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护丈夫，我没了双腿；婚后他:我求你救我了？夜里待他睡沉卸了他腿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为了救沈意之失去了双腿。

结婚三年，他任由他的朋友家人侮辱我。

我质问他，他却不耐烦地按压眉心：「他们只是在说事实。

「当年，我没求着你救我。

「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年少时所有的爱慕在那一刻化为灰烬。

当晚，我在他的牛奶中掺上安眠药，趁他熟睡之际砍断了他的双腿。

我抱着痛苦嘶吼的他入睡，再睁眼，我回到了三年前，意外发生之前。

1

「还是意之厉害，能忍一个瘸子三年。」

「兄弟你不懂，说不定意之有特别爱好呢，这瘸子在床上……嘿嘿。」

「依我看是江禾太会算计，用一条腿拴住意之一辈子。」

酒店包间里笑声不断，我站在门外攥紧了手。

直到声音停了，沈意之低沉的声音响起：「够了。」

有人装傻：「不会吧，你该不会真喜欢上那个瘸子了吧？」

沉默几秒后，我听见他冷冷说：「怎么可能。」

「我是说，我又不是变态，天天对着一个残废，烦都烦死了。要不是三年前……」

「嫂子，你怎么在这？」

包间门突然打开，所有人盯着我，眼神里全是戏谑和怜悯，没一个意外。

沈意之眼神闪了闪，有瞬间的慌乱。

他快步走过来，语气责备：「你自己什么状况不清楚？跑这来干什么。」

我坐在轮椅上和他对视，举起手机：「是你让我来的。」

一小时前，他发消息说喝多了，让我来接他。

他推着我进包间，闭眼叹气：「满意了？」

刚才嘲笑我的男人笑着举手：「抱歉啊嫂子，就是开个玩笑，想看看你到底多在乎意之。」

他说短信是他们用沈意之手机发的，就为了测试我是不是真的爱他。

语气里全是不屑。

我茫然看向沈意之，他神色平静，像早就知情。

「我没料到你真会来。」

他看出我的动摇，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你也想想，就算我喝多了，代驾、朋友，哪个不能送我回去？

