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老公陪助理温泉庆功, 我甩下离婚协议, 高冷总裁追妻

发布时间:2025-08-27 01:18  浏览量:3

苏念衾将最后一道菜,清蒸鲈鱼,端上餐桌时,玄关处传来了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半。

“你回来了。”她解下围裙,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习惯性的讨好。

江屿白“嗯”了一声,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寒气和若有似无的香水味走了进来。他脱下剪裁精良的羊绒大衣,随手搭在沙发上,然后扯了扯领带,径直走向书房。

“屿白,饭……”苏念衾的话被他关上书房门的声音截断了。

餐桌上,四菜一汤还冒着袅袅热气,每一道都是他喜欢的口味。今天是他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她从下午三点就开始忙碌,甚至还开了瓶他珍藏的红酒,醒了半个多钟头。

可他似乎忘了。

苏念衾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价值不菲的胡桃木门,感觉心里的那点热气,也跟着饭菜一起,一点点凉了下去。

【又忘了。还是说,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自嘲地笑了笑,默默地从橱柜里拿出保鲜膜,将一桌子几乎没动过的菜,小心翼翼地封存起来,放进冰箱。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这三年来,这样的场景上演了多少次,她已经记不清了。

从大学校园里那个会骑着单车带她绕遍整个大学城,只为买一串她爱吃的糖葫芦的少年,到如今这个国内顶尖建筑设计所的合伙人,江屿白变了太多。他变得越来越成功,也越来越忙,忙到没有时间分给她一丁点温存。

她安慰自己,他是为了这个家。可这个越来越大的家里,却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回声。

凌晨一点,苏念衾在床上辗转反侧,身边的位置依旧是空的。书房的灯光从门缝里泄露出来,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悄悄起身,走到书房门口。门没有关严,里面传来江屿白压低了的声音,带着她许久未曾听过的耐心和温和。

“别急,秦楚楚,这个节点出问题很正常。你把数据发我,我再帮你看看。”

“这么晚了,别自己硬扛。明天我早点过去,我们当面碰。”

“好了,早点睡。”

秦楚楚。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刺进了苏念念的心脏。江屿白新来的助理,一个年轻、漂亮、能力出众的女孩,朋友圈里全是加班、看展、健身,活得热气腾腾。江屿白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夸过秦楚楚有灵气,像极了刚入行的他自己。

【像他自己……那我呢?】

苏念衾的手脚一片冰凉。她回到卧室,拿起床头柜上那个他们大学时一起做的陶土杯,杯身上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名字:江屿白和苏念衾。那时的他笑着说:“念衾,衾是温暖的被子,我要让你当一辈子被我捧在手心里的宝。”

可是现在,他的手心,似乎有了更重要的东西要去捧着。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江屿白的工作群消息弹窗。苏念衾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他的手机,他的密码还是她的生日,这个发现并没有让她感到丝毫开心。

点开微信,置顶的赫然是“秦楚楚”。

往上翻,是密密麻麻的工作讨论,但夹杂在其中的,是一些看似不经意,却格外刺眼的内容。

秦楚楚发了一张手被图纸划破的照片,配文:“又挂彩了,建筑师的勋章(哭哭)”

江屿白秒回:“给你桌上备了创可贴和碘伏,自己处理一下。”

秦楚楚发了一张深夜在公司吃泡面的图:“灵感枯竭,需要能量!”

江屿白转了一个200的红包过去:“别吃垃圾食品,点个好点的外卖。”

秦楚楚:“谢谢江哥!你简直是神仙上司!”

