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时,未婚夫保庶妹:就三个月,你且忍耐下.后来我笑着看他落难

发布时间:2025-10-26 01:24  浏览量:11

沈家满门被判定流放的那一天,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无情地笼罩着整个沈家。

我的未婚夫陆含青,在威严的御前苦苦哀求,最终成功保下了二房庶妹沈盈一家,却唯独将我遗漏在了这份庇护之外。

出发的时刻,陆含青竟前来为我送行。他神情冷漠,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冷冷地对我说道:“你向来骄纵任性,眼里容不得沙子,根本容不下阿盈。待我与她成婚之后,便会来接你,也就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你且先忍耐一下吧。”

我静静地沉默着,没有回应他的话语,心中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想起曾经他对我的温柔与呵护,再对比如今他为了沈盈对我的冷漠,我不禁感到一阵心寒。我暗自思索,难道我们曾经的感情,在他心中就如此不堪一击吗?难道他真的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我吗?

直到后来,陆家遭遇了重大变故,陷入了困境。而恰在这时,我得以得势。

他满脸憔悴地前来求我相救,我态度散漫,眼神中透着一种不屑与嘲讽,缓缓说道:“你一向狂妄自大,不过就是秋后问斩罢了。待处斩那日,我必定亲自前去观刑,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你且慢慢熬着吧。”

1
沈家满门流放的那一天,秋高气爽,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的云朵悠悠飘荡。然而,这美好的天气却无法驱散沈家人心中的阴霾,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痛苦与绝望。

沈家上下,几十口人,除去二房一家,真正要被流放的沈家人其实已经所剩无几。我的父亲在阴暗的牢中含冤而死,母亲在家中绝望地悬了梁。大房之中,就只剩下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负责押送的士兵们,个个手持长鞭,在空中挥舞得猎猎作响,他们面目狰狞,犹如凶神恶煞一般,大声吼道:“都给我快些走!”

我早已卸下了华丽的钗环,双手被拘上了沉重的镣铐,身上穿着一件朴素的布裙,神情木然地跟在人群中缓缓前行。曾经的我是沈家嫡女,风光无限,体面非凡,可如今,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心中满是悲凉。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

士兵们看到来人,纷纷停下了脚步,脸上立刻堆起了谄媚的笑容,说道:“小公爷,您怎么来了?”

陆含青没有说话,只是独自一人径直走到我的跟前,他的目光扫过我手上的镣铐,瞳孔微微一缩,嗓音也变得缓和起来:“葭月。”

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的眼皮微微一动,却未曾抬眸看他。我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只是淡淡地说道:“小公爷。”

这一声“小公爷”,尽是疏离与冷漠,仿佛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一个月前,父亲被投入了大狱,满门被判流放。而我与陆小公爷的婚事原本已经临近,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不顾一切地救下我。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竟然进宫了,在御前跪了一整夜。他苦苦哀求的,却是保下沈家二房。

他没有明确说要退掉与我的婚事,只是提出要娶沈盈为妻。他的亲姐姐是当朝宠妃,圣眷正浓,看在陆家的份上,圣上最终还是答应了。

一夕之间,我成了整个京都的笑柄。消息传回沈家的那一晚,我独自落了一夜的泪。我曾想过歇斯底里地去质问他,为何如此狠心;也曾想过随爹娘一同而去,了却这痛苦的余生。是自幼陪伴在我身边的王嬷嬷拦住了我,她泪眼朦胧,苦苦劝我:“姑娘,老爷夫人含冤而死,如今大房就只剩下您了。您若是再去了,这世上可就再没人能替沈家申冤了啊!”

