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住院，老公却在陪女同事逛街，我发了条朋友圈，他瞬间慌了

冰冷的液体顺着透明的管子，一滴一滴，缓慢又固执地渗进我的血管。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天花板白得像一张巨大的A4纸，上面有几道细微的裂纹，像是我此刻的心情。

急性阑尾炎。

医生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感冒发烧。

只有我自己知道，在出租车上疼得蜷缩成一只虾米，差点把司机吓到闯红灯的时候，我有多狼狈。

手术很顺利，麻药劲儿过去后，伤口开始细细密密地疼。

我摸出手机，给我老公沈浩打电话。

响了很久，在我以为要自动挂断的时候，他才接起来。

“喂？怎么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背景里是嘈杂的人声和音乐。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有点虚弱：“老公，我做手术了，在医院。”

“什么？”他那边的音乐声小了一点，“做什么手术？你别吓我。”

“阑尾炎，刚做完。”我看着输液袋，“你在哪儿呢？这么吵。”

他顿了一下，语气瞬间变得轻松起来：“哦哦，阑尾炎啊，小手术，没事没事。我在跟部门同事团建呢，不好走开。”

团建。

又是团建。

我心里那点仅存的脆弱，瞬间被一层冰壳子冻住了。

“哪个医院？我晚点忙完了过去看你。”他问。

“市中心医院。”

“行，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缺什么给我发微信，我让闪送给你送过去。”

他的语气，像是在安排一个不太重要的客户。

“好。”我只说了一个字，就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苍白又没什么表情的脸。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也是，阑尾炎而已，又死不了人。耽误了他重要的“团建”，多不好。

正发着呆，病房门被推开了。

我的闺蜜苏晴，提着一个巨大的保温桶，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怎么样了我的宝？医生怎么说？疼不疼？”

她一连串的问题，比我妈还像我妈。

我看着她，眼圈莫名其妙就红了。

“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在这儿修仙啊？”苏晴把保温桶往床头柜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给你打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差点就报警了！要不是你早上跟我吐槽肚子疼，我压根想不到你跑医院来了！”

她一边数落我，一边麻利地拧开保温桶，倒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鱼汤。

“快，喝点。刚做完手术，得补补。”

我小口小口地喝着汤，胃里暖了，心里那层冰壳子也开始融化。

“沈浩呢？”苏晴坐下来，削着苹果，头也不抬地问。

“他说……在团建。”

苏晴削苹果的手停住了。

她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像一把手术刀。

“团建？今天周三，哪个正经公司周三下午搞团建？”

我没说话，只是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完。

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

苏晴看着我的表情，什么都懂了。

她没再追问，只是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扎了一块递到我嘴边。

“吃吧，别想那些不开心的。”

我张嘴，咬住苹果，又甜又脆。

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苏晴叹了口气，抽了张纸巾，胡乱地在我脸上一通擦。

“哭什么哭！为那种男人，不值得！”

“我就是觉得……有点可笑。”我哽咽着说，“我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结果呢……”

结果，我在他那里，优先级还不如一场莫名其妙的“团建”。

苏晴的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

变得……非常古怪。

“怎么了？”我问。

她把手机屏幕转向我，欲言又止。

“你……还是自己看吧。”

我凑过去。

那是一张照片。

背景是市中心最高档的那个商场，照片里，沈浩笑得一脸灿烂，他旁边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正挽着他的胳膊。

那个女人我认识。

林悦，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长得清纯可人，朋友圈里总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沈浩手里提着好几个购物袋，其中一个，是我念叨了很久的那个奢侈品牌的logo。

而林悦手里，拿着一杯奶茶，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爱慕和亲昵。

照片的配文是发照片的人写的：“撞见神仙爱情了，这个小哥哥也太宠了吧！”

