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穿越过去小说已接近尾声,我成了江南一带商贾富豪齐家大小姐

发布时间:2025-05-24 04:25  浏览量:7

穿越过去小说已经进入尾声,我成了江南一代商贾富豪齐家大小姐。

此时男女主踩着无数人鲜血,美满生活在一起。

男二梁景则是为女主年幼时的一点点恩惠,死脑筋爱上女主,忠心耿耿直到被人设计万箭穿心扒皮拆骨战死沙场。

一代少年将军就此陨落,后人每每说到他,皆是心痛惋惜。

1

我悠闲瘫在花园里躺椅上,吃着碧玉的葡萄。

回忆着小说中最让我意难平男二梁景,忍不住吐槽作者真狗。

算下时间还有一个月梁景最后一次出征,惨死后尸骨埋在荒凉冰冷的沙漠中。

我瞒着富豪老爹踏上了边塞之旅,谎称自己十六岁及笄要嫁人,想看看大好河山。

结婚后相夫教子,夫家肯定不会让女子抛头露面,想出门难上加难。

我对着老爹软磨硬泡,揪着他的衣袍不放手。

「我只去几个月,回来就听你安排嫁人,好不好!好不好嘛~」

在我的坚持不懈撒娇打滚中,富豪老爹无奈投降。

我带着贴身丫鬟和四个护卫,大摇大摆坐着华丽马车周游山川河流直至边塞。

紧赶慢赶提前一个月到达,圆润软糯的脸上只剩下苍白瘦弱!

一路上摇摇晃晃吐的天昏地暗,没有睡过一次好觉,黑眼圈如熊猫一般。

养精蓄锐多日,我才堪堪适应边塞漫天风沙,白日炎热夜晚寒冷的天气。

崇原七十二年。

蛮夷古国金丹以莫须有罪名出兵赵国。

赵国少将军梁景带领十万大军,远赴边疆。

那一天,我在临城集市上看到风光霁月,威风凛凛骑着白色战马的少将军,走在十万大军前。

荒漠风沙也掩盖不住,他清冷俊美的五官。

临城临近战场,后军补给都会从临城送过去。

梁景战死后,临城成为金丹烧杀抢虐无恶不作的开始。

满城百姓被金丹人屠杀殆尽,边塞人人自危,整个国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梁景心心念念的战士和百姓,都随着他落得个凄厉残死的下场。

夜里,十万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

篝火在城墙外冉冉升起,士兵围坐在火边,讲述着未来。

「等这一次战争结束,我的彩礼凑足,回家把隔壁村小春娶了。」

「我要回去买块地,不想再恶霸地主家干长工。」

「我要回去好好干活,把家里儿子送去私塾。」

我听着耳边战士传来声音,心脏被什么东西揪得生疼。

强压下心中泛起的酸楚,面色坦然跟着士兵走进营地中最大帐篷中。

「拜见将军」

我低着头,恭恭敬敬,礼数周全不出丝毫错误。

梁景声音平静冷漠,双眸如炬睨视过来。

「军队后继补给你有办法送过来?」

我如今仅十六岁,婴儿肥还未褪去,再加上是个女子。

古代本就对女子怀有歧视之心。

我抬起头,明亮乌黑眼睛对上梁景寒冰般眼神,坚定道:

「是的将军,我有办法!」

「噗嗤.....」

曹晟嘲笑出声,不屑盯着我:「就你!!!」

我也不恼怒,站直背脊,面色淡然自若。

「我想将军已经调查过我的身份!别的不说,要说钱财,我相信没人能比得上我!」

我知晓赵国皇子们为了争夺皇位,暗地里大打出手,忠臣良将许多死于斗争,贪官奸佞掏空国库,整个赵国经济早已是风雨飘摇。

我有个富甲一方老爹,这才见上梁景一面。

2

信誓旦旦承诺,他们不相信也情有可原,大敌当前粮草补给是行军打仗最重要环节。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任谁都懂,他们怎么会放心我这毛没长齐的丫头!

大帐中陷入一阵寂静。

梁景迈着沉稳步伐走向我,忽然冷不丁开口:

「说说粮草都是怎么到达临城的?」

我眼中笑意欲甚,和聪明人对话就是简单。

「我来边塞已有一月之久,打仗消息传遍整个赵国,这一个月时间我花大量钱财从江南地带通过水路运输,雇佣上百人从不同地方将粮食陆续运进临城。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能办到此事,不外乎就是钱多。」

梁景俊美刚毅面上露出一丝柔和:「你想要什么报酬?」

我笑眯眯看着他:「江南齐家想拥有个公平竞争皇商的机会。

嗯——还有一件事,我想同将军私下说。」

曹晟面色铁青呵斥我是商贾之户难等大雅之堂,有什么事说不得。

我翻了个白眼,没去搭理这莽夫。

小说里,梁景一行人被设计陷害,不敌对手,曹晟为救梁景直接腰斩,死状凄惨。

我不想与他多逞口舌之快。

梁景清冷眸光扫向喋喋不休曹晟。

他似乎不甘心转头狠狠瞪我一眼,泄气自觉的走出大帐。

男人上下打量我:「说吧,还有什么事?」

「将军有没有想过这场仗你会输?会输的很惨!」

梁景脸色阴沉下来,那双静默的眼睛睨视着我,他整个人变得异常冰冷。

我知道他不相信我的鬼话,但是我就是想利用他的怀疑来证实我所说非虚。

「将军有没有想过你会死,跟着你的曹晟会死,那些期盼回乡士兵会死,而金丹人会屠了整个临城,这里将成为人间地狱呢!」

我言辞恳切,带着哽咽,脑中朦朦胧胧,很是恍惚。

梁景一把钳住我的脖颈眼神阴森,盯着我:「说!!!谁派来的?」

额.....谁来告诉我,这人怎么这么大力气!好疼啊!

