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拜堂,夫君抛下我救青梅,我抬嫁妆退婚,他回府见空的府邸傻眼了

发布时间:2025-11-14 17:05  浏览量:6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正拜堂,夫君当场抛下我去救青梅,我便知他也重生了,我平静吩咐抬走嫁妆退婚。次日,他带流放的青梅回府时,只见空荡的府邸,顿时傻眼了。完结

当裴钦一把扔掉手里的红绸,转身就往外冲时,我立刻清醒了。

我也重生了。

满堂宾客一片哗然。

我那未来的公公,裴父,气得当场站了起来:「逆子!你要去哪儿!」

我知道他要去哪儿。

裴钦心里藏着个白月光,就是他那个一起长大的柳苏苏。

上辈子,就在我们成亲当晚,柳苏苏的爹获罪下了大狱。

柳家被抄,全家老小等着发配流放。

第二天一早,柳苏苏就偷跑到裴家求救。

裴父怕惹祸上身,只给了点碎银子,就把人打发了。

可裴钦不甘心,为了柳家四处奔走。

连我们新婚回门的日子,他都放了我鸽子。

我念着两家是世交,忍了。

甚至怕我爹娘怪罪他,我还主动替他遮掩。

可笑的是,我刚从娘家回裴府,裴钦就领着柳苏苏站到我面前,开口就要纳她为妾。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阿蕴,我跟苏苏情同兄妹,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受流放的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蕴你最善良了,不会眼睁睁看她一个弱女子去送死,对吗?」

「你放心!我只拿苏苏当妹妹,她只是我名义上的妾,我爱的人只有你!」

柳苏苏呢?

就在旁边抹眼泪,哭得那个柔弱可怜,真是闻者伤心。

柳家是犯了事,但规矩是不牵连外嫁女的。

只要柳苏苏嫁了人,不管是妻是妾,都能躲过流放。

但那时节,天子震怒,谁敢碰柳家这滩浑水?

只有裴钦这个情圣,上赶着往里跳。

嘴上说着当妹妹。

可他看柳苏苏那眼神,哪是看妹妹?分明是看心上人。

就跟我当时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成亲前,我压根不知道他心里有人。

我们谢家是簪缨世家,我爹是当朝丞相,位高权重。

皇上有意想把我指给太子。

我爹不愿我进皇家,急急忙忙让母亲给我相看婚事。

裴钦,新科探花,家世不高不低,但生了副好皮囊。

这种翩翩君子,有意来撩拨怀春少女,太容易让人动心了。

定亲后,裴钦时常往谢家送东西。

有时候是路边采的野花,有时候是京城最时髦的朱钗。

甚至在外面吃到什么新奇菜色,都要趁热打包让随从送来给我。

他还给我写信,写京城的趣事,写同僚的八卦。

妙笔生花,把我哄得团团转,觉得他有趣极了。

最重要的是,成亲前,他在我爹面前发过重誓:此生绝不纳妾。

所以当他提出纳妾时,我当场就炸了。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

我直接让人去请裴父裴母,又让人去叫我爹。

裴家二老怎么可能允许儿子,为了一个罪臣之女,得罪我这个丞相千金?

裴父当场请了家法,把裴钦狠狠打了一顿。

我爹也放了话,若裴钦执意纳妾,就让我立刻和离。

最后,还是柳苏苏自己「刚烈决绝」,选择回家,与家人共赴流放。

裴钦为此,跟我生了好几天闷气。

还是我没出息,先低了头。

我出钱出力,上下打点。

好让他们在流放路上少受点罪。

我还回家求我爹,我爹答应我,等风头过了,就安排人把柳苏苏接回京。

我做到这个份上,总算没让裴钦行差踏错。

他也终于肯跟我「和好」了。

可没过多久,消息传来——柳苏苏受不了流放之苦,半路自尽了。

裴钦知道后,大病一场。

病好后,他像是想通了。

他说:「要怪就怪她爹贪污。」

「怪她自己命不好。」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提过柳苏苏一个字。

反而对我,好得不得了。

为我洗手作羹汤,为我描眉画眼。

就连我多年不孕,裴母责怪我,他都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我自然投桃报李。

我请父亲在朝中为他周旋铺路。

我为他主持中馈,结交各家夫人。

裴钦不到三十岁,就官居三品,成了新帝面前的红人。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就会这样恩爱到老。

直到——

我父亲突然病故。

我兄长意外身亡。

我阿弟无故背上通敌之罪。

谢家满门抄斩!

