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他爱了我十年,可嫁他第三年,他搂着美人与兄弟说后悔了

发布时间:2025-10-25 15:39  浏览量:8

原本我父王无子,只有我一个女儿,在世俗眼中算是绝了后,天大的权势,也就传到他这一辈,很是叫人放心。

可当我中了状元,还要做官、办学,我的身份就变得有威胁起来了。

想要处理掉一个有威胁性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嫁出去。

嫁出去之后,她就是个外人,家中一切与她无关,而她所挣的一切荣光也理所当然是夫家的。

「公主,这里风大不如进去休息会儿吧。」

沈鉴年这人明明是个武将,却生了一张芝兰玉树的脸,眉眼舒展,清雅矜贵。

因为多年习武,显得格外宽肩窄腰,身姿英挺。

我笑了笑:「真正的大风还在后头呢。」

想要做历朝历代的女人都未做成的事,哪里能不见见风浪呢。

他担心地看着我,点漆般的眸子透着认真:

「鉴年永远都可以做那个保底项,全力支持公主想做的任何事。」

这话他这段时间说过不止一次了。

他愿意和我假成婚应付皇上,他不会以各种女子嫁人后需要遵守的规训来约束我。

可是,女子做官读书这件事,可以借一时男人的势,但路一定要女人自己去走。

若是这次这么好的条件,我都成不了,那后面的人得多绝望?

我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这时,从一旁花园走出一个人来。

他面容清俊,手里提着壶酒,一身华贵锦衣也盖不住消沉。

「锦书……」

注意到我的身影,他怔怔地站着,手中的酒壶掉落也未曾注意。

我淡漠地对他点点头,便转身要走。

他黯然的眸子里绽放出亮光,忙快步到我前面道:

「锦书,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沈鉴年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他拦住:

「颜公子喝多了就找地方歇着,惊扰了公主你可担待不起!」

「公主?」

颜崇之这才注意到我身上的服饰,再联系今天这个场合以及京城最近发生的大事,神色一变:

「你是今日选驸马的卫国公主?」

「是。」我平淡道。

他神色复杂,希冀地看着我:「那你会选我的,对吧?」

「我们自小一同长大,这么多年感情也是知根知底的,你选我,我们回去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摇头:「不好。」

颜崇之眸光微暗,苦涩地笑着:「我知道,之前是我错了,那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十年情谊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也有平等竞争的权利?」

我笑道:「这十年你不是后悔了吗?既然尝着新鲜的好,那就去过你的新鲜日子吧。」

「毕竟你也说过,我倔起来就像个男人一样。」

颜崇之表情一僵,痛苦且难堪地开口:

「那日……你也在别院?」

我满不在意地点头:「对,也见到了为我守身如玉的男人私下是如何荒唐淫乱。」

他眼眶通红,笑得比哭还难看:

「可是锦书,你要的那样的男人根本就没有!这天下的男人,又有谁是干净的?」

「就像他!」颜崇之激奋地将手指向沈鉴年:「难道他这么多年,从没有过一个女人吗?」

「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我愿意为你改!」

沈鉴年从容而立,不疾不徐地道:「鉴年家风严格,家中长辈素来一夫一妻,只愿与心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至今房中并无姬妾。」

「倒是颜公子家中听说已有一妾室,一通房,又有何脸面来肖想公主,实在是藐视皇室。」

颜崇之面上难堪更甚,我也不愿再与他多舌,丢下一句话便快步离去:

「回去吧,我绝不会选你的。」

14

宽广的宫殿中,整齐站着所有适龄未婚配的今科进士与勋贵青年。

皇帝乐呵呵对我道:「去吧,卫国,今日朕将大周所有俊杰子弟都召来此处,你属意哪个便将这把碧玺如意匕交到他手上。」

我从太监奉上的托盘中拿起这把鞘上嵌着碧玉的匕首,缓缓走下台阶。

所有人都以为招驸马的圣旨下发后的三日,我闭门了解参选者的信息。

可其实,这些人我认识的不多。

目光扫过殿中立着的一众男子,我掠过颜崇之殷切的目光,对上沈鉴年关切的眸子。

下一瞬,我转过身,对皇帝跪下道:「陛下,卫国已选好。」

皇帝兴致勃勃道:「哦?你看中了谁家儿郎啊?」

我双手将碧玺如意匕高举,朗声道:

