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年,我下乡 借宿大队长家,半夜他闺女摸进我被窝:我身上冷
发布时间:2025-10-07 15:08 浏览量:1
我家的门,快要被敲碎了。
“陈驰!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门外,是我前岳父,李满囤的嘶吼。
旁边,是他儿子,我曾经的小舅子,李大塘的帮腔:“姓陈的,你拿了拆迁款就想跑?我告诉你,没门!今天不给个说法,我把你这门给你卸了!”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手里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烟灰烫到了手指,我却浑然不觉。
我看着眼前这套即将被拆迁的老破小,听着门外那熟悉又陌生的咒骂,只觉得一阵荒谬。
七八年,我下乡,借宿在大队长李满囤家。
半夜,他闺女李春燕摸进我的被窝,哆哆嗦嗦地说:“陈知青,我身上冷。”
那一夜的冷,我记了一辈子。
可我没想到,四十年后,真正让我从骨子里感到寒冷的,是他们一家人。
他们不是来要几瓜两枣,他们是来要我半条命。
我掐灭了烟,缓缓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
李满囤,老了,背驼了,但那双三角眼里的精明和算计,一分未减。
李大塘,胖了,一脸横肉,穿着不合身的夹克,脖子上挂着条不知真假的粗金链子,活脱脱一个村里的地头蛇。
还有李春燕,我的前妻。
她站在父兄身后,穿着一件过时的呢子大衣,脸上有了风霜的痕迹,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记忆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那是一九七八年的冬天,我十九岁,作为最后一批知青,被分配到了黄土朝天的李家村。
天很冷,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我提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面只有两件换洗的衣服和几本书,站在村口,茫然四顾。
接我的人,就是大队长李满囤。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眯着眼睛打量我,像是在看一头能出多少力的牲口。
“你就是城里来的知青,陈驰?”
我点了点头,恭敬地喊了一声:“大队长好。”
他“嗯”了一声,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跟我走吧,以后就住我家里。”
我当时感激涕零。
知青点早就人满了,条件差得要命,能住进大队长家,是天大的福分。
我以为,那是淳朴的善意。
李满囤的家,是村里最好的青砖瓦房。
他老婆,我后来的岳母,端出了一碗热腾腾的玉米糊糊,里面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
在那个年代,鸡蛋是招待贵客的最高礼遇。
我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泪,连声道谢。
吃饭的时候,我见到了李春燕和李大塘。
李大塘比我小两岁,埋头吃饭,看都不看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农村孩子对城里人的排斥和嫉妒。
李春燕则不同。
她十六七岁的年纪,梳着两条乌黑的辫子,脸蛋因为常年风吹日晒,有些粗糙,但一双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她偷偷地看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好奇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李满囤把一切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陈知青,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别客气。”
我信了。
我住进了西边的厢房,一张土炕,一床薄薄的被褥。
北方的冬天,冷得能把骨头冻裂。
晚上,我穿着棉衣躺在被窝里,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我拼命干活,想以此报答李家的收留之恩。
挑水,砍柴,下地,什么脏活累活我都抢着干。我一个城里长大的孩子,没几天手上就磨满了血泡,肩膀被扁担压得又红又肿。
李满囤看在眼里,只是淡淡地说:“城里娃,就是金贵。”
他从没说过让我少干点。
只有李春燕,会偷偷给我送来一个烤红薯,或者在我磨破手的时候,递给我一块布。
她的关心,像寒冬里的一点微火,温暖了我孤独而无助的心。
我开始教她认字,给她讲城里的故事。
她听得入了迷,看着我的眼睛里,星星越来越亮。
我以为,那是少女的爱慕。
直到那个改变我一生的夜晚。
那天晚上,风特别大,刮得窗户纸呼呼作响,像是鬼哭。
土炕冰凉,我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带着一股寒气,直接钻进了我的被窝。
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喊出声来。
“别怕,是我。”
是李春燕的声音,她的身体像冰块一样,在我身边瑟瑟发抖。
“你……你干什么?”我压低了声音,心脏狂跳。
她往我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哭腔:“陈知青,我身上冷。”
我当时只有十九岁,血气方刚,哪里经过这个。
一个温软的身体紧紧贴着我,黑暗中,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
我的理智在挣扎,身体却很诚实。
寂寞,寒冷,再加上一个少女主动的投怀送抱,我没能守住最后的防线。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李满囤一脚踹开了我的房门。
他身后,跟着他老婆和李大塘。
我跟衣衫不整的李春燕,惊恐地坐在被窝里,像两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李满囤的脸黑得像锅底,他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陈驰!你个!我好心收留你,你竟然……竟然玷污我闺女!”