「咳咳……咳,疼疼疼!!!!」

我的眼泪不自觉从眼眶滑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梁景大手早已松开,可我还是哭得鼻涕眼泪一块下来。

一想到眼前万人敬仰的少将军死时万箭穿心剥皮拆骨,大帐外战士皆是命陨战场,白骨森森堆成山。

我就控制不住自己。进入帐篷时的酸楚得到释放,心情舒畅了不少。

梁景皱着眉头,看着哭出鼻涕泡的我。

先是一愣,随后坐到凳子上,等着我哭完。

我不好意思,站在原地,低着头诺诺道:「将军若不信我,且看三天后。金丹人会不会在临城一百公里外的东南方向出现。」

隔天,我安排着人员将粮食秘密存放在临城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狡兔还要三窟呢,粮食不能全放在一起。

梁景亲眼目睹我筹备到的所有粮食,即刻安排士兵搬运粮草。

3

三天后,我悠闲躺在租住院子的摇椅上,沐浴阳光,磕着瓜子,等着他的到来。

不多时,大门被推开,以梁景为首的一众士兵围在房屋周围。

男人一人走进来,面色阴郁,高大俊美身躯挡住照射在我脸上温暖的阳光。

我的眼睛在他身上根本挪不开,清冷妖治脸庞,我看的迷糊,傻呆呆望着他。

心里一阵惋惜,为什么偏偏喜欢上那圣母心的女主呢?

喜欢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换个人喜欢不可以吗?

——就比如我,有钱貌美,那里比不上白莲花女主。

想的入神,嘴角弧度裂开似个傻子一般,目光呆滞,就差没留口水了!

「起来回话。」

男人沙哑低沉声音唤回我脑中的胡思乱想。

我慢吞吞爬起来,睡眼朦胧眯着眼睛笑道:「将军相信我所说的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

「将军相信梦吗?梦中见到我仰慕的少年将军死在了异国他乡!梦到临城百姓被屠杀殆尽,我想挽回你们所有人的命。」

我的声音变得幽深,心中有五味杂陈。

恭敬对着男人俯首一拜:「还望将军相信我!」

梁景脸色淡然,上下扫视着我,似乎想看穿我的灵魂。

「把你知道都说出来。」

我眼睛从他身上挪开,絮絮叨叨说着梦里的见闻。

「军营里有叛臣李宗正派过来奸细,那人会在大战开始前向士兵喝的水中投毒,届时金丹大军来袭,皇帝也想你死,无人支援,绝大多数士兵不能迎战,敌多我寡,十万大军逼进,上万士兵死亡,将军至此也倒下。」

李宗正在皇子拼杀争夺皇位之际,帮助三皇子逃脱,至今仍未找到。

他假意臣服男主赵影川,忍气吞声,为的就是暗地里配合三皇子先搞死扶持赵影川上位的南梁王梁景。

梁景一倒,刚刚平稳局势又再一次动荡起来。

那时他们就能乘虚而入。

而梁景这人又功高盖主,在百姓中的声望远超了刚上位了皇帝,他也想抹杀掉着巨大的威胁。

至那天后,我被梁景带到身边。

偶然听见士兵议论清心寡欲的将军看上我。

能看上我?笑话......你们将军心里那人是皇帝的妻子不是我!

无所事事,整天待在帐篷里等待着梁景抓到那奸细。

一天梁景来到我帐篷中,一身银色带血铠甲,冰冷寒光射的我直瑟瑟发抖。

他身上一股浓厚血腥味冲进鼻腔里,没见过世面的我被吓的双腿发软。

一个没站稳往前面倒去。

我逼着眼睛认命迎接坚硬地板。

突然感受到一双有力大手将我薅过去,头发还在风中凌乱,我整个人倒在梁景怀里。

手中一片湿润,摸着冰冷带血铠甲,手掌上都是血迹。

我吓得从他怀里跳起来。

拿起手巾狠狠擦拭手掌,浓烈血腥味让我忍不住恶心。

跑出帐篷弯下腰在角落里把中午饭吐了出来。

抬起头时高大男人就站在面前,我眼睛红红,眼泪生理性往下流。

就听见他低哑却不坚硬,有带着点温柔的音调说着:「娇气!」

我难受瘪着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这男人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我转头对他翻了个白眼,撒丫子跑了。

4

时光飞逝,奸细被除,梁景仅用半年时间打的金丹节节败退,不敢来犯。

班师回朝那日是我爬上山顶,目送心中倾慕的少将军安然无恙的返程。

我自认使命结束,该回到我应去的地方去。

可我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欣然接受我存在小说里的命运。

过去的一年里,我继承家中为商之路,整日漂泊在外拓展事业。

大哥齐尧文沉迷学识,竟是考上了探花郎。

我平生不想进皇都经商,哪里充满了血腥暴力,权力至上,人如蝼蚁的地方。

没有后台的我清楚知晓,这地方不是我能玩转的。

奈何大哥成为探花郎,任职翰林院编修。

我第一次进入京都,精美繁华街道,气势宏大的建筑是我所走过的其他地方不可比拟的。

嬉戏玩笑过半月,我准备启程。

不曾想我贪慕皇家园林美景,进入一场宫宴之中,竟再一次遇见那心中不曾忘记的英雄。

许是受到小说影响,这个世界里我最熟悉的就只剩下他。

我坐在人群中最后面,低着头听着官家少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你们看——那就是南梁王!好帅.....」

女眷面容娇羞,频频扫向不远处妖治冷厉的男子,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倾心爱慕。

皇座之上的帝王突然开口:

「梁景你已是弱冠之年,该成家了!看看今天到场的世家之女,你有没有看中的?」

我嗤之以鼻,低头吃着山珍海味,心里暗戳戳鄙视高高在上的皇帝。

而周围的人知晓我是商贾之女,没几个人愿意和我走一起。

我一人独自走在皇宫中举办宴会的花园中。

饶有趣味的看着古代能工巧匠修建偌大花园,感叹古人的智慧。

没想刚走到幽深清净处,就听见一女子娇羞声音传来。

放眼望去一道熟悉身影让我心头一颤!

男人高挑修长的身影罩住娇羞的女子,那女子分明是刚刚坐在高台之上的皇后苏卿卿。

我大气不敢出,深怕一张嘴就会被发现。

手脚僵硬蜷缩在假山后面,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煎熬等待漫长时间里,我脑子里冒出无限种荒唐的想法。

就在恍神之际,突然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可抑制想大声呼叫,却被男人大手捂住嘴巴,身体动弹不得。

「齐蓁蓁,怎么是你!」

男人垂着眉眼盯着我,目光深邃锐利。

我心中长舒一口气,是梁景。

「我参加宫宴不小心迷路了。」

梁景听着一本正经我胡扯,周生散发着冰寒的气息。

「这宫里可不是能随便乱跑的!!!」

说完强拉着我回到宴会厅。

大哥将我从梁景手中拉过去,我这才发现在场一众官家小姐恶毒看着我。

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梁景低沉声音响起:「皇上,微臣看上翰林院编修齐尧文之妹,还望陛下赐婚。」

这句话仿若惊雷,炸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皇帝怎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管我同意与否,直接下旨,择日完婚。

