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那天,我抽小三五个巴掌,丈夫赶到为她撑腰,我又是五个巴掌

发布时间:2025-09-12 16:05  浏览量:1

第一章:断裂点的清晨

2025 年 9 月 12 日,北京的秋天,天空蓝得高远,阳光却带着一种近乎刻薄的明亮,直射在人身上,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空气里弥漫着初秋特有的干燥,还有街角早餐摊隐约飘来的油条香气,混合着汽车尾气,构成这座庞大都市日常的背景味道。

肖夏站在民政局大楼门口,手里捏着那份已经签好字、盖了章的离婚协议书,纸张边缘被她无意识地捻得起了毛边。她穿着一身简洁的米色套装,头发利落地盘在脑后,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皮肤因为一夜未眠而显得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整个人看起来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过分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不起波澜,却蕴藏着随时可能倾覆的力量。

她今天特意请了假,就是要在这里,给这段长达七年的婚姻,画上一个最终、也是最潦草的句号。没有争吵,没有拉扯,她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早已千疮百孔的关系。

手机在她包里震动了一下,她皱了皱眉,猜到是谁。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夏夏,你……到了吗?”电话那头传来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刻意压低的小心翼翼。

“嗯,刚到。”肖夏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那个,婷婷她也来了,她说……她想跟你当面说清楚。”陈默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夏夏,你别激动,我们……我们就在那边咖啡店等,好吗?”

肖夏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沈婷,这个名字像一根淬了毒的针,扎在她心里七年了。从最初的隐秘,到后来的明目张胆,再到如今,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和陈默离婚的现场。而她的丈夫,陈默,这个昨天还口口声声说会处理好一切,让她放心的男人,此刻却用这样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替他的小三传话。

“陈默,”肖夏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我的事,不用你管。让她在哪里等,就在哪里等。我不会去找她,也不会让她靠近我。”她顿了顿,补充道,“你要是还想最后做个人,就让她自己滚蛋。我们之间,跟你,跟她,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不等陈默再说什么,肖夏直接挂断了电话。世界仿佛清静了几秒,随即又被周围嘈杂的人声、车流声填满。她抬起头,看着那栋庄严的灰色建筑,“离婚登记处”几个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知道沈婷会来,陈默也一定会来。只是没想到,这场最后的告别,会演变成如此难堪的场面。也好,省得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要躲躲藏藏。

她收起手机,挺直了背脊,迈开脚步,走进了民政局。她需要先把自己的手续办完。至于外面那对“璧人”,她暂时没兴趣看。

工作人员是个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大姐,接过肖夏递过来的材料,审核得很仔细。“肖女士,陈先生还没到吗?”

“他……可能不来了。”肖夏轻声说。

大姐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肖夏平静的脸,没再多问,只是按照流程,给她办理了单身证明等相关手续。“好了,肖女士,您的手续办完了。祝您……以后生活幸福。”

“谢谢。”肖夏接过文件袋,里面装着离婚证。她道了谢,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透过玻璃门,看向外面。

阳光正好,照在门口的台阶上。那里站着两个人。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长发披肩,妆容精致,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担忧,正看着手机,似乎在等待什么。正是沈婷。

而她身边,站着陈默。陈默微微低着头,眉头紧锁,似乎在劝说着什么。他的手,虚虚地护在沈婷的胳膊肘处,那种姿态,熟悉又陌生。曾经,他也这样护着她,穿过拥挤的人潮,走过无数个平凡的日夜。

可现在,他护着的对象,换成了别人。

肖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瞬间抽痛了一下。但这痛楚并没有持续太久,反而让她感到一阵冰冷的清醒。

她没有冲出去,也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静静地站在玻璃门内,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看着外面那幅荒谬的画面。

也许,该做个了断了。不仅仅是婚姻,还有那些纠缠不清的、令人作呕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脚,走了出去。阳光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一步步朝着那对男女走去。

她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虚无的泡沫上,发出轻微的破裂声。

陈默最先看到了她。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有惊讶,有慌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他下意识地挡在了沈婷面前,像是要把她和肖夏隔开。

沈婷也感觉到了,她抬起头,顺着陈默的目光看过来。当她看到肖夏那张平静却带着冰冷决绝的脸时,脸上的委屈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讶、不甘和怨毒的神情。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但还是强撑着站直了身体。

肖夏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她看着陈默,这个昨夜还在她身边,承诺着会给她一个“交代”的男人。

“陈默,”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两人耳中,“我们进去把手续办了吧。我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

陈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肖夏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他脸上的慌乱更甚。

沈婷却抢先开口了,她的声音娇嗲,带着一丝故作的柔弱:“肖夏姐,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不该介入你们之间。你原谅我好不好?陈默他也是被我蒙蔽了……”

她这话一出,肖夏只觉得一阵荒谬。被蒙蔽?七年的时间,是瞎了眼,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她的目光转向陈默,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被蒙蔽?所以这七年,你和她说的那些话,那些‘我们只是朋友’、‘我心里只有你’,都是被蒙蔽出来的?陈默,你把我当傻子耍,耍得可真够开心的。”

陈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夏夏,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肖夏打断他,语气陡然拔高,积压了太久的愤怒和不甘,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是她主动勾引你?还是你对她死缠烂打?陈默,我们结婚七年,你觉得你了解我吗?你觉得我不会看错人吗?”