「卫国蒙受皇恩,以封公主。虽为女子之身,陛下不以臣鄙薄,允臣恩科,臣侥幸登科忝为今科状元。」

「今日选胥,卫国愿嫁给国家,嫁给朝廷,嫁给皇室,以毕生之才,余生之力,助我朝千秋万代、国泰民安。」

说完,在皇帝难看的面色里,我将匕首拔出,反刺向小腹。

「扑嗤!」

汩汩鲜血从手指缝隙中滴落,我却面不改色,继续道:

「为此,卫国愿终身不嫁男子,终身无后,只为一心报效朝廷。」

「青竹儿!」我父王双眸含泪,向我跑来。

一旁的太监宫女、殿中的男人们都慌了神,我的目光紧紧定在皇帝脸上。

他面色从难看到震惊,连忙对旁边的太监喊:「快,快宣太医!」

这一刻,皇帝也不想我死,一旦我死了,不说他和我父王的隔阂,就是逼死胞弟独女的名声,也够他头痛的。

我忍着腹中的疼痛,咬着牙磕了个头:「求陛下恩准。」

中了状元之后,我父王就打听到吏部拟定的授官名录。

给榜眼授的翰林院编修,给探花授的是户部员外郎。

而我这个状元被扔去了鸿胪寺。

翰林清贵,户部历练,而鸿胪寺是宗室养老的地方,主要负责的内容是监察百官的礼仪,迎接外宾,一点实权也没有。

我怎么甘心呢。

可我能科举是受的父王功劳的托举,同样,做官也会受这功劳的限制。

皇帝是不能容许立下大功的梁王对他的孩子有威胁的。

想要让皇帝感受不到威胁,我就不能嫁人生子。

可这还不够,谁又说得准我什么时候有孕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失去生育的能力,梁王血脉,从我断绝!

这一刀,我在这三日闭门与沈鉴年练习了无数次。

只求达到目的而不伤性命。

就连这方面最擅长的大夫都备好了,在宫外候着,只等一接到命令飞奔过来。

我准备了我能做的最大准备,剩下的风险就是用命去赌。

我也愿意赌一把,我这辈子不想在鸿胪寺养老,不想嫁人,不想天下女子仍没有一条上升的活路。

可我都捅了自己了,皇帝还是没松口。

直到御医过来,说出我此生都无法再生育的诊断,皇帝才痛心地道:

「朕准了,朕都准了。等你好起来,朕就授你翰林院编修兼任京兆府少尹。」

「你这孩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叫你父王和皇伯父怎么办?」

「谢皇伯父。」我终于勾出一抹虚弱笑。

我是在逼皇帝,也是在向皇帝示弱安他的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在自己没有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也就念及起骨肉亲情来了,这不,我一下就从鸿胪寺跳了出来。

