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是天上掌管花草树木的女仙

发布时间:2025-05-22 23:29  浏览量:5

我是天上掌管花草树木的女仙。

这日天界太子带回一位女子,说是他凡间历劫的妻。

据说那女子身份还不一般,不知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后裔。

他们在一起分分合合爱来爱去,搅得六界都不得安宁。

我与其余人一道吃瓜。

我本以为乐子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那日,二人闹别扭,女子躲入我的花圃之中。

太子为逼她出来,竟纵神火烧了我的花圃和宫殿,还波及了青丘之主托我看顾的药草园。

我扔下瓜子,拍了拍手,抄起我的花锄。

狗男女!

敢毁我花圃,看我今日不锄死你们才怪!

1

天帝来的时候,他的好大儿已经被我逼到了诛仙台。

“素玉!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天帝很激动,他一边劝我,一边试图去拉他的好大儿。

我用锄头抵住太子的心口,回头冲他老子认真回答。

“做掉你儿子啊,你看不出来吗?”

天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拍着胸口,急呼呼的喘着气。

“不知我儿做错了何事?”

我将花锄往上移了移,他儿子离诛仙台又近了一步。

“他毁了我的芙蓉殿。”

“我立刻派人重修!”

“他烧了我的花圃。”

“我......”

“他还毁了青丘之主的药草园。”

“......”

天帝沉默了。

他知道我那花圃里的花可不是普通的仙花仙草,而那药草园里的药草更是青丘那位从六界各处苦寻来的。

二者选其中所废的修为与心血,不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说完的。

而且青丘那位,脾气出了名的不好。

我见他不说话,直接将锄头压在那癫公太子的脖颈上。

“你可还有话要对我说?”

天帝摆了摆手,面上满是颓然。

锄头底下的癫公不行了,他扭着身子,拼命的喊。

“父君!救我啊!她就是个疯子!”

锄刃压迫着他喉咙,他喊的有些艰难。

真是不乖,我人还在这,一锄头就能将他送下去,他还敢明目张胆骂我疯子。

我有些生气,但我是个好仙,我好心跟他说:“你爹不要你喽。”

那癫公闻言瞪大了眼睛,使劲扭动着,妄图从我锄头底下挣脱出来。

发现根本无法使用法术,蛮力又不行,开始扯着嗓子喊。

“父君!你救我啊!你难道要放弃我吗?!”

天帝背过身去,似是不忍再听。

“父君!你不是天帝吗?你为何不肯救我!”

“你杀了这个疯子啊!”

我掏了掏耳朵,有点吵。

那癫公一直在喊。

“父君!你在害怕什么!”

“区区一个兰花妖和一只臭狐狸!!”

“你居然害怕了!”

“你枉为天帝!”

天帝脸色涨红,“你闭嘴!”

“你这个蠢货!我怎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跟一个身份不明的凡间女子不清不楚的,搅得六界不得安宁。”

“你爹我身为天帝,还有点面子,所以六界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做的错事,我都忍了。”

“但你为了找她,居然敢毁了素玉的花圃!”

“素玉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嗯?说我呢?

我是什么人?

我准备支起耳朵听一听,结果天帝看见我,突然噤了声。

切!不说就不说,我也没有很想听。

天帝喘口气,又指着他儿子骂。

“还有那药草园!你也敢碰?”

“我只能说素玉把你打下诛仙台,是她下手轻了!”

“要是青丘那位,你的神魂我都保不住!”

那癫公被他爹一番话,气的脸红脖子粗。

“你这是夸大其词!”

“说到底,你还是害怕得罪人!”

“懦夫!你就是个懦夫!”

天帝被这不孝子气的头晕,他气息混乱。

“造孽啊!是我把你惯坏了!”

“素玉,你看着办吧!”

癫公发现他爹是真的不管他后,开始慌了。

“父君!父君救我!儿子方才都是气话!”

“父君!”

“啧,声音跟破锣似的,难听!”

我一锄头捣下去,癫公坠入诛仙台。

我长舒一口气。

“终于清静了。”

我回头,看见天帝,他好像沧桑了许多。

我实在好心,不忍见他这样,便安慰他:“别伤心,你瞧,无人再嘲笑你有一个癫公儿子了。”

天帝:“......”

我又给他支个招。

“你和天后再生个女儿。”

“别生儿子了,都是癫公怎么办?”

话音刚落,那凡间女子扑到诛仙台旁边,大声喊道:“龙轩!你别丢下我!”

我说了我是个好心的仙。

于是我按照她的意愿,一锄头也将她送了下去。

抬头就看见天帝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我疑惑:“?”

“我觉得你所言甚是,还是抓紧时间生个女儿吧。”

我点头,又想起那女子,“还得好生教导,不然成颠婆了也不好。”

天帝:“......”

2

天界八卦传的很快,不过半天,都知道我将太子和那女子扔下诛仙台了。

好多仙子都来悄悄看我。

而我站在花圃废墟前捶胸顿足。

我后悔了。

我就应该把他打一顿再扔才对。

我躺在树杈上,仙子们的小声嘀咕传到了我耳朵里。

“素玉上仙居然敢这么做?不怕天帝和天后降罚吗?”