她的眼神扫过沈婷,那个女孩脸上的柔弱瞬间消失,取而代止的是一种被戳穿心事的恼羞成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有恃无恐。她大概料定了陈默会护着她。

“肖夏姐,你说话太过分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勾引陈默哥?”沈婷尖声说道,试图把矛头引向肖夏。

“证据?”肖夏冷笑一声,“要什么证据?难道非得捉奸在床才算证据?陈默,你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你每天说‘加班’晚归的时候?在你手机设置了密码,洗澡都要带进去的时候?在你对我越来越不耐烦,对我买的礼物越来越敷衍的时候?在你……”

她的话像连珠炮一样砸下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刺,刺向陈默,也刺向沈婷。

陈默被她说得步步后退,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肖夏盛怒的样子,心里竟然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恐慌。

“夏夏,你别说了!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要解决离婚的事吗?”他试图安抚肖夏,声音却毫无底气。

“解决了?”肖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和你这种没有底线、没有担当、没有良心的人,还有什么好解决的?签字,离婚,一了百了,对我来说才是解脱!”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指着沈婷,声音冰冷:“还有你,沈婷,趁早给我滚蛋!别以为勾搭上有妇之夫,逼走原配,你就赢了人生。你这种女人,注定一辈子被人当小三,遭人唾弃!”

“你胡说!你才是小三!”沈婷被骂得狗血淋头,情绪也激动起来,尖酸刻薄地回敬,“是你先嫁给他,是你霸占着他!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后来者居上,用下三滥的手段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了?”肖夏怒极反笑,她觉得跟这种女人争论,简直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或者说,是被肖夏的激烈情绪惊呆了的陈默,突然动了。

他猛地往前跨了一步,挡在了沈婷和肖夏之间,张开双臂,像是要保护什么珍宝一样。“肖夏!你够了!别骂了!婷婷她……她是无辜的!你不要在这里欺负她!”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肖夏的动作停住了。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昨天还说会和她好好过下去,今天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站在她的对立面,甚至要为她“讨回公道”的男人。

阳光照在他略显惊慌的脸上,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对她的愧疚,只有对沈婷的维护和对她的厌烦。

那一刻,肖夏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彻底撕裂了。七年的感情,七年的婚姻,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廉价。

她看着陈默挡在沈婷身前的背影,那个曾经无数次为她遮风挡雨的背影,如今却用来保护她的“敌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屈辱感,像火山一样在她胸中爆发。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克制,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她不再看陈默,目光越过他,死死地盯住沈婷那张因为惊恐和得意而微微扭曲的脸。

然后,她抬起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着沈婷的脸扇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空旷的民政局门口回荡。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肖夏自己。她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沈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原地转了半圈,捂着火辣辣发烫的脸颊,眼睛瞬间瞪得老大,里面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怨毒。她想尖叫,想扑上来,但因为疼痛和震惊,一时动弹不得。

陈默也懵了。他完全没想到肖夏会动手,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得如此用力。他下意识地想去扶沈婷,又想回头质问肖夏,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围了过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肖夏甩了甩刚才打人的手,手掌心隐隐作痛,但心里却有一种奇异的释放感。她看着捂着脸、泫然欲泣的沈婷,声音冷得像冰:“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打了你,算是我对这七年瞎了眼的报应。”

她没有停顿,趁着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又迅速扬起手,第二巴掌再次落下。

“啪!”

“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爱情打的。你把它踩在泥里,碾得粉碎。”

第三巴掌,更重。

“啪!”

“这一巴掌,是替我浪费的青春打的。七年,我把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一个废物!”

第四巴掌。

“啪!”

“这一巴掌,”肖夏看着沈婷红肿起来的脸颊,眼神冰冷刺骨,“是警告你,滚出我的生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客气了!”

连着四巴掌,打得又快又狠,沈婷的脸已经红肿不堪,嘴角也渗出了一丝血迹。她终于反应过来,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凄厉:“你……你……你居然打我!陈默哥!你快报警啊!她打人了!”

陈默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上前扶住沈婷,一边心疼地查看她的脸,一边对着围观的人群,还有肖夏,怒吼道:“肖夏!你疯了!你凭什么打人!你太过分了!”

他掏出手机,作势要报警。

肖夏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对沈婷的心疼和对自己的厌恶,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彻底陌生,彻底不属于她了。

既然如此,那就彻底斩断吧。

她看着陈默举起的手机,看着他身后哭得梨花带雨、状若无辜的沈婷,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快乐,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和决绝。

然后,她再次扬起了手。

这一次,目标不是沈婷,而是陈默。

“啪!”

第五巴掌,毫不犹豫地落在了陈默的脸上。

陈默完全没料到肖夏会打他,而且是在他护着沈婷的时候。他被打得一个趔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震惊地看着肖夏,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屈辱。

“你……你敢打我?!”他声音嘶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肖夏站在他面前,胸口微微起伏,眼神锐利如刀:“陈默,这是第五巴掌。”

她一字一顿地说:“第一巴掌,打你眼瞎,看不清谁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第二巴掌,打你心软,把豺狼当宝贝往家里带。”

“第三巴掌,打你无情,七年夫妻,抵不过小三几句谗言。”

“第四巴掌,打你无耻,护着外面的女人,来指责我这个正室。”

“第五巴掌,”她凑近他,声音压得更低,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打醒你,让你记住,今天,是我不要你了!从今往后,你和你心尖上的女人,最好有多远滚多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保证,你们的日子不会比现在好过!”

