
见她进来,立刻愁眉苦脸:
"小姐,您当首饰换的钱,已经用完了。"
"没钱再买面粉做桂花糕了。"
"都连续给王爷送了这么多天,这突然断了,可怎么……"
"没事,"她木然摇头,心里空落落的,"没钱就不送了。"
青鸾茫然眨眼:"啊?不送了?不讨好王爷了吗?"
她抿唇,没应声,只仰头看着天,长叹口气。
累了,随便吧!
送给太子两天,再回来她还有活路?
为啥温嫣然想当太子妃,连累的却是她啊?
有些人,野心勃勃,想活得风光骄傲。
却不知道有些人,连活着都够难了!
还要被她连累,被楚惊舟报复……
罢了!
既然躲不过命运,不如先苟着,讨好讨好太子!
能活一天是一天!
楚惊舟报仇,搞垮温家应该简单。
搞死太子,应该没那么容易,对吧?
毕竟是未来储君,他的亲侄子呢。
"青鸾,把我之前收起来的闺房话本,都拿出来!"
"它们要重新见见光了。"
希望太子能比楚惊舟好伺候些!
她不知道太子为啥没当天带她走。
偏要留她在王府几天。
她的身份变得特别尴尬。
再去伺候楚惊舟,已经不合适。
但不去好像也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我一个区区侍妾,他又不在意。"
"不去了!"
她转头倒回床铺,继续翻她的闺房话本。
然后,愁得两天没睡好。
眼底一片乌青。
"太夸张了吧,有这么舒服?"
她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翻书页。
盯着那几行描述,眉心紧皱:
"哭声变得破碎,双目失焦,嗓音已然嘶哑。"
"只能牢牢攀附他的身体,然后……"
脑子里不自觉浮现那晚搂紧楚惊舟时的触感。
她顿了下,读不下去了。
"然后怎么?"
"然后仰头探寻他的唇……"
浑身猛地一颤,她像被雷劈了似的僵住。
缓缓回头,就见一身黑色劲衣的楚惊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床边!
"王爷?"
她吓得脸都白了,赶紧翻身起来,跪在床上。
满脑子问号。
他啥时候来的啊?
听了多少了?
楚惊舟好像心情不好,声音低低的。
"接着读。"
【桂花糕不送了。】
【茶也不泡了。】
【两天没来,就窝在房里看话本子?】
她顿时噎住。
都要把我送人了还压榨我?
"妾身……"
拒绝的话刚开头。
肚子先"咕噜"响了一声。
房间里静悄悄的,这声格外清楚。
她的脸更红了。
捂着肚子,偷偷瞄了眼楚惊舟。
楚惊舟烦得皱了皱眉,心里又"啧"了一声。
面无表情地把她从床上拽下来。
"看本王能看饱?"
说着,他视线扫过空荡荡的桌面,连盘点心都没有。
眉头皱得更紧:
"连点吃的都没有?"
她委屈巴巴点头:"侍妾没有月钱,只能靠赏赐。"
"我从娘家带来的首饰,之前都用来买桂花糕的材料了……"
楚惊舟的表情猛地一顿。
好像才想起来他好像从来没给过她赏赐。
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来人!"
