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傅郁白赌我会为他守身如玉一辈子 上
发布时间:2025-10-27 08:00 浏览量:8
上篇
傅郁白赌我会为他守身如玉一辈子。
他未婚妻用硫酸毁我容貌时,他正为她挑选婚戒。
“棠棠只是消遣,”他轻笑,“结完婚再哄也不迟。”
重生回我爸跪地求他借钱那天。
这次我直接拨通扫黑办电话:“有人非法放贷。”
他红着眼问我为什么变心。
我笑着点燃那张欠条:“傅总,玩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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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赌局与硫酸
剧痛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沈棠的左脸上。
尖利的,腐蚀的嘶响,甚至盖过了她自己的惨叫。
浓郁的,刺鼻的,属于硫酸的气味,霸道地钻进鼻腔,剥夺了她最后一丝呼吸的权利。
视野在剧痛和泪水里扭曲、模糊。
她看见林薇薇,那个傅郁白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手里拿着一个空空的小玻璃瓶,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笑容,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啧,真可惜,”林薇薇歪了歪头,声音甜得发腻,“这张脸,以后还能勾引谁呢?”
沈棠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停车场昏暗的灯光在她眼前晃动,像濒死的萤火。每一寸被硫酸侵蚀的皮肤都在尖叫,痛楚深入骨髓,几乎要将她的灵魂撕裂。
意识涣散间,她听见旁边似乎有林薇薇跟班压低的声音:“薇薇姐,傅少那边……”
林薇薇轻蔑地笑了一声,带着胜利者的悠然:“怕什么?郁白正陪我在挑婚戒呢。至于她……”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痛苦痉挛的沈棠身上,如同看一块肮脏的抹布。
“沈棠?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儿罢了。郁白亲口说的,等结了婚,随便哄哄就没事了。”
“消遣的玩意儿……”
“随便哄哄……”
这几个字,比硫酸更狠地灼穿了沈棠的心脏。
原来,圈子里那个传遍了的赌约,竟是真的。所有人都赌傅郁白会对她这个“最爱”冲冠一怒,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当了真。
傅郁白,那个曾在她耳边缱绻低语,说她是他的命,说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的男人。
在她被如此残忍对待的时刻,他在为另一个女人挑选婚戒。
并且,默认了她可以被如此轻贱地处置。
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紧了心脏,窒息的痛楚让她眼前彻底一黑。
沈棠最后的感觉,是自己的意识在不断下坠,沉入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
……
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水晶吊灯,奢华的天花板。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是她熟悉又厌恶的味道——傅郁白别墅主卧的气息。
沈棠急促地喘息着,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
光滑的,完整的,没有一丝伤痕的皮肤。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冲到巨大的落地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姣好、眉眼间还带着些许未褪尽青涩的脸。没有可怖的疤痕,没有扭曲的皮肤,只有一双因为极度惊惧而睁大的、写满惶恐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应该死在那个肮脏的地下停车场了吗?死在硫酸的腐蚀和林薇薇的嘲笑里?
“沈小姐,您醒了吗?”门外传来佣人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傅先生请您下去一趟,客厅……客厅里来了位姓沈的先生,说是您的父亲,跪着……不肯起来。”
轰——!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父亲……跪着……
她想起来了!
这是三年前!她二十岁那年!父亲的公司遭遇灭顶之灾,被傅郁白设局欠下天文数字的债务,走投无路之下,父亲瞒着她,跪到了傅郁白的面前,求他高抬贵手,借钱周转。
就是这一天,傅郁白以一种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慷慨”地拿出了那份早已拟好的、条件苛刻到极点的借款合同,而代价,就是她沈棠的彻底依附。
从这一天起,她成了他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严,最终……连命都失去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恨意,如同冰封的火山,在重生归来的这一刻,轰然爆发,岩浆滚烫,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傅郁白!林薇薇!