说完,她不再看陈默那张又惊又怒又屈辱的脸,也不再看哭得撕心裂肺的沈婷,转身,在周围人复杂的目光中,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坚定地离开了。

阳光依旧刺眼,但她的心里,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七年的婚姻,以这样一种近乎惨烈的方式结束。痛吗?当然痛。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她知道,从她扬起手,打在陈默脸上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亲手埋葬了过去,也亲手为自己劈开了一条通往新生的路。虽然前路未知,但至少,不再是那片令人窒息的泥沼。

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陈默打来的未接来电和几条未读信息,内容无非是道歉、解释、让她回去、说沈婷是误会等等。她面无表情地全部删除。

然后,她打开微信,找到那个备注为“陈默”的对话框,输入了两个字:“离婚。” 点击发送。

很快,对方回复了一个“好。” 字,后面还跟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肖夏看着那个表情,只觉得无比讽刺。她直接拉黑了他。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过去七年所有的压抑和不快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然后,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机场。”

是的,去机场。她订了最近一班飞往南方城市的机票。那里有她大学时最好的朋友,有她父母留下的老房子,还有一个全新的、未知的未来。

至于陈默和沈婷,他们之间会怎么样,她已经不在乎了。这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自由了。

车子平稳地驶离,将那片喧嚣和令人窒息的场景抛在身后。肖夏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的北京街景,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

不是悲伤,而是激动,是释放,是属于自己的、迟来的重生。

第二章:破碎的过往与决绝的新生

车子一路向南,窗外的景色渐渐从高楼林立的都市变成了开阔的田野和低矮的丘陵。肖夏靠在窗边,思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飘回了过去。

七年前的那个夏天,她还是大学刚毕业的肖夏,穿着洁白的连衣裙,捧着毕业证书,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忐忑,回到了这座生她养她的城市。

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见了陈默。

他是她大学学长的学长,在一家颇有名气的设计公司工作,年轻有为,待人温和,笑起来时眼角眉梢都带着暖意。他对她体贴入微,会在她找不到工作的时候,不动声色地为她内推合适的职位;会在她加班晚了的时候,骑着电动车穿过半个城市来接她;会在她生理期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笨拙地给她煮红糖姜茶。

那时候的肖夏,刚刚走出象牙塔,对爱情和婚姻充满了美好的幻想。陈默的出现,像一道温暖的光,照亮了她略显迷茫的前路。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他们的恋爱,平淡而甜蜜。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规划未来。陈默说,等他攒够了首付,就买一套带阳台的房子,养一只猫,再种上她喜欢的向日葵。肖夏信了,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们见了双方的父母。肖夏的父母对这个老实稳重、工作不错的年轻人很满意。陈默的父母也对肖夏温婉懂事的气质青睐有加。一切都顺风顺水。

两年后,他们结婚了。婚礼不算奢华,但很温馨。肖夏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父亲的手,一步步走向红毯尽头的陈默。陈默穿着笔挺的西装,眼里含着泪,郑重地对她说:“夏夏,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肖夏笑着哭了。她相信他。

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像偶像剧里那样,每天都充满浪漫和惊喜,但也很安稳。陈默的工作越来越忙,加班成了家常便饭。肖夏在一家国企做行政,工作清闲,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他们是别人眼中标准的“模范夫妻”。郎才女貌,家庭和睦,工作稳定。逢年过节,走亲访友,总能收到各种祝福。

肖夏也曾有过疑虑。陈默越来越晚归,身上的烟酒味越来越重,和她交流的时间越来越少。她问他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他总是揉着她的头发,疲惫地笑笑:“是啊,最近项目赶得紧,等忙完这阵就好了。”

她信了。她体谅他的辛苦,默默地承担起家里的一切。买菜,做饭,打扫卫生,照顾他的起居。她觉得,作为一个妻子,这是她应该做的。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了一条暧昧的短信。

是一个叫“婷婷”的女孩发来的:“陈默哥,今天陪我逛街好累哦,不过看到你买的这条项链,我就觉得值了。谢谢你~”

后面还跟着一个俏皮的眨眼表情。

肖夏的心,猛地一沉。她拿着手机,手指微微颤抖。陈默当时正在洗澡,她坐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条短信,脑子里一片空白。

是误会吗?是同事之间的玩笑?还是……

她不敢深想。她宁愿相信是误会。

等陈默洗完澡出来,她装作不经意地把手机递给他,指着那条短信,故作轻松地问:“这个婷婷是谁啊?挺会说话的嘛。”

陈默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变,但很快恢复正常。他一把将手机抢过去,关掉屏幕,语气有些不自然:“哦,一个客户公司的实习生,有点小聪明,我顺手帮她买了条项链当奖励。”

“哦,这样啊。”肖夏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挺辛苦的,又要加班又要照顾实习生。”

“还好。”陈默含糊地应了一声,转身进了书房。

那天晚上,陈默睡在了书房。肖夏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她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

从那天起,她开始留意陈默的一举一动。她发现,他撒谎的次数越来越多。加班的借口越来越牵强,身上的香水味也越来越陌生,有时甚至会沾染上一些奇怪的痕迹。

她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她试图和陈默沟通,旁敲侧击地问他关于“婷婷”的事情。陈默总是不耐烦地说她小题大做,怀疑他,甚至说她变得不可理喻,不像以前那么信任他了。

信任?肖夏觉得可笑。当一个人开始撒谎的时候,信任就已经开始瓦解了。

她不敢告诉父母,怕他们担心。她身边的朋友,似乎也都沉浸在各自的生活里,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她只能独自承受这份猜疑和痛苦。

