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不再恋爱脑!重生后我选事业线,渣夫流放,我晋封固伦公主!

发布时间:2025-09-09 18:47  浏览量:1

我不救驸马后,太子他慌了

重生回到刺客袭来那一刻,我没有像前世那样为驸马挡刀。

反而转身扑向太后,结结实实挨了一剑。

剧痛中我看见驸马错愕的脸,和太子骤然变色的神情。

前世驸马功成名就时赐我毒酒,说白月光才配做他的正妻。

这一世我要他眼睁睁看着,他求之不得的从龙之功——

如何被我这个“弃妇”轻轻松松,握在手中。

利刃破空的风声,裹挟着宴席上酒肉与熏香混杂的甜腻气味,再一次撕裂了她的感知。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个瞬间都清晰得残忍。舞姬的惊叫卡在喉咙里,大臣们惊恐扭曲的脸庞,御前侍卫仓皇拔剑时金属与鞘口的刺耳摩擦…还有那一点寒芒,淬着冰冷的杀意,直刺向她身侧那个曾让她掏心掏肺、最终却赐她穿肠毒酒的男人——驸马,陆允。

前世就是这样。她像被无形的线牵动的木偶,想也未想便合身扑上。那柄长剑洞穿她的肩胛,剧痛席卷全身,血溅了他满身。

他活了下来,凭借她这“救夫”的壮举,赢得了帝后更深的怜惜与愧疚,官途坦荡。而她缠绵病榻数月,换来的不过是他几句敷衍的慰问,以及日后功成名就时,一杯了断她碍眼存在的鸩酒。

他执着白月光的手,语气温柔却字字如刀:“青韵,你很好,只是她更需要这个位置。你放心去,侯府主母的尊荣,我会让她替你享尽。”

尊荣?她那时躺在冰冷的榻上,五脏六腑如同被烈火灼烧,只剩蚀骨的恨与嘲。

意识涣散又重聚,她回来了。回到这决定命运的岔口。

扑向他?救他?

不。

电光石火间,沈青韵的目光越过陆允瞬间绷紧、已隐约透出等待姿态的身体,直直射向不远处凤座上面色微白、却犹自维持镇定的太后。

就是现在!

所有的念头压缩成一个无比清晰的指令。她身体里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力量,猛地扭转身形,非但没有迎向那刺向陆允的剑锋,反而朝着太后的方向踉跄扑去,用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将自己的后背,彻底暴露给了那柄致命的凶器。

“太后小心!”

她的惊呼与利刃割裂皮肉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种远比前世记忆中更尖锐、更深刻的剧痛,从右肩下方悍然炸开,瞬间攫取了她的所有呼吸。力量被迅速抽离,她软软向下倒去,视线因疼痛而模糊涣散。

然而就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她依然强撑着,用尽最后一丝清明,精准地捕捉到了她最想看到的画面——

陆允脸上的从容与那点微不可察的期待彻底凝固,碎裂成一种全然出乎意料、甚至带着几分愚蠢的错愕。他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会扑向另一个方向,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像个无人配合的可笑配角。

而更远处,原本端坐、面沉如水的太子萧景衍,竟猛地站了起来,打翻了案上金樽,琼浆玉液泼洒一身也浑然不觉。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怒,那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钉在轰然倒地的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

值了。

沈青韵放任黑暗吞噬自己,唇角极浅地、近乎无声地勾了一下。

再醒来,首先感知到的仍是那磨人的痛楚,密密匝匝地从后背蔓延开来,但比昏迷前已缓和许多。鼻息间是清苦的药香,取代了记忆中血与泪的咸腥。

触目所及是织金绣凤的云罗帐顶,陌生又透着难以言喻的威仪。

“公主,您醒了?!” 守在一旁的侍女声音里带着哭腔,是她的心腹缀锦。她小心翼翼地将温热的参汤喂到她唇边,“您吓死奴婢了…万幸,万幸您醒了!”

沈青韵就着她的手啜了几口,润了润干涸得发痛的喉咙,声音沙哑:“这是…何处?”

“回公主,是慈宁宫的暖阁。太后娘娘旨意,说您伤重不宜挪动,让您就在她宫里养着。” 缀锦压低声音,难掩激动,“太医说您福大造化大,那剑锋再偏半分,可就…可就…阿弥陀佛!”