……

这些对话,就像一把钝刀子,在苏念衾的心上来回地割。她不是不知道他们是同事,但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江屿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给过她了。

她上次重感冒,烧到39度,给他打电话,他只说了一句“我在开会,你自己叫个闪送买点药”,便匆匆挂断。

她的画得了奖,兴冲冲地告诉他,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然后问她晚饭吃了没。

原来,他不是不懂关心,他只是不想把关心给她。

苏念衾的手指继续往上滑,然后,她看到了那张照片。

那是上周,江屿白说要去邻市参加一个重要的建筑论坛,三天。照片里,江屿白和秦楚楚站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庆功宴的地方,秦楚楚穿着一身精致的晚礼服,挽着江屿白的手臂,笑得灿烂又亲昵。江屿白虽然表情淡淡的,但眼神里没有丝毫抗拒。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温泉酒店。

而江屿白告诉她,他住的是主办方安排的商务酒店。

轰!

苏念衾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所有的自我安慰,所有的强颜欢笑,在这一刻,碎得彻彻底底。

原来那些若有似无的香水味,那些越来越晚的回家时间,那些看似合理的解释,全都是编织好的谎言。

她将手机轻轻放回原处,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但她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她回到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从天黑,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江屿白难得地从书房出来了,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是一夜没睡。

他看到坐在餐桌旁的苏念衾,愣了一下。今天的她没有像往常一样为他准备好早餐和烫好的衬衫,只是穿着一身素净的连衣裙,安静地坐在那里。她的面前放着一份文件。

“念衾?怎么起这么早?”江屿白走过去,习惯性地想去揉她的头发。

苏念衾微微偏头,躲开了。

江屿白的手僵在半空中,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了?”

“我们谈谈吧。”苏念衾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像她自己。

她将那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文件上方的几个黑色宋体大字,刺痛了江屿白的眼睛。

**离婚协议书**

“你什么意思?”江屿白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他以为她又在闹什么小脾气,“苏念衾,我最近很忙,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游戏。”

“我没有在玩游戏。”苏念衾抬头,第一次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眼神看着他,那双曾经盛满了爱慕和星光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江屿白,我们离婚吧。”

“理由。”江屿白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不爱了,算理由吗?”苏念衾轻轻地说。

“不爱了?”江屿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苏念衾,你跟我谈爱?我们从大学到现在,七年了,你说不爱就不爱了?”

“是啊,七年了。”苏念衾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那面照片墙上,上面挂满了他们从校园到婚纱的甜蜜过往。曾经她最爱看的地方,此刻却觉得无比讽刺。“江屿白,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

她指向一张他们在大学城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的合影。照片里,他把她高高举起,笑得像个傻子。

“那年,我生日,你为了给我惊喜,用宿舍一个月的电费给我点了满操场的蜡烛,还被通报批评。”

她又指向一张他们在民政局门口的照片。

“领证那天,你抱着我转了好几圈,说江屿白这辈子,终于把苏念衾拐回家了。你说,你会对我好一辈子。”

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可是江屿白,你看看你现在。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我一眼了?你还记得我最喜欢吃什么,最怕什么吗?你知道我换了新的香薰,阳台上的那盆栀子花开了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你的项目,你的图纸,你的……秦楚楚。”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江屿白瞳孔骤缩:“你胡说什么?我和她只是同事!”

“是吗?”苏念衾笑了,那笑容苍白又凄美,“是那种可以一起去温泉酒店出差,让她亲密地挽着你手臂的同事吗?是那种深夜还在为你分忧,让你耐心指导的同事吗?是那种可以让你抛下结婚纪念日的妻子,也要去安慰的同事吗?”

江`屿白彻底愣住了。他想解释,那次庆功宴是主办方安排的,他只是喝了点酒,秦楚楚扶他一下而已。他想解释,他和秦楚楚真的只是在谈工作。

可话到嘴边,他却发现这些解释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因为他无法否认,他的确忽略了苏念衾,忽略得彻彻底底。他甚至,都忘了昨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她是怎么知道的?她翻我手机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的语气就不自觉地带上了质问:“你偷看我手机?”

