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生下嫡长孙,他来接我时,李伯:夫人和刚出世的小公子都不在了

发布时间:2025-10-28 14:41  浏览量:8

生产那日,本该是我人生中最为脆弱且需要依靠的时刻,然而命运却对我开了一个残酷至极的玩笑。顾元言,这个我曾满心爱慕、寄予厚望的男子,竟抱着他的白月光林月,一脚踹开了产房的门,大步走了进来。彼时,我正躺在床上,痛苦地挣扎着,每一次的阵痛都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割着我的心,可他却完全不顾我的死活,执意要将所有太医都叫走,只为给林月看伤。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痛苦生产的模样上时,那话语里竟满是不耐烦。“你身子骨一向硬朗,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月儿旧伤复发,情况危急,一刻也耽误不得。”那冷漠的语气,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而他怀中的林月,捂着腹部,眼神里却满是得意,看向我的目光中藏着难以掩饰的嘲讽。可她开口时,却又尽是柔情似水。“世子哥哥,月儿没事的,可这些都是姐姐好不容易找来的太医呀。”那假惺惺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虚伪。

“她不会有事的。”顾元言心疼地将林月紧紧抱住,然后转身离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再给我。

那一刻,疼痛如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我气得浑身发抖,可那钻心的疼痛却让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有了太医的照料,这一日,我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九死一生之后,诞下的却是一个死胎。

三日后,顾元言再度登门,这一次,他竟是来抢孩子的。我对他已然彻底失望,心中暗暗发誓,对于顾家,我绝不会再心软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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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孩子……孩子没气了,小姐……”陶儿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圈红得像兔子一样,双手颤抖个不停,却还是紧紧抱着襁褓中那个脸色青紫的死婴。

我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只匆匆看了那孩子一眼,便不忍再视,将视线移开了。心中如同被无数根细针扎着,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可不知为何,又隐隐觉得这孩子没了也好,毕竟他本就是一个不被期盼的存在。他的父亲顾元言从未期盼过他的到来,就连我自己,当初也并不想生下他。可十月怀胎,朝夕相伴,我又怎么会没有一丝的期盼呢?

我深知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生子本就耗尽了元气,如今我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修养。正当我打算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时,却被告知顾元言来了。

顾元言进门时,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可当屋内那股刺鼻的血腥味钻入他的鼻腔时,他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看到我虚弱地躺在床上,并无大碍,他的声音也稍微柔和了一些,只是说出的话却像一把把软刀子,直直地刺在我的心上。“我早就说过让你留一个太医给月儿,你不愿意。现在好了,一个太医都不在,你不还是平安生产了。”

“你是正室,本就应该大度一些。平日里就知道争风吃醋,耍些不入流的手段欺负月儿。也幸好你做的那些孽没有报应到孩子身上,往后你也该好好学学如何做一个母亲,别把孩子养得像你这样。”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回话,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可此时的我,却不想再去辩解什么。我垂下眼眸,愣愣地看着床帐上系着的同心结,只觉得无比讽刺。系下这同心结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满怀期待的少女,那时我在期待什么呢?我已经记不得了。

我平远侯府满门忠烈,父亲和叔伯们皆战死沙场。母亲早逝之后,兄长和堂兄一齐奔赴战场。临去前,他们将我托付给了他们认为品行温良的临安侯世子顾元言。曾经,我和顾元言似乎也有过一段琴瑟和鸣、相濡以沫的日子。

可是自从林月入府之后,一切都变了。一开始,顾元言便会有意无意地偏袒她。我向来不屑于理会这些琐事,可到了别人嘴里,却成了我仗势欺人。再后来,只要林月露出委屈的神情,便都是我的错。若是从前,我或许还会辩驳一二,可如今,我真的累了,累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累到再也没有力气去反驳顾元言,也对他彻底没了最后一丝情愫。

“孩子呢?抱过来给我看看。”顾元言没有注意到我低落的情绪,一心只想着看看孩子。

一转头,他才发觉这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陶儿抱着孩子,眼圈却红得厉害。他正要上前去看孩子,却被外头小厮的声音打断了。

“禀世子,月夫人身边的丫鬟来请世子过去,说是月夫人有些不适。”

顾元言正要迈出的脚步顿在了原地,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陶儿红着眼睛,愤恨地瞪着顾元言离去的身影,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身又心疼地看向我,我轻轻摇了摇头。既然顾元言不期待这个孩子,那也没有必要上赶着去告诉他了。

嘱咐陶儿处理掉孩子后,我便再也支撑不住,没了知觉。

待我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那个孩子,我没有再过问,陶儿也没有提起。只是那悲痛的情绪却还是时不时地萦绕在我心间,如同扎在我心中的那枚刺,让我心里很是不痛快。

既然他顾元言如此不仁,我对他自然也不会手软。我正盘算着手中的东西够不够彻底搞垮顾家时,陶儿挥着手中的信件,一脸喜色地跑进门来。

“小姐,是大公子,大公子没死,他没死。”