神仙爱情。

太宠了。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足足一分钟。

血液好像在一瞬间全涌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迅速褪去，手脚冰凉。

伤口，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跟心里的疼比起来，阑िलkul。

“这是……我一个学妹刚发的，她正好在那边逛街。”苏晴小心翼翼地解释。

我没说话，拿过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和沈浩的聊天框。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半小时前他发的。

“好好休息，[拥抱]”。

一个拥抱的表情。

多么讽刺。

我把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你想怎么办？”苏晴问，语气里满是担忧，“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不用。”

我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骂他有什么用？他只会说那是误会，说那个女人只是同事。”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苏晴气得不行。

“当然不。”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不是喜欢团建吗？喜欢当好人吗？”

“我就让他……好好建一次。”

我举起手机，对着自己挂着吊瓶、戴着医院手环的手，拍了一张照片。

没有开美颜，没有找角度，惨白的手背上，针眼周围一片青紫，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然后，我打开了朋友圈。

编辑文字。

“原来急性阑尾炎自己一个人也能扛过来，又解锁了人生新技能呢。”

没有抱怨，没有指责，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透着一股云淡风轻。

但我知道，每一个看到这条朋友圈，并且知道我和沈浩关系的人，都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苏晴凑过来看了一眼，眼睛瞬间亮了。

“高！实在是高！”她冲我比了个大拇指，“杀人于无形，诛心于无声！”

我点了“发送”。

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

“好了，我们继续吃苹果。”

就好像，刚才那个在朋友圈掀起一场风暴的人，不是我。

不到一分钟，被我扔在床头的手机，开始像一块被放在烧烤架上的铁板，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一次又一次地亮起，上面是同一个名字。

沈浩。

我没理，专心致志地对付着苏晴切好的苹果块。

苏晴比我还兴奋，像个等着看好戏的观众。

“别理他！让他急！让他慌！”

电话不屈不挠地响了七八次，终于停了。

紧接着，微信的提示音开始“滴滴滴”地响个不停。

我不用看也知道，内容无非是“怎么了？”“你在哪家医院？”“为什么不接电话？”“我马上过来！”之类的废话。

果然，苏.晴没忍住，偷偷瞥了一眼我的手机屏幕。

“哎哟，急眼了。”她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还发语音了，听听他怎么编。”

我摇了摇头。

“不想听。”

我现在的情绪很奇怪，像是一个站在台风眼中心的人，周围狂风大作，我这里却异常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看戏般的漠然。

大概过了十分钟，沈浩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这次，我接了。

“喂？”

“你在哪个病房？！我到医院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还带着喘。

“住院部A栋，12楼，1208。”我平静地报出地址。

“你等着！”

他吼了一声，挂了电话。

苏晴紧张地抓住我的手：“他要来了，你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我先回避一下？”

“不用。”我拍了拍她的手，“你在这儿，我更有底气。”

我需要一个见证人。

见证这场婚姻，是如何走向一个荒唐的结局。

没过五分钟，病房门被“쾅”地一声推开。

沈浩冲了进来。

他额头上全是汗，头发有些乱，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衬衫也皱巴巴的。

看起来，的确是跑得很急。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然后又看到了我旁边的苏晴，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怎么回事？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清楚？”他一上来就是兴师问罪的语气。

我还没开口，苏晴先炸了。

“沈浩你有没有搞错？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干嘛呢？你在‘团建’啊！你不是忙得走不开吗？”

沈浩的脸僵了一下。

“我……我那不是不知道她这么严重吗！”他强行辩解。

“哦，不知道严重，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陪女同事逛街买包了？”我终于开了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

沈浩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空着的手。

那些在照片里无比显眼的购物袋，此刻当然不见了踪影。

“你……你说什么呢？我没有……”他开始语无伦次。

“没有吗？”

我拿起手机，点开那张照片，递到他面前。

“那这个，是我眼花了？”

照片里，他灿烂的笑容和林悦亲昵的姿态，是那么刺眼。

沈浩的脸色，瞬间从涨红变成了煞白。

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这是个误会！”他终于挤出几个字，“我们真的是部门团建，下午自由活动，林悦她……她想给她妈妈买个生日礼物，让我帮忙参考一下！”

