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我被闺蜜骗进玉米地毁掉清白, 转身靠养鹌鹑让她家破人亡
发布时间:2025-08-26 16:48 浏览量:3
八月的天,毒辣的日头把青纱帐里的玉米叶子都晒得打了卷。杜若跪在自家那块贫瘠的田埂上,机械地拔着野草,汗水顺着她消瘦的脸颊滑落,滴进龟裂的黄土里,瞬间就没了踪影。
村里的闲汉叼着烟杆从地头路过,斜眼瞥着她,嘴里不干不净地啐了一口:“瞧瞧,老杜家这闺女,怕不是傻了吧?她爹娘都叫她克死了,还守着这几分破地,能种出金疙瘩来?”
另一个声音嘿嘿笑道:“你懂啥,人家现在可是钱满仓盯上的人,说不定哪天就飞上枝头了。”
“屁!钱满仓能看上她?你没见他跟林家那个香巧走得多近?我看啊,他就是逗着这傻妮子玩呢!”
污言秽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杜若却恍若未闻。她的手指被粗糙的草叶划破了,渗出细密的血珠,可她感觉不到疼。这点疼,比起心里的那道疤,算得了什么?
【钱满仓……林香巧……】
这两个名字在她心里滚过,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五脏六腑都揪成一团。
一年前,她还是村里人人羡慕的姑娘,爹是村里的会计,娘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巧手,家里虽不富裕,却也和睦安稳。她和林香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无话不谈。而钱满仓,是村长钱大头的独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村里横着走。
那时,钱满仓疯狂地追求她,送布料,送雪花膏,可杜若打心眼里瞧不上他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她不止一次地跟林香巧抱怨过。
【现在想来,真是蠢得可笑。我把她当姐妹,她却把我当梯子。】
出事那天,是村里放露天电影的日子。林香巧拉着她,说是要抄近路,结果把她引到了那片最密实的玉米地。然后,钱满仓就像一头蛮牛一样冲了出来。
她拼死反抗,抓破了钱满仓的脸,自己也弄得衣衫不整。可当她挣扎着跑出玉米地时,看到的却是林香巧带着一大帮村民“恰好”路过。
林香巧指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小若,你怎么能……怎么能跟满仓哥在、在这里做这种事?你太让我失望了!”
钱满仓捂着脸,一脸委屈又带着几分得意:“小若,我说了我会对你负责的,你跑什么……”
**那一刻,百口莫辩。**
村里人看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流言蜚语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她爹气得当场吐血,一病不起。为了给她爹治病,家里掏空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可她爹最终还是没撑过去,撒手人寰。她娘受不住这个打击,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短短半年,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
而林香巧,却因为“大义灭亲”揭发了“好姐妹”的丑事,在村里落了个好名声,顺理成章地和钱满仓走到了一起。
杜若抬起头,望向那片高大茂密的玉米地。风吹过,玉米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又像是在低语着那晚的屈辱。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剧烈的疼痛让她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钱满仓,你不是喜欢钱吗?林香巧,你不是爱慕虚荣吗?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一无所有,什么叫做身败名裂!】
她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眼神里再没有一丝怯懦和迷茫,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复仇的种子,就在这片见证了她所有屈辱的土地上,破土而出。
她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谁都好。她要亲手把那两个毁了她一生的人,拉进地狱。
从那天起,杜若变了。她不再理会村里的风言风语,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把家里那几分地伺候得妥妥帖帖。村里人都说她魔怔了,守着那点薄田能有什么出息。
只有杜若自己知道,她在等一个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八十年代的春风,终于也吹进了这个偏远的小山村。县里下了文件,鼓励搞活经济,支持个体户。
钱满仓的爹,村长钱大头,在村广播里念了半天文件,唾沫横飞,可村民们大多听得云里雾里,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杜若却把每一个字都听进了心里。
她卖掉了娘留下的唯一一件首饰——一支银簪子,换了二十块钱。然后,她坐着村里唯一一趟出村的拖拉机,去了县城。
她没去供销社,而是钻进了县城最大的农贸市场。她在市场里转了整整一天,最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卖鹌鹑的老头。
这个年代,大家连鸡鸭蛋都舍不得吃,更别说这小小的鹌鹑蛋了。老头的生意很冷清。
杜若走上前,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买下了老头所有的鹌鹑和一沓子养殖技术的小册子。
拖拉机突突地载着一笼子叽叽喳喳的鹌鹑回到村里时,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这杜家丫头是真疯了!买这么多麻雀回来干啥?能吃吗?”