我任由她紧紧地抱着我,眼泪无声地打湿了我的肩头,满脸都是泪水。可到了最后,我慢慢擦去眼泪,一点一点地,让自己那混乱不堪的心逐渐定了下来。

是的,我得活着,我要为沈家讨回公道。

面前,陆含青听出我话音里的疏远,眸光微微一变,眉宇间多了几分不耐烦:“葭月,你一向骄纵任性,眼里容不得沙子。可阿盈曾经救过我,我不能辜负她。待我与她成婚之后,便会来接你,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你忍耐一下吧。”

他的话音还未落,就听见我的声音响起:“陆含青,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救救我吧。我不嫁你了,成全你和盈妹妹,好吗?”我心中抱着一丝希望,期待他能改变主意。

2
我自认为已经放低了身段,放下了所有的骄傲。

往日里,父亲乃是当朝宰辅,权势滔天;母亲亦出身名门,温婉贤淑。我沈葭月也曾是全京都最骄矜的女郎,身边的人对我都是做小伏低,毕恭毕敬。

便是连沈盈,也都是一口一个嫡姐地唤我,在我身边装乖卖巧,试图讨得我的欢心。

可现在,这些所谓的体面、尊严,我都可以不在乎了。因为父亲是含冤而死的,沈家不能白白遭人构陷,我一定要为沈家讨回一个公道。

却不曾想,听见这话,陆含青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了。他后退了几步,眼中露出失望的神情:“葭月,我不过让你暂离京城,你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如何能信你会不闹?”

闹?如今我怎么闹?我心中觉得可笑至极,目光有些发直地看着面前的人,窥见他眼底的不耐和烦躁,心下却已了然。怕是沈盈怕我坏事,早在他面前说了我的许多坏话,好赖话都让她说尽了,我如今说什么都无用了。

思及此,我也懒得再与陆含青废话,略过他大步便往前走。

然而,手腕却被他紧紧攥住。

“你使什么性子?”陆含青明显有些恼怒了。

我冷冷地扫过他,一言还未发,就见不远处的马车上下来一娇人儿。

少女穿着华丽的绫罗绸缎,走动间发间珠钗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赫然是我那位庶妹沈盈了。

才堪堪见了我一眼,她就畏惧般站定了,目光期期艾艾地瞧着陆含青,娇娇怯怯地喊:“陆郎,我……”

她生得柔弱,小脸儿白的像纸一样,像是生怕陆含青临时改了主意,不要她了。

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陆含青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我的手腕。

我心下又冷又寒,眼眶不禁红了,到底是没忍住:“别惺惺作态了,令人作呕!”

再难过、再委屈的情绪,到如今,只剩下死一般的平静。

对上我冷锐的视线,陆含青不知怎的,眼神竟有些避退,可很快,就起了怒气,冷下脸:“你当真是如阿盈所说,骄矜傲慢,这京都你是留不得了,是该磨磨你的锐气。”

蓦地。

“啪”的一声脆响,惊飞了林中栖息的鸟儿。

守在一边的守卫见到这里的情况,冲过来,猛地一脚将我踹倒,用力一鞭子甩在我身上,唾液横飞,怒骂着:“贱人,你怎么敢对小公爷动手?”

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身上,疼得我蹙紧了眉头,冷汗直冒。我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心中满是愤怒和屈辱。

陆含青从那一巴掌中回过神,拦住那守卫:“住手,谁允许你打她的!”

守卫脸色讪讪,义愤填膺地说道:“小公爷,她不知分寸,竟敢对你动手。”

陆含青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而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葭月,你的脾气还是这样大,我不同你计较,三个月后,自会来接你!”

说罢,他不等我说话,兀自朝沈盈而去。

几人之隔,沈盈遥遥望向我,眼里有怜悯,有闪躲的心虚,也有深藏的自得,与陆含青登上马车悠悠离去。

我跌坐在原地,情绪尚未平复,心中五味杂陈。

3
我与陆含青,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他性子淡漠,对很多事都不放在心上,却唯独对我极好。我性子骄傲,挑得很,他总是寻么最好的物件儿捧到我跟前,独我一份儿,其他姊妹都没有。

那时候,隔着一段距离,少年郎望过来的一双眼,真挚而澄澈,眼里只倒映着我一人的影子。得我回眸一眼,他的唇角便上扬,眼角眉梢尽带着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灿烂。

与他定亲时,沈家如日中天,而陆家人丁零落,守着世袭的爵位。但我并不在意这些,适逢他亲姐姐入宫,陆家姐姐最疼陆含青这个弟弟。她在宫里煎熬,陆含青在外忧心。

所幸深宫里,太医院里,有的是沈家的人。因着这一桩婚事,沈家为她铺就了一条宠妃路,陆家也因此扶摇而上。本是两家结两姓之好,共同对付外人。却不想,这回旋镖最终竟落在了沈家自己人身上,真是造化弄人。