他老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李大塘则像一头愤怒的小牛,冲上来就要打我。
我百口莫辩。
我说她自己进来的,谁信?
在那个年代,这种事传出去,我的名声就全毁了,甚至可能被当成流氓批斗。
我看着缩在被子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李春燕,她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我彻底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
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天衣无缝的局。
李满囤要的,不是我的道歉,不是我的名声,而是我这个人。
他要我这个“城里知青”的身份,给他女儿的未来铺路。
“说吧,这事怎么办?”李满囤坐在炕边,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还能怎么办?
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叔,婶子,我对不起春燕,我会对她负责的。”
我听到自己用一种陌生的,屈辱的声音说。
李满囤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这还像句人话。”
就这样,我成了李家的上门女婿。
没有婚礼,没有酒席,只是把我的铺盖,从西厢房搬到了李春燕的房间。
我成了村里人眼中的笑话,一个被大队长拿捏住的城里娃。
婚后的日子,我活得像一头牲口。
我把每个月家里寄来的生活费,分文不剩地交给岳母。
我白天在地里挣工分,晚上还要教李大塘读书写字。
李大塘笨得像头猪,我教得口干舌燥,他一个字都记不住,还嫌我烦。
岳母对我,从来没有好脸色,总觉得我占了她家天大的便宜。
李满囤则把我当成了免费的长工和炫耀的资本,时常在村里人面前说:“我家女婿,城里来的,有文化。”
而李春燕,我的妻子,也渐渐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她不再是那个羞涩、温柔的少女。
她变得懒惰、虚荣,对我颐指气使。
她让我给她买城里才有的雪花膏,让我给她讲那些她永远无法理解的诗歌,然后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你也不过如此。
我在这段窒息的婚姻里,慢慢沉沦。
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要烂在这个小山村里了。
直到七九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
那是我唯一的希望,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最后机会。
我开始偷偷地学习。
白天干完活,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我再点上煤油灯,在昏暗的灯光下,复习那些早已生疏的课本。
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李家人。
他们不希望我离开。
我一旦考上大学走了,他们所有的投资就都打了水漂。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李春燕发现了我藏在床板下的书。
那天晚上,她和我大吵了一架。
“陈驰,你什么意思?你想考大学?你想抛弃我?”她歇斯底里地质问我。
“我考上了,可以把你接出去。”我试图安抚她。
她冷笑一声:“接我出去?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去了城里,还会要我这个农村婆娘吗?”
“我告诉你,陈驰,你休想!你这辈子就得待在李家村,哪儿也别想去!”
她说着,就要去撕我的书。
我急了,一把推开了她。
那是我第一次对她动手。
她愣住了,然后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哭声惊动了李满囤和他老婆。
他们冲了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破口大骂。
李满囤指着我的鼻子说:“陈驰,我告诉你,我们李家没有抛妻弃子的陈世美!你要是敢有二心,我让你在村里待不下去!”
