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众喝了下给商界大佬的药酒，他搂住我轻笑：这么着急？

【引子】

我在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面前，慌乱地喝光了本该给他下药的酒。

他眼神玩味，俯身在我耳边低语：“洪小姐，你好像……需要帮助？”

命运的齿轮，从这场荒唐的乌龙开始，疯狂转动。

---

【1】

洪思思是被她姐姐洪敏敏从被窝里硬拽出来的。

“洪思思，看看你这张脸，再看看你这身材，不能白白浪费了。”

洪敏敏语气刻薄，像在评价一件商品。

她将一個沉甸甸的奢侈品衣袋塞进洪思思怀里。

“去，换上。”

“姐，这……这是要干嘛呀？”洪思思揉着惺忪睡眼，脑子还迷糊着。

“带你去见见世面，帮姐个小忙。”洪敏敏点燃一支细长的女士烟，吐出一口烟圈。

“什么忙？”洪思思本能地感到不安。

“很简单，去陪一个人喝喝酒，聊聊天。”洪敏敏说得轻描淡写。

“谁啊？”

“陆承玺。”

洪思思手一抖，衣袋差点掉在地上。

陆承玺？

那个传闻中二十岁接手家族企业，短短几年就让“盛陆集团”市值翻了几番，手段狠辣，不近女色的商界阎罗？

“姐！你疯了？让我去招惹他？我见到他腿都会软的！”

“有点出息！”洪敏敏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又没让你真跟他怎么样。”

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想办法让他喝了这个。”

一个小巧的透明玻璃瓶被塞进洪思思手心，里面是无色的液体。

“这……这是什么？”洪思思声音发颤。

“一点让他‘放松’的东西，放心，出不了人命。”洪敏敏拍了拍她的脸，语气带着诱惑，“事成之后，给你十万。你不是一直想搬出去，摆脱这个家吗？”

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洪思思心里那扇名为“渴望”的门。

有了这笔钱，她就能离开这个永远看不起她的姐姐，离开这个压抑的家。

她看着镜子里那张总是被评价为“漂亮但愚蠢”的脸，心脏砰砰直跳。

也许……值得冒险一试？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洪思思经历了人生中最混乱的“速成培训”。

洪敏敏亲自上阵，教她如何用眼神撩人。

“眼神要欲拒还迎，带点水光……洪思思，你眼睛抽筋了吗？”

教她如何走路才能摇曳生姿。

“胯！用你的胯带动腿！你是在走路还是在犁地？”

教她如何“不小心”把酒洒在对方身上，再借机擦拭。

结果洪思思手忙脚乱，把用作练习的可乐全倒在了自己身上。

洪敏敏气得扶额：“算了算了，你尽量少说话！一开口就暴露智商！”

她扔给洪思思几本封面花哨的书，《撩汉圣经》、《一句话让他为你疯狂》。

洪思思熬了个通宵，囫囵吞枣地读着。

越读越觉得，当个漂亮的傻子也挺好，至少不用动脑子，规则都写在书里。

---

【2】

第二天晚上，洪思思穿着那条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的黑色紧身裙，踩着摇摇欲坠的高跟鞋，揣着那瓶“神奇药水”和姐姐给的房卡，站在了酒店顶层总统套房的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穿着深灰色真丝睡袍，头发半干，几缕湿发随意地搭在额前。

睡袍带子系得松散，露出清晰的锁骨和一片结实的胸膛肌肤。

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正低头看着，闻声才抬眼。

他的眼神很淡，像结冰的湖面，没什么情绪，却让洪思思瞬间僵住。

“找谁？”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刚沐浴后的微哑。

洪思思脑子里背诵了八百遍的台词瞬间蒸发，舌头打结：“我……我……陆、陆先生吗？我姐……不是，我是客房服务，来、来送酒的。”

她慌忙举起手中那瓶洪敏薇准备的昂贵红酒，像个手足无措的傻瓜。

陆承玺的目光在她脸上和那条短得过分的裙子上停留了一瞬，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进来。”

