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四年后,他爱上一位盲女 怕惹我生气,瞒着我将人养在别院
发布时间:2025-06-01 22:37 浏览量:3
我把将军从战场救下来。
改变了历史上他英年早逝的结局。
成亲四年后,他爱上一位盲女。
怕惹我生气,瞒着我将人养在别院。
我召出久违的系统。
喃喃道:「我想回家了。」
系统机械声响起:「抱歉宿主,无法送你回去。」
我愣了愣。
与此同时,裴骁看着并没有消失的我。
不耐地问:「魏棠,欲擒故纵的把戏闹够了没有?」
1
我给裴骁留下诀别信后。
安心等着系统带我回家。
日头一点点西落,婢女问我是否要掌灯。
我茫然四顾,依旧是生活四年的小院,没有一丝变化。
裴骁大步进来,身上穿着喜服,神情慌乱。
却在看清我的那一刻,脚步顿住。
眼里的焦急都被冷淡取代:
「魏棠,耍我好玩吗?」
「丹娘进门是你点头同意的,何必又这副作态。」
婢女搀着丹娘姗姗来迟。
她是个盲女,熟稔地拉着裴骁的衣摆。
轻轻柔柔:「将军,莫生气。」
裴骁脸色缓和,拉起她的手。
「我们回去,继续拜堂。」
丹娘笑着摇摇头。
「不必,能住进来天天看到将军我就很满足了。」
又含歉意:「我将宾客遣散时,怕他们说闲话,只说夫人病了请将军过去。」
她的妥帖让裴骁很受用。
转头冷冷看着我。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养病。」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当一个将军夫人。」
他拥着丹娘离开。
掌灯的仆从引他们前行。
当晚,整座将军府灯火彻夜。
庆贺裴骁娶了如夫人。
比妾更尊贵,如同夫人。
而我的院子多了把锁。
我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
无声重复着:「系统,我要回家……」
没有回应。
2
系统是在三天后才回来。
我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想念这个冷冰冰的机械声。
「原因排查清楚了。」
「宿主救下裴骁,他将创建一个新的王朝,由此宕开两条平行线,千年后的华国不在从前的时间线上。」
我听不太懂这些复杂的时间理论。
固执道:「你说过,我可以回去的。」
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
「抱歉宿主,如今无法送你回去。」
我瘫坐在地上,泪水终于决堤。
原来,我已经没有家了。
我崩溃大哭:
「我好想我爸妈。」
「走的时候我爸说明天做红烧鱼,我妈说等高考成绩出来带我去西藏,还有闺蜜说要跟我报同一所大学……」
「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身为女子只能困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
「我错了,我不该执着书本上那个裴骁。」
我将压抑的情绪一股脑发泄出来。
系统始终安静听着。
到最后,它冰冷的声音带了一丝人情味。
「是我们低估了裴骁的命运对历史的影响,如果你能让历史回到原有的轨道,或许还能回去。」
我死寂的心瞬间被点燃。
「我该怎么做?」
系统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么多。
含糊道:「一个本该死的人活着,就有一个本该活的人死去。」
3
因为对裴骁的狂热。
我清楚记得,书本上对我所处的时代这样描述:
天子式微,各节度使拥兵自重,群雄并起,太祖商乾从幽州起义,成一代开国帝王。
历史论坛上我作为裴骁忠粉,不止一次抨击商乾:
「要是裴骁没有英年早逝,西凉军怎会败给卑鄙无耻的商乾?」
「西凉军占有天时地利,而且粮草充足,以裴骁的英勇肯定能比太祖更早入主长安。」
系统的意思:裴骁将创建一个新的王朝。
它说的本该活着却死的那个人,是商乾?