慈宁宫…太后的地盘。

沈青韵心下稍安。第一步,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

“刺客…”她轻声问。

“都拿下了!听说当场格杀了好几个,活捉的也咬毒自尽了,是死士。” 缀锦声音压得更低,“陛下震怒,下令彻查呢。”

沈青韵闭了闭眼。自然查不到什么,前世直到她死,这桩刺杀也只是桩无头公案。但谁受益最大,她死过一回,心里早已明镜似的。

帐外传来轻微响动,似是宫人行礼。

缀锦忙起身,片刻后,引着一人进来。

沈青韵抬眸,对上一双深沉难辨的眼。

是太子萧景衍。

他换了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立在榻前数步之远,沉默地注视着她。那双眼睛里没有了那日的惊怒,只剩下一种审度的、复杂的平静,但在那平静之下,似乎又涌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暗流。

“太子殿下。” 沈青韵挣扎着想行礼,牵动伤口,轻轻吸了口冷气。

“不必多礼。” 萧景衍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太医嘱咐,你需静卧。”

“谢殿下关怀。” 她垂下眼睫,掩去所有心思。

内侍搬来绣墩,萧景衍撩袍坐下,距离不近不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储君威仪与距离感。

“孤奉父皇与皇祖母之命,前来探望。皇祖母受惊过度,凤体欠安,方才服了安神汤歇下了,特意让孤来看看你可醒了。” 他语气平稳,像在陈述一件寻常公务,“此番,你护驾有功,父皇与皇祖母感念在心。”

沈青韵微微颔首,语气虚弱却清晰:“当时情急,臣妹只是本能反应,不敢居功。太后娘娘万安,便是天下之福。”

萧景衍静默片刻,目光在她苍白却平静的脸上停留一瞬。眼前的沈青韵,似乎和以往那个围着陆允转、略显浮躁娇纵的皇妹,有些不同了。

“本能反应?”他重复了一遍,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探究。

沈青韵心头一凛,知道这位太子绝非易与之辈。她抬起眼,眸中漾起恰到好处的水光与后怕,声音微颤:“是…当时那剑光骇人,臣妹吓得慌了神,只瞧见太后娘娘近处似有寒光闪动,便什么也顾不得了…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她将行为归结为惊吓之下的误打误撞,合情合理。一个为情痴狂的女子,突然做出迥异的选择,总需要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恐惧,是最好的掩饰。

萧景衍看着她眼里的惊惧,那审视的意味似乎淡去少许。他未置可否,只道:“无论如何,结果是好的。你安心养伤,御药房会用最好的药,不会让你留疤。”

“谢殿下。”

他又例行公事地问了几句伤势,嘱咐宫人仔细伺候,便起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沈青韵缓缓松了口气。第一关,算是过了。至少在明面上,她的“救驾”之功,已被定下。

之后几日,汤药如流水般送入暖阁。

皇后亲自来看过一次,说了些褒奖抚慰的话,赏赐了不少东西。后宫几位高位妃嫔也陆续前来探视,言辞亲切,眼神里却多是探究与打量。

沈青韵一律以虚弱应对,低眉顺眼,谨言慎行,将所有锋芒小心翼翼收敛起来。

直到第七日,她最“期待”的人,终于来了。

陆允。

他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锦袍,身姿依旧挺拔俊朗,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郁色和些许不易察觉的尴尬。他走到榻前,看着趴在软枕上、面色苍白的沈青韵,眼神复杂。

有担忧,有关切,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打乱计划的烦躁和不解。

“公主,”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透着一丝干涩,“你…感觉可好些了?”

沈青韵抬眸,静静地看着他。这张脸,曾让她倾心爱慕,最终也让她恨入骨髓。如今再看,心底竟只剩一片冰冷的平静,连恨意都显得多余。

“劳驸马挂心,好多了。”她语气疏淡,听不出喜怒。

陆允似乎被她这平静无波的态度噎了一下。他预想中的哭泣、诉苦、甚至埋怨都没有出现。这让他准备好的满腹安慰与解释,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暖阁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良久,陆允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放缓的温柔:“那日…真是凶险。万幸公主无恙,否则我…”他顿了顿,语气愈发低沉,“只是公主,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涉险了。你若有什么不测,让我…如何自处?”

沈青韵几乎要冷笑出声。

如何自处?前世她为他挡刀重伤,他可没说过半句“如何自处”,只忙着接收各方赞誉,与她那位好表妹、他的白月光柳若烟书信传情,抱怨她伤中脾气古怪,难以伺候。

“驸马言重了。”她淡淡打断他,“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未曾多想。保护太后娘娘,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陆允再次一噎,眉头微微蹙起。他仔细打量着沈青韵,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些许赌气或口是心非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近乎漠然的平静。

这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以前的沈青韵,眼里心里全是他,哪怕他稍稍蹙眉,她都要紧张追问半天。如今她为他(至少他认为是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会如此冷淡?难道真是吓坏了?还是…另有什么缘故?