你们欠我的,这一世,我要你们,连本带利,一一偿还!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底翻涌的猩红,走到衣帽间,没有选择傅郁白喜欢的那些柔美衣裙,而是挑了一身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将长发随意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
镜中的少女,洗尽铅华,眼神却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
她拉开房门,没有理会佣人惊愕的目光,一步步走下旋转楼梯。
客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的父亲,沈建国,那个曾经也算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真的卑微地跪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头发凌乱,背影佝偻,正在不停地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傅总,求求您,再宽限几天,或者……或者先借我一笔钱,让我应应急,我给您当牛做马……”
而傅郁白,就慵懒地靠在那张意大利定制的真皮沙发上。
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色丝质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他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开合间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玩味的怜悯,落在跪地的沈建国身上。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眼,目光转向从楼梯上下来的沈棠。
他的眼神微微一滞,似乎有些意外她今天的穿着打扮,但随即,那抹玩味更深了,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笃定的弧度。
他知道,她来了。
这场戏,该按照他写的剧本上演了。
他的小棠棠,最是心软,尤其见不得她父亲受苦。接下来,她应该会红着眼眶,强忍着委屈和愤怒,走到他面前,用那双小鹿般湿润的眼睛望着他,哀求他,然后,心甘情愿地签下那份早已准备好的“卖身契”,从此以后,更加死心塌地地留在他身边。
他连等她扑进自己怀里时,该如何抚摸她的头发,如何用温柔的语气提出条件,都想好了。
沈建国也看到了女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喊着:“棠棠!棠棠你快帮爸爸求求傅总!爸爸知道错了,爸爸以后再也不赌了!傅总,您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
在父亲绝望的哭求和傅郁白志在必得的目光中,沈棠一步步走近。
她没有看跪在地上的父亲,也没有看沙发上的傅郁白。
她的目光平静得可怕,径直走到客厅角落的那个小吧台边,拿起放在上面的、她的旧款手机。
然后,在傅郁白微微蹙起眉头,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时候,沈棠熟练地按下三个数字。
“喂,110吗?”
她的声音清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嘲讽,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奢华客厅里。
“我要举报。锦绣东路77号,傅公馆,有人在此进行非法高利贷放贷活动,金额巨大,并且存在暴力催收、逼迫下跪等软暴力行为,严重危害社会治安。”
她顿了顿,视线终于第一次,真正地落在了傅郁白的脸上。
那双曾经盛满爱慕和星光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全然的、冰冷的漠然,如同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她对着话筒,一字一句,清晰地补充:
“对,实名举报。举报人,沈棠。”
“……”
电话挂断。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建国忘记了哭泣,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看着自己的女儿,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傅郁白把玩打火机的手,骤然停下。
“咔哒。”
那声轻响,成了此刻客厅里唯一的声音。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棠。
那双总是蕴藏着深不可测情绪的黑眸里,第一次,清晰地碎裂开一丝名为“愕然”的痕迹。
他看着她,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沈棠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甚至微微抬起了下巴,将手机随手扔回了吧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然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重新走向楼梯口。
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棠棠!”
傅郁白猛地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急促和……慌乱?
“你去哪儿?”
沈棠的脚步在楼梯第一级台阶上顿住。
她没有回头。
只是用那种傅郁白从未听过的,淬了冰似的,带着无尽嘲讽和疏离的语气,轻轻丢下一句:
“戏看完了,当然是回家。”
“傅总,这里,”她顿了顿,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太脏了。”
第二章 回家?你哪儿也去不了
沈棠的脚步没有因为傅郁白的厉喝而有丝毫停顿,她继续拾级而上,背影挺拔而冷漠,与这奢华却令人窒息的牢笼格格不入。
“沈棠!”傅郁白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给我站住!”
他几步跨到楼梯口,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试图拦住她的去路。
沈棠终于停下,站在比他高几级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双曾经盛满柔情蜜意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封的荒原。
“傅总,还有何指教?”她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个报警举报他的人不是她。
傅郁白被她这眼神刺得心头一窒,一股无名火混合着一种失控的慌乱骤然升起。他习惯了她的顺从,她的依赖,她带着爱慕和怯意的目光。此刻的她,陌生得让他心惊。
“回家?”他几乎是咬着牙重复这两个字,俊美的脸上覆上一层寒霜,“谁准你走了?你父亲欠的债,你还没还清!”