想不到那时的笑谈竟有成真的可能。
我努力回忆历史上这段时期所发生的事情。
半个月后,我让婢女传话。
裴骁来了。
他轻甲未褪,难掩风姿。
我素衣赤脚站着,眼眶通红:
「夫君,我错了。」
「这些日子我总是做梦,梦到那天雪下得好大,我见到你的时候,身上插了好多支箭,却还有微弱的呼吸。」
「我那时,真以为你要死了。」
我扑在他怀里,低声啜泣:
「我真的好怕,好怕失去你。」
四年前,我把本该死的裴骁从尸堆火海里救出来。
裴骁僵硬的身体开始有了温度。
他回抱我,语气怜惜:
「棠棠,你能懂事了就好。」
「最近形势焦灼,没有你像从前一样为我分忧,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他擦干我的眼泪,低声哄着:
「至于丹娘,她怎比得上你呢?」
我乖巧点头。
心里止不住悲哀。
我竟也要用示弱来求得他的爱了。
当初的我,竟为这样的虚情假意抛弃了现代的爸妈。
我一定要回家。
4
我重新掌管将军府的事务。
丹娘奉上对牌。
轻声道:「还好姐姐病愈,府里大小事情我都不懂,这些日子可闹了不少笑话。」
都是她谦词罢了。
她虽柔弱,又盲了双眼。
可府中仆从无不对她恭敬规矩。
大家都有眼睛,看得到裴骁对她的爱重。
我看着她没有焦距的眼。
思绪回到一个多月前。
查账时,上等的云锦一次购入十匹,却不见府中使用。
名贵药材每月都有大量采购,但府中无人患病。
直到我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一座宅子。
院墙外,我听到熟悉的嗓音。
「丹娘,小心台阶。」
是裴骁的声音,很是温柔。
「将军不必担心,我虽看不见,但这院里的每一寸地都记在心里了。」
一个柔软的女声回应道。
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靠近院门。
透过缝隙,我看到裴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白衣女子,举止亲昵。
我浑身颤抖,死死攥紧拳头。
风把门吹开。
裴骁对上我通红的眼。
惊愕不已:「棠棠,你听我解释。」
「丹娘她……我只是可怜她无依无靠。」
我冷笑一声:「可怜到床上去了?」
「四年了,裴骁,我未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所以你便有了二心?」
「不是这样的!」
裴骁抓住我的手:「我救她只是因为她长得像你,那日她在雪地里险些冻死,我一时心软……」
我甩开他的手。
恨恨道:「裴骁,你真恶心。」
裴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丹娘呢喃一声,捂着额头昏迷过去。
裴骁立刻抱住她。
带着几分气恼看着我。
「我是怕你生气,才委屈丹娘住在别院。」
「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要八抬大轿迎丹娘进门。」
我也不甘示弱:「好,你娶。」
裴骁抱着丹娘进房,院门在我眼前缓缓关上。
......
哐当一声。
丹娘不慎将茶盏碰倒,手掌一片通红。
我命人将药膏拿来。
亲自为她涂抹。
裴骁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他颇为欣慰。
也带来一个消息:
「天子驾崩了。」
「我们去长安。」
夜里,裴骁搂着我。
安慰道:「丹娘有眼疾,威胁不到你的地位,待她日后诞下孩子,交给你抚养。」
「棠棠,你该明白我的苦心,裴氏百年基业总该后继有人。」
5
次日清晨,他率兵先行。
一个月后,我整理好将军府的家当出发。
于半道被人劫掠。
乱军阵前,贼匪对裴骁道:
「听闻裴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不知这情可有区区几仓粮草重?」
裴骁披甲在身,手持陌刀。
脸色凝重:「好,你放人,我把朔城的粮草给你。」
朔城是他刚攻下的小城。
裴氏在陇西盘踞百年,家底殷实。
贼匪压着我往前去。
不远处传来丹娘的呼喊:「夫君!」
贼匪轻笑道:「只能选一个。」
裴骁横刀在前,没有应声。
丹娘接着道:
「夫君,你不必救我,丹娘自知卑贱不可与夫人相比。」
「只求你能为我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儿取个名。」
她怀孕了。
果然,裴骁坚定的神情变得犹豫。
指着丹娘,薄唇紧抿:
「换她。」
车马从我眼前驶过,溅起飞沙。
裴骁棱角分明的脸也变得模糊。
只听得他清泠泠的声音:
「棠棠,等我。」
6
我以为自己已经不会难过了。
当真正被放弃的那一刻,依旧怅然若失。
明明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我回望身旁戴面具的贼匪。
试探开口:「商乾?」
男人高大的身影僵了僵。
恶狠狠道:「你胡说什么?」
他的手下兴奋跑来:「商将军,那箱子里真是金子,裴骁真他爹有钱!」
商乾沉默一会儿,取下面具。
露出一张眉目深邃,五官锐利的脸。
他看着我,问:「你知道我?」
我莫名松了口气。
野史里那位劫富敛财,挖人祖坟盗墓的青面将军,果真是商乾!