精致的饭菜摆满桌面。
楚惊舟径自在桌边坐下,冲她抬了抬下巴:
"吃。"
她低头摸了摸鼻尖,藏住眼底的情绪。
老老实实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楚惊舟悠然喝了口凉茶,眸光幽幽地盯着她。
渐渐把她盯得发毛了。
正要开口问他是不是也想吃,白皙修长的手指却突然出现在眼前。
楚惊舟伸出手,轻轻捏住了我鼓鼓的双颊。
【这腮帮子里到底是能藏多少东西?】
【属鼠的吗?】
我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本能地把嘴里的桂花糕硬咽了下去。
楚惊舟眼神突然暗了下来:「吃饱了?」
我茫然摇头,又点了点头。
然后下一刻,身子突然腾空。
我惊呼出声,搂紧了楚惊舟的脖颈,满眼惊慌:
「王,王爷?」
「明日便是宫宴了,妾身要……」
「闭嘴。」楚惊舟却好像比我更烦似的。
语气很冲:「再出声叫一句,就丢你去喂狼。」
楚惊舟这晚折腾得特别凶。
我咬紧嘴唇,才忍住没叫出声。
可楚惊舟反而更生气了,动作更凶。
越凶,我越不敢。
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没了知觉。
只知道第二天进宫验身时。
连见惯场面的验身嬷嬷,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奇怪。
直把我看得脸颊发烫,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才好。
「同样是嫡出的小姐。」
「一个是天之骄女,今夜特请来给陛下献舞祝寿。」
「一个便是低贱如泥,勾着男人耍狐媚,谋上位。」
「下,贱得紧。」
嬷嬷在后面毫不避讳地嘀咕。
我却听得忍不住紧张起来。
温嫣然要献舞祝寿?
那不就是太子遇刺的时候吗?
不知道楚惊舟有啥打算,他准备怎么应付……
「啊!」
腰上突然一紧。
我正给太子倒酒呢!
被这么一拽,刚好跌进太子怀里,坐在了他腿上。
手里的酒壶洒了不少,浸湿了我俩的衣襟。
太子却像没在意似的。
胳膊搂紧我,不让我从他怀里起来。
视线悠悠然瞥过对面的位置,薄唇勾起:「喂孤。」
喂,啥?
我茫然眨了眨眼。
冷不丁感觉到对面传来一股阴冷的目光。
【温栩栩,你想死了是吧?!】
我本能地浑身一抖。
转头抬头看去,丝竹声刚好响起来。
戴着面纱的温嫣然与舞女们款款入场,挡住了我的视线。
同时,我也看到了穿着甲胄,站在殿外的温长青。
他同样看到了我。
但眼神里满是高高在上的不屑和鄙夷。
用口型跟我说:「等死吧贱,人。」
我的拳头立刻攥紧。
温家……一切以利益为上。
温长青是温家的嫡长子、长孙。
在温家的受宠程度,连温嫣然都远不如。
我后来被嫁给吏部尚书做小妾,也是为了给他的仕途铺路。
现在我自甘堕落,主动爬上楚惊舟的床当侍妾。
就已经成了被温家抛弃的没用棋子。
与其留着我继续给温家丢人。
他们倒宁愿我直接去死。
我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了决断——要不,我替太子挡刀?
到时候皇上封赏,我不要赐婚。
只要一个能光明正大离开京都的机会。
应该,能行吧?
「你在勾引我?」
太子突然摸上我的嘴唇,俯身凑近。
唇瓣越贴越近,他的眸色也渐渐暗了下去。
「难怪会勾得皇叔对你这般例外。」
「不过没关系,今天我不但要当着他的面玩他的女人。」
「更要抢回原本就属于我的权力……」
「来人!护驾!有刺客!」
黑衣刺客从天而降。
楚惊舟阴沉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剑光闪过,长剑在他手中挽了个剑花。
当即划伤了那刺客的胳膊。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刀剑相接,刺客渐渐落了下风。
眼见打不过,他立马调转方向,捂着受伤的胳膊,破窗跑了!
太子与温嫣然隔着人群对视一眼。
两人眼底皆是震惊,显然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也懵了:【就这?】
楚惊舟你重生一回,就这?
刺客逃了又怎样?
护卫不力的罪责,还是在你身上啊!
你的十万禁军不还是要被太子抢走?
夜色渐深,满皇宫都是举着火把找刺客的身影。
我愣愣地盯着桌上的一盘葡萄发呆。
却没想到,这刺客还真被抓到了?