翰林算闲职,可有翰林的出身才可进中枢。京兆府忙碌,却掌着实权。

够了,这一刀值了。

上天还是站我这边的,担忧的风险没有出现。

不过两月,我便养好了伤走马上任。

我知道,未来的路也不会轻松,如何办学招生,如何朝堂斗争,都是很复杂的事情。

可这都没关系,仰仗男人恩宠得来的东西,也会因为恩宠消失而失去。

只有自己上桌凭本事跟男人争,在斗争中拿到的权力,才是能把握住的权力。

15

颜家出事了。

问题出在颜崇礼身上,他向来荒唐糜烂惯了。

此前我掌家时,颜崇之处处听我的,按我立的规矩约束着颜崇礼,不曾出太大祸事。

可我走了之后,家中越发铺张奢靡,颜崇之也不复之前勤学守矩,终日醉酒享乐。

颜崇礼染上了赌,输了大半家财,最后竟为了钱财和大金派来的间谍搭上了线。

颜崇之发现后,竭力隐瞒,却还是叫我父王掌管的密谍发现,呈报给了皇上。

这是通敌卖国的大罪。

颜家抄家,男丁流放,女眷发卖。

颜崇之写信来求过我,可我并没有救他。

我走时,他对我确实还有几分情,愿意瞒着我哄着我。

可时日一长,哪日他不愿哄了,便也就堂而皇之地将秦鸳带到我面前。

我若真是个孤女,除了捏着鼻子接受他的决定,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颜家的苦果,颜家人自己去尝。

我只叫琥珀去赎下了一人。

她叫江阿妹,原是颜家买的丫鬟,在一次颜家办的赏花诗会上,她说她也想认字,引得众人发笑。

我见她真心想学,也确有几分灵气,便便向颜家老太太开了口,叫她每日可去我院里学半个时辰字。

可才学了半年,她便被颜崇礼拖进了房,再也没来过。

当初颜崇之在外面睡女人,养女人,几个颜家人都知道,就死死地瞒着我。

是江阿妹知道后冒险给我送来纸条,那字不好看,却是我在颜家感受到唯一的真情。

颜家少了个江阿妹,我的女学里却多了个江启新。

时隔四年,那个想认字的小女孩,终于又可以读书了。

16

沈鉴年这些年一直不娶,还悄悄爬上了我的床。

我攀上他精壮结实的胸膛,抚摸着他那张如画中仙人的清隽面庞:

「你知道的,跟着我是不会有名分的。」

在我手上不老实的动作下,他身体微僵,唇齿间隐忍出诱人的声音:

「鉴年甘心情愿。」

我尽情地享受欢愉,第二日又会生龙活虎地去办公当差,去女校办学。

好女子志在四方,怎可迷恋温柔乡。

只希望以后的大周,男人的床是女人享受的地方,而不是留恋的地方。

更不是为了讨好他而努力的地方。

现在我蹚出一条路来了。

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子愿意和我并肩而行。

(正文完)

17

颜崇之番外。

我真心爱了玉锦书好多年。

她是我心中的女神,她总是清冷的,高不可攀的,犹如高岭之花。

她要强,高傲,有才华,光芒四射。

叫我一见到她,就移不开眼。

她和别的女子都不一样。

同在学堂读书,她是最认真聪慧的一个,名副其实的第一。

元宵诗会,她匿名投了一诗,惊艳全场。

打蹴鞠,她英姿飒爽,无人能敌。

她说做不了状元就要做状元夫人,我便疯了一样地去读书,其实,之前我更爱与其他人玩闹享受。

她说自己的丈夫只能有她一个人,我便当众向所有宾客说,我此生唯爱她一个。

她嫁给我后掌家,说要整顿家里的乌烟瘴气,要让家里光景变得不同,我便全力支持她,永远站在她这边。

可是,有一天,我在从一个恶霸的手里救下了秦鸳,这个与玉锦书有着五分相似的女人。

她娇弱柔顺,满心满眼只有我。

她不会像玉锦书一样给我下规矩,我说的话,便是她的规矩。

她不像玉锦书一样,若是我做了什么触犯了她规矩的事情,便会断然翻脸。

她没有依仗,我就是她的全部。

这是我在玉锦书身上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玉锦书眼里心里的东西太多了,她读书时要做到学问最高的那个,她掌家时便全心全意要将家中治理成峥嵘向上的模样。

