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她是我老婆，吃点苦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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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送白月光回家那晚，宋橙橙在雨里淋成落汤鸡。

她是我老婆，吃点苦没事。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在半路出了车祸，

更没想到，再次睁眼时我竟魂穿成了宋橙橙养的狗，

而我那心地善良的白月光，

居然用针扎我，

还扬言要把我炖了。

（一）

我叫林鹤

身家千万，手上握着两家公司。

但美中不足的是，我有个上不了台面的老婆。

在的女人都柔情似水时，她却像个黄脸婆。

（二）

刚回到家李橙橙就找我要钱。

我反击她为什么不自己出去挣？

只见女人顿了顿，眼圈微微泛红，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见着她这幅模样，我心里十分痛快，只要提工作，准能让她吃瘪。

当年是她自己选择辞职的，现在出去还有谁要？

「吃饭吧，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欢的菜。」

最终她的眼泪还是没能落下来。

「刚在外面吃过了。」我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继续找茬，「而且你做的又不好吃。」

「那我去把碗筷收拾了。」

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我心里更是反胃，宽松的睡衣，乱糟糟的头发，整日素面朝天。

也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看上她的。

不对，当初我的第一选择本来也不是她。

乔仪才是我的白月光。

只是被她拒绝后，为了争口气这才答应李橙橙，同她在一起的。

况且那个时候，李橙橙长的也漂亮，穿衣打扮都不错，还是学校舞蹈队的。

我是做梦都没想到，七年后她居然会成为个黄脸怨妇。

叮

就在我出神时，手机响了。

「鹤哥，你明天来机场接我，嫂子不会生气吧？」

是乔仪发来的短信。

（三）

我和她这些年都没了联系。

还是前些天班长打算组织同学会时，我才知道她最近要回国。

「不用管她。」

那份埋藏七年的青涩回忆，此刻仿佛又涌上心头。

李橙橙收拾完厨房后，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用手环住我脖子，借势将头朝我这边靠。

我有些厌恶地将她推开，起身就走。

「今晚我睡书房。」

要是……

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乔仪就好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肯定还是很美吧。

（四）

第二天我起的极早，西装、香水、发型，整整收拾了两小时。

就在我穿好皮鞋准备出门时，李橙橙从房里走了出来。

「林鹤，你把狗牵出去遛遛。」

话音刚落，来福就立马冲过来抓住我的脚。

来福是我和李橙橙一起养的小金毛。

曾经我把它当作亲儿子宠爱，但现在我只担心这畜牲把我的西裤弄脏。

「滚开！」我踹了它一脚，又瞪了眼李橙橙，「要遛自己去遛。」

说完这话，我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只留下摇着尾巴的狗和一脸茫然的女人，在家两两相望。

（五）

「鹤哥，今天真感谢你。」

乔仪穿着白色连衣裙，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比七年前多了几分妩媚，一颦一笑间让人为之所摄。

「老同学嘛，帮忙是应该的。」

乔仪坐在副驾驶，说话生动又有趣。

直到等红绿灯时，她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那是嫂子吗？」

我随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李橙橙正在站台等公交车。

「好像下雨了，不会淋着嫂子吧？」

「她天天在家享福，偶尔吃点苦头没事。」

从后视镜看着乔仪低下去的眉眼，一时间觉得李橙橙同她完全是天差地别。

如果我娶的人是乔仪就好了。

正在我幻想时，乔仪突然把车窗摇开，对着站台方向挥手。

「橙橙姐，鹤哥先送我回家，等会儿来接你。」

雨太大了，我没看清李橙橙的表情。

正巧这时绿灯亮了，后面的车一直按喇叭催促，我只好将车开走。

还没走多远，手机就收到条消息。

「我们离婚吧。」

是李橙橙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甚至还多了丝暗喜。

终于可以摆脱她了，我发过去一个「好」字。

后面我继续同乔仪谈天说地，丝毫没注意到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骤然暗下来的天空和闪电，啪嗒啪嗒地落在车窗上。