套房极大，装修是冷峻的黑白灰色调，和它的主人一样透着疏离感。

陆承玺径直走到小吧台，拿出两个高脚杯：“开瓶？”

“开……开吧。”洪思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手心里的汗濡湿了那个小玻璃瓶。

机会来了！

她必须趁他开酒的时候，把药下进去。

陆承玺熟练地用开瓶器旋入木塞。

洪思思紧张得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悄悄背过身，哆哆嗦嗦地拧开小瓶子的盖子。

就在这时，陆承玺突然回头！

“杯子……”

洪思思吓得魂飞魄散，手猛地一抖！

几乎是条件反射，在那极短的瞬间，她做了一個愚蠢到极致的决定——她把那瓶无色无味的液体，一股脑儿倒进了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张的嘴里，咽了下去！

“咳！咳咳！”她被那奇怪的液体呛得咳嗽起来。

陆承玺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她，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随即变得深沉难辨。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打开了红酒，倒入醒酒器。

“坐。”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洪思思脑子一片空白，依言坐下，身体僵硬。

药效……会怎么样？她完全不知道。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

“洪小姐？”陆承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你怎么知道我姓洪？”洪思思脱口而出，随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洪敏敏是你姐姐？”陆承玺晃动着醒酒器，语气平淡无波，“她最近在争取和我们集团的一个合作项目，似乎很着急。”

洪思思的心沉了下去。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那瓶药……

“我……我不知道我姐……”她试图辩解，却语无伦次。

陆承玺倾身过来，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她。

他靠得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她拙劣的伪装，直抵她慌乱失措的内心。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因为紧张而滚烫的耳垂。

洪思思浑身一颤，想要躲开，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一阵奇怪的燥热开始从体内蔓延开。

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洪小姐，你好像……需要帮助？”

---

【3】

那杯红酒，洪思思几乎是被陆承玺“喂”下去的。

她脑子昏沉，身体里像有一把火在烧，视线也开始模糊。

只记得陆承玺那张俊美却冷漠的脸在眼前晃动。

他好像说了句：“洪敏敏就派你这么个……小笨蛋来？”

后面的事情，她记得不太真切了。

只模糊感觉到有人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柔软得如同云朵的大床上。

她似乎哭闹了，也挣扎了，还说了很多胡话。

好像抱着一个温暖的“抱枕”不撒手，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对姐姐的不满，对家庭的厌倦，对那十万块的渴望，还有……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害怕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和一个模糊的声音：“……有意思。”

……

洪思思是被刺眼的阳光唤醒的。

头痛欲裂，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痛。

她猛地坐起身，惊恐地环顾四周。

陌生的豪华卧室，只有她一个人。

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一套柔软的男士睡衣，宽大得能把她整个裹住。

昨晚……

她喝了下药的酒！

然后呢？

她和陆承玺……

洪思思脸色煞白，几乎不敢想下去。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卧室，客厅里，陆承玺已经穿戴整齐，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正坐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处理公务。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冷硬的轮廓。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地看过来。

“醒了？”

“陆……陆先生……昨晚……我们……”洪思思声音发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承玺放下平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洪小姐昨晚，很热情。”

洪思思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嘲弄，“我对趁人之危没兴趣。衣服是酒店女服务员帮你换的。”

洪思思愣住，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上来，但紧接着是更深的窘迫。

“那……那我……”她绞着手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昨晚说了很多。”陆承玺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包括洪敏敏让你来给我下药，套取商业情报，或者拍些不雅照，事成之后给你十万块。”

洪思思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无地自容。

“对、对不起，陆先生……我……”她语无伦次地道歉。

“我可以不追究这件事。”陆承玺打断她，语气淡漠，“甚至，我可以给你一笔远多于十万的钱。”

洪思思愕然抬头，不明白他的意思。

“条件是，”他微微俯身，深邃的眼眸锁定她，“从现在开始，听我的。”

