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艳玲怒怼梅葆玖:《白毛女》不能进学校?你忘了你爹怎么唱的?
发布时间:2025-08-21 19:55 浏览量:2
在我国民间艺术的广袤星空中,秧歌是一颗闪耀的明星,尤其是在北方地区,它广泛流传,深受百姓喜爱 ,具有极强的群众性和代表性。在不同地区,秧歌有着不同的称谓和独特的风格样式,在民间,根据表演形式的差异,踩跷表演的被称为 “高跷秧歌”,不踩跷表演的则是 “地秧歌”,而近代人们口中的 “秧歌”,大多指的就是 “地秧歌”。
旧秧歌作为一种源于中国乡村民俗传统的集体性自发娱乐活动,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和独特的艺术魅力。它的表演形式丰富多样,常常以 “闹剧” 的形式呈现,其中不乏 “插科打诨” 的幽默笑料,演员们通过滑稽的动作、诙谐的语言,引得观众捧腹大笑,为平淡的乡村生活增添了许多欢乐的色彩。
1942 年,在延安文艺座谈会的指引下,一场意义深远的新秧歌运动蓬勃兴起,成为了中国文艺史上的一座重要里程碑。这场运动的核心力量,便是鲁迅艺术学院(简称 “鲁艺”)的文艺工作者们 。他们积极响应号召,深入民间,对旧秧歌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 ,致力于将其转化为一种能够承载时代精神、服务人民大众的新型艺术形式。
鲁艺的文艺工作者们深刻认识到,旧秧歌虽然具有深厚的群众基础,但在内容和形式上存在着诸多与时代需求不相适应的地方。为了使秧歌能够更好地发挥宣传教育作用,他们开始了艰苦的改造工作。在改造过程中,他们深入农村,与农民们生活在一起,观察他们的生活方式、思想情感和审美需求,从中汲取创作灵感。他们还广泛收集民间故事、传说和歌谣,将这些丰富的素材融入到新秧歌的创作中,使新秧歌更加贴近人民群众的生活 。
改造后的新秧歌与旧秧歌在多个层面上存在着显著的差异。在社会功能方面,旧秧歌中的 “骚情” 元素,反映了过去农民对地主的软弱奉迎态度以及无奈苟活的生活状态 。而新秧歌则以 “斗争秧歌” 的崭新姿态出现,强调农村新人、社会新事物和革命新希望,积极宣扬反抗意识和革命精神 。在新秧歌《兄妹开荒》中,就生动地展现了边区人民在大生产运动中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风貌 。哥哥头戴白毛巾,腰系红腰带,扛着锄头,充满阳刚之气;妹妹身着朴素,肩扛扁担,扮相朴实自然 。他们通过欢快的歌舞和精彩的表演,展现了边区群众积极投身生产的新面貌,激发了广大群众的生产热情和革命斗志 。
《白毛女》宛如一座情感的宝库,蕴含着丰富多彩的情感元素 ,这些情感相互交织,共同构成了一个动人心弦的情感世界 。浓烈的亲情在剧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杨白劳与喜儿之间的父女情,是那么的真挚深沉 。除夕之夜,杨白劳冒着风雪,怀揣着给喜儿买的二斤白面和红头绳,满心欢喜地回家过年 ,他那疲惫的脸上洋溢着对女儿的疼爱 。而喜儿,焦急地盼望着爹爹归来,当看到爹爹的那一刻,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欢快地接过白面,让爹爹给她扎红头绳 ,羞涩地和爹爹撒娇 ,这些细节生动地展现了父女之间相依为命的骨肉深情 。
革命的激情在剧中也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王大春等青年,面对地主的压迫和剥削,毫不畏惧,勇敢地挺身而出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自由和正义的追求 ,积极投身于革命的洪流之中 。他们的革命激情,不仅感染了剧中的其他人物,也深深打动了观众的心 。乡邻间的同情也是剧中的一大情感亮点 。当杨白劳被逼债,喜儿被抢时,乡邻们纷纷表示同情和愤慨 ,他们虽然力量微薄,但那份同情之心却无比珍贵 。