恍惚之间，轮胎突然打滑。

尖锐的刹车声伴随着猛烈撞击，全身传来破碎般的疼痛。

是出车祸了吗？

我要死了吗？

不要啊，我才刚发家致富。

眼前越来越模糊，直至变成混沌的黑暗。

（六）

睁开眼，还好，我还活着！

不过，眼前的场景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怎么不在医院，而且这装修风格……不是我家吗？

我想起身叫人，

可喉咙一出声，只能发出「汪汪汪」的声音。

惊讶下，我看了眼自己身体。

我踏马的怎么变成一条狗了啊！

我扭动四条腿跑到镜子前，看着里面棕黄色的毛发有些熟悉，

这不是来福吗？

「来福，来福，过来。」是李橙橙的声音，她全身湿漉漉的，红着眼眶走过来。

女人的身躯在我眼里显得十分壮硕，就像个史前怪物一样，带来深深的恐惧与压迫。

我吓得连忙后退。

可还是被她一把捞了过去。

李橙橙用手轻抚我脑袋，我心里虽然十分嫌弃，但却本能地发出一阵呜咽。

真舒服，也真丢脸啊。

叮

突然，她手机响了，我趁机跳出怀抱。

「不会吧？」李橙橙说话有些颤抖。

变成狗后，我的听力变得异常灵敏，将电话那头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李橙橙女士您好，您的丈夫林鹤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家属快过来吧！」

「车，车祸，他怎么会出车祸的啊？」

「您快来吧！」

电话挂断后，李橙橙突然跌坐在地上，接着深呼吸几下，又立刻站起来拿好钥匙出门。

「来福，在家乖乖的，等会儿我就回来了。」

留下这句话后，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难道我被车子撞的灵魂出窍？

然后附在了狗身上？

真让人脑子疼。

李橙橙走后，我跑到门口，可惜无论如何也扣不开门把手，只能在房里一直转悠。

（七）

第二天，李橙橙终于回来了。

我看着她的脸，没有丝毫泪痕。

呵！这个女人也太心狠了吧，自己丈夫出车祸要死了都不知道哭两下。

但她都要离婚了。

我突然有些害怕，如果我死了，那我的钱是不是都会归在她名下。

这样的话，她不会为了钱把我呼吸机拔了吧，或者是拒绝给我手术签字。

想到这儿，在李橙橙收拾好东西准备再次出门时，我决定死死地咬住她裤脚。

「来福乖，妈妈有点事，之后在回来陪你好吗？」她摸了摸我头，又在我碗里倒了些狗粮。

「汪汪汪。」

臭女人，休想把握落在家里，你的那些坏心思我绝不可能让它们得逞！

推脱挣扎了两番后，李橙橙拗不过我，不得不把我给捎上。

我的公司名下正好有家私立医院，因此李橙橙很容易将我带了进去。

病房外，十几个医生护士严阵以待，商讨着后续治疗方法，透过玻璃窗，我看见病床上的自己赤裸躺着，浑身还插满管子。

「情况不好说，经过手术，林鹤先生生命体征是平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在昏睡。」为首穿白大褂的男人对李橙橙说到。

我在心里暗暗发笑，我这都灵魂出窍了怎么醒，要不给我请个什么大仙来做做法？

后面的话我不想再听，挣脱出李橙橙的手，转悠两圈后，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乔仪！

我朝她冲过去，想跳在她身上，可没想到刚刚跑近，就被她一脚踹开。

「嘤……」嘴里不自觉的发出些奇怪叫声，身上摔的有些痛。

不过我不怪乔仪，一定是刚刚我太莽撞吓着她了。

「干嘛呢？」李橙橙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一脸心疼地抱起我。

居然敢吼我的白月光。

我挣脱开她，再次往乔仪身旁跑。

「呵，这就是你养的狗啊！」乔仪的声音不同往日的温婉，此刻有些尖酸刻薄。

这是怎么了？

不过还没等我想明白，她就伸手将我拉过去，细心抱进怀里，并轻揉我的毛发。

与此同时，我的父母走了过来。

（八）

爸妈都是农村人，我创业成功有了钱之后才搬到城里的。

「这就是你这个做媳妇的干的事？」老太太指着鼻子训斥李橙橙，「我儿子要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妈一直不待见李橙橙。