「回陛下!刺客已在东宫被抓获。」
「另外……」
楚惊舟顿了下,把扎满银针的娃娃和一件龙袍扔在地上。
「这是在太子宫中搜出来的。」
「娃娃身上的生辰八字,是陛下您的。」
一时间,整个大殿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因无他,只因为当今圣上年仅三十五,其实正值壮年。
五年前不知怎的,突发恶疾,一病不起。
偏偏当时太子又羽翼未丰,难当大统。
圣上便封了楚惊舟这个皇弟为摄政王。
命他暂管国事,全力辅佐太子。
如今五年下来,圣上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说不准哪天真就殡天了,太子继位,指日可待。
可现在毕竟圣上还没死呢!
从太子房中搜出这个,简直就是大逆,等同于谋反!
心头一震,我死死盯着楚惊舟泛冷的侧脸。
终于明白了他的企图——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楚惊舟都没想过当皇帝,只想安心做好辅佐的摄政王。
既然楚煜不信任他这个皇叔。
那他便换了这个太子,换了这位未来的皇帝!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
太子脸色惨白,仓皇跪地辩解。
龙椅上的皇帝脸色也白得吓人,病恹恹地咳嗽一声,像是累极了。
却仍然暴怒着将手边的茶杯砸向了太子:「孽子!你就这般等不及盼着朕归天是吗?」
胸膛剧烈起伏,皇帝咬牙缓了好几口气。
但废太子这话却一直没说出来。
再开口时,却只是两句:
「给我滚回东宫闭门思过。」
「非诏不得出!」
「摄政王护驾有功,当有重赏。」
「但皇城护卫到底是出了纰漏,负责本次安防的禁军统领,重杖三十!」
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重杖三十?
温长青怕是要死在刑台上了。
「陛下!太子这等大逆……」
底下有大臣开了口,似乎是想谏言。
可皇帝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都退下吧,朕乏了。」
我的心「咯噔」一声。
能理解,毕竟陛下皇子不多,时日眼瞅着也不多了。
废黜太子,重新扶持的话。
着实太麻烦也太耗时。
太子,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废的。
可现在这么一退,我可就危险了。
太子今天吃了这么大亏,还不……
「温栩栩。」
楚惊舟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幽深的眼神扫过我:「过来。」
「皇叔这是何意?」
太子抬起头,咬着牙,眼底翻涌着阴狠:
「不是说好了送给侄子吗?」
「怎么好出尔反尔?」
楚惊舟垂眸,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指了指大殿偏角的日晷:
「亥时已过。」
「第二天了。」
我与太子皆是一愣。
随即,我想起太子那日说的「把她送侄子,玩两天。」
哦。
这么个两天啊!
马车晃晃悠悠,最终停在了摄政王府。
车夫咽了下口水,凑在车边小声道:
「王爷,到了……」
「滚!」车厢里传来低沉愤怒的回应。
车夫吓得赶紧退到一边。
我却被楚惊舟抵在车厢壁上,放肆地咬着嘴唇。
哪怕我已经侍寝过两次。
可这还是他头一回吻我。
这般带着怒气,密不透风。
亲吻的间隙,楚惊舟咬着我的下唇,语调阴沉得吓人。
"刚才宴席上,太子真没亲到你?"
我疼得眼泪直打转,连连摇头。
真没有。
楚惊舟却没半点缓和,反倒是用力掐紧我的腰。
【别当本王是瞎子。】
【出府前那两天,翻那么多闺房话本,是准备讨好太子用的吧?】
【你倒挺会随机应变,随遇而安。】
【看来之前那么用心讨好我,也没几分真心,全是演出来的。】
【行,看那么多话本是吧!】
【今儿不实践完,别想下马车!】
我生楚惊舟的气了。
他就算杀了我都哄不好的那种。
那晚我差点真死在马车里!