“败家玩意儿!她爹娘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林香巧挽着钱满仓的胳膊,也来看热闹。她故作关心地走上前,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小若,你这是干什么呀?这些东西又脏又臭,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养得了?要是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我让满仓哥帮帮你。”
钱满仓挺着肚子,像个土财主,轻蔑地扫了一眼那些鹌鹑:“杜若,你是不是穷疯了?你要是肯求求我,我随便从指头缝里漏点给你,也比你整这些没用的强。”
杜若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恶心嘴脸,心里冷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不劳你们费心。”
【等着吧,很快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她把家里的西厢房腾出来,按照小册子上的方法,搭起了简易的鹌鹑架。她每天起早贪黑,割草、喂食、清理粪便,把那一小群鹌鹑当成了自己全部的希望。
期间,陈青柏来过几次。
陈青柏是村里小学的民办教师,也是当年下乡的知青,后来留了下来。他是个斯文干净的人,跟村里这些泥腿子不一样。以前杜若家没出事的时候,她爹还常请陈老师来家里吃饭。
出事后,村里人都躲着她,只有陈青柏偶尔会送些书和报纸过来,虽然话不多,但那份善意,杜若记在心里。
看到杜若在养鹌鹑,陈青柏很惊讶,但他没有像别人一样嘲笑她,反而很感兴趣地问:“杜若,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县里买书看的。”杜若一边给鹌鹑添食,一边回答。
“这是个新东西,有前景。”陈青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认真地说,“我上次去县里开会,听上面的领导说,现在政策好了,就是要鼓励大家多想办法,搞特色养殖。你很有头脑。”
得到陈青柏的肯定,杜若心里划过一丝暖流。她抬起头,迎上他温和的目光,轻声说了句:“谢谢你,陈老师。”
“别客气。”陈青柏笑了笑,从布兜里拿出一本书,“这是我托人从省城买的《家禽养殖与疾病防治》,里面应该有你能用到的东西,你拿着看吧。”
杜若接过那本厚厚的书,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手指,心头微微一颤。她郑重地道了谢,把书紧紧抱在怀里。
【这份情,我记下了。等我把所有事都了了,一定还你。】
一个月后,鹌鹑开始下蛋了。那一个个带着褐色斑点的小小的蛋,在杜若眼里,比金子还珍贵。
她小心翼翼地把鹌鹑蛋攒起来,用草木灰和黄泥裹了,做成松花蛋。这是她娘的拿手绝活,以前逢年过节才舍得做一点。
第一批松花蛋做好的时候,她请陈青柏来品尝。
陈青柏剥开一个,看到那晶莹剔透、带着松花纹路的蛋,赞不绝口:“太漂亮了!而且味道也很好,一点石灰的涩味都没有。”
“陈老师,我想把这个卖到县里去,你觉得……能行吗?”杜若有些忐忑地问。
“绝对能行!”陈青柏肯定地说,“县里那几家国营饭店,最喜欢这种新奇的菜式了。我有个学生家长,在红星饭店当采购科长,我帮你写封介绍信,你去找他试试。”
有了陈青柏的帮助,事情顺利得超乎想象。红星饭店的王科长尝了杜若的松花蛋后,当即拍板,要长期供货,并且给出了一个让杜若心惊肉跳的价格。
第一笔生意,她就挣了整整两百块钱!
当杜若攥着那一沓崭新的“大团结”时,手都在发抖。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
【这只是第一步。】
她用这笔钱,扩大了养殖规模,又盖了新的鹌鹑舍。村里人看着她家门前进进出出的拖拉机,拉走一筐筐的鹌鹑蛋,再拉回来一袋袋的饲料,终于咂摸出不对劲了。
那些曾经嘲笑过她的人,眼神从轻蔑变成了嫉妒和眼红。
“没想到这傻丫头还真折腾出名堂来了。”
“听说她一个月的钱,比咱们一年挣得都多!”
钱满仓和林香巧自然也听到了风声。钱满仓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那个任他拿捏的软柿子,现在居然成了村里第一个“万元户”的苗子。而林香巧,更是嫉妒得发疯。
她看着杜若家新盖的亮堂堂的瓦房,再看看自己还住在钱家那老旧的泥坯房里,心里就像被毒虫啃噬一样难受。
一天,她又故技重施,装出一副好姐妹的样子,提着一篮子鸡蛋找到了杜若。
“小若,你现在真是有出息了,我真为你高兴。”林香巧亲热地拉着杜若的手,眼睛却不住地往她家里瞟,“你看你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多辛苦啊。我跟满仓哥商量了,我们不能眼看着你这么累。要不,我们合伙吧?我们出钱,你出技术,挣了钱我们三七分,你七我们三,怎么样?”
