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营长为考上北大的情人设宴庆祝,可开学当天,她看到状元的名字傻眼了

发布时间:2025-10-27 19:08  浏览量:10

王营长为考上北大的情人设宴庆祝,可开学当天,她看到状元的名字傻眼了

上辈子,宋舟白是军属大院里最帅的男生,身后总是有女生追,他的学习成绩也很棒,成了院里男生羡慕嫉妒的对象。

而王云菲却是唯一一个没有追随宋舟白的女生。

赵霆深那时候以为她不喜欢宋舟白,所以他鼓起勇气追求自己暗恋多年的王云菲。

最后,他们如愿以偿地结了婚。

之后,两人相敬如宾地过了一辈子。

但是直到王云菲去世后,赵霆深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了她一直不让碰的铁盒子里放着一个破旧的平安符。

他好奇地打开,看到了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

【祝福吾爱宋舟白】

那一刻,赵霆深才知道王云菲一直小心翼翼地爱着宋舟白。

她爱得深沉,以至于把对宋舟白的爱深埋在心里一辈子。

赵霆深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完全成了一个笑话。

现在重生一次,他不想再做一个恋爱脑。

他不想再去爱一个心里没有自己位置的女人。

“你在想什么呢?到了,下车吧。”耳边再次响起王云菲的声音。

赵霆深回过神,打开车门下了车。

走进饭店的包厢,看到里面坐满了人,他才发现宋舟白竟然请了学校所有参加高考的同学,场面十分壮观。

宋舟白看到他们,热情地打招呼:“云菲,霆深,你们来了。”

赵霆深看到王云菲温柔地笑了,和刚才对自己的冷淡截然不同。

他喉咙一紧,收回目光,把手里的礼物递给宋舟白:“恭喜你,这是送你的。”

宋舟白接过礼物,笑着感谢他们,让他们找位置坐下。

赵霆深刚坐下,就听到一个女同学说:

“舟白,你考上北京了吧,听说咱们学校今年唯一考上北京大学的是高考状元,肯定是你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向宋舟白表示祝王,而他也欣然接受了。

赵霆深瞥了一眼旁边的王云菲,清楚地捕捉到她眼里快要掩饰不住的爱慕,以及为宋舟白高兴的笑容。

赵霆深低下头,眼里一片黯淡。

上辈子,他准备告诉王云菲自己考上了北京大学,却遇到了她受伤的消息。

后来,他为了她放弃了上大学,留下来照顾她。

可是三十年的陪伴,却换不来她心里的位置。

直到酒席结束,赵霆深都没再说几句话。

晚上,两人回家的路上,车内气氛一直很沉默。

看到赵霆深心不在焉的样子,王云菲才突然想起他也参加了高考。

按理说录取通知书也该到了,没到就是没希望了……

沉默了一会儿,王云菲开口:“今年是高考恢复的第一年,从通知到考试都比较仓促,你不像舟白有那么好的基础,没考上也不要难过。”

听着王云菲即使安慰他,也不忘抬高宋舟白,赵霆深心里又是自嘲一笑。

“在你心里,我就不如宋舟白吗?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没考上?”

王云菲愣了一下,收了收眉头回答:“为什么要硬撑呢?今天是录取通知书下发的最后一天了。”

赵霆深心里一阵阵发凉。

是啊,都到最后一天了,王云菲从他高考结束后,就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一句。

赵霆深没有再说话,把头转向了车窗外。

看着远处的夕阳渐渐落下,他紧握着放着录取通知书的包,做出了一个决定。

不是一路人,就不勉强同行了。

这次,他不打算告诉王云菲自己考上北大的事了。

他要瞒着她,悄悄地离开。

半小时后,他们抵达了家属院。

赵霆深率先步入家门,从包中取出了那张录取通知书,小心翼翼地锁进了保险箱。

他将密码的最后两位数字设为了30。

三十天后,当他再次打开保险箱,那将是与王云菲各奔东西的日子。

随后,他便去沐浴,然后上床休息。

第二天,当他醒来时,王云菲已经前往了军区。

赵霆深并未放在心上,像往常一样起床准备早餐。

早餐后,他打扫了屋子,倒了垃圾,回来时,听到隔壁新搬来的一对新婚夫妇正在争吵。

这对夫妇上个月才搬来,男方是军区里有名的硬汉,对女方一见钟情,费尽心思追求,最终赢得了美人心。

婚后,两人如胶似漆,那个浑身是刺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变得温柔体贴。

今天不知为何争吵,女人带着哭腔和委屈说:

“我嫁给你不是为了吃苦,我嫁给你是希望生病时有人陪伴,难过时有人安慰,生活能越来越好。”

“当初你追求我时说得多么动听,饭你来做,碗你来洗,孩子你来带,这才多久,你就变了。”

话音未落,女人的眼泪就要掉下来,男人立刻卑微而宠溺地道歉:

“宝贝,别哭,是我不好,我错了。”

“买,我们现在就去。”

说完,两人手牵手去买戒指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赵霆深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普通银戒指,心中一阵刺痛。

他们仿佛是他和王云菲的镜像。

只是,是他先对王云菲动了心,主动追求,最终与她结为连理。

似乎应了那句话,先爱上的人在婚姻中总是受委屈。

上辈子,他们结婚时原本计划去买金戒指。

但约定的那天,王母却阻止了他们。

“婚礼已经花了很多钱,还买什么金戒指,省下的钱都可以给我二儿子娶媳妇了。”

王云菲很看重家人,最后只能对赵霆深承诺:“霆深,我会对你好的,你就先带着这个素戒,等我将来升职了,津贴多了,再给你补上。”

“你放心,这个承诺,一辈子都有效。”

但这个承诺,一辈子都没有兑现。

既然真心换不来明月,重生一次,赵霆深不想再委屈自己。

他要在离开前,弥补过去的委屈和遗憾。

就从买金戒指开始。

想清楚后,赵霆深回到卧室,换上了他最喜欢的深蓝色大衣,出门了。

营长办公室。

王云菲看到打扮得十分帅气的赵霆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赵霆深直截了当:“我想让你陪我去逛街。”

王云菲愣了一下。

在她印象中,赵霆深总是那么体贴懂事,从未提出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她皱了皱眉:“我还有工作要忙……”

“我知道,我不会耽误你工作,你中午休息时陪我去。”

赵霆深打断了她的话,接着补充,“你答应过我,婚后要买一对金戒指,作为军人,你应该明白承诺的重要性。”

王云菲喉咙一紧,似乎想起了遥远的记忆,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赵霆深点了点头:“好。”

中午,赵霆深和王云菲开车来到街上。

下车后,他走进金店,开始挑选。

王云菲则站在一旁等待。

赵霆深心中并没有太多失落,他早已预料到。

他掩去悲伤,开始仔细挑选,这时,金店老板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向了王云菲。

他笑嘻嘻地打招呼:“王营长,上次您带您丈夫来挑戒指,这次又想买什么礼物送给您丈夫啊?”

听罢,赵霆深身体一震,目光呆滞地投向王云菲。

他心知肚明,这是王云菲头一遭带他来挑金戒指,那么金店老板所说的“您丈夫”又指的是谁呢?

赵霆深心中涌起一股剧烈的痛苦,王云菲凝视着他那苍白的目光,一时间愣住了,正欲开口解释,金店老板却又接着说。

“金戒指现在挺流行的,没什么稀奇的,不过这款红宝石戒指,是我们店的招牌,象征着灿烂的生命,永恒的爱。”

“这位……先生,要不要瞧瞧?”

赵霆深能察觉到店员投来的目光中带着异样,他想挤出一丝笑容,但内心的痛苦却难以抑制。

这时,王云菲终于开口了,“选旁边那款蓝宝石戒指吧,他喜欢,给他戴上,我去结账。”

赵霆深注视着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那蓝宝石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很适合他,也确实是他所钟爱的。

然而现在,他却笑不出来。

直到走出金店,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赵霆深才感到一种解脱。

但紧接着,老板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这个王营长怎么给两个男人买一模一样的戒指,那到底谁是她老公啊?”