4
流放的路十分不好走。稍走得慢了,就会挨鞭子。一路上,也有不少人朝我投来不怀好意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欲望。大抵没有什么比欺辱落难的世家贵女要痛快的事了,他们似乎想从我身上找到一种优越感。

嬷嬷时刻护在我身侧,眼神警惕而凶狠,生怕我遭了不测。哪怕是夜里,她也紧紧抱着我不放,眼神凶狠地扫过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仿佛一只护犊的老母鸡。

或许是陆含青那日的态度,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守卫并没有让那些人光明正大地欺辱我们。就这样,我们安生了一段时日。

离得京城远了,待一日天黑,恰逢遇密林,便在密林外歇下,明日再走。我吃了一只饼,喝了半碗的水,正准备歇下,眼皮却直跳。我心里生出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嬷嬷说去密林里方便,现在还不曾回来。

等得越久,我心下愈发焦灼,悄悄摸了一根尖锐的树枝藏在袖子里,去了密林。密林幽深,没什么光亮,四周静谧得有些可怕。隐隐听见什么动静,我大着胆子往前。

可忽闻脚步声从后响起,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一个身影扑倒!男人的呼吸洒在耳畔:“老大你说得真准,只要拿住了这老货,不怕这贵女不进来!”

“呜呜呜!”

就在这时,从四周又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人抓着王嬷嬷。借着微弱的月光,我能看见嬷嬷满脸的泪,拼命朝我摇头,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担忧。

“不愧是大家族养出来的贵女,身上就是香啊!”压在我身上的男人深深吸了口,作势就要去撕扯我的衣裳。

我没有丝毫挣扎的举动,见此情形,那几个男人彼此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出猥琐又得意的笑容,随后撒开了抓住嬷嬷的手,脸上带着淫邪的神色,双手不停地搓着,一步一步朝我逼近,嘴里还嘟囔着:“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也是有相好的?说不定早就暗中苟且——”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从喉咙里挤出来,就被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给硬生生打断了。

我眼神一凛,心中涌起一股决绝,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根树枝狠狠扎进了男人的脖颈。刹那间,鲜血如喷泉一般溅了我满脸,原本白皙的脸庞瞬间被鲜血映衬得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我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嗓音里满是狠厉:“来啊,有本事就一起死啊!”

“贱人!你竟敢杀我兄弟!”其中一个男人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咆哮着。

区区一根树枝,自然无法抵挡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就在他们如饿狼般扑上来的时候,我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迅速抽出了刚刚被我杀死的那个人怀里的刀。

“噗嗤噗嗤”两声,刀锋划破空气,出其不意地刺进了他们的身体。

两人应声倒地,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死在我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手里。

我浑身沾满了鲜血,那血液湿漉漉、黏糊糊的,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

嬷嬷也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呆若木鸡,像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震惊。

从前,我虽然性格骄纵任性,可连一只兔子都不敢杀,看到血都会吓得脸色苍白。

如今却连杀了三人,这巨大的转变让我自己也有些恍惚。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在昏暗的夜色里,这双略显粗糙的手上满是浓稠的鲜血,还止不住地颤抖着。

知觉仿佛才慢慢回到身体里,我的手臂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阵收缩让我几乎要呕吐出来。然而,与此同时,一种莫名的快慰又涌上心头,绝望、疯狂,这些极端的情绪在我的胸腔内横冲直撞,仿佛要将我的神经撕裂。我感觉自己的神经就像悬在一根细如发丝的线上,绷得极紧极紧,只需要轻轻那么一拽,就会彻底崩断。

其实,我并非不怕,只是恐惧到了极点,反而生出一股孤注一掷的勇气。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一场急雨毫无预兆地落下,如瓢泼一般将我劈头盖脸地浇了个透。

嬷嬷受了伤,她痴痴地望着我,月光洒在我们惨白的脸上,映照出我们狼狈不堪的模样。

过了许久,她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决绝说道:“姑娘别怕,这些混蛋都是老奴杀的。”