「你来了又能干什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腿。

能干什么？

大概就是收到消息后急着摇轮椅出门，打车还得求司机帮忙抬上去。

现在想想，我真是蠢得彻底。

主动送上门当他们的笑料。

「既然没事，我先走了。」

我低头想离开，突然有只脚伸出来挡在轮子前。

「江禾姐别急啊，来了不喝一杯不太合适吧。」

有人递来一杯酒，可我对酒精过敏。

我再次看向沈意之，他依旧沉默。

面对满屋子等着看戏的人，我默默接过酒杯。

「哈哈，不愧是江……！」

他突然尖叫，因为我把酒全泼在他脸上。

「你个残废发什么疯！」

「啊！」

我启动轮椅的电动模式，直接从那只脚上碾了过去。

身后骂声一片，我头也不回，顺手帮他们关上了包间的门。

2

沈意之追上来，直接开口质问我。

「江禾，你别太过分，他们都是我认识很久的朋友。」

他伸手想拉我，被我抬手挡开：「他们是你的朋友，可我是你妻子。

「朋友说几句你就急着维护，我被人羞辱你倒装看不见？」

沈意之抿着嘴，这是他理亏却不愿低头的惯常反应。

我突然觉得疲惫，摇着轮椅朝大门走去。

快到门口时，他又追了上来。

「他们说话是有点难听。

「但说的那些，也确实是事实。」

这种敷衍的解释我听不进去。

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努力让声音平稳：「我们离婚吧。」

沈意之僵在原地，立刻反驳：「不行，我不同意离婚。」

我抬头看他：「为什么？」

我亲耳听见他说过不喜欢我。

以前我还能自我安慰，虽然他的圈子不接纳我，但他爱我就够了。

今天这些话像一巴掌，打醒了我。

夜风有点凉，他脱下外套盖在我腿上。

「是我的问题。

「刚才那些话是他们喝多了胡说的，别当真。

「总之，我们不离婚，听话。」

他身上熟悉的薄荷味飘过来，我终究没忍住，眼泪滑了下来。

他推着我的轮椅，走在热闹的街头：「我送你回家。」

他推得很慢，一路走着，像是在想事情，连前面有个坑都没注意。

我出声提醒，他道了歉，之后又是沉默。

我轻声开口：「你得明白，如果你觉得累，如果你不爱我，我们可以分开。」

我喜欢了沈意之十年，但不会因此赖着不走。

他语气有些不悦：「我都说了不会离婚，小禾。」

我闭上眼，不再说话，记忆却不断浮现。

三年前，实验室天花板突然掉落，我下意识把沈意之推开。

我被砸中，当场失去意识。

那天，我本打算向他表白，为我七年的暗恋画个句号。

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他通红的双眼。

「江禾，你疯了吗？！

「谁让你替我挡的！」

我张了张嘴，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我想说没关系，因为我喜欢他，也想报答沈家对我的照顾。

我的父母早逝，若不是沈家收留，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我想下床倒杯水，才发现双腿完全没知觉。

「我……」

他眼中的愧疚更深，紧紧握住我的手：「以后我就是你的腿。江禾，我们结婚吧。」

那一刻，我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好。

「沈意之，其实我喜欢你，已经七年了。」

他握着我的手没松开，却没回应，我忽略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甘。

3

早上醒来，沈意之已经走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他热好的牛奶。

【最近公司忙，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我喝了一口，是甜的。

可我从不喝加糖的牛奶。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响起一声喊：“嫂子，早啊！”

是沈意之的堂妹，我默默叹了口气，这人一来准没好事。

沈雨嫣亲热地搂住我，眼神却满是讥讽。

“嫂子真是会给我哥添麻烦。

昨天那场饭局，好几个都是他要拉关系的重要客户。

你当场闹那么一出，害他面子都丢光了。

你说这事怎么算，嫂子？”

我平静地看着她：“你可以让他和我离婚。”

激情退去后，我也能察觉到沈意之的疲惫。

他对我的态度，始终隔着一层淡淡的疏离。

他的朋友也不是一开始就针对我的。

其实我清楚，他们只是替他说出了他无法开口的话。

所以我多次提过，如果是因为救命之恩才结婚，没必要，我们可以分开。

但他一直不同意。

沈雨嫣冷笑：“你不会真以为，我哥不离婚是因为爱你吧？”

她强行把我按进轮椅，我挣扎无效。

一个残废能反抗什么。

她贴在我耳边轻笑：“走，我带你去看场好戏。”

她说的“好戏”，是沈意之和另一个女孩在餐厅约会。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他抬手帮女孩拨开额前的碎发。

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沈雨嫣撇嘴：“看到了吗？

那才是我哥真心喜欢的人。”

我不解：“那他为什么不和我离？”

纠缠不休的可不是我。

沈雨嫣愤愤道：“还不是因为你拿救命之恩绑架我哥！

他要是敢离婚，外人会说他忘恩负义。

你还装无辜？这不都是你设计好的？”

我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救他是为了算计？

我失去的是腿，他失去的却是自由？

屋里两人太专注，没注意到窗外的我。

我笑了，摇着轮椅靠近，轻轻敲了敲玻璃。

沈雨嫣脸色骤变：“你干什么！”

真可笑，明明是她带我来的，却只想让我偷偷哭回去。

她来不及阻止，里面的人已经发现了我们。

错愕，慌乱。

沈意之很快冲到我面前：“江禾，你听我解释。”

他不知如何开口，转头责备沈雨嫣：“谁让你带她来的？”

沈雨嫣不满地嘟囔：“我是为真嫂子不值，你们才是真心相爱的。”

我愣住。

真心相爱？

可当初表白前，我试探问过沈意之有没有女友。

他说没有，我才敢开口。

“江禾，你先回去。”