被他抱下车时,人都晕过去了,回来足足烧了三天。
床都下不了。
等好了之后,楚惊舟一碰我,我就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啧。】
楚惊舟冷着脸,默默把手收回去,没再碰我。
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我把碗里的参汤喝干净。
我苦着脸端起来,刚要喝——
【看来那天是真把她吓着了。】
【这都几天了,没给我泡过一回茶,送过一回点心。】
【碰都不让碰。】
【我要是主动开口要,会不会太没面子?】
【现在倒拿上乔了?】
参汤堵在喉咙里,我差点咳嗽出来。
门外突然有人通报——
"王爷,栩姑娘的娘家来了拜帖。"
"说是十天后请您二位过府一聚,过中秋。"
楚惊舟的眉头猛地皱起来。
我以为是有什么阴谋,结果他心里想的却是:
【栩姑娘?这叫什么破称呼?】
【连个名分都没有,听着就难受。】
我:【???】
您老人家是忘了当初怎么纳我做侍妾的?
根本就没打算给我名分吧?
现在倒嫌弃称呼难听了?
【哦对了,小厮刚才说啥?中秋宴?】
【上辈子温家请我,明明是三个月后的温老太爷寿宴吧?】
【本王被人算计,中了情药,刚好撞上已经是太子妃的温嫣然。】
【她设计救我,却被当众发现,从此被太子怀疑清白,受尽冷落。】
【我也因为愧疚和心疼,对她百般照顾,有求必应。】
【到最后,情根深种,疯魔执念。】
【却不知道这本来就是她和太子设的美人计!】
【我为她出生入死,剿匪平乱,结果全是给太子做嫁衣。】
【这辈子,时间怎么突然提前这么多?】
【看来是没嫁成太子,急了,换别的阴谋了吧?】
【困兽之斗,真是蠢得可以。】
【行,既然你们上赶着找死,本王就成全你们。】
我的眼睛不禁瞪大些。
我就说啊,上辈子楚惊舟和温嫣然退了婚。
按理说不会再有交集。
怎么还能对她疯魔执念呢?
原来是婚后……
皇叔和侄媳妇?
够刺激的。
说来也是好笑。
我一个侍妾出阁,没嫁妆,没婚礼,没回门。
温家就跟没我这个三小姐似的。
现在倒热热闹闹的。
好像没我回来就过不了中秋似的。
"想来三妹这些日子过得不错。"
"看这气色都红润了许多呢!"
温嫣然的视线在我脸上扫过,假装关心地说。
但眼底的不高兴根本藏不住。
大伯的脸色也很难看。
毕竟温长青被打了板子,两条腿都废了,到现在还在床上哼哼。
这团圆节,压根就没团圆到哪儿去。
"是呢,三姐姐抱着都有肉了。"
一道脆生生的童声从我旁边响起。
四叔家才八岁的小堂弟搂着我的腰,趴在我腿上,奶声奶气地撒娇:
"三姐姐,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了。"
【死小孩松手!】
【你倒抱得顺溜!】
我笑着摸了摸堂弟的脑袋:"好,三姐姐给你做。"
【好?!】
【你都几天没给我做了!】
"三姐姐……"
小堂弟突然怯生生地看了温嫣然一眼,像背台词似的小声说:
"我今晚能跟你睡吗?"
楚惊舟的眉头立刻皱起来。
心里已经咬牙切齿:
【死小孩你没完没了了!?】
小堂弟被他吓得一哆嗦,扁了扁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三姐夫,你好凶……"
"哎哎哎,"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可不能乱叫啊!"
我只是个侍妾。
他怎么能叫姐夫?
果然,听他喊完这一声姐夫。
楚惊舟的脸色更难看了。
"栩栩啊!"
饭后,大伯温良坤把我叫到了书房。
推了张少见的一千两银票给我:
"你一个侍妾在摄政王府,应该没什么月钱。"
"这笔钱你拿着,当个傍身。"
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呦?这么大方?