“怎会,天后早就厌烦太子如此行径,巴不得素玉上仙这么做,说是历练他,左右死不了。”

“若是天帝敢如此,素玉上仙估计把他也扔下诛仙台了。”

那位发问的小仙子很是惊讶。

“上仙这么厉害吗?”

另一位小仙子压低声音压低道。

“你不知道,素玉上仙原本是人间某仙门的弟子,仙门被屠,她凭一己之力,灭了仇敌满门。”

“听说她当时飞升时,正和那仇敌最厉害者打斗,结果雷劫劈下来,二人都飞升了。”

“于是素玉上仙不顾雷劫带来的重伤,以整副仙身为祭,借了上古神力,硬是将那仇敌于天界入口处击的魂飞魄散,她自己也差点魂消。”

“还是青丘之主废了半身修为,连同其他仙人一起救回来的。”

“所以素玉上仙谁也不怕,哪怕是天帝,要是越了她的雷池,她也照揍不误。”

“而且独独素玉上仙种的花草有祛除魔气之效。仙人除魔难免沾染魔气,他们都去求素玉上仙赐花。”

“甚至妖界都曾派人来取花,所以青丘之主才将药草交给她照看。”

“所以说啊,仙界惹谁也不能惹素玉上仙。”

小仙子惊呼,“竟是如此!”

“但是,素玉上仙从不多问其他的事,为人最是好心。不过你若是求她,需讲真话,因为她一定会遵照你的请求去帮你。”

“这样啊,那素玉上仙真是位好仙人。”

那位小仙子有荣与焉:“自然,我是小花灵,我们素玉上仙自然是最好的。”

“而且你有没有觉得,没了太子,仙界突然舒心好多?”

那小仙子眼睛一亮,“还真是!素玉上仙真是做了好事!”

我躺在树杈上听的开心。

于是我翻下树去,各送给她们一朵花。

花里注有我的灵力。

两位小仙子很高兴,脸蛋红扑扑的。

我没忍住,摸了两把。

我手下的小花灵就是可爱。

至于她们说的,倒是提醒了我。

那家伙的药草园,我还没给他个交代呢。

3

青丘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之前种下的花,如今都已长成。花树下好多小狐狸凑在一起玩,我远远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轻车熟路的去了澍泽的住处。

进门就瞧见他胳膊支着脑袋斜靠在床上,衣裳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发丝垂到床沿,跟缎子似的。

见我来,他半坐起来,衣襟下滑,露出精壮白皙的胸膛。

我一时晃了眼。

“素玉仙子看哪呢?”

我抬头,澍泽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伸手指了指他露出的胸口。

“看那呢。”

“你倒是坦诚。”

他轻叹口气,状若无意将衣襟扯得更散了。

我走上前,将他衣襟拢了拢:“小心些,别得风寒了。”

澍泽:“......”

“你总有让人闭嘴的本事。”

他从床上下来,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一直盯着他胸口瞧。

澍泽挡住我的眼,无奈道:“别看了。”

我拉下他的手,趁机贴上了他的胸口。

很好,修为更差了,灵力运转更不比从前。

我恨恨道:“当日就该引天雷直接劈了那群道貌岸然的狗贼!”

他将我的手拿下来,拍了拍我的头。

我复又贴上他胸膛,灵力顺着手掌钻进他的身体里。

“你别动。”

他乖乖没动。

片刻,我摸他脉门,灵力运转好多了。

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我抿抿唇,“抱歉。”

“怎么?”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如此虚弱。”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

“道歉做什么?师兄救护师妹,天经地义。”

我提醒他,“你早已被逐出师门了。”

他顿了顿,手上加重力道,将我头发揉乱。

咬牙着冷笑,“我就说师妹这张嘴啊!”

我从善如流,“抱歉,师兄。”

临走时,我告诉他,天界太子把花圃和药草园毁了。

澍泽脸色有点冷,我又开口,“我当着他爹的面,将他和那女子扔下去了。”

澍泽扯出一个笑,“像你是能做出来的。”

“那些药草,若是不好寻,我再......”

澍泽摆摆手,“无妨,不好寻的都在青丘,天界那些,只是幌子而已。”

我点点头,“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美人卧榻,冲我点头,“去吧。”

4

出了青丘,我面色陡然冷了下来。

澍泽的经脉,比我想的要虚弱。

我想了想,去了慈弗老仙君处。

老仙君听闻我的来意,他捋着胡子沉吟道:“仙子不妨等上片刻,我须重新配药炼制。”

我感激行礼:“那就有劳老仙君了。”

我从袖中取处一株小兰花递给他,“这是我花圃里养的兰花,还请老仙君收下。”

慈弗惊了一瞬,“仙子这是作甚!这,这实在过于贵重了。”

我又行一礼,“劳烦老仙君炼药,已是素玉叨扰,这花您且收下,当是谢礼罢。”

慈弗笑逐颜开,脸上的皱纹挤到一起。

“既如此,老夫就不客气了!”