赵霆深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感觉手中的蓝宝石戒指瞬间变成了匕首,顺着手指刺入了他的心脏。

让他痛不欲生。

但王云菲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尴尬,一句话也没有解释。

回到军属院,一进家门,赵霆深再也忍不住,眼睛通红地质问。

“王云菲,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面对赵霆深泛红的眼睛,王云菲心中莫名一紧,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没有解释。

“上次在路上碰到舟白要买戒指,就顺便陪他进去挑了,那戒指是他自己的,你别想多了。”

能不多想吗?

结婚三年,王云菲一直说很忙。

没有陪他这个丈夫度假、逛街,过结婚纪念日。

却有时间去陪宋舟白买戒指。

现在还选了一款和宋舟白一模一样的戒指给他。

赵霆深满眼伤痛地看着王云菲,正要说话,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

“王营长,您在吗?首长有急事找您。”

看着王云菲毫不犹豫地离开的背影,赵霆深到了嘴边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笑了笑,伸手摘下,放进了抽屉里。

原来买了戒指,也不会再让他感到快乐。

遗憾是无法弥补的……

赵霆深苦笑一声,撕下了今天的日历。

然后回到房间睡了一觉,周末过后,天黑了就去陶瓷厂上夜班。

他父母去世得早,虽然给他留下了一些遗产,但并不多。

这些年,赵霆深一直在努力工作。

即使后来和王云菲结婚了,他也没有放弃工作,更是利用休息时间学习,勤工俭学。

换上工作服来到车间,就遇到了生产科的吴领班来找他。

“霆深,厂里搞了一个考核评分,你在咱们生产科各方面都表现不错,劳动积极分子有你的名额,还有奖金,明天早上去财务处直接领就行。”

他马上就要去北京上学,大城市花钱的地方多,现在有这额外的奖金,简直是雪中送炭。

赵霆深连忙道谢:“好,谢谢领班。”

“好好干,厂里不会亏待你的。”吴领班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赵霆深也来到岗位工作,忙了一个晚上。

天亮了,赵霆深来到财务处。

‘叩叩叩!’

但当他敲门进去,却看到里面不仅有财务刘主任,还有昨天下午匆匆离开的王云菲。

惊讶了一瞬,他才走上前,开口:“主任,我是来领劳动积极分子的奖状和奖金的。”

刘主任点了点头,将奖状颁发给了赵霆深。

之后,并没有其他。

赵霆深正疑惑,办公室里就响起王云菲清冷平淡的声音。

“我刚才让刘主任把你的奖金让给了舟白,他就要去北京大学报道,比你更需要这笔费用。”

赵霆深站在那儿,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当他回过神来,王云菲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急忙追出去,在搪瓷厂的大门口截住了正要上车的王云菲,带着一股不服气的劲儿质问她。

“这奖金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你凭什么一句话就把它给了宋舟白?”

王云菲直视着他,脸上的表情毫无波动:“我只是在就事论事。”

“舟白确实比你更需要这笔奖金,你没考上大学,以后也一直待在岱河,根本就不需要钱。”

面对王云菲那理所当然的眼神,赵霆深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我不同意。”

听到这话,王云菲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她直接做出了决定:“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再提了,军区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她便上了那辆绿色的吉普车,车子转眼间就开远了。

赵霆深还站在那儿。

初春的风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让他从外到内都感到一阵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赵霆深才平复了心情,回到了军属院。

一进门,他便看到了被风吹起的日历,已经是5号了,距离他去北京大学报到的日子只剩下25天。

赵霆深找来一个大纸箱,走进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书架上的复习资料都已经没用了,打包好之后可以送到废品站去卖钱。

他把书都堆在一起,正准备抱起来时,不小心碰到了桌角。

“噔!”一声,一个样式陈旧的口琴从桌上掉了下来。

两世的记忆在脑海中交织,赵霆深的脑海中浮现出与王云菲初次相遇的情景——

在军民联谊会上,他吹到一半因为太紧张把口琴都捏碎了,当时他尴尬得就像一只煮熟的虾,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

是穿着军装的王云菲,像从天而降的天神一样,带着光芒,微笑着递给他一个新的口琴。

她说:“加油,即使没有灯光,也要在黑暗中起舞。”