他试图用惯常的枷锁锁住她,找回掌控感。
沈棠闻言,却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
“债?”她挑眉,视线掠过楼下还跪在地上,已经被眼前变故惊呆的沈建国,最后重新落回傅郁白脸上,“傅总指的是那份利率高出法定红线几倍,涉嫌欺诈胁迫才签下的所谓‘借款合同’?”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那份合同,法律上是否有效,傅总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刚才我已经报警处理,如果傅总觉得有必要,我们也可以法庭上见。至于我爸……”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沈建国,带着一种复杂的,恨铁不成钢,却又无法完全割舍的痛楚。
“爸,”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沈建国浑身一颤,“站起来。求来的不是生路,是更大的陷阱。公司的窟窿,我们一起想办法填,填不上,破产清算,我们父女俩从头再来。但绝不能再向这种吸血的蚂蟥低头!”
沈建国看着女儿那双冷静决绝的眼睛,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混沌的脑子有了一丝清明。是啊,他跪在这里,真的能求来生路吗?傅郁白的手段……他不敢细想。女儿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将他浇醒。
他颤抖着,尝试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跪得太久,双腿麻木,一个趔趄。
傅郁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怒火更炽。他精心布置的局面,竟然被沈棠三言两语就搅得天翻地覆!她不仅敢报警,还敢质疑合同,甚至鼓动她父亲反抗!
“沈棠!”他猛地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语气阴鸷,“你以为报警就有用?你以为你能走出这个门?”
沈棠在他碰到自己之前,迅速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傅郁白,”她直呼其名,不再带有任何敬称亲昵,“限制公民人身自由是违法的。需要我再帮你回忆一下《刑法》第几条吗?或者,你想让赶来的警察同志,亲眼看看傅总是如何‘挽留’我的?”
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中傅郁白的软肋。他傅郁白在江城权势滔天不假,但明面上,有些规则他也不能公然践踏,尤其是在警方已经接到报案即将赶来的敏感时刻。
他的动作僵在半空,脸色难看至极。他看着沈棠,看着这个一夜之间仿佛脱胎换骨的女人,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失控。
就在这时,别墅外隐约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
沈棠不再看他,转身,毫不犹豫地继续上楼。她回到那个她住了两年的房间,没有任何留恋,只迅速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早就收拾好,却从未想过真能有机会用上的旧背包——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证件和少量现金,还有她母亲留下的一枚旧银镯。
她下楼时,警察正好进门。
傅郁白站在客厅中央,脸色铁青,但他终究是傅郁白,迅速调整了表情,对为首的警察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警官,误会一场。一点经济纠纷,惊动各位了。”
沈棠却径直走到警察面前,神情平静而坚定:“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关于非法高利贷和软暴力催收,我可以提供相关证据,包括那份借款合同的复印件,以及……”她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沈建国,“以及我父亲被逼迫下跪的事实。如果需要,我们愿意配合调查。”
她的话条理清晰,态度明确,与傅郁白口中的“误会”形成了鲜明对比。
警察看了看双方,例行公事地开始询问、记录。
傅郁白站在一旁,看着沈棠冷静地与警察交涉,看着她甚至安抚性地拍了拍终于站起来的、惶惑不安的沈建国的后背,看着她自始至终,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像是冰冷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漫上他的心脏。
他意识到,她不是欲擒故纵,不是闹脾气。
她是真的要离开他。
彻底地,决绝地。
第三章 破碎的金丝雀笼