说着,她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摸出一瓶丸药,递给我,声音微弱却又坚定:“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怕是留下来就活不成了,这是假死药,姑娘服下,老奴只说是那些杀千刀的杀了姑娘,老奴奋起杀了他们,如此,便说得过去了。”

她挪到我身边,将假死药塞到我手里,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姑娘,活下去啊。”

5

我仿佛真的“死”了。

但又没有完全死去。

七日后,我在附近的乱葬岗悠悠转醒。

可我却没有第一时间起身离开,而是缓缓地爬起来,在周围仔细地寻找,终于找到了嬷嬷的尸身。

她虽然是为了保护我,可杀了三人,终究还是被就地处死了。

我默默地挖了一个坑,将她小心翼翼地埋了进去。我不敢立碑,只是默默地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地方。

等将来——

将来会怎样呢?

我眼中露出一丝茫然,心中充满了不确定。

如今,我的身份也没了,当真是到了穷途末路、无路可走的时候。

我这时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三个月。

啊对,到三个月了。

陆含青曾经说过要来接我。

算算日子,现在他应该正与沈盈成花好月圆、洞房花烛吧。

若他得知我的“死讯”,怕是还觉得省了一桩麻烦事儿了。

我胡思乱想着,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可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缓缓起身,慢慢走出乱葬岗。

但才走出几百米,迎面意外地撞上一辆马车。

我下意识地用双手蒙住脸,低下头,想要匆匆走过。

可下一刻,马车就停了下来。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自马车内传来:“我可不曾教过你,见到先生招呼也不打。”

我浑身瞬间僵住,心中满是错愕,缓缓抬眸,一下子撞进一双幽邃深邃的眼眸。

祝惊秋——

他是当朝最年轻的太傅,也是曾经授我课业的恩师。半年前,他作为使臣去了黎国,算起来,他应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

他授我本不该女子学的一切,诗赋策论、天下之道。

我的心神一阵震颤,一时之间竟忘了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沈家落难,我原以为……原以为他就算知晓了我的遭遇,也不会来救我。

他目光缓缓扫过我狼狈不堪的模样,眼底微微一暗,嗓音里含了一股子难以察觉的戾气:“上来,为师带你杀回京城!”

6

他的话一出,驾车的小厮一言不发,动作敏捷地跳下马车,朝我比了个请的手势。

是个哑巴?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我虽羞耻于自己这样难堪的模样被人看见,可也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淋了雨,又在尸堆里躺了好几日,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难受极了。

若真没遇着人,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马车内点着熏香,那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男人身着一身暖白锦袍,连袖子边的银丝线都一尘不染,干净整洁。

而我绣鞋染泥,发丝凌乱,衣衫也早就破败不堪,粗粗一扫,裙摆上有泥渍、血迹,就是路边的乞丐恐怕都要比我要干净一些。

昔日我与他相见,哪一次不是精心瞄着淡妆,身着锦衣华裳,走起路来,发间流苏、腰间佩环泠咚作响,尽显优雅高贵?

明知这时候不该胡思乱想,可我仍忍不住思绪飘飞。

他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是……要帮我?

千里迢迢而来?

究竟是为什么呢?

从前他授课时,待我也冷淡疏离,规规矩矩的。

我自认与他交情并不够深厚,而且我还有婚约在身。

——不,我很不该以龌龊的心思想他,或许他是念着师徒情谊,又或许是纯粹看不惯良臣蒙冤。

车厢内温暖宜人,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纷涌而来,我攥紧裙子,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低低地唤了声:“先生。”

好几日没有说话,嘴巴干涩得好似要裂开,一张口,满嘴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我的头很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眼皮也有些抬不起来,出于本能,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还不等他回应,就一头砸了过去!

临昏迷前,我半眯着眼,隐约瞧见男人一惊,原本端坐的人瞬间手忙脚乱地护住我的脑袋,语调难得有些急切:“小六,快些!”

我放下了心,意识渐渐模糊。

7

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昏迷之后。

一则消息紧赶慢赶,在这一日传进了陆府。

恰逢陆家郎君大婚,整座陆府沉浸在一片喜色之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如今他春风得意,来往宾客如云,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连带着沈盈这个庶女也令人艳羡不已,做了陆家主母,仿佛一步登天。

“哎,那沈家庶女如何能入了陆家郎君的眼,我瞧着她那模样,甚至还不如沈葭月呢!”