5

结婚那日我穿上大红色凤冠霞帔,大哥将我背在背上。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抖。

夕日疼爱的妹妹莫名其妙嫁人,没有一点点反抗的能力。

大哥从下旨那日开始,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笑容。

我安慰他:「大哥今天我结婚耶!你别愁眉苦脸的,南梁王是多少女子做梦都想嫁,我还占便宜了。」

他回头撇我一眼:「你这丫头就不能矜持点???」

「嘻嘻.....不能,激动的很!嘿嘿嘿.....」

说着这话,我心中却是打鼓,小说中梁景深爱着皇后苏卿卿。

迫于流言,也为了消除皇帝忌惮,他需要有人陪他演场戏。

在权势为王的京城,大哥刚刚上任,和朝中官员没有任何牵扯,职位也仅仅是正七品。

我无疑是最合适哪一个。

然明了这一切,心中仍是期盼能得到他一丝丝的爱意。

晚上,沉重凤冠压的我喘不过气。

两世为人,我没谈过恋爱,也没想到会嫁了人。

烛光摇曳照耀在屋子里,门外响起的鞭炮声让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自己已经融入这个小说世界。

不久,房门被推开又关上。

我的心咚咚咚响起。

男人在我前面停下来,轻轻掀起红色盖头。

四目相对间,我清晰看见,梁景眉眼中一晃而逝的惊艳。

男人温柔摘下我头上沉重的凤冠,轻轻褪去我身上厚重的衣物说道:

「今晚累了,睡吧!」

我努力维持的笑意瞬间僵住,小脸变得苍白,躺在床上一角。

依稀听见男人叹了口气后一双有力大手搂过我的腰间。

我不敢动弹直至深夜才堪堪入睡。

往后他日日来我帐中搂着我入睡,似乎成了一种习惯。

今日夜里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来,床榻之上的男人喝了酒,他眼角微红,低声在我耳边轻语:

「夫人可适应了!」

我感受到梁景身上变得滚烫,不等我回话,高大的人影已附下身来。

一夜折腾,我羞耻拉过被褥罩住羞红的脸颊。

男人低低笑声穿过耳垂,酥麻感从耳朵直至尾骨。

我朦胧的爱意似乎找到了归宿。

平日里我学习书中女主的模样,整日围绕他转,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可在夜深人静里等他时,看着烛光下孤独的身影,我怀疑自己是否疯魔了......

没过几天安生日子,龙椅之上的帝王又开始作妖。

皇帝认为梁景功高盖主,想尽办法卸了他的兵权。

这一年,梁景频频遭遇暗杀,我心惊胆战提醒他小心些,可却怎么也避不过这等祸事。

深夜我坐在窗前,突然听见门外动静,我知道他回来了。

我急忙打开门,门外他脸色惨白朝我勾起嘴角戏谑道:

「夫人——不是让你早点休息!怎么就不听话呢!!!还是你太想为夫了?」

话音落下,他身体不受控制前倾。

我紧紧拥住他,带着哭腔:「你怎么了?」

「夫人莫哭!你夫君我命大着呢,扶我去床上。」

看着躺在床上他毫无血色的脸,我眼泪住不住的流。

梁景大手抚上我的脸颊,轻柔擦掉泪水,低声呢喃:

「好不容易养出点肉,怎么又回去了呢!!!还真是该死呀……」

我没听清红着眼睛询问:「你说啥?」

「呵呵——没什么,夫人别哭了,为夫心疼。」

看着他不着边际的模样我又气又无可奈何。

6

没几日梁景找了个由头交出虎符,带着我回到他的封地南梁。

我们琴瑟和鸣,是梁城中人人羡慕的眷侣。

我的事他都无巨细安排下去,房中人人敬我爱我,无不夸赞我是个温柔和蔼的主子。

可我整日里困在府邸难受的紧拉着他撒娇:「夫君,我想上山为你祈福,你没时间可以不用陪我的。」

我眨着卡姿兰大眼睛,一副期待的模样。

说的这么好听,嘿嘿.....其实是我玩心大起,想出去溜达溜达顺道去祈福。

梁景勾起嘴角,深邃眸子看着我低声道:「那为夫还是陪你一道去。」

额......有点难过是怎么回事?我其实想一个人去......

夜晚万籁寂静,虫鸣声响彻整个山林,皎洁月光散落在树林之中。

我站在寺庙最顶端俯视这一切的美好。

突然,两个人影打破这一切宁静。

男子穿着白色长袍,清冷妖治,女子身着水绿色罗裙,面容娇憨望着身旁男子。

我的心陡然被什么东西撕裂一般,生疼。

那不是别人,正是夜晚时分,在我耳边温润耳语说着公务上有事必须要离开的梁景。

女子是赵国皇后苏卿卿。

两人站了许久,相视而笑。

苏卿卿面容在月光下变得殷红,双目莹莹看着梁景。

我站在那高处,只觉得夜晚风冰冷刺骨。

双眼无神呆立在原地,看着笼罩在黑暗里的山林许久。

「夫人,该回去了」

丫鬟书画小心翼翼的声音将我拉了回来。

我看向她,苍白脸上欲言又止,眼眶也湿润几分。

「怎么了......别担心,我没事,我们回去。」

小丫头是我从齐家带过来,穿书来到这里她就一直跟我东奔西跑。

陪着我从肆意洒脱,无拘无束的生活,变身成一板一眼的深闺妇人。

她时常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说着往昔我们去过的地方,见到的风土人情。

可惜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去了。

是啊没机会了!!!