苏念衾的身体晃了一下,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她看着他,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原来,到了这个时候,他关心的不是她的伤心,而是他的隐私被侵犯了。

“是,我看了。”她坦然承认,声音里带着一丝解脱的沙哑,“江屿白,我累了。我不想再过这种每天等着你回家,等着你施舍一点点关心的日子了。我不想再对着一桌子凉掉的饭菜,假装我们还很恩爱。我也不想再从你身上闻到不属于我的香水味时,还要骗自己说那只是工作需要。”

她站起身,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房子、车子,都留给你。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有一个要求,尽快签字。”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江屿白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比思绪更快地反应过来,他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苏念,你别闹了!我承认我最近是忽略了你,我道歉!但你不能就这么走了!我们……”

“放手。”苏念衾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不放!”江屿白固执地攥着她,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今天哪儿也不许去!”

苏念衾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江屿白,你知道吗?人心不是一天凉的。”**

她说完,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砰!

门被关上,也隔绝了两个世界。

江屿白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他看着那份离婚协议,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她只是在闹脾气,对,一定是这样。过两天,她自己就会回来的。】

他这样告诉自己,然后烦躁地将那份协议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然而,两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苏念衾没有回来,甚至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江屿白开始慌了。他第一次主动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准时下班回到那个冰冷的家里。没有了苏念衾,这个他亲手设计的、获得过无数大奖的房子,就像一个华丽的空壳,没有一丝生气。

冰箱里塞满了她准备好的食材,但已经开始不新鲜了。阳台上的栀子花因为没人浇水,叶子开始发黄。他的衬衫堆在脏衣篓里,再也没有人会提前为他熨烫平整。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苏念衾已经像空气一样,渗透到了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而现在,这空气被抽走了,他开始感到窒息。

他疯狂地打她的电话,回应他的永远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去找她最好的朋友,林晚照。

林晚照在咖啡馆见到他,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嘲讽。

“江大设计师,怎么有空来找我这个小老百姓了?你的图纸画完了?你的红颜知己安慰好了?”

“念衾在哪儿?”江屿白开门见山,声音沙哑。

“她在哪儿,你不是最应该知道的吗?哦,我忘了,你只知道你的事业。”林晚照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慢悠悠地说,“她很好,前所未有的好。离开了你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男人,她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了。”

“晚照,你让她听我电话,我跟她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忘了结婚纪念日,还是解释你跟那个秦楚楚在温泉酒店的‘纯洁友谊’?”林晚照冷笑一声,“江屿白,你真可笑。念衾把她最好的七年都给了你。从大学开始,她为你洗了多少件白衬衫,为你熬了多少次夜宵,你算过吗?她为了你,放弃了考研,放弃了她最爱的陶艺,甘心当一个家庭主妇,你感激过吗?”

“你没有。你把她所有的付出都当成了理所当然。你享受着她的照顾,却嫌弃她没有共同话题。现在她想通了,要走了,你又跑来装深情?晚了!”

林晚照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江屿白的心上。

他从未想过这些。在他眼里,男主外女主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以为他努力工作,给她提供优渥的物质生活,就是对她最好的爱。

他从没问过她,那是不是她想要的。

“我……”江屿白喉咙干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走吧。念衾不想见你。等她想好了,会联系律师跟你谈的。”林晚照下了逐客令。

江屿白失魂落魄地走出咖啡馆。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最后,鬼使神差地开回了他们的母校。

他把车停在当年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变。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坐在单车后座,笑靥如花。

【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她弄丢了的?】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惊起了一树飞鸟。

另一边,苏念衾在一个临海的小城租下了一间带院子的房子。

离开江屿白的第一周,她几乎整夜整夜地失眠。七年的感情,像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要剥离下来,痛彻心扉。