我才知道,裴钦从没忘记柳苏苏的死。

那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而他把这笔血债,全算在了我谢家头上!

最后,裴钦放了一把火,活活烧死了我。

他隔着火光,对我吼:「谢蕴,你们谢家欠苏苏的,就该血债血偿!」

我原本还在想,这一世要怎么搅黄这桩婚事。

没想到,裴钦比我还急。

看着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我猜,他也重生了。

裴钦压根不理他爹的怒吼,继续往外冲。

裴父气炸了:「裴钦,你敢?」

裴母也急了:「钦儿,有什么事等你拜完堂再去不行吗?」

满堂宾客都在交头接耳,等着看好戏。

裴钦这才如梦初醒般回头。

他对父母说:「爹娘,孩儿有要紧事,必须马上去办,回来再跟你们解释。」

接着,他看向我:

「阿蕴,你乖一点,等我办完事,就回来娶你。」

这张脸还很年轻俊俏,可这语气,分明是多年后那个位极人臣的裴钦。

充满了下意识的吩咐和命令。

上辈子看这张脸,我满心欢喜。

此刻再看,我心中只剩滔天恨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我一把扯掉红绸,掀开喜扇,直直地瞪着他:「裴钦,你要当众弃婚?」

我用怒气掩盖了杀意,演得恰到好处。

裴钦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阿蕴,我现在没工夫陪你耍小性子,你听话。」

说完,他扭头就走。

我当即冷下脸:「裴钦!我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急事,今天你不说清楚,就休想走出这扇门!」

我娘家带来的下人,立刻上前,拦住了裴钦的去路。

他不是重视他的小青梅吗?

行,我帮他一把,让全京城都知道他们的「深情厚谊」!

宾客们也兴奋起来了,都伸长了脖子。

裴钦的眉宇间染上了怒气:「谢蕴,你非要在这时候跟我闹?」

「我没工夫陪你胡闹,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闯了出去!

我使了个眼色,安排人立刻跟了上去。

裴钦走了,我的戏还没完。

宾客这么多,裴家的儿子丢了人,裴父只能黑着脸赔礼道歉,安抚众人。

裴母更想息事宁人,直接吩咐下人:

「来人,快扶少夫人去洞房休息。」

我立即打断她的话,眼圈一红:

「裴大人,裴夫人,裴钦刚才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

「我不过问他一句,他就说我胡闹。」

「我谢蕴在家里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不是非嫁他不可!」

我转向那些还没散的宾客,微微俯身:

「还请诸位贵客做个见证,随我一同去看看,裴家公子到底有何十万火急的大事!」

看热闹谁不喜欢?

我一开口,众人纷纷应和。

我红着眼,故作坚强地走在最前面。

领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在下人的指引下,直奔柳家而去。

我们到的时间,刚刚好。

降罪的圣旨已经到了柳家,官兵正在抄家。

而裴钦,正抓着柳苏苏的手,对领头的官差说:「苏苏是我裴钦的妾室,已不是柳家女了!」

他话音刚落,一转头,就看见了黑压压赶来的我们,还有站在最前面的我。

他张了张嘴,满是心虚,又像急着解释。

我拼命挤出眼泪,赶在他开口前,悲愤地喊道:

「裴钦!原来你不与我拜堂成亲,是为了出门纳妾!」

我痛苦地闭上眼,任眼泪滑落,声音凄厉:

「好,既如此,我成全你们!」

「退亲!从今以后,裴谢两家,再无瓜葛!」

说完,我决绝地转身就走,不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

裴钦惦记了一辈子,看得比我全家性命还重的柳苏苏。

原来,也就只值一个「妾」的身份。

真是天大的讽刺。

跟来的宾客们都看傻了。

这热闹可太大了!