杜若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差点笑出声。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闻着腥味就凑上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淡淡地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哎呀,你跟我客气什么?”林香iao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更加起劲地劝道,“你看啊,满仓哥他爹是村长,以后你要是想扩大规模,批地、贷款什么的,有他出面,不都好办吗?这是好事啊!”
“我说,不用了。”杜若加重了语气,眼神也冷了下来,“我的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天不早了,你回吧。”
林香巧碰了一鼻子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没想到杜若敢这么不给她面子,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把鸡蛋篮子重重往地上一放,跺着脚走了。
回到家,林香iao对着钱满仓就是一顿哭诉:“满仓哥,你看她杜若!现在有钱了,眼睛就长到天上去了!我好心好意想帮她,她居然把我往外赶!她忘了当初是谁……”
“当初是当初!”钱满仓烦躁地打断她,“现在她是有钱的老板,我们算什么?你还好意思说!当初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非要毁了她的名声,说不定现在她就是我媳妇,这养鹌鹑的财路就是我们家的!”
“我……”林香巧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气又委屈。她没想到钱满仓会翻旧账,更没想到他居然还在惦记着杜若。
钱满仓越想越气,一拍大腿:“不行!这财路不能让她一个人占了!她能养,我们也能养!”
说干就干,钱满仓仗着家里有钱,第二天就开着拖拉机去县里,拉回来了比杜若当初多十倍的鹌鹑。他还花大价钱,把村东头的一片空地圈了起来,盖了几个气派的大棚,风风火火地办起了养殖场。
村里人都说,钱满仓这下要发大财了,杜若的好日子到头了。
林香巧也终于扬眉吐气,每天挺着胸脯在村里晃悠,见人就说:“我们家满仓,干就要干大的,不像某些人,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
杜若听到这些话,只是微微一笑。
【鱼儿,上钩了。】
陈青柏有些担心地找到她:“杜若,钱满仓他们家底厚,这么跟你对着干,你……”
杜若却很平静,她给陈青柏倒了杯水,说:“陈老师,你放心吧。他想学,就让他学。不过,有些东西,是学不来的。”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光芒。
钱满仓的养殖场很快就出了问题。他买来的鹌鹑苗质量参差不齐,没过多久就开始大批生病死亡。他急得团团转,跑到县里兽药站买了一堆药回来,胡乱地喂下去,结果鹌鹑死得更快了。
更要命的是,他学着杜若的样子做松花蛋,可怎么也掌握不好火候和配方,做出来的蛋要么不成形,要么味道发苦发涩,根本卖不出去。
短短两个月,钱满仓就赔进去了一大笔钱。
他把气都撒在了林香巧身上,骂她是个丧门星。林香巧的日子也不好过,钱家上上下下都看她不顺眼,觉得是她撺掇钱满仓干这赔本买卖的。
就在钱满仓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机会”送上了门。
一个外地来的生意人,自称是省城大饭店的采购员,找到了钱满仓。他说他尝过杜若的松花蛋,觉得非常好,但是杜若的产量太小,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他听说了钱满仓也办了养殖场,规模更大,想跟他谈一笔大生意。
那人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不仅价格高,而且要求一次性供货五万枚松花蛋,并且当场就付了一千块钱的定金。
钱满仓一下子就被这块大饼砸晕了。他觉得这是老天爷要让他翻身,想都没想就签了合同。
签完合同他才犯了难。他的养殖场根本产不出那么多蛋,技术也不过关。他只能硬着头皮,高价去周围的村子收购鹌鹑蛋,又请了县里的技术员来指导。
为了凑够这批货,钱满仓把家底都掏空了,还找他爹钱大头帮忙,从村里的账上挪用了一大笔公款。
钱大头起初不同意,但架不住钱满仓的软磨硬泡和对未来暴利的幻想,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
【贪婪,是最好的诱饵。钱大头,你这村长的位置,也该动一动了。】
杜若在暗中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那个所谓的“省城采购员”,是她托红星饭店的王科长找人假扮的。而那份看似天衣无缝的合同,上面却有一个致命的条款,是陈青柏帮她加进去的——如果无法按时按质交货,需要支付十倍的违约金。
钱满仓不识字,林香巧也只念过小学,两个人哪里看得出里面的门道。
交货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钱满仓的松花蛋终于赶制出来了。他松了一口气,幻想着拿到尾款后如何扬眉吐气。
然而,就在他准备发货的前一天晚上,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了整个村庄。
雨下得又大又急,村东头的河水猛涨。钱满仓的养殖场,因为当初为了省事,选址就选在了河滩边上。
**洪水冲垮了简陋的围墙,淹没了整个养殖场。**
那些还没来得及装箱的松花蛋,连同他所有的希望,全都被浑浊的洪水卷走了。
钱满仓和林香巧站在雨里,看着一片狼藉的养殖场,彻底傻了。
第二天,那个“采购员”如期而至。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时,脸色大变,当场就掏出合同,要求钱满仓支付十倍的违约金——整整两万块!