从那以后,王云菲就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逐渐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他也一直把这只口琴当作两人爱情的信物,小心翼翼地保存着,直到现在。

却没想到王云菲对他根本就没有爱情。

赵霆深心中充满了苦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捡起口琴,重新放回抽屉里。

等他卖完书回来,已经是中午了。

他本来打算吃完午饭就去休息,没想到却在门口遇到了穿着白衬衫的宋舟白。

宋舟白一脸得意:“霆深,真是不好意思拿了你的奖金,我也知道不该要,云菲姐非说我上大学需要钱,搞得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看着宋舟白占了便宜还不知收敛的样子,赵霆深心里冷笑一声。

真以为他好欺负吗?

赵霆深回到屋里拿了一张纸和一支钢笔,递给了宋舟白。

“你也说了那奖金是我的,既然你拿了我的钱,那就应该给我写张欠条。”

宋舟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瞬,似乎没想到赵霆深会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

“这钱是云菲给我的,她说不需要写欠条……”

“她不能替我做主。”

没等他说完,赵霆深冷漠地打断了他,“你不写也行,那就现在把钱还给我。”

宋舟白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最后,也只能咬着牙写下了欠条,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赵霆深看着欠条,心里的憋屈总算消散了一些。

之后,他好好地睡了一觉,直到下午六点才醒来。

他刚做好晚饭,解开围裙,门就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

一身风尘的王云菲大步走了进来,冷冷地盯着他。

“赵霆深,本来是做一件善事,你为什么要去找舟白要欠条。”

“你这样斤斤计较,真的不配做一个军人的家属!”

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从今往后,我每个月都会准时交到你手上,你把舟白的借条还给他吧。

她的话语里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赵霆深凝视着桌上各式各样的钞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

在前世,即使他与王云菲共同生活了三十年,她也从未主动交出过薪水。

他们两人一直都很开明,各花各的钱。

现在,为了宋舟白,她竟然主动交出了薪水。

赵霆深苦笑一声,他那英俊的脸庞此刻显得异常苍白,但他仍然不愿意让步。

“欠条是宋舟白借了我的钱应该写的,你要是心疼他,可以用你的薪水帮他还。”

“你!”

王云菲的眉头紧锁,仿佛打了个结,但当她看到赵霆深那张苍白得快要落泪的脸时,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感到既烦躁又混乱。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门离开了。

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赵霆深站在冷清的房间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走到餐桌前坐下,默默地吃着已经有些凉了的饭菜。

接下来的几天,王云菲都没有回来。

赵霆深依旧按部就班地去上班,最近工厂要新进一批搪瓷产品。

他打算加班加点完成工作,然后再向领导提出停薪留职的请求。

五天后,最后一批陶瓷产品终于完成,工厂里的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了。

作为车间小组长的赵霆深,守在炉房,等待着最后一道工序的完成。

一个小时后,看着完美的蓝色搪瓷杯出炉,他心中涌起一阵欣慰。

他关好灯,正准备下班,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

“不好了,二车间起火了!”

赵霆深一惊,连忙冲出一车间,看到隔壁的二车间上空浓烟滚滚,许多同事已经开始用水桶救火。

赵霆深让人去通知军队来救援,然后他也加入了救火的行列。

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呼救。

赵霆深下意识地往里看去,竟然是宋舟白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他的双腿被桌子压住,无法动弹。

赵霆深没有犹豫,冲上前去用力抬起桌子:“我来帮你,快点,火快烧过来了。”

宋舟白看到是赵霆深,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努力想要抽出被压的腿。

随着桌子一点点升起,宋舟白的脚终于抽了出来。

他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蹒跚地向外面跑去。

赵霆深松开桌子,也跟了上去,但没想到刚到门口,火势就冲了上来,烧到了房梁。

‘啪’的一声巨响,一根断木砸了下来,正好砸在赵霆深的背上。

‘呕——’

赵霆深痛呼一声,摔趴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宋舟白,虚弱地开口:“救我……”

宋舟白停下脚步,回身刚迈出一步,就被火势硬生生吓退了数步。

沉默了半秒,他咬紧牙关,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跑去。

赵霆深心中一颤。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他感到后背像是被撕裂一般,灼热的痛感遍布他的整个后背。

“救命……救……命……”

就在赵霆深陷入绝望时,他终于看到了那抹如同天神般的军绿色身影快步跑了过来。

赵霆深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用力地呼喊:“王云菲,我在这里,救我!”