有人在抄家,有人在纳妾,还有人当场退婚。

今晚只是个开始,好戏全在后头呢。

不出所料,裴钦为了一个罪臣之女,当众抛弃我这个丞相之女的事,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

有人可怜我名声受损。

有人痛骂裴钦是负心汉。

百姓在议论,但真正的战场在朝堂。

裴钦在柳家被降罪的节骨眼上,公然纳柳家女为妾,这无异于是打天子的脸!

这是重罪。

参奏裴钦和他爹的折子,像雪花一样飞向御前。

原本前途无量的探花郎,瞬间失了圣心。

他被翰林院除名,直接贬为八品小官。

连裴父都受到了牵连,被圣上斥责「教子不严」,罚了俸禄。

裴家为了一个「罪妾」付出的代价,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倒把我的风头给压下去了。

这也不枉我费心算计。

算准时辰让他闯出门,再算准时辰带人去「捉奸」,请全城宾客见证他们的「夫妾情深」。

这天,我正在府中会客。

我的贴身丫鬟春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裴钦那个王八蛋,带着聘礼上门了!」

「说是要重新求娶小姐!」

春华气得脸都皱了:

「小姐,他还把那个妾室一起带来了!这、这也太不把咱们相府放在眼里了!」

「他们还敲锣打鼓的,引了好多人看热闹!小姐,您要见吗?」

我还没开口,旁边的客人先轻笑了一声。

「谢小姐,看来你这位前未婚夫,还没吃够教训。」

「可需孤出面,替你将人赶走?」

我的客人,正是当今太子,萧衡州。

也就是上辈子,意外伤残,最后疯魔,起兵造反被处死的那个太子。

因为他死得早,才有了裴钦辅佐二皇子登基的「从龙之功」。

若不是背后有人撑腰,裴钦就算重生了,也不敢动我爹。

这一世,我要从根上,断了裴钦所有的希望。

我拒绝了太子的好意。

「殿下,这种小事,臣女自己能解决。」

「至于别的,殿下按我们商量好的计划来就行。」

我带着春华到了大门口。

门外果然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裴钦带来的聘礼,铺了长长一条街。

他自己一身红衣,骑在马上,格外扎眼。

见我出来,他立马眉眼含笑地唤我:「阿蕴。」

那眼神,那语气,满是欢喜。

让我有片刻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上辈子,我还爱他爱得要死的时候。

但这恍惚,只有一秒。

裴钦潇洒地翻身下马,走到我跟前。

「阿蕴,你不乖。」

「我让你等我办完事再拜堂,你却闹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一副「我原谅你了」的表情:

「不过,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过去的事,我不计较了。」

「今天我再次上门求娶,必能压下你被弃婚的流言,阿蕴可欢喜?」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我家小姐的名字!」春华当场就骂了回去。

我听着裴钦这番不要脸的话,心中冷笑。

看来是天子红人当久了,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

我语气嘲讽:「计较?你也配?」

「裴钦,是我当初点了头,你才能跟我有婚约。否则,你连踏进我相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来人!把这阿猫阿狗给我打出去!敢反抗的,直接打断腿!」

相府的下人抄起手腕粗的木棍,就朝裴钦身上招呼。

裴钦哪是对手,只能狼狈后退。

这时,他带来的柳苏苏,突然跪在了台阶前,哭啼啼地给我磕头:

「请姐姐不要迁怒夫君,都是苏苏的错!」

「姐姐,夫君是真心喜欢你的!就算你害夫君被翰林院除名,夫君也一句怪罪的话都没有!」

「若姐姐实在容不下我,只要姐姐答应重新拜堂,苏苏……苏苏便自请去庵中礼佛,此生再不回裴府!」

她哭得梨花带雨,说得情真意切。

春华气得叉腰大骂:「好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自己搞破鞋就算了,还想攀扯我家小姐!」

「就你们裴家那种腌臜地方,谁稀罕嫁!打!都给我打出去!」

下人得了令,棍子也往柳苏苏身上招呼。

裴钦见状,下意识地就把柳苏苏紧紧抱在怀里,生生替她挨了一棍。

我迎上他那带着怒气的眼神。

他咬牙道:「谢蕴,你别忘了,我们的婚约还没取消!」

我轻蔑一笑:「那又如何?」

我娘派人去裴家好几次,要退婚,换回庚帖。

可裴家人就是拖着不办。

我知道,这都是裴钦的意思。

他太清楚了,上辈子他怎么爬上去的。

没有我谢家的扶持,没有我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他离三品大员远着呢!