但她没有回头。

林晚照说得对,她不能再为别人活了。

她找出了当年被束之高阁的工具,在院子里搭起了一个小小的陶艺工坊。阳光好的下午,她就坐在拉坯机前,任由湿润的陶土在指尖旋转、成型。

泥土的气息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

她开始重新画画,将海边的日出、小巷的野猫、院子里的花草,一一收录进她的画板。

她还找了一份在当地美术馆做兼职讲解员的工作。每天和那些充满生命力的艺术品待在一起,她感觉自己枯萎的心,也一点点重新舒展开来。

她不再是江屿白的妻子苏念衾,她只是苏念衾。

她开始在社交平台上更新自己的日常,那些充满阳光和艺术气息的照片,吸引了不少粉丝。她给自己的账号取名“念衾与衾”,寓意着和过去的自己和解,拥抱新的温暖。

江屿白是通过一个共同好友,才找到苏念衾这个账号的。

当他看到照片里那个穿着棉麻长裙,在阳光下笑得一脸恬淡的女人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那样的笑容,他已经很久没在她脸上见过了。

照片里的她,在海边追逐浪花,在古镇的石板路上奔跑,在自己的小工坊里专注地制作陶器。她的每一张照片,都散发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鲜活的生命力。

原来离开他,她真的过得更好了。

这个认知,比任何指责都让他感到痛苦和恐慌。

他开始像个偷窥者一样,每天刷新她的动态。看她今天做了什么样式的花瓶,画了哪一片风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人。

他看到有男粉丝在她下面留言:“小姐姐,你做的杯子真好看,可以卖给我一个吗?想送给喜欢的人。”

苏念衾回复了一个笑脸:“可以呀,私信我地址吧。”

江屿白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蹭”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她的杯子,只能是我的。】

他几乎是立刻就注册了一个小号,头像和昵称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然后笨拙地给苏念衾发了私信。

“你好,我想把你店里所有的杯子都买下来。”

苏念衾很快回复了:“不好意思哦,我的作品都是手工做的,产量很低,而且很多都是非卖品。您是需要特定款式的吗?”

江屿白盯着那行字,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才打出几个字:“我想要一个……上面能刻字。”

“可以的,您想刻什么字?”

江屿白沉默了。

他想刻“屿白”,想刻“回家”,想刻“我错了”。

可他一个字都打不出去。他有什么资格呢?

最后,他只回了两个字:“再说。”

放下手机,江屿白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无力感。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和苏念衾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他连以自己的名义跟她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公司里,秦楚楚很快就察觉到了江屿白的异常。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开会时频频走神,甚至有好几次,她看到他在办公室里看着手机,露出那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绝望的神情。

“江哥,你……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一次加班后,秦楚楚忍不住问道。

江屿白抬头看她,眼神复杂。

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充满活力,像一株向日葵。他曾经觉得,她很像过去的自己。可现在他才明白,苏念衾的牺牲,才成就了那个可以一往无前的自己。

“秦楚楚,”江屿白的声音很低,“以后,除了工作,不要再给我发任何私人信息。”

秦楚楚愣住了:“江哥,我……”

“还有,保持距离。”江屿白站起身,拿起外套,“我不希望我太太误会。”

说完,他便径直离开了办公室,留下秦楚楚一个人,脸色煞白地站在原地。

江屿白终于决定,他要去见苏念衾。

他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他推掉了手头所有非必要的工作,订了去那个海边小城的机票。他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按照苏念衾社交账号上透露出的线索,在那个古镇里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那个挂着“念衾与衾”木牌的小院。

院门虚掩着,他能听到里面传来阵阵轻快的音乐声。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却迟迟不敢推开那扇门。

他害怕看到她,更害怕看到她身边……有别人。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院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一个高大阳光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手里还拿着一个刚做好的陶碗,笑呵呵地对院子里说:“念衾姐,那我先走了啊!这碗我拿回去晾干了再给你送回来!”