但只见王云菲扶起前方的宋舟白,焦急地问:“舟白,你怎么样?里面还有人吗?有看到赵霆深吗?”

话还没说完,宋舟白就像受惊过度,紧紧抱住王云菲的身体,声音哽咽。

“云菲,我的腿……我好害怕,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下一秒,王云菲就扶起宋舟白,声音充满了疼惜。

“别怕,有我在,我带你出去。”

赵霆深面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王云菲!”

但王云菲的脚步只是停顿了一瞬,随即头也没回地扶着宋舟白冲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赵霆深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火焰撕裂成了碎片。

他目送着那军绿色的轮廓渐行渐远,最终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无意识的深渊。

……

隔日,岱河医院的烧伤科病房内。

赵霆深轻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背部立刻传来了剧烈的痛感。

王云菲推门而入,见状立刻制止他:“别乱动,小心碰到伤口。”

赵霆深望着眼前这位满脸忧虑的女性,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自他早上醒来,王云菲就一直守在他身边,似乎真的非常关心他。

但赵霆深心里明白,王云菲只是在为昨天没有停下来救他而感到内疚。

他已经不再在意这些了。

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被遗弃,他的心痛似乎已经麻木。

这远不及他此刻背部的炙热感。

王云菲没有察觉到他的内心波动,只是帮他调整了枕头,然后说道:“你等我一下。”

她短暂离开,回来时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

“昨天我回家给你拿衣服,看到你书桌上的小册子,上面写着你喜欢花,所以我买了这个。”

赵霆深想起了那个小册子,那是他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而写的。

上面记录了许多他想要实现的愿望。

比如希望王云菲能送他一束他喜欢的花,两人一起去看电影、看日落等等。

然而,面对眼前的粉色百合,赵霆深的声音异常平淡:“我不喜欢百合。”

喜欢百合的是宋舟白。

王云菲举着花的手突然僵住了,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对不起,你喜欢什么花,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她正要转身去买,但赵霆深摇了摇头,阻止了她:“不用了。”

无论是一束花,还是其他任何东西,甚至是王云菲。

在他心中仅存的那点美好,都在那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他默默地侧过头,看向床头柜上的日历,2月11日,快了,很快他就要离开了。

病房里突然变得异常寂静。

王云菲下意识地看着赵霆深,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显得陌生而异常,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的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恐慌。

“那天我不知道你在火场里,当时舟白受伤很严重,所以我先带他离开了火场。”

“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等你出院后,我会带你去看电影、看日落,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赵霆深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轻声说:“伤口太疼了,我再睡一会儿。”

说完,他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一小时后,赵霆深被疼痛唤醒,病房里已经没有了王云菲的身影。

这时,主治医生胡医生走了进来,检查他的伤口。

赵霆深看到胡医生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岱河医院”,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记忆。

“胡医生,最近是不是有一款专门治疗烧伤的口服特效药引进了医院?”

胡医生一愣,犹豫了一会儿才告诉他:“是的,但特效药医院里只有一瓶,还没有进行临床试验,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没关系,我愿意尝试。”

前世,赵霆深曾在报纸上看到过岱河医院引进烧伤特效药的新闻。

他知道这药的唯一副作用,就是使用后,伤口会像蚂蚁啃噬一样疼痛,但只要熬过去,烧伤的皮肤就会脱落,长出新的皮肤组织。

北京大学的报道时间不会等他,他必须尽快康复。

这些痛苦,他必须承受,也愿意承受。

“胡医生,就让我试试吧,如果成功了,这药就能帮助更多的人。”

胡医生思考了一会儿:“我先去请示院长,批准后,就给你拿来。”

赵霆深连声道谢。

第二天,早上。

胡医生再次来到病房,给赵霆深带来了好消息。

“院长同意了,注意,特效药要在餐后服用,你吃完早餐再吃。”

说着,递给赵霆深一个大约150毫升的玻璃瓶。

赵霆深点头:“好的,谢谢胡医生。”

早上八点,他吃过早餐,倒了一杯温水,刚打开特效药的瓶盖,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王云菲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宋舟白,面带怒容地走了进来。

“赵霆深,你既然知道有这种能快速治疗烧伤的药,为什么要藏着?”