他也笃定了我还爱慕他,以为他只要服个软,我就能乖乖任他摆布。

所以,哪怕裴家背了骂名,裴父在朝堂举步维艰,他依旧死捏着这门婚事不放。

婚没退成,裴钦还上门来闹。

我娘气得不行,决定进宫去请皇后娘娘做主,替我重觅良缘,必须断了和裴家的婚事。

没想到,皇后没等到,贵妃的帖子先到了。

贵妃,就是二皇子的生母。

裴钦的动作,还真是快。

赏花宴。

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公子小姐,基本都来了。

也许是裴钦在相府门口闹的那一出太难看,倒是没人敢当面说我闲话。

这宴会,名为赏花,实则是相亲大会。

我没兴趣参与。

可偏偏有人不肯放过我。

贵妃一来,就把我叫到了她身边。

她拉着我的手,亲昵地说:

「本宫听说,丞相夫人近来正为你婚事发愁。不如,本宫替你保个媒如何?」

没等我拒绝,贵妃就招了招手。

走出来的,正是裴钦。

裴钦给贵妃行了礼,转头就对我温柔一笑:「阿蕴。」

四面八方的视线,瞬间全扎在了我身上。

贵妃开口了:

「谢蕴啊,你乃谢家嫡女。本宫知道,你前些日子和裴卿闹了点小矛盾。」

「可男人嘛,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本宫相信你,定是个心胸宽广、温柔大度的女子。」

「一个妾而已,就当个阿猫阿狗养着。为了这个跟未来夫君置气,实属本末倒置。」

「裴卿有才学有相貌,更是真心倾慕你。他为了请本宫保媒,可是足足跪了半日,本宫都动容了。」

「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今日,你可愿看在本宫的面上,与裴卿重归于好?」

贵妃话音刚落,裴钦立刻上前,对我深深一拜。

他手上还捧着一支娇艳的海棠花。

「阿蕴,之前是我错了。我任打任罚,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对你的心,日月可昭,天地可鉴!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裴钦太会演了。

他此刻看我的眼神,满是深情,脸上尽是小心翼翼的期盼。

仿佛我一句话,就能把他打入地狱。

要不是我重生一回,怕是真要信了他的鬼话。

但他会演,我也会。

我看着他,眼圈一红,带上了哭腔:

「裴钦,你所谓的真心,就是一次又一次,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不来台吗?」

我环顾四周,让他看看那些看好戏的嘴脸。

「你这样的真心,我如何敢要?」

他要的就是人多,他想当众道歉,演深情,用舆论逼我就范。

这倒给了我反击的机会。

我转向贵妃,福身行礼:

「贵妃娘娘恕罪,您的好意谢蕴明白。」

「我和裴钦的事,与那位妾室无关,我不在乎她。」

「只是,裴钦这几次三番不顾我颜面的情意,我实在受不起!臣女先行告退了。」

我转身要走,裴钦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神色悲戚:

「阿蕴!你到底要我如何做,才能原谅我!」

我随手指了指旁边的荷花池:

「跳下去……」

裴钦没等我说完,「噗通」一声,纵身就跳了下去!

他根本不会水,在池子里拼命扑腾,呛了好几口水。

他扒着池边,狼狈地对我喊:「阿蕴……我、我跳了!」

我看着他这副惨样,心里总算舒坦了点。

我把我没说完的话,补给了他:

「……淹死,我就原谅你。」

裴钦自然舍不得把自己淹死,只因救他的人不够及时,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

我在赏花宴上让他跳池塘的事,又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闲谈。

而他也如愿以偿,踩着我博回了一点深情的名声,不像之前那般人人喊打了。

还因着这份深情,被二皇子看重,成了名副其实的二皇子党,被其重用。

女子被退个婚便声名狼藉,活该去死一般。

而男子背信弃义,先纳妾后娶妻,在人前说几句倾心爱慕的假话,就又人人夸赞。

这世道当真是不公。

也因为裴家成了二皇子党,皇后下旨,替我与裴钦解除了婚约。

裴钦忙着为二皇子办差,没时间来招惹我。

反倒是他那位妾室时常来,一开始是在相府门口替裴钦诉衷肠,哭诉他的不易。

随着裴钦为二皇子办好了几桩差事,二皇子近期颇受恩宠,裴钦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柳苏苏的哭诉求原谅也变成了炫耀。

炫耀裴钦今日为她买了什么朱钗,明日是什么香粉,后日又是珍贵稀少的布料。

虽只是个妾室,可日子过得比京城许多当家主母都舒适。

柳苏苏还成了不少人的艳羡对象。

春华替我急得不行,天天骂柳苏苏是个狐狸精。

我笑着安抚她,「好了,咱不跟她一般计较,好戏在后头呢。」

……

中秋前夕,宁安公主邀我一块儿去城外的天华寺祈福。

同行的还有几位京中贵女,大将军之女秦雪瑶,工部尚书之女杜栖等。

天华寺香客众多,挤挤挨挨全是人。

在殿内上过香后,我和秦雪瑶、杜栖三人就与其他人走散了。

我们便干脆寻了个人少的地方坐着吃点心,等香客散了后再去寻其他人汇合。

只是点心没吃几口,我就觉得有些头晕。

我余光瞥见有几个拿着刀的黑衣人从身后闪过,下一刻便没了知觉。

……

再醒来时,是在一处破屋中,我们三人被紧紧绑在了柱子上。

屋里站几个满脸胡子,五大三粗的大汉。

大汉们提着刀,笑得淫邪,「今儿运气好,绑了几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瞧这细皮嫩肉的样子,折腾起来肯定爽。」