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食欲不振,人也迅速消瘦下去。工作时常常走神,好几次差点出错。

有一次,她无意中跟踪了陈默。看着他开车驶向一个她从未去过的公寓小区,看着他下车后,一个打扮时尚、妆容精致的女孩笑着扑进他怀里,两人亲密地拥吻,然后一起走进了电梯。

那一刻,肖夏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那个女孩,她认识。是公司新来的一个实习生,叫沈婷。平时在公司,总爱围着陈默打转,嘘寒问暖,陈默对她似乎也格外关照。

原来,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样。那个所谓的“客户实习生”,根本就是个幌子。陈默,她的丈夫,背叛了她。

巨大的屈辱和痛苦瞬间将肖夏淹没。她躲在角落里,浑身发抖,眼泪无声地流了又流。她想过冲上去,想过质问他,想过立刻离婚。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勇气。七年的感情,七年的青春,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不甘心。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这只是偶然,希望陈默只是一时糊涂。

她没有挑明,只是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个家的表面平静。她甚至开始学着化妆,学着换发型,学着做一些陈默喜欢吃的菜,试图挽回他。

然而,她的努力,似乎只是加速了这段婚姻的灭亡。

陈默对她的态度,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冷淡。他回家的时间更少了,即使回来,也常常是倒头就睡,对她视而不见。

他和沈婷的关系,也越来越明目张胆。公司里开始有风言风语,说陈默带家属参加活动,旁边依偎着的那个漂亮女孩,根本不是他老婆。

肖夏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她不想闹,不想让别人看笑话,更不想承认自己输了。

直到有一天,沈婷怀孕了。

是陈默亲口告诉她的。那天晚上,陈默难得没有加班,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看起来心事重重。

肖夏给他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吗?”

陈默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复杂。他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夏夏,我……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肖夏的心提了起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婷婷……她怀孕了。”

“什么?!”肖夏如遭雷击,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她看着陈默,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说是我的孩子……要做掉,我……”陈默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肖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扶着沙发边缘,勉强站稳。她看着眼前这个毁了她婚姻、毁了她生活的男人,此刻竟然还在为那个第三者纠结、痛苦。

“你要怎么做?”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陈默抬起头,看着她苍白的脸,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知所措的慌乱。“我想……我想留下这个孩子。我觉得……是我的错,我应该负责。”

留下?负责?肖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默,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这个家?”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夏夏。”陈默低下头,“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想……我们……”

“我们怎么样?”肖夏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陈默,你还要不要脸?你老婆还在这里,你就要为了你外面的女人,把她的孩子生下来?你把我置于何地?!”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默急切地解释,“夏夏,我知道我混蛋,我对不起你。但是……感情的事情,我不能勉强。我对婷婷……”

“闭嘴!”肖夏厉声喝道,“陈默,你给我听好了!这个孩子,你要是敢生下来,我立刻跟你离婚!净身出户我也离!”

她无法接受。她绝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还指望她接受!

陈默被她吓住了,看着她决绝的眼神,他沉默了。

那晚,他们不欢而散。肖夏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夜未眠。

第二天,陈默离开了家,去了沈婷那里。

肖夏知道,她最后的底线,被他彻底击穿了。

接下来的几天,肖夏过得浑浑噩噩。她没有去上班,请了长假。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像个行尸走肉。

她想过立刻离婚,但她不甘心。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她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才维持住表面的平静,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就在她濒临崩溃的时候,陈默回来了。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神里带着疲惫和一丝……恳求?

他把一份协议放在肖夏面前:“夏夏,这是……这是我爸妈的意思。他们觉得,孩子的事……是个误会。婷婷那孩子,不懂事,我们……我们好好过日子,把孩子……送走吧。”

送走?肖夏看着那份协议,上面写着“婚内忠诚协议”,还有一些关于财产分割和沈婷打胎的补偿条款。她觉得无比讽刺。

她的公公婆婆,果然还是看重所谓的“血脉”和“面子”。在他们眼里,她这个正室妻子的感受,远远不如一个未成形的胎儿重要。

“陈默,你和你爸妈,真让我恶心。”肖夏拿起那份协议,揉成一团,扔在陈默脸上。

“你……”陈默被她激怒了,“肖夏!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孩子是陈家的血脉,怎么能说送走就送走?婷婷她……她只是犯了错,你还年轻,我们可以……”

“闭嘴!”肖夏再次打断他,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陈默,我告诉你,我忍了你很久了!从你第一次撒谎开始,从我知道沈婷的存在开始,我就一直在忍!我以为,只要我忍,只要我努力,一切都会过去。但我错了!大错特错!”

“你根本不值得我忍!你不配做我的丈夫!”

“这个婚,我离定了!不是你提,就是我提!”

“财产可以分你一半,房子留给我,其他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但我告诉你,陈默,从今往后,我和你,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她不再理会陈默错愕和愤怒的表情,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她知道,这次,她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肖夏开始冷静地处理离婚事宜。她找了律师,咨询财产分割。她把家里的东西,一点点打包,分门别类。属于她的,她一样不少地拿走。不属于她的,她也不会贪恋。

陈默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试图挽回,口口声声说已经和沈婷断了,说以后会好好对她。但肖夏已经不信了。一个人的行为,胜过千言万语。她看到的,是他手机里依然存在的和沈婷的暧昧信息,是他偶尔失神时,眼底深处残留的温柔。

她不再和他争吵,只是沉默地应对。她不想在他身上再浪费任何时间和感情。

沈婷也来找过她一次。她哭得梨花带雨,跪在肖夏面前,求她原谅,说她只是一时糊涂,爱上了陈默,请求肖夏成全他们。

肖夏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几岁、妆容精致却狼狈不堪的女孩,只觉得可笑。成全?她拿什么成全?用她的婚姻?用她的尊严?