前世,我是商乾最大的黑粉头子。
翻遍稗官野史,在论坛不遗余力地抹黑他。
之所以将二者联系起来,是观其行事作风,总有种熟悉感。
还好,我猜对了。
一个月前,我暗地派人放出风声至幽州:将军夫人带着十余箱黄金。
他果真上钩。
甚至比我想象的更无耻。
不仅要黄金,还要用人换粮再捞一笔。
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肩宽腰窄,玄衣猎猎,一派桀骜。
这就是那位,为买官不惜认宦官做干爹,杀人越野,登基后屠尽世家的暴君啊。
按系统的说法,他就要死了。
可我要让他活下去,才有可能回家。
7
也许是还想用我跟裴骁要好处。
商乾并没有为难我。
可他低估了裴骁,他不是任人威胁揉捏的性子。
几天后,裴骁率领轻骑夜袭商乾的营地。
火烧完粮草后,裴骁趁机带我离开。
他白净的脸上乌黑一片,身上血迹斑斑。
眼眸亮得如星,笑起来还带着几分少年气。
抓紧我的手:「棠棠,跟我走。」
我挣开他的手。
摇了摇头:「裴骁,我不会跟你走。」
对上他疑惑的目光。
我想到书上的他,天资聪颖,十七岁单枪匹马杀进羌人王帐,十八岁驱胡人于狼山,旌旗猎猎。
他死在最风光无限的那一年,史书对他尽是哀叹。
可书上没有教我。
这样的男人只为建功立业而活,他要担起裴氏百年基业,他要开创盛世。
他,不可能耽于情爱。
是我太天真。
火愈发大,裴骁有些急切。
「棠棠,这不是你闹性子的时候,我的人快拖不住了。」
我认真看着他,眼眶泛红。
「裴骁,我是为你而来的,但我也有自己的人生。」
话落,毫不犹豫将他推开。
数支箭射来,商乾已赶到。
裴骁回望我的那一眼,神情难辨。
他骑着马消失在黑夜里。
8
冰冷的枪尖挑起我的下巴。
商乾高坐马上,斜眼看我。
「你为何不跟他走?」
我目光灼灼看向他。
火光迷眼,熏得我落下泪。
我斩钉截铁:「因为你。」
枪尖一抖,在我颈边划过一道微弱的细痕。
商乾纵马离去,冷哼一声。
「我对有夫之妇没兴趣。」
我眨巴眼,想把灰沙逼出来。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大营里,商乾的手下个个灰头土脸。
「粮全被烧了,包括咱们自己的,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是还有那几箱金子吗?」
「在烧粮前裴骁就派人偷走了。」
「这厮真无耻!」
有人粗鲁将我推出来:「将军,我们杀回去,拿裴骁的夫人祭旗!」
我跌倒在地。
上首的商乾单手撑着下巴,目光低垂。
我起身,将身上尘土拍干净。
笑道:「诸位,我有一言......」
作为平时成绩远超一本线的优等生,这些年,我将裴家的产业打理地井井有条。
我从怀中掏出账本。
上面的数目让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红。
有人粗声粗气:「都只是看得到摸不着,裴家还会认你?」
我指着其中的私盐和铁矿。
笑道:「这两处都是我的人在打理,一个月前,我让他们将盐运去南方换粮,换得的粮约莫这几天能到幽州。」
「还有这些铁器,没有裴骁的印信,不能出陇西,我让他们先藏在关口,要请将军的人设法接应。」
一个娃娃脸的将士兴奋道:「将军,让我去!」
商乾目光沉沉看着我。
有将士质疑:「你是裴骁的夫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顿了顿。
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脸:「我为裴骁打理后宅,侍奉公婆,成亲四年,他却娶了个盲女。」
「我不堪受辱,与之决绝,势必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特来投奔幽州节度使,听闻商乾将军雄才大略,英姿勃然,赤胆忠心,爱民如子...」