我震惊地抬起头,我知道陶儿不会骗我,巨大的喜悦如同一股暖流,驱走了我心中那为数不多的悲痛。我颤抖着手接过了信封,细细地研读着兄长寄来的信件。

原来一年前兄长和堂兄在边境失踪,是假死之计,只是为了潜入敌军后方进行偷袭。而今他们里应外合,我军大获全胜。兄长已经快马加鞭地回京了,算算日子,这两日便能入京了。

“太好了,大公子回京了,我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欺负人。他们就是仗着咱们侯府没人,才敢这么作践您。如今大公子打了胜仗回来了,必会狠狠教训这些人。”

陶儿一边抹着泪,一边为我拭泪。

“哥哥归期未定,没见到人,此事先不要声张。”

我垂眸看着手中的信件,心中暗自思量,哥哥回京了,这次临安侯府绝无胜算。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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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后第三日,顾元言再度登门。进门后,他看到我靠在榻上吃粥,却没看到孩子,顿时脸色一冷,斥责道:“你就是如此做母亲的,只顾着自己吃喝,对孩子不管不顾,孩子呢?”

我依旧静静地吃着粥,并没有要回他话的意思。从前见他时,我的心中满是欢喜,可如今,我对他只有深深的厌恶。

见我态度冷淡,顾元言更是不满,眉头紧紧蹙起,耐着性子同我说话:“我知那日的事让你不高兴了,可你分明无事,实在没必要揪着这点事不放。孩子毕竟是我的嫡子,你藏着掖着对你没什么好处。”

想起那个孩子,我的心中有些发闷,却不如前两日那般悲痛。我让陶儿放下碗,才抬眸看向顾元言,冷漠地审视着这个我曾经深爱的人。

“孩子死了。”我冷声陈述着事实,可在顾元言看来,却像是我在故意与他怄气一般。

“程机雪,惹怒我对你没好处。如今既然有了孩子,往后你与月儿好好相处,莫再欺辱她。从前的事情我不会再与你计较……”

“我说孩子死了,胎位不正,没有太医为我施针正胎位,憋死腹中。”我打断了他那喋喋不休的话语,冷漠地与他对视着。

这一刻,顾元言才有些慌乱,他忽然想起那日他过来时,屋里的人并无喜悦之色。

“姐姐,我知道你怨言哥哥,可那毕竟也是你的孩子,你怎能如此咒他。若那日真有问题,为何不去我院中请太医。”迟来的林月责怪道,这话似乎是提醒了顾元言,让方才的那点慌乱烟消云散。

我愤恨地瞪着林月,一时怒意上头。那日并非没去请太医,只是人去到她院子,被告知太医抽不开身。下人苦求无果,只能去请外头的大夫,等大夫赶到,孩子早就没了。此事分明是她安排,却又跑来装无辜。

“宋机雪,你如此诅咒自己的孩子,当真是枉为人母。我再问你一遍,孩子在哪?”

我正欲开口,身旁的陶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求:“世子殿下明鉴,孩子真的没了,求您别再逼我们夫人了。”

陶儿话还未说完,便被林月一巴掌扇在脸上。“胡说,昨日我院中的阿莲还看到你在院中抱着孩子,今日你便要同你们夫人一起诓骗世子,谁给你的胆子。”

这一巴掌用了全力,陶儿的脸瞬时肿了起来。我忙想要去查看陶儿的伤势,却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瞪着林月,咬牙道:“陶儿再怎么说都是我的人,林月,谁给你的脸打人!”

林月柔柔弱弱地往后缩,一瞬间又伪装成了温顺的兔子,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她。“是月儿冲动了,我只是看不得一个小丫鬟敢欺瞒世子。”

“不过一个丫鬟而已,月儿还教训不得?”顾元言上前将林月拥入怀中,摆明了是要为她撑腰。

“程机雪,你平日里谎话连篇,你这下人同你也是一样。孩子若是跟了你,怕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今日我便做主将孩子放在月儿身边养,我再问你一遍,孩子在哪?”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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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元言冷声问道,好似耐心已经耗尽。

将正室嫡子放在妾室身边养的,普天之下怕也只有顾元言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抬头,对上他冷冽的眸子,眼中除了憎恶,再无任何情绪,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他死了。”

“姐姐,我知道你是怪我的,那日发病月儿也不是故意的。可你再怎么赌气,也不能诅咒自己的孩子啊,况且那也是言哥哥的孩子。”

“月儿有这旧伤,怕也是无缘子嗣,若孩子能放在我身边养,姐姐放心,我必待他如亲子。姐姐你就让我们看看孩子吧。”林月说着,红了眼眶,整个人都埋进了顾元言的怀中,惹得男人一阵轻哄。

我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一言不发。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顾元言。

“程机雪,你别忘了月儿的伤是因为谁,若不是你当年拉着月儿给你挡刀,她又怎么会难以生养。以你恶毒的性子,怕也养不好孩子,这个孩子就当是你给月儿的补偿。”

“今日你不同意也要同意,顾家可轮不到你做主!来人,给我搜。”

一队人闻声进院,四散开来,当即翻箱倒柜。眼看着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进门,粗暴地翻找我的物件,我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毫无尊严。我被气得红了眼眶,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颤抖。

“顾元言,你莫非已然忘却当年对我兄长许下的承诺了?你今日这般行径,分明就是故意要羞辱于我,是吗?!”