两万块!在八十年代,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钱满仓当场就瘫在了地上。
违约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紧接着,钱大头挪用公款的事情也被捅了出去。县里的纪律检查组立刻派人下来调查。
一时间,钱家从村里的第一户,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钱大头的村长职务被撤了,还因为挪用公款被立案审查。钱家为了还债,把房子、拖拉机,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林香巧一看钱家倒了,立刻就跟钱满仓翻了脸,吵着闹着要离婚,卷着自己的一点私房钱跑回了娘家。
钱满仓一夜之间,从一个不可一世的村长儿子,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众叛亲离的丧家之犬。
那段时间,钱满仓像个疯子一样,整天在村里晃荡,见人就说杜若害他。可村里人现在都巴结着杜若,谁会信一个疯子的话?大家只当他是赔了钱,气迷心了。
杜若的生意却越做越大。她不仅供应县里的饭店,还通过王科长的关系,把产品卖到了市里。她成立了村里第一个“养殖合作社”,带着那些当初没有嘲笑过她的乡亲们一起致富。
她出技术、出销路,大家出人出力,年底按股分红。曾经冷清的杜家小院,现在成了全村最热闹的地方。
陈青柏看着眼前这个沉静而强大的女孩,眼里满是欣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隐约猜到钱家的倒台与她有关,但他什么都没问。
他只是默默地帮她处理合作社的账目,帮她写各种文件和报告。他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涅槃重生的姑娘。
这天傍晚,杜若正在核对账本,陈青柏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杜若,你看。”他指着报纸上的一个版面,“市里要举办第一届乡镇企业家表彰大会,我觉得你可以去争取一下。”
杜若看着报纸上那个醒目的标题,心里微微一动。
【如果能拿到这个荣誉,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就都值了。这也是对爹娘在天之灵最好的告慰。】
“好,我试试。”她抬起头,对陈青柏露出一个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个笑容,像雨后的阳光,瞬间照亮了陈青柏的世界。
就在杜若的事业蒸蒸日上,准备迎接更大辉煌的时候,一个阴影,却在暗中悄悄逼近。
钱满仓疯了。
他无法接受从云端跌落泥潭的现实。他把所有的怨恨都归结到了杜若身上。他觉得是杜若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金钱、地位,甚至是林香巧。
他开始日夜不停地喝酒,喝醉了就在杜若家门口叫骂。合作社的年轻小伙子们把他赶走几次,可他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杜若起初并不在意,只当他是一条败犬的哀嚎。但渐渐地,她从钱满仓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毁灭性的疯狂。
她开始警惕起来。
这天晚上,合作社的账目终于都理清了,杜若送走了最后一位社员,关上了院门。陈青柏不放心她,陪她一起算账,直到深夜。
“很晚了,陈老师,你快回去休息吧。”杜若收拾着桌上的文件。
“我送你回屋。”陈青柏坚持道。
夜很静,只有几声犬吠和虫鸣。月光洒在小院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
就在杜若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汗臭味扑面而来。
一道黑影从门后猛地窜出,手里高高举着一把明晃晃的柴刀,朝着杜若的头顶狠狠劈下!
是钱满仓!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进了她的院子,一直躲在暗处!
“杜若!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我让你害我!”他面目狰狞,状若疯魔。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杜若根本来不及反应,脑子里一片空白。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猛地将她推开,同时挡在了她的身前。
是陈青柏!
噗嗤!
柴刀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恐怖。
陈青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胸前的白衬衫。
“陈老师!”杜若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钱满仓也没想到会砍中陈青柏,他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拔出柴刀,再次举起:“都去死!你们都去死!”