他忍不住试探道:“话虽如此,可你终究是女子,身娇体贵…其实那日,我本已…”

本已什么?本已计算好角度,只受些轻伤,既能赚了救驾之名,又不会伤及根本?还是本已准备好在她扑过来时,如何表现夫妻情深,最大化这份“牺牲”带来的利益?

沈青韵心底嘲讽愈盛,面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伤痛,轻轻打断他:“驸马,我有些累了。”

直白的逐客令。

陆允脸色微微一变,像是从未受过如此待遇。他盯着沈青韵,见她已阖上眼,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所有话都被堵了回去。他袖中的手微微握紧,最终只能僵硬地道:“那…公主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转身离去,脚步较来时沉重了许多。

沈青韵睁开眼,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背影,眼神冰冷如霜。

改日?不会有改日了。陆允,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又休养了十来日,在太后的坚持下,沈青韵依旧留在慈宁宫。太后的态度日益慈和,赏赐不断,甚至将自己身边得力的嬷嬷拨来伺候她。宫中风向顿时微妙起来。

这日午后,天气晴好。缀锦扶着沈青韵,在慈宁宫后苑慢慢散步透气。

恰逢太子萧景衍前来给太后请安。

隔着一段花径,他看见了她。

阳光透过扶疏的花叶,洒在沈青韵身上。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浅青宫装,未施粉黛,脸色依旧苍白,身形纤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脊背却挺得笔直,缓步而行时,自有一股沉静的气度。

萧景衍脚步顿住,没有立刻上前。

他看着她微微仰头,感受阳光时轻轻眯起的眼,那侧脸线条柔和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韧劲。和记忆中那个总是追在陆允身后、喜怒皆形于色、带着几分娇纵也带着几分浅薄的皇妹,判若两人。

那次刺杀,似乎彻底改变了她。

他想起那日她扑向太后时决绝的背影,想起陆允那错愕难以置信的表情,想起自己当时莫名涌起的惊怒…

内侍低声请示是否上前,萧景衍抬手微摆,静立原地看了片刻,最终转身从另一条路悄然离去。

有些疑问,不必急于一时。有些人,值得再观察。

又过了几日,沈青韵伤势渐愈,已能正常行走坐卧。太后在正殿暖阁召见她,太子萧景衍竟也在座。

“好孩子,快起来,到哀家身边坐。”太后语气慈爱,吩咐宫人给她设座赐茶,“看着气色好了不少,哀家也就放心了。”

沈青韵谢恩,规矩坐下,垂眸敛目,姿态恭顺。

闲话几句家常,太后忽然叹道:“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哀家这把老骨头倒是无碍,只是累得你受了这般苦楚。”

“皇祖母洪福齐天,自有上天庇佑。青韵能为您挡去些许灾厄,是青韵的福分。”沈青韵轻声回答,语气真诚却不谄媚。

太后满意地颔首,看向一旁的萧景衍:“皇帝的意思,青韵这救驾之功,不可不赏。太子,你觉得该如何封赏才好?”

萧景衍放下茶盏,目光转向沈青韵,平静无波:“依儿臣看,皇妹此次忠勇双全,堪为宗室表率。寻常金银珠玉,不足以彰其功。不若擢升其食邑,赐丹书铁券,以示恩荣。”

沈青韵心中猛地一跳。丹书铁券!那可是近乎免死金牌的殊荣,非极功重臣不可得!太子开口便是如此重赏,其用意…

她立刻起身,屈膝行礼:“太子殿下厚爱,青韵万万不敢当!护驾本是份内之事,若因此受此重赏,恐惹物议,青韵心中难安。”

萧景衍看着她,目光深邃:“功过赏罚,自有法度。你应得的,不必推辞。”

太后也笑道:“太子说的是。皇帝也是这个意思。你便安心领受吧。另外,哀家这里还有几样小玩意,给你拿着玩罢。”

又有宫人端上太后的私赏,皆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沈青韵知道再推辞便是矫情,再次深深拜谢:“青韵谢皇祖母、太子殿下隆恩。”

领了封赏,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沈青韵才告退出来。

走到宫门处,却见陆允正站在那里,似乎等候已久。他脸色不太好看,显然已经听说了她受重赏的消息。

“公主。”他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有些低,带着明显的不赞同与焦虑,“丹书铁券非同小可,此等殊荣,只怕过于惹眼,并非好事。公主方才为何不向太后与太子推辞?”