望着顾元言,我满心的悲愤如汹涌潮水般翻涌,心中不断呐喊:他怎能如此?曾经的山盟海誓,难道都成了过眼云烟?

见此情形,顾元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动容,那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丝旧情的影子,可紧接着,林月那娇弱又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咳声响起:“姐姐,世子他内心也是极为不愿这般做的呀,可那毕竟是世子的骨肉,总归得让世子瞧瞧自己的孩子吧。”

林月的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刺,扎进我的心里,我满心厌恶,怒不可遏地吼道:“我说了孩子已经死了,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怒目圆睁,周身散发着愤怒的气息,然而,因产后身子太过虚弱,即便我拼尽全力,说出的话也显得没什么底气,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散。

“禀报世子,属下寻到了一样物件,请世子过目。”

只见那人双手高高捧起一个物件,那分明是只被扎满银针的巫蛊娃娃,上面用朱砂写着林月的生辰八字,那刺眼的红色,仿佛是林月恶毒心思的写照。

看到这一幕,林月当即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声泪俱下地求顾元言为她做主:“世子,您可要为妾身主持公道啊!”

顾元言面色冷峻,伸手接过那只娃娃,反复端详了一遍,而后猛地将其重重摔在我的脸上。那尖锐的针尖瞬间刺破了我的脸,鲜血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地落下,砸在那华丽的云锦被子上,仿佛是我破碎的心在滴血。

“不是我。”

我望着那只染了血的娃娃,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为自己竭力辩驳。心中却满是苦涩与绝望,我知道,从林月出现的那一刻起,顾元言就再也不会相信我了。

“证据确凿,你还要继续狡辩吗?平远侯府满门皆是忠烈之士,怎会生出你这般心如蛇蝎的女儿,你兄长若是泉下有知,怕是也会后悔将你送到我这儿来,搅得我临安侯府不得安宁。”

顾元言的话,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进我的心窝。我冷笑一声,心中暗想:蛇蝎心肠,到底谁才是那真正的蛇蝎?顾元言,你若日后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可会追悔莫及?

我红着眼睛,狠狠地瞪着顾元言,那眼神中满是决绝,不欲再做那无谓的解释,在我看来,此刻的解释不过是徒劳罢了。

“你也知晓我平远侯府满门忠烈,你如此肆意折辱我,若是我哥哥知道了,必定是要将你们二人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

“冥顽不灵,来人,把夫人押送到祠堂,跪足三日。”

顾元言一声令下,如同一道冰冷的枷锁,将我困住。陶儿毫不犹豫地护在我身前,她那小小的身躯,此刻却如同一座坚固的山峰,死死地盯着这二人,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屈。

“我家小姐为人正直,行事光明磊落,才不屑于用那些卑劣的手段,是世子你瞎了眼,被人蒙骗,我家大公子回来定不会放过你的。”

顾元言被气得笑了出来,面上满是嘲讽之色:“程玄机早就死了,现如今不知道在哪做孤魂野鬼呢。一个丫鬟竟敢拿他来压我,拉出去杖责十丈,你们……送夫人去祠堂,还不动手。”

产后第三日,我被几个仆人粗暴地拖去祠堂。一路上,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下人们的嘲讽声,那声音如同针一般,刺痛着我的耳朵。

“夫人这是又犯了什么事呀,衣衫都未穿好就被拖出来,传出去往后可怎么见人哟。”

“什么夫人,马上就是下堂妇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当自己是平远侯府的大小姐呢,敢欺负月夫人,活该这个下场。”

“是啊,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非要处处为难月夫人,若是平远侯知道他妹妹心肠如此歹毒,怕是能气活过来吧。”

……

那些刺耳的话语不断在我耳边回响,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暗暗发誓:再忍几天,我定要让他们百倍偿还,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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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嘎”一声被缓缓打开,那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盘膝坐在蒲团上,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

林月得意洋洋地走到我面前,嘴角上扬,满嘴都是嘲讽之词:“程机雪,你也有今天啊,你不是向来以名门贵女自居吗?做了几年的世子夫人,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和世子哥哥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年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我才该是这世子夫人。凭什么?就凭你家世好便能如此肆意欺辱我吗?所以我偏要将你踩到脚底,让你也尝尝这被践踏的滋味。也亏得你那几个哥哥死得好,平远侯府后继无人了,也无人为你撑腰,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昨日你衣衫不整地被拖来祠堂,半个府的下人可都瞧见了,往后姐姐可怎么在府中立足啊?这脸可真是丢到家了。”

林月眼中满是怨恨,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我有一瞬竟觉得她有些可怜,可怜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失去了本应有的善良。

我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与她那狠辣的目光对视,却并未如她所想的那样愤怒不已。我心中暗想:没有我,顾元言也不会娶你做正室。临安侯逝去多年,他一直未能袭爵,他需要一个能助他袭爵的夫人。而你只是一个乳娘的女儿,在他眼中,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存在,他瞧不上你的身世。

“说起当年他对我百般殷勤时,可从未提起过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看来他对你……也并不重视啊!”