“沈小姐,”肖夏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认识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至于陈默,他是我的丈夫,是我们的家事,请你不要插手。”

她没有哭闹,没有指责,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下了逐客令。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强大过。

沈婷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哭哭啼啼地走了。

肖夏知道,这场战争,她必须赢。不仅仅是为了报复,更是为了自己,为了找回那个曾经自信、快乐的自己。

她开始健身,去健身房跑步,举铁,汗水浸湿衣衫的时候,她觉得心里的郁结似乎也消散了一些。她开始报瑜伽班,学着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开始重新拾起荒废已久的画笔,在画布上涂抹色彩,试图填补内心的空洞。

生活,在朝着一个全新的方向前进。虽然痛苦,但充满了力量。

离婚手续,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今天,就是最后一步。

想到这里,肖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开快点。”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座承载了太多痛苦回忆的城市,去拥抱一个崭新的未来。

第三章:南方的阳光与自我救赎

飞机降落在南方那座潮湿而温润的城市时,天空中正飘着细密的雨丝。肖夏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清新气息,与北方干燥的空气截然不同,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放松。

朋友周芸早已等在出口。七年不见,周芸依然那么热情开朗,看到肖夏,立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夏夏!你可算来了!想死我了!”周芸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

“我也想你。”肖夏回抱住她,感受着来自朋友的温暖,眼眶有些湿润。

周芸是肖夏大学时最好的室友,也是她在这个城市里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当年肖夏嫁给陈默,周芸是唯一一个不太赞同的人。她总觉得陈默对肖夏的爱不够炽热,不够纯粹。但肖夏当时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哪里听得进这些。后来肖夏婚姻出现问题,周芸是第一个察觉到的,也曾多次劝她放手,甚至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收留她在自己家里住了段时间。

“走,回家!”周芸拉着肖夏的手,上了自己的车。

车子驶离机场,驶入这座充满活力的南方都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榕树,偶尔还能看到带着浓厚地方特色的骑楼。雨水洗刷过的街道,干净而明亮。

肖夏的家,在远离市中心的一个老城区。那里还保留着许多古老的建筑,充满了生活气息。周芸在这里有一套继承来的老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温馨。

“就是这里了。”周芸把车停在楼下,带着肖夏走进一个安静的小院。

院子不大,种着几棵南方常见的植物,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圃,里面开着几朵不知名的紫色小花。房子是那种老式的单元楼,墙壁有些斑驳,但被周芸精心布置过,收拾得干净整洁,充满了生活情趣。

“随便坐,就当自己家。”周芸给肖夏倒了杯热茶,“路上累坏了吧?先休息一下。”

“还好。”肖夏接过茶杯,温暖的触感让她冰冷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她环顾着这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环境,心里百感交集。

“你这次打算在这边待多久?”周芸问道。

“不知道。”肖夏摇摇头,“先住下来再说吧。可能……会很久。”

“好,多久都行!”周芸拍拍她的肩膀,“这里就是你的家。工作的事情别担心,我帮你留意着,总会有办法的。”

“谢谢你,芸芸。”肖夏感激地看着她。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可以依靠的朋友,是她的幸运。

接下来的日子,肖夏开始了缓慢而艰难的自我修复过程。

她白天帮周芸打理家务,或者去附近的公园散步,看看书。晚上,周芸下班回来,两人就一起做饭,聊天,或者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周芸似乎也察觉到了肖夏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但她从不主动提起。她只是默默地陪伴,用她的乐观和开朗,一点点感染着肖夏。

肖夏开始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节奏。南方的冬天不冷,空气湿润,阳光充足。她开始学着做当地的美食,比如煲仔饭、糖水。她重新拾起了画笔,每个周末,她会去郊外的写生基地,对着山水、树木、行人画画。

画画的过程,是一种很好的宣泄。她把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都倾注在画笔和色彩上。她的画风,也从最初的灰暗、压抑,逐渐变得明亮、大胆起来。

她还报了一个成人舞蹈班,跳爵士舞。音乐响起,身体随着节奏摆动,仿佛要把过去所有的枷锁都挣脱掉。汗水流淌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是真实的。

她剪掉了留了多年的长发,换成了清爽利落的短发。她开始学着化淡妆,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而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更自信。

她联系了本地的几家设计公司,投递了简历。凭借她之前在国企积累的经验和名校背景,很快就有几家单位向她发出了面试邀请。

面试的过程并不算顺利。有些公司似乎还带着有色眼镜看她,觉得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可能不好相处,或者精力会放在家庭上。但肖夏没有气馁。她坦诚地回答每一个问题,展现出自己的专业能力和对工作的热情。

最终,她拿到了一家国内知名互联网公司的offer,职位是用户体验设计师。薪水待遇不错,发展前景也很好。

拿到offer的那天,肖夏的心情格外舒畅。她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周芸。周芸比她还高兴,在她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我就知道,我们家夏夏是最棒的!”