沈意之训了沈雨嫣几句，立刻叫车。

“等等。”我抬手拦下，“我想和里面的小姐聊几句。”

“江禾。”沈意之皱眉，语气冷了下来。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微笑：“你最好答应。

不然我不介意当众喊抓小三。

我是残疾人，早就习惯别人指指点点，无所谓。

丢脸的只会是你们。”

他眉头紧锁，但显然在意里面的人，下一秒，推着我走进餐厅。

“意之，这位就是你太太，当初救你的人？”

女孩似乎早有耳闻，单手托腮，对我微笑。

“你好，我叫林岁岁。

是意之的初恋。”

4

她和那些人一样，表面客气，内里全是敌意。

「意之，你带雨嫣去旁边坐会儿？我想单独跟江小姐聊几句。」

几句话就抢走了主导权。

沈意之带着沈雨嫣坐到不远处，眼神里满是担忧。

「江小姐。」林岁岁慢悠悠搅着咖啡，「你应该清楚，如果不是你，现在要嫁的人是我。」

「我不清楚。」我看着她，「我从没在沈意之的社交圈见过你，我不知道他有过初恋。」

林岁岁抬眼，目光带着委屈。

「我们是地下恋，因为我家的情况，意之说他家人不会接受。

只有雨嫣一直帮我们瞒着。

我们偷偷在一起两年，出事前已经决定要公开了。

可惜，被你抢先了。」

难怪沈雨嫣知道我要结婚时那么恨我。

可这能怪我吗？

我反复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

是他自己选择隐瞒，也是他自己在地震后决定娶我。

林岁岁看穿我的心思，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在想，他为什么非得娶你？」

我盯着她，预感答案不会好听。

「因为他看了你的暗恋日记，江禾。」

她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里满是怨恨。

「早不看晚不看，偏偏在你失去双腿、昏迷的时候翻到了。

还是当着沈家所有长辈的面。

你说你不是故意的？江小姐。」

我脑子瞬间空白，原来他看过我的日记。

沈意之本想装作没看见，可沈伯母先一步翻到了。

长辈们本是一片好意，我从小在他们眼前长大，江沈两家也是世交。

那天沈伯母就问：「意之，你喜欢江禾吗？」

她以为如果两情相悦，成婚也挺好。

没想到沈意之误以为是家族逼迫。

「我会娶她。」

就在那个误会下，他放弃了林岁岁，选择了我。

原来是这样。

想到自己得知他要娶我时激动表白的样子，简直像个笑话。

「他现在也能离婚，但他没离。」

这才是我不懂的地方。

林岁岁冷笑：「因为你还有用啊。

意之正处在升职的关键期，要是让人知道他抛弃救命恩人，名声就毁了。

江小姐，你已经让他难堪过一次，别再逼他第二次了。

这么算计，父母双亡……谁知道是不是报应呢？

啊——！」

5

我没忍住，把面前的咖啡泼到了她脸上。

她骂我可以，但不能碰我父母。

“江禾，你疯了！”

沈意之立刻把林岁岁拉到身后。

我指着她：“她骂我爸妈。”

林岁岁满脸湿漉漉的，眼眶发红：“我没有！我只是在说我们的过去，是她先……”

沈意之瞪着我：“道歉。”

我盯着他们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啊。

“不过在道歉前，我能跟你说句话吗？”

他没应声，算是默认。

“你靠近点，这事我只告诉你。”

他走近，微微低头。

“啪！”

我用尽力气扇了他一耳光：“离婚吧。”

沈意之脸色瞬间阴沉。

“江禾，我说过，我们不会离婚。”

果然，还是放不下他的体面和名声。

可这次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那你就等我起诉吧。”

我转动轮椅想走，却被一股力猛地拽离座椅。

我摔在地上，沈意之红着眼：“离婚？你一个瘸子，离了我谁要你？”

我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他口：“我天生就是残废吗？”