我紧紧盯着林月的眼睛,对她莞尔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

这番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戳到了林月的痛点,她脸色瞬间变得扭曲,抬手便要扇我耳光。我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反手用力打了回去。

我如今虽身子孱弱些,可练武的底子还在,自然是要比林月强不少。再加上昨日没打回去的巴掌,此刻两巴掌下去,林月整张脸都泛起了红肿,如同一个熟透的桃子。

可她像是疯了一般,癫狂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祠堂里回荡,显得格外阴森恐怖:“程机雪,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着,她疯狂地将桌面的烛台打翻,那烛台瞬间点燃了祠堂里的布幔,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许是顾家作孽太多,上天都要惩罚他们,火势起得很快,转眼间便熊熊燃烧起来。

我冷漠地看着火苗一点点吞噬着顾家的列祖列宗们,那些牌位在火中摇摇欲坠,仿佛在诉说着顾家的罪恶。直至火势烧了半间屋子,我隐约听见外头有人在唤我,这才缓缓走了出去。

却不想出门后迎面就是一鞭子,若是平常,我定然能轻松躲过去,奈何此时身体太过虚弱,还是被鞭子扫到身上,半个袖子都被抽烂,左手臂火辣辣地疼,仿佛被无数根针同时刺入。

我还未缓过神,又是几鞭子抽在后背,我躲无可躲,只能生生受了下来。疼痛如潮水般蔓延全身,我瘫坐在地上,眼中的景色晃了许久才清晰些。

围观的下人越来越多,我能清晰地看到他们脸上对我的奚落与嘲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我抬头正对上顾元言阴沉的目光,一旁站着哭哭啼啼的林月,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在我看来却是如此虚伪。

我知道这才是她的目的,她就是想让我身败名裂,在顾家再无立足之地。

“你怎敢放火烧祠堂!月儿好心去看你,你就这么容不下她,非要治她于死地?程机雪,你怎会是如此毒妇!”

我心中早已不会再因顾元言的辱骂有任何动容,甚至连解释都不想了,在我看来,他的辱骂不过是无能的狂吠罢了。

久未回京的顾元义见此更是义愤填膺,他年纪虽小,却也跟着起哄:“是啊,嫂子,月姐姐好心去看你,你就这么欺负她,快给她道歉。”

小小年纪,也是个瞎的,分不清是非黑白。我在心中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可现实却是呼吸间都带着疼痛,那疼痛仿佛要将我的意识淹没。

见我不言语,顾元言暴怒,一手狠狠地扼住我的脖颈。那力度之大,让我瞬间喘不过气来。

“程机雪,别装了,告诉我你把孩子藏哪了,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要是再执迷不悟,我便只好一纸休书将你赶出家门,你别忘了,定远侯府无人,府宅迟早要被皇室收回,你无处可去!”

“我说了,他死了,被你亲手害死的,就埋在我院中,你若是想让他死都不得安宁尽管去挖吧。”

顾元言愣了一瞬,随后摇头否认,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你胡说,你又在骗我!”

我知道这一次他已经信了,我难得在顾元言脸上看到了痛苦的神情,他分明是不期待那个孩子的,为何又做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真是虚伪至极。

他的手因为情绪激动不断收紧,我意识已经开始涣散,隐约间,好似看到了兄长那熟悉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温暖与安心。

发现我的异常后,顾元言急忙松开手,我摔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那疼痛让我几乎无法承受。

“别装了,我知道你身子好,这几鞭子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别让我对你更厌恶了……”

“装什么?”

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伴随着一声破风的鞭子声,顾元言被硬生生抽出三米远,狼狈地吐了口血。

我来不及嘲笑他,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抬头对上了兄长满是心疼的目光。那一刻,我满腔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压制不住,泪水顺着眼角一滴滴地往下落。

“放肆,这里是顾家,你敢对世子动手,不想活了是不是。你是何人,大庭广众之下同夫人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林月一番怒斥,引得下人议论纷纷,她忙小步跑去顾元言身旁将其搀扶起来,那模样仿佛她是这顾家的女主人一般。

其他人不认识我哥哥,顾家兄弟却是见过的,当即面露惧色,那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他们脸上蔓延开来。

“程玄机!你没死?”