我躺在床上盖着厚厚被子,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整颗心都是冰冷。

梁景深夜而归,大手紧紧抱在我的腰间。

他身上女子脂粉味蹿进鼻腔,让我恶心的想吐。

我强忍不适,翻过身对着他清冷的眉眼道:

「夫君,事情都解决完了吗?」

男人不敢直视这我的眼睛,敷衍的将我紧紧拉入怀中,低声回复道:

「嗯——解决了!别担心,睡吧!」

这一刻我的心脏碎成几瓣,泪水不自觉从眼眶滑落。

我很想听见他给我解释他去见了皇后,见了他曾经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可是没有,他绝口不提。

我不相信曾经仰慕的少将军,会欺骗我。

夜里,窗外大雨倾盆,我一夜未眠。

清晨我早早来到寺庙前祈祷,祈祷梁景不是有意欺骗,他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自欺欺人祷告,期盼菩萨能帮我一把,给与我心灵上安慰。

而我好像真的融进这世界世俗之中了。

突然一道温柔男声传入我耳朵里。

「娘娘,你身体还没好,不要乱跑!」

我转头回首望去,竟是梁景和皇后。

他拉住面前嬉戏笑语的苏卿卿,两人站在一起如神仙眷侣般俊俏美丽。

7

我难敌心中痛楚,不甘走出庙门,维持着表面的淡漠。

恭敬俯身对着苏卿卿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两人皆是顿住。

我故作娇羞神态,语气里有一丝埋怨。

「夫君,皇后娘娘来了你怎不禀告臣妾呢!」

我清楚看到梁景宽厚大手出现轻微颤抖。

他上前拉着我,轻柔拨开我额头上发丝询问:

「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听见他关心声音,我很想大哭,想给他说我不舒服,很不舒服。

外人在场我只能强忍哭意哽咽道:「没事,可能昨晚感染风寒,喝些药就好。」

男人无奈宠溺看着我,揉了揉我的发髻一脸担忧。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一道寒意朝我袭来,苏卿卿双目阴冷望着我。

在我回望那一刻,女人又变回那个高尚温柔的皇后娘娘。

就一瞬间,我清晰捕捉到她眼中的阴毒,这女人对我有敌意。

下山后,我暗地里安排从齐家带出来的暗卫时刻关注苏卿卿一举一动。

这女人看似小白兔软糯无害,暗地里手段可不敢忽视,能让赵国两大权贵都为她倾心。

玩转两人之间,为她甘孜若愚,死心塌地!

可想而知这女人是有多聪明。

许是感觉我情绪不对,回来后梁景关上门,粗粒大手扣着我后颈,霸气炽热的嘴唇将我以整个吻住。

舌津滑入其间,将我所有呜咽和挣扎全部吞噬。

我愤恨一口咬破他嘴角,臭男人才堪堪松开。

梁景俊美脸上挂着邪笑:

「夫人可真生猛,看来晚上我得更加卖力才是!」

我气急:「梁景你臭不要脸,偷跟着皇后亲亲我我,让我觉得恶心。」

听我说此,极少在我面前动怒的梁景此时沉下脸,眸若寒冰随即又叹口气道:

「晚上苏卿卿暗卫跑来说她遇险请我前去营救。我担心你一人庙里不安全,匆忙赶回来,苏卿卿以害怕为由胡搅蛮缠之下才同我一起上山。」

听此我悬在胸口那把刀才堪堪放下。

我抱着他脖颈双腿圈在腰间,在他怀里撒娇,严厉警告他:

「梁景你不准骗我,也不准对我有什么隐瞒!不然你就完了......知道不!」

来到这里两年,我还是没办法完全改掉肆意洒脱的性格,做不来古代大家闺秀那种隐忍。

梁景一贯凉薄的眼底浮出几分笑意,他微微俯身贴近我的耳畔,低低笑了声:

「小东西......夫君以后都听你的,可好!」

说完还不等我反应,抱着我径直走向床榻。

「喂!!!还没说完呢!」

我甚是无语,只见男人双眼腥红,一副困顿难忍的表情。

「蓁蓁,它忍不住了!帮帮我……」

没抗住男人温柔的攻势,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

忍不住吐槽这男人怎么跟饿狼一样不知疲倦,就像是要生吞活剥我一般,真是造孽呀!

一月后,我闻着最喜欢猪蹄感觉油腻恶心,忍不住想吐。

「哕......书画快抬走!哕......」

妈呀,肠子都快哕出来了。

不知为何我什么都不想吃,瘦了不少。

而梁景在城门外训练营,一呆就是一个多月,我都想他了。

8

咦——又是什么味道?

「书画拿走……这药也太难闻了吧!我肠胃不适,捱过几天就好,乖…..」

小丫头见我不吃药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整天在我耳边唠叨个不停。

结果我错了,我这毛病一个星期了都不见好转,最后我实在忍不住屈服了。

郎中看过后一个劲恭喜道:「夫人,您这是怀孕了!恭喜恭喜!」

我摸着平坦的肚子,神情恍惚,不可置信自己肚子里竟然有宝宝了!

一阵欢喜过后迫不及待想把这消息告诉梁景,告诉他他要当父亲了!

几日,我听书画欢快跑过来说道:

「夫人,将军回府了。」

我迫不及待向着梁景书房走去,脸上是难掩的明媚。

「夫人,您怎么来了.....小人去禀告一下。」

小厮眼神慌慌张张,额头上汗珠滑落,想转身,却被我拦下了。

「不用,我直接进去!」

走到房门前,屋内传来一女子娇声哭泣的声音。

「景哥哥,你曾经答应过我要一辈子对我好的,现在皇帝变心纳妃,就连你也要丢弃我吗?难道曾经的誓言都是假的吗?」

「那商贾之女齐蓁蓁才跟你一年,我陪了你十几年啊!我就不如她吗?」

梁景打断了她:「我已经成婚,蓁蓁是我妻子,日后你我还是不要再见了。」

苏卿卿不甘质问,声音里带着哭腔:

「景哥哥曾经你答应过我的,要护着我不算数了吗?」

梁景声音很冷:「算,我会安排暗卫高手,护在你身旁,所以你也无需担心。」

我听不下去,走了进去。

梁景一见到我,立刻掰开苏卿卿拉着的衣角,大步走向我。

「夫人,你怎么来了!」

一副我很委屈的样子,偷偷瞟我,深怕我生气了。

我沉默不语。

苏卿卿温柔可怜的模样消失,好似没事人一般,站起身,扬起她自认为高傲的头颅上下打量我,笑道:

「齐小姐,我刚刚和景哥哥在说我们以前经历的事呢!说道伤心处不自觉难过,希望你不要怪景哥哥!」

女人越是解释我越生气,梁景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喜欢上此等货色呢!

我努力压制自己快要炸开的心脏皮笑肉不笑道:

「我看皇后娘娘和我夫君聊得很是开怀,我来的不是时候呢!你们先聊,我这就走!」

梁景双眸肉眼可见阴沉下来,死死将我抱在怀里:「蓁蓁,你别误会。」

此刻在梁景看不到地方,苏卿卿恶狠狠盯着我,嘴唇蠕动勾起不屑。

我无视她,掰开梁景臂弯,走出去。

梁景紧随其后跟在我身旁,见我脾气大如牛,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扛在他宽厚背上,任我怎么挣扎都无用。

他一路向着卧房方向走去。

卧房里我躺在床上一角,生着闷气。

男人看着我这样子,不禁笑出声:

「齐蓁蓁,没看出来呀!气性这等大!不在我面前装淑女了?」

此时我还沉默就不叫齐蓁蓁了!