「够了。」
商乾打断,揉了揉他跳动的眉角。
果断下令:「二郎,你带人去接应那批铁器。」
「青叶,带她下去休息。」
众人离开时,脚步轻快。
欣喜议论:「将军真厉害,抢了座金矿回来!」
娃娃脸的二郎凑近我,笑眯眯道:
「你眼光不错。」
又怜悯看我:「喜欢我们将军会很辛苦的。」
青叶是个文弱男子,身体清瘦。
语气钦佩:「用前夫的钱追新欢,魏姑娘真是女中豪杰。」
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
商乾麾下的人,好像脑子都不正常。
9
粮和铁器运到后。
军中人对我的态度和善许多。
加上有我爱慕将军的滤镜在,他们几乎把我当成自己人。
唯独商乾,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
军中没有女子,为了能继续留下。
我得做些能证明自己还有用的活。
包括但不限于:
用二郎猎来的兔子,准备做一顿麻辣烤兔肉惊呆他们的眼。
结果烧了座军帐。
主动把将军的衣服拿去河边浣洗,表现自己的贤惠和温柔。
结果把他唯一的里衣弄丢。
为了弥补过失,把将军的披风裁了准备做个新里衣,表达自己知错能改。
结果,好好的披风成了碎片......
我呆滞看着战场上身着黑甲,气质冷冽,手持长枪的商乾。
谁能想到,他里面是真空呢。
血溅在他脸上,他回望的眼神,杀气腾腾。
我赶紧捂住脸,藏在青叶身后。
戳了戳他,绝望问:「军师,这座城里一定会有成衣店的,对吧?」
10
大军势如破竹。
「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可有不适?」
我寸步不离跟在商乾身边,生怕他哪天莫名其妙死了。
他眉目不动。
「甚好,若你能从我眼前消失,那就更好。」
我对他的疏离已经习以为常。
倒是军中将士们见我如此情深意重,契而不舍。
纷纷为我出谋划策。
「听说咱们要在这待两三个月,我看城里这几天挺热闹的,等上巳节那天,你就去送香囊表明心意。」
「将军怎么可能喜欢香囊,要我说该送宝刀!」
「不对不对,咱们将军最爱的是金子!」
「金子谁不爱,你他爹说废话。」
「想干架?!」
......
一帮大老爷们讨论地热火朝天。
大军驻扎在城外。
上巳节那天,城里行人不多,星星点点的花灯沿街挂着。
我逛了两圈,都没找到商乾。
最后是在河边,看到他正低头,小心翼翼放置荷花灯。
「听说这条河归渭水。」
「你说它会飘到长安吗?」
听青叶说,他每年都会在这天放灯祈福。
我答:「一个小浪就能将它打翻。」
月华如练,星光黯淡。
商乾的眉眼在这样的夜里看不真切。
他周身散发的孤寂与平日的嚣张桀骜全然不同。
他声音低沉。
问:「魏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果断道:「想见你问鼎中原,开创盛世。」
后世史书上对商乾这位帝王的评价褒贬不一。
哪怕他有些手段为人诟病。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结束了那个积贫积弱的旧朝。
为历史上大一统,甚至制霸西方的盛朝开创了基业。
商乾顿了顿。
声音带着几分别样的情绪。
再次强调:「魏棠,我不会喜欢你。」
又接着道:「所以,你不必将我的理想,当作自己的理想来活。」
我愣神了一会儿。
看到河边不远处长着几株兰草。
对着月色采来,送给商乾。
说:「我知道的。」
又笑:「听说兰草可以驱邪祈福,愿你平安喜乐。」
11
谁都知道,大军在此停驻,养精蓄锐,是为了与裴骁的兵马决一死战。
我时常见到商乾军帐中有宦官出入。
想来是那位宫中干爹的人。
以商乾的性子,怎会受制人下听命行事呢?