这个借口，真是又老套又拙劣。

“哦？是吗？”我笑了，“给她妈妈买生日礼物，需要挽着你的胳膊买？需要你笑得像中了五百万一样？”

“还有，你手里提的那个C家的袋子，如果我没记错，里面应该是我之前跟你提过好几次的那款钱包吧？怎么，林悦的妈妈，品味跟我这么像？”

我的语气越来越冷，逻辑也越来越清晰。

每说一句，沈浩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大概没想到，我手里会有这么直接的证据。

“我……我那是顺便给你买的！想给你个惊喜！”他还在垂死挣扎。

“惊喜？”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在我一个人疼得快晕过去，自己打车来医院，自己签字做手术的时候，你陪着别的女人逛街，给我准备‘惊喜’？”

“沈浩，你觉得我傻吗？”

病房里一片死寂。

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滴滴”声。

沈浩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戳穿了谎言的雕像，狼狈不堪。

苏晴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不屑。

“我……”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又是一变，慌张地想要按掉。

我眼尖，看到了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

“林悦”。

“接啊。”我淡淡地说，“怎么不接？是不是怕她妈妈等不及要收生日礼物了？”

我的讽刺像一根针，狠狠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沈浩的动作僵住了。

电话铃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接也不是，挂也不是，额头上的汗又冒了出来。

最后，他一咬牙，直接关了机。

“老婆，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走过来，想拉我的手。

我猛地把手抽回来，动作大到牵扯了伤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别碰我！”

我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抗拒。

他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你现在，让我觉得很脏。”

这句话，终于彻底击垮了他所有的伪装。

沈浩的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都泄了气。

“对不起。”他低着头，声音嘶哑，“我错了。”

“你错在哪儿了？”我追问。

“我……我不该在你生病的时候还出去……不该跟她走那么近……”

“只是走得近吗？”

我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真诚。

但我只看到了慌乱和心虚。

“沈浩，我们结婚三年了。”我缓缓开口，“我以为，我们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和坦诚是有的。”

“今天，你让我知道，我错了。”

“我累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下了逐客令。

沈浩还想说什么，被苏晴一把拦住。

“你没听见吗？她让你走！”苏-晴的语气很不客气，“现在她需要的是休息，不是听你在这里编故事！”

沈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晴，最终还是颓然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松懈下来。

伤口又开始疼了，一阵一阵的。

苏晴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

“都过去了。”

我摇了摇头。

不，这才刚刚开始。

沈浩走了之后，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苏晴怕我胡思乱想，一直陪我聊着天，说些有的没的。

但我知道，我的脑子一刻也没停过。

我和沈浩是怎么认识的？

大学同学，他是学生会主席，意气风发，在迎新晚会上弹着吉他唱情歌，迷倒了一大片学妹，也包括我。

他追我的时候，轰轰烈烈。

每天的早饭，雷打不动。

我随口说一句想看某场电影，他能跑遍半个城市去买最好的位置。

我生病，他能翘课在宿舍楼下守一夜，就为了第二天早上能第一个给我送药。

那时候的他，眼睛里有星星，看我的时候，仿佛我是他的全世界。

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

工作，加班，应酬。

他的“团建”越来越多，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我们之间的交流，从无话不谈，变成了“嗯”、“好”、“知道了”。

我以为这是所有婚姻的必经之路，是激情褪去后的平淡。

我安慰自己，他是在为这个家奔波，他辛苦了，我应该体谅他。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不是平淡，是变心。

他不是没有时间，只是不愿把时间给我。

他不是不懂浪漫，只是浪漫的对象，不再是我。

正想着，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我皱了皱眉，接了起来。

“喂，是姜宁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尖锐又带着怒气的中年女声。

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是我婆婆，沈浩的妈妈。

“妈，是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吗？！”她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我愣了一下。