他怒了：“对，你是救了我，你是我的大恩人！

“可我求你救我了吗？有人问过我的想法吗？我宁愿瘫的是我自己！

“你知道这份感激压得我多喘不过气吗？

“为了这份人情，我牺牲了多少，你清楚吗？”

他嘶吼着这些年背负“救命之恩”的痛苦。

“我宁愿你那天没救我。”

我愣在原地，一股异味悄然散开。

在巨大屈辱中，我失控了。

沈意之反应极快，一把将我抱回轮椅，顺手把外套盖在我身上，遮住痕迹。

眼神里全是嫌恶：“我送你回去，你冷静点。”

他叫了辆车，司机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大姐。

他提前交代了，还多塞了点钱，让她送到后帮忙把我推回家。

临走时，大姐看出我情绪不对，冲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姑娘，日子总会好的。”

她大概是怕我想不开。

不会的。

因为半小时前，我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是一张聊天记录截图。

【沈哥，嫂子这次是真要和你离了。】

【顾总那边的“深情丈夫”人设怕是立不住了。】

【没事，这条路走不通换一条。之前提的祈总你还记得吗？】

【他就爱玩残障的，江禾现在不正合适……】

【这样你也不用背“抛弃恩人”的锅。】

【明晚九点，机会给你了，别不识好歹。】

信息很长，而沈意之回复的那个“好”字，让我心彻底凉了。

真狠，一边嫌我救他拖累他，一边还要榨干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我不知道是谁发的这条短信，但不管是谁，我都得谢谢他。