那一刻,我所有的忍耐都到了极限。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丑陋的嘴脸,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憎恨。
我没有再跟他们争辩。
我把书藏得更隐蔽,学习得更疯狂。
我要走,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地狱。
高考那天,我是偷偷跑出村子,走了几十里山路才到县城的考场。
发榜那天,我看着录取通知书上“京城大学”四个字,哭了。
我自由了。
我回到李家,把录取通知书拍在桌子上。
李满囤一家都傻眼了。
他们没想到,我真的考上了。
李满囤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考上了好,考上了好啊,我们家也出了个大学生。”
他开始盘算新的生意。
我成了他新的、更有价值的投资品。
他让我保证,毕业后一定要把春燕和她弟弟都弄到城里去。
我答应了。
那时候,我还对他们抱有一丝幻想,对李春燕,也还有一份作为丈夫的责任。
我去了北京。
大学四年,我像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
我和李家村,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我每个月都给李春燕写信,寄钱。
信里,我鼓励她也多学习,跟上我的脚步。
但她的回信,永远都是家长里短,要钱要东西。
我们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
大四那年,我把她接到了北京。
我想让她看看我的世界,我想努力维系这段从一开始就错误的婚姻。
但她来了之后,一切都变得更糟。
她嫌我住的宿舍小,嫌学校食堂的饭菜难吃。
她听不懂我的同学在聊什么,也融不进我的生活。
她在我同学面前,大声说笑,讲村里的荤段子,让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她像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把我所有的骄傲和体面都敲得粉碎。
我们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了。
“陈驰,你是不是嫌我丢人?”
“春燕,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你就是想甩了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在我宿舍里大哭大闹,把我的书扔了一地。
我看着她,第一次感到了彻底的绝望。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北京到李家村的距离,而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了一个不错的单位。
我向她提出了离婚。
她不同意,闹到了我的单位。
李满囤和他儿子也从老家赶了过来,在我的单位门口又哭又骂,说我抛妻弃子,是当代陈世美。
我的人生,在那段时间,灰暗到了极点。
最后,在单位领导的调解下,我们协议离婚了。
我给了她一笔钱,五千块。
在八十年代,五千块,是一笔巨款,是我工作好几年的工资。
我以为,钱货两清,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我送她去火车站,她没有看我,只说了一句:“陈驰,你会后悔的。”
我没有后悔。
我只觉得解脱。
之后的几十年,我努力工作,再婚,生子,离婚。
我的人生,谈不上多成功,但也算安稳。
我再也没有回过李家村,也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我以为,他们早已是我生命中被遗忘的尘埃。
直到半年前,我这套老房子,被划入了拆迁范围。
按照政策,我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拆迁款,和一套回迁房。
这个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李家村。
于是,他们来了。
记忆的潮水退去,我看着眼前这三张贪婪的嘴脸,心中只剩下冰冷的厌恶。
“你们想怎么样?”我平静地问。
李满囤往前走了一步,摆出长辈的架子。
“陈驰,我们也不跟你绕弯子。你这房子拆迁,能拿不少钱吧?”
“听说有几百万?”李大塘的眼睛里闪着光。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做人,不能忘本。”李满囤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当年,要不是我们家收留你,你早就冻死在村口了。要不是春燕嫁给你,你能安安稳稳地考上大学?”
“可以说,没有我们李家,就没有你的今天。”
我差点笑出声来。
他们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还真是一点没变。
“所以呢?”我问。
“所以,这笔拆迁款,我们家要一半。”李大塘理直气壮地说。
“一半?”我挑了挑眉。
“对,一半!”李大塘加重了语气,“这是你欠我们家的!是你报答我们家养育之恩的!”
我看向一直沉默的李春燕。
“你也是这么想的?”
李春燕的嘴唇动了动,她低下头,小声说:“陈驰,当年……当年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爸妈年纪大了,大塘的日子也不好过,你就……帮帮我们吧。”
“帮?”我冷笑,“你们这是在求人帮忙的态度吗?你们这是明抢。”
“怎么叫抢呢?”李满囤不乐意了,“这是你该给的!你亏欠我们春燕一辈子!你让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在村里被人戳了一辈子脊梁骨!你拿一半的钱出来补偿她,天经地义!”