隐性的爱情在剧中如涓涓细流,虽不张扬,却也细腻动人 。喜儿与王大春之间的爱情,纯真而美好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爱慕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将他们分开 。喜儿被黄世仁抢走,大春为了救喜儿,历经磨难 。在分别的日子里,他们心中始终牵挂着对方 ,这份爱情成为了他们坚持下去的动力 。坚定的爱国情贯穿全剧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人们不仅要反抗地主的压迫,还要抵御外敌的入侵 。剧中的人物们,无论是八路军战士,还是普通百姓,都怀着一颗炽热的爱国之心 ,为了国家的独立和民族的解放,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
乡村秩序中的怀旧情愫也在剧中有所体现 。杨白劳贴门神,希望能赶走厄运,过上平平安安的日子 ,这一行为反映了他对传统乡村秩序的坚守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喜儿在深山中,回忆起与爹爹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份怀旧之情溢于言表 。而对恶霸地主彻骨的仇恨,则是剧中最为强烈的情感 。黄世仁的种种恶行,如逼死杨白劳、抢走喜儿并奸污她等,激起了人们的公愤 。喜儿对黄世仁的仇恨,如同燃烧的火焰,支撑着她在深山中顽强地生存下来 ,她发誓要报仇雪恨 ,这种仇恨也代表了广大受压迫人民的心声 。
观众们在观看演出时,仿佛置身于那个时代,与剧中人物一同感受着喜怒哀乐 ,他们的情感被充分调动起来 ,或号哭,或诉苦,或咒骂,甚至有人激动得想要动武 。这种强烈的情感共鸣,不仅局限于 “亲历者” ,域外记者贝尔登也深受感动 ,这充分证明了《白毛女》中 “有情” 的渗透力是何等强大 ,它打破了 “民族国家” 的界限,抵达了普遍适用的人性情感深处 ,让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人都能从中感受到情感的力量 。
《白毛女》不仅具有丰富的情感内涵,还蕴含着深刻的社会教益。剧本的多次改动,充分体现了其对时代发展方向的敏锐把握和对农民固有思想意识的教育意义 。其中,“黄世仁应当枪毙” 这一重要改动,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当时的社会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这一改动预示着时代的发展方向,彰显了人民群众对正义的追求和对压迫者的坚决反抗 。
枪毙黄世仁的情节,是全剧的高潮之一,也是社会教益的集中体现 。这一情节以群众的呼声来明确表达,充分体现了人民群众的意愿和力量 。同时,区长的耐心劝导、顺应民意、依法行事,也显示出革命权威的合法性 。通过这一情节,观众深刻认识到,革命不仅仅是个人的反抗,更是一场有组织、有领导的正义斗争 ,只有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才能推翻旧制度,建立新社会 。社会题旨通过歌剧这一独特的艺术形式,如同一颗颗种子,播撒在观众的心中 。歌剧表演开放与流动的创作历程,使得其思想主题能够不断地变异、吸纳、适应 ,进而积淀为承载着丰富意蕴的故事。
新中国成立初期,歌剧《白毛女》如同一颗璀璨的明星,闪耀在国际舞台上 ,成为了向世界展示中国文化和革命精神的重要窗口 。它在世界多地演出,所到之处,无不引起轰动,收获了无数赞誉和奖项 ,成为了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一张亮丽名片 。
1951 年,《白毛女》剧本荣获斯大林文学奖二等奖 ,这一奖项的获得,不仅是对《白毛女》艺术价值的高度认可,更是让它在国际上声名远扬 。1950 年,由东北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电影《白毛女》,在 1951 年 7 月的捷克斯洛伐克第六届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中,荣获第一个特别荣誉奖 。这部电影以其深刻的思想内涵、精湛的表演和独特的艺术风格,征服了国际评委和观众,让世界看到了中国电影的魅力 。