“妈，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不明白？！”她的声音更大了，“你发那样的朋友圈，让所有人都来看我们家的笑话！沈浩的公司领导都看到T，你让他以后怎么做人？！”

我气笑了。

原来，在她眼里，我受的委屈，我身体的疼痛，都比不上她儿子的“面子”。

“他做不了人，是他自己的问题，不是我造成的。”我冷冷地回应。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婆婆显然被我的态度激怒了，“沈浩都跟我说了，就是个误会！同事之间帮个忙，不是很正常吗？你怎么这么小心眼，这么不懂事？”

“男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偶尔逢场作戏也是难免的！你作为妻子，就应该大度一点，体谅他，支持他！而不是在背后捅他刀子！”

听着她这一套颠倒黑白的“贤妻论”，我只觉得一阵恶心。

“妈，首先，我没有捅他刀子，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我一个人做了手术。其次，如果所谓的‘大度’，就是容忍我老公在我住院期间陪别的女人逛街买包，那这个‘大度’，我做不到。”

“最后，我生病了，需要休息。如果您打电话来，只是为了指责我，那对不起，我挂了。”

说完，我没等她再开口，直接按了挂断键。

然后，拉黑。

一气呵成。

苏晴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牛！我姐妹今天战斗力爆表啊！”

我靠在床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以前，为了家庭和睦，为了沈浩，我对他妈妈一直都是忍让和迁就。

她说什么，我听着。

她让我做什么，我照做。

换来了什么呢？

换来了她的得寸进尺，换来了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就是应该为她儿子无条件付出的那个人。

够了。

真的够了。

从今天起，我不想再当那个“懂事”的姜宁了。

晚上，沈浩又来了。

这次，他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和水果，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苏晴已经回家了，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老婆，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车厘子。”他把水果放在床头，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我没看他，也没看那些东西。

“你妈给我打电话了。”我说。

沈浩的表情一僵。

“她……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大度一点，体谅你的不容易。”我复述着，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沈浩的脸色很难看。

“你别听她胡说！她老思想，不懂这些。”他急忙撇清关系。

“是吗？”我看着他，“我倒觉得，她说的，就是你想的。”

“只不过，她替你说了出来而已。”

沈浩沉默了。

他知道，任何辩解在这一刻都是苍白的。

“老婆，我们不提她了，好不好？”他试图转移话题，“医生怎么说？伤口还疼吗？我晚上留下来陪你。”

“不用了。”我拒绝得很干脆，“我请了护工。”

“请什么护工？我来照顾你！”

“你？”我终于正眼看他，眼神里满是讽刺，“你确定你能照顾好我？而不是在我睡着之后，又跑出去跟哪个女同事‘团建’？”

“姜宁！”他被我的话刺痛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不然呢？”我反问，“要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跟你扮演恩爱夫妻吗？”

“沈浩，我做不到。”

我们俩对峙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很久，他才颓然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那你想怎么样？”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我想怎么样？

我也在问自己。

离婚吗？

这个词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开。

结婚三年，我们一起买了房，一起养了猫，一起规划着未来。

我们的生活，像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早已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要把它连根拔起，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力气？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

他的眉眼，他的轮廓，都还是那么熟悉。

可我却觉得，他离我好远。

远到，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我想……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我艰难地开口，“等我出院了，我先搬去苏晴那里住。”

“我们需要冷静一下，都好好想一想。”

这是我能给出的，最理智的答案。

沈浩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愿相信。

“分开？不行！我不同意！”

“姜宁，我们不能分开！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冲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它捏碎。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跟林悦有任何联系了！我明天就去跟领导申请，把她调走！”

“你相信我，最后一次！”

他的眼眶红了，声音里带着哀求。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有一瞬间的心软。

七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可是，那张照片，婆婆的电话，还有他那些拙劣的谎言，像一根根刺，扎在我心里，拔不出来。

信任一旦崩塌，就很难再重建了。

我用力，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

“沈浩，破了的镜子，就算粘起来，也还是有裂痕的。”