「妈，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

老太说着话，眼睛却不自觉地飘到了乔仪那边，随即一扫脸上阴霾。

「哦哟，这不是小乔吗？」

「阿姨好！」

「前些时候才听我们家林鹤提起你，说你长的漂亮家境好！现在刚回国学历又高，以后肯定一帆风顺。」

说到这儿，老太突然捏着嗓子加大音量，「要是当初他娶的是你，该有多好啊！」

李橙橙此时脸色有些难看。

「没有没有，我和鹤哥只是朋友！」

乔仪看起来也有些尴尬，我在心里暗骂老太管不住嘴。

好在这时医生赶了过来，让安排位家属照顾林鹤。

最终李橙橙选择留下来。

而我，则跟着心心念念的乔仪回了家。

（九）

这一路上都被乔仪抱在怀里，女人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水味让人由心舒爽，柔软的肌肤因我的存在而变得温热。

只是她的家，

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同。

刚一进门，她就把我扔在地上，突如其来的碰撞摔的我全身发痛，可女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进房间。

一定是累了。

我一个人在四处转了转，不过越逛越吃惊。

客厅堆满外卖垃圾，沙发上全是衣服，脏的干净的都混在一起。

厨房布满油污，腐烂的水果臭气熏天，周围蚊虫果蝇不停环绕。厕所就更离谱了，便池里沾满黄色粪便，各种污渍让人作呕。

这是怎么回事，一向干净整洁的乔仪，家里怎么会是这番模样。

怪癖？

或者是，最近太累了没收拾？

也有可能这根本不是她家！

对！

乔仪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我将垃圾扒拉开，守在她门口。

但整整过了6小时，她还呆在屋子里没出来。

肚子不停叫唤。

才一会儿没吃东西，怎么就饿成这样了？

果然，狗生不易！

又挨了一个小时，只觉得全身无力，头脑发昏，我开始汪汪叫了起来，同时用爪子不停扣门。

乔仪啊，快出来喂我饭！

门很快开了。

果然，她还是善良的，即使是一条小狗，也不忘悉心照顾。

（十）

「叫什么叫！给我滚！」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这么凶，一定是刚刚我吵到她了。

为了弥补过错，我跑过去用前肢抱住她腿。

「滚啊！」谁知又被她一脚踹开。

就在我懵逼时，她突然捏住我后颈我把提进厨房，接着从垃圾桶里抓起一把吃剩的外卖，往我嘴里塞。

变质的馊味疯狂刺激味蕾，再加上此刻我的味觉比平时增加了几千倍，吃起来更觉得恶心。

我想吐出去，挣扎中，一不留神牙齿划破了女人的手臂。

鲜血的味道异常腥甜。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虚心抬头，乔仪正扬手想打我。

好在这时有人敲门，才让我侥幸溜走。

「小乔，快给我开门！」

不过门外传来的却是男人的声音。

（十一）

男人，

是谁？

乔仪不是单身吗？

等到门打开后，进来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高高瘦瘦的，不过说实话，很帅。

「亲爱的，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女人说着话，一下跌进男人怀里，用手轻抚他的胸膛，言语间尽是娇嗔。

只一个动作，乔仪一直以来在我心中清冷白月光的形象，轰然倒塌。

现在的她像极了红绿街道拉客卖笑的那些人。

「没事做，就想着早点过来看看你。」

「那个舔狗搞定了吗？」叫言辞的男人亲了下乔仪耳垂，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眼里全是精光，「咱们的荣华富贵就靠他了。」

「林鹤？可是他出车祸了，还没醒。」

「只是出车祸而已，又不是没命了，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肯定可以把他救回来的，你再去照顾照顾他，到时候……」