其中一人把刀一扔就开始解腰带,「大小姐放心,我们就玩玩儿,等玩够了就喊你们家里拿银子来赎人,不会杀了你们的。」

「是不是身子软得很,爷一会儿让你们更软。」

一群人淫笑着争先恐后地朝我们扑来。

刚睁眼的杜栖被吓得尖叫出声,大喊救命。

然后就被狠扇了一巴掌,「小蹄子叫什么叫,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的。」

有人来抓我的手,有人试图去撕扯秦雪瑶的衣服,不过人还没靠近,就被秦雪瑶给一脚踹飞了。

大将军之女,若非被有心人故意下了软筋散,哪会任人摆布,等什么英雄救美。

秦雪瑶与屋内的匪徒打斗到一半,有人破门而入。

「拿下!」

来人是太子。

我看向杜栖,从她眼中看到了震惊。

匪徒只留了一个活口,其他人都被杀了。

打斗结束时,门口又出现了一群人,是二皇子和裴钦。

前世,大将军之女秦雪瑶和杜栖一群贵女到天华寺上香时,意外被几个山匪绑走。

是二皇子带人将她们救下。

为报救命之恩,秦雪瑶做了二皇子妃,杜栖也成了二皇子的侧妃。

二皇子身后也多了两大助力,势头隐隐压太子一头。

实则,秦雪瑶早与太子相互倾心,只等圣旨赐婚了。

二皇子以秦雪瑶清誉相挟,又借秦雪瑶来制衡秦家,这才让秦家不得不支持他。

我看了眼正在被太子关心有没有事的秦雪瑶,这一世,我自然是要成人之美。

计划有变,二皇子脸色很不好看,却还是去杜栖面前做样子去了。

裴钦也朝我走来,言语关切,「阿蕴,你没事吧。」

「一听说你出事我就立马赶来了,吓死我了。」

裴钦说着想来抱我,被我一脚踹开。

我自己将绳子割开,对裴钦说:「裴钦,你真让我恶心。」

前世我不清楚这个英雄救美的计划出自谁手,但这一世,必是裴钦无疑。

上一世我已经跟裴钦成亲,忙着替他打理家事,准备中秋要送给各家的节礼,压根没时间来上香祈福。

秦雪瑶和二皇子的事是我过后听秦雪瑶所说才知晓的。

裴钦那时与二皇子并不相熟,其中恩怨还是我告知他的。

倒成他如今讨好的二皇的手段了。

裴钦看着我眼中的厌恶表现得很是受伤。

但在看到我手中的小刀时,表情又变成了疑惑,「阿蕴,你手中为何会有刀?」

我把玩着刀,挑衅地抬头,「你猜?」

裴钦惊疑不定,表情古怪,回去的路上都没再找我说话。

直到我下车时,他才将我拦住,双眼发红地质问我:「阿蕴,你是不是也回来了?」

我又是一脚,「滚开,你有病就去开大夫,少在我面前发疯。」

我自然不会承认,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进家门时,听见裴钦在背后喊:「阿蕴,你是我的。」

「我们前世今生都是夫妻,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我摇摇头,真是有病。

裴钦为二皇子出的好主意,成功成全了一对眷侣。

从天华寺回来没多久,皇上便为太子和秦雪瑶赐婚了。

而二皇子那边,杜栖从侧妃变成了皇子妃,杜家欢天喜地,二皇子却是脸黑得不行。

许是不满婚事,接下来一段时间二皇子接连出差错,被皇上训斥了好几次。

皇上的态度让二皇子显得颇为急躁,这份急躁一直持续到秋猎那日才有所好转。

皇上恩典,三品以上官员可带家眷一同随行去秋猎的行宫游玩。

我和母亲与其他女眷们同行。

路上,我还看见了柳苏苏,她和杜栖同坐一辆马车。

看来裴钦确实很宠她,这样的场合,她一个小官妾室都能跟来。

我没把柳苏苏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行宫后,柳苏苏主动找上了我。

她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谢小姐,你明知钦哥哥爱极了你,他一直为你空着正妻之位,他追随二皇子更是在为你挣前程,你为何偏要处处同他作对?」

「谢小姐,收手吧,你该知足了。」

这话愣是让我听笑了,「为我挣前程?我乃丞相之女,需要他一个八品小官给我挣前程,他也配?」

「至于什么正妻之位,更是好笑,除了你想做你那位钦哥哥的正妻,你问问这满京城的贵女,谁能看得上他那样背信弃义的废物。」

「柳小姐,我不针对你,你也少来我面前显眼。」

我要转身离开,却被柳苏苏抓住了衣袖,她直直就朝我跪下了。

柳苏苏对着我哭哭啼啼:「姐姐,我知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破坏了你和钦哥哥之间的感情。」