---

【4】

洪思思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

刚进门，一个花瓶就擦着她的耳边飞过，砸在身后的墙上，碎片四溅。

“洪思思！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洪敏敏面目狰狞地冲过来，扬手就要打她。

洪思思下意识地闭眼躲闪。

但预期的巴掌并没有落下。

洪敏敏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狠狠地瞪了洪思思一眼，接起电话。

“什么？！项目取消了？为什么？王总，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

洪敏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对着电话那头焦急地解释着什么，但显然无济于事。

她猛地挂断电话，像看仇人一样盯着洪思思：“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陆承玺面前说了什么？！”

洪思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脑海中浮现出陆承玺那张冷漠的脸和他提出的“条件”。

“我……我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陆氏集团会突然中断所有和我们的合作洽谈？还放出话来说我们洪家的人‘品行不端’？！”洪敏敏气得浑身发抖，“你知不知道这损失有多大？！爸已经知道了！他马上就要从国外回来了！”

洪思思的心猛地一紧。父亲洪震业，一个只看重利益和面子的传统商人，如果知道她搞砸了姐姐的重要项目，还得罪了陆承玺……

正在这时，洪思思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着接起。

“洪思思小姐吗？这里是‘盛陆集团’总裁办，陆总请您中午到公司一趟，有些‘细节’需要与您确认。”电话那头是一个职业化的女声。

洪敏敏狐疑地盯着她：“谁的电话？”

洪思思挂断电话，手心冰凉。

她知道，这是陆承玺的“召唤”。

她别无选择。

……

盛陆集团总部大厦高耸入云，气派非凡。

洪思思被前台小姐直接引向了总裁专用电梯，一路收获无数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陆承玺的办公室占据了顶层最好的位置，视野开阔，装潢极致简约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他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听着一个穿着干练职业装、妆容精致的女人的汇报。

“陆总，关于城东那块地的开发方案，初步评估已经出来了……”女人声音清脆，目光不时落在陆承玺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爱慕。

看到洪思思进来，陆承玺抬手打断了女人的汇报。

“你先出去吧，苏晴。”

名叫苏晴的女人愣了一下，目光在洪思思身上扫过，带着明显的审视和不屑，但还是礼貌地点头：“是，陆总。”

离开前，她又深深看了洪思思一眼。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陆承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洪思思紧张地坐下，双手紧紧抓着膝盖。

“考虑得怎么样了？”陆承玺开门见山。

“陆先生……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帮我？或者说，利用我？”洪思思鼓起勇气问道。

陆承玺微微后靠，手指轻敲着桌面：“帮你？不，我只是在做一个对我有利的交易。”

他看着她，眼神锐利：“洪敏敏野心太大，手段下作，合作下去隐患无穷。而你，”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什么温度的弧度：“你很有趣，而且，足够‘干净’。更重要的是，你是洪震业的女儿。”

“我不懂……”洪思思茫然。

“你不需要懂太多。”陆承玺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份文件，“签了它。”

“这是什么？”

“一份协议。”陆承玺语气平淡，“在未来三个月内，你需要以我‘女朋友’的身份，配合我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期间，你必须完全听从我的安排。作为回报，我会支付你三百万。三个月后，协议终止，两不相欠。”

三百万！

洪思思被这个数字砸懵了。

这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为……为什么是我？”她声音干涩。

“因为你够傻，够简单，而且……”陆承玺俯身，靠近她，声音低沉，“你主动喝下那杯酒的样子，让我觉得，你或许能给我无聊的生活，带来一点……乐趣。”

他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洪思思心中那点可怜的自尊。

原来，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有趣的、好控制的傻瓜。

可是，三百万，和自由……

她看着那份协议，手指微微颤抖。

想起姐姐的刻薄，父亲的冷漠，想起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陆承玺收起协议，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那么，合作愉快，我的‘女朋友’。”

他的笑容，让洪思思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轨迹，已经彻底改变了。

---

【5】

签下协议的第一个周末，陆承玺的指令就来了。

陪他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洪思思看着衣帽间里陆承玺派人送来的各式昂贵礼服，手足无措。