“我们……都别再自欺欺人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敲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沈浩愣愣地看着自己空了的手，眼神从哀求，慢慢变成了绝望，最后，又染上了一丝怨恨。

“是因为那个朋友圈，对不对？”他突然说。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让我下不来台，逼我跟你道歉，逼我妥协！”

“姜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机这么深？”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想笑。

原来，在他心里，我所有的委屈和反击，都只是为了“逼”他。

都只是“心机”。

“对，我就是心机深。”我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所以，你离我这个心机深的女人远一点，不是更好吗？”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最终，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摔门而出。

病房的门，被他震得嗡嗡作响。

我的世界，也终于彻底安静了。

我在医院住了五天。

这五天里，沈浩没有再出现过。

他只是每天定时定点地给我发微信。

“老婆，今天感觉怎么样？”

“按时吃饭了吗？我给你点了你爱吃的那家粥。”

“伤口还疼不疼？要不要我过去看看你？”

每一条都充满了“关切”，但又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

我一条都没回。

他点的外卖，我原封不动地让护工拿去处理掉了。

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哪怕只是一碗粥。

苏晴几乎天天都来，给我送饭，陪我聊天，帮我处理各种杂事。

“查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她一边给我剥着橘子，一边说。

“那个林悦，不简单啊。”

“怎么说？”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她在公司里，风评可不怎么好。仗着自己年轻漂亮，跟好几个男同事都不清不楚的。”

“之前有个项目组的组长，也是个有妇之夫，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差点为了她离婚。后来被人家老婆闹到公司，才算消停。”

苏-晴把一瓣橘子塞进我嘴里。

“沈浩，就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我慢慢地嚼着橘子，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蔓延。

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我早就该想到的。

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哪来那么多钱去逛那种高档商场？

除非，有人买单。

“还有更劲爆的。”苏晴压低了声音，“我看到林悦的朋友圈了，仅你老公可见的那种。”

她把手机递给我。

林悦的朋友圈，对我自然是屏蔽的。

但苏晴通过她那个神通广大的学妹，搞到了截图。

最新的一条，是昨天发的。

一张照片，是一只男人的手，正在给她剥虾。

那只手上戴的表，我再熟悉不过了。

是我送给沈浩的结婚三周年纪念礼物。

配文是：“被投喂的快乐~[可爱]”

还有一条，是三天前。

一张自拍，她穿着一条新裙子，笑得花枝招展。

配文：“谢谢哥哥的礼物，超喜欢！[爱心]”

那条裙子，就是那天在商场里，沈浩提着的另一个购物袋里的品牌。

原来，他所谓的“惊喜”，不是给我准备的。

或者说，不止是给我准备的。

真是……雨露均沾啊。

我看着那些照片和文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我以为他只是一时糊涂，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现在我才知道，他不是糊涂。

他是清醒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背叛的深渊。

而我，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别看了。”苏-晴抽走我的手机，“再看要长针眼了。”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苏晴，帮我个忙。”

“你说。”

“帮我找个靠谱的离婚律师。”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包在我身上！”

“我早就该这么做了。”我说。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没有通知沈浩。

苏晴开车来接我，直接把我拉回了她家。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根据地了！”她拍着胸脯说。

我看着她为我准备好的干净整洁的房间，换下的床单被套，还有桌上插着的新鲜的百合花，鼻子一酸。

“谢谢你，晴晴。”

“跟我客气什么！”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收拾他，我比你还积极！”

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律师见面。

律师姓王，是个看起来非常干练的女性，四十岁左右。

我把事情的经过，以及手里的所有证据，都跟她详细说了一遍。

包括那张商场里的照片，林悦的朋友圈截图，还有我住院期间沈浩的所有通话和微信记录。

王律师听完，冷静地分析：“从法律上讲，这些证据可以作为他婚内存在过错的旁证，但在财产分割上，除非能拿到他出轨的直接证据，比如同居或者开房记录，否则很难让他净身出户。”