“谁知道呢,兴许男人都吃那柔柔弱弱的一套,沈葭月那性子傲的,听人说,流放那日还打了陆公子一巴掌呢!”

“她也真的是,低个头,兴许这陆家主母的位置就是她了。”

“……”

几人议论的声音不算小,被喜婆搀扶着的沈盈也隐隐约约听见了,眼神瞬间暗了暗,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只要过了今日,她就是陆家名正言顺的主母了,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却不料。

就要拜堂时,陆含青身边的小厮面带急色地匆匆过来,使命用眼神冲陆含青示意。

满堂的人都在等着看拜堂呢,气氛热烈而紧张。

陆含青一身喜服,站在堂中央,瞧见了小厮的神情,眉宇轻轻一蹙,他不是让阿武去接沈葭月了吗?

从流放之地回到京都,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个把月。

按理来说,等沈葭月回到京都,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可——

阿武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难不成……沈葭月也偷摸回来了?

8

思及此,陆含青心下莫名生出一股子焦躁,又觉得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大婚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也难保不会传到葭月的耳朵里。

以她那么傲的性子,断然是不会容忍的。

他仍记得,有一年,他忘了葭月的生辰,事后匆匆弥补。

被葭月发现了,她当着他的面将东西狠狠摔了。

对他说,她从不要过时了的生辰礼。

他那时又是愧又是怒,觉得她实在是大小姐脾气,难伺候得很。

思及此,他不自觉回头望了一眼。

就算葭月现在来了。

他也是要娶阿盈的。

葭月如今是戴罪之身,谅她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人前。

这个念头落下,他没再看阿武,兀自和沈盈拜了堂。

伴随着礼成二字落下,现场一片欢呼声。

几人簇拥着陆含青喝酒去,隔着人群,阿武急得冒火,可到底是不敢大喊,坏了婚宴的气氛。

他跺了跺脚,只好候在了原地。

一直到婚宴结束,要到入洞房的时刻。

阿武才一把抓住自家喝得有些醉的公子,连珠炮似的说:“公子,不好了,沈大姑娘死了,我才到半道上,就听说了,我,我还在乱葬岗亲眼瞧见了沈大姑娘的尸体!”

一番话骤然砸下,将喝得醉醺醺的人砸醒了。

陆含青的面色陡然变了,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说什么?”

他目光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小厮。

阿武已经跟随他多年,彼此间的信任早已根深蒂固,阿武绝不可能欺骗他、蒙蔽他。

然而,这怎么可能呢?

思绪飘至某个可怕的猜测,他的眼眸中陡然射出锐利如剑的光芒,声音低沉而充满质问:“阿武,你如今胆子愈发大了,竟敢帮着她一同欺骗我?”

阿武见他不信,心中一急,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公子,沈姑娘如今身无分文,哪里还能给我什么好处?小的真的在乱葬岗亲眼瞧见了沈姑娘的尸体,她浑身是血,模样凄惨!公子若是不信,亲自去问负责看守的守卫便知!这都是好几日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阿武一连串的话语如倒豆子般说出,说完后大喘着气,显然这些话并非提前编排好就能流畅说出的。

陆含青脚步猛然一顿,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脑海中一片混沌,酒意涌上心头,可胸腔内却是一片冰冷。

才仅仅三个月啊。

他不过是想让她吃点苦头,收敛收敛那火爆的脾气罢了,从未想过要她死。

明明……他都已经命人去接她了。

等过了今晚,明日他就进宫去求阿姐,去求皇上开恩。

他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他不相信她就这样死了!

绝不相信!!!

他猛地一把甩开阿武,大步流星地朝外奔去,迎面与一个丫鬟撞了个满怀,丫鬟被撞得一个趔趄,哎哟了一声,待她瞧清眼前的人,还当是自家公子吃醉了酒,便揶揄着笑说:“郎君原来还在这呀,快些去吧,夫人还在等着呢!”