这些裙子都太漂亮，也太暴露了。

最后，她选了一条相对保守的香槟色斜肩长裙。

酒会设在一位商业大亨的私人庄园，名流云集，觥筹交错。

洪思思挽着陆承玺的手臂走进会场时，能明显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惊讶，好奇，审视，不屑……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身体僵硬。

“放松点。”陆承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臂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你现在是我的女伴，别给我丢脸。”

他的触碰让她浑身一颤，那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清晰的温度。

“陆总，这位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目光在洪思思身上逡巡。

“我女朋友，洪思思。”陆承玺介绍得面不改色，语气自然。

“女朋友？”男人显然很惊讶，“没想到陆总也好这口？洪小姐……是洪家的那位？”

语气中的轻蔑显而易见。

洪思思的脸瞬间涨红。

陆承玺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李总，注意你的言辞。思思是我很重要的人。”

那个李总脸色微变，讪讪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陆承玺带着她，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

他游刃有余，谈笑风生，偶尔会低头与她耳语几句，做出亲昵的姿态。

洪思思只需要配合地微笑，点头，偶尔说一句“你好”或者“谢谢”。

她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

中途，她去洗手间补妆。

刚走出隔间，就在洗手台前遇到了一个熟人——苏晴，那天在陆承玺办公室见过的女人。

苏晴对着镜子仔细地补着口红，透过镜子看着她，眼神冰冷。

“洪小姐，好手段啊。”苏晴语带讽刺，“这么快就攀上高枝了。”

洪思思抿了抿唇，不想理会，低头洗手。

“别以为承玺真的看上你了。”苏晴转过身，抱着手臂打量她，“他不过是利用你来气他家里，顺便挡掉一些像你这样的狂蜂浪蝶而已。你对他来说，就是个方便好用的工具。”

“工具”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洪思思心上。

她知道苏晴说的可能是事实，但从别人嘴里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她很难受。

“不劳苏小姐费心。”洪思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苏晴嗤笑一声：“哼，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我等着看你被一脚踹开的那天。”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洪思思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心里五味杂陈。

回到会场，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陆承玺察觉到的她的异常。

“没什么。”洪思思摇摇头。

陆承玺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

酒会快结束时，洪思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父亲洪震业和姐姐洪敏敏。

他们显然也看到了她和陆承玺。

洪震业脸色铁青，洪敏敏则是一脸的怨恨和不可思议。

“洪思思！你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勾引陆总破坏我的项目，现在还有脸跟他在一起？”洪敏敏不顾场合，冲上来就想质问。

洪震业一把拉住她，脸色难看地对陆承玺挤出一个笑容：“陆总，小女不懂事，之前多有得罪。思思年纪小，容易被骗，还请您高抬贵手……”

陆承玺将洪思思往身后护了护，姿态保护意味十足。

他看向洪震业，语气疏离而冷淡：“洪总言重了。我和思思是正常交往。至于和贵公司的合作中止，完全是基于商业考量，与私人感情无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扭曲的洪敏敏，意有所指地说：“毕竟，盛陆集团选择合作伙伴，首要看重的是‘诚信’和‘品行’。”

洪震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哑口无言。

陆承玺不再多言，揽着洪思思，径直从他们面前走过。

经过洪敏敏身边时，洪思思能听到她压抑的、带着哭腔的诅咒：“洪思思，你给我等着！”

坐进陆承玺的劳斯莱斯里，洪思思还沉浸在刚才的冲击中。

“害怕了？”陆承玺问。

洪思思摇摇头，又点点头。

“以后，这样的场面会很多。”陆承玺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声音平静，“你需要尽快习惯。”

洪思思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陆先生，对你来说，我真的只是一个……工具吗？”

就像苏晴说的那样。

陆承玺转过头，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幽深。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洪思思答不上来。

她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这场以荒唐开始的戏，似乎正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