“我明白。”我点了点头，“我也不指望他净身出户。我只要我们婚后共同买的那套房子，还有我们存款的一半。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那套房子，是我和沈浩一起奋斗了五年才买下的。

从选址到设计，从装修到软装，每一个细节都倾注了我的心血。

那里，有我关于“家”的全部想象。

我可以失去这个男人，但我不能失去那个家。

“房子在你名下吗？”王律师问。

“不，在他名下。”我说，“当时买房，因为一些贷款政策的原因，写了他的名字。但首付和每个月的房贷，我们是一人一半。”

王律师皱了皱眉：“这就有点麻烦了。虽然你有转账记录，可以证明你参与了购房和还贷，但如果他耍赖，官司可能会打很久。”

我沉默了。

我知道，沈浩会的。

他现在对我，恐怕只剩下怨恨了。

“没关系。”我说，“多久我都等得起。”

“好。”王律师点了点头，“那我们下一步，就是先发律师函，跟他正式提出离婚协议。看他是什么态度。”

走出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硬仗，筋疲力尽。

但同时，心里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知道，这条路会很难走。

但我必须走下去。

回到苏晴家，我收到了沈浩的微信。

“老婆，你出院了怎么不告诉我？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你现在在哪儿？”

“回家吧，我们好好谈谈。”

回家。

那个曾经让我觉得无比温暖的词，现在听起来，却充满了讽刺。

我没有回复他。

我需要时间，来准备下一场战斗。

第二天，律师函就寄到了沈浩的公司。

我能想象得到，当他收到那封信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震惊？愤怒？还是不屑？

果然，不出半小时，他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我没接。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发微信。

“姜宁，你什么意思？找律师？你想离婚？！”

“我不同意！我绝对不会离婚的！”

“你就为了那么一点小事，就要毁了我们这个家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马上给我回来！我们当面说清楚！”

我看着那些歇斯底里的文字，内心毫无波澜。

毁了我们这个家的人，到底是谁？

他好像永远都搞不清楚状况。

晚上，他找到了苏晴家楼下。

苏晴从窗户往下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儿干嘛呢？”

他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我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他就开始按门铃。

苏晴忍无可忍，通过可视门铃对他喊话：“沈浩！你再按信不信我报警说你扰民！”

门铃声停了。

但他没有走。

他就那么一直站在楼下，从天亮，站到天黑。

深夜，我睡不着，走到窗边，看到楼下那个孤独又固执的身影。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承认，我心软了。

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辆红色的轿车，缓缓地停在了他身边。

车门打开，林悦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她手里拿着一件外套，披在了沈浩身上。

然后，她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沈浩没有推开她。

他们就那么在路灯下站着，像一对正在闹别扭的情侣。

那一瞬间，我心里最后一点点的动摇，也消失殆尽了。

我拉上窗帘，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姜宁，你醒醒吧。

那个男人，早就不属于你了。

第二天早上，我给沈浩发了条微信。

“想谈可以。明天下午两点，到王律师的事务所来谈。”

他秒回：“好。”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律师事务所。

王律师已经在了。

“他会来吗？”我有点不确定。

“会的。”王律师很肯定，“男人有时候比女人更害怕离婚。尤其是，当离婚会让他损失惨重的时候。”

两点整，沈浩准时出现了。

他看起来很憔憔悴，眼下一片青黑，胡子也没刮。

他看到我，眼神很复杂。

有愤怒，有委屈，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祈求。

他没看王律师，径直走到我面前。

“宁宁，我们回家说，好不好？不要在这里，让外人看笑话。”

“王律师不是外人。”我纠正他，“她是我的代理律师。”

我的冷漠，让他脸上的血色褪尽。

我们在会议桌两边坐下，像两个即将要上战场的敌人。

王律师把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推到了他面前。

“沈先生，这是姜女士草拟的离婚协议。主要内容是，双方和平分手，婚后共同财产，包括房产和存款，一人一半。考虑到房子在您名下，姜女士希望能够获得房子的所有权，她会以现金的方式，补偿您房价的一半。”