丫鬟的话还未完全落下,就见眼前人一眼也没看她,径直朝府外奔去,不知牵了哪个倒霉公子的马,一个翻身就跃了上去,马蹄声哒哒哒地远去。

“哎——郎君!!”丫鬟大惊失色,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10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根本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只觉得口干舌燥得厉害,仿佛有一团火在喉咙里燃烧。

一睁开眼,恰好迎上男人那清凌如水的目光,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回归,我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哑着嗓子唤道:“先生。”

祝惊秋生了一双薄薄的丹凤眼,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听见我的声音,他微微一抬手,将手中的瓷碗递给我,轻声说道:“先喝药。”

我从他手里接过瓷碗,只觉那瓷碗温热,仿佛传递着他的一丝关怀。

里面的药汁黑乎乎的,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苦味。

我眉头微微一皱,却还是一声不吭地喝完了,待喝完,抬眼瞧他,嘴边的话在舌尖滚了几圈,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先生当日所言可真?”

祝家祖上便是做帝师的,到了他这一代,更是才华横溢。他年少时便是太子伴读,后来又高中状元,如今太子登基,对他极为信任,于是他子承父业,才不过二十五六岁,就成了皇子们的老师,任职太傅。

我爹还在世的时候,就极为赞赏他的才学,于是特意请他来为我授课。

如果说,他愿意帮我,那自然是最好的,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见我面露急色,他并没有否认,只是略略颔首,冷肃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温和之色:“沈家蒙冤,是遭奸人所害,我已命人收集证据,待证据齐了,自会还沈家清白。”

闻言,我的眸光微微一动,在脑海中不断地寻找着线索。

家中之事,来得太过突然,前朝之事爹爹鲜少会在家中提起,只在被判了之后,我才知晓,爹爹竟与逆党勾结,试图颠覆皇权!

而证据就是,皇帝中毒,是太医院沈家的人做的。

事发那日,那太医供出是沈丞相指使,皇帝大怒,本来是要判满门抄斩的,但也不知为何,最后只杀了丞相一人,亲眷判了流放。

所有人都说,沈家是罪有应得。

可只有我知道,我爹和逆王压根就没有什么联系,他一心为公,而那位沈姓太医,曾受过我家的恩,按理来说不会背叛。

除了——陆家姐姐陆思蕴。

想到这里,我心里猛地一紧,一把抓住祝惊秋的衣袖,有些激动地说道:“先生,烦你查一查陆嫔娘娘!”

“陆嫔?”

祝惊秋的目光转向我,我原以为他会多问几句,探究一下其中的缘由,但他只是点了点头,见我绞尽脑汁地思考,颇有些无奈地打断我的思绪:“你还病着,先歇着,这些事,我会替你处理。”

我哪里肯休息,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也不好表现得太急了,只好勉强点头。

等他起身离开时,我又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太多不明白的事盘桓在心头,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可我能依靠的人却太少,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海中,只有一块浮木。

只有祝惊秋。

也唯有祝惊秋。

在我落入这样的境地时,朝我伸出了温暖的手。

11

待我病好得差不多时,我们启程回京都。

在回去的路上,与一人擦肩而过。

马蹄扬起尘土,遮蔽了视线,男人的背影急匆匆的,仿佛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赶赴。

我正要细看,帘子忽然被放下来,祝惊秋的嗓音自然地响起:“你风寒初愈,不要吹风。”

“好。”我没有多想,将视线收了回来,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异样。

回京城的路遥远而漫长,但坐车比起走路来还是快了许多。

我心下忧心身份问题,当日不得已之下,嬷嬷替我死了,可想必我的“死讯”也传回了京都。

想到这,我不由得看向身旁的人,眼睫轻颤,心里有些忐忑:“先生,如今我是罪臣之女,怕是不宜出现在京城。”

我总不能连累了他,让他也陷入危险之中。

正想着要不要去趟寺庙躲躲,忽然听见男人的声音:“不必担心,去之前,我与皇上请了旨,让我提审你了解更多内情,不过这事儿是个秘密,你且安心在祝家住下。”

啊?

提审我?

我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是,我一定知无不言。”

“只是说辞罢了。”见我当真,男人眼底闪过细碎的笑意,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你唤我一声先生,我还能叫你受委屈不成?”