中国戏剧团在 1955 年访问法国时,演出了歌舞剧《白毛女》 。法国作家韦科尔在观看演出后,对其高超的艺术水平惊叹不已 。他在发表于 1955 年 10 月号《北斗》中的文章中指出 ,这部歌剧用一种呼吁中国民众觉醒的方式表达农民的疾苦 。它不仅仅是旧剧里所包含的爱情故事,还具有现实主义的内容,兼备柔情和激情,同时还有丰富的内容结构、鲜明的人物形象等 。这些评价,充分体现了《白毛女》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和艺术价值 。
《白毛女》还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在多个国家发行 ,并以歌舞剧、话剧、芭蕾舞剧、电影等多种表演形式,在苏联、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及法国、日本等国家得到广泛欢迎与传播 。在 20 世纪六七十年代,它逐渐扩散到以英语国家为主的西方社会,直到今天仍有重要影响 。它成为了迄今为止世界影响最大的一部中国红色经典,在 70 余年间的历史进程中,持续不断地把新中国形象传播到世界各地 。
日本松山芭蕾舞团对《白毛女》的改编和演出,更是成为了中日文化交流史上的一段佳话 。1952 年,3 名日本国会议员前往莫斯科参加国际经济会议时,绕道访问了中国 。其中一位名叫帆足计的议员,看到电影《白毛女》后深受感动,回日本时向周恩来总理要了电影拷贝 。帆足计把带回来的影片交给了日中友好协会,从此,这部来自中国的电影开始在日本的礼堂、小棚子悄悄上映 。清水正夫和松山树子夫妇看到电影后,被深深打动,决定把这个故事改编成芭蕾舞 。
1955 年 2 月 12 日,芭蕾舞剧《白毛女》在日本首演,女主人公由松山树子扮演 。这次演出引起了巨大轰动,受到了日本观众的热烈欢迎 。1955 年 9 月,松山树子访问北京,并出席了国庆节的活动 。在宴会上,周总理领着中国歌剧和电影《白毛女》的扮演者王昆、田华来到松山面前,三个 “白毛女” 同框,留下了一张珍贵的合影 ,这张合影也成为了中日文化交流的经典瞬间 。
苏联、东欧各国也纷纷将《白毛女》剧本翻译成本国语言,并根据本国习俗加以改编与排演 。在 1951 年捷克文版的话剧《白毛女》中,曾出现杨白劳到地主黄世仁家后脱下大衣挂到衣架、喜儿与大春这对未婚夫妻见面亲嘴的 “捷克式” 场景 。虽然这些场景与旧中国的实际情况有所不同,但一个受尽地主压迫与侮辱的女子最终得到解救的精彩故事,所产生的情感震撼与审美力量却依然在剧中存在 ,并不影响本国观众对弱势人群的同情与对反抗压迫剥削精神的认同 。
新时代争议梅葆玖曾经提出,《白毛女》等样板戏不宜进入学校。他觉得样板戏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不能完全代表京剧艺术的精髓,而且在学校教育中,过多引入样板戏可能会让学生对京剧艺术的理解产生偏差,无法全面接触和领略传统京剧丰富多样的魅力与深厚内涵。
裴艳玲听到此观点后坚决反驳。在她看来,梅葆玖的说法实在不该。她直言,梅兰芳先生当年积极响应时代号召,对现代戏包括类似样板戏风格的剧目进行尝试与创新。比如,梅兰芳先生曾参与编演表现现实生活的京剧,像《孽海波澜》《邓霞姑》等时装新戏,这些作品和样板戏在反映时代、贴近生活方面有着相似的追求。梅葆玖不应忽视自己父亲在戏曲创新与紧跟时代步伐上所做的努力,却对样板戏进入学校这般反对。
样板戏本身在艺术上有其独特价值。其音乐创作将传统京剧的韵味与现代音乐元素巧妙融合,像《智取威虎山》里杨子荣的经典唱段,旋律激昂振奋,既保留了京剧唱腔的特色,又加入新的节奏与和声,让观众更易产生共鸣。表演形式上,样板戏也有大胆革新,融入了更多的舞蹈和写实性表演,使舞台呈现更加丰富生动,这对吸引年轻观众、传播京剧艺术有着积极作用。从传承角度讲,学校是文化传承的重要阵地,样板戏进入学校,能让学生接触到不同时期的京剧成果,了解京剧艺术在时代变迁中的发展脉络,丰富他们对京剧艺术的认知,激发对传统文化的兴趣,不应该被排斥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