院子里传来苏念衾温柔的声音:“好,路上慢点,阿泽。”

江屿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那个叫阿泽的男人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江屿白。他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点了点头,侧身走了出去。

江屿白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苏念衾从院子里走出来,她穿着一身沾了泥点的工装裤,头发随意地挽着,脸上未施粉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

当她看到江屿白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里满是疏离和冷淡。

“我……”江屿白张了张嘴,准备了一路的话,此刻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他看着她,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只觉得心脏疼得快要裂开,“我……来看看你。”

“看过了,你可以走了。”苏念衾说着,就要关上院门。

“念衾!”江屿白急忙伸手挡住门,门板夹住了他的手,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我们谈谈,就五分钟。”

苏念衾看着他被夹得通红的手指,眼神闪了闪,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进来吧。”

江屿白跟着她走进那个洒满阳光的小院。院子里种满了花草,和他那个冰冷的豪宅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里处处都是生活的气息。

是苏念衾的气息。

“刚才那个人是谁?”江屿白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涩。

“我的邻居,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弟弟,来我这里学陶艺。”苏念衾一边洗手一边淡淡地回答,没有多余的解释。

这副坦然的样子,反而让江屿白更加难受。这说明,她根本不在乎他会不会误会。

“念衾,跟我回家吧。”江屿白走到她身后,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忽略你了。我把工作减少,我每天准时回家,我……”

“江屿白,”苏念衾打断了他,她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吗?”

“不晚!只要你愿意,一切都来得及!”

“来不及了。”苏念衾摇了摇头,“在你忘了我们结婚纪念日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死心了。在你质问我偷看你手机的时候,我们之间最后一丝情分,也断了。”

“你现在看到的我,是重生的苏念衾。她为自己而活,她很快乐。她不需要再依附任何人。”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凌迟着江屿白的心。

“那我们的七年呢?”他不甘心地问,“我们的过去,就这么算了吗?”

“不算。”苏念衾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看着他,认真地说,“我很感谢那七年。感谢那个在大学里爱我、护我的江屿白。但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你和我,都该放下了。”

【放下?我怎么可能放得下?】

江屿白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苏念衾却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这个细微的动作,彻底击垮了江屿白最后的防线。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建筑界呼风唤雨的天才设计师,此刻却红了眼眶。

“念衾,别对我这么残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苏念衾沉默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憔悴落魄的男人,心里不是没有触动。可一想到那些独自等待的夜晚,那些被冷漠浇熄的热情,她就无法心软。

破镜难重圆。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永远无法修复。

“江屿白,你先回去吧。”她轻声说,“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离婚协议,我过几天会让律师寄给你。”

说完,她打开院门,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屿白站在那里,看着她决绝的侧脸,知道今天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他的背影,从未有过的萧索和狼狈。

江屿白没有回自己的城市。

他就住在苏念衾小院附近的一家民宿里。他像一个影子,每天远远地看着她。

他看她清晨去海边跑步,看她去菜市场跟摊主讨价还价,看她坐在院子里,一整个下午都在和泥土打交道。

他看那个叫阿泽的男生,殷勤地给她送来刚出炉的面包。

他看美术馆的馆长,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开车送她回家,还邀请她共进晚餐。

他看到她身边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人,她对每个人都笑得那么温柔,却唯独对他,吝啬一个正眼。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求而不得。

他开始用一种最笨拙的方式,试图重新挤进她的生活。

他知道她喜欢吃城东那家老店的生煎包,便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去排队,然后匿名放在她家门口。

他看到她院子里的灯泡坏了,便趁她出门,偷偷溜进去帮她换好。

他知道她为了一个展览的作品,需要一种特殊的青釉,他便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满世界地帮她找,最后托人从景德镇一位老匠人手里高价求来,再匿名寄给她。

苏念衾当然知道是他。

那些生煎包,还是她当年带他去吃的。那个灯泡的高度,只有他才能够得到。那种稀有的青釉,更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

她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只是,门口的生煎包,她一次都没动过。换好的灯泡,她又自己买了一个新的换上。那包珍贵的青釉,被她原封不动地放在了储藏室。