说这话时,他的语调微微上扬,似是心情还不错,仿佛春日里的微风,让人感到温暖。

我的心尖儿颤了颤,紧绷着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此生得遇先生,是葭月之幸,只是先生,回去之后能不能不喝补汤了啊?”

自打我醒来那日起,每日都要喝汤,今儿个喝红枣汤,明个儿喝老鸭汤,仿佛要把之前缺失的营养都补回来。

短短两个月,我胖回了流放之前的体型,皮肤也养回来了细腻光滑。

更别提那一身鞭痕,用了上好的膏药,疤痕褪去,露出粉粉的肉,仿佛新生一般。

闻言,他瞅过来一眼,很好说话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可以,那喝药吧,正好大夫开了一大堆滋补药。”

我:“???”

我力挽狂澜,连忙说道:“其实……我挺爱喝汤的!”

很轻的一声低笑,仿佛春风拂过耳边。

我下意识抬眸看去,却见男人手抵在下颚,表情正常,仿佛刚才的笑声只是一场错觉。

我莫名觉得有些心痒痒的,仿佛有一只小虫子在心里爬。

祝惊秋,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肃,反而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12

两个月后,我们抵京。

我暂住在祝惊秋的私人别院里,这里环境清幽,仿佛世外桃源。他派了两个签了死契的丫鬟来伺候我,一个叫绿影,一个叫红柳。

两人都是不知晓内情的,似乎误会了什么,对我极为殷勤,仿佛我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私底下听见两人在院子里悄悄议论。

“这姑娘生得真好看,就是有些年轻,瞧着不过十七八岁,咱家大人过了年就二十六了,岂不是老牛吃嫩草?”

“呸呸呸,咱家大人风姿绰约,不知多少还没出阁的姑娘家爱慕呢!这姑娘能嫁给咱家大人,那是她的福气!”

“……”

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一回头,正好撞见我,都有些吃惊:“姑娘——”

想了想,我还是开口,纠正她们:“祝先生曾为我师,我是极为敬重他的。”

我刻意在敬重一词上加重了音调,希望能让她们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及笄那年,他被请来教了我一年,但听我爹说,我年纪再小一些的时候,约莫四五岁的时候,也曾是他带我习的字,只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仿佛那段记忆被时光尘封。

再见面的时候,我称他一句先生,他称我一句沈姑娘,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光。

原以为这么说之后她们会理解,却不想,两人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原来情分始于当日!真像话本子说的那样,我拿你当老师,你拿我当夫人,哎嘿嘿,当年你对我严肃,等成了婚,你再严肃?罚你不许上榻……”

“啊啊啊啊!我爱看!”

我眼前一黑:“???”

这俩丫头,话本子看多了吧,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失语,摇摇头,正要回房间,一转身,却见回廊边上,男人约莫是刚刚下朝,还身着官服,夕阳落在他身上,在他眉眼浸润了一层柔光,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他斜斜地倚靠在那,目光正望向这边。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我的脸颊莫名有些热,仿佛被夕阳的余晖染上了红晕,匆匆避开视线,不敢再看。

殊不知,听完全程的祝大人耳尖也红了一片,仿佛被火烧过一般。

但一想到眼下这桩火烧眉毛的紧要事儿,我内心虽有几分忐忑,却还是硬着头皮,鼓足勇气朝着他缓缓走去,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试探,询问道:“祝大人,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一谈到正经事儿,眼前这个男人的神情瞬间有了细微的变化,他微微顿了一下,随后沉下声音,神色凝重地说道:“你探寻的方向没错,陆嫔在还未出阁、待字闺中的时候,便与逆王有着过往纠葛。”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透露出许多不为人知的信息。

我内心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怎么也没料到,陆嫔竟会与逆王有这般过往。

那……沈太医在这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皇帝又为何会突然中毒呢?难道说——

刹那间,电光石火一般,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极为荒谬的念头。

而这个念头,在祝惊秋紧接着说出的下一句话里,得到了印证:“而且,陆嫔她已经怀有身孕,很快就要被封为妃子。”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与祝惊秋交汇。

他冲我轻轻点了点头,可那脸色却并不乐观,透着一股凝重。

猜想终究只是猜想,想要去验证它,绝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看到我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要安慰我,可就在即将触碰到我的时候,却又像触电一般猛地收了回去,欲言又止,那眼底糅杂着复杂得难以言说的情绪,有无奈,有担忧,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意。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事儿办起来难度极大。

重要的证人都已经命丧黄泉,死无对证,就连我父亲也不在了,这局面已然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仿佛成了一盘无解的死局。

但我还在啊。

只要我还在,沈家的案子就绝不能成为一桩无人问津的冤案!