“对!天经地义!”李大塘附和道。
我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一场拙劣的戏剧。
几十年的时光,没有让他们变得明事理,只让他们变得更贪婪,更无耻。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李大塘的脸瞬间就涨红了。
“你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他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我说,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我一字一句地重复。
“你敢!”李大塘怒吼一声,扬起拳头就要砸过来。
“大塘!”李满囤喝住了他。
李满囤知道,动手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把事情闹大。
他转向我,换了一副嘴脸,开始打感情牌。
“陈驰啊,做人不能这么绝情。你想想,当年在村里,我对你怎么样?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你跟春燕,那也是有过感情的……”
“停。”我打断了他。
“李大队长,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的称呼,从“叔”变成了“李大队长”,这让他们都愣了一下。
“第一,当年你收留我,是因为我是知青,你有责任。你给我吃的那碗荷包蛋,我用我整个青春,在地里给你家当牛做马,还清了。”
“第二,我和李春燕的婚姻,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清楚。那不是我玷污了她,是你们一家人,给我设了一个套,逼我跳了进去。我为这个圈套,付出了十年的青春和名誉,也还清了。”
“第三,我考上大学,是我自己的努力,跟你们李家没有半点关系。相反,你们百般阻挠,生怕我飞出你们的掌控。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第四,离婚的时候,我给了李春燕五千块钱。八十年代的五千块,足够在你们县城买一套房子了。我仁至义尽,也还清了。”
我每说一条,李满囤的脸色就白一分。
李春燕的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
只有李大塘,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你放屁!五千块就想打发我们?现在五千块够干什么的?”
“够不够,那是你们的事。”我看着他,眼神冰冷,“我跟你们李家,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两清了。你们现在跑来,以‘恩人’自居,向我索要一半的拆迁款,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你们的脸皮,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撕开了他们最后一块遮羞布。
李满囤的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
他被我怼得哑口无言。
李春燕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眼中含着泪。
“陈驰,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好歹……”
“没有好歹。”我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李春燕,当年你摸进我被窝的时候,说你身上冷。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的冷,是被谁冻出来的?”
“是你,是你们一家人。”
“你们用所谓的‘恩情’绑架了我半辈子,现在,还想用它来抢我的钱?”
“我告诉你们,做梦。”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压抑了几十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李春燕被我说得泣不成声。
“哭什么哭!没出息的东西!”李满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向我,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陈驰,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我告诉你,这钱,你要也得给,不要也得给!”李大塘恶狠狠地威胁道,“别以为你在城里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你耗!我天天来你单位闹,去你家堵你,我看你脸往哪儿搁!”
这是他们最擅长的伎俩。
撒泼,耍赖,用舆论压力逼人就范。
当年,他们就是用这招逼我离婚赔钱的。
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软弱可欺的年轻人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看着他们,缓缓地笑了。
“好啊。”
我说。
“你们想闹,就去闹。”
“正好,我也想找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当年的事。”
我从屋里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按下了录音键。
“李大队长,你刚才说,要我拆迁款的一半,不然就去我单位闹,去我家堵我,这话,你敢不敢对着手机再说一遍?”