此言一出,一片寂静,平远侯程玄机?那可是战无不胜的传奇人物。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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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惴惴不安地打量着这位死而复生的年轻将军,才发现这位将军与他们夫人竟是有五分相似,那相似的眉眼,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深厚的血脉亲情。

“不哭了,是哥哥识人不清害了你,如今哥哥回来了,定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兄长愧疚地擦掉我的泪,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柔声安慰着我,将我安置好。

他转头看向顾元言,脸上柔和之态不复存在,满面的肃杀之气,瞬间镇住了所有人。那气势,仿佛是一头沉睡已久的雄狮苏醒,让人不寒而栗。

民间广传平远侯若未战死,前途不可斗量,现在大战胜利,平远侯未死,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惹不起的存在,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有人已经被吓得腿软,跪地求饶,那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在向死神求饶。

兄长不予理会,只是眼神狠厉地看着顾元言,那眼神如同两把锋利的剑,直直刺向顾元言。

“当日我见你品性温良,才托你对我妹妹照看一二,你竟敢如此欺辱她。你今日打了我妹妹五鞭,我还在场的各位每人十鞭,不过分吧!”

“至于剩下的,我会一点一点让你还。”

一瞬间,所有人脸上都带上了惊恐,那惊恐如同潮水一般,将他们淹没。没人敢质疑他的话,在那强大的气场面前,他们都显得如此渺小。

顾元言想解释,可口中溢出的鲜血堵住了他的话,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唯有年纪尚小的顾元义愤恨地跳了出来,眸中带着惊恐却还是嘴硬道:“程玄机,这里是顾府,我兄长是临安侯世子,你敢随意伤人,不怕圣上问责吗!”

“临安侯世子?临安侯逝去多年都未能袭爵的废物,也配让圣上过问?”

此话像是生生撕开了顾元言的遮羞布,将他最隐秘的东西暴露在太阳光下,顾元言气得面红耳赤,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那尴尬的模样,如同一只被拔了毛的公鸡。

“一群连是非都辨不清的蠢货,怕是连圣上的龙颜都未曾有幸得见,既然你对当前的状况如此不满,那便……从你这里开刀吧。”

兄长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顾元义,紧接着,一道凌厉的鞭影如闪电般划过,“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顾元义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整个人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摔落在地,四肢瘫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由痛苦肆意蔓延。

这,可是军中严苛至极的刑罚,寻常人哪里能承受得住这般折磨。

“谁要是敢逃跑,就再加十鞭伺候!”

这时,人群中仿佛有人如梦初醒,突然想起了我,赶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与哀求,苦苦地向我讨饶,求我饶他们一条活路。

而我,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静静地看着兄长那挥鞭打人的背影,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我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我只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温暖明媚,在这悦耳却又透着几分凄惨的叫声中,困意渐渐袭来,我竟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已然身处平远侯府那熟悉又温馨的环境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久违的床帐,轻柔的帷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陶儿还在一旁安心养伤,而一旁坐着的是许久未曾谋面的叔母。叔母见我醒来,原本紧紧蹙起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开来,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担忧与关切。

“你这丫头,每次回来都只知道报喜不报忧,那临安侯府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我若是早知道你在那里过得如此不好,哪怕拼上我这条老命,也一定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婶母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我的心里顿时泛起一阵酸涩,赶忙抬手为她轻轻擦去泪水。

“我就是知道叔母会为我拼命,所以才不敢说的呀。那时候我心里想着,我就只有叔母这一个亲人了。而且叔母你也了解机雪的,我肯定会自己报仇的。”

叔母听了,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担忧这才渐渐散去了一些。

“方才太医来过了,他说你这些日子一定要好好静养,月子都还没坐好呢,就经历了这么多折腾,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还瞒着叔母……”

话刚一出口,叔母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又用手擦着泪。

“没事的,本来就是个不被期盼降临的孩子。”

此时,兄长死而复生的喜悦如同温暖的阳光,萦绕在我的心头,而失去孩子的悲痛,也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堂兄什么时候能回来呀?等他回来,咱们一家人也能热热闹闹地吃个团圆饭了。”

“他呀,要跟着大军一同凯旋而归呢,大概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叔母说着,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喜色,那担忧的情绪终于被这喜悦冲散得干干净净。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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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中安心静养了一个多月,这才被准许出门。

而从前总是足不出户的叔母,这些日子里把京中的各种宴会都参加了个遍,费尽心思,终是为我挽回了一些名声。

再加上圣上下旨夺了顾元言的世子之位,还收了临安侯府的爵位,这更让众人信了几分。

至于那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我自然是要亲自出手收拾,才能让自己畅快淋漓。

我刚一踏出府门,就被一个人影堵了个正着。许久未曾见到顾元言,如今再次相见,我竟觉得有些恍惚,心中对他甚至连愤恨的情绪都没有了,只剩下满满的厌恶。

顾元言看上去沧桑了许多,面色疲惫不堪,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皇上下旨剥夺了临安侯府的爵位,他这个多年都未能成功袭爵的世子,自然也要被赶出侯府。听闻他们一家人如今都住在城西的一个二进小院里,靠着顾元言一个八品小官那微薄的俸禄勉强过活,再加上身上的鞭伤还未痊愈,难怪会如此沧桑。

见我出来,顾元言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但顾及到府门口那些守卫的存在,他不敢离我太近,只是小心翼翼地站在不远处。

“许久未见,你身子好些了吗?”