后面的话言辞没有多说，只是开始脱女人衣服，乔仪也一脸娇羞，嘴里不时发出哼叫。

我趴在一旁，只觉得眼前画面令人作呕。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只羔羊。

也许从她回国后给我打的第一通电话，我就已经落入这份精心制作的骗局了。

亏我还念了她那么久。

想到这儿，心里悲痛与悔恨如洪水般堆积，堵的心口疼。

我想要爆发出来，却只能发出几声撕心裂肺的狗叫。

「哪来的狗？」言辞好像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到，停下身上动作，一惊一乍地问到。

「哦，林鹤和他老婆养的。」乔仪笑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养了这么久，还不是跟着我走了，真是养不熟啊。」

「林鹤的？呵，这不得好好玩玩？」

（十二）

我觉得言辞是恨我的，当然这个「我」是林鹤，不是来福。

一是因为林鹤有钱有事业，他嫉妒。

二是因为他喜欢的女人不得不去讨好林鹤来骗钱养他，他自尊心受损。

只不过这份恨，此时都发泄到了无辜的小狗身上。

乔仪拿出针一下一下往我身上戳：「哈哈，这样就算到时候把狗送回去了，他们也看不出有伤口。」

尖锐的刺痛感传遍每一块肌肤，可我不敢挣扎，因为动的越厉害，只能让他们更加痛快。

以及激起他们心里更加变态的欲望。

大脑在疼痛下变得更加清醒，此刻，我竟有些想念李橙橙了，她会温柔地抚摸我，会照顾好我，会让我吃饱饭。

两人折磨了几分钟后，好像也失去了兴致，纷纷回房休息，只留下我独自窝在垃圾如山的角落舔着毛发。

一下又一下。

疼痛难忍。

（十三）

我要被炖成狗肉汤了。

事情很简单，他们点了外卖，而我此时已经将近12小时没吃饭了。

腿脚仿佛不收大脑操控，即使知道前面两人是恶魔，可还是走了上去。

而面对香喷喷的食物，我的嘴巴疯狂分泌唾液，最后从嘴角滴了下来。

滴到了外卖上。

他俩很生气。

尖锐的骨头棱角划伤我口腔，我拼命挣扎，可乔仪还在往里面塞，我吐也吐不出去，最后只能忍痛咽下去。

我不记得吃了多少碎骨头，只记得最后嘴里全是血，而他们两个就在一旁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

接着，我听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

「小乔，你吃过狗肉没？」

（十四）

言辞将我绑起来，手指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乔仪从厨房取出把刀：「你自己杀啊，好歹我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海归，怎么能干这种事？」

男人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乔啊，前些年你家里破产了，你全家不是为了逃债才去的国外嘛。」

他继续道：「这不是最近听说，之前爱慕你的林鹤如今变得很有钱，你这才装作高知海归。」

「别在这儿自欺欺人了，入戏太深也不好。」

女人满脸通红，张着嘴却不能反驳一句话。

真是没想到，白富美乔仪，居然所有身份都是假的。

我被活生生地放进大铁锅里。

里面的水大概淹没到我脖子处，而锅盖子被死死盖住，我跳起来拿头顶，却根本无济于事。

随着时间流逝，水逐渐变热，铁质锅底变得滚烫无比，我只能不断跳起来，才能好受些。

血液味道弥漫在水里，我知道，这是我的脚掌被烫伤摩擦破了。

身上也变得越来越热，疼痛难忍。

我多么渴望此刻自己可以痛昏过去，可事实是我在锅里度日如年。

不知为何，水雾之中我看到了李橙橙的脸，她是那么的温柔。

我才发现她跟着我的这么些年，实在是受苦了。

曾经穷时，我爱她，可生活为难她，而如今有钱了，生活好了，我却成了为难她的那个人。

不过是仗着她的爱作威作福。

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

可惜，越来越烫的水用疼痛告诉我不可能。

（十五）

我没死成，还被李橙橙带回家了。

她给乔仪打电话要找我，可这个时候我正在热水锅里炖着，乔仪肯定不会给，说我出去玩了。

李橙橙不依不饶，说要上门来接我。

最后乔仪才不得不撒谎说我自己不小心掉进热水锅里了。

李橙橙抱着我，用冷水疯狂冲洗我的身体，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才将我送到宠物医院。