入职那天,肖夏特意穿了一套合体的职业装,画了淡妆,精神抖擞地去公司报到。新的环境,新的同事,新的挑战,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期待。

同事们大多是年轻人,氛围比较轻松活跃。她的直属领导是一位看起来很干练的女性,名叫李敏。李敏对她很友善,也很信任,很快就给她分配了具体的项目和任务。

工作很忙,但肖夏很享受这种忙碌的状态。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努力学习和吸收新的知识,积极地和同事沟通协作。她发现,当她专注于工作时,那些关于陈默和沈婷的记忆,似乎也变得模糊了一些。

当然,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者在某个似曾相识的场景里,她还是会想起过去。想起和陈默最初的美好,想起那些甜蜜的时光,也会想起那些痛苦的猜疑和争吵,想起离婚那天,她扬起手,连续打在陈默和沈婷脸上的情景。

每当这时,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但她不会再沉溺其中了。她会告诉自己,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现在是肖夏,是独立的肖夏,是自由的肖夏。

她会起身,走到窗边,看看窗外的万家灯火。这座城市有太多故事,每个人都在努力地生活着。她也是其中一员。

她开始学着享受独处的时光。一个人的晚餐,一个人的电影,一个人的旅行。她发现,独处并不代表孤单,反而让她有更多时间思考,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偶尔会给父母打电话,报个平安。父母似乎也渐渐接受了她离婚的事实,只是言语间还是带着一丝惋惜。肖夏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告诉他们自己过得很好,请他们放心。

她也曾好奇过陈默和沈婷的结局。毕竟,曾经那么轰轰烈烈。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并不那么在意了。或许他们最终会在一起,或许不会。但无论结果如何,都与她无关了。

她尝试过屏蔽他们的信息,但偶尔还是会收到一些系统通知,比如陈默更换了签名,或者沈婷更新了朋友圈。她看到陈默的签名写着“痛彻心扉,才知道珍惜”,沈婷的朋友圈晒着和某个新男人的亲密合影。

肖夏只是淡淡一笑,然后熟练地将他们的所有联系方式彻底拉黑删除。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吧。她不想再被任何无关的人和事打扰。

时间在忙碌而充实的工作和生活中悄然流逝。转眼间,肖夏来到这座南方城市已经半年多了。

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和工作节奏。她在公司里表现出色,得到了领导和同事的认可。她的设计才华得到了施展的空间,有几个项目还得到了用户的广泛好评。

她的生活也变得丰富多彩。下班后,她会去健身房,或者去舞蹈班。周末,她会和朋友一起逛街、看展,或者一个人去郊外徒步。她认识了新的朋友,看到了不同的风景,体验了不同的文化。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依附于丈夫的肖夏了。她变得独立、自信、开朗。她的脸上开始有了真心的笑容,眼神里也重新焕发出光彩。

有一次,公司组织团建,去海边度假。肖夏穿着漂亮的比基尼,和同事们一起在海边嬉戏、拍照。阳光洒在她健康的古铜色肌肤上,她笑得无忧无虑,像个孩子。

一个同行的男同事,平时对她颇有好感,趁机向她搭讪,甚至隐晦地表达了爱慕之情。

肖夏礼貌地笑了笑,婉言拒绝:“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只想好好享受假期,好好工作。”

她的态度坦然而从容,没有丝毫的不快或者尴尬。

晚上,躺在沙滩椅上,看着漫天的繁星,肖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海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带着咸咸的味道。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在一个类似的星空下,她和陈默依偎在一起,许下关于未来的誓言。那时的她,以为幸福会像星辰一样,永恒闪耀。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幸福从来不是别人给的,也不是靠牺牲和忍耐换来的。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是靠独立的人格和强大的内心支撑起来的。

她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她就是她自己。

第四章:迟来的忏悔与坚定的拒绝

时间一晃,又是两年过去。

肖夏在南方这座城市,彻底扎下了根。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朋友周芸庇护和安慰的失婚女人。她有了稳定的工作,不错的收入,宽敞舒适的公寓,以及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她的生活,平静、充实而自足。

她几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陈默和沈婷的存在。她更改了所有能更改的联系方式,社交媒体上也屏蔽了所有可能与过去有关的人和事。她努力地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

她以为,他们的人生轨迹,从此再也不会有交集。

直到那一天。

那天下午,肖夏正在公司开会,讨论一个重要的项目方案。她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放在桌面上。中途休息时,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一个微信好友验证请求。

未接来电的号码有些陌生,微信验证请求的头像,却让她的心猛地一跳。

那是一个孩子的照片。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长得白白净净,眉眼之间,竟然有几分像陈默。

验证消息是:“你好,我是陈默的朋友。冒昧加你,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肖夏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陈默?他怎么会认识她?还通过这种方式加她微信?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

她犹豫了一下。理智告诉她,应该直接忽略,或者拒绝。但内心深处,却涌起一丝难以抑制的好奇和……一丝残留的痛楚。

她鬼使神差地,点击了“通过验证”。

很快,对方发来一条信息:“你好,请问是肖夏女士吗?”

“是我。请问你是?”肖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你好,肖女士。我叫张浩,是陈默大学时的学弟,现在我们合伙开了一家设计工作室。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对方的语气很客气。

“有事吗?”肖夏追问。

“是这样的,”张浩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是关于陈默……和他的孩子的事情。他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联系你,所以拜托我来问问你。”

孩子?肖夏的心一沉。又是孩子?难道他和沈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肖夏冷冷地说,“我和陈默已经离婚两年了,没有任何关系。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我知道,我知道。真的很抱歉,肖女士。”张浩连忙道歉,“是这样的,陈默他……他现在过得不太好。他和沈婷……也就是当年那个女孩,他们确实在一起了,也生了孩子。但后来……他们又分开了。”

“分开了?”肖夏有些意外。

“嗯,”张浩叹了口气,“沈婷……她不是个安分的女人。她嫌弃陈默那时候事业不顺,经常吵架。后来,她又找了个有钱人,跟着人家走了。留下陈默和那个孩子。”

肖夏沉默了。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该幸灾乐祸?还是该……同情?