我皱着眉头看向他,毫不掩饰对他的厌烦,冷冷地说道:“你是来送和离书的吗?”

看到我如此明目张胆的厌恶,顾元言愣了一瞬,赶忙摇头解释。

“不……不是,机雪,对不起,我是来道歉的。”

“我一直以为是你赌气骗我,我根本没想到孩子真的没了。那日我并不是真的想打你,我只是一时生气,没控制住自己,对你动了手。机雪,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只是你性子太强硬了,我故意纵容月儿,只是想让你能给我服个软。”

“这些日子你不在我身边,我才发觉我早已离不开你了。雪儿,你跟我回去,我们重归于好,像从前一样好不好?你不喜欢月儿,我这就让人将她送走,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

顾元言自以为深情款款的忏悔,在我听来,却令人作呕不已。

“顾元言,你这番话说得可真是虚伪到了极点,口口声声说是来认错,却又处处为自己找借口,满京城怕是也找不出比你更恶心的人了。”

顾元言听了我这话,整个人瞬间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被我的话狠狠刺痛了一般。

我好心地指了指他身后,方才他说的那些话,林月可是一字不落的全听进去了。

听闻前两日叔母正面遇上了林月,一番话不动声色地将人骂了个遍,偏偏林月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之后林月便鲜少出门,这才有机会发现顾元言的不对劲,也听到了他今日这所谓的深情忏悔。

林月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元言,又看到一旁正看戏的我,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痛哭着转身跑了。

而顾元言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追随着林月离去了。

奇怪,我不过是用他们曾经对我的态度来对待他们,他们这就受不了了?

“来人,把这门口好好扫扫,地都脏了,真是晦气。”

陶儿赶忙唤了人来,满脸都是万分嫌弃的神情。

“小姐别听,就当是王八念经,别往心里去。”

我被陶儿这俏皮的话逗笑了,嘱咐她将先前找到的人给顾元言送去,接下来就等着好戏开场了。

那日顾元言的忏悔终究还是在林月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疤痕,再加上顾元言仕途不顺,顾家银子短缺,二人之间的争吵愈发频繁。

林月对顾元言似乎也是彻底心灰意冷了,正在此时,外头有人求见,林月出门一看,正是那日她收买的山贼。

林月顿时大惊失色,赶忙催促对方赶紧离开,在推搡之间,被顾元言撞了个正着。

山贼见到顾元言后,急忙跪地认错。

“顾大人,小人来认罪的,当日就是这个女人,是她给了小人和兄弟们一大笔银子,让我们扮作山贼去偷袭世子夫人的。可事情办成后,她又派人对我等痛下杀手,那日的几个兄弟都死在追杀中了,唯有小人侥幸未死,小人认罪,求大人饶命!”

“这是当日林月姑娘给的银子的荷包,还有联络我等时的信件,请大人过目。”

山贼双手高高举起证据,顾元言一眼就认出那个荷包正是林月惯用的。

林月心虚不已,一手打翻了那些证据,说话的声调都不禁高扬了几分,指着山贼怒骂道。

“你胡说,我何时指使过你们,是谁派你来诬陷我的?是程机雪对不对!”

“言哥哥,是程机雪要害我,一定是她指使的。”

林月慌忙地解释着,一抬头,对上的却是顾元言那满是失望的眼神。

刹那间,她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双眸瞪得极大,满是不可置信地凝视着顾元言。那眼神里,交织着震惊、痛苦与深深的失落,仿佛在质问命运为何如此捉弄自己。

“你不信我?”林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满含着被冤枉的委屈与不甘。

林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腿发软,仿佛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这一次,她的身旁再没有了顾元言那温柔轻声的安慰。那些日子里,两人之间的争吵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早已将他们之间原本深厚的情分割得支离破碎。每一次争吵,都像是在她心上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如今,这些伤口已经鲜血淋漓,难以愈合。

顾元言缓缓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个信封。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确认了信封上的字迹后,他猛地一甩手,将所谓的证据狠狠地摔在林月面前,声色俱厉地质问道:“证据确凿,你让我怎么信你?我如何能再相信你?”