我弯唇一笑,“那便再好不过。”

我将慈弗炼制的药送到青丘时,澍泽并不在,听说是去了婆傩山寻一味药。

“你可知你们大人所寻何药?”

小狐狸元七懵懵的冲我摇头,“不知。”

我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将药瓶递给它,“这药劳烦你盯着你家大人吃下去。”

元七捧着药瓶乖巧点头。

我逗它:“你就不怕这是毒药吗?”

它摇头,圆圆的眼睛里满是对我的信任,“大人说了,即便所有人都害他,素玉仙子也不会害他。”

我挑眉。

啧,澍泽这只老狐狸。

5

我扛着花锄站在被毁坏的花圃前一动未动。

身边的小花仙子拎着铲子,提着水桶,身上的怨气瞧着比死了三天的鬼都大。

“都怨太子,你瞧瞧,原本好好的花圃都成什么了?”

“他以为这些足以祛除魔气的花是随随便便就能种出来的吗?还不是我们上仙以自身灵力滋养,一株花得耗费多少灵力,他知道吗!”

“就是!还敢出言侮辱上仙,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他爹都不敢这么对上仙说话!”

“身为太子不好好精尽法力,以防魔族来犯,偏偏耽于情爱,搅和的六界都不得安宁。”

原本还只是小花仙们悄悄埋怨,结果引起路过的仙共鸣,站在花圃前一块唾弃太子。

“天帝英明神武,天后聪颖端庄,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拎不清的蠢货!”

这是苦太子久矣的碧吾仙君。

他有只灵宠孔雀,结果太子为了讨心上人欢欣,拔了孔雀的毛给那女子做了件羽衣。

漂亮的孔雀成了秃了毛的鸡,那几天,碧吾仙君气的在天帝宫里撒泼打滚,直到天帝将羽衣还回,还把太子提溜到碧吾面前让他揍了一顿,又许了他不少好处,碧吾才勉强接受。

“耽于情爱就算了,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家话本子里为一人屠天下人,那女子躲入凡间乡村不出,结果屠了我治下三镇的人逼她现身!乡野凡人何其无辜!”

青云上仙说这话时,紧咬着牙,眼睛通红,死死的掐着腰间的佩剑。

“要不是天帝亲去冥府,请冥君催动轮回镜,逆转光阴,我当日必将那蠢货打个魂飞魄散!”

我插了句嘴,“结果逆转光阴把他这事遮过去了,旧事重演,毁了我的花圃和宫殿。”

青云上仙冷笑,“果然,逆转光阴又如何,照样心性狠辣,愚钝顽劣。”

耳边骂太子之声不绝,我偏头看向躲在一角的天帝跟天后,拎着花锄走向他们。

天帝站在天后身前,抬手挡住脸,躲闪道:“你揍了我儿就不能揍我俩了哦。”

我:“......”

“都听见了?”

我看着面前耷拉着脑袋的二人。

“我的宫殿好说,花圃打算如何修整?”

天帝抬头看看我,又低下头,整个人唯唯诺诺,慌里慌张的,“就......修整.....啊!”

我看着难受,一锄头将他拄到一旁。

“不知太子两位打算如何处置?”

天后叹了口气,温柔端庄的人此刻脸上满是疲惫。

“是我们的过失。”

天帝慢慢挪过来,点着头附和天后,“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

我看了他们一眼,“所以?”

天帝深吸一口气,“我......。。”

“我准备剥了他的仙魂。”

天后此话一出,天帝愣住了,我正了神色,“当真?”

天后决绝长叹,眼底透出一位母亲的绝望,“当真。”

我默了默,“如此便罢。”

6

“待太子回来,天后要剥他的仙魂,这事仙界可传遍了。”

我拿着命格簿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早该如此。”

司命星君被我的话噎了一下,“还得是你。”

“剔除仙骨说不定还能重塑,辅以法力丹药,或许还有几分重新成仙的可能。

若是直接剥离仙魂,那不仅彻底断了成仙的路子,而且灰飞烟灭,连魂都聚不起来。六界之内,生生世世查无此人。”

我换了另一本命格簿,顺嘴敷衍他,“你说得对。”

司命:“......”

“你查看那癫公太子的下界身份做什么?”

我合上命格簿,诚恳道:“在凡间做掉他。”

司命:“......”

他没再说话。

甚至主动帮我翻找。

查到之后,我将另一株小兰花送给他。

司命小心护着兰花,提醒我,“量力而行,别做的太绝。”

我点头,“你放心。”

我转身便走,司命拉住我,小声说道:“小心别受伤,上次你伤那么重,青丘那位跟疯了似的。”

我顿了顿,“好。”

7

我坐在二楼雅间,临窗看着街上的闹剧。

上茶的小二已经见怪不怪了。

“此间闹剧日日都来一出,早已司空见惯了。”

“哦?”