沈青韵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当然不愿她得到这些。她若有了丹书铁券和太后青眼,他还如何像前世那般轻易拿捏她?如何能顺利扶他的白月光上位?

“推辞?”她轻轻重复,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驸马是觉得,我舍命换来的功劳,配不上这些赏赐?还是担心…我得了这些,会碍了谁的事?”

陆允瞳孔微缩,脸色骤变:“公主这是何意?我全然是为公主考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驸马多虑了。”沈青韵冷冷打断他,目光扫过他焦急的神情,心中只觉得无比畅快,“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太后、太子殿下赏下来的,我欣然领受便是。莫非驸马认为,殿下们的决定,有何不妥?”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陆允顿时语塞,脸色青白交加:“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无不便,我便先回府了。驸马自便。”沈青韵不再看他,扶着缀锦的手,径直登上步辇。

车帘落下,隔绝了陆允那张写满不甘与惊疑的脸。

步辇并未直接驶向宫门,而是依着沈青韵之前的吩咐,绕去了御书房外的甬道。

果然,行至半路,便被太子的仪仗拦下。

内侍恭敬传来口谕:“太子殿下请公主移步一叙。”

沈青韵下了步辇,随内侍走到不远处的一座凉亭下。萧景衍负手而立,显然是在等她。

“皇妹似乎料到孤会在此相候?”他转过身,目光如炬,不再掩饰其中的探究。

沈青韵微微屈膝:“殿下若有垂询,青韵不敢不至。”

萧景衍凝视着她,亭中风过,吹起他玄袍衣角,猎猎作响。

“那日刺客目标,看似是陆允,实则剑指母后与孤。”他开口,石破天惊,“你扑向太后,是误打误撞,还是…早有察觉?”

沈青韵心头猛地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此刻才来临。

她抬起眼,迎上太子锐利得几乎能穿透人心的目光,声音清晰而镇定:“臣妹不知刺客目标究竟为谁。”

她看到太子眉梢微挑。

继续道:“臣妹只知,那日席间,陆驸马席位临近太后凤座。刺客若暴起,无论目标是谁,太后凤体皆可能受波及。太后乃国本之尊,不容有失。故而,臣妹只能赌一把,赌扑向太后,能最大可能护住最该护住的人。”

她顿了顿,声音微沉,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至于驸马…臣妹当时,无暇他顾。”

亭中有片刻寂静。

萧景衍的目光在她脸上盘旋,仿佛在衡量她话语中的真假。

无暇他顾。

好一个无暇他顾。

这四个字,轻描淡写地推翻了她过去对陆允所有的痴迷与狂热,透出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清醒。

这与她重伤初醒那日的“惊吓过度”,以及方才在慈宁宫表现出的恭顺柔韧,截然不同。却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勾勒出一个更复杂、更耐人寻味的形象。

萧景衍眼底的审视渐渐化为一种深沉的玩味。

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似是了然,又似是别的什么。

“好一个‘无暇他顾’。”他重复了一遍,目光从她肩上掠过,那里的伤口或许已然结痂,但某些东西,显然已彻底改变。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有些答案,彼此心照不宣,远比彻底挑明来得更有意味。

“你的功劳,孤记下了。”他语气莫测,“日后若有难处,可递牌子入东宫。”

这不是一句空话。这是一个承诺,一个来自储君的、分量极重的橄榄枝。

沈青韵压下心中波澜,深深一福:“谢殿下。”

回到翻修一新、更显轩朗的公主府,沈青韵知道,一切已然不同。

太后的赏赐、太子的青眼,如同最鲜明的风向标,让以往因她痴恋陆允而暗中鄙夷她的权贵们,纷纷换了嘴脸。拜帖和礼物如雪片般飞来。

她并未得意,只吩咐缀锦仔细登记造册,人情往来皆按制处理,不卑不亢。

陆允试图搬回主院,被她以“养伤需静”为由,直接拒之门外。他带来的补品,她照单全收,却连面都不见他一次。

她开始接手管理公主府的产业和陪嫁庄园。前世她一心系于陆允,对这些从不过问,最终大半都落入他和柳若烟手中。如今,她雷厉风行,查账目、换人手,将财政大权牢牢抓回自己手中。

陆允隐隐感到一种失控的恐慌。他几次想寻她理论,都被挡了回来。他甚至抬出孝道,想让她同意接“体弱多病、在京郊别院休养”的柳若烟入府“小住”,方便“照顾”。

沈青韵只冷笑着回了一句:“驸马是想让全京城都知道,你我在陛下太后钦定的婚期内,便蓄了外室?这打的是皇家的脸,还是你陆家的脸?”