后续的处理,在沈棠的坚持和初步证据面前,傅郁白无法轻易将事情压下。虽然以他的权势,最终可能并不会受到实质性的法律制裁,但“傅氏总裁因高利贷问题被警方调查”这样的风声传出去,本身就足以让他在圈子里颜面扫地,惹来不少非议和麻烦。
沈棠没有过多纠缠,在警察做完初步笔录,表示会进一步调查后,她便带着精神恍惚的沈建国,在傅郁白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平静地离开了那座困了她两年的华丽牢笼。
她没有回沈家那个早已被债主盯上的别墅,而是用身上仅有的现金,在城郊一个老旧但管理相对严格的小区,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安顿下来后,沈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律师,正式对傅郁白提起诉讼,要求确认那份借款合同无效。
同时,她开始着手清理父亲公司的烂摊子。她大学本就辅修过金融和管理,前世后来为了能“配得上”傅郁白,更是刻苦钻研过商业知识,只是那时她的才能都被用在了如何帮他讨好客户、打理琐事上。如今,这些知识和前世模糊的记忆,成了她最大的依仗。
她雷厉风行地剥离不良资产,裁撤冗余人员,甚至不惜以极低的价格变卖了一些尚有价值的项目断尾求生,目的只有一个——尽快凑钱,哪怕只能还上一部分,也要在法律和道义上,彻底斩断与傅郁白的债务关联。
这个过程艰难而痛苦,沈建国起初并不理解,甚至埋怨女儿“得罪”了傅郁白,断了最后的生路。但看着女儿日夜奔波,瘦削的肩膀扛起一切,那份冷静和魄力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从未有过的,他最终沉默下来,开始配合女儿的工作。
另一边,傅公馆。
沈棠离开后,傅郁白砸了书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暴怒之后,是更长久的死寂。
他无法理解,那只一直被他牢牢握在掌心,温柔乖顺的金丝雀,怎么会突然长出利爪,并且毫不犹豫地挠了他一脸血!
他动用了所有关系去查,得到的反馈却是沈棠那边一切“正常”,她就是铁了心要跟他划清界限。她甚至拒绝接收他名下任何银行卡的转账,他派人送去的礼物,连小区大门都进不去就被退回。
“她只是在闹脾气,等吃到苦头,自然会回来。”他这样告诉自己,但心底的不安却与日俱增。
尤其是,当他得知沈棠竟然真的在短短时间内,近乎壮士断腕般地处理了她父亲公司的资产,并且真的凑出了一笔钱,通过律师正式归还给他时,那种失控感达到了顶点。
圈子里也开始流传起风言风语。
“听说了吗?傅少养的那只雀儿,飞了!”
“不止飞了,还反咬一口,报警把傅少给告了!”
“真的假的?傅少能忍?”
“不忍能怎样?人家小姑娘现在铁骨铮铮,摆明了不跟他玩了。傅少这次,脸可丢大了。”
“之前不还打赌说沈棠爱他爱得死心塌地吗?这脸打的,啪啪响啊!”
这些议论,或多或少传到了傅郁白耳中。他表面不动声色,依旧与林薇薇出双入对,筹备着盛大的婚礼,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沈棠那双冰冷决绝的眼睛,就会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沈棠可能出现的地方。
在她租住的小区外,他看到她素面朝天,提着超市购物袋,和门口保安礼貌点头,身影单薄却挺拔。
在她临时办公的破旧写字楼下,他看到她被难缠的旧日供应商堵住,她毫不怯场,条理清晰地将对方驳得哑口无言,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智慧与坚韧的光芒。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他、仰望他的菟丝花,她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蜕变成一棵能够独自迎风站立的小树。
这种认知,让傅郁白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强烈吸引的悸动。
他发现自己开始怀念她从前温柔依赖的眼神,怀念她在他身边巧笑倩兮的模样。对比现在林薇薇那种带着目的性的讨好和大小姐脾气,沈棠的“不驯”反而像致命的毒药,让他心痒难耐。
他不能接受她的脱离,不能接受她不再属于他。
于是,在沈棠正式通过律师归还第一笔款项,并坚决表示会尽快还清所有法律认可的本金及合法利息的那天下午,傅郁白再次堵住了她。
就在她那间简陋的临时办公室门口。
第四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沈棠刚送走一位前来洽谈资产收购的客户,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看到倚在走廊墙壁上的傅郁白,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冷却,如同覆上一层寒霜。