她的沉默,比任何拒绝都更让江屿白绝望。

这天,小城下起了瓢泼大雨。

江屿白算着时间,苏念衾应该正在从美术馆回来的路上。这个时间很难打到车。

他开着车,在美术馆门口不远处等着。

果然,他看到苏念衾撑着一把伞,站在路边,似乎在等车。雨太大了,风把她的裙摆都打湿了。

江屿白的心揪成一团。他立刻开车过去,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他看着她,说:“上车,我送你。”

苏念衾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不用了,我朋友会来接我。”

话音刚落,一辆白色的SUV停在了他们旁边。美术馆的馆长,那个叫陈舟的男人,撑着伞下了车,快步走到苏念衾身边,用伞护住她。

“念衾,久等了。”陈舟的声音温和而有礼。

“没有,陈馆长,麻烦你了。”苏念衾对他笑了笑,然后自然地上了他的车。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再看江屿白一眼。

江屿白坐在车里,看着那辆白色的SUV消失在雨幕中,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徹尾的傻瓜。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视线,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调转车头,没有回民宿,而是一路开到了海边。

他下了车,任由冰冷的雨水将他从头到脚浇个透湿。海浪翻滚着,拍打着礁石,发出巨大的轰鸣。

他想起大二那年,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他和苏念衾吵架,她赌气跑了出去。他找遍了整个学校,最后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找到了她。她冻得瑟瑟发抖,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那时,只要他一抱她,她就会心软。

可现在,他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在雨里站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直到全身都冻得麻木,才驱车回去。

那天晚上,他发起了高烧。

他躺在民宿冰冷的床上,烧得神志不清,嘴里却一直喃喃地念着一个名字。

“念衾……念衾……”

第二天,苏念衾的小院门口没有再出现生煎包。

第三天,也没有。

林晚照给她打电话,语气焦急:“念衾,我刚听说,江屿白那个工作狂,居然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他是不是去找你了?你可千万别心软!”

苏念衾沉默了一下,说:“他前天来过。”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挺好的。”苏...不,苏念衾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她挂了电话,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那个男人,固执得像头牛,怎么会轻易放弃?

她走出院子,下意识地朝那家民宿的方向看了一眼。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走了过去。她告诉自己,只是去看看。毕竟夫妻一场,她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她向民宿老板打听,老板说:“哦,住203那个江先生啊,他已经两天没出门了。我叫他他也不应,也不知道怎么了。”

苏念衾的心猛地一沉。

她要来备用房卡,打开了203的房门。

房间里一片昏暗,窗帘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气。江屿白就躺在床上,脸色通红,嘴唇干裂,眉头紧锁,似乎非常痛苦。

苏念衾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这个傻子!】

她心里骂了一句,但身体已经诚实地行动起来。她找来毛巾,用冷水浸湿,敷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又去楼下药店买来退烧药和温度计。

喂药的时候,江屿白很不配合。苏念衾只好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连哄带骗地让他把药吃了下去。

靠在她怀里的时候,江屿白似乎闻到了熟悉的栀子花香,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呢喃道:“念衾,别走……”

苏念衾的手僵住了。

她看着他烧得通红的俊脸,看着他眼角的脆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还是被触动了。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陪了他一夜。

第二天清晨,江屿白醒来时,感觉头脑清醒了很多。他一睁眼,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苏念衾。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她恬静的睡脸上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江屿白的心脏,在这一刻,跳得又快又乱。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又怕惊醒她。

就在这时,苏念衾的睫毛动了动,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醒了?”苏念衾先开了口,声音因为一夜没睡而有些沙哑。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烧退了就好。我给你买了粥,记得吃。”

说完,她就要走。

“念衾!”江屿白一把拉住她,这一次,他没有再放手,“谢谢你。”

“不用谢。换做任何一个朋友,我都会这么做。”苏念衾试图抽出自己的手。

“我们不只是朋友!”江屿白固执地看着她,“我们是夫妻!”