「怎的!我本就是商贾之女,做不来那深闺之妇,你现也知晓我是什么人,我也不必在你面前装了!你要想和那皇后娘娘在一起,我也不拦着。

合离书我自会给你,届时你签字即可!一拍两散,我逍遥快活,将军你也可以娶了你心中心心念念的苏卿卿,岂不是更好!」

梁景刚刚还戏谑的表情,瞬间寒光乍现,深邃的眼眸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还隐约闪烁着几许病态,低哑道:

「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早在临城时我已看得清楚,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我喜欢你以前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模样,但是蓁蓁不要离开我。」

男人说着轻轻将我搂在怀里:

「皇后在我少时帮过我,她现在遇到麻烦,我只不过是在报恩并无其他想法。」

听他解释半宿,不知何时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忘记告诉他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9

次日清晨,我伸手摸索在床上,冰冷的凉意告诉我男人早已不在。

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失落感。

走到窗前,天边黑压压云层冲着梁城而来。

一场大雨即将来袭,天空变得昏暗,突然轰隆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院子里花草在大雨里摇摇晃晃,花瓣皆是被雨水打的七零八落。

我胸口闷闷甚是难受,坐立难安,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书画!书画!」

听见声音书画疾步而来,搀扶在我手上。

「夫人,怎么来了!」

这时一小厮从大雨中蹿了出来,连滚带爬,身上泥泞不堪,大叫到:

「夫人,将军在去军营的路上遭遇刺杀!」

我瞬间站立不住,双腿发软,手掌撑抚在檀香木桌上,一可怕的念头直冲脑门。

「仇镜,快安排人手。」

此人是梁景安排在我身边暗卫,他统领暗卫,武力也仅在梁景之下。

少时就跟着梁景。

在和我结婚后,梁景将其安排在我身边。

我颤抖着声音,脸色惨白,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颤颤巍巍披着蓑衣出门。

大雨倾盆,看不清前方的路。

我的脸已是麻木的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梁景你要等我——

还是改变不了你死去的命运吗?那我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夫人,夫人,你不能骑马!不能骑马呀!」

书画略带哭腔的声音唤回了我的一丝理智!

我摸着还未鼓起的肚子,沉声道:

「换马车!」

出了城门,雨势渐小。

马车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驰行,好还肚子还算争气,没有不适。

我轻抚着肚子:「宝宝你要争气哦!」

强大的无力感掩埋着我,看着雾蒙蒙的前方,心中一片荒凉。

时间一点点过去,马车越跑越远,始终不见梁景踪影。

忽然,我意识到不对劲,这条路不是去军营的路。

我沉着性子,冷静偷偷掀开车帘一角,看到陌生面孔让我心中一颤。

这些人不是府上的暗卫。

马车外雨势停歇,我假意不知人已全部换掉。

故作大声道:「书画,书画,我肚子疼!想要如厕。」

书画大惊失色来搀扶着我,对着车夫大声说道:「车夫停车!」

马车没有立即停下来,见着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书画大吼:「狗奴才让你停车,听不见嘛!」

这时马车才堪堪停下来。

书画这丫头低着头小心翼翼扶着我下车,全然不知周围人都用冰冷淡漠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手捂住肚子,深怕这群人看出什么端倪哽咽急切道:「我没事,将军还在等我。」

「夫人,您身体也重要,我先扶您到那边去!」

说完还不忘记转头对着车夫说:「你们先等着!」

刚走到那群人看不到地方,我用力拉下书画,蹲在高立的杂草中,眼睛盯着她。

「虚......不要说话,那些人不是府上暗卫,我们落入别人圈套了!听我安排。」

我让书画脱下外衣,挂在木棍上,混淆书画还在的样子。

我们这时顺着杂草高深地方狂奔。

10

尖锐草木打在身上,刺进肉里,我俩都不曾停下脚步。

我知道但凡有片刻停顿,我们将面临什么!

那人不惧守卫森严的南梁王府,冒着被揭穿风险也要骗我出来,肯定是一群不要命的人。

这些人的目的要么利用我威胁梁景,要么就是和我有过节,想要我的命。

我们穿过杂草,跑进树林,向着山上去。

来到高处,我惊恐看到山下杂草中,那些人拿着长刀,仔细搜寻着。

这一刻我真正无法抑制颤抖起来,寄希望于梁景能够赶到。

「夫人,快走!」

书画拉着我,不要命的往前赶。

一座两座,当我们翻越第三座大山时,我已经精疲力尽。

我捂着有点疼痛的肚子,低声对着书画道:「你回去搬救兵,我躲在山里,不然我们谁也跑不掉。」

书画泪眼婆娑,说什么也不肯走。

我表情严肃命令她:「你不走我们两都得死!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活着,才能查出那群人幕后黑手是谁!」

书画双眸含泪,头也不回跑了。

我松了一口气,慢慢走向过来时那个隐秘的山洞,不带一丝犹豫,进入山洞中。

夜晚降临,我身上没有任何取火装置,只能靠近洞口汲取一丝月光。

迷迷糊糊间,我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声音吵醒。

我屏住呼吸朝着洞外看去,月光下刀片的寒光朝着我直射过来。

「你们给我仔细搜寻!」

那群人还再找我!他们没有出这山,所以书画是不是已经跑掉了?

意识到这点,我暗暗给自己打气要坚持下去。

那些人从我面前走过,我整个身体趴在洞口一动也不敢动。

等人走远,我爬起身子。

悄悄朝着来时的路回去。

肚子越来越痛,我心中大惊,这孩子我是留不住了吗?

「宝宝坚持住,父亲了很快会找到我们的。」

巨大疼痛感围绕着我,视线越来越模糊,不知何时晕死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刺眼光芒从门外穿进来,一人的影子慢慢在靠近。

我惊慌看着眼前陌生环境,双手不自觉放在肚子上。

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我喜极而泣,孩子还在。

「醒了!!!醒了赶紧走,浪费老头子我这么多丹药」

五十多岁的老头鼻孔出气,阴阳怪气看着我?