大伯也没打算绕弯子,好像笃定我肯定抵挡不住这张银票似的。
接着就说:
"你堂姐本就该是摄政王妃的。"
"你作为妹妹,抢她的夫婿,实在不该。"
"这样吧,你今晚别侍寝了,给你堂姐留个机会。"
"她进了王府做摄政王妃,自然会想办法把你送回来。"
"总归你跟了摄政王也没名分,到时候悄悄用轿子抬回来就行。"
"大伯给你安排了更好的亲事。"
我一下子明白了。
怪不得小堂弟闹着要跟我睡。
原来是大伯和堂姐安排的?
这是非要把我的最后一点价值榨干啊?
我就不信他想不到,一个没了清白的侍妾再嫁人,会是什么下场。
也是,我死不死,哪比得上他女儿的前途重要?
"大伯说哪儿的话。"
我笑着收起那张确实诱人的大额银票:
"这是栩栩该做的。"
有小堂弟在,我肯定不能和楚惊舟睡一间房。
就带着他住进了主房里的小暖阁。
楚惊舟骂骂咧咧的心声,从晚上就没停过,吵得我睡不着。
一直到巳时,突然被轻轻的敲门声打断。
【温嫣然?】
【大半夜来敲本王房门,送汤?】
【呵,汤里果然下了药。】
【看来是攀不上太子,准备回头勾引本王了?】
【哟,居然自己先喝了一口?】
【看来是真下决心了啊?】
我一下子清醒了。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暖阁其实就在主卧房里,只是用一扇门隔成了两间。
房门悄悄开了条缝,我彻底听清了两人的对话:
"王爷,臣女已经喝过,没毒。"
"王爷可以放心喝这碗安神汤了。"
【放心?有你在,本王放哪门子的心?】
楚惊舟心里冷笑,却又突然一顿。
【呵,对啊!】
【本王为什么不喝呢?】
我震惊不已地瞪大了眼睛。
果不其然就瞧见楚惊舟单手端起那碗汤。
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
不是?明知汤里有药还喝?
温嫣然明显松了口气,眼里泛起水光,痴痴望着楚惊舟。
"王爷,您当真不喜欢嫣然了吗?"
"嫣然不信。"
"您从前那么疼我,怎么才这么点时间,就瞧上三妹妹了呢?"
"您是在跟我赌气,对吧?"
药效似乎开始发作,温嫣然的眼神渐渐迷离。
"王爷,其实嫣然真的……后悔跟您退婚了。"
"您就再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说完,身子软绵绵地往楚惊舟怀里倒。
楚惊舟却突然往后退了一大步。
皱着眉,满脸嫌弃地看着她摔在地上:"暗卫!"
温嫣然脸色瞬间惨白:"您明明没带护卫的,怎么会?"
一道黑影"唰"地出现在屋里。
恭恭敬敬站在楚惊舟面前,声音冷得像冰:
"王爷。"
楚惊舟厌恶地冲温嫣然抬了抬下巴:
"拖到院子里,找几条狗来,把这碗汤给它们灌下去。"
"三个时辰后,把温府上下都喊醒。"
"告诉他们,温家大小姐半夜端着催情汤,想爬本王的床,罪该万死。"
"让他们都来瞧瞧,平时高傲得跟什么似的温嫣然,骨子里有多下贱。"
温嫣然脸色煞白,疯狂摇头:
"不,不行,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会毁了我的!"
楚惊舟勾起嘴角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天之骄女,你急早了。"
"这才刚开始呢。"
温嫣然疯狂尖叫起来,却被暗卫一把拽住胳膊,拖出了门外。
尖叫声渐渐远去:
"凭什么?"
"你明明喜欢我的!"
"我哪里比不上温栩栩那个贱,人?"
"你为啥碰她不碰我……"
房门"哐当"一声关上,楚惊舟扯了扯衣襟,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终于发出一声压抑的喘息。
接着转身,往暖阁方向走。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栩栩,那小崽子自己在暖阁睡能出啥事?先来外屋照顾照顾本王?"