“林月,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温柔善良、心思纯净的姑娘,觉得是机雪容不下你,所以我对你向来是多有维护,处处偏袒。没想到你才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对机雪百般陷害。若不是你,我顾家何至于会沦落到此等悲惨的下场!”顾元言越说越激动,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这一刻,顾元言仿佛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他把顾家所有的磨难都一股脑地归咎于林月的心狠手辣。在他看来,林月就是那个导致顾家走向衰败的罪魁祸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怨愤。

而林月似乎也在这一刻彻底看清了顾元言的真面目。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有被背叛的痛苦,有对顾元言虚伪的愤怒,还有对自己所做一切的迷茫。“你怪我?我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是你说程机雪背靠平远侯府,平远侯临走前对你威逼利诱,你不得不娶。当真是不得不娶,还是你利欲熏心,哄骗了程机雪又来甜言蜜语地骗我?顾家如今的下场都是你自作孽!”林月声嘶力竭地喊道,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顾元言的心。

“啊!”这一巴掌,顾元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通过这一巴掌发泄出来。林月的脸瞬间高高肿起,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眉头紧皱,但她自然不甘示弱,两人瞬间扭打在一块,就像两只愤怒的野兽,互不相让。

我静静地站在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我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当年顾元言求娶时的情景。那时的他,意气风发,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坚定,他说他是真心求娶,可如今看来,真心竟是如此瞬息万变,让人猝不及防。

远处的二人已经被赶来的官差带去了府衙。我知道,今日这一出,必然会引来言官的弹劾。顾元言最后的一点官职,怕是也要保不住了。至于那个一同被带走的山贼,下场自然是在牢中悲惨地死去,无人问津。

“小姐,事情都办好了,没人知道是您派人送的。”陶儿办完事匆匆赶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与畅快。正巧看到顾元言二人被官差带走,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第二日,几个言官参了奏折。顾元言被罚闭门思过七日,罚俸三月。这惩罚对于往日显赫的临安侯府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的皮毛之伤。但对于如今入不敷出的顾家来说,却是天大的打击。顾家无奈之下,遣散了剩余的几个下人,将家中所有的活计都丢到了林月身上。林月作为一个妾室,主家不放人,她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我本以为可以过几天清静日子,却没想到当街被人拦住了马车。我心中一惊,好奇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掀起帘子,拦马的竟然是顾元义。我还记得初见时,那个少年高高在上,眼神中尽是冷冽与傲慢。当时,我只以为顾家儿郎都有傲骨,是值得敬重的人。可后来,面对林月的百般陷害,我才渐渐明白,原来所谓的傲骨不过是捧高踩低的伪装,顾家人都是一路货色,虚伪至极。

而今,顾家遭了难,顾元义又开始凑上来诉说真情。只是此刻的他,看起来竟是有些癫狂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正常的疯狂。

“嫂子,你为什么不原谅哥哥?你走后哥哥时常酗酒,他那么爱你,你怎么会这么狠心。三年夫妻,你对哥哥一点情义都没有吗?你怎么能如此无情无义?你不喜欢林月,那我把她杀了好不好?你回到哥哥身边好不好。”顾元义语无伦次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

我蹙眉看着顾元义,心中暗自思忖,对付那对狗男女倒是把他忘了。这个顾元义,就像一颗隐藏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爆炸。

顾元义见我不言,竟是想伸手扯我衣袖。他的手刚刚伸出,便被一把匕首贯穿,狠狠地钉在地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地面。

来人是阔别已久的堂兄,他回京了。看到堂兄的那一刻,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将顾家的那些腌臜事都抛于脑后,欣喜地迎了过去。

“堂兄信上不是说还要两日吗,怎么回来的这般快?叔母若是知道了怕是要高兴得昏过去了。”我笑着问道,眼中满是欢喜。

“也幸好我回来的及时。”堂兄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然后将我护在身后,就像小时候一样,给我满满的安全感。

“此子当街拦我平远侯府的马车,意图对府中小姐不利,你们几个是怎么做事的,还不将人送去府衙。”堂兄威严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霸气。

我这才想起了顾元义,低声与堂哥耳语一番,让他别下死手。就这么让他死了太痛快了,顾家的人我自然有安排,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京城的事,堂兄回来路上已经得知了消息,此刻自然也不会拦着我报仇。他理解我的心情,也支持我为自己讨回公道。

最后,顾元义被杖责二十,像一条死狗一般被丢在顾家门口。顾元言七日闭门思过刚结束,一开门就看到奄奄一息的顾元义,当即便要来找我问责。可还没等他行动,就被上门的官差堵个正着。

当年,顾元言心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在皇子党争中早早地站了二皇子。他暗中帮着二皇子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心中只盼着日后二皇子登基,他能顺利袭爵,从此飞黄腾达。可他万万没想到,二皇子竟敢与敌国私联,触犯了皇上的底线。先皇在位时,便将其发配守陵,永远不得回京。

顾元言在此事中虽未受牵连,但以他的本事,根本入不了皇上的青眼。更何况皇上与从前的二皇子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对与二皇子有关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感。

顾元言只能扮作温良模样,四处交友,以保住世子的名头。也正因此,在兄长离京时才会托他照看一二,希望他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帮自己一把。