“陈默他,一直很自责。他说,当初如果听了你的话,把孩子打掉,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他说,他是真的爱过你,对你一直念念不忘。离婚后,他也反思了很多,知道自己错了。”

张浩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替陈默辩解和惋惜的味道。

肖夏的心里,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陈默的后悔?念念不忘?她不相信。两年的时光,足以磨平很多伤痛,也会让人看清很多东西。

“张先生,”肖夏打断他,“这些话,你告诉他就行了。我和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没有兴趣,也没有义务去管他的私事,更没有能力帮他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肖女士,这次的事情,真的和别人没关系,只和孩子有关。”张浩继续说道,“孩子……生病了。很严重的心脏病,需要做一场大手术,费用很高。陈默他……这几年事业起起伏伏,也没攒下太多钱。他到处借钱,但还是不够。他……他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你。”

“孩子生病,需要钱?”肖夏皱起了眉头。她下意识地想拒绝,但“孩子”这两个字,还是让她产生了一丝动摇。不管陈默和沈婷做过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具体是什么情况?需要多少钱?”肖夏问道,语气依旧冷淡。

张浩似乎松了口气,连忙将孩子的情况,医院的诊断证明,以及所需的手术费用大致说了一遍。数字确实不小,对于现在的陈默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肖夏听完,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她的另一个微信号响了。那是她专门用来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或者偶尔联系家人的小号。她点开一看,发来消息的,竟然是陈默本人。

他的头像,是一张他自己的照片,看起来比两年前憔悴了不少,眼角有了细纹,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显得有些落寞。

他的消息很简单:“肖夏,我知道你可能很恨我。但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孩子病得很重,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但我真的……”

后面的话,他没有写完,但那股浓浓的、刻意营造出来的可怜和卑微,却透过屏幕传递了过来。

肖夏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看着屏幕上陈默的名字,看着他发来的文字,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恨吗?或许一开始是恨的。恨他的背叛,恨他的无情,恨他毁了她的生活。

但两年过去了,经历了这么多,她的心境早已发生了变化。她学会了放下,学会了释然,甚至学会了祝福。她希望他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哪怕那个人不是她。

可是,他现在这样,算什么?

以孩子的名义,来向她低头,来向她乞求?

这和她当年,为了所谓的“完整”的家庭,选择隐忍和妥协,又有什么区别?

她忽然觉得一阵荒谬。

“肖女士,您看……”张浩还在微信那头等着她的回复。

肖夏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给张浩回复道:“张先生,手术费的事情,请让他自己想办法。我可以提供一些医疗信息方面的帮助,但钱,我不会出。”

然后,她果断地退出了和小号的聊天界面,将陈默的微信号拉黑。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很残忍。但对于现在的陈默,她已经没有丝毫的同情心了。

他当年的选择,导致了今天的局面。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是试图将责任转嫁到她身上。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平静生活,不能再被打破了。

她将手机扔在一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内心深处,却依然无法完全做到无动于衷。

会议继续进行。肖夏努力集中精神,但脑子里总是不自觉地回响着陈默卑微的祈求,和张浩无奈的解释。

她不知道自己拒绝得对不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只是在故作坚强。

下午下班后,肖夏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健身房,而是独自一人去了海边。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带着一丝凉意。

她沿着海岸线慢慢地走着,任由思绪蔓延。

她想起了离婚那天,她对陈默说的最后一句话:“从今往后,你和你心尖上的女人,最好有多远滚多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做到了。她真的把他赶走了。她努力地生活,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好。

可是,当他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出现,以一个孩子的名义,她的防线,似乎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是不是……还是太心软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肖夏女士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焦急的声音。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陈默的父亲。”

肖夏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第五章:旧伤疤上的新痛与最终的抉择

陈默父亲沙哑而焦急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锥子,狠狠地扎进肖夏的心脏。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伯父?您……您怎么会……”肖夏的声音有些颤抖。

“夏夏,你听我说,”陈父的语气急促而哀求,“是陈默……陈默他……他带着孩子,在医院。孩子情况很不好,医生说……医生说手术要尽快做,不然……不然有危险!”

“我……”肖夏的大脑一片空白,“伯父,我……我已经给过他们钱了。”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你给了一部分!但是,还差很多啊!夏夏,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帮帮陈默?帮帮这个孩子?他毕竟……”

“毕竟是我的儿子?”肖夏打断了他,声音冰冷得像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陈父更加苦涩和无奈的声音:“夏夏,我知道,我知道你怨我们。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当初……唉!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当年,婷婷怀上孩子的时候,陈默是犹豫过的,他跟我说过,想跟你坦白,想把孩子打掉。是我……是我和你伯母,还有陈默的爷爷奶奶,都不同意。我们陈家三代单传,就盼着能有个孙子……我们求他,逼他,让他跟婷婷结婚,把孩子生下来……”

“我们以为,等孩子生下来,你们年轻人,慢慢就能把日子过下去。谁知道,婷婷那丫头,心思根本不在陈默身上,更别说好好过日子了!她卷了家里的钱,跟着一个老男人跑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陈默这孩子,也是一时糊涂。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次孩子病了,他真的……真的走投无路了。夏夏,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看在往日夫妻的情分上,再帮他这一次,好不好?”