我想不明白。
史书只写了他贪财好权,利欲熏心。
开战前,裴骁遣人给我送了信。
「魏棠,你还能回头。」
我愣了愣。
他竟没有问责我将裴家产业拱手他人之事。
是夜,商乾也难得来到我帐中。
灯火落在他侧脸,分外好看。
我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的模样。
他果断道:「你走吧。」
我沉默摇头。
我有预感,商乾的死局就在眼前。
我绝不能离开。
商乾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战鼓如雷,黑云压城。
商乾的兵个个不要命地往前冲。
就算被长枪穿胸,也会用尽最后一口气将对方拉下马。
战况惨烈。
直至刀杀得卷刃了,战事方休。
看到裴骁的大军狼狈逃窜后。
我悬着的心才放下。
商乾,赢了。
他竟然没死?
我不禁有些迷茫。
随即被将士们的欢呼声感染,松了口气。
我目不转睛看着大夫为商乾上药。
「真的没事吗?」
「要不要再找个大夫看看?」
白胡子老头气得瞪我。
商乾面不改色:「无碍。」
我看着他喝过汤药,沉沉睡去。
夜色下,城楼外的将士为兄弟们收敛尸骨。
无声呜咽。
我也不由自主加入其中。
战争对所有人都很残酷。
往日嬉笑怒骂的人已成断肢残骸。
天人永隔。
12
这一战赢了,商乾再无对手,长安已是囊中之物。
我忐忑不安地陪着商乾。
直到他胸口的刀伤好起来,才彻底松了口气。
马上,他就要进京称帝了!
看来是系统错估了裴骁的影响。
商乾依旧会成为开国帝王。
与此同时。
军中有头战马无故倒地,口吐白沫。
起初,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渐渐的,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在军中蔓延。
某天夜里,有名兵士半夜惊醒,抓挠着脖颈红斑,指间尽是腐肉。
有人翻身呢喃:「鬼风入帐了?怎的一股烂梨味。」
瘟疫,开始了。
它像风卷入帐,迅速蔓延开来。
史书上从未记载这场灾难。
我才明白,这才是商乾真正的死局。
我迅速对他道:「立刻将战士尸体焚烧,将有症状的人隔离开来,让人去寻艾草,苍术熏蒸营地。」
后两条倒好办。
但古人讲究入土为安,烧尸乃大不敬。
反对的人很多:
「那些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在战场上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如今还要把他们烧成灰?」
最后是商乾沉沉看了我一眼。
对大家道:「死去兄弟们的家眷领十倍抚恤金。」
「我商乾,向来不惧鬼神,若他们有怨,便来找我。」
大家将有症状的人送进一座小城。
城外有重兵把守,擅出者杀。
确保将瘟疫控制在城内。
我带人做了许多苍术艾叶制成的避瘟香囊和面巾。
渐渐的,送进城的人越来越少。
局势稳定下来。
直到这一天,我给商乾送大家每日都喝的驱瘟汤时。
看到他手上冒出的红斑。
他脸色一变,言辞喝止。
「不要过来!」
汤打翻在地,我脸煞的变白。
商乾,染疫了。
13
商乾将大军交给二郎。
青叶从旁相辅。
他隔着军帐交代了很多。
七八个大汉泣涕涟涟,跪地喊着将军。
然后,他声音放轻,对我说。
「魏棠,有机会的话,劳烦你帮我放盏荷花灯到长乐宫。」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恳求的语气。
可我没有回答。
最后,商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孤身走进城。
大军皆跪地哀泣。
一天后,我带着青叶备好的三大车草药进城。
见到商乾时,他躺在破旧草席上,面色潮红,时不时低咳。
我隔着幕离和面巾,带着自制的手套,将全身裹得密不透风。
给他递上一碗汤药。
商乾震惊看着我。
随即大怒:「你来做什么!」
他气得将药打翻,看到自己手上的红斑,又瑟缩了一下。
我平静答:「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顿了顿。
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
「魏棠,我早就受够了你的厚颜无耻,死缠烂打,留着你不过是因为裴骁,你以为自己谁?我烦透了你天天跟在我身后。」
他的眼眶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