6

「小禾，我回来了。」

沈意之回来了，一身酒气。

他踉跄着走到我面前蹲下：「对不起，白天是我混账。」

「我们别离婚了，好吗？」

我静静看着他，轻轻笑了笑：「好啊。」

「真的？！」

我点点头，递上一杯温牛奶：「白天的事，我也有不对。」

「喝点这个，解解酒。」

「我订了明天去马尔代夫的机票，我们去度假，好不好？」

沈意之先是愣住，随即眼神闪躲：「明天……明天再说行吗？」

「好。」

我笑着把牛奶递给他，看他一饮而尽。

药效发作得很快，他很快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失去行动能力确实很麻烦。

我花了不少时间处理他的腿。

中途他醒过一次，大声尖叫，我只好暂停，往他嘴里塞了块布。

他拼命摇头挣扎。

我轻声安抚：「别怕，我不杀你。」

「只要你的两条腿。」

「反正你也不在乎，不如还给我。」

他发出含糊的呜咽，像是在求饶。

我把那条聊天记录贴在他脸上，他终于不动了，只剩下满脸的痛苦和崩溃。

天快亮时，我终于完成了，刀都快磨秃了。

沈意之几次昏过去又醒过来，我结束后取下他嘴里的布，他已经快说不出话。

「江……」

算了，我又塞了回去，不想听。

我醒悟得太迟，我的人生在失去双腿那一刻就毁了。

既然他想彻底毁掉我，那我只能先毁了他。

我在屋里点上炭盆，抱着颤抖的他一起闭上眼。

也好，临醒时顺手清除一个披着人皮的渣滓。

没想到我还能再醒来。

双腿发麻的感觉让我猛地睁大眼睛。

我重生了，回到了意外发生之前。

我猛地坐起身，实验室里的同学都被吓了一跳。

「学妹，你还好吗？」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腿，随口应付了几句。

我回到了研二那年。

当初为了离沈意之近一点，我选了和他一样的专业，还费尽心思进了同一课题组，结果那场意外让我彻底放弃学业。

感受着双腿传来的实感，我激动得全身发抖。

7

现在是5月8日下午13点27分，距离天花板掉落还有十分钟。

上一世，我为了救沈意之，拼命把他推开，自己却被砸中。

「江禾，你脸色好差，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跟老师说一声？」

沈意之伸手想探我的额头，我本能地躲开，他眼神闪过一丝失落。

「你……」

我们之间的僵硬气氛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哎哟，小情侣闹别扭啦？」

平时我总是围着他转，而他从不表态也不拒绝，久而久之大家就半开玩笑地叫我们「一对」。

「不是的，他有女朋友，我们没关系。」我立刻撇清，这辈子沾上沈意之我只觉得倒霉。

我拒绝得干脆，还点破了他的秘密恋情，沈意之明显怔了一下。

他低声问：「江禾，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盯着他，忽然想通了问题所在。

他明明有女友，却一直对我若即若离，现在被我当众揭穿也不愿收手。

是想享受暧昧又不想失去我对他的好？

原来我曾经喜欢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干净。

「小心！」

一声惊叫打断了我的思绪。

天花板和上一世一样开始坠落，沈意之正好站在正下方。

而我只在边缘位置。

上辈子，我毫不犹豫把他推开。

这辈子，我转身就跑，远离危险区。

「小禾？！」沈意之难以置信地喊我。

下一秒，天花板砸下，他惨叫一声后失去意识。

出于基本良知，我还是拨打了120。

医生诊断，沈意之双腿重伤，以后只能坐轮椅。

我差点笑出声。

「江禾，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救我？」

他醒来后声音发抖，带着哭腔，好像我犯了滔天大错。

「你明明可以拉我一把……」

我歪头看着他：「沈意之，别演了，我知道你也回来了。」

结婚前，他从没喊过我小禾，而且他问的是「为什么没救我」。

被戳穿后，沈意之脸色涨红，本想占据道德高地让我内疚，结果反被揭底。

我靠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腿：「沈意之，你的腿废了。

还记得上辈子你对我说的话吗？

是我求你救我的？

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吗？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

我笑着看他：「你不是一直抗拒吗？现在恭喜你如愿以偿。

你不用再愧疚了。

你现在只是失去行动能力，但终于不用再勉强自己维持虚假关系。」

沈意之愣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江禾，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极端？

你连玩笑都分不清？」

他这副嘴脸和上辈子理直气壮说「不用你救」时一模一样。

救他，他怪我多事；不救他，他还是怨我。

我火气上涌，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知道我脾气不好还敢惹我？是想再尝一次断腿的滋味？」

听到这话，沈意之猛地一抖。

事情太多太乱，他差点忘了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是我鬼迷心窍了。

我本来就不喜欢你这种人，这辈子不用再绑在一起，正好。」

他强撑着面子，试图挽回尊严。

8

十分钟后，沈阿姨匆匆赶到医院。

「意之！」

沈叔叔在外地出差没法回来，只剩她一个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阿姨，您先别太难过，好在人还在。

活着就有希望。」

我淡淡地安慰她。

上辈子她对我谈不上多坏，但也算不上多好。

婚前，她确实把我当女儿看待。

婚后，她也真心疼过我，可这份心疼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消磨和亲儿子的抱怨。

所以，当沈意之的堂妹欺负我时，她选择了沉默。

「江禾，你说话注意点。」沈意之语气有些急。

他不想让妈妈更担心，可现在的他连自己翻身都办不到。

「小禾，我和他爸都忙，谢谢你来照顾意之。」沈阿姨抹着眼泪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你对他有感情，现在这情况……」

说着又哽咽起来。

我懂她的意思，她怕儿子没人要，就像当初怕我没人要一样。

我直接说道：「阿姨，我只把沈意之当哥哥。

而且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沈阿姨震惊地看向沈意之：「小禾说的是真的？」

沈意之抿着嘴不说话，原本不想这么早摊牌，却被我逼到了墙角。

我好心补充：「我已经通知她了，她马上就到。

我不想当第三者，希望您能理解。」

话刚说完，一身白裙的林岁岁就出现在门口。

她的反应和沈阿姨如出一辙，先是震惊，然后落泪。

沈阿姨见过林岁岁，对她印象一般，觉得她家境普通，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配不上自己儿子。

但眼下这状况……

她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借口去买饭匆匆离开。

「意之……」

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白花格外惹人怜，沈意之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江禾，你不该叫她来。