“药只有一瓶,舟白的腿烧伤比你严重,而且他马上就要去北京大学报道,不能耽误,应该先给他用。”

说完,王云菲就伸手要夺走他手中的药。

看着如此不讲理、偏心宋舟白的王云菲,赵霆深觉得自己都不认识她了。

明明昨天她还在给他送花,还说要带他去看电影看日落,一夜之间却为了别的男人来抢自己丈夫的药?!

赵霆深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他双眼通红,直视着王云菲:“宋舟白的腿只是小伤,而我是背部大面积烧伤,我们的伤哪个更严重,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你还要我把药让给他?!”

“王云菲,我才是你的丈夫。”

说完最后一句,赵霆深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丝哽咽。

面对赵霆深发红的眼眸,王云菲心中莫名一痛,竟然有些难受,双手也不自觉地放松了力道。

这时,轮椅上的宋舟白却哭了起来:“云菲姐,我的腿好疼,我是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王云菲立刻看向宋舟白,眼里满是心疼,刚才对赵霆深的那点刺痛立刻就消失了。

很快,她就做出了决定,一把夺走赵霆深手中的药,转身走向宋舟白。

“舟白,没事的,吃了药就好了。”

赵霆深不顾背后的疼痛,翻身下床,双手用力拽住王云菲的衣袖。

“王云菲,你把药还给我,我真的很疼……”

王云菲停顿了一瞬,但下一秒还是没有改变决定,递给宋舟白,谁知,双脚却绊在了轮椅角上,一个踉跄,药从她的手中滑落——

“砰”地一声巨响!

玻璃瓶炸裂,药水洒了满地。

赵霆深的希望,也随着那玻璃碎片一同破碎。

屋内顿时一片死寂。

赵霆深脸色苍白地盯着地上的药水,内心如同被火焰炙烤。

宋舟白却还在一旁抱怨:“霆深,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为了不让我喝这特效药,竟然故意砸了它……”

赵霆深再也忍不住,声音嘶哑却坚定:“滚出去!”

王云菲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本想解释自己的无意之举,但看到赵霆深对宋舟白的敌意,不由自主地开口。

“赵霆深,这并不是舟白的错,你没必要……”

赵霆深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冷漠,一字一句地说:“你!也!给我滚!”

王云菲愣住了,记忆中的赵霆深从未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过她。

她的心突然紧缩,心跳加速,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不知所措。

最后,她只是张了张嘴,留下一句话:“你先冷静一下,我晚点再来看你。”

然后推着宋舟白离开了。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赵霆深的眼泪夺眶而出。

那天之后,赵霆深再也没见过王云菲。

他并不在意,因为他也不想见到她。

傍晚时分,赵霆深冷静下来,特效药没了,他得找胡医生商量后续治疗。

经过护士站时,他听到几个护士在闲聊。

“谢天谢地,终于送走了十七号床的宋舟白,明明已经好了,还占着医疗设备。”

“你小声点,军区的王营长很看重他,说不定宋舟白就是她的丈夫!”

白天还叫嚷着疼得受不了要和赵霆深抢药的宋舟白,现在竟然出院了。

赵霆深轻蔑一笑,这种拙劣的表演,也只有王云菲会信。

爱情真的能让人智商下降。

赵霆深艰难地扶墙,来到胡医生的办公室。

半小时后,胡医生扶他回到病房,帮他处理好了背后的伤口。

胡医生嘱咐他:“伤口又裂开了,别再乱动了,等我明天再来看你。”

赵霆深点了点头。

深夜,赵霆深侧卧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明月,疼痛难忍。

但他一遍遍地鼓励自己,一遍遍地数着离开的日子,竟然也熬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霆深积极接受治疗。

每天按时上药,配合胡医生的治疗,背部烧伤逐渐好转,伤口也不再那么骇人。

时间飞逝,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胡医生检查了赵霆深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已经结痂了,再休养几天就差不多了。”

赵霆深激动地问:“那我可以出院了吗?”