她的心里,永远不可能只有我。

就连在床笫之间,她也不会如寻常女子那样讨好夫君。

她什么都想要做到最好,却永远不会想把妻子这个角色做到最好。

虽然我沉沦在秦鸳的怀里,但我发现,我爱的还是玉锦书,就连对秦鸳的感情,也是因为她那张与玉锦书相似,能给我别样慰藉的脸。

我不自觉地对她好,她哭的时候,我紧张着,好像是看到了玉锦书在哭。

她撒娇的时候我很幸福,因为玉锦书从来不会对我撒娇。

我知道,玉锦书一旦知道了秦鸳和我的关系,我们就完了。

她那样烈火一样的性格,她不会原谅我的。

可是我又戒不掉,戒不掉另一个柔情似水的玉锦书,另一个心里眼里全是我的玉锦书。

我把一个人,爱了两遍。

18

所以,我把秦鸳带回了府里。

让她以我大哥女人的名义进府,却又不忍她伤心委屈,给了她一场婚礼。

她是那样崇拜我,爱慕我。

我没想到,瞒得这么仔细,玉锦书还是发现了。

和秦鸳婚礼第二天,她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留下和离书,离开我。

我心里龌龊地以为,她已经嫁给我了,她也只是一个女人。

哪个女人不是以丈夫为天的?

她已经离不开我了。

可她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说要离开我,便也能做到最果决最干净。

我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手段都没能搜集到一点儿她的消息。

我后悔了,我去找秦鸳,要将她送走,声嘶力竭地质问是不是她告诉玉锦书的?

秦鸳那样柔顺的一个人,却第一次违逆我。

她怀着身孕,在寒冷的天里浇了自己一身冷水。

「我不走!」她明明冷得直打哆嗦,却含泪立下毒誓:「若是我泄的密,就叫我一尸两命,病死在这个冬日。」

这一刻的她眉眼倔强,叫我好像看到的不是秦鸳,而是玉锦书。

我心软了,将她留下,她虽然没了孩子,却仍那样眷恋我。

她说:「崇之哥哥,影子怎么能脱离正主而独自存在呢?我从来都知道,我只是个影子,锦书姐姐越耀眼夺目,我便越凝实,她若是不在了,我的一切也都没了。」

「我从不想害她,最盼望她能与你长长久久的。」

「我接住你的欲望,她独占你的精神。」

「我们三个,才是最合适的。」

「你快快把她找回来吧。」

这个女人。

我仿佛第一次看清秦鸳。

她从来都最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她的倔强,她的柔顺,所有的扮演,都是她生存的本能。

可她成功了。

找不到玉锦书,我越发离不开她。

我怀念玉锦书时,她便露出清冷倔强的一面,我需要爱抚时,她又柔顺得像一摊水。

我把秦鸳纳成了我的妾,又在怨愤和怀念中收了一个姑娘,一个眉眼很像玉锦书的姑娘。

可我没想到,在皇宫竟然再见到玉锦书。

她还是那样耀眼,成为今科状元、卫国公主。

可她不要我了。

我一时失控,说了很多她不喜欢听的话。

我以为她会选别的男人来报复我,让我一辈子活在后悔和痛苦里。

可没想到,她并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别的男人。

她将给驸马的匕首刺向了自己。

她说,她要报效朝廷。

我浑浑噩噩回到家中,再见到秦鸳故意扮作她的模样,却再也找不到相似感觉。

不像,玉锦书不是这样的。

她是翱翔碧空的鹰,之前的我却渴望着她再也不会飞。

我给秦鸳写了放良书,给了她一个宅子一些钱财。

我以为她会像之前一样哭闹着说离不开我。

可这次她平静极了,她说:「多谢二爷。」

我感受到,这简单的一句话,却比此前她对我说过的软语情话要真得多。

原来我不仅没有看懂过玉锦书,也从来不曾了解过秦鸳。

我醉生梦死,消沉度日。

却发现大哥竟和敌国勾结。

我们家完了。

祖母以我的名义向玉锦书写信求救。

可她没有来。

流放途中,我用最后的钱财贿赂发配的小吏,选了棵朝着她方向的树,摸了摸怀里绣着青竹纹路的手帕,用腰带将自己挂了上去。

弥留之际,我回到了侯府,那时我还没有遇到秦鸳,一切还来得及。

我欢喜地回院中寻她,那熟悉的内室里,珠帘晃动,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