杜若的眼睛瞬间红了。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陈青柏,一股滔天的恨意和怒火从心底喷涌而出,淹没了所有的恐惧。
她顺手抄起门边立着的一根扁担,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钱满仓的头狠狠抡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钱满仓应声倒地,昏死过去。
“陈老师!陈老师你醒醒!”杜若扔掉扁担,跪倒在陈青柏身边,手忙脚乱地想去捂他胸口的伤口,可鲜血却怎么也止不住,从她的指缝间不断涌出。
“别……别怕……”陈青柏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翕动着,艰难地对她挤出一个微笑,“我……我没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不——!”
杜若的哭喊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那一夜,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
钱满仓被民兵捆了起来,扭送到了派出所。陈青柏被连夜送往县医院抢救。
杜若守在手术室外,一夜未眠。她身上的衣服被陈青柏的血浸透,干涸后变成了暗红色,触目惊心。
她脑子里反复回想着陈青柏为她挡刀的那一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如果他有事,我该怎么办?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天亮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疲惫地走出来,告诉她,人抢救过来了,但因为失血过多,伤到了肺叶,以后身体会很虚弱,干不了重活了。
杜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但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愧疚和自责。
钱满仓因为故意伤人,证据确凿,被判了十年。钱大头听到消息,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死了。曾经在村里风光无限的钱家,彻底烟消云散。
林香巧也听说了这件事。她偷偷回了村子一趟,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吓得脸色发白,连夜又跑了,从此再也没有在这个村子出现过。
陈青柏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杜若推掉了所有的生意,寸步不离地照顾他。
病房里,杜若为他削着苹果,低着头,轻声说:“陈老师,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陈青柏靠在床头,脸色还有些苍白,他摇了摇头,温和地看着她:“傻瓜,说什么呢?这不是你的错。”
他顿了顿,伸出没有受伤的手,轻轻覆在她正在削苹果的手上。
杜若的动作停住了,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心跳漏了一拍。
“杜若,”陈青柏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从我看到你一个人默默养鹌鹑开始,我就知道,你跟村里其他姑娘不一样。你坚强、聪明、有韧性。我……喜欢你。”
杜若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满是真诚和爱意的眼眸里,眼眶瞬间就红了。
“可是我……我害你变成了这样……”她声音哽咽。
“不。”陈青柏打断她,用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现在这样也挺好,我以后不能再当老师了,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给你当个‘账房先生’。”
他笑着,像春风一样温暖。
杜若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仇恨、恐惧和后怕,都在这一刻,随着泪水宣泄而出。
出院那天,村里人自发地组织起来,敲锣打鼓地把陈青柏接回了村。
杜若扶着他,走在人群中间。阳光正好,洒在他们身上,也洒在每个人的笑脸上。
她回头,望了一眼村口那片玉米地。
去年的这个时候,那里是她的噩梦。而现在,新的玉米已经种下,绿油油的一片,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那些不堪的过去,就像被烧尽的野草,虽然留下了疤痕,但也化作了最肥沃的养料,滋养着她全新的生命。
故事的结局并没有在这里结束。
在杜若的带领下,养殖合作社的规模越来越大,成了远近闻名的“鹌鹑村”。她引进了新的技术,开发了鹌鹑肉松、卤味鹌鹑等一系列深加工产品,销往全国各地。
她还出资,翻新了村里的小学,为孩子们建了新的图书馆和操场。陈青柏虽然不能再站在讲台上,但他成为了学校的名誉校长,用自己的知识和积蓄,资助了好几个贫困学生走出了大山。
三年后,杜若和陈青柏举行了婚礼。
婚礼很简单,就在合作社的大院里,全村的人都来了。没有奢华的酒席,只有大家亲手做的家常菜和最真诚的祝福。
杜若穿着一件红色的新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看着身边同样穿着新衣的陈青柏,看着院子里一张张淳朴的笑脸,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满足。
她举起酒杯,站起身,对着所有人说:“谢谢大家!我杜若,能有今天,离不开乡亲们的支持,更离不开我身边这个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把它过得红红火火!”
“好!”院子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整个村庄。
杜若和陈青柏并肩站着,看着远方连绵起伏的青山,和那片在晚风中摇曳的玉米地。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女儿没有给你们丢脸。我把家重新撑起来了,也找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人。你们安息吧。】
她的仇,报了。不是通过简单的以牙还牙,而是通过自身的强大,让那些曾经践踏她的人,摔进了他们自己挖掘的深渊。
她的人生,也彻底从那片充满屈辱的玉米地里,走了出来,走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风吹过,带来泥土和庄稼的清香。
这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