“傅总,有事?”她语气疏离,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傅郁白站直身体,他今天穿得很随意,却依旧难掩通身的贵气与压迫感。他看着她,目光复杂,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棠棠,”他放软了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示弱的语气,“我们谈谈。”
“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谈的。”沈棠绕过他,准备开门进屋。
“那些钱,你不用还了。”傅郁白快速说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合同作废,债务一笔勾销。你……回来吧。”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低头”。他以为她会动容,会像以前一样,只要他稍微给点甜头,就会红着眼眶扑进他怀里。
然而,沈棠只是动作顿了顿,然后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极其讽刺的冷笑。
“傅总真是大方。”她慢条斯理地说,“可惜,我不需要。该还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不该欠的人情,我一点不想欠。”
傅郁白被她的话噎住,脸色微变,强压下心头火气,往前走了一步,试图靠近她:“棠棠,别闹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林薇薇那边……我会处理。等婚礼结束,我就……”
“傅郁白!”沈棠厉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和你,已经结束了!你结不结婚,跟谁结婚,怎么处理你的未婚妻,都跟我沈棠没有半毛钱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决绝,彻底激怒了傅郁白。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没有关系?”他眼底翻涌着偏执的暗潮,“沈棠,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只能是!你以为换个地方,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就能抹掉过去的一切?就能否认你爱我这件事?”
沈棠用力挣扎,却挣脱不开。她抬起眼,直视着他那双因为怒意和某种疯狂而显得格外幽深的眸子,忽然笑了,那笑容冰冷而悲凉。
“爱?”她重复着这个字眼,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傅郁白,你配谈爱吗?”
“你所谓的爱,就是把我当成一个消遣的玩意儿,就是在我被你未婚妻用硫酸毁容、濒临死亡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结婚后再哄也不迟’?”
傅郁白浑身猛地一震,抓住她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力道,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和惊骇:“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硫酸?什么毁容?棠棠,你是不是……是不是生病了?”他觉得她一定是精神出了问题,才会说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话。
沈棠看着他脸上的错愕和不解,心知他此刻并不拥有前世的记忆。但这并不能减轻她丝毫恨意。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她趁着他愣神的瞬间,狠狠甩开他的手,揉着被捏红的手腕,眼神如同看着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傅郁白,收起你那套迟来的深情吧,比草还贱。”
她拉开办公室的门,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终结一切的决绝。
“别再来了。否则,我不介意让傅总再次体验一下,被‘消遣的玩意儿’报警带走的感觉。”
说完,她“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将那个曾经掌控她生死,如今却显得可笑而可悲的男人,彻底隔绝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傅郁白僵在原地,耳边回荡着她那句“硫酸毁容”、“消遣的玩意儿”、“结婚后再哄”,还有那冰冷刺骨的眼神……这一切都像一根根毒刺,扎进他的心脏,带来一阵阵尖锐而陌生的抽痛。
为什么……她会说出那些话?
为什么……他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真的曾经失去过她一样的恐慌?