“很快就不是了。”

“我不同意离婚!”江屿白猛地坐起身,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虚弱的身体,一阵头晕目眩,“我死也不同意!”

苏念衾看着他这副样子,又心疼又好气。

“江屿白,你这又是何苦?”

“不苦。”江屿白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只要能把你追回来,多苦都值得。”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这里,以前被猪油蒙了心,被工作塞满了。现在,它空了。念衾,你回来,把它重新填满,好不好?”

他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卑微和恳切。

苏念衾的心,乱了。

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我……我去给你把粥热一下!”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江屿白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知道,她的心,已经开始松动了。

从那天起,江屿白的“追妻”策略发生了改变。他不再偷偷摸摸地对她好,而是变得光明正大,甚至有些……死皮赖脸。

他不再住在民宿,而是直接在苏念衾隔壁租下了那间空房子,成了她的邻居。

他每天雷打不动地为她做三餐,苏念衾不做,他就端着饭菜,可怜巴巴地站在她家门口,像一只被遗弃的大金毛。

“念衾,我胃不好,医生说要按时吃饭。我一个人吃不下,你就当可怜可怜我,陪我吃一口吧?”

苏念衾起初还能狠下心拒绝,但次数多了,看着他那张因为生病而消瘦的脸,终究还是不忍心。

于是,从一起吃饭开始,他慢慢地渗透回她的生活。

他会借口自己家里的网络坏了,跑到她家来蹭网办公。然后就赖在她家的沙发上,不走了。

他会说自己新买的洗衣机不会用,把自己的衣服抱过来,让她教他。苏念衾不理他,他就故意把洗衣液倒得到处都是,最后还是苏念衾无奈地帮他收拾残局。

苏念衾要去进货,他就自告奋勇当司机兼苦力,鞍前马后,毫无怨言。

那个叫阿泽的男生再来找苏念衾,江屿白就立刻化身“江三岁”,用各种幼稚的手段宣示主权。

阿泽夸苏念衾的陶艺有灵气,江屿白就在旁边幽幽地说:“那当然,我太太可是很有天赋的。”

阿泽给苏念衾带了自己烤的饼干,江屿白第二天就带来了米其林三星的甜点,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阿泽被他挤兑得脸红脖子粗,最后落荒而逃。

苏念衾被他气得哭笑不得:“江屿白,你幼不幼稚?”

“幼稚。”江屿白坦然承认,然后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但我怕。我怕你被别人抢走。”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带着熟悉的气息。苏念衾的身体一僵,却没有立刻推开他。

“念衾,你看看我。”江屿白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的我,是个混蛋,是个只懂得工作的机器。是我把你对我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是我亲手把你推开的。”

“这两个月,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没有你的家,只是一个房子。没有你的我,什么都不是。”

“你做的每一个杯子,画的每一幅画,我都看了无数遍。我才发现,我错过了你那么多的美好。我嫉妒每一个能看到你笑容的人。”

“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追你一次,好不好?这次,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让她觉得又痒又麻。

苏念衾的心,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圈圈涟漪。

她承认,她动摇了。

她忘不掉那七年的感情,也无法否认,眼前这个男人,正在用他全部的力气,试图挽回她。

她看到了他的改变。他开始学着关心她的情绪,尊重她的事业,笨拙地融入她的生活。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江总,他只是一个爱着苏念衾的,叫江屿白的男人。

“江屿白,”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你让我……再想想。”

这一句“再想想”,对江屿白来说,已是天籁。

他欣喜若狂,把她抱得更紧了。

“好,你想多久都行。一天,一个月,一年,一辈子,我都等。”

接下来的日子,江屿白更是把“二十四孝好老公”的准则发挥到了极致。

苏念衾要参加一个重要的陶艺大赛,作品进入了最后的烧制阶段,需要连续几天几夜守着窑炉。

江屿白就陪着她,寸步不离。他给她准备好一日三餐,提醒她喝水,在她打瞌睡的时候,用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开窑那天,所有人都很紧张。