【6】

协议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陆承玺是个苛刻的“雇主”和“导演”。

他会纠正洪思思的礼仪，挑剔她选择的衣服，甚至规定她在外人面前说话的语气和表情。

洪思思感觉自己像个被重新编程的机器人，努力按照他的指令运行。

但偶尔，也会有出乎意料的时刻。

有一次，洪思思陪着陆承玺去视察一个度假村项目。

她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在工地上走得踉踉跄跄。

陆承玺走在前面，和项目负责人讨论着规划，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就在她差点摔倒的时候，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

是陆承玺。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缓了脚步，来到了她身边。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皱着眉看了一眼她脚上的高跟鞋，然后继续和负责人谈话，但步伐却明显慢了下来，一直让她能依靠着他的力量慢慢走。

那一刻，洪思思的心跳漏了一拍。

还有一次，陆承玺带她去见他的几个朋友。

不是商业伙伴，而是他真正的发小，比如性格爽朗的顾家大少顾辰，和温文儒雅的医生傅瑾言。

在那样的私人场合，陆承玺似乎放松了很多。

他甚至会偶尔开几句玩笑，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沉默居多。

顾辰打趣他：“承玺，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漂亮又……安静的小美人？跟你以前那些妖艳货色不一样啊。”

陆承玺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给洪思思夹了一筷子菜：“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傅瑾言则温和地对洪思思笑了笑：“思思小姐别介意，他就这样。承玺他……其实不太会照顾人，辛苦你了。”

洪思思能感觉到，陆承玺在这些朋友面前，是真实的，虽然依旧冷淡，但少了几分商场上的算计和凌厉。

她似乎，窥见了他冰冷外壳下的一丝缝隙。

但这些温情的瞬间总是短暂的。

更多的时候，洪思思需要面对的是来自各方的压力和敌意。

洪家彻底断了她的经济来源，洪敏敏时不时发信息来辱骂她。

社交圈里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从未停止，“靠身体上位”、“脑袋空空的花瓶”、“陆承玺的临时玩物”……

苏晴更是阴魂不散，在各种场合给她难堪。

有一次在一个艺术展上，苏晴故意“不小心”把红酒洒在了洪思思的裙子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洪小姐，我没注意到。”苏晴嘴上道歉，眼里却全是得意。

洪思思看着裙子上大片的污渍，窘迫得无地自容。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陆承玺走了过来。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自然地披在洪思思肩上，遮住了污渍。

然后，他看向苏晴，眼神冷得像冰。

“苏总监，看来盛陆集团的工作还是太清闲了，让你有这么多精力关注别人的女伴。”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既然这样，城南新成立的那个分公司，正缺一个开拓市场的负责人，下周一你就去报到吧。”

苏晴的脸色瞬间惨白。

城南分公司是出了名的艰苦，去了就等于被流放。

“承玺！我……”苏晴还想说什么。

陆承玺已经不再看她，揽着洪思思转身离开。

“以后离她远点。”车上，陆承玺对洪思思说，“她不敢再轻易招惹你了。”

洪思思裹着他的西装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她心里有些乱。

他这是在保护她吗？

还是仅仅因为，她现在顶着“陆承玺女朋友”的名头，不容他人侵犯？

她越来越分不清，这场戏里，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而她自己的心，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悄然失守？

---

【7】

三个月的时间，在一种混乱、紧张又夹杂着些许隐秘甜密的情绪中，飞快流逝。

协议到期的日子近了。

洪思思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陆承玺。

会因为他一个不经意的维护而心跳加速。

会因为看到他和其他女人（比如阴魂不散的苏晴，或者某些合作方女伴）交谈甚密而心里泛酸。

会开始期待每天见到他，哪怕只是被他挑剔，被他“指挥”。

她知道自己完了。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冷酷、霸道、心思深沉，偶尔却又会流露出一点温柔的男人。

可是，他呢？

他对她，始终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

有时温柔，有时冷漠。

她看不透他。

协议到期的前一天晚上，陆承玺带她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家族晚宴。

陆家的长辈基本都到场了。

气氛庄重而压抑。

陆承玺的母亲，一位保养得宜、气质雍容却眼神锐利的贵妇人，从洪思思进门开始，就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承玺，这位就是洪小姐？”陆母语气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母亲。”陆承玺的态度显得格外恭谨。