我现在这样，怎么……」

话没说完，床单上渗出了一片淡黄。

林岁岁本能地后退两步，眼里闪过一丝不适。

这一幕被沈意之看在眼里，自尊心瞬间崩塌。

「江禾……」他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我。

我无动于衷：「怎么，这种事你还指望我出手？

你女朋友不是在这儿吗？这样合适吗？」

说完沈意之，我转向林岁岁：「林小姐，你们的爱情故事我也听说过。既然这么相爱，肯定是要共度余生的，那从现在起，你就该学会照顾病人了。」

在我的催促和道德压力下，林岁岁勉强扶起了沈意之。

厕所门被用力关上，我没错过林岁岁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怨气。

我轻轻笑了，上辈子出事的是我，他们可以沉浸在遗憾又纯粹的爱情里。

现在角色对调，在现实的重压下，他们还能那么坚定吗？

9

跟沈阿姨简单说了几句，我就走了。

沈意之有妈妈，有女朋友，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多余的人杵在那儿。

我回归日常，照常上课，能自由活动，能随意奔跑。

久违的自由让我上瘾。

听说沈意之不甘心，每天坚持做康复训练，但始终没进展。

沈阿姨时不时联系我，话里话外都在抱怨林岁岁。

无非是说她不懂照顾人，不如我细心。

沈意之也想找我，可惜我早就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

三个月后，我和同组的师兄师弟聚餐，碰巧遇见沈意之他们。

林岁岁推着轮椅上的沈意之迎面走来，两人脸色都很差。

林岁岁正大声训他，没注意到我：「你一个瘫痪的人来这儿干嘛，不嫌丢人？」

这刻薄的语气，和当初那个温柔体贴的小女友判若两人。

也不怪她发火，我暗地里查过，沈意之口中那些浪漫故事，全是林岁岁精心设计的。

她原生家庭糟糕，一心只想找个有钱又单纯的男人生生世世。

沈意之正好撞上，上辈子被我抢先一步。

这辈子嘛……

被数落的沈意之涨红了脸：「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和你朋友背后怎么说我？」

林岁岁冷笑：「说你是废人，是个没用的男人？

「他们说错了吗？

「你自己看看，上厕所都要人帮忙，你还能做什么？

「要不是为了逃离那个家，谁会跟你这种残废在一起？」

沈意之身体发抖：「你……你说什么……」

林岁岁完全无视他的愤怒：「早知道照顾个瘫子这么累，我当初就该换个目标。」

沈意之猛地吼出：「离婚！趁还没办婚礼！」

原来他们已经领证了，看来沈阿姨也清楚儿子的状况，不再允许他挑三拣四。

林岁岁一听，毫不客气地捶了他两下：「离婚？你以为我不想？伺候你三个月，我都快崩溃了。

「要不是你妈拿钱压我，你以为我会嫁给你？」

白莲花撕下面具后，竟是这副狰狞模样。

不过这样的人，倒是和沈意之挺配。

我没忍住笑了一声，他们这才发现我。

林岁岁见我出现，立刻甩开沈意之：「你来得正好，把你哥带走。」

当初沈意之和林岁岁偷偷恋爱，对外一直说我是他妹妹。

她冷冷扫了沈意之一眼：「我回朋友聚会了，别再给我惹事。」

10

林岁岁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剩我和沈意之僵在原地。

他现在经历的，和我当年一模一样。

「沈意之，还记得你那些朋友当初是怎么羞辱我的吗？」

沈意之偏过头，身体微微发抖：「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直接打断：「你都知道，只是事不关己，所以从不在意。

算了，别摆这副表情。

说真的，林岁岁对你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她顶多骂你几句，可没像当初你那样，把我推给有怪癖的陌生人，对吧？」

我是想开解他，却见他脸色瞬间惨白。

「不是……小禾你听我说，我没想真的伤害你。

我都安排好了，房间提前点了迷香，那人会在碰你之前昏倒，第二天只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急着解释，直到对上我毫无温度的眼神。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啪！」