肖夏握着手机,站在人来人往的海滩上,感觉浑身冰冷。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当年不仅仅是陈默的错,更是他的家人,共同编织了一个看似“为家族着想”的谎言,逼迫他就范。

他们利用他的孝顺,利用他对家庭的愧疚,利用她当时对婚姻的憧憬和对长辈的尊重,一步一步,将他推入了深渊,也把她拖入了痛苦的泥沼。

现在,他们又用同样的方式,打着“孩子”的旗号,来向她这个早已被他们抛弃的前儿媳,寻求帮助。

多么可笑!多么自私!

“伯父,”肖夏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当年你们逼我嫁给他,逼他娶沈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什么叫情分?现在需要用钱了,就用孩子来道德绑架我?”

“我不是没有同情心,孩子生病,谁都会难过。但是,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当初为了和他离婚,净身出户,受了多少委屈和白眼,你们知道吗?”

“我辛辛苦苦工作两年,才攒下一点积蓄。难道就因为你们一句‘看在孩子的份上’,就要我把辛苦钱,拿去填你们陈家当年犯下的错造成的窟窿?”

“而且,”肖夏加重了语气,“当年你们强迫我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又间接逼走了沈婷,导致他们最终反目,孩子变成现在这样。这笔账,到底该怎么算?”

电话那头的陈父,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只剩下老泪纵横的啜泣声。

“夏夏……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可是,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

“孩子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肖夏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疲惫和痛楚,“伯父,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当年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但我的钱,我不能随便给人。我还要生活,还要……”

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她想说,她还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这样吧,伯父,”肖夏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手术费的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只能祝孩子……手术顺利。”

说完,她不等陈父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肖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过去的一切。但当那些尘封的伤口,被再次血淋淋地撕开时,她才发现,原来痛楚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被她小心翼翼地掩盖在了时间的尘埃之下。

她靠着海边的一棵椰子树,缓缓地滑坐到沙滩上。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恨陈默的背叛和无情,也恨他家人的自私和蛮横。但此刻,听到那个孩子病重的消息,她的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涌起一丝怜悯。

那个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他来到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背负了太多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她不能再因为心软,因为所谓的“善良”,而让自己再次陷入痛苦的深渊。

她站起身,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海风吹干了她的眼泪,也让她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她不能帮。不仅仅是因为过去的伤害,更因为她要保护自己。

如果这次她妥协了,拿出钱来,那么下一次呢?下一次,陈默或者他的家人,又会以什么样的理由来找她?他们会不会把她当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提款机?

她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她的人生,不能再被他们任意摆布了。

她拿出纸巾,擦了擦脸,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然后,她挺直脊背,迈开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最终消失在暮色之中。

回到家,周芸看到她脸色苍白,眼眶红肿,关切地问道:“夏夏,你怎么了?没事吧?”

肖夏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芸芸。可能有点累了吧。”

她没有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周芸。她不想让朋友担心,也不想再提起那些令人不快的话题。

她走进浴室,打开热水,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仿佛要洗去所有的疲惫和伤痛。

洗完澡,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

她需要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忙碌起来。

她打开一个理财软件,看着自己这几年来辛辛苦苦攒下的存款。这笔钱,是她独立和自由的保障,她不能轻易动用。

她又打开一个旅行网站的页面,开始浏览国内外的旅游攻略。她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去体验不同的文化,去寻找更多的可能性。

她的人生,不应该被过去的阴影所笼罩。她应该向前看,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至于陈默,至于那个孩子,就让命运去安排吧。她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

几天后,肖夏收到了张浩的信息。他说,手术费还差一部分,但陈默四处筹借,加上一些公益基金会的援助,总算是凑够了。手术很成功,孩子目前在恢复中。

他最后说:“肖女士,谢谢您。虽然您没有直接给钱,但您提供的医疗信息和心理支持,对我们帮助很大。陈默让我转告您,他对您的怨恨和愧疚,可能会持续一辈子,但他希望您能……好好的。”

肖夏看着这条信息,没有回复。

她不知道陈默现在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有几分真心。但她知道,这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的人生,要由她自己来书写。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肖夏加完班,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路边的商店播放着轻松的音乐,行人们行色匆匆,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而美好。

她拿出手机,习惯性地刷着朋友圈。大部分是朋友的动态,晒美食,晒旅行,晒娃。

忽然,她的指尖停住了。

在一个她几乎快要忘记的,三年前就设置成“不看他的朋友圈”的分组里,出现了一条新的动态。

是陈默。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医院的走廊,光线有些昏暗。照片中央,是一个小男孩,坐在轮椅上,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嘴角却带着一丝腼腆的笑容,手里拿着一张画。

画的旁边,有一行小字:“宝贝加油!爸爸陪你一起打败病魔!”

下面配的文字是:“生命是一场奇迹,感恩所有善良的人。”

没有提到她,也没有任何关于过去的怨恨和不甘。

肖夏看着那张照片,看着那个虚弱却努力微笑着的孩子,看着那句“感恩所有善良的人”,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释然?感慨?还有一丝……淡淡的叹息?

她最终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只是默默地划过了这条动态。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将他从那个分组里彻底移除,删除。

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她的路,还很长。

而她,会坚定地走下去,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