我放下手中茶盏,来了兴趣,“小哥不妨说一说。”

小二将托盘往身前一扣,走到窗前,指着街上给我细说。

“那身着白色衣衫的女子是东亭侯家的三小姐白荷。”

我一瞧,哟!老熟人了,被我一锄头搞下诛仙台的颠婆。

“那红衣的则是昌宁郡主虞瑛”。

我凝神看了看,只是位普通的凡人。

“身旁那着黑衣那男子便是宫里已故苏妃所出的庆王殿下。”

我皱眉,看着那黑衣男子,模样与那太子一样。

不得不说,那癫公是有点好命在身上。

我都把他扔下诛仙台了,他居然还能转生成王爷。

那些一生良善者转世也没见得有这般好命。

我正想着,只见那龙轩一把白荷搂在怀里,冲那虞瑛说着什么。

我摸着下巴,“他二人居然又搞在一起了,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我问小二,“莫不是二女争一男的戏码?”

小二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客观您仔细瞧好了。”

他们离茶楼有些远,但是不妨碍我耳聪目明。

龙轩脸上一派愤懑之色,用刀削般的下颌对着面前的虞瑛。

“本王从未见过你这般恶毒的女子!荷儿已是温柔退让至极,你却还是步步紧逼,竟意图栽赃陷害她!荷儿不与你计较,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虞瑛气的发抖,捂着心口就往后倒。

龙轩见状,毫不怜香惜玉,抬手甩了她一巴掌,“本王早就看出你对荷儿的不轨之心,蛇蝎心肠!最毒妇人心!”

虞瑛捂着脸,踉跄着半跪在地上,闻言抬头死死的盯着龙轩:“我是因为太在意你了才这样做!”

她愤恨的盯着白荷,白荷被她眼神怵到,柔弱往龙轩怀里躲。

龙轩又抬腿踢了她一脚,把虞瑛踹倒在地。

他俯视着虞瑛,“看在你一心对待本王的份上,饶过你这一次,若你下次再对荷儿动手,本王绝不放过。”

他放完狠话,拥着白荷,高昂着头走了。

这让我想起了昂首阔步的大公鸡。

一场闹剧落幕,虞瑛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

见状我皱起眉头。

“此间闹剧日日都是如此?”

小二点头,“听闻是因为一枚玉佩引起的。”

“玉佩?”

小二滔滔不绝:“那庆王殿下少时遇险,将玉佩赠给恩人。最近发现玉佩在昌宁郡主身上,便以为郡主是救他的人,于是他一腔真心尽付与郡主。”

我看着街上仍抱膝痛哭的女子,嗤笑一声:“一腔真心?还尽付?”

小二大概也觉得不对,不好意思笑笑,又继续道:“后来发现三小姐才是真正救他的恩人。庆王大怒,认为郡主有意欺瞒于他,再加上郡主屡次对三小姐动手,于是惹得庆王厌弃。”

“那郡主若真有意欺瞒于他,他一介王爷莫不是查不出来?”

小二没说话,只抿唇看着我。

我惊讶:“他真没查出来?还是连查也没查?”

小二环顾周围,靠过来小声道:“庆王很是刚愎自用,平素里说一不二,最是厌恶别人质疑他的决断。所以当时他认定郡主是他恩人时,有人提出探查一下,结果被庆王狠狠骂了一通。”

我想起那癫公在天上不可一世的狗样子的样子,理解的点点头。

我又奇怪,“那这不就是二女争一男的戏码吗?”

小二摇头,指着街上的虞瑛道:“听闻郡主回京前,有心上人,是我朝谢小将军。那小将军身受重伤,需要天山雪莲入药。而那雪莲,就在庆王府。时人皆言,这是郡主为了天山雪莲故意为之。”

“这种流言庆王不会不知吧?”

小二不言,只露出个颇有深意的笑。

我瞬间明悟。

“他没查?”

小二点头,“甚至认为流言是郡主自导自演,为了挽回王爷。”

“......”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龙轩的疯癫症状,貌似比在天上时更严重了些。

“庆王是不是颅内有疾?”

我真的怀疑,莫不是我将他打下诛仙台时,不小心打到了他的脑袋?

小二连连摆手,“贵人的事不可妄言啊。”

我站起身,将银子扔给小二,然后来到了虞瑛跟前。

虞瑛抬头看我,我朝她伸出手:“我可以帮你。”

8

庆王和白荷很是高调,昨日包船去赏莲,今日一掷千金大肆操办白荷生辰,明日就揽着白荷打马过长街,撞倒不少行人和货摊。

“无辜者哀嚎,作恶者嬉闹。”

我轻呷口茶,身旁虞瑛咬着牙恨恨开口:“恬不知耻!狼狈为奸!”

虞瑛旁边的谢小将军伸手将她紧紧攥住的手展开,然后扣上去,温声道:“莫要气坏了身子。”

虞瑛红着脸点头。

我在一旁看的牙酸。

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澍泽的身影。

吓得我赶紧晃了晃脑袋。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想到他了!

那日我对虞瑛说我是仙子,她不信,我手一挥,她面颊的伤瞬间就好了,腿也不疼了。

她信了我,第一件事便跪下求我救谢朗。

我勾唇,原来传言是真的啊。

我观谢朗命格,他本不该死。于是我顺道做了件好事,施法将人治好。

二人对我感恩戴德,虞瑛更是将我夸成是世间第一人美心善的仙子。

我听的开心,于是拉着他俩一起来看戏。

虞瑛突然想到什么,忙转头跟我说道:“仙子若是要对付那癫公,须提防他那枚玉佩。”

“哦?”