当那件名为《破茧》的作品被完美地取出来时,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

那是一个造型奇特的瓶子,瓶身布满了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破碎,但从裂纹中,却生长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翅膀舒展,充满了新生的力量。

这件作品,是苏念衾对自己这段时间的总结。

它获得了大赛的金奖。

颁奖典礼上,苏念衾站在聚光灯下,手捧奖杯,自信而美丽。

主持人问她:“苏小姐,这件《破茧》如此惊艳,请问您的创作灵感来源于什么呢?”

苏念衾拿着话筒,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落在了台下那个一直深情注视着她的男人身上。

她笑了笑,说:“我的灵感,来源于我的生活,来源于一段……失而复得的感情。它告诉我,有时候,破碎,是为了更好的重生。”

台下,江屿白听着她的话,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知道,她原谅他了。

典礼结束后,江屿白在后台找到了苏念衾。

他一言不发,只是走上前,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念衾,谢谢你。”

“应该是我谢谢你。”苏念衾靠在他怀里,轻声说,“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也谢谢你,让我找回了自己。”

江屿白捧起她的脸,低头,印上了一个克制而深情的吻。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失而复得的珍重和喜悦。

他们和好了。

但苏念衾没有立刻跟他回去。她说,她喜欢这里的生活,她的工作室也在这里。

江屿白二话不说,第二天就办理了工作调动,将自己的事业重心,彻底转移到了这座海滨小城。他甚至推掉了一个可以让他名声大噪的国际项目,只为了能每天陪在她身边。

公司的合伙人都骂他疯了。

江屿白却说:“以前我以为事业是全部,现在我才知道,老婆在的地方,才是家。”

他用实际行动,证明着自己的改变。

他学会了做饭,学会了做家务,学会了欣赏她的每一件作品。

他支持她所有的决定,鼓励她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他们的家,从那个冰冷的豪宅,搬到了这个充满阳光和花香的小院。

江屿白亲手为她扩建了工作室,还在院子里为她搭了一个玻璃花房。

他们的生活,充满了烟火气,也充满了爱意。

一年后。

在他们初遇的那棵梧桐树下。

江屿白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一枚他亲手设计的戒指。戒指的造型,是两只交颈的天鹅,守护着一颗璀璨的钻石。

“苏念衾女士,”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郑重而虔诚,“以前,我跟你求过一次婚,我说,我要让你当一辈子被我捧在手心里的宝。我食言了,我把你弄丢了。”

“现在,我想重新跟你求一次婚。我不能保证未来的每一天都风平浪静,但我可以保证,我的手,会永远牵着你。我的心,会永远向着你。我会尊重你,支持你,爱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所以,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苏念衾看着他,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江屿白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深深地吻了下去。

阳光透过梧桐树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温暖而美好。

不远处,仿佛还能听到大学校园里清脆的下课铃声。

从校服到婚纱,他们走了七年,又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真正学会了如何去爱。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又是一个寻常的傍晚。

苏念衾在工作室里打磨着一件新的作品,江屿白则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老婆,今晚想吃糖醋排骨还是红烧肉?”江屿白探出头来问道。

“都想吃怎么办?”苏念衾笑着说。

“那就都做。”江屿白一脸宠溺,“谁让你是我老婆呢。”

苏念衾放下手里的工具,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江屿白。”

“嗯?”

“我爱你。”

江屿白的身子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我知道。”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苏念衾,我更爱你。用我余下的全部生命。”

窗外,晚霞满天,将整个小院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厨房里,饭菜的香气和爱人的呢喃交织在一起,谱写出最动人的家的乐章。

真正的甜宠,不是一开始就完美无缺,而是在经历过风雨后,依然能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将平凡的日常,过成最美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