「只要你答应跟钦哥哥和好,我立马就去死。」

柳苏苏还挺决绝,说完就站起来要去撞树。

树没撞上,撞到了裴钦怀里。

柳苏苏又是好一阵哭诉,「钦哥哥,你就让我死了吧,我死了,你就能和姐姐重归于好,也就不用这般痛苦了。」

裴钦把柳苏苏抱在怀里好一阵哄,终于哄得柳苏苏破涕为笑亲了他一口才结束。

春华在我旁边一边捂眼睛一边偷看,小声嘀咕,「小姐,看了会不会长针眼啊?」

我无视柳苏苏眼神中的挑衅,更不想知道这两人发什么疯来这一出,拉着春华离开,「会,少看脏东西。」

松开柳苏苏的裴钦拦住了我的去路,「阿蕴,我说过,你会是我的。」

「再等等,很快我就能来娶你了。」

他眼中透着势在必得,大概很笃定这次秋猎会有大收获。

我淡淡一笑,「是吗?那我等着。」

……

秋猎正式开始那日,太子在山中遭遇猛虎,险些丧命。

猛虎受人引诱,专盯着太子攻击。

皇上大怒,命人彻查。

这一查,就查到了二皇子头上。

二皇子命人放出猛虎,意图取太子性命。

当今皇上已成年的皇子只有三位,其中三皇子体弱多病,还天生六指,从生下来便与皇位无缘。

其他皇子还未长成,二皇子只将太子当成了唯一的对手。

太子身死,或者致残,皇位就是他的了。

前世的那一场秋猎比现在晚了五年,皇上更老了,他剩下的儿子不是早夭就是生病成了傻子。

太子被猛虎咬掉一条腿成了残废,皇上其实知道凶手是谁,但依旧轻轻揭过,因为他就剩二皇子一个完好无缺的儿子能继承他的皇位了。

这一世,皇上身体康健,太子只受了小伤,下面的皇子也好好的。

所以心狠手辣妄图弑兄的二皇子被重斥,禁足在府中,无诏不得出。

贵妃也受牵连,贬为了嫔。

二皇子失势,依附二皇子的势力也大受打击,被太子安排的人所替代。

裴钦再次找上了我。

他这次带着肯定的答案,「阿蕴,你果然和我一样,重生回来了。」

裴钦眼神复杂,悲痛中又带着几分怀念,「阿蕴,你恨我对吗?」

「抱歉……」

我自重生以来积压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抬手便狠狠甩了裴钦一巴掌,「你以为一句抱歉就能揭过所有的事吗!」

被火焰吞噬,被烈火灼烧时撕心裂肺的痛,我永远都忘不掉。

我逼近裴钦,「裴钦,你害我父兄,污蔑我阿弟通敌,害我满门被斩,难道我不该恨你?」

裴钦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阿蕴,是我不对,我该死……」

「那你就去死!」我说得毫不犹豫。

裴钦怔了一瞬,试图解释:「阿蕴,我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说……」

我并不想听,直接打断他,「裴钦,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只剩不死不休,现在的你还剩唯一一条路。」

「前世,你们逼死太子的那条路。」

上一世,太子心上人被抢,没了一条腿无缘皇位,而他向来敬崇拜的父亲,为了所谓的大局不肯处置害他的凶手,太子焉能不疯。

皇上大概是想给太子最后一点体面,所以一直没有废太子,太子门下门客便撺掇太子造反。

早已预料到一切的二皇子打着救驾的名义,将太子手下屠戮殆尽,连太子也死于他手。

那一场宫变后没多久,皇上就驾崩了,二皇子顺利登基。

裴钦神色凄然,「阿蕴,你明知前面那是条死路。」

我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要你们明知是死路也得走,否则如何祭奠我谢家上百口人的亡魂。」

裴钦叹气,来抓我的手,「阿蕴别闹了,皇子争夺帝位不是儿戏,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二皇子是下令杀了谢家人不错,但他励精图治,是位人人称赞的明君。你一心给太子透露消息,焉知太子登基后是不是也如二皇子一般,会杀了你父兄。」

「谢家权势太大,没有一位天子能容忍这样的存在。我为二皇子办事时已经向他提前求了赦令,只要你肯嫁我,待他登基,只要谢相自愿赴死,他就网开一面不杀谢家其他人,更不会牵连你。」

我后退几步,远离裴钦,「笑话,一个阶下囚还要我父亲自愿赴死,裴钦,你蠢还是我蠢?」

「阿蕴,二皇子没有彻底输,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裴钦招手唤来一群人,「将人带走吧,丫鬟一起。」

我和丫鬟被人钳住了双臂,裴钦老生常谈,「阿蕴,乖乖的,待事成后,我就放你出来,我们成亲。」

我们被裴钦关入了一间暗无天日的密室,里面东西一应俱全,显然早有准备。

被囚禁后,裴钦经常来看我。

一来就同我忆往昔,回忆我们曾经那些恩爱日子。

带一捧野花,告诉我在哪儿摘的,我们上辈子为了这捧相同的野花作过什么诗。

或是一盘糕点,说我当时吃这糕点时笑得有多开心。

送了七天东西后,裴钦带来了一身嫁衣,「阿蕴,你前世就是穿着这身嫁衣嫁给我的,你真好看。」

「等今晚事成,我们再成一次亲好吗?」

没等我开口,他又匆匆离开了。

不过这次裴钦没离开太久,不到半个时辰就浑身是血地跑回了密室。

他受了伤,满眼的不可置信,「明明我已经把人关起来了,怎么还是会败呢?」

因为你蠢啊,我在心里想。

若不是刻意被抓,又如何逼你们这么快造反,如何让你们相信自己会赢呢?