第五章 涅槃的雏鸟
被沈棠彻底拒之门外后,傅郁白沉寂了一段时间。
他不再试图直接去找沈棠,但关于她的消息,却源源不断地送到他的案头。
他知道她卖掉了父亲公司最后一点值钱的壳资源,几乎还清了他这边法律上认可的所有债务。
他知道她和沈建国搬离了那个老旧小区,租住到了一个环境稍好一些的公寓,沈建国似乎也在女儿的激励下,找了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父女俩的生活虽然清贫,却透着一股向上的劲头。
他还知道,沈棠并没有满足于仅仅“还债”。她利用之前处理公司资产时积累下的一点人脉和微薄的本金,加上贷款,竟然盘下了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型设计工作室。
她大学时学的就是设计,颇有灵气,只是后来为了傅郁白荒废了。如今,她重拾旧业,亲自带队跑业务、做设计,没日没夜地扑在工作上。
傅郁白冷眼旁观,等着看她碰得头破血流。创业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她一个毫无背景、甚至还得罪了他的年轻女人。
然而,沈棠却再次让他意外了。
她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和确实出色的专业能力,竟然真的让那个小工作室起死回生。她接手了几个别人不愿意接的、预算低要求高的“硬骨头”项目,最终交付的作品却让人惊艳,渐渐在业内积累起一点口碑。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需要依附他存在的菟丝花,她正在用自己的力量,一点点啄破坚壳,艰难却坚定地涅槃重生。
这种蜕变,耀眼得刺目。
傅郁白心中的烦躁与日俱增。他发现自己无法忍受沈棠的世界里不再有他,无法忍受她对着别人展露笑颜(即使那只是礼貌的职业微笑),无法忍受她可能……真的忘了他,开始新的生活。
同时,他与林薇薇的婚礼筹备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林家和傅家是世交,联姻利益盘根错节,请柬已经发出,婚礼日期近在眼前。
所有人都以为,傅少已经收心,准备安心迎娶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只有傅郁白自己知道,他看着请柬上自己和林薇薇的名字,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冰冷决绝的脸。
第六章 婚礼与“真心”
傅郁白和林薇薇的婚礼,如期在江城最顶级的酒店举行。
盛大,奢华,名流云集,极尽铺张之能事,占据了当天所有娱乐财经版面的头条。
新娘林薇薇穿着价值连城的定制婚纱,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在铺满鲜花的地毯上,脸上带着矜持而又幸福的微笑,走向那个站在鎏金拱门下,英俊得如同神祇的男人。
傅郁白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面容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一切都完美得像一场童话。
然而,在交换戒指的环节,当司仪用激动的声音问道:“傅郁白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薇薇小姐为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傅郁白握着戒指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似乎无意识地扫过了宾客席的某个角落——那里空无一人。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沈棠的脸。她笑的样子,她哭的样子,她最后看他时,那冰冷厌恶的样子。
还有那句如同诅咒般的话——“硫酸毁容”、“消遣的玩意儿”……
一股尖锐的刺痛,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沉默的时间,长得让在场的宾客都感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安。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悄悄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傅郁白猛地回神。
“……我愿意。”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平稳无波,将戒指套上了林薇薇的手指。
婚礼继续进行。
没有人知道,在这场举世瞩目的婚礼进行时,傅郁白的特助,正按照老板事先的吩咐(一个连特助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命令),密切关注着沈棠的动向。
反馈回来的消息是:沈棠一整天都待在她的工作室里,带着团队加班赶一个紧急项目,中午只是简单叫了外卖,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外面那场轰动全城的婚礼,与她毫无关系。
得知这个消息时,傅郁白正端着酒杯,接受众人的敬酒。
他脸上笑容不变,指尖却微微发白。
她真的……不在乎了。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第七章 阴魂不散
婚后的生活,对傅郁白而言,乏善可陈。
林薇薇大小姐脾气十足,需要人时刻捧着哄着,与沈棠曾经的温柔解意(至少在他知道真相前,他认为是温柔解意)形成了鲜明对比。他越来越频繁地想起沈棠,想起她的一切。
他开始用各种方式,试图重新介入她的生活。
他动用关系,给沈棠的工作室使绊子,制造困难,想逼她走投无路来求他。
然而,沈棠却总能想出办法化解危机,甚至在一次竞争对手恶意挖角她核心员工时,她凭借个人魅力和清晰的团队发展蓝图,稳住了军心,反而让工作室更加凝聚。
他又转而向她抛出橄榄枝,让手下人以合作的名义,送去利润丰厚的大项目。
沈棠在核实项目来源确实与傅氏有关后,直接拒绝了,哪怕工作室当时正急需业务。
她就像一块淬炼过的精钢,软硬不吃,只是坚定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在她自己的道路上走下去。
傅郁白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发现自己那些惯用的威逼利诱的手段,在沈棠面前,全都失效了。
她不再怕他,不再需要他,甚至……不再恨他?那种彻底的漠视,比恨更让他难以忍受。
第八章 海岛“巧遇”
半年后,沈棠的工作室因为完成了一个极具创意的公益项目,获得了业内的一个颇具分量的奖项。为了奖励团队和放松身心,她组织了一次海岛团建。
她并不知道,傅郁白在她团队里安插了眼线,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
于是,在风景如画的海岛酒店餐厅里,沈棠和团队成员们正在庆祝时,傅郁白“恰好”出现了。
他穿着休闲的沙滩裤和衬衫,少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随性,却依旧鹤立鸡群,引人注目。
他径直走向他们的桌子,目光落在主位的沈棠身上。
团队成员们大多认得这位江城风云人物,顿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好巧,棠棠。”傅郁白仿佛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对沈棠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你也来这里度假?”