「那个……嫂子，都怪我没看好来福。」乔仪眼里挤出些泪花，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看起来怪可怜的。

不过在知道她真面目后，我想揭穿她，便朝着她恶狠狠地叫了两声。

谁知道，一张嘴却成了嘤嘤嘤的撒娇。

太尴尬了……虽然身上很疼，但现在我还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啪

与我叫声全然相反的巴掌声突然响起，我抬头正看着乔仪一脸不可思议的地捂着脸。

「你……李橙橙，你居然打我？」

我也没想到这个我随意欺负了七年的女生，居然这么果断，就像她刚刚得知我被烫伤后，立马赶到乔仪家一样。

「打你？还算轻的了。」

我老婆真帅。

想到这儿，我不禁又呜咽两声替她助威。

（十六）

「汪汪汪……」我用两个爪子抱住李橙橙，「狗仗人势」四个字现在被我发挥的淋漓尽致。

「好了好了，来福乖，别叫了，妈妈知道你疼，马上就带你去看医生啊。」她摸了摸我头，温热的触感揉的十分舒服，脑袋不受控制地往她那儿又偏了一些。

好在当时水温还没有特别高，身上只是烫破了些皮，最严重的是脚底，此时被纱布缠的像个木乃伊一样。

「哎，都怪妈妈不好，当时就不应该把你交给乔仪，害你成了这样。」

「汪汪」我安慰她两句，当初，明明是我非要跟着乔仪走的，怎么能怪她。

要怪也只能怪我狗眼瞎。

「来福，你相信心灵感应吗？刚才我心特别慌，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这才给乔仪打电话，没想到，还真出了事。」

李橙橙正在给我上药：「不过还好，你现在没事了。」

上完药后，女人去给我拿吃的，只能把我从她身上放下。

「汪……」

「来福，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粘人啊，哎，一定是这次受伤害怕了！别怕别怕，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就这样，李橙橙晚上干什么都把我抱着。

（十七）

当狗的这些日子，我逐渐发现李橙橙有很多优点。

她会插花，会书法，会画画。

安静又专注。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庞，红润的皮肤上带着几丝碎发，如同初夏的晚风轻轻抚过人心。

那么美好。

但，也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天我发现李橙橙老是呆在书房，趁着她洗澡之际，我偷偷溜进去。

桌上摆着一份文件。

忽然某种不祥的预感，我猛地跳上桌子，看着那份文件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离婚协议书」

在一起七年，无论受了多大委屈，李橙橙都没提过离婚，甚至连分手都没说过。

我又想起她来救我时的那份果断。

心里咯噔一声。

随之而来的是慌张。

我将离婚协议书叼进垃圾桶，还是不放心，又用爪子连同嘴巴撕个稀烂。

看着白花花的纸条，胸口突然好闷好痛。

我，真的错了。

眼睛好像有泪花涌出，接着喉咙变得腥甜，有什么液体从中不断呕出。

我看见李橙橙裹着浴巾焦急地赶来。

但此时她变得越来越模糊。

窗外似乎下起了暴雨，狂风大作。

李橙橙最怕打雷了，我拼尽全力挪动身体，将爪子搭在她身上。

耳边逐渐变得十分嘈杂，各种声音交相传来。

「来福，来福，你没事吧，妈妈在这儿呢。」

「好端端的吐血了？」

「医生快快救救它。」

「吃过碎骨头吗？胃被划伤了。」

「怎么止不住血啊？」

「我们尽全力了。」

「……」

「林鹤先生，您终于醒了！」

（十八）

感受到四肢传来些许麻木，耳边依旧闹哄哄的。

我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十分沉重，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尝试了几次后，最终又归于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吵架，那声音，好像是李橙橙和母亲的。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儿子本来都醒了的，就是被你哭倒霉了，这才又昏过去的。」