我是第二次听见玉佩了。

虞瑛紧皱着眉,“我觉得那玉佩十分古怪。一开始我捡到玉佩后顺势而为,只是想跟他虚与委蛇,借机拿到雪莲。可是那玉佩在我身上久了,我竟好像真的恋慕那癫公,有很多时候我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我思忖片刻,抬头对她露出个笑:“多谢郡主告知。”

虞瑛红了脸,躲进谢朗怀里,“仙子客气了。”

我挑眉,“若那玉佩真有蛊惑人心的本事,郡主这段时日能保持本心,想来是对谢小将军情意深重。”

我看着谢朗,意味深长道:“将军莫要辜负佳人才好。”

谢朗目光澄澈,郑重点头,抬手起誓,“今日我谢朗对着仙子发誓,必定一心一意对瑛瑛好,若有违背,必让我不得好死,永世......”

虞瑛抬手捂住他的嘴,眼里含泪,“我信你。”

谢朗握住虞瑛的手,看向她时眼底是化不开的爱意。

二人情意缱绻,我在一旁久违的感到坐立难安。

真的屠了狗了。

9

我们与龙轩狭路相逢。

龙轩看着亲昵的虞瑛二人,竟还是大言不惭。

“我知道你是故意找人来做戏,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白荷,牵起她的手情意绵绵道:“我的心全被荷儿占据,已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白荷感动道:“我也是,心里只有你一人。”

我们三人:“......。”

谢朗第一次认识到了他的心上人遭受了怎样的心灵创伤。

虞瑛气不过,抬脚在谢朗唇上亲了一记,拉着他就走,临走还不忘对龙轩翻个白眼:“傻叉!”

龙轩气的脸都歪了,他不知想到什么,冷哼一声,“你这样做,其实心里也很难受吧,以为这样就能吸引我了吗?绝无可能!”

我清晰的听到了远处虞瑛的干呕声。

可怜的孩子,恶心坏了吧。

龙轩与白荷此身是凡人,于是我直接施法定住他们,然后拿起白荷身上的玉佩。

那玉佩十分通透,是块好玉,要是周身不萦绕着魔气的话。

我用神识查探了白荷的识海。

哦豁,好浓郁的魔气。

再看看龙轩,原本丰盈的仙气已被魔气环绕吞噬,所剩无几了。

怪不得越来越颠。

我心下有了决断,将人放开,并叮嘱虞瑛他们,无事切勿外出,给他们注入一道护身的法力后又跟上了龙轩。

龙轩带着白荷去请旨赐婚,我干脆隐身,随他们一道进宫。

陛下问起虞瑛来,龙轩昂着头,一副张狂的样子,“当日移情实乃错认。”

陛下骂他,“你应当去看眼疾,一个身形瘦削桃花眼,一个姿态丰腴小鹿眼,你是怎么认成一个人的?”

“莫不是玉佩在谁手上,你便爱慕谁?”

“这玉佩当真有如此奇效?”

陛下不信邪,将玉佩拿在手上。

龙轩居然转头看向陛下,眼里满是情意。

“我就知道是你救了我,我......”

他话还没说完,我瞧见陛下身上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吓得赶紧将玉佩随手一扔。

玉佩被扔到到前头老太监孙公公怀里。

那孙公公自陛下幼时便跟在身边,日夜操劳,双鬓已有白发。

他不知所措的捧着玉佩,然后跟龙轩对上了眼。

龙轩愣了一下,猛的扑过去。

“我就知道是你救了我!我愿意娶你报恩!”

把人家孙公公吓得登时瘫在地上,把玉佩扔到癫公怀里,然后爬着躲到陛下身后去了。

陛下气的将奏折摔在他身上,大声喝道:“逆子你敢!”

龙轩捧起玉佩,状若疯癫,“我知道,你们都想引起我的注意,可我只爱荷儿一人!”

那白荷扑过去与龙轩紧紧抱在一起,“我们永不分离!”

我大惊,此玉佩竟恐怖如斯!

陛下用力的锤了下桌子,“真是作孽!如此行径,你母妃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我看着相拥的二人,仿佛置身于天外,对周围置若罔闻。

我拧眉,恐怕龙轩识海,此刻已尽是魔气了。

我出宫后回了仙界。

仙界太子竟与魔族有染,仙魔大战避无可避,此事须从长计议。

10

从仙界返还,我变作种花的老妪,扛着锄头,站在花田旁等着龙轩经过。

马蹄扬起飞尘,将花踩踏成泥。

我冷下脸。

那死癫公又毁我花。

我扛着花锄站在他跟前跟他理论,他趾高气昂拒不道歉

于是我拎着花锄又揍了他一顿。

连带着那颠婆。

龙轩捂着头,目光有些游离,“我总觉得似曾相识。”

我冷笑。

可不似曾相识吗?