我???走???怎么走?身体还虚弱的不行,走是不可能走得。

「老先生,我能多呆几天吗?您放心丹药的钱我会双倍付给您的!」

老头眼睛咕噜噜转动,揪着自己小胡子:「哼.....行,老头我丹药很难弄到的,到时候别说我坑你。」

我回道:「不会,不会,您放心。」

老头装模作样,以为我没看见他勾起的嘴角,欢欢喜喜出了门。

连月的阴雨终是放晴了,我欲离去。

刚出门,村里王婶走过拉着我问:「蓁蓁,你这是干啥去?」

我开口:「我这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王婶听我这么一说,变了脸色:

「蓁蓁——现在外面世道乱啊!梁城城主抢了赵国皇后,那婚礼上热烈的红色铺满了梁城,

赵国皇帝以皇后为由出兵梁城。你别出去了,战乱打不到这里来。」

我的心脏被撕裂一般疼,可还是忍不住询问:「那城主夫人呢?」

「听说被山匪掳去好几个月了,城主疯了一般,骨灰都没找到。最后还是皇后娘娘在城主身边,他人才清醒过来,你说原来城主夫人那么好的一人怎么就糟了难呢!」

11

我浑浑噩噩,好似心中所有的信念都分崩瓦解,头重脚轻走回去大病一场,我想回家的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疯狂滋长。

老头整日在我床前怒气冲冲,说我浪费他的药,要我好起来帮他做事还清债才行。

我病恹恹不理睬他,他每天对我吹胡子瞪眼,拿我没办法。

直到肚子疼痛难忍,我后悔大哭,凄厉叫唤着:「宝宝别走,妈妈错了!妈妈错了!」

老头妙手神医,将濒临绝望的我拉了回来。

从那以后,我每天就呆在山里,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

一晃眼,就是一年,这一年孩子出生,我给他取名齐凌一。

山外战乱不断,村里几乎没人敢出山,大家都是本本分分呆在这世外桃源。

外面人想要进村需要经过一个狭窄岩洞,乘木筏顺流而下。

洞里岔路口多,稍不注意就会迷路,进村的路这里就只有村里人知道。

老头就是到处晃荡,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这里。

午后我抱着肉嘟嘟宝宝在草屋前的大树下乘凉,逗他玩。

路过的阿叔阿婶,都会走过来捏捏他肥嘟嘟娇嫩的脸颊。

突然一道粗矿中气十足叫声打破这美好:「齐蓁蓁,我饿了,快去弄饭吃。」

我无奈翻着白眼,起身对着老头恐吓道:「看着齐凌一,他要是哭了,我跟你没完!」

老头笑嘻嘻接过肉团子,摆了摆手催我赶紧走。

我故作生气转身离去。

来到这里我变回了性格张扬的自己。

这里没有动不动就掀风作浪的权贵,没有草芥人命的高官。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两年后,村里年轻人想着战争应该结束了,准备出村看看。

我乘此机会让他们回来时给我带一些纸笔,凌一两岁多,可以教他学写字了。

他们出去八个人却只有一半人回来。

回来几人身上都是伤口,衣服破烂不堪,明显就被打的。

村子前,几人惊魂未定,时不时往身后看,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刚出村那会大小伙子个个精神饱满,此刻面黄肌瘦,似逃荒来的。

看此情景村里李大娘哀嚎上前揪住其中一人激动的询问:

「我家阿牛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那人双目呆滞,似受了什么刺激,乌黑的唇角颤抖不已。

其中一人喘着粗气,眼眶含泪道:

「李大娘,阿牛他回不来了,村外战争根本没结束,我们刚刚出了村,第二天就被官兵抓了充军。

那战场上都是尸体啊,堆成山血流成河,没有活人。

我们受不了逃了,阿牛他们几个没和我们在一起,他们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

说完男子弯下腰掩面痛哭起来,嘴巴里嘶吼着。

「都是梁景,他疯了,他杀了赵国皇帝,江山易主,他现在是赵国的王。

赵国上下都是地狱,我听说他还要入侵金丹和周边国家,这战争不知何时是个头啊!」

我麻木走回家,紧紧抱着齐凌一,喃喃说:

「宝宝怎么办,我是帮凶,是我错了吗?」

我第一次对救梁景产生怀疑,我不救他的话,会不会就没有战争了!

12

夜晚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梁景双眸腥红疯狂杀人,嘴巴里大声吼叫为什么,为什么。

我想让他停下,可任凭我怎么叫他,他都听不见。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东西,将齐凌一交给老头,头也不回朝村口走。

我托村里阿行将送我出去,下了木筏,阿行不舍拉着我道:

「蓁蓁姐,你不要走,外面太危险了。」

我笑了笑摸着他的头,温柔道:「阿行好好帮我照顾凌一,姐姐犯了错,我出去把村里阿牛哥哥们带回来好不好!」

告别阿行,我独自走出山林。

行走在熟悉官道,朝着着梁城方向走去。

城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路面上一个人都没有,寂静荒凉如同空城一般。

南梁王府牌匾高高挂着,回到这里恍如隔世。

我上前敲响威严大门,之听见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

守门下人询问:「谁呀?」

我看着陌生面孔不禁晃了神,开口道:「我想问一下南梁王府的书画还在吗?我是她表姐!」

「找书画姐姐吗!你等一下!」

不一会,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布衣女子缓缓走来。

我看着消瘦的书画,心中难掩的苦涩。

「小姐,小姐,你这两年去哪里了?我带人回去找你了,可是小姐你不在,我以为你死了,呜呜呜......小姐我好想你啊!」

书画抱着我嚎啕大哭!似要把这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我轻轻拍着她后背,摸到那瘦骨嶙峋,我不禁眼眶湿润。

书画就比我小一岁,我把她当成妹妹一般,看到她面容憔悴瘦弱不堪。

我眼睛里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

安抚着她,轻声询问:「别哭了,说说怎么回事吧!」

书画抹掉面上泪水说道:「将军发了疯的找你,整整两个月没休息过!大夫说这样下去他会死,可是谁劝都没用。

「突然有一天我看到仇镜进了书房,将军从书房出来后变了一个人一样,冷酷残暴,喜怒无常大家都怕他。」

「没多久将军娶了苏卿卿,皇帝因此发动战争,随后大家都走了,走之前我求将军让我留下来,我想等你回来,他准了,王府里只剩我和看门小厮两个人。」

知道一切原由,我躺在熟悉床上回忆和梁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书画那丫头说梁景没让苏卿卿住进她的屋子。

他还经常往我屋子这里跑一呆就是一晚。

他为什么这么做!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出所以然来,清晨我顶着两黑眼圈起床。

吃了早餐,我打听到梁景现在赵国西南边界打仗。

我带着书画一起去寻他。

一路上我看见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都是逃难的人。

他们眼神麻木,吃不饱,穿不暖,滞留在每一座城墙外面。

只期盼着好心人能够给他们一口饭吃。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我看到这场景,心中无比凄凉悲痛。