沈棠放下手中的果汁杯,抬起头,看着他不说话,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场无聊的表演。
傅郁白被她看得有些狼狈,但依旧维持着风度,对其他人点头示意,然后自顾自地拉开沈棠旁边的空椅子坐下。
“工作室最近发展不错,恭喜。”他试图找话题。
“谢谢。”沈棠淡淡回应,两个字后便不再开口。
傅郁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挫败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推到沈棠面前。
盒子里,是一枚璀璨夺目的粉钻戒指,设计精巧,价值连城。
团队成员中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傅郁白看着沈棠,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恳切:“棠棠,过去是我错了。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很可笑,也很迟……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
“沈棠,我爱你。”
餐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傅郁白,这个刚刚结婚半年的商业巨子,竟然在异国他乡,对着前情人,拿出了戒指,郑重告白!
这简直是惊天八卦!
在所有人震惊、好奇、期待的目光中,沈棠终于有了动作。
她没有看那枚戒指,而是缓缓拿起桌上装饰花瓶里的一支新鲜的白玫瑰。
然后,在傅郁白带着深情的、亮晶晶的注视下,她拿起那支玫瑰,用带着尖刺的花枝,毫不犹豫地,狠狠砸向他的脸!
傅郁白猝不及防,额角被尖锐的玫瑰刺划破,渗出血珠。
他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棠。
沈棠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傅郁白,听好了——”
“你,让我觉得恶心。”
“爱你?除非我死。”
说完,她不再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的男人,对目瞪口呆的团队成员们平静地说:“我们换地方。”
然后,率先转身,决然离去。
留下傅郁白僵在原地,额角的血珠滚落,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领口。那枚昂贵的粉钻戒指,孤零零地躺在桌上,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我爱你”和“除非我死”,形成了最残忍的对比。
他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他永远地失去了她。
在他选择纵容林薇薇,在他默认她是“消遣”,在他和别的女人举行婚礼的那一刻……不,或许更早,在他用债务和感情将她捆绑在身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第九章 前世的他?
海岛事件后,傅郁白似乎彻底从沈棠的生活中消失了。
沈棠乐得清静,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她的工作室发展得越来越好,规模逐渐扩大,在业内站稳了脚跟。她和父亲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沈建国似乎终于认清了现实,踏实工作,父女俩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生活平静而充实。
一年后,沈棠的工作室因为一个出色的城市更新设计方案,击败了包括傅氏旗下公司在内的多家知名设计机构,一举中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在签约仪式后的酒会上,沈棠作为主角,不可避免地成为了焦点。
她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举止优雅,言谈间充满自信与智慧,与记忆中那个依附于人的菟丝花判若两人。
许多之前看好戏或轻视她的人,都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就在酒会进行到一半时,一个不速之客到了。
傅郁白。
他似乎是刚从某个重要会议上赶来,穿着严谨的深色西装,气场强大。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沈棠。
众人察觉到他的到来,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谁不知道傅郁白和沈棠之间的那些纠葛?尤其是傅郁白在海岛被沈棠用玫瑰砸脸的八卦,早就在小圈子里传遍了。
傅郁白径直走到沈棠面前。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深邃的眼底翻涌着沈棠看不懂的情绪,有痛楚,有偏执,还有一种……仿佛隔了漫长时空般的、沉重的审视。
“恭喜。”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谢谢傅总。”沈棠公式化地回应,准备转身离开。
“棠棠。”他却叫住了她。
沈棠不耐地蹙眉。
傅郁白往前走了一步,靠得极近,近到沈棠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却令她作呕的冷冽香水味。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眸子里不再是这段时间以来的懊悔、祈求或者愤怒,而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和一种深可见骨的……占有欲。
这种眼神,让沈棠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眼神……太熟悉了!