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觉得不够，又接连扇了好几下。

「江禾！」沈意之又惊又怒，却根本不敢反抗。

我强压着怒火：「你凭什么提喜欢？

把我送给别人是喜欢？纵容朋友羞辱我是喜欢？一边吊着我一边追别人是喜欢？

你根本不是爱我，是你发现自己失去利用价值后，白月光不要你了，才想找个人无条件对你好。

你这种自私鬼，也配谈感情？」

从那以后，沈意之再没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生活反而越来越自在，偶尔有人提起他，说他最近过得挺惨。

听说林岁岁在沈阿姨面前对他挺体面，背地里却动不动就冷嘲热讽，甚至动手。

沈意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打成这样也一声不吭。

我猜，他大概是真爱上林岁岁了。

沈雨嫣打过几次电话，语气亲热得像闺蜜。

「那个林岁岁，以前我还觉得她温柔善良，没想到心肠这么狠！

江禾姐，要是当初娶你的是堂哥该多好。」

我笑了笑：「别瞎说，我和沈意之是兄妹。」

她在电话那头撇嘴：「又不是亲兄妹，婶婶只是收养了你几年，连户口都没上。

江禾姐，要不你去抢婚吧！就在下个月初十。」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跳。

突然想起，在我和沈意之订婚前，沈雨嫣对我其实没那么敌视。

可自从我们关系确定后，她就像变了个人，反而和林岁岁走得很近。

现在结婚的是林岁岁，难道……

我装作随意地问：「雨嫣，你该不会是喜欢……」

话没说完，她立刻否认：「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堂哥？」

沉默了一会儿，她支吾着开口：「好吧……是有点那种感觉，但他是我亲堂哥，不可能的。

所以我才想给他找个好妻子啊。

江禾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哥吗……」

我笑着应付过去，顺手把通话录音保存好。

「我会去的。」

沈雨嫣立刻兴奋地尖叫起来。

一个月后，我出现在他们的婚礼现场。

11

我到婚礼现场时，沈意之正被林岁岁推着出来迎客。

他一脸难堪，压着声音说：「非得让我出来丢人？」

林岁岁抬手就拍他后脑勺：「再废话，撕了你的嘴。」

没想到他们关系已经僵到这种地步。

要说这婚还能结成，全靠沈阿姨存心要整林岁岁。

沈意之没出事时，她根本不会让林岁岁这种背景的人靠近她儿子。

可现在沈意之瘫了，门当户对的家庭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沈阿姨原本属意我，可几个月前沈意之死活要跟林岁岁在一起，她也没脸再回头求我。

林岁岁家不是贪财吗？沈阿姨干脆甩出三十万，直接“买”下她。

那家人拿了钱，欢天喜地把户口本送来了。

林岁岁一开始图钱，还肯装模作样照顾沈意之。

结果被骗着领了证，才明白自己被沈家买断，以后一分钱别想多拿。

想离婚？没门。

不是说爱得轰轰烈烈吗？那就锁死。

沈意之看见我了。

他远远望着我，视线落在我腿上，眼神里全是羡慕。

沈阿姨一直没露面。

这是赤裸裸地打林岁岁的脸。

可我不懂，沈家这是连沈意之也不要了？

坐在亲属席的沈雨嫣看到我，悄悄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是她的计划——婚礼中途，放出我和沈意之这些年的回忆片段。

照她说的，沈意之对我有感情，看到一定会后悔，甚至当场悔婚。

既能搅黄婚礼，又能狠狠羞辱林岁岁。

但她没提，这也会让我难堪。

她算盘打得响，我只好悄悄多拨几下。

「哟，这不是沈意之的小尾巴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回头，是他那些兄弟里最爱找我麻烦的那个。