老妇人大声叫骂着，嘴里不时蹦出几句脏话。

「既然知道鹤哥快醒了，你还哭什么？让他醒来看见你梨花带雨的模样，好心疼你？」还有乔仪的声音，一想到她我就恨的牙痒痒。

前些天李橙橙扇了她一巴掌，她怀恨在心，现在母亲数落李橙橙时，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听说你刚从宠物医院回来，啧啧，鹤哥居然还比不上一条狗。」

李橙橙有多心疼来福，我是知道的。

心中怒火燃烧，我拼尽全力，终于吐出来两个字：「橙橙。」

「儿子，我儿子，他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我缓缓睁开眼，床前几人见我醒来纷纷围上前。

「鹤哥，你终于醒了！」温柔到极致的声音与 刚才形成鲜明反差。

「儿啊，我可是守了你整整五天，你终于醒了啊！担心死为娘了。」

微微转动脑袋，我想看看李橙橙，却发现此时她被挤到了很后面。

「橙橙。」

也许没料到我会这么叫她，女人杵在那儿显得呆呆的。

终究是我让她心寒了。

不过没关系，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我一定会让她变成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的。

「鹤哥，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阿姨忙上忙下的可辛苦了。」乔仪挪了下身体，将李橙橙挡住。

「这是我的家事，你在这儿干嘛？」

乔仪

我会去找她算账的，

但不是现在。

「哎呀，儿子，你昏迷这段时间，人家乔仪可对你贴心贴肺的，你瞧瞧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乔仪见状，立刻开始抹眼泪，「没事的，可能鹤哥刚醒。」

其实我妈这么向着她，不过是以为她真是个白富美，想让我换老婆。

「乔仪，滚出去！」

「你……」妇人用手指着我，指尖因生气而变得微微颤抖。

没过几秒，就牵着身旁女人的手大步离开，「乔仪，我们走！别跟这个白眼狼说话。」

（十九）

两人离开后，病房瞬间安静下来，我同李橙橙四目相对，不过她的目光却有些闪躲。

「要喝水吗？我去给你接杯水。」许是过于尴尬，她不得不说点什么来缓解。

「橙橙，」我将近两年没这样叫过她了，「以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好。」

「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保证，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一点伤害的。」

她沉默了两三秒，突然开口：「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结婚的时候。」

「我知道，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最后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好啊。」

我以为我说出这些话后，李橙橙会怨我会骂我，会把辛酸苦水都吐给我，唯独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

不过她不记仇也好，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未来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二十）

出院后，我对李橙橙无与伦比的好，这份甜蜜甚至比起刚谈恋爱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去了她心心念念一整年的摩天轮。

摩天轮到达顶点时，万家灯火如繁星般点缀在黑夜中，光与影相交错，让人心生向往。

这万家灯火，也有我和李橙橙的一盏。

想到这儿我紧紧握住身旁人的手。

李橙橙也望着窗外发呆。

玻璃倒映着她温柔的脸庞，我十分庆幸她还在身边。

后来我们一起去旅游，走遍大小城市。

我会在打雷时抱着她睡觉，会在她生理期时煮红糖水，会下厨，会买礼物。

可再后来，她却递给我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书。

（二十一）

她肯定又在赌气。

我让她在家等我，接着跑去珠宝店买上钻戒。

结婚时穷，什么都没有。

现在补给她。

李橙橙握着钻戒哭了。

我好想抱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橙橙，你今天怎么了？还不开心吗？」

她没回答我，只是自顾自地抽泣。

我急得团团转。

很久后，她才开口：「七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说完，她让我伸出手，将戒指还了回来。