"这药太猛了,你来帮帮本王,成不成?"
"栩栩,别怕,本王轻点。"
"栩栩,来,叫声给本王听……"
【本王堂堂摄政王,想亲近自己的女人,还得拐弯抹角找借口。】
【真是憋屈。】
这天晚上,我终于知道当初我那句"王爷轻些",到底是错在哪儿了。
原来温嫣然说过啊!
不过,也不重要了。
因为她现在已经成了京里人人议论的"破鞋"。
从前多清高多傲气,现在就多讽刺多可笑。
温家大房,长子温长青双腿废了。
长女温嫣然名声臭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大伯了。
"王爷。"
我懒洋洋靠在楚惊舟胸口,抬头望着他:
"现在京都开始流通千两的银票了吗?"
楚惊舟轻轻摸着我的长发,挑眉:
"流通倒谈不上。"
"毕竟京都人再有钱,也用不上这么大面额的银票。"
"一般这种银票,大多是皇族贵胄、户部拨款、国库储存才用。"
"咋了?"
我瘪瘪嘴,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张银票,眨了眨眼睛:
"大伯现在可真有本事,居然也有这玩意儿……"
楚惊舟的神情突然僵住:
"啥?"
楚惊舟拿走了那张银票。
但,没啥动静。
倒像是在等啥似的。
连太子被解了禁足放出来,都还按兵不动。
【花花草草有啥好伺候的?】
【本王茶杯空了看不见?】
楚惊舟怨念的心声从身后传来。
我装没听见,安安心心伺候我种的花草。
倒也不是不怕死。
而是……
"温栩栩,你这侍妾咋当的?"
楚惊舟猛地把手里的毛笔丢回砚台。
脸色十分难看。
周身那股让人腿软的气势,吓得门口的丫鬟"扑通"跪了下去。
"连服侍本王都做不好?"
"你好歹……"
"所以,王爷又要把我送人?"
我咬了咬嘴唇,眼眶微微发红。
"还是说,王爷又想罚我跪一整夜?"
"我……但凭处置。"
"这就回去收拾包袱,绝不碍王爷的眼。"
【啧!】
【好端端的咋又哭了。】
【本王啥时候说要把你送人了?】
【本王只是,只是想让你对本王上点心!】
"算了,"楚惊舟低头,又把毛笔拿了起来,"种你的花草吧!"
站在我身边的青鸾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小姐,您现在可真是熟门熟路了。"
哎,没别的,能听见心声罢了。
半个月后,京城周边的村子突然闹了蝗灾。
庄稼全被啃光,老百姓没饭吃。
皇上下了旨,开国库拨款赈灾。
开国库的前一天晚上,楚惊舟手下的禁军却在东宫和温府后门,各拦住一辆可疑的马车。
马车上,装的全是大额银票。
加起来足有上千万两!
皇上气得拍桌子,当场下令开库——国库里的钱,果然少了三分之一!
太子勾结户部侍郎中饱私囊,证据确凿。
温家满门都被下了大狱,严刑拷打,非要撬出温家这些年贪的每一笔钱。
太子说自己不知情,但为了弥补过失,自请去灾区赈灾、剿匪。
楚惊舟听了,冷笑一声。
【太子这是自己往死路上走。】
【上辈子本王被温嫣然撺掇,扛了私吞国库的罪名,保住了温家。】
【又带着兵去赈灾剿匪,被山贼连砍七刀,差点没命,在府里昏迷了七天。】
【醒来才发现,功劳全让太子抢了。】
【本王落了个不体恤民情、闭门不出的骂名。】
【这辈子,我倒要看看,太子咋从土匪窝里全须全尾出来。】
【但凡少条胳膊少条腿。】
【这太子之位,他就别想了。】
温家全府被流放那天,我特意去看了。
一群人灰头土脸,被百姓扔了一路的菜叶臭蛋。
狼狈得不行。
"呸!啥天之骄女,拿老百姓的钱装门面,恶心!"