他挑起的战乱,很大的责任在于我,是我让本该死去的人活着的。

此刻我只想快点找到他,阻止战争发生。

越向西南边境走,世道越混乱。

我和书画小心翼翼穿越人区,装扮成逃难的难民混在人群里。

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洛城边上,守城门将不让难民进城。

书画问:「小姐,进不去怎么办?」

我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庙宇:「今天晚上我们先去那里睡,明天再先办法进城。」

13

第二天醒来,我全身酸软,被人用粗壮麻绳紧紧捆住。

头晕脑胀之际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女人画着浓厚妆容,厚重白粉也遮不住她脸上皱纹。

女人后面跟着打手,个个凶神恶煞。

我强装着镇定冷声问道:「你们是谁?书画呢!」

那女人看着我,嬉笑道:「不错,这次的货很好!!!小姑娘别担心,你朋友再另外一个房间,我带你去找她......松绑。」

还没进房间里,就听见书画凄厉的惨叫声。

门内一男人拿着鞭子抽打在书画清瘦的身体上,她满身鞭痕,额头上冷汗直冒。

「住手」

我大吼着,快步上前挡在书画前,鞭子抽打在身上。

皮肉撕裂的剧烈疼痛让我近乎晕厥。

男人鞭子抽打许久,久到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

满身血色染红了我的衣裳,昏迷时听见书画大声叫着小姐。

后来才知道我们被抓到洛城里有名的青楼。

我和书画因为伤病不能接待客人,只能苟着寻找机会逃跑。

窗外忽然升起姹紫嫣红,敲敲打打啰声传进耳朵。

不时听见窗外鼎沸的欢呼声。

老鸨走进来,笑着对我说道:

「军队大捷,你们两去给军爷们助助兴。」

我穿着青衫褴褛,外衣透明,傲人身材若隐若现。

平日里觉得没什么,没穿书时夏天穿的更加清凉。

如今被老鸨拉到船上,周围男人虎视眈眈色眯眯盯着。

我无法控制的颤抖。

身后老鸨的恶犬推搡着我到船头去,此刻我脸色煞白如雪。

下了狠命攥着渗血的手腕,死死按住打起精神。

强装着走过去,男人们戏谑目光盯着我。

「哟,这女人新来的吧!看看这妖娆曲线,我都忍不住了!哈哈哈!」

人群中猥琐男刺耳声音传进耳朵。

我紧紧咬着唇,嘴角流出鲜红血迹。

「怎么看着不太乐意呢!」

肥头大耳男子走近,一只手抓住我都手腕,另一只手狠狠按在我脸上。

戏笑着,强迫我与他对视。

我挣扎冷声怒喝:「臭肥猪,你他妈给我滚开!」

用尽所有力气一脚踢在男人裤裆下。

那人瞬间痛苦倒地,脸上肥肉一颤一颤,嘴巴里不断哀嚎:

「臭婊子,你们给我弄死她。」

一男人极速上前一巴掌抽在我脸上,我承受不住发晕扶着船头木板。

只听见男人骂骂咧咧叫嚣:「臭婊子,我大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我恍恍惚惚眼睛迷离看着水上其他船只。

水光荡漾之上那最大船只上站着个熟悉身影,他冷漠睨视着周遭的热闹。

还没来得及呼叫,就被站起来的猪头将我按在木板上。

他扒着我身上轻薄的衣服,恶心臭味窜进鼻腔。

恐惧淹没我,周围人的讥讽嬉笑像鞭子抽打在身上一般疼痛。

这一刻我再也压抑不住害怕撕心裂肺大叫:

「梁景,梁景救我!救我!」

肥猪哈哈大笑起来:

「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忽的周围的笑声戛然而止,一抹猩红血迹喷洒在我脸上。

男人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疯狂屠杀了船头的人。

我双目空洞望着乌黑的天空,泪水从眼角滑落。

梁景颤抖着大手拂去我脸上血渍,轻轻将我抱在怀里,喃喃道:

「对不起,蓁蓁我来晚了!」

我看着曾经熟悉脸颊,不可抑制的在男人怀里嚎啕大哭。

「梁景,我好疼,呜呜呜.....」

男人温声细语哄着我:「蓁蓁,哪里疼?我帮你吹吹好不好!」

他抱着我,修罗般飞向那豪华船只。

14

床上,掀开我身上薄衫,鞭子抽打处渗出血迹,手腕上勒出伤痕恐怖吓人。

他冰寒阴狠双眸死死盯着,嗜血的模样我从未见过!

「梁景!!!」

我手心冒汗,小心翼翼叫着他的名字。

他朝我笑了笑道:「蓁蓁要好好养伤!不能乱跑了!」

从那天之后我很少能见到他!

奇怪的是我晚上梦里他总是霸道占据着,质问我为什么不回来找他。

敲锣打鼓人群中书画陪着我一起迎接梁景凯旋。

金丹大败,成为附属国,年年进贡。

满城百姓欢呼,大声呼叫:「恭迎陛下凯旋而归!恭迎陛下凯旋而归!」

梁景身披银色盔甲,威风凛凛骑着白马走在军队中间。

好似回到临城那一年,少年将军也是这样在众人拥护下走来。

唯一不同的梁景再也不是她的少年将军,那个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的少年早已消失在残忍荒芜的战场。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欢喜还是悲伤。

望着他远去背影,我心里的疼痛感无限放大,鼻尖酸胀难忍,眼中泪水滑落脸颊。

我的少年将军成了皇帝,他也有自己妻子,我是不是真的该退场了!