像极了前世,那个视她如玩物,冷漠地看着她走向死亡的傅郁白!
“玩够了吗?”他低声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掌控力,“闹了这么久,该回家了。”
沈棠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瞬间冻结!
她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
没有。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这段时间的“深情”与“痛苦”,只剩下全然的、冰冷的、属于前世那个魔鬼的笃定和漠然。
他……想起来了?
或者说……前世的那个傅郁白,回来了?
第十章 梦魇重现与最终抉择
“回家?”沈棠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厌恶而微微颤抖,但她强行稳住了,“傅总又在说梦话了。我的家,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傅郁白(或者说,是那个拥有了前世记忆的傅郁白)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和残忍。
“没有关系?”他重复着她的话,缓缓抬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被沈棠猛地偏头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也不在意,只是眼神更加幽深地看着她,仿佛透过她现在的躯壳,看到了前世那个在硫酸痛苦中哀嚎、最终香消玉殒的女人。
“棠棠,”他的声音低沉而缓,带着一种致命的危险性,“你以为,重来一次,就能改变什么吗?”
“命运的红线,早就将你我捆绑在一起。你逃不掉。”
这句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击中了沈棠!
他知道了!他真的想起来了!
前世的噩梦,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硫酸腐蚀皮肤的剧痛,林薇薇恶毒的笑声,还有他那句轻飘飘的“消遣的玩意儿”、“结婚后再哄”……所有被她强行压抑在心底的恐惧和恨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傅郁白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而又痛楚的复杂光芒。果然,她也记得。这就对了。这才是他的棠棠,那个完全属于他,生死都由他掌控的棠棠。
“离开那个小打小闹的工作室,回到我身边。”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一次,我会好好‘保护’你。”他将“保护”两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沈棠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一股血腥味。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如果前世的傅郁白回来了,以他那种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的性格,她和他斗,无异于以卵击石!她好不容易重生,好不容易挣脱牢笼,获得新生,难道要再次被他拖回地狱吗?
不!
绝不!
她猛地抬起头,直视着那双让她灵魂都在战栗的眼睛。
恐惧到了极致,反而催生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傅郁白,”她的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显得有些嘶哑,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不管你变成了谁,或者想起了什么。”
“我告诉你,不可能。”
“前世你没能真正掌控我的生死,这一世,你更别想!”
“如果你敢再碰我,或者碰我身边的人一下,”她往前一步,逼近他,眼神里燃烧着毁灭般的火焰,“我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也绝不会再让你得逞!”
她的眼神,决绝、疯狂、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竟然让拥有了前世记忆、自认为掌控一切的傅郁白,心头猛地一悸。
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如此神情。
前世的她,更多的是哀求和绝望。
而这一世的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
沈棠说完,不再看他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转身,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极其稳定地,朝着酒会大厅的门口走去。
周围的目光或惊讶,或探究,或同情,她都置若罔闻。
她的世界,在傅郁白说出那句“命运的红线”时,仿佛再次崩塌陷落。
但她的脚步,却没有丝毫迟疑。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傅郁白之间,不再仅仅是情感纠葛,而是真正的、你死我活的战争。
一方是带着前世恨意、誓要挣脱枷锁的重生者。
一方是拥有了残酷记忆、执意要将猎物重新拖回牢笼的狩猎者。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退路。
她只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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