"就是,啥第一才女,不过就是个跟狗乱来的破鞋。"
"打她!"
温嫣然咬紧牙关,嘴唇都咬出血了。
一抬头,刚好跟我对上眼。
她浑身猛地一抖,突然嘲讽似的大笑起来:
"难怪太子说,我已经没价值了。"
"楚惊舟心里有别人了。"
"原来……竟是因为你!"
"呵,温栩栩,你真以为,你能笑到最后?"
说完,温嫣然的笑声突然停了。
一支箭"嗖"地射穿她的胸口,直冲我而来——
"噗嗤。"
箭扎进了我的心口。
身子重重倒下的瞬间,我听到楚惊舟撕心裂肺的喊声:
"温栩栩!!"
好消息,我还活着!太子离京前布置的那支箭,没要了我的命。
更好的消息是,太子去赈灾时被土匪重伤,两条腿都没了。皇上急得直吐黑血,昏睡了整整三天。醒来后,啥也没说就下了废太子的旨意,改立新太子。
楚惊舟还是摄政王。可有个坏消息——我一觉睡醒,再也听不见楚惊舟的心声了!这比当时中箭还让我害怕。
要是听不见他的心声,我还怎么摸准他的脾气?又哪敢再端着架子,安心过日子?
特别是这些天我醒了之后,楚惊舟整天板着脸,话都少说半句。我试着猜了好几次他的心思,全猜错了。
最后楚惊舟烦了,凶巴巴地警告我:"再唠叨,扒了你的皮!"我心里直发慌,觉得小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青鸾,咱跑吧!"跑路还有条活路,留下就是等死。我可没那胆子,觉得自己能在听不见他心声的情况下,还能精准拿捏他的心思。
说干就干,我连夜收拾了细软。把楚惊舟这些天赏我的首饰全打包上,准备跑路。可谁能料到,一开门就看见月光下站着个人——周身阴沉得像阎王,不是楚惊舟是谁?
"想跑哪去?"
楚惊舟迈着步子慢慢走过来,声音低得吓人。我吓得往后连退几步:"妾,妾身……"
"温栩栩!"楚惊舟已经走到跟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谁给你的胆子敢跑?"
我能说啥?总不能说听不见你心声,不知道怎么讨好你,怕死才跑吧?不知道咋说,干脆不说了。我垂着头,心里直嘀咕:【死就死吧!】【累了,毁灭吧!】
楚惊舟也半天没说话,把我困在身前不撒手。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像认输似的叹了口气,一把把我搂进怀里:"说句实话能要你的命?非得逼我主动哄你?"
我:???啊?
"我知道没哪个姑娘愿意当没名分的侍妾。也知道当初把你送给太子,伤了你的心。那时候我真以为你对我无关紧要,也不想让太子看出我的软肋。"
"谁知道你走了之后,我最不适应。满脑子都是你,连你在太子身边多待一天都受不了。那天看你中箭,我差点……"楚惊舟顿了顿,没往下说。
只是深吸一口气,别别扭扭地说:"以前的错……我改还不行吗?改天我就三书六礼娶你当王妃,绝不会再把你送人。"
"你初夜我让你跪了一宿,今晚我就跪回来,跪到你安心为止。成吗?"
我听得直发懵,一时分不清这些话是他的心声,还是他真说出来了。
楚惊舟却突然把我抱得更紧了:"温栩栩,成不成你都不许走。当初你求着我要你,我要了,这辈子都不能反悔。"
"要是早知道有天会被你拿得死死的,当初就该……"楚惊舟没说完,松开手捏住我的下巴。薄唇吻上来时,我听见他叹气:"我这辈子竟又栽在女人手里了。啧。"
我突然觉得,好像不用听心声,我也能懂楚惊舟的心思了?嘿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