席间，陆母状似无意地问起洪思思的家世、学历、爱好。

洪思思按照陆承玺事先“培训”好的内容，谨慎地回答。

但陆母显然不满意。

“洪小姐似乎不太擅长这些社交话题？”陆母微微蹙眉，“听说洪小姐大学读的是艺术？那种学校，也就是玩玩而已吧。”

语气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洪思思的脸一下子白了。

陆承玺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冷静。

“母亲，思思的性格比较单纯直接，我觉得这样很好。”陆承玺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维护。

“单纯直接？”陆母笑了笑，“承玺，你是陆家未来的继承人，你的妻子需要的是能帮助你，支撑起陆家门面的人，而不是一个……需要你时时刻刻照顾情绪，甚至可能给你带来麻烦的‘单纯’女孩。”

这话已经说得很重了。

洪思思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在陆母眼里，她根本配不上陆承玺。

晚宴在一种尴尬的气氛中结束。

离开陆家老宅，坐在回去的车上，两人一路无话。

洪思思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里一片冰凉。

她知道，这场戏，该落幕了。

明天，协议到期，她这个“临时女友”就该退场了。

而她可笑的暗恋，也注定无疾而终。

“明天……”洪思思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声音有些哽咽，“协议就到期了。”

陆承玺侧过头看她，车厢内光线昏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嗯。”

“钱……你已经让助理打给我了。”洪思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谢谢你。这三个月……我学到了很多。”

陆承玺沉默着，没有接话。

洪思思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果然，对她，他没有任何留恋。

“明天我会搬出公寓。”她继续说，“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陆承玺依旧沉默。

直到车子停在她暂住的公寓楼下。

洪思思解开安全带，低声道：“再见，陆先生。”

她推开车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就在她即将跑进单元门的时候，手腕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

她愕然回头，对上陆承玺深邃如夜的眼眸。

他就站在她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上来。

“洪思思。”他叫她的全名，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复杂情绪。

“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对我说的？”

---

【8】

洪思思愣住了，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心脏却因为他这句话而疯狂跳动。

“我……我应该说什么？”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陆承玺深深地看着她，眼神锐利，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这三个月，你对我，就没有一点除了交易之外的感觉？”

他的问题如此直接，让洪思思无所遁形。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有……又怎么样？”她哽咽着，积压了三个月的委屈、心酸、暗恋的苦涩在这一刻爆发，“没有又怎么样？反正协议到期了！反正我只是你用来应付家里、打击对手的工具！反正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看得起我过！”

她用力想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傻子！一个笨蛋！一个可以随便用钱打发的麻烦！”她哭喊着，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可是陆承玺，我也是个人！我也会难过，也会心动！我也会……也会控制不住地喜欢上你啊！”

喊出最后那句话，洪思思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下来。

完了，她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自取其辱。

陆承玺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梨花带雨的脸庞。

半晌，他忽然叹了口气。

那叹息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又带着一丝……无奈？

“笨蛋。”他低声说，语气里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如果我只看重你的‘利用价值’，为什么要在苏晴刁难你的时候，把她调去分公司？”

“如果我只是把你当工具，为什么要在意我朋友对你的看法？为什么要带你去见顾辰和瑾言？”

“如果我嫌弃你傻，为什么要在意你穿高跟鞋会不会摔倒？为什么要在你被流言蜚语攻击的时候，让律师发函警告那些造谣的人？”

他一连串的反问，把洪思思问懵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眼泪都忘了流。

“我……”

陆承玺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充满了她看不懂的复杂情愫，有无奈，有懊恼，还有……一丝清晰可见的温柔。

“洪思思，我承认，最开始留下你，是因为觉得你有趣，好控制，而且确实能帮我解决一些麻烦。”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就失控了。”

“我会因为你的笨手笨脚而生气，却又忍不住想去照顾你。”

“我会因为你对别人笑而觉得烦躁。”