「啧啧，看你那眼神，对个残废还放不下？你不会有什么奇怪爱好吧？」

他说话难听，既不尊重我，也不尊重沈意之。

「周浩！不想吃这顿饭就滚！」

沈意之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冲他怒吼。

周浩冷笑打量我们：「你还当自己是个人物？

「看你瘫了，才施舍点同情。

「告诉你，你爸已经把你十二岁的私生子弟弟接回家了。」

沈家居然还有个私生子，我愣住了。

看来沈意之彻底被沈叔叔抛弃了，至于沈阿姨……算了。

「周浩，给我滚出去！」沈意之已经气到发抖，可惜动不了。

周浩被赶也不走，反而大咧咧坐下。

「滚！」

「你又发什么疯？！」林岁岁冲过来，不耐烦地踹了沈意之瘫痪的腿一脚，「今天还不够难看是吧？」

她又是一顿骂。

「行了嫂子，给沈公子留点脸面。」周浩笑着插嘴，「再说了，旧爱就在旁边呢。」

他目光转向我。

我不想惹事，可周浩这人上辈子这辈子都贱得离谱。

我抄起桌上的红酒直接泼他脸上，在他震惊中冷冷警告：「你怎么骂沈意之我不管，但对我嘴巴放干净。

「不然我不介意把你背地里那些事抖出来。

「比如，那个林总喜欢……」

上辈子他专门给有特殊癖好的老板介绍女孩。

那个林总，就是他给沈意之搭的“关系”。

周浩一听林总，瞬间蔫了。

「小禾……」沈意之声音发抖地叫我，「对不起，我真不知道瘫了之后会……」

大屏幕突然开始播放，打断了他的话。

我看见沈雨嫣激动地站了起来。

12

「江禾姐，你干脆去抢婚吧！就在下个月十号。」

……

「雨嫣，你该不会是喜欢……」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堂哥？

「好吧，是有点心动……可他是我亲堂哥，这根本不可能啊。

「所以我才想给他找个好嫂子嘛。」

音响还在播放，画面虽已中断，但我和沈雨嫣的对话清楚地传进每个人耳朵。

这场本就乱成一团的婚礼彻底炸了锅。

沈雨嫣尖叫着要关掉设备，林岁岁冲上前直接动手，狠狠甩了她几巴掌。

她边打边骂，几个人都拉不住。

我暗自惊讶，也是，一个在重男轻女家庭里长大的女孩，怎么可能只是个温顺小白花。

想起之前她在餐厅和我聊天时那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现在只觉得可笑。

我趁乱悄悄离开，身后传来沈意之一声声的呼喊。

后来的事，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沈雨嫣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被揭穿后，她父母找上沈意之大吵一架。

他们认定是沈意之行为不当，才让女儿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原本就对他不满的沈叔叔彻底寒了心。

连沈阿姨也无奈放弃了儿子，幸好那个私生子的生母早逝，大不了当成亲生的好好培养。

林岁岁几乎崩溃，面子全丢光，村里人都说她泼辣无理。

她提出离婚，但沈家不肯松口。

他们觉得儿子毁了，全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迷住了沈意之，我和他本该在一起。

以我对沈意之的感情，那天的意外我怎么可能不救他？

就算瘸的是我，大不了让他娶我。

这种既保名声又得利益的事，沈家当然乐意。

算盘打得响，我对沈家最后一点同情也烟消云散。

半年后，沈意之自杀了。

临死前，他带走了林岁岁。

听说是林岁岁搭上了周浩，偷偷把沈意之介绍给一个有特殊爱好的富商。

后来……

沈意之醒来后整个人都不对了。

神志不清地喊着要重新来过，说这次一定要选江禾。

他找人偷偷潜入家里，把林岁岁常吃的保健品换成了安眠药。

等她昏睡后，他在屋里点火，把自己也烧了进去。

沈意之死后，我收到一封信。

是他寄的，我猜不过是些空洞的道歉。

信封都没拆，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重来一次？

不可能了。

命运不会给犯错的人第二次机会，就算有，无论轮回多少次，我也不会再为他心软。

我有自己的方向，只想专注成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