沈浩看都没看那份协议。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我不离。”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同意离婚。”

王律师显然料到了这个结果。

“沈先生，如果您不同意协议离婚，那我们只能走诉讼程序了。到时候，您婚内过错的证据，我们会在法庭上全部提交。”

“那不仅会影响财产分割，对您的个人声誉，恐怕也会有不小的影响。”

王律师的话，说得很客气，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沈浩冷笑一声。

“证据？你们有什么证据？就凭一张捕风捉影的照片？”

“我跟林悦，清清白白！你们这是诽谤！”

他开始耍赖了。

我看着他这副嘴脸，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沈浩。”我开口了，“我们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照片是不是捕风捉影，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悦的朋友圈，是不是只对你可见，你也心里清楚。”

“你到底有没有给她买那条裙子，当晚你是不是在她家楼下，跟她见了面，你也心里清楚。”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是苏晴找人拍的。

就是昨晚，在楼下，林悦给他披衣服，和他亲密耳语的画面。

拍得很清晰。

沈浩的瞳孔，瞬间放大。

“你……你居然派人跟踪我？！”他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我没有。”我平静地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天衣无缝的。”

“沈浩，我们好聚好散，行吗？”

“房子归我，存款一人一半。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到时候，这些视频，还有你和林悦更多的‘故事’，会不会出现在你公司领导的邮箱里，出现在你父母朋友的手机里，我就不能保证了。”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说出这么狠的话。

原来，被逼到绝境的兔子，真的会咬人。

沈浩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像是想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们就那么对峙着，会议室里的空气，几乎要凝固成冰。

过了很久，很久。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地面。

“好。”

“我同意。”

“但是，房子可以给你，存款，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那是我们婚后的共同财产，你凭什么不给？”王律师立刻反驳。

沈浩笑了，笑得很难看。

“凭什么？就凭她毁了我！”

“她让我身败名裂，让我丢了工作！这笔账，怎么算？”

我愣住了。

丢了工作？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浩从包里甩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你自己看！”

那是一份辞退通知书。

上面的名字，赫然是沈浩。

辞退原因，写的是“严重违反公司纪律，造成恶劣影响”。

日期，就是今天。

“你满意了？”沈浩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你发的那条朋友圈，我们公司所有人都看到了！现在全公司都在传我的闲话！领导找我谈话，让我主动辞职！”

“还有林悦，她也被辞退了！一个刚毕业的姑娘，工作就这么没了！姜宁，你毁了我们两个人！”

我看着那份辞退通知书，脑子一片空白。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发朋友圈的初衷，只是为了戳穿他的谎言，为了让他恐慌，让他给我一个交代。

我从没想过要毁掉他的工作。

“那不是我造成的。”我喃喃地说，“是你自己的行为，导致的后果。”

“我的行为？”沈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如果不是你把事情闹大，会这样吗？！”

“说到底，你就是自私！你只考虑你自己的感受！”

他的指责，像一把把刀子，插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此刻却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我。

我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争吵，辩解，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好。”我深吸一口气，对王律师说，“王律师，协议改一下。”

“房子归我，存款我一分不要。”

王律师愣住了：“姜女士，你……”

“我只要房子。”我打断她，“其他的，都给他。”

就当是……我为这七年的感情，付出的最后一点代价吧。

沈浩也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他看着我，眼神里的怨毒，慢慢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你不用这样……”他沙哑地开口，“假装自己很大度。”

“我不是假装。”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觉得，恶心。”

“跟你多纠缠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说完，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站在律师事务所的门口，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结束了。

我和沈浩的七年，就这样，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结束了。

办离婚手续的那天，我和沈浩约在民政局门口。

我们全程没有交流。

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排队，填表，拍照，按手印。

当工作人员把那本红色的离婚证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离了？

走出民政局，沈浩突然叫住了我。

“姜宁。”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这个，给你。”