没人告诉他答案,裴钦跑来逼我换嫁衣,「阿蕴,我们拜堂成亲。」

「只要拜完堂就是夫妻了,等明天我就带你回谢府,你父亲不会让你没了夫婿的。」

「阿蕴,阿蕴,快把嫁衣穿上好不好,我知道你最喜欢我了,我最爱的人也是你,成亲,我们现在就成亲。」

裴钦宛如疯魔,唯一的执念就是逼我穿嫁衣跟他拜堂。

我不答应,他竟还想动手。

不过没等他碰到我,就被人从背后给踹到了墙上,然后重重落地。

跟我一块儿被关进来的「丫鬟」秦雪瑶脚踩在裴钦胸口,转头问我,「阿蕴,这狗东西怎么处置?」

我看着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裴钦,淡淡吐出两个字,「烧死。」

秦雪瑶找了根绳子捆住裴钦,把人往外拖。

接应的人已经到了,裴府的人已经被清洗,此刻驻守的全是秦家的亲兵。

我让人将裴钦拖到了前世他烧死我的那间屋子。

生死关头,裴钦也不疯了,只躺在地上落泪。

「阿蕴,明明我们都是重生的,你只是一个内宅夫人,我上一世官至三品,还深受皇上信任,我怎么会输给你呢?」

「我怎么会输呢?」裴钦想不明白。

我端着刚点燃的蜡烛蹲在了裴钦面前告诉他答案,「因为你太贪心了,既想要权又想要名,还想要人。」

「而我不一样,我只想要你死!」

裴钦痛苦的捂住头,「原来如此。」

他又问我:「阿蕴,如果我们成亲时,我没有丢下你去找苏苏,你会不会……」

「不会!」我答得斩钉截铁,「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我用蜡烛点燃了床幔,火势如龙,速度飞快地扩散。

我将蜡烛一扔,转身离开。

裴钦在屋内嘶喊我的名字,喊我饶他一命,喊他知错了。

没多久,屋内传来了痛哭的嘶吼声,声音凄厉,与我前世无二。

最后的声音是裴钦说:「阿蕴,我知道你有多痛了,对不起……」

我没回答,只在烧得差不多时,让人来灭火。

只要烧死该死之人就够了,不能牵连别的屋子的。

二皇子造反失败后,当场自尽了。

二皇子的党羽也都被清扫,裴家,杜家等,连柳苏苏这个妾室也受到了牵连。

真可惜,裴钦重生而来,依旧没能护住他的小青梅。

没用的男人。

经历此事,皇上大病一场,之后就一直不太好,遂下令让太子监国。

一年后,皇上退位,新帝登基。

萧衡州登基后,宣我入宫,问我要何赏赐。

「皇上,臣女确有所求。」

「臣女想为谢家求一道免死金牌。」

这并不是个好提议,刚登基的皇帝还没有那么完全不喜形于色,微微皱了皱眉。

萧衡州道:「你有大功,朕也实话告诉你,谢家之权太过了。」

「朕生于世家,却不愿与世家享天下,你可明白?」

我点点头:「臣女明白,臣女会请父亲辞官,携家眷告老还乡。」

只有年轻的帝王会说这种话,我也只能从年轻的帝王手中求到这免死金牌。

萧衡州还是答应了,甚至格外开恩,允我兄长和阿弟留在京城,兄长不用辞官,阿弟也可以继续在国子监念书,将来科考。

也算没白忙一场。

谢家回乡前,秦雪瑶前来送我。

「你立下那么大的功劳,最后却要举家回乡,阿蕴,你可甘心?」

在密室中,秦雪瑶听了许多我和裴钦的前尘往事,但她一句都没问过。

她是个可信之人。

于是我实话实说,「暂避风头而已,我终归是要做大事的人。」

她笑了起来,「那我等着。」

……

回乡第一年,我开办了一所女私塾,取名谢氏女塾。

三年后,谢氏女塾扬名至京城。

我重返京城,在天下脚下开办了女塾,请皇后做了山长。

三年后,皇后下令,女子亦可入朝为官,那一年科举放榜,女塾学生榜上有名。

这世道是对女子不公,那就由女子自己来争。

至于情情爱爱的,有可,无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