当日我就是用这柄花锄揍的你。

揍完之后我身心舒畅,顺便消了他俩的记忆。

在之后几天,我有事没事就揍他们一顿。

司命让我收敛点,我晃了晃手里的花锄,他不作声了。

仙界商量他们的大计,我揍我的,又不相干。

这几日隐隐的压迫逐渐逼近,周围精灵躁动不安。

我抽空去了一趟青丘,元七说澍泽尚未归来。

正好,等他回来,此间事也已了了。

11

仙魔大战来的很快,天帝亲至,虽已有准备,但看见自己儿子这幅样子,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过去。

龙轩被黑色魔气环绕,双眼通红,额间魔纹隐现,整个人显得很是狰狞。

白荷依旧跟在他身旁,挽着他胳膊。

饶是我这般看不惯的,也不由感叹,他俩真是天生一对。

我双手抱臂,对他们指指点点。

“你俩这幅样子,与你们的疯癫行为更为相配。”

龙轩化魔时已解封了记忆,此刻对我是恨之入骨,眼里几欲喷出火来。

他恨恨的看向我,“若不是你步步紧逼,有意引导,我怎会堕魔!”

狗东西,泼脏水破到你姑奶奶头上来了。

我冷笑一声。

“是我让你与白荷这魔物纠缠的?是我把你眼睛戳瞎只认玉佩不认人的?”

龙轩噎了一下。

我轻蔑的看着他:“心境不稳,狠戾粗暴,难堪担大事,活该被白荷引诱堕魔。”

龙轩气的捏起拳头咯吱作响。

白荷黑色的指甲轻划过面颊上的魔纹,“素玉上仙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我在凡间拿起那枚玉佩时便知晓了。”

我意有所指:“我眼又不瞎,那玉佩都快被魔气侵蚀完了。”

我抬手指了指龙轩,“所以后来他才跟瞎眼似的,谁捧着玉佩他爱谁。”

龙轩皱起的眉突然舒展开,“原来因为魔气弊目,怨不得本王会错认!”

我冷眼看他那狂妄自大的模样,“呸”了一声,“虞瑛一介凡人尚能抵住魔气引诱,你堂堂仙界太子,轻易就被魔气侵了体,你也是十足的蠢货。”

龙轩闻言,脸都扭曲了。

“我就知道那贱人蒙骗我!”

我已是懒得与龙轩多说,看向白荷,“你从一开始,入仙界的时候就在布局,以龙轩为诱饵,挑起仙魔大战吗?”

白荷怔愣,布满魔纹的脸很是迷茫,“什么?”

我挑眉,“不是你么。”

原来龙轩堕魔,真他祖宗的是他自找的。

我诚恳道歉:“对不住,是我高估你们了,你们根本没那个脑子。”

龙轩眉毛一竖,手里聚起魔气朝我袭来,“我早就看你不惯,你找死!”

我扛起花锄。

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下死手了。

12

亏我做好了准备。

龙轩就是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破绣花枕头,被我重伤后又被我锄头一甩直接甩到他老子跟前。

魔族围住我,我一柄花锄舞的虎虎生风。

我身旁汇聚越来越多的魔气。

身上的伤口不断在增加,鲜血从我口中逸出。

魔气裹挟着粗砺的沙石缠上我的伤。

与体内净化魔气的灵力相碰。

我好像成了我还在宗门时,师父在出锅后最后浇上热油的那道鱼。

灵力乱窜,气息紊乱,我逐渐暴躁,下手愈发狠重。

剑刃刺破我身体的时候,我想到了我将要飞升时。

于是我又效法当年,牢牢困住魔君。

宁可同归于尽,也绝不放过这王八犊子。

身体摔在地上,眼前逐渐模糊,只看见一道身影朝我奔来。

闭眼前心想,完了。

又要挨骂了。

13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见刚化形成幼童的我学着凡人,驯服着我的腿,磕磕绊绊的走出山谷,然后被师父捡到。

师父低下头看着我,“哪里来的小女娃?”

我迷茫的看着他,他伸手点上我的额,随即叹了口气。

“罢了,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

他伸手将我抱起,“乖乖,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

师父是位和蔼的老头,幼年的我常坐在他旁边,看着他飞针走线,眼睛睁得大大的。

“师父,你还会补衣服呀?”

老头将针尾在发间划了划,他有些骄傲,掰着指头如数家珍般对我道:“那是自然,除了补衣服,我还会做饭,捉鱼,建房子......”

“哇!师父好厉害!”

老头更得意了,手上的针要飞起来了。

“那可不,不然怎么养活你们这些小鬼头。”

我殷勤的给他捏捏手臂,“师父辛苦了。”

老头摸了摸我的头,“只要你们都平安康乐,师父不觉得辛苦。”

那时夕阳在他身后,映的他整个人金灿灿的。

我想,我的师父定是位老神仙。

神仙都长命百岁,我希望师父可以活很久很久。

空山派向来在宗门排比中倒数,别的宗门都笑话我们。

但老头气定神闲,“无所谓,反正这仙也不是非修不可。”

他带着师兄师姐们,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影响。

于是焦躁的我也安定下来,该玩玩,该乐乐。

老头给我打了柄花锄,说我没事记得给他的菜园子松土。

闲暇时我与四师姐闲聊,四师姐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屈起一条腿来回的晃。

“老头捡了男徒弟,再捡一个女徒弟,二者交错,美名阴阳调和。”

“于是我问他,那我们是不是还缺个师娘。”

“山下那位卖馄饨的翠花婶子,我瞧着就很好。”

“老头脱下鞋要揍我。”

“要不是我跑得快,那鞋指不定就落我身上了。”

我听了哈哈大笑。

笑完又觉得不对。

“那我排第六,我上头的五师兄呢?”