陆允顿时哑口无言,脸色铁青地拂袖而去。

时机悄然成熟。

这日,沈青韵递牌子入东宫。

她并未多做寒暄,屏退左右后,将一份看似普通的礼单,呈给了萧景衍。

“殿下,”她声音平静,“此乃臣妹近日整理旧物,无意间发现的一些往来记录,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特请殿下过目。”

萧景衍接过,只扫了几眼,眼神便骤然冷凝起来!

那礼单上所记录的,竟是几批本该在西北军中消耗的紧俏药材和皮革,其最终流向,却几经辗转,与几位朝中要员、甚至牵扯到某位皇子母家的私产,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其中几处关键环节的经手人,竟都或多或少与陆允有所关联!

贪墨军资,结党营私!这是足以掀起朝堂巨浪的重罪!

萧景衍猛地抬眼看她,目光锐利如鹰:“从何得来?”

“有些,是陆驸马书房‘不慎’散落的旧稿。有些,是往日某些想走公主门路之人,‘孝敬’来的奇珍异宝,其价值远超常理,臣妹心中不安,便暗中记下来源,细细查访了一番。”沈青韵语气平稳,“线索散碎,拼凑不易。但若顺藤摸瓜,想必能有所获。”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萧景衍如何不知这其中需要何等缜密的心思与暗中运作的能力!他紧紧捏着那纸礼单,再看沈青韵时,目光已彻底不同。

这位皇妹,哪里是什么痴恋夫婿的深闺妇人?她分明是一把藏在锦绣丛中的、淬利无比的暗刃!

“你欲如何?”他沉声问。

沈青韵抬起眼,目光清亮而坚定:“臣妹只想为君分忧,为朝廷除害。所有线索证据,臣女已暗中整理妥当,殿下若有需,随时可取用。”

她不要亲自出面,她只需将这把最锋利的刀,递到太子手中。

萧景衍凝视她良久,忽然朗声一笑,那笑声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畅快与一丝冰冷的杀意:“好!好一个为君分忧!皇妹且回府静候佳音。”

三日后,大朝会。

风云突变。

太子一脉的御史大夫率先发难,呈上确凿证据,弹劾数位官员勾结贪墨、倒卖军资、结党营私。证据链环环相扣,直指幕后数位皇子及其母家。

皇帝震怒,当庭下令彻查。

雷霆风暴顷刻而至。京中数位高官勋贵被即刻锁拿下狱,抄家之声不绝于耳。

陆允虽官阶不高,但因身处关键环节,且与其中几位核心人物过往甚密,亦被牵连入狱候审。

侯府一夜之间门庭冷落,往日巴结逢迎之人尽数消失。

沈青韵坐在公主府花园的水榭中,悠闲地喂着池中锦鲤。

缀锦匆匆而来,低声道:“公主,侯府老夫人跪在府门外,哭求您念在夫妻情分,救驸马一救。”

沈青韵撒下一把鱼食,看着锦鲤争抢,唇角弯起冰冷的弧度。

“告诉她,朝廷法度如山,本宫一介妇人,岂敢妄议?驸马若清白,自有圣裁。”

又过几日,消息传来,陆允为求自保,在狱中慌乱攀咬,却反而暴露更多破绽,坐实了多项罪名。最终判决革去所有官职功名,抄没家产(公主嫁妆除外),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其白月光柳若烟听闻消息,当夜便卷了细软,与侯府一名护院私奔遁走,不知所踪。

听到这消息时,沈青韵正对着铜镜,簪上一支太后新赏的九凤衔珠步摇。

金芒流转,映得她眼眸清亮璀璨。

前世种种,爱恨痴怨,毒酒穿肠之痛,皆在这一刻,化作镜中一抹平静的笑意。

府外忽有喧哗鼓乐声由远及近,声势浩大。

缀锦满脸喜色地奔进来:“公主!快接旨!宫里来人了!是、是晋封您为固伦公主的圣旨!”

固伦公主,非嫡出而获此封号,本朝罕有,荣宠已极。

沈青韵整理好仪容,从容步出正厅。

宣旨太监笑容满面,高声唱诵。身后宫人抬着数不清的赏赐,鱼贯而入。

她缓缓跪下,听着那昭示着无上荣光的旨意,目光越过煊赫的仪仗,望向庭院上方那片湛蓝高远的天空。

尘埃,终于落定。

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