他递过来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是存款的一半。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愣住了。

“你不是说……”

“我是混蛋，但我不想占你的便宜。”他打断我，“房子你已经让步了，钱，你必须拿着。”

我转过身，看着他。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工作……找到了吗？”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他自嘲地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

“林悦呢？”

提到这个名字，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烦躁。

“走了。回老家了。”

“她说，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也承受不了这种压力。”

“呵，说得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但，也仅仅是可怜而已。

“那你……保重吧。”

我说完，转身就走。

“姜宁！”他又叫住了我。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甘。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沈浩，你知道吗？那天在医院，我疼得快要昏过去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后来，我看到那张照片，心就不疼了。”

“因为我知道，你已经不是那个，我一生病，就会翘课守在我身边的人了。”

“所以，回不去了。”

说完，我没有再停留，大步向前走去。

我没有回头看他是什么表情。

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

我的新生活，从搬进那套属于我一个人的房子开始。

房子里，还留着很多沈浩的痕迹。

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把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打包收好，寄到了他父母家。

然后，我重新布置了整个家。

换掉了我们一起选的灰色沙发，买了一张米白色的布艺沙发。

扔掉了他喜欢的深色窗帘，换成了我喜欢的白色蕾丝纱帘。

我把书房，改造成了我的画室。

每天，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洒在画板上，也洒在我身上。

我开始重新接设计的单子，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忙碌，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苏晴怕我一个人闷着，隔三差五就来找我。

我们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一起在厨房里研究新的菜式，一起去郊外写生。

我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结婚前的样子。

简单，自由，充满了阳光。

偶尔，我也会在深夜里，想起沈浩。

想起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但，也仅仅是想起而已。

就像看一部已经结局的老电影，虽然有过感动，但不会再想走进那个故事里。

大概过了半年，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婆婆打来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很多。

“姜宁啊……我是妈。”

“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平淡。

她在那头沉默了很久。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地说，“沈浩他……他一直惦记着你。”

“他后来，找了个工作，但是总是不开心。前段时间，还喝醉了酒，跟人打架，把腿给摔断了。”

“他躺在病床上，嘴里还念叨着你的名字。”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姜宁，妈知道，以前是妈不对，是沈浩不对。”

“你们……还有可能吗？”

她终于说出了打电话的目的。

我笑了笑，很轻。

“妈，你知道吗？”

“当初我发那条朋友圈的时候，底下有很多评论。”

“有骂沈浩的，有心疼我的，还有一些共同的朋友，在小心翼翼地打探，我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当时，把那些评论，一条一条地看完了。”

“我发现，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应该。”

“只有你，和沈浩自己，觉得我小题大做，觉得我‘不懂事’。”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所以，不可能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我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地挂了电话。

又过了一年。

我的设计工作室，已经步入正轨。

我有了自己的小团队，接了一些不错的项目。

苏晴也找到了她的真命天天子，一个很老实的程序员，对她很好。

她们的婚礼上，我作为伴娘，看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走向那个满眼都是她的男人，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婚礼结束后，我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

路过我们大学门口的那条街。

街边的烧烤摊，还和以前一样热闹。

我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沈浩就是在这里，借着酒劲，第一次跟我告白的。

那时候的他，脸颊通红，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说：“姜宁，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当我的女朋友，以后当我的老婆。”

我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恍如隔世。

手机响了，是一个客户发来的设计确认邮件。

我点开邮件，开始回复。

生活，总要继续。

而我，已经走在了新的路上。

路的尽头，或许没有谁在等我。

但沿途的风景，也足够让我心安。

我收起手机，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XX路。”

车子启动，窗外的霓虹，飞速地向后退去。

我看着车窗里自己的倒影，嘴角，轻轻地向上扬起。

那个曾经为了一个人，哭过，痛过，歇斯底里过的姜宁，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全新的，只为自己而活的姜宁。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