返回京都,高高的宫墙隔绝了周遭的一切,我寻着机会想同梁景好好谈谈。

可每每寻到他,男人总是以公务繁忙回避着我。

被他带回皇宫,重兵把守屋外。

活动的区域被限制,美其名曰说为了我的安全,可我知道他在软禁着我。

找不着人,还被软禁在这一某三分地,我很是抓狂。

他即已经有了妻子,坐拥王权,应放我离去,家里凌一还在等我。

夜晚微风拂过,花池里宽大青翠的荷叶一片片遮住了水光。

皇宫中这荷花池连接着城外的河流,想要出去,这里是唯一的出路。

「我想吃水晶糕点,小玉你去厨房看着点,做好了拿过来。」

我支开宫女,拉着书画朝着荷花池奔去。

皇宫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之地,我不可能留下书画独自一人在深宫中受苦。

刺骨河水没过胸口,我被冻得瑟瑟发抖唇角乌黑,书画亦是如此。

靠着巨大荷叶遮挡,我们小心翼翼向着流水方向走去。

突然皇宫大亮灯火通明,巡逻士兵,宫女太监疾步匆匆。

岸上小太监战战兢兢,面色惨白道:

「景阳宫中哪位不见了!皇上大发雷霆说找不到人他们都得陪葬。」

书画上下嘴唇打颤:「小姐怎么办!」

我悄悄在她耳边冷静道:「我们尽量别发出声音,从荷叶下面游过去,别露头!」

半刻中过去,岸上似没了动静。

我拉着书画顺流而下。

呆在水中一个越久,书画脸色惨白如鬼。

小丫头冷的不停颤抖,几乎晕厥过去。

我只得拖着她,躲在岸边杂草中。

得到半刻喘息,书画紧紧拉住我的手,带着哭腔道:

「小姐你别管我了,你快走,他们找过来我们谁都跑不掉。」

我麻木望着漆黑湖面,似野兽般要将人吞噬掉。

明亮宫殿那头何尝不是藏着妖邪!

「什么人?」

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

「小姐快走!」

书画用力将我推进水中,奄奄一息躺在杂草中。

我惊慌失措游到荷叶下。

只见男人高大的身影来到书画面前。

面色阴沉,眸底光芒渗人,冰冷质问道:

「你主子呢!」

书画紧紧抿住嘴巴,摇摇头,怎么也不开口。

梁景阴狠冷笑一声:「来人给朕狠狠打。」

岸上书画一声不吭,脸上红肿渗出血迹。

眼睛看向湖中,似在朝着我微笑。

泪水模糊的视线,一颗心被狠狠揪住,从没那一刻这样狠他。

14

我如同水鬼一般爬上岸。

厉声呵斥:「都他妈给我住手。」

泡在水中时间太久,体力不支的我,晃晃悠悠走到梁景面前。

一巴掌抽在他冷厉的脸上。

我声嘶力竭哭喊:「我把她当妹妹啊,梁景你没有心!!!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梁景不顾我的挣扎,强硬将我抱在怀里。

双眸阴鸷盯着我,恶狠狠道:

「齐蓁蓁,你又敢跑!你又要离开我!信不信我抄了你的家,杀光你在乎的人!」

我不可置信望着我深爱的人,绝望的气息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狠狠双手打在梁景胸口,撕心裂肺哭着。

他任我打骂,深沉疯狂眸子盯着我。

回到景阳宫,轻轻将我放在床榻上。

梁景腥红眼睛定格在我的唇上,冰冷粗糙指尖缓缓从我脸颊拂过,触及我苍白的唇。

轻抚摩擦。

不顾我的挣扎,十指扣上来,举高我的双手,冰凉薄唇覆上来。

他疯了似地吮吸汲取。

「不要这样......」

「梁景不要!!!」

他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粗鲁啃食着。

我呜咽,大哭,泪水绝提般滑落。

许是我不要命的挣扎,他放开我,气息不稳撑着床榻。

他整个人仿佛失了支撑般摇摇欲坠。

低低的喃了声:

「蓁蓁你又不要我了吗?」

我颤抖着身体,冷声道:

「你不是有苏卿卿了吗!我现在算什么.....」

「梁景到此为止吧!!」

梁景脸上血丝尽失,声音止不住颤抖:

「苏卿卿不是!我没娶她。当初你遇害,是苏卿卿搞的鬼!那女人被我做成人彘,你都不要我了,我要害过你的人全部给你陪葬。」

我瞬间错愕,看着此刻偏执的他。

感觉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压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身体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来,眼睛里已没有泪水,我低声笑了起来。

「梁景,你为何如此啊!」

他哽咽着,声音低不可闻:

「蓁蓁我不能没有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丢下我......」

梁景每日都来陪我,我硬气将他晾在一旁。

恨他为什么不早些解释清楚,还躲着我。

让书画遭受无妄之灾。

他受不了我冷淡模样。

俯下身子,温热的呼吸扑洒过来,嗓音里压抑着颤栗。

「蓁蓁你能不能看看我....」

他眼尾通红,喉咙深处发出闷闷呜咽声。

不由分说扑在我怀里,似受伤野兽,额角挤进我的颈窝,声音颤抖的厉害:

「蓁蓁我难受!!!」

看着可怜兮兮的他,我终究不忍心,轻轻抚上他宽厚的背脊。

烈日炎炎,我坐在景阳宫内大树下荡着秋千。

一肉圆子,敦敦敦朝着我跑来。

「母后,你怎可以自己一人偷懒不带上我!」

齐凌一双手叉腰,脸上写着我很生气,嘴巴翘的老高。

我一把将他薅进怀里,嬉笑道:

「你娘我长大了,小时候我可是像你一样艰苦学习呢!」

看着肉嘟嘟软糯小脸,我忍不住捏住揉搓。

「要不今天翘班,为娘带你出去大杀四方!」

小家伙开心跳起来,耶耶耶一顿乱叫。

「虚.....不能让你父皇知道哦!」

我顾盼四周,悄咪咪在他耳旁小声提醒。

带上书画我们三人冲到京都最繁华街道上疯狂游玩。

梁景把国家治理的很好,从我回来后没看到梁景发疯,没有再发起战乱。

在我面前,他似乎还是那个温润如玉宠我爱我的丈夫。

我知晓在我看不见地方,梁景还是阴鸷,杀伐果断。

两年时间他变了很多,或是他从没变过,只是仅有的温柔都给了我。

七月,落日的霞光照耀着京都的热闹非凡。

我们悄悄回到景阳宫,趴在门口墙上,看着安静宫殿的长舒口气。

大摇大摆走进去。

忽然一道低沉声音传来:

「今天又去哪玩了?」

梁景从暗处走出来,双眸平静看着我们。

「参见父王,额...儿臣困乏,就不打扰了。」

说完拉着书画一溜烟就跑了,独留我一人。

我尴尬笑笑道:

「就在御花园里,没去其他地方。」

他轻飘飘落下一句:

「是吗......」

没等我回话,他大步抱着我进屋。

他抚上我的唇,声音极低,眼睛腥红。

「蓁蓁陪着凌一玩的这么开心,是不是也陪我?」

微风拂过,红帐内春光浮动,烛光下两个人影忽明忽暗。

半宿都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