李满囤的脸色一变。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就是留个证据。你们这行为,往小了说是骚扰,往大了说,叫敲诈勒索。数额巨大,够判好几年了。”
“你敢!”李大塘想上来抢手机,被我侧身躲过。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蔑视,“李大塘,收起你村里那一套。这里是北京,是讲法律的地方。”
“我再跟你们普及一下法律知识。”
我收起手机,从抽屉里拿出房产证和我的户口本,拍在桌子上。
“第一,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房产证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拆迁补偿,从法律上讲,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包括我现在的家人,更别说你们了。”
“第二,我跟李春燕已经离婚三十多年了,有法院的离婚判决书为证。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和义务了。”
“第三,你们所谓的‘恩情’,在法律上,构不成我向你们支付财产的理由。相反,你们当年的行为,如果放到现在,可能构成强迫婚姻。”
“所以,从法律上,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顿了顿,又看向他们。
“我们再来讲讲道德。”
“你们说我忘恩负yì,说我没良心。那好,我们就把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拿到太阳底下来晒一晒。”
“我们可以找记者,上电视节目,让全国人民都来评评理。”
“就讲讲,一个德高望重的大队长,是怎么为了一个城市户口,亲手设计,把自己的亲闺女,送到一个十九岁男知青的被窝里的。”
“再讲讲,你们这一家人,是怎么把一个前途光明的大学生,当成牛马一样使唤了整整十年。”
“最后再讲讲,你们是怎么在三十多年后,又理直气壮地跑来,管人家要一半家产的。”
“李大队长,你说,这个故事,大家会不会喜欢听?”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李满囤的心上。
他的身体开始摇晃,脸色惨白如纸。
他最在乎的,就是名声。
我这是要了他的老命。
李春燕已经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
李大塘也懵了,他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嘴巴这么厉害,心思这么缜密。
“你……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李满囤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看着他,语气平静但坚定,“我这里,还留着当年我们来往的信件,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们是怎么逼我给家里寄钱,怎么不让我学习的。这些,都可以当做证据。”
“现在,你们还有两个选择。”
“第一,马上从我家滚出去,以后永远不要再来骚扰我。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第二,你们继续闹。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媒体上见。我不在乎把事情闹大,我这辈子,脸早就被你们丢尽了,不在乎再多丢一次。就是不知道,你们李家,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我说完,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李春燕压抑的抽泣声。
李满囤死死地盯着我,他的眼神里,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赌不起。
过了很久,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垂下了手臂。
“我们……走。”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李大塘还想说什么,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只能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他扶起地上的李春燕,三个人,像三只斗败的公鸡,狼狈地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李春燕突然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悔恨,有哀求,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跟着她父亲和哥哥,消失在了楼道里。
门,在我面前缓缓关上。
我靠在门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身体里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空,我沿着门板,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很温暖,但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这场战争,我赢了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亲手撕碎了那段不堪的过往,也彻底斩断了和他们之间最后一丝虚假的联系。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但三天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是陈驰……叔叔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我是李春燕的女儿,我叫王静。”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王静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陈叔叔,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妈吧!”
“她怎么了?”
“我外公和我舅舅,回去之后,就把我妈关起来了,天天打她,骂她,说是她没用,没能从你这里要到钱。”
“他们说……他们说要把我妈嫁给村里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瘸子,换三万块钱彩礼。”
“我妈她……她昨天晚上喝农药了,现在正在县医院抢救,医生说……说很危险。”
王静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李春燕……喝农药了?
我握着电话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恨她,恨他们一家人。
但……我从没想过要她死。
“陈叔叔,我知道,都是我外公和我舅舅不对,是我妈对不起你。”
“但是……但是她罪不至死啊!”
“我知道你不缺钱,求求你,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先把医院的抢救费交了?算我借你的,我以后打工,一定会还给你!”
“求求你了,陈叔叔!”
电话那头,王静已经泣不成声。
我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冬夜。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钻进我冰冷的被窝,哆哆嗦嗦地说:“陈知青,我身上冷。”
她的一生,是不是也像那个夜晚一样,一直都很冷?
我该怎么办?
是去救这个毁了我半生,却又同样被命运和家庭毁掉的女人?
还是坚守我的原则,与他们的世界,彻底隔绝?
电话那头,王静还在苦苦哀求。
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将这个城市点缀得繁华而冷漠。
我知道,无论我做出哪个选择,我都将再次被卷入那个我逃离了几十年的漩涡之中。
而这一次,我还能全身而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