四师姐“蹭”一下坐起来,她神色不复之前的吊儿郎当,有些严肃。

“小六,你记住了,你五师兄做错了事情,被赶出宗门了。”

我想起那和蔼可亲的老头,“怎么会呢,师父那么好。”

四师姐摇了摇头,“此事我也不清楚。”

我撇了撇嘴,“肯定是五师兄做了错事,师父生气了。”

四师姐使劲揉了一把我的脑袋,“大概是吧。”

我晃着脑袋,努力从她手下逃出来,没有注意到她面上的忧色一闪而过。

我曾撞见师父驱赶一只小赤狐。

小狐狸咬着他的袖子,嘴里“呜呜”说着什么。

师父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往外推它。

“好孩子,快些离去吧。”

它好像听懂了,然后从草丛里咬出一只沉甸甸的布口袋。

一路拖拽着,磕磕绊绊来到师父跟前。

它蹭了蹭师父的腿,然后偏头看了一眼藏在树后的我,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山下走去。

小狐狸走后,师父打开了布袋,全是灵石。

我躲在树后,看见师父眼底铺着一层水光。

那时年幼的我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直到我被师父勒令下山修行,在食肆听闻众人议论,才知道空山派被灭。

我的师父做了令其他宗门不虞的事。

他收养了妖。

加上我。

一共俩。

妖物被其他宗门用作滋补的良药,师父看不上此种行径,便自创空山派,只是养育孩子,无关其他。

可是被他当做亲生孩子养大的我,一株兰花妖,成了其他宗门攻打的理由。

宗门被灭根源,原始于我。

我想起那只被赶走的赤狐。

老头天真的以为,把我们都赶走,这样都能保全。

可贪欲丛生,善心难抵万千恶意。

我回到宗门,遍地狼藉。

温柔有礼的大师兄,最爱的那件白衣此刻满是血色的窟窿。

向来护短的二师姐直到最后一刻,还紧紧攥着已经断掉的剑。

痴迷做饭的三师兄倒在橱柜旁,旁边是碎掉的碗碟和被踩进泥里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菜肴。

最是爱美的四师姐,脸上被划了两道长长的疤,身上的衣袍已经污浊不堪。

师父的尸体被悬在他最爱的那棵梨树上。

宽大破落的衣裳鼓满了风。

随着风,一吹一动。

带着补丁的衣带染血,刺的我眼睛生疼。

“我就说,空山那老头子把这女妖藏到山下去了!”

“幸好咱们苍山长老让咱们守株待兔,来个瓮中捉鳖。”

“等杀了这女妖,放血割肉,你我的修行涨进,指日可待!”

“杀了她!杀了她!”

无数的恶言萦绕在我耳边。

恨意疯狂滋长,愤怒冲破胸膛,浑身的血肉都在叫嚣着杀了他们。

待回过神来,一片血红,除了我没人站着。

暴涨的灵力极速的消耗,我只觉得灵魂和身体被撕扯着。

眼前的场景颠倒,我闭上眼睛。

我已无家可归。

14

恍惚从梦中醒来,心悸的难受。

我迷迷糊糊的,“这是哪?”

旁边一道冷冷的声音插进来,“青丘。”

我偏过头,澍泽站在一旁,脸色很难看。

我挣扎着要坐起来,四肢百骸都在痛。

澍泽按住我,“别乱动,好不容易才救回来”。

我讨好的伸出手,捏着他的袖子轻轻的晃。

“师兄,对不住。”

澍泽冷嗤一声:“素玉上仙以一己之力重伤魔君,六界都在传颂你的事迹,您哪里对不住我。”

话虽说的阴阳怪气,但却没从我手里拽出他的袖子。

我松开他的袖子,转而捏着他的指尖。

他睨我一眼,反客为主,将我整只手都包裹进他手里。

我抿唇一笑,小心翼翼看他,他嘴角微微翘起,肃冷的面容有融化的样子。

“师兄最是心善不过了。”

“你惯爱油嘴滑舌,以为这样此事便可揭过去吗?”

我问他,“那癫公如何了?”

“天后亲自剥的仙魂,众仙都盯着呢,我也去看了,灰飞烟灭的很干净。”

“那颠婆呢?”

“当日仙魔大战之时,被青云一剑给了结了。”

“对了,青云他们没事吧?”

“他们好的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我觉得还好......”