他去报道的时间只剩下四天,他还需要提前一天出发,所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胡医生点了点头:“回家休养也可以,只要按时上药,别碰水就行。”

很快,赵霆深就办好了出院手续。

但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陶瓷厂,提交了辞职信。

领班没想到他会突然辞职,语气中满是遗憾:“霆深,我本来还希望你能接我的班。”

赵霆深表示歉意:“领班,其实我月初就收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本想等这批陶瓷做完就离职的,但没想到出了意外。”

领班听到他考上大学的消息,眼中满是震惊。

赵霆深微微一笑:“这些年,感谢您的栽培,希望将来还有机会再见。”

说完,他就离开了工作了五年的陶瓷厂。

日落时分,赵霆深回到了军属大院。

他本不想再回来,但为了拿结婚证去办理离婚,也不想在最后几天出岔子。

回到家,赵霆深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客房。

之后,疲惫袭来,他便躺在沙发上小憩。

另一边。

王云菲从邻城执行任务回到军区,她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这几天,赵霆深看她的眼神如同死灰,总是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每每想起,心口就是一阵刺痛,让她感到郁闷。

那天,特效药确实是她不小心打碎的,是她的责任。

她本打算把宋舟白送回病房后去道歉,但军区突然有任务,她就离开了。

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半个月。

也不知道赵霆深恢复得怎么样了?

等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精神饱满地去医院看看赵霆深,跟他补个道歉。

这样想着,王云菲开车回到了家属院。

谁知,刚进家门,就看到从沙发上醒来的赵霆深。

四目相对,看着赵霆深良好的气色,她皱眉问道:“你就出院了?”

赵霆深轻轻点头:“嗯,我的伤……”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王云菲就再次冷冷地说。

“所以你之前说自己伤得比舟白严重得多,不依不饶地要抢特效药,都是在骗我?!”

赵霆深胸口一紧。

良久,他就这么沉默地看着不明是非的王云菲,仿佛真的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两辈子的情意,都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夜幕悄然降临。

在赵霆深决定瞒着王云菲离开的最后时刻,他不想再与她争执不休。

他渴望平静地度过这段时光。

于是,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我的伤口还没痊愈,觉得在医院也是休养,不如回家休养。”

王云菲一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急躁误会了他,她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

赵霆深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没关系。”

随后,客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赵霆深才打破沉默:“对了,我把我的东西搬到了客房,我背部受伤了,晚上可能会痛醒,不想影响你休息。”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很体贴,但王云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看着男人转身回房的背影,她不由自主地问道:“上次你提到想看电影,看日落,明天去吗?”

赵霆深一愣,本想拒绝,又不想王云菲察觉出什么。

于是他说:“不如大后天去吧,那天是周末,也不影响你在军区的工作。”

明天他要去办理离婚,这是更重要的事情。

而大后天的周末,也将是他离开的日子。

但王云菲并没有意识到赵霆深为什么要改期,只是感到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她点头说:“好的,那我这两天尽快处理完军区的事情,周末好好陪你。”

赵霆深微微抿了抿嘴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王云菲一大早就去了军区。

赵霆深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看着背部结痂的地方开始慢慢脱落,他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安慰。

太好了,这样就不会耽误他去北京报到,可以安心了。

之后,他去了军区,绕过王云菲的办公室,找到了政委办公室。

“政委,我申请和王云菲离婚,希望您能批准。”

说完,他递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报告。

政委眉头微皱:“赵同志,军婚不是儿戏,你为什么要离婚?”

赵霆深坦诚地说:“我考上了北京大学,马上就要去报到,未来几年都不会回来,不想耽误她。”

政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岱河那个唯一考上北京大学的状元就是你?!”

“但这是好事啊,你就不打算和王同志商量一下,大学四年而已,她或许愿意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