第8章

8

成婚一年后,林月入府,我才逐渐看清顾元言的真面目。察觉到端倪后,我在暗中彻查此事,这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顾元言精心策划的阴谋,而这也是我要扳倒顾家的最后一步棋。

顾元言被彻查,顾家其他人甚至是之前的奴役都跑不了,一一被带去审问。在严刑拷打之下,他们纷纷交代了自己的罪行。顾家宅院的腌臜事都被抖露个干净,而我也终于恢复了名声,重新赢得了众人的尊重。

阴湿的地牢中永远弥漫着散不去的腥臭味,那味道刺鼻难闻,让人作呕。伴随着各种求救声、饶命声,吵得人头疼欲裂。我面不改色地走到顾元言的牢门前,冷眼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厌恶。

“你不肯认供,吵着要见我,现在见到了,该认供了吧。”我冷冷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

见我过来,顾元言的眼睛亮了一瞬,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扑在栏栅中间,神色复杂,带着痛苦与悔恨。那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对我的眷恋。

“雪儿,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我们......许久未见了,你如今和初见时一样,还是那般好看。”顾元言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见我没走,顾元言才松懈了一些,眼中含泪地诉说着情意。那泪水,在他眼中打转,却无法让我产生一丝怜悯。

“当年我说对你一见钟情是真的,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可你性子强硬,主意太大,从不会对我温柔小意,我才将林月接入府中,我只是想刺激一下你,我没想到林月会如此狠毒,害了你,也害了我们的孩子。”顾元言痛哭着忏悔,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自责。

只可惜这些话在我心中激不起一丝波澜。曾经,我也以为他是真心爱我的,可如今看来,一切都不过是他的谎言罢了。

“那个孩子,我是期盼着他的,我甚至连名字都给他取好了,我没想到林月敢这么做,是我纵容她,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顾元言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妄图再触碰我的衣裙,仿佛这样就能弥补他曾经犯下的过错。

我不为所动,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提醒他:“另一只手里攥着的瓦片露出来了,想杀我未免有些心急了。”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被我戳破心思后,顾元言见杀我不成,索性不装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就像一头愤怒的野兽。

“你发现了!”

“程机雪,你这个毒妇,你害我顾家到此地步,你不得好死!”方才的悔意瞬间被恨意取代,他红着眼睛,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那眼神中的仇恨,仿佛要将我燃烧殆尽。

我勾唇一笑,这才对了,这才是我想看到的。惺惺作态的悔恨看着只会让人觉得恶心,敌人的痛恨却能让我愉悦。就像一场精彩的戏剧,我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导演。

“我可不会死,不仅不会死,还被封为了郡主,往后可是要食俸禄,你放心好了,你自然也不会轻易地死去,你这种人就该受尽天下苦难,死不瞑目才对。”我得意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胜利的光芒。

顾元言气急,状态癫狂。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就像一片在狂风中摇曳的树叶。

“你被封为郡主又如何,入我顾家三年,贞洁早已不复存在,一个破鞋,谁还敢要你。”顾元言试图用贞洁来羞辱我,他想看我气急败坏,可惜他又要失望了。

贞洁——和真心一样,一文不值的虚影。在我看来,这些不过是世俗的枷锁,无法束缚我的灵魂。

我依旧面带笑意,眼中映射着顾元言的癫狂之色,未开口却已经让顾元言受到了极尽的嘲讽。那笑容,就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他的心。

“贞洁?怕是只有你这种没用的废物才会拿贞洁说事。”

“顾元言,你确实让人恶心,今日的下场都是你应得的报应,那我就祝你不得好死。”说罢,我转身离开牢房,身后传来顾元言络绎不绝的骂声,那骂声在我听来,就像是为我新生活开启的乐章,美妙而动听。

再听到顾元言消息时已经是半年后了,我在处理城外善恩堂的事情。善恩堂里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我每天都在为他们的生活和教育奔波着。陶儿得了消息便跑来与我禀报。

我才知顾家流放的三人都死了。顾家兄弟二人将一切错误都怪到林月头上,即使被流放,依旧对林月动辄打骂。看守的官兵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便也不管了。他们就像两个冷血的刽子手,将自己的痛苦都发泄在林月身上。

白日里要做奴役,晚上还要受顾家兄弟的责骂,林月终是忍不下去了。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包软筋散下到了顾家兄弟的饭里,而后又拿削得锋利的木针一下一下地捅死了这二人,随后投井自尽。她的死,就像一朵凋零的花,带着无尽的悲哀。

听闻顾家二人死的时候都是睁着眼的,面色惊恐,死不瞑目。这下场倒也是他们自作自受,就像一颗恶果,最终只能自己品尝。

“姑姑,要吃饭了。”门外冒出一个扎着羊角辫的脑袋,随后又冒出来更多小脑袋,都是善恩堂收留的孩子。他们看人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充满了纯真与希望。

我放下了账本,应声出门,顾家,早该翻页了。从此,我将开启新的生活,迎接属于我的美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