澍泽转过头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盯出一个洞来。

我心里头莫名心虚。

我偏过头,他又将我的头转过来。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

他眼尾沁着一抹红,羽睫微颤,垂着眼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

半晌,我嚅嗫道:“我不敢。”

我知晓我能安然躺在这里,澍泽肯定耗费了极大的心血。

我不敢问他。

他将我的手按在心口处,“我很不好。”

声音轻哑,像是羽毛轻落于池水,却在我心里荡起一阵涟漪。

我眼眶渐湿,“对不起。”

澍泽摇头不语。

我瞬间委屈上涌,“师兄,我梦见师父了,我想他们了。”

澍泽轻擦去我脸上的泪。

“等你好了,我们去看看他们。”

15

我伤势见好,青云他们来探望。

“天后动手后晕过去了,后来诊脉发现有孕。”

司命啧啧称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碧吾敲了他一下,“慎言。”

司命捂着脑袋,“也不知道是谁特地去人间买的爆竹烟花来庆贺。”

澍泽敲了敲房门,“有话快说,别妨碍她休息。”

司命提着一堆药瓶走过去,“这是慈弗炼的药。”

青云凑到我耳边,“你如今能躺在这里,大半功劳归于澍泽。”

“你灵力耗尽,偏又献祭自己,几乎要魂飞魄散。。”

碧吾回忆,“我们当时想查看你的伤势,他死死抱着你不松手,疯狂的给你输灵力续命。”

我看着倚在门口,认真辨认药瓶的澍泽。

眉眼匿在光里,温润柔和。

耳边碧吾还在说着。

“你气息近乎于无,他红着眼,一边喊你名字一边掉泪,整个人都透着绝望的死寂。”

“最后将全身修为都渡给你,才勉强将你魂魄安下来,自己倒是力竭化为原形。”

“我们又合力救他。”

说到这里,碧吾轻笑一声。

“上次这般,还是你飞升诛杀仇人的时候。”

青云笑着:“你是不知,慈弗老仙君炼药炼的整个仙都要冒烟了,碧吾的那只孔雀路过都挨了一通骂。”

她捏了捏我的脸,“我们都做好了去冥界求冥君再次催动轮回镜的打算。”

“幸而得垂怜,你们尚安好。”

17

他们走后,澍泽问我,“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我靠在床头,“他们说你为救我修为所剩无几。”

“别听他们瞎说,我好着呢。来,张嘴,把这丹药吃了。”

我顺从的张开嘴,听凭他将药放进我嘴里。

我很是内疚,“你好像总是在救我。当日其他修士于空山埋伏我,我力竭后也是你救的我。”

澍泽跟看鬼似的看着我,他点点我额头。

“咱俩同一师门,报仇咱俩一起,你分这么清楚作甚。”

“可你不是被逐......”

澍泽直勾勾盯着我,我讪笑一声。

然后我又将手伸向他胸膛。

“这是好着呢?”

“师兄,说谎可非君子所为。”

澍泽顺从点头,“我是小人。”

“......”

“师兄要跟我一起补才是。”

澍泽岔开话题,“之前我去各处寻的药能助你修为,已去找慈弗炼制了。”

我谢过他,继续道:“你要和我一起补。”

澍泽直接施法遁逃。

谁能想到,青丘之主是只怕苦的狐狸。

元七偷溜进来,他将一个木雕交给我,说是澍泽之前刻好了,但没送给我。

他揣摩大人心意,将木雕偷出来给我。

澍泽喊他:“元七!”

元七又赶紧溜走了。

我仔细看着那木雕。

一只小狐狸卧绕在一株兰花旁,呈守卫状。

澍泽站在门口,罕见的结巴:“就....随便刻的。”

我看着他泛红的耳根,没拆穿他。

“很漂亮,我很喜欢,多谢师兄。”

他挠挠头,红霞漫上整只耳朵。

“喜欢就好。”

18

我和澍泽去了空山。

我俩跪在师父墓前,澍泽烧纸,我添新土。

“师父,之前大仇未报,徒儿愧疚不敢前来。如今大仇已报,和师兄前来祭拜。”

我絮絮叨叨跟他们说着我的功绩。

「于“」“我问他们,你们祖宗牌位煮出来的饭,是不是格外好吃?”

“那群蠢货跟愤怒的猴子似的,吱哇乱叫,很是有趣。”

我摸了摸冰冷的墓碑。

“要是你们还在就好了。”

19

我站在宗门口,回望我的家。

空山空山,已是空空如也。

山风碾过胸膛。

余下满地荒凉。

只那梨树抽芽吐蕊,枝叶葳蕤。

恍然间看见师父在树下朝我招手,师兄师姐站在师父身旁,笑着看着我。

那日师父捧着茶碗,我也学着他,与他并排坐在石阶上。

我们看那白云变幻,赤金的霞光铺满整座山。

那时我感慨着世事无常,师父将茶碗递到我跟前与我一碰。

清脆声中,师父的声音响起。

“小素玉呀,人总要往前看的嘛!”

倏忽已落了满脸的泪。

山间的风呼啸,推着我们离开。

就好像我们只是要去下山历练,一切从未改变。

20

“听闻人间今日庙会,你要去看吗?”

我抬头看去,澍泽眼睛红红的,露出个笑,朝我伸出手。

我深吸一口气,搭上他的手。

“走!去瞧个热闹。”

于是他牵着我,跑向山下俗世。

我们奔向春野,去赶赴下一场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