「橙橙，不喜欢吗？」

她摇了摇头：「喜欢，但来得太迟。」

当晚，她就把行李收拾好了。

我拉着她的手，求她别离开。

「橙橙，我不明白，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你还是要离开？」

「如果是之前的事，是我混蛋，我跟你道歉。」

李橙橙立在门口，盯着我眼睛：「林鹤，这几天我才发现，原来你是懂爱的。」

我不明白她的话。

「不过谢谢你，让我跟这段十年的感情好好告了个别。」

最终我没有挽留下她。

李橙橙走时没有丝毫犹豫，像极了她冲进乔仪家救我那时。

果断又决绝。

（二十二）

再次见到李橙橙是三个月后了。

离婚后，我一直躲在家里喝酒，回忆和她的点点滴滴。

直到那晚，门铃响了。

我踉跄起身，踢开脚下的啤酒罐。

开门，失望又惊喜。

是来福。

它一口咬住我的裤腿。

起初我以为它饿了，将他带进屋放了些狗粮。

但来福却「汪汪」直叫，来回转圈。

这时我才发现他腿上有伤口。

切面整齐，应该是刀砍的。

我连忙联系宠物医院，将它带去治疗。

这期间来福一直反抗，我学着李橙橙的模样抚摸它的脑袋，可惜没有一点用。

医生为来福包扎好伤口，我不知道李橙橙如今住在哪儿，就只好将它带回我家。

车行驶到一半，电话响了。

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却是乔仪的声音。

「林鹤，猜猜谁在我手上？」

（二十四）

同李橙橙离婚的第二天，乔仪就找上了门。

我想起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一脚将她踹了出去。

警告她以后有多远滚多远。

但没想到，她这么不长记性。

第三天，竟然又带着我妈一起上门。

逼迫我给她个名分。

那天晚上，我找到乔仪之前债主，告诉他乔仪的家庭地址。

那之后乔仪确实没再出现过。

直到今天，她告诉我她绑架了李橙橙，让我给他转一千万。

不然就要拉着李橙橙一起去死。

我恍然大悟，原来当时来福是让我去救李橙橙。

（二十五）

我立马凑来钱转了过去。

「钱给你了，放了橙橙。」

那头传来嗤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爱这个女人呢？」

她越笑越激动：「林鹤，你毁了我，你知道那些催债的有多残忍吗？我被吓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这些钱都是你欠我的！」

「好好好，错全怪我，你先告诉我李橙橙在哪儿，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别伤害她。」

我从来没这么慌张过，只觉得拿着手机的手一直颤抖。

「要是我偏要让她下地狱呢？」

乔仪话音刚落，电话里传来轰隆一声，紧接着是李橙橙充满恐惧的叫声。

我情绪失控，吼叫着让她放了李橙橙。

可留给我的只有「嘟嘟嘟」的机械音。

（二十六）

我去警局报警，但他们说半小时前就已经收到消息出警了。

等我到时，乔仪已经被捕获，一见到我就发了疯似地叫骂。

至于李橙橙，她正披着披肩坐在地上抹眼泪。

我想跑过去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可却被人捷足先登。

有个警员跑过来，告诉我那是他们队长。

「还好这姑娘聪明，发现端倪后及时报了警，不然这次行动也不会那么顺利。」

那人给李橙橙递去一张纸。

「我刚刚才发现，这姑娘不就是画室的李老师吗？队长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迷上了画画，天天往画室跑。」

李橙橙接过纸，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我突然发现此时我和她站的那么久，却又离得那么远。

警员拍了拍我肩膀：「对了，你是李老师的……」

我无措地后退了几步：「朋，朋友。」

（二十七）

回到家，来福立马扑了过来。

我告诉它李橙橙平安了。

它像听懂了似得很快安静下来。

我轻轻抚摸它的毛发。

说来也好笑，上次变成它，我才知道自己误解了李橙橙，而这次，它又跑来通风报信，可惜我却迟了一步。

我把它带到警局，让队长帮我转交给李橙橙。

其实去的时候，我想着要和队长宣战共同追求李橙橙的。

可真见到他时，我却胆怯了。

一种奇怪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那个，你还有事吗？」队长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没，没了。」

「正好我也下班了，那我就帮你把狗还给李老师了。」

警察局门口，我看着队长牵上来福慢悠悠地离开，偶尔逗下来福的模样，又想起了我和李橙橙刚结婚那年，也是这样一起回家的。

那时我牵着她，她牵着狗，我发誓会永远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