想到这儿,我指尖不自觉地用力,掐进掌心,那股刺痛感让我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一个坚定的念头在我心里如同种子般生根发芽。

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决然,含笑看向他:“先生,可愿意与我赌上一场?”

祝惊秋的眸光剧烈晃动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仿佛我们之间有了一种心灵相通的默契,他毫不犹豫地答道:“好。”

14
半个月后,京城中曝出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逆王在狱中自尽身亡,而在他死前,只有祝太傅一人前去见过他。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前朝后宫,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甚嚣尘上,都说是祝太傅逼死了逆王。

皇帝听闻此事,虽然心中一惊,但毕竟余怒未消,只是简单询问了几句,便将这事儿轻描淡写地放下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一向端庄贤淑、举止得体的陆嫔,却突然平地摔了一跤,险些导致流产。

而与此同时,我乔装打扮成一个小宫女,悄悄混进了芳华宫。

芳华宫内。

待太医离开后,陆嫔失神地坐在床榻上,眼神空洞,仿佛丢了魂一般,她问旁边的宫女:“他,当真死了?”

“娘娘,千真万确,此事绝无虚假。”

那宫女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我静静地立在门口,远远地看着这个曾经熟悉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我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故意装作手滑的样子。

“嘭”的一声巨响。

花瓶被打碎在地,碎片四溅。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顿时惊着了正在落泪的贵人,陆嫔猛地抬眼,朝着角落里看来,在看到我的面容时,她的眼瞳瞬间瞪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腾地往回缩了缩,紧接着尖叫出声:“你——”

“陆姐姐。”我放低了姿态,身体微微蜷缩着,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仿佛十分害怕。

见状,陆嫔缓缓松了口气,目光扫过周围的宫女,用眼神示意她们先下去。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我们两人。

她端起温柔的笑容,那笑容看似真诚,却透着一股虚伪,朝我招了招手:“葭月,是含青把你接回来的吧?本宫都听人说了,等会儿本宫就去寻陛下,为你求情,让你嫁进陆家。”

我深深地望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没有动:“不是,我是自己逃回来的,一路上九死一生,差点儿就死了,陆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地害我们沈家?”

陆含青?

呵,他应该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不过现在,我并不在意这事儿。

听见我的话,陆嫔的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却是说道:“葭月,你在胡说些什么,本宫何曾害过你沈家?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我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近,每一步都带着坚定与决绝,她的眼底浮现出惊惧之色,扭过头,张口就要喊人。

但在她喊人的那一刹那,我一把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横在她那白皙的脖颈上。

她身体哆嗦着,声音颤抖:“你,放肆!竟敢如此大胆,在本宫面前如此无礼!”

我冷眼睨着她,眼神中满是嘲讽与恨意:“我是放肆,可我爹娘都没了,我独活在这世上实在没什么意思,陆姐姐,我自认沈家待你不薄,太医院里的太医,哪一个不是我们沈家为你铺的路,你踩着沈家上了位,如今就一脚将我们踹开?做人可不是这样做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见我来真的,她的眼底划过一丝厌憎,嗓音也变得有些尖锐起来:“本宫何曾需要你沈家相助!你们沈家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我呵笑了声,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怒:“不过也没关系,我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你还不知道吧?祝惊秋是我的师父,是我,让他去逼死了逆王,如今逆王死了,再杀了你,我再自尽,也算是替我爹娘报了仇!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一字一句,我说得无比畅快,仿佛将这些日子的委屈与愤怒都宣泄了出来。

提及逆王,陆嫔终于装不下去了,她的长甲用力扣进我的手背,那尖锐的指甲划破皮肤,带来一阵刺痛:“贱人!你怎么敢杀他,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我的眸光淬了冷,如同寒冬里的冰刃,却忽然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