“我会开始期待每天回家看到你，哪怕你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电视。”

“看到你哭，我会心疼。”

“听到你说要离开，我会……害怕。”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敲在洪思思的心上。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

陆承玺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不再是冰冷的，而是带着真实的温度。

“我说，洪思思，我好像也和你一样，做了件蠢事。”

“我好像，喜欢上你这个……小笨蛋了。”

洪思思彻底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喜悦、震惊、难以置信……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所……所以呢？”她傻傻地问。

“所以，”陆承玺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认真而郑重，“协议作废。那三百万，是你这三个月的辛苦费。但是……”

他顿了顿，凝视着她的眼睛：“洪思思，你愿意……以我陆承玺真正女朋友的身份，继续留在我身边吗？”

“不是交易，不是协议，而是以结婚为前提，认真地……交往。”

夜空下，他的眼神诚挚而灼热。

洪思思看着他，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她用力地点点头，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愿意！我愿意！”

陆承玺紧紧回抱住她，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低声说：“对不起，让你难过了这么久。”

“也谢谢你……那么勇敢。”

洪思思在他怀里蹭了蹭，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这个由一杯荒唐的药酒开始的故事，似乎，迎来了一个她从未奢望过的，美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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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洪思思和陆承玺真正开始交往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传开了。

引起的震动，比之前“协议女友”时更大。

洪敏敏气得在家里砸了不少东西，但这一次，她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来找洪思思的麻烦。

洪震业的态度则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亲自打电话给洪思思，语气前所未有的和蔼，拐弯抹角地打听她和陆承玺的“好事”，暗示希望两家能加强合作。

洪思思第一次，冷静而清晰地拒绝了父亲。

“爸，我和承玺的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至于生意，盛陆集团有他们的规矩。”

挂了电话，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不再是那个被家庭随意摆布的洪思思了。

陆承玺说到做到，开始以男朋友的身份，正式、公开地带着洪思思进入他的生活和圈子。

他教她如何分辨商业谈判中的陷阱，带她了解公司的运作，耐心解答她各种“愚蠢”的问题。

他不再只是把她护在身后，而是开始引导她，让她自己长出翅膀。

洪思思也在努力地成长。

她报读了商学院的课程，开始学习管理知识。

她利用自己的艺术特长，在陆承玺的支持下，开了一间小小的工作室，专门进行艺术品投资和顾问，做得有模有样。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被人嘲笑“脑袋空空”的花瓶。

当然，他们的相处也并非一帆风顺。

洪思思偶尔还是会犯傻，会因为一些小事闹脾气。

陆承玺也依旧霸道，控制欲强，有时会因为工作忙碌而忽略她。

他们会吵架，会冷战。

但每一次，总有人会先低头。

有时是陆承玺放下身段，用他笨拙的方式哄她。

有时是洪思思主动示好，做一桌他喜欢吃的菜（虽然味道通常不怎么样）。

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陆承玺紧紧抱着她，声音沙哑地说：“洪思思，我习惯了掌控一切。但对你，我好像总是失控。答应我，就算吵架，也不准再说离开。”

洪思思在他怀里，心软成一滩水。

“那你也不准再说我笨！”

“好，不说了。”陆承玺低笑，“我女朋友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一年后，在洪思思的个人工作室举办的一次小型画展上。

陆承玺当着所有朋友和宾客的面，单膝跪地，拿出了戒指。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一句简单而郑重的询问：

“洪思思，你愿意嫁给我吗？让我照顾你，保护你，陪着你一起犯傻，一辈子。”

洪思思看着眼前这个改变了她一生的男人，泪光闪烁，脸上却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

她用力点头，伸出了手。

“我愿意。”

台下，顾辰吹着口哨起哄，傅瑾言微笑着鼓掌。

连一直对洪思思有所保留的陆母，看着儿子脸上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也终于露出了释然和祝福的微笑。

洪思思知道，属于她和陆承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们有信心，会牵着彼此的手，一直走下去。

从一杯乌龙药酒开